第21章 秘密/糕点
老夫人看着晏菡茱,含笑道“茱儿,你的话让我心中充满了希望。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这里,回到靖安侯府。我要亲眼看到这一切。”
晏菡茱一愣,她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看着老夫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祖母,您的身体能够支撑旅途吗?”
老夫人轻轻一笑:“茱儿,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我还有未尽的心愿。只要能够看到重孙子重孙女的出生,我愿意承受任何的艰辛。”
晏菡茱看着老夫人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动。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下人准备行李,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
“你先去安排吧,我要跟方丈告个别。”
话落,靖安侯老夫人起身离开禅房,健步如飞地直奔圆通方丈的斋房而去。
圆通方丈早已等候在斋房之中,见到老夫人前来,忙起身迎接。他合掌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老夫人精神抖擞,真是令人欣慰。”圆通方丈声音平和,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靖安侯老夫人笑了,目光如炬:“圆通大师,我此番前来,是来向你告辞的。”
圆通方丈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却仍有些不舍:“老夫人,您在荣恩寺这段时间,可曾有所感悟?”
老夫人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感悟良多,但我也明白,人生无常,该回家的时候,就应该回家。”
圆通方丈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老夫人,您真的决定离开了吗?”
靖安侯老夫人微微颔首:“方丈,我已经想明白了,修行不一定要在寺庙里,心中有佛,哪里都是修行之地。修行在心,而不必拘泥于形式。”
圆通方丈默了默,一脸庄重地道:“老夫人,您既然决定离开,那么请允许我送您一份礼物。”
老夫人微微一笑:“大师客气了,我此行并无所求。”
圆通方丈取出一串佛珠,递给老夫人:“这是一串加持过的佛珠,愿它陪伴您度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老夫人接过佛珠,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大师,老身一定会珍惜这份礼物。”
告别圆通方丈后,靖安侯老夫人便带着佛珠,离开了斋房。
木鱼声在背后响起,似乎在为她送行。
……
沈钧钰捏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晏菡茱,满脸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说服老夫人的?她可是从来都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晏菡茱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秘密。”
沈钧钰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什么秘密,你这不是让我更加好奇了吗?”
靖安侯府的庭院里,花开似锦,鸟语花香。沈钧钰与晏菡茱并肩站在回廊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沈钧钰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晏菡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轻轻地拍了拍沈钧钰的肩膀,说道:“钧钰,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增添烦恼。老夫人既然已经答应回府了,我们就应该放下好奇心,专心去过好每一天。”
沈钧钰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回答并不满意。
他转过身,望着远处的花园,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回头,盯着晏菡茱,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弃?我可是沈钧钰,靖安侯府的世子,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打听不出来的。”
晏菡茱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轻声道:“哦?那你就试试看吧。”
沈钧钰瞪大了眼睛,正要再说什么,却被晏菡茱轻轻挥手打断:“好了,你自己琢磨吧,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了,再见!”
话落,打了个哈欠,潇洒转身离开,徒留沈钧钰愣在原地。
……
掌灯时分。
书房内,沈钧钰握着一卷佛经,一言不发。
江篱不动声色,默默将沈钧钰心不在焉的神态瞧在眼里,心中暗自揣测其中的原委。
他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沈钧钰的沉思。
“世子,您看这佛经拿倒了,可是有什么心事?”江篱指着沈钧钰手中的佛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沈钧钰抬起头,眼神有些迷惘,看到江篱手指的方向,不禁苦笑了一下:“是啊,我这是怎么了?”
江篱微微一笑,道:“世子,您若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您分担一些。”
沈钧钰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江篱,你说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缘分这回事?”
江篱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沈钧钰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他还是耐心回答:“世子,缘分之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沈钧钰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神渐渐变得深沉:“我最近总在想,晏菡茱与我们沈家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天定的缘分?否则,她如何能劝得动老夫人回府呢?”
“世子,您若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我不妨去问问世子妃……”江篱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不可!”沈钧钰摇了摇头:“你主动去问她,岂不是显得我没面子?落了下风。”
江篱沉吟片刻,道:“那我去找白露,她毕竟是世子妃的贴身丫鬟,定会知道世子妃的计划。”
沈钧钰闻言,纠结了一番后,终于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江篱,那就依你所言吧。”
“遵命!”江篱嘿嘿一笑,转身离去。
……
翌日。
江篱厚着脸皮,早早地从后厨讨来一份重阳糕,怀着忐忑与兴奋,特地前来寻访白露。
荣恩寺的晨钟悠扬,寺内的僧人正忙着洒扫庭院,一片宁静祥和中,江篱轻轻敲响了白露的房门。
“白露妹子,是我,江篱。”江篱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去。
门开了,白露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面带惊讶地望着江篱手中的重阳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江篱,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重阳糕可是很难得的啊。”白露接过糕点,仔细端详着。
江篱笑着,嘴角微微上扬:“我在后厨帮忙,有幸得到了这份糕点,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特意给你带来了。”
白露轻轻咬了一口重阳糕,眉头微微皱起,随即舒展开来,露出满意的笑容:“嗯,这个味道真好,甜而不腻,的确是难得的美味。”
第22章 谈心/赏月
江篱望着白露的笑脸,心中暖意顿生,便问道:“白露妹子,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好吃。”白露连连点头,又道,“不过,你怎么会想到给我带这个呢?”
江篱微微一笑,眼角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你喜欢吃甜食,又恰逢重阳节,所以特意去后厨帮忙,希望能换得一份糕点。”
白露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笑道:“江篱,你真是聪明。这么个小主意,都能想到。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说话圆滑,有前途了。”
江篱脸上泛起抹红晕,心中却是欢喜异常:“谢谢白露妹子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白露看向满脸憨笑的江篱,一本正经地道:“江篱,我不想成为世子的妾室,也不想离开侯府。我希望能在这里找个有本事的下人嫁了,过上平淡的日子。”
江篱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白露,认真地说:“白露妹子,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想过,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也许能互相依靠,度过这辈子的艰难。”
白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江篱会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她微微垂头,脸上泛起红晕,轻声道:“江篱,你知道的,我们都是奴籍,身份低微。这种想法,恐怕不太现实。”
江篱紧握双拳,神情坚定地说:“我知道,但人生在世,总要有一些念想。我不怕困难,也不怕别人的眼光。只要你说一声,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对。”
白露看着江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江篱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江篱,谢谢你。但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告诉别人。毕竟,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自己的地位,不要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江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看着白露,眼神中充满了关爱:“白露妹子,你放心,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争取早日摆脱奴籍。到那时,我们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白露叹了口气:“江篱,你知道吗?小时候我被卖到这里,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是看到你,我总觉得有一种温暖。”
“白露妹子,我也是。虽然我们身份低微,但只要我们心中有信念,总有一天会走出这个困境。”
“江篱,你总是这么乐观,让我也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白露妹子,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你愿意等我吗?”
白露害羞地低下头:“只要你真心对我,我愿意等你。”
江篱将白露的娇羞表情瞧在眼里,一颗心不禁怦怦跳动。他悄悄地走近,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白露察觉到他的目光,脸颊愈发羞红,如同晚霞映照在湖面上。
江篱轻轻倒掉铜盆里的水,然后转身对白露道:“白露妹子,今晚月色正好,我们何不一起赏月,共度重阳佳节?”白露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两人走到庭院里,月光洒在重阳糕上,映出一片金黄。
江篱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白露,道:“妹子,请用。”白露轻轻接过,嘴角露出感激的微笑。
江篱看着白露的笑颜,心中暖意融融。他忍不住问道:“白露妹子,你从小就在晏府吗?你的家乡在哪里?”
白露微微垂头,回答道:“我是从江南来的,小时候因为家道中落,被卖到府中做婢女。”
江篱叹了口气,道:“原来妹子是从江南来的,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我在这里孤单一人,时常想念家乡的亲人。”
白露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问道:“那江篱,你的家乡在哪里?你的亲人又在哪里?”
江篱苦涩地笑了笑,道:“我的家乡在北方,父母因战乱早亡,我被迫流浪至此,后来被世子收留,做了贴身小厮。”
白露听到这里,不禁握住了江篱的手,柔声道:“江篱,你以后不再是孤单一人,我会陪在你身边。”
江篱感受到白露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许多。
月光下,两人开始小声私语,聊起彼此的身世和过往。
“江篱,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重阳糕吗?因为在我小时候,每逢重阳节,母亲都会为我做糕点,那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江篱满眼放光:“妹子,你知道吗?我也很喜欢重阳糕,因为我小时候,父亲曾带我去登高赏菊,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江篱,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怎样?”
“我希望我们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再为身份所累,彼此相爱,共度一生。”
白露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坚定地看着江篱,道:“江篱,我相信我们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夜色渐深,江篱和白露在月光下相谈甚欢。
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去,忘却了身份的束缚,彼此倾诉着心事。
月色如水,晚风轻拂。
……
另一边的禅房里,沈钧钰来回踱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香炉里缭绕的香烟似乎也加重了他的焦虑。他时不时地抬头望向窗外,仿佛能从那片深邃的夜色中看出什么端倪。就在此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禅房的宁静。
“进来。”沈钧钰略显疲惫地说。
门被轻轻推开,江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衫,看上去神情有些恍惚。沈钧钰立刻察觉到了江篱的异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世子,您找我?”江篱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钧钰皱了皱眉,径直走到江篱面前:“我让你去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江篱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低下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世子,我……”江篱支支吾吾,暗叫一声糟糕。
他总不能说,昨晚和白露姑娘聊得十分兴起,就和她谈了一晚上的心,连个屁都没有打听出来吧?
沈钧钰紧盯着江篱,目光宛若刀刃刺向江篱,怒声质问道:“江篱,难不成,你忘记了我吩咐的事情?”
江篱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膛中,他连声否认:“世子,我真的没有忘记,只是白露妹子她……”
“她怎么了?”沈钧钰的声音更冷,眼神更锐利。
第23章 圆谎/梦境
江篱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道:“白露姑娘说她当时在禅房外守候,确实没有听到世子妃和老夫人之间的对话。”
“什么?没有听到?!”沈钧钰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江篱的身体一颤,赶紧跪下,头更低了:“世子……我没有骗您,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
“哦?”沈钧钰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
江篱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他咬了咬牙,谎话脱口而出:“世子,白露妹子说她在窗下隐约听到了老夫人提及重孙子重孙女之事。老夫人年岁已高,大概是想抱重孙子重孙女,享享天伦之乐。”
沈钧钰微微皱眉,目光如剑,直视江篱,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江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跳加速。
“江篱,你可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后果?”沈钧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篱身子一颤,急忙抬头,慌乱地解释道:“世子,奴才……奴才绝无欺骗之意。”
沈钧钰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如春风拂面,让人心头一暖。
“好吧,江篱,我相信你。不过,这个理由,确实有些……有趣。”沈钧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江篱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了一劫。但紧接着,他又紧张起来,不知道世子接下来会问什么。
“江篱,你觉得老夫人真的会因为这个理由而改变主意吗?”沈钧钰突然问道。
江篱心头一紧,他不知道世子这句话的用意,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回世子,老夫人疼爱世子,或许这个理由能让她改变主意。”
沈钧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一棵古树,然后转头对江篱说:“江篱,你去请白露过来,我想亲自问问她。”
江篱一愣,没想到世子竟然要亲自验证自己的话,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白露妹子能帮自己圆谎。
不一会儿,白露被江篱请了过来。她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
“白露,你之前可曾听到老夫人提及重孙子重孙女?”沈钧钰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问道。
白露姑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知道江篱的话是谎言,又不敢说出真相。她咬了咬唇,小声说道:“回世子,我……我确实听到了。”
沈钧钰微微颔首,大手一挥,笑道:“好,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江篱和白露姑娘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
沈钧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心中的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想起晏菡茱,沈钧钰不由得暗暗腹诽,这女子,巧舌如簧,脸皮厚且不知羞,居然还想着和他生孩子。
“哼,真是痴人说梦。”沈钧钰冷笑一声,心中却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晏菡茱,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竟能如此厚颜无耻?
他回想起新婚之夜,晏菡茱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还有她那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机锋的言辞。
沈钧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防备之意。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沈钧钰皱眉沉思,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在暗地里想和我和解?”
想到这里,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倒要看看,这个晏菡茱,究竟有何手段。
他已经找到了控制晏菡茱的方法,这个骄傲得如同孔雀一般的女子,终于要对他俯首称臣了。
“哈,菡茱,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沈钧钰心中默念,嘴角笑容愈发扩大,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夜渐渐深了,沈钧钰一个人躺在床上,心情愈发愉悦,仿佛已经看到了晏菡茱对自己俯首帖耳的样子。
当晚,沈钧钰做了一个极美的梦。
在梦中,他置身于一座繁花似锦的庭院,春日的阳光透过花影斑驳地洒落在他身上,温暖而宁静。
晏菡茱穿着一袭淡粉色罗裙,站在花丛中,她眼含笑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仿佛一朵盛开的花儿。
见到沈钧钰,她立刻欢快地跑过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夫君,你终于来了。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晏菡茱柔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欣喜和依赖。
沈钧钰心头一震,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待遇。在现实中,晏菡茱总是对他冷嘲热讽,让他如如鲠在喉。而在梦中,她却如此温柔体贴,让他心生暖意。
“夫君,今天你想去哪里游玩?我陪你去。”晏菡茱拉起沈钧钰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沈钧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微笑道:“那就去后山赏花吧,听说那里的花开得正好。”
两人携手漫步在山间小径,两侧是盛开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晏菡茱紧跟在沈钧钰身后,不时地为他摘下一朵朵鲜花,戴在他的耳边。
沈钧钰心中暗自感慨,这样的日子,真是如梦般美好。
他不禁回头看向晏菡茱,发现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爱意。
在梦中,他似乎成了晏菡茱的全部,她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息息相关。
他心中暗自感慨,这样的晏菡茱,让人如何能不心动?
梦境中,沈钧钰与晏菡茱牵手漫步,她总是有求必应,对他百般讨好。
每当沈钧钰提出一个要求,晏菡茱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然后用实际行动去满足他。
看着她如此温顺的样子,沈钧钰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梦里险些笑出声来。
然而,梦境终究只是梦境。
沈钧钰在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
他回味着刚才的梦境,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不知道,这个梦境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对晏菡茱的态度,或许需要改变了。
与此同时,晏菡茱也在做梦——不同的是,她做的是一连串的噩梦。
梦中,她回到了前世,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儿女们。
他们长大了,英俊潇洒,才情横溢,但,却对她陌生而疏远。她的心如同被利刃割伤,疼痛不已。
第24章 妞妞/成全
“娘亲,您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儿子们冷冷地问道。
晏菡茱心中一颤,她明白,这是她曾经的决策导致的后果。为了保护家族的安全,她将孩子们交给了奶娘抚养,自己则全心全意地为纪胤礼筹谋。
梦境中,她最宠爱的女儿妞妞,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可爱的笑容,还有那温暖的小手,都历历在目。妞妞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仿佛在告诉她:“娘亲,妞妞想你了。”
晏菡茱的心揪成了一团,她紧闭双眼,试图将梦境中的画面刻在心底。她想象着妞妞正在沈钧钰的照顾下快乐地成长,但这份想象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梦境转换,她看到了纪胤礼。他已经成为摄政王,威风凛凛,令人敬畏。但他的眼神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情。
“夫人,你辛苦了。”纪胤礼淡淡地说。
晏菡茱心中一暖,但随即又感到一阵寒意。
纪胤礼的心已经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深情款款的丈夫,而是一个卷入权谋斗争的无情机器。
梦境再次转换,她看到了奶娘们。她们眼神狡黠,嘴角带着狡诈的笑意,试图引诱纪胤礼和他的兄弟争夺世子之位。
“夫人,您真的愿意让两位公子争斗吗?”奶娘们挑衅地问道。
晏菡茱心中一阵愤怒,奶娘们的野心暴终于露出来了。她冷冷地看着她们,下令处决了两个儿子的乳母。
“你们敢背叛我,就要付出代价。”晏菡茱冷冷地说。
梦境的最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女们。他们眼中充满了恨意,对她冷漠无情。
“娘亲,我们恨你。”儿子们冷冷地说。
晏菡茱心如刀割,她与儿女的母子缘分至此已尽。
纪胤礼的背叛,让她痛不欲生。她曾以为,这一生的爱恨情仇,都将随着他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然而,重生之后,她发现自己错了,她的心中依然装着妞妞,那份母爱,如同烙印般深刻。
“妞妞,不要走!”痛苦地大叫着醒来,泪水潸然滑落。
“夫人,您怎么了?”侍女们听到声音,惊慌地围了上来,问道。
晏菡茱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
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满是无奈和失落。
她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滑落,但她却努力地微笑着,仿佛在告诉妞妞,娘亲在这里,等着你。
“妞妞,娘亲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在哪里,娘亲都会找到你。”她在心中默念,那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月光下,晏菡茱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希望。
白露见晏菡茱面容憔悴,显然是刚才做梦魇着了,连忙拿来一只枕头,搁在晏菡茱背后,扶着她坐起身。
白露轻轻拍了拍晏菡茱的背,柔声道:“夫人,您醒了,刚才可是做噩梦了?”
晏菡茱微微点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白露,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是的,白露。我梦到了我的家人……”
白露心疼地望着晏菡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夫人,您别太难过了。人都说,梦是心头所想,您心里太过思念家人,才会频繁做梦。”
说着,白露将枕头放在晏菡茱身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关心地询问:“夫人,您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晏菡茱微微摇头,用手捂脸抹去泪水,悲伤地说:“白露,我现在心里很乱,不想喝水。你陪我说说话吧,我想说说心里的话。”
白露轻轻点头,坐在晏菡茱身边,关切地看着她:“夫人,您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晏菡茱叹了口气,望着白露,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白露,你对我真好。可是,我心中实在是太过苦闷,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露轻轻叹了口气,拍着晏菡茱的背,说道:“夫人,您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帮您度过这段艰难时期。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调整心情,让自己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
两人交谈间,白露发现晏菡茱的眼睛红肿,心疼地问道:“夫人,您一定没有睡好吧?要不要我给您准备一些安神的草药,让您好好休息一下?”
晏菡茱微微点头,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好吧,那就麻烦你了,白露。”
白露立即去准备草药,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中药回来。
她扶着晏菡茱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喝完药后,晏菡茱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
白露犹豫了片刻,随后鼓起勇气向晏菡茱恳求道:“夫人,请您成全我,让我嫁给世子身边的江篱吧。我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只想在这侯府里过上安生日子。”
晏菡茱微微一愣,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白露,轻轻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白露,你这是认真的吗?”
白露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夫人,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我真的是想为自己谋一个安稳的未来。”
晏菡茱轻轻叹了口气,她看着白露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想了想,缓缓开口:“白露,你知道惊蛰吗?”
白露身子一颤,她当然知道惊蛰,那个曾经想要爬上世子床的婢女,最终却被打得皮开肉绽,凄惨无比。
“我知道,夫人。”白露低声回答,“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惊蛰。我只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不再为世子的宠爱而争斗。”
晏菡茱沉默了片刻,她轻轻抚摸着桌上的茶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白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世子夫人吗?”
白露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
晏菡茱看着白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因为我有野心,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你,白露,你真的愿意放弃一切,去过那种平凡的生活吗?”
白露紧握着拳头,她看着晏菡茱,语气坚定:“夫人,我愿意。我只想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过上平凡的日子。江篱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我相信他可以给我这样的生活。”
第25章 回府/马车
晏菡茱看着白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但你要记住,一旦你嫁给了江篱,你就是我靖安侯府的人,不能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白露激动地跪下,她感激地看着晏菡茱:“谢谢夫人,我会记住的。”
晏菡茱笑着拍了拍白露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信任与期待:“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去安排吧,我相信你。”
白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微微欠身,恭敬地应道:“奴婢遵命。”
室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脸上的表情。
晏菡茱看着白露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白露,你可知我为何如此信任你?”晏菡茱忽然开口问道。
白露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着晏菡茱,微笑道:“夫人待奴婢如同姐妹,奴婢自然要尽心尽力。”
晏菡茱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你还记得当年你刚刚进府时,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吗?”
白露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点了点头:“奴婢记得,那场火灾差点烧毁了整个晏府。”
“是啊。”晏菡茱叹了口气,“当时府中人心惶惶,唯有你临危不惧,指挥众人扑灭了火势。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
白露微微垂首,谦逊道:“奴婢当时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晏菡茱忽然又道:“白露,你觉得我对妞妞的爱,是不是太过执着了?”
白露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晏菡茱:“夫人,妞妞是您的女儿,您自然会想念她。但这并不意味着您不珍惜现在的生活,也不意味着您不关心其他人。”
晏菡茱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只是怕我太过执着,会影响到身边人。”
白露笑了笑:“夫人,您放心,奴婢明白您的苦衷。而且,妞妞的离去,也让奴婢更加明白,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
晏菡茱看着白露,心中暖意顿生。
有白露在身边,她不再孤单。
夜渐深,白露为晏菡茱铺好床铺,轻声道:“夫人,您早些休息吧。奴婢整夜都会守在门外,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呼唤奴婢。”
晏菡茱点了点头,微笑道:“好,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白露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月光洒在走廊上,一片宁静。
晏菡茱眼中闪过一丝湿润,她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暗自强笑道:“是啊,日子总能过下去。我愿意一生行善积德,只求妞妞这辈子能回来。”
……
车夫一丝不苟地检查马车,仆人们络绎不绝地搬运行李,都在为回侯府做准备,一切有条不紊。
晏菡茱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老夫人,见她似乎有些疲惫,便轻声提醒道:“老夫人,小心脚下。”
老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晏菡茱的赞赏。她轻轻握住晏菡茱的手,道:“茱儿,你越来越贴心了。”说罢,她小心翼翼地踏上马车。
沈钧钰站在不远处,冷淡地观察着这一切。他注意到晏菡茱对自己并没有讨好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暗自提醒自己要沉住气,谁先主动示弱谁就输了。
晏菡茱扶着老夫人上了马车,又转身对沈钧钰说道:“世子,请您也小心。”沈钧钰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车上,老夫人看着晏菡茱,关切地问道:“茱儿,这些日子你在侯府过得可好?有没有受委屈?”
晏菡茱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夫人放心,我在侯府过得很好,世子对我也很好。”
老夫人听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拍了拍晏菡茱的手,道:“那就好,你要记住,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侯府虽大,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欺负人的地方。”
晏菡茱点了点头,心中暖意涌动。
沈钧钰看着车上的两人,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他转身走到车夫身边,问道:“车夫,准备好了吗?”
车夫恭敬地回答:“世子,一切准备就绪,请您上车。”
沈钧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他坐在车厢内,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晏菡茱的影子却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车上,老夫人看着窗外,感叹道:“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又要回到侯府了。”
晏菡茱轻轻握住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您放心,我会陪您度过这段时光。”
老夫人笑了笑,道:“茱儿,你是个好孩子,我真的很欣慰。”
晏菡茱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一路向北。
苦修多年,老夫人始终坚持素食,身材因此显得愈发清癯。
晏菡茱不由得心生喟叹,老夫人对孙子的疼爱真是无以复加啊!
车厢内,晏菡茱与袁嬷嬷轮流侧抱老夫人,小心翼翼。
趁着夜幕尚未降临,马车很快踏入了城门。
沈钧钰由于屡遭老夫人阻止,无法从荣恩寺返回。
远在朝堂,那些曾与他一同上奏的同僚们,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心头。
马车一路颠簸,仿佛要将人骨头都抖散。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不适,面色苍白,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晏菡茱见状,忙让老夫人靠在自己身上,以减轻颠簸的不适。
“祖母,您身子要紧,就靠在我身上吧。”晏菡茱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关切。
老夫人微微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菡茱,祖母没事,你不必如此担心。”
晏菡茱微微皱眉,“祖母,您看您脸色都苍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侯爷交代?”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晏菡茱的手,“傻孩子,祖母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只是有些颠簸罢了,休息一下就好。”
晏菡茱闻言,心中更是不好受。她紧紧握住老夫人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祖母,您放心,我会一直在您身边,尽我所能地照顾您。”
老夫人看着晏菡茱,眼神中满是感动和欣慰,“菡茱,祖母真的非常感激你。你是个好孩子,祖母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老夫人的夸奖,晏菡茱心中暖洋洋的,她轻轻笑了笑,“祖母,您老这样夸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夫人哈哈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祖母的真心话。”
第26章 紧急/迎接
说着话,马车依旧颠簸。晏菡茱尽量让老夫人靠在自己身上,以减轻她的不适。
然而,老夫人却始终不愿给她添麻烦,坚持自己能够支撑。
“祖母,您就别硬撑了,让我来照顾您吧。”晏菡茱劝道。
老夫人微微一笑,“菡茱,祖母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祖母还想多看看你呢。”
听到这话,晏菡茱心中一酸,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老夫人轻柔地拍了拍晏菡茱的手背,满脸慈祥地道:“菡茱啊,今后靖安侯府就是你的家,有任何困难,只管来找我。”
晏菡茱微微垂头,露出谦卑的姿态,声音柔和:“祖母放心,孙媳自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您操心。”
老夫人看着晏菡茱,眼神中透露出关切和期待:“我听说了你的八字,命里注定与钧钰有缘,这让我心中石头终于落地。只是,你家中之意似乎并不愿这门亲事。”
晏菡茱的表情微微一滞,旋即恢复正常,轻声道:“祖母,家中确有不同意见,但孙媳明白,婚姻大事,当以家族利益为重。孙媳愿意听从祖母安排。”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拉过晏菡茱的手,轻轻摩挲着:“好孩子,你的明白让我心慰。我之所以坚持这门亲事,是因为我看到了你与钧钰之间的默契,我相信你们能够相互扶持,共度一生。”
晏菡茱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千丝万缕。
这门亲事对她的未来意味着什么,但她更清楚,老夫人的期望和信任,是她无法拒绝的。
“祖母,孙媳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不让您失望。”晏菡茱轻声承诺。
老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晏菡茱的手:“我相信你,菡茱。只是,这条路并非一帆风顺,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晏菡茱点了点头,她知道老夫人所言非虚。
“祖母,孙媳明白了。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孙媳都会勇敢面对,绝不退缩。”晏菡茱坚定地说道。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孙媳妇,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期待。
“好了,好孩子,你旅途劳顿,先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到了府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老夫人轻声说道。
晏菡茱微微欠身,表示敬意:“祖母,孙媳遵命。”
说着,她缓缓地靠在车厢的软垫上,闭上了眼睛。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宁静而美丽的睡颜。
老夫人看着晏菡茱,心中充满了感慨。
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那时的她也像眼前的晏菡茱一样带着期待和忐忑走进了夫家。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家族的长辈,看着孙辈们重复着她的脚步。
她轻轻叹息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任由思绪飘向远方。
……
沈钧钰刚上马车没多久,就见管家沈大一路飞奔而来,气喘吁吁。他揭开帘子,探出头去,只见沈大一张焦急的脸。
“世子,侯爷在府里等您,催促您速回!似乎出了大事!”沈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沈钧钰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严肃。他深知侯爷平日里轻易不会如此急切地召唤自己,这让他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知道了,沈大,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沈钧钰沉声说道,放下帘子,对车夫喝道,“加快速度!”
马车在沈大的目送下迅速驶离,沈钧钰的心情愈发沉重。半个时辰后,他回到了靖安侯府。
一进府门,便见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沈钧钰急忙下车,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深情地唤道:
“祖母,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老夫人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钰儿,你回来了。刚才我听闻侯爷紧急召唤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钧钰将老夫人搀扶进府,一边走一边解释:“祖母,侯爷的确紧急召唤我,但我尚不知具体何事。不过,我猜想此事非同小可。”
……
苏氏很早就知道老夫人即将回府的消息,提前吩咐下人清扫老夫人住的寿永院,并交代后厨熬煮小米粥。
晨曦初露,寿永院的清扫工作已接近尾声。
苏氏站在院中,亲自检查每一处细节,确保一切布置得体,迎接老夫人的归来。
不久,老夫人乘坐的轿子缓缓停在寿永院门外。苏氏连忙迎上前去,亲自搀扶老夫人下车。老夫人面带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看着苏氏,轻声道:“苏氏,你辛苦了。”
苏氏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老夫人言重了,能为老夫人分忧,是儿媳的分内之事。”
老夫人点了点头,步入寿永院。院中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老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坐在堂上,看着苏氏安排的下人忙碌地摆放着各种物品,心中暖意顿生。
“苏氏,这粥是何人准备的?”老夫人突然问道。
“回老夫人,是儿媳亲自准备的。”苏氏回答。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看着苏氏,轻声道:“你亲自下厨,真是难为你了。”
苏氏微微一笑,道:“老夫人身体健康,是儿媳的福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老夫人感慨万分,她看着苏氏,道:“苏氏,你多年来操持家务,辛苦你了。我沈家能有你这样的儿媳,是我沈家的福气。”
苏氏心中一暖,眼眶泛泪,她忙低头,轻声道:“老夫人谬赞了,儿媳只是尽本分而已。”
此时,晏菡茱也走了进来。她看着老夫人,眼中满是敬意。
老夫人见到她,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菡茱,过来。”老夫人招呼道。
晏菡茱忙走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夫人。”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
晏菡茱眼眶泛泪,她忙道:“老夫人,孙媳能嫁入沈家,是孙媳的福气。无论遭遇何种苦难,孙媳都会坚强面对。”
老夫人点了点头,她看着苏氏,道:“苏氏,你看看,这孩子多么懂得感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苏氏微笑着点头:“老夫人放心,儿媳一定会好好照顾菡茱。”
老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看着晏菡茱,道:“菡茱,你作为沈家媳妇,要懂得为丈夫和家业出力。我相信,你能做到。”
第27章 奖赏/请安
晏菡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老夫人,孙媳一定会尽力。”
晏菡茱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母亲,我曾经历过世间最恶和最苦,心中唯有守护世间的善和真,方能弥补我曾经的痛苦。如今,我在靖安侯府,得以安身立命,这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苏氏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眼神慈爱地看着晏菡茱,微笑道:“茱儿,你说得很好。你吃过苦,受过累,才能体会到善良的可贵。你守护善和真的心,我深感安慰。我疼爱你,信任你,你是我的好儿媳。”
晏菡茱眼眶微红,欠身道:“母亲过誉了,儿媳承受不起。只是,我心中确有此事,愿为侯府,为母亲,为钧钰,守护这份善和真。”
苏氏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骄傲:“我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女子。你得到了我儿沈钧钰的喜爱,是你的福气,也是我靖安侯府的福祉。但是,茱儿,你不必急于求成,要相信,钧钰会看到你的优点,会懂得珍惜你。”
晏菡茱微微一笑,道:“母亲,我明白。我会耐心等待,也会努力让钧钰看到我的好。”
晏菡茱看向苏氏,一本正经地道:“母亲,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即使钧钰他再冷漠,我也会用我的真心去焐热他的心。”
苏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轻轻地拍了拍晏菡茱的手,缓缓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母亲就放心了。只是,你也不要太苛责自己,感情这种东西,需要双方共同努力。”
说着,苏氏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说起钧钰,他自幼便是个冷清的性子,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情感,没想到婚后仍是如此。不过,我相信,只要你们彼此用心,总会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好的。”
晏菡茱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母亲,我会努力的。只是,我想请问,您说的早起请安,是否可以不必那么严格?昨晚我睡得晚,今早起床时感觉精神不佳,担心影响了请安的礼仪。”
苏氏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她轻轻地握住晏菡茱的手,微笑道:“菡茱,你不必担忧。其实,我早已觉得早起请安对你来说是个负担。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分寸,也懂得尊重长辈。所以,从今天起,你不必早起向我请安,可以在用过早膳后过来找我聊天。这样,你也能多休息一会儿,对身体也有好处。”
晏菡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没想到苏氏会如此体贴自己,她忙道:“母亲,您真是太体贴了。我会记住您的安排,尽量调整好自己的作息。”
苏氏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晏菡茱,心中暗自叹息。
苏氏略作沉吟,随后看向晏菡茱笑道:“菡茱,明日我与你一同去给老夫人请安,如何?”
晏菡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起身敛衽行礼道:“多谢母亲体恤,菡茱感激不尽。”
苏氏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欣慰。二人又商议了片刻,才各自散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晏菡茱的神色变得有些沉重。
此次请安非同小可,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到她在侯府的地位。她轻叹一声,转身对韦嬷嬷道:“嬷嬷,可知有廖管事的消息吗?”
韦嬷嬷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晏菡茱。晏菡茱接过信,拆开一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嬷嬷,这廖管事办事果然可靠。”晏菡茱拊掌而笑道。
韦嬷嬷微笑着点头:“是的,夫人。廖管事的确是个能干的,这份情报对我们至关重要。夫人打算如何奖赏他?”
晏菡茱思索片刻,道:“既然他如此用心,不如就给他涨工钱,以示奖励。这样一来,他定会更加忠诚于我们。”
韦嬷嬷赞同地点头:“夫人考虑得周到。这样一来,不仅廖管事会更加卖力,其他下人也会看到我们的诚意,更加用心地为我们效力。”
说话间,苏氏悄然走进屋内。她看着晏菡茱与韦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听闻你们在商量奖赏廖管事?”苏氏笑着问道。
晏菡茱忙起身行礼:“母亲,是的。廖管事此次立了大功,我想给他涨工钱以示奖励。”
苏氏微微一笑:“不错,奖罚分明才能让下人更加忠诚。不过,我觉得,单单一涨工钱似乎还不够。”
晏菡茱疑惑地看着苏氏:“母亲的意思是……”
苏氏轻轻拍了拍晏菡茱的手:“廖管事打了几十年的光棍,不如再赐他一个婆娘,以彰显他的功绩。这样一来,其他下人也会知道,为侯府效力是有回报的。”
晏菡茱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忙道:“母亲考虑得周到,菡茱这就去准备。”
苏氏看着晏菡茱忙碌的背影,心中暖意泛滥。
这个儿媳是个聪明的,也是个有心的。她轻轻笑了笑,转身对韦嬷嬷道:“嬷嬷,你觉得我的这个提议如何?”
韦嬷嬷微微一笑:“夫人英明。这样一来,不仅奖励了廖管事,也稳固了世子夫人在侯府的地位。”
苏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错,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菡茱是有本事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
第二天一早,晏菡茱与苏氏一同前往老夫人住处。一路上,两人交谈甚欢,气氛融洽。
来到老夫人屋内,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见两人进来,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夫人,早安。”苏氏与晏菡茱齐声问候。
老夫人微微一笑:“哟。你们两个一起来请安,是有什么事吗?”
苏氏笑着道:“母亲,昨日我与菡茱商议,想请您赐个主意。”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什么事?”
晏菡茱忙道:“母亲,最近廖管事办事得力,我想给他涨工钱以示奖励。母亲觉得如何?”
老夫人微微一笑:“嗯,不错。奖罚分明,才能让下人更加用心。既然是你提议的,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苏氏与晏菡茱对视一眼,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晏菡茱回到房间后,便立马叫来白露,细心叮嘱她道:“明天一早,你去找江篱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第28章 禁足/隐忍
白露听后,满脸惊讶,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晏菡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她的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夫人为何会突然找江篱。
“夫人,您这是……”白露试探性地问道。
晏菡茱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深意:“你只管去就是,我有我的打算。”
白露心中窃喜,她暗自思忖,难道夫人是在为她安排与江篱的婚事?想到这里,她的心跳不禁加速,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是,夫人,我明白了。”白露低应道,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
夜色渐深,靖安侯府内安静下来。晏菡茱泡在澡桶里,水温正好,让她感到浑身舒适。她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
靖安侯书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喘息。沈文渊坐在案桌后,眼神深邃而冷厉,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紧紧地盯着沈钧钰,语气冷冽地说:“钧钰,你明日禁足在家,不得外出。”
沈钧钰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握紧拳头,愤怒地盯着沈文渊,声音微微颤抖:“父亲,您这是何意?为何不允许我出城给同僚送行?这可是礼仪之道,您怎能如此不顾颜面?”
沈文渊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冷冷地瞥了沈钧钰一眼,语气更加严厉:“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若是出城送行,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你难道不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同僚也被贬官了吗?”
沈钧钰咬了咬牙,心中的愤怒更甚。
他认为父亲的举动是不义之举,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惩罚。他瞪着沈文渊,声音带着一丝怨气:“父亲,难道您就不觉得这样做对我不公吗?其他同僚被贬官,我却没有事情,这自然会让他们产生猜疑。为何我不能出去解释清楚?”
沈文渊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拍了拍桌案,怒气冲冲地说:“钧钰,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若是让人知道你与此事无关,你还能平安无事吗?你必须学会隐忍,学会保护自己。”
沈钧钰紧咬着牙关,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父亲误解了。他心中充满了委屈,却也知道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父亲,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我真的无法接受。我并不怕麻烦,只希望能为自己辩解。”
沈文渊看着儿子的眼神,心中不禁软了一些。他知道钧钰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他只是担心他会受到伤害。
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钧钰,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要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小心翼翼。你暂时忍耐一下,等事情过去了,我会让你去解释。”
沈文渊满脸严肃地看向沈钧钰,道:“你可知,魏卫晖之事,背后牵扯着怎样的利益纠葛?”
沈钧钰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孩儿愚钝,还请父亲赐教。”
窗外阳光透过薄纱洒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却无法驱散沈钧钰心中的阴霾。
沈文渊坐在太师椅上,轻轻拍了拍桌面,语气沉重地说:“魏卫晖之事,涉及长庆侯府与东厂之间的斗争。长庆侯府在朝中势力庞大,非我们所能轻易撼动。至于东厂,更是皇帝的耳目,他们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钧钰听着父亲的分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蓝天,道:“那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为非作歹,百姓生活困苦,而无动于衷吗?”
沈文渊目光如炬,看着儿子,语气坚定地说:“当然不是。我们靖安侯府,一直以忠君爱国、为民请命为己任。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必须更加谨慎。魏卫晖虽然被贬官,但并未革除功名,这说明皇帝心中尚有底线。我们需要等待时机,寻找合适的切入点,一举将他们扳倒。”
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转身看向父亲,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沈文渊沉思片刻,道:“首先,我们要加强对朝中动态的关注,尤其是长庆侯府和东厂的一举一动。其次,我们要在民间广结善缘,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最后,我们要在适当的时候,向皇帝上书,揭露他们的罪行。”
沈钧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孩儿明白了,一定会全力以赴。”
此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家丁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他恭敬地递给沈文渊,道:“侯爷,这是从京中传来的急报。”
沈文渊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完后,将书信递给沈钧钰,道:“看看吧,这是长庆侯府与东厂勾结的证据。”
沈钧钰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也变得铁青。他紧握双拳,道:“父亲,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行动!”
沈文渊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去完成一个任务。”
沈钧钰疑惑地看着父亲:“什么任务?”
沈文渊微微一笑,道:“去请一位高人,他有办法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他抱拳应道:“孩儿遵命。”
……
几日后,书房内。
沈文渊面色铁青,瞪着沈钧钰呵斥道:“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梁国舅固然有错,但陛下圣明,罚俸两年以示薄惩,这是为了朝堂稳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朝堂之上言语放肆!”
沈钧钰低头不语,脸色略显苍白。他明白父亲的责骂是为了让他警醒,可他心中仍觉得憋屈。在他看来,梁国舅的罪行远不止罚俸两年所能弥补的。
靖安侯府书房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沈文渊瞪大了眼睛,继续教训道:“你知道朝堂动荡的后果吗?太子地位不稳,藩王割据,将导致天下大乱,死伤的将是无辜的百姓!你身为我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侯位的,你必须学会平衡、取舍和妥协,明白吗?”
沈钧钰咬了咬唇,抬头望着父亲:“父亲,我知道了。可是,难道我们就不能为百姓做点什么吗?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我实在难以忍受。”
第29章 罚跪/求情
沈文渊叹了口气,脸色稍显缓和:“傻孩子,你以为我们没有努力过吗?可是,朝堂之上的斗争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有时候,为了大局,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这不是因为我们冷漠无情,而是为了保护更多的百姓。”
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仍不完全理解父亲的意思。
但他知道,父亲的教诲都是为了他好。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沈文渊见儿子神情有所改变,心中稍慰。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心中总有一腔热血。但也明白,这股热血有时会让人走向极端。他深情地拍了拍沈钧钰的肩膀:“儿子,记住,做人可以至真至善,但做官不能非黑即白。你要学会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妥协中保持原则。”
沈钧钰默而不语。
沈文渊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道:“钧钰,为官之道,首重清正廉洁,其次是为民谋福祉。你才华横溢,我担心的是,你的才华若用错了地方,反而会助纣为虐。”
沈钧钰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父亲,我明白您的担忧。但请问,如何才能确保我的才华用于正途?”
靖安侯府的书房内,静谧中只听到沈文渊深沉的声音为官者,须心怀天下,心系百姓。你要学会审时度势,辨别是非,不可为一己私欲而误入歧途。记住,‘廉洁自律’四字,是你为官的根本。”
沈钧钰默默点头,沈文渊的目光却飘向了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你还记得那件事吗?”沈文渊忽然问道。
沈钧钰摇了摇头:“父亲指的是何事?”
沈文渊叹了口气,道:“那日,你原本计划写一首辛辣讽刺的诗,却被晏菡茱从宫门口‘劫走’。若非她及时出现,你的诗篇恐怕已成为伐贼檄文的主笔,后果不堪设想。”
沈钧钰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思了片刻,道:“父亲,我明白了。那首诗虽是出于一时兴起,但的确过于尖锐,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我以后会更加注意。”
沈文渊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也就放心了。现在,我要你承诺我,今后无论做什么,都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鲁莽行事。”
沈钧钰毫不犹豫地答道:“父亲,我向您保证,今后我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以天下为己任,为民谋福祉。”
沈文渊满意地笑了笑,又道:“你可知,晏菡茱为何会出现在宫门口?”
沈钧钰皱眉,摇了摇头。
沈文渊道:“是她主动请缨,要去宫门口接你。她知道你的性格,担心你会在宫中惹事,所以特意前来保护你。”
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没想到晏菡茱会如此关心自己。
沈钧钰听完父亲的话,不禁低下了头,心中暗叹不已。
沈文渊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如炬,严肃地看着儿子。
沈钧钰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
“父亲,我确实看到了那些饿殍遍野的景象,我的心如同刀割。可是,我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坐视不管。请求您允许我送同僚离京,并非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想为他们寻求一条生路。”
沈文渊冷冷地道:“钧钰,你身为靖安侯世子,职责重大。你的行为代表着家族的荣誉,也代表着朝廷的威仪。你现在送他们离京,岂不是让世人以为我们沈家背信弃义,让朝廷颜面扫地?”
“父亲,难道我们就应该坐视不管,看着那些无辜的百姓遭受苦难吗?我知道家族荣誉重要,但民为邦本,若是百姓都饿死了,朝廷还有什么威仪可言?”
“钧钰,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为民请命吗?你错了,你现在这种行为,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我让你在祠堂罚跪三日,是为了让你静心思过,明白自己的责任。”
“父亲,您这是在束缚我的手脚,让我无法尽忠职守!我若是成了一个背信弃义之人,我宁愿不做这个世子!”
钧钰,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必须明白,你的身份和责任。你若真的为民请命,就应该在朝堂上施展你的才华,而不是私下行动。现在,你去祠堂罚跪,好好反省你的行为。”
沈钧钰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明白父亲的苦衷,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转身走向祠堂,背影显得孤独而坚定。
在祠堂内,沈钧钰双膝跪地,眼神坚定。看着祠堂内的祖先牌位,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祖先能给他指引。
沈文渊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儿子的心意,但,他不能违背朝廷的规矩。
江篱得知沈钧钰触怒了侯爷,被罚跪祠堂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江篱站在祠堂外的石阶上,心中焦虑万分。他看着沈钧钰那孤傲的身影,跪在冷硬的石板上,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愈发孤独。
江篱咬了咬牙,决定去找夫人和老夫人,试图为世子求情。
然而,当他来到后院时,却发现院门紧锁,守门的婆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一尊冰冷的石像。江篱无奈,只得转身回到祠堂。
“江篱,你这是要去哪里?”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篱回首一看,原来是白露。
江篱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白露身上,只见她神色匆匆,眼中似乎隐藏着几分焦急。
他眉头轻挑,心中涌起一股惊喜。白露见状,忙加快脚步,来到江篱面前,低声道:“江大哥,世子夫人有请。”
江篱闻言,有些疑惑道:“世子夫人这时候找我,有何贵干?”
白露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道:“别管,你去了就知道了。”
江篱心头一震,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此时,晏菡茱正陪着苏氏一同前往寿永堂给老夫人请安。
寿永堂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老夫人卧床休息,精神不佳,见到她们进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晏菡茱走上前,轻声问候:“祖母,您可安康?”
老夫人微微颔首,声音虚弱地说:“你们来了,我很好,只是有些乏累,你们不必多留。”
第30章 程仪/误解
苏氏看着老夫人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便对晏菡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打扰老夫人休息。晏菡茱会意,轻轻退到一旁。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忽然提到:“我听说有个叫魏奉晖的被贬了,他可是钧钰的好友?”
晏菡茱微微一愣,忙回道:“是的,祖母。魏奉晖是世子的同僚,与世子关系甚笃。”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他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可惜直谏被贬。你们回去后,记得替我告诉钧钰,叫他不要灰心,总有一天会否极泰来。”
晏菡茱与苏氏一同应诺,便告辞离开寿永堂。
回到靖安侯府,晏菡茱始终放心不下沈钧钰的事。
沈钧钰一直把同僚的送别当作自己的责任,此次被贬,他必定会感到愧疚。
回到房间,晏菡茱对苏氏道:“母亲,我想为沈钧钰被贬的同僚准备一份程仪,以表达我们靖安侯府的关心。您觉得如何?”
苏氏看着晏菡茱,微微一笑,点头道:“这是一个好主意。”
晏菡茱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递给苏氏。
她轻轻一笑,目光中满是期待。
苏氏接过纸卷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物品,衣物、药品、一应俱全。她看着这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是满满的赞赏。
“这些都是给四位被贬同僚的礼物?”苏氏问,语气中满是惊喜。
晏菡茱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母亲。我知道他们被贬到的地方气候不同,所以特意为他们准备了适合的衣物和药品。还有一些工具,希望他们在那边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
苏氏听后,眼神中满是欣赏。轻声说道:“菡茱,你真的非常细心,也非常周到。这是一位贤妻的表现,我真的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儿媳。”
晏菡茱听后,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下了头,谦虚地说道:“母亲过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氏看着晏菡茱,心中满是欢喜。她轻轻地拍了拍晏菡茱的手,说道:“菡茱,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我儿子是怎么修来的福气,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妻子。你让我感到非常欣慰。”
晏菡茱抬起头,看着苏氏,眼中满是感激,道:“母亲,我也感到很幸运,能成为您的儿媳。我会尽我所能,让您和夫君过上幸福的生活。”
苏氏细览完那份精致的礼单,轻轻抬起眼帘,目光温和地落在晏菡茱的身上,“孩子,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这四家的礼物,我再加赠一百两纹银,其中五十两兑换成零碎银两,以方便途中随时支取。”
晏菡茱礼貌地谦逊道,“这些都是儿媳份内之事。我已经吩咐江篱前往惊鸿院,我这就去指示他将礼物妥善送出。”
苏氏微微点头,面带慈祥,“很好,你去和江篱细细交代一番,我这就安排人将银两送过去。”
“母亲劳心费力了。”晏菡茱心怀感激,亲自搀扶着婆母返回正院。
晏菡茱脚步轻快地返回惊鸿院。
江篱已在院内恭候,手捧一杯白露煎煮的香茗,悠然自得地品味。
一见晏菡茱进来,江篱立刻放下茶杯,置于院中的石桌上,恭敬地行了一礼,“世子夫人,您有何指教?”
晏菡茱唇角轻扬,温婉地笑道,“江篱,今日我有一事相托,请你代替世子走一趟,将世子准备的程仪分送给四位即将离京的同僚。就告诉他们,世子因闭门自省,未能亲自相送。此行路途遥远,险象环生,愿他们一路平安。”
江篱错愕不已,世子虽有意探访同僚,却未曾如此细致周到地考虑。
他低头端详着夫人递来的礼单,心中暗自惊叹。
难怪老夫人与世子夫人对晏菡茱如此器重,单从这份礼单就能看出她的周到细心,非同凡响!
这四位大人匆匆离京,准备不周,这些礼物无疑是他们途中或抵达任职地后的宝贵物资。
如果不是出自对世子的真心关怀,世子夫人又怎会如此费心费力?
江篱深深一躬,内心充满对世子夫人的尊敬,“感激夫人对世子的悉心安排。”
晏菡茱轻轻点头,语气温和,“这是我作为世子夫人的责任所在。”
苏氏命令身旁的嬷嬷携带着银两,精心地分装进四只精致的丝绸钱袋中,以示诚意与尊重。
肩负着晏菡茱的深情寄托,江篱怀揣四份仪程,匆匆赶往城外的长亭恭候。
在长亭之外,四位大人终于与江篱相遇。沈钧钰虽未亲笔撰写那份声讨逆贼的檄文,但毕竟是他首举义旗,联名声讨陛下严惩梁国舅的罪行。
他们心中对魏奉晖和沈钧钰这两位世家名门的公子未被贬谪之事,早已积怨甚深。
然而,此时面对江篱那谦恭有礼的态度,再细观其呈上的礼单,他们不由得感动至深,泪眼婆娑。显然,他们之前对沈钧钰的误解深重!
实际上,那日沈钧钰匆匆离宫,得知祖母不幸病倒,急忙赶往家中,并未涉足那份伐奸檄文的撰写。
后来,他们遭遇不幸,靖安侯自然不会让沈钧钰与他们有所瓜葛。
几人在长亭外又等待了许久,却不见他人到来,只得登上马车,无奈离去。
俞成恭,年方三十,出身于南方的名门小族,自幼聪慧过人,依靠着族人的资助,勤学苦读,终获功名。他虽无惊世之才,却以务实闻名。
他跟随沈钧钰、魏奉晖,并非一时冲动,亦非意气用事,而是想借此机会,一展长才,博取声名和朝廷的青睐。然而,他未曾预料到陛下对梁国舅的庇护竟如此深厚。
俞夫人抱着孩子,泪水涟涟,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脚跟,如今却要被迫迁往边远的房陵。为了使丈夫在牢狱之中能够稍受照顾,家中所有积蓄都已用来疏通牢头。他们身上,除却少许散碎银两和夫人那些并不值钱的首饰外,别无他物。
俞成恭接过孩子,将手中的礼单和盛有银两的锦袋递给夫人。
“夫人不必哭泣,靖安侯府的礼物已经送到,请您收好。”夫人一愣,作为秀才的女儿,她识得文字。
细读礼单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靖安侯府真是慷慨,先前我还怪责沈大人连累了你,如今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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