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小沈发现自己是禽兽 妹宝允许皇帝侍奉……
皇帝身躯一僵, 垂眸,却见怀中人动都不敢动,低垂着头, 露出一截纤细得可怜的脖颈。
怪不得他都把刀递到她手里了,她还是怕,他竟那样欺辱过她。
简直禽兽不如。
他知道他是做得出这种事的, 他当时不就鬼使神差地命人做了那玉质的物件吗?
他心里既怜且恨, 怜她, 恨自己,安抚地抚了抚她的肩头,却激得她颤得愈发厉害,连站都站不稳了,心下一恸。
他抱着她走到了榻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了上去,俯身扶着她的肩膀支撑着她坐稳, 缓声道:“别怕, 朕不欺负你。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天气渐凉, 顾清嘉被他烘得湿气都快没了,脸红扑扑的, 心道只要不烫里面,他的体温还是很让人舒服的,闻言,眼眸微亮,轻声道:“陛下所言为真?臣要什么, 陛下都同意?”
她当然知晓他的承诺是有限度的,她要是说想要他的皇位,肯定小命不保。
皇帝骨节分明的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 低声道:“除了不能不入宫,不能不见朕,朕都答应你。”
他顿了顿,又道:“补汤也得时常喝,朕会盯着你,你身子亏空太大了。”
顾清嘉心道他说的这都是小事,小事都不行,还指望他能答应什么大事,把来时便打算同他说的说了,恭声道:“陛下,臣以为已经足够了,不想再让太子殿下觉得臣是为了巩固她的地位才……”
她微抬起眼,眸光掠过他线条凌厉的下颌,摆出一副害怕却仍强撑着的模样,眼睫微颤:“陛下想做什么,难道臣能反抗得了吗?臣只求陛下能稍稍顾惜臣,臣……臣怕疼。”
亲一亲算了,他那么烫,她让他亲,已经很给面子了。
皇帝修长的手抚上她的面颊,低声道:“你着实在意你这个弟子,朕真恨不能再投胎一次,也做你的弟子。罢了,朕答应你。别怕,朕不会让你疼的。”
顾清嘉见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心眼子一转,嘴唇翕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帝放缓了声线:“朕说过,愿意答应你任何事,怎么只说了这样一件小事,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顾清嘉低垂着眼睫,轻声道:“陛下,臣每次上琼楼,都觉得累得厉害。”
皇帝心凉了半截,心知她的身子怕是……
他掩去眸中神色,竭力让声线一如往常:“是朕的错,以后朕下楼去接你,抱你上来。”
顾清嘉轻攥住他的衣袖,低低地道:“陛下,能不能把琼楼拆了?您住回乾清宫好不好,臣想在那儿见您。”
可谓图穷匕见。
皇帝不住乾清宫,却盖了这座琼楼,其中隐秘,鲜为人知。
儿时他母妃在冷宫中携他投井,他同她的尺身在阴暗的井底待了整整三日,自那之后,他便只有在高处才能睡得着觉。
睡眠的缺失对一个本就身中剧毒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她这一招远比刺杀下毒更隐蔽也更有效,只是他极有可能不会答应,她也只是试试罢了。
毕竟没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会想重温儿时的梦魇。
皇帝眸光一怔,道:“鹤卿,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清嘉心下一紧,他不会要动怒了吧?
皇帝蓦然将她搂进了怀里,她竟说想见他。
他明知她这样说是因为走楼梯太累,也不想被他抱,但还是难以自抑。
他嗓音喑哑道:“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朕今日就把它拆了。”
顾清嘉脸贴在他的衣襟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了过来,她眼睫轻颤了一下,环抱住了他的腰。
这都能答应?
皇帝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暗流,捧起她的脸,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顾清嘉身形轻颤了一下,攥住了他的衣袖。
皇帝安抚地抚弄她的后颈,吻了吻她的眼尾,将眼尾的红晕吻得愈发旖旎,见她没有闪躲,低哑道:“还害怕吗?”
顾清嘉摇了摇头。
今日她心情好,允许他小亲一下。
皇帝眸光落在她柔嫩如花瓣的嘴唇上,愈发晦暗,轻扣住她的下颌,滚烫的唇贴了上去,缓缓啄吻厮磨,待她适应,撬开她的唇齿,舌探入她口腔,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她的敏感点,深深浅浅地辗转研磨,狠狠地抵弄刺激,吸吮花蜜般攫取她唇齿间的甘甜。
暧昧的水声中,顾清嘉脸颊上泛起一抹潮红,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她早已知道该如何换气,但还是有些招架不住,险些被他亲得喘不上气来,唇齿间泄出破碎的呻吟与呜咽,眼睫上挂上了泪珠。
她身形软成了一滩水,皇帝骨节分明的手箍紧她的腰肢,将她拢进自己怀里。
顾清嘉以为他是要解她的衣带,抬手捂住,眼睫微颤。
她觉得她得缓缓。
“别怕,朕不做别的。”皇帝低哑道,轻抬起她的下颌,吻上了她的脖颈,动作轻柔地将她按倒在了榻上,细密而灼热的吻火般蔓延。
他的吻并不激烈,甚至算得上轻柔,但因为其本身极高的温度,再是克制,也让人承受不住。
顾清嘉搂着他的脖颈,身子随着他的吻弄不受控地颤抖,喉间溢出令人耳热的低吟,泛着水光的眼眸逐渐涣散。
冬天被他亲一回,得暖和多久啊。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太监战战兢兢的通禀声:“陛下,裴阁老求见,说是有与顾大人有关的要事。”
皇帝搂紧了怀中人,眸光微凝,与鹤卿有关的事……
他冷声道:“让他在书房候着。”
他帮她拢好衣襟,放缓了声线:“朕去去就回。”
言讫,他起身出了暖阁。
顾清嘉心念微动,等他走了有了一阵子,起身跟了上去,一路上竟没人拦她,她耳朵都快贴在书房门上了,旁边的太监还对着她笑呢。
下一瞬,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以为你的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成?朕不会允她外放。”
皇帝的声音被瓷器盖过,顾清嘉只听见了后四个字,眼眸微亮,让太监帮她通禀,推门而入,恭声道:“陛下,臣请外放。”
本朝想升至三品以上,必须得有在地方任职的经历,外放也更利于积累政绩,她时间紧迫,倒觉得如今便是个好时机。
皇帝眸光逡巡过她的眉眼,下意识地忽略了、抑或是不愿去想她是想逃离他身边这个可能,缓声道:“朕知道你的志向,等你身子好一些了,再提不迟。”
裴玄衍沉声道:“陛下,留在京城,她的身子真的能好吗?”
皇帝冷冽的视线扫向他,冷声道:“你是觉得朕照顾不好她么?”
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她方才也不怎么怕他了。
蓦地,他听见——
【顾清嘉被囚于高楼之上,这里一切都让她感到恐惧,但让她最恐惧还是还是皇帝。
她被他百般欺辱,痛到极致,学会了迎合,只有这样,他才会轻一些,她才不至于死在这里,还能有逃走的机会。】
皇帝神情骤然一僵,眸光落在了身形单薄的人的身上。
被囚于高楼之上,百般欺辱……
哪怕他早已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个禽兽,还是不忍也不敢去听。
他疯了吗?他那样珍视的人,他怎么敢那般对她?
他拢在袖中的指节轻颤了一下,她想让他拆了琼楼,不是因为觉得累,而是因为害怕,她害怕这里,更害怕他。
痛到极致,学会了迎合……
她方才摇头说不怕他,还主动抱了他的腰和脖颈,是在迎合他吗?
她方才一直在抖,他却以为她是觉得舒服。
他心脏骤然一缩,眼前一阵晕眩,喉间漫上一股腥甜。
“陛下,您还好吧?”顾清嘉低声道,她还没发力呢,怎么感觉他就要驾崩了。
皇帝稳住身形,缓缓阖眸,哑声道:“朕答应你外放。”
他会派人照看好她,至少要让她知道,他不是那个禽兽,不会将她困于方寸之地。
顾清嘉眼眸微亮,没想到他连不能不见他都破例了。
她以后再也不说他狗了。
……
此番外放,她又升了半级,任扬州府知府,皇帝顾念她的身子,倒是给她挑了个好地方,还叮嘱她不要对盐务插手太深,连师父也这般说。
她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
沈明夷闻听她要外放,来了侯府,一双黑亮的眸子还是一如往常的冷,只在看见她时又亮了几分。
顾清嘉心道他来得正是时候,指使着他给她端茶倒水,心道也不知道顾景和跑哪儿去了,不然他们一个给她按左腿,一个给她按右腿,那才叫舒服。
她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她要欺负他。
沈明夷走到榻边,狼一般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圣上说我若是敢对你怀恨抑或是忤逆你,便杀了我。但不用他做什么,我也会听你的话。”
他顿了顿,道:“其实你不用给我下毒的。”
顾清嘉眼眸微眯:“你不会是来骗解药的吧?我不信你的话,只信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他都快被他欺负死了,她要是给他解了毒,他肯定下一秒就恶狼扑食。
沈明夷低声道:“我没有要解药的意思,你对我的防备为何这么深?”
蓦地,他听见——
【顾清嘉从宫中逃到将军府,以为你一定会帮她,毕竟当初是她救下你,对你以礼相待。
入夜,却被你压在榻上,撕破了衣袍,她疼得哀叫出声,却未得你一丝一毫的怜惜。】——
作者有话说:小沈你这个禽兽,趁妹宝之危,给我狠狠忏悔[愤怒]
妹宝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好可怜,呜呜呜,谁能不怜爱[狗头]
第132章 萧发现妹准备了棺材 小沈伺候妹宝 小……
沈明夷瞳孔骤缩, 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以礼相待?
她也从未对他以礼相待过,训他就像训狗一样。
为何这声音与实际会有出入?
他想起她对他的防备,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却不敢深想。
顾清嘉冷笑道:“你居然问我为何要防备你,你现在就敢违抗我,若没了毒药束缚, 那还了得?”
沈明夷眸光掠过她昳丽的面容, 明明没有往下看, 却仿佛又看见了曾经的那一幕,她在他面前褪去了衣衫,烛光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光洁如玉的肌肤透着花的芬芳。
他喉结滚动了一瞬,闭了闭眼,他真的做不出吗?
蓦地,他又听见——
【顾清嘉没有想到, 死亡并不是结束, 她又回到了儿时。
何其可笑, 她明明恨入骨髓,却似乎连活下去的力气的都没有了。】
沈明夷心神俱震,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死……回到了儿时……
如果现在的她是死过一次的她,就能解释那声音为何会与现实有出入了,因为那是她上一世的经历。
而这也意味着声音里他强迫她的一幕幕,已经发生过了。
怪不得她会给他喂毒药,在他身上发泄痛苦, 对他百般防备,因为她知道他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她恨的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而是他本身。
他霎时间如遭雷击, 几乎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
顾清嘉眉心轻蹙,他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她冷声道:“过来伺候,忤逆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沈明夷缓缓走上前,掩去了眸底的神色,低哑道:“你的心太软了。”
他强迫过她,所以她要还回来,可她的手段未免太柔和。
被他压在榻上,撕破了衣袍,疼得哀叫出声……他不敢想他当时有暴戾,她又痛苦绝望到了何种地步。
他微抬起眼,眸光冰冷,说出的话却令人面红耳赤:“你知不知道,莫说是亲你,哪怕是闻到你的味道,我都按捺不住?我的违抗从始至终都是装的,你根本不是在惩罚我。”
顾清嘉心下一怔,枉她还嘲笑顾景和夺的是假的,她夺的这个是真的,原来她也是个小丑,这个沈明夷真是坏得很。
不过转念一想,她可是人中云团,谁不想吸,瞬间便释怀了。
她翻找出了一根红绳,冷笑道:“我真要好好教训你了。”
她命他将衣裳脱了,一番操作后,感受到他的呼吸愈来愈粗重,冷声道:“现在你可以亲我了,跪下。”
沈明夷今日极为顺从,缓缓俯身,呼吸喷打而上,唇贴上了她的唇瓣。
他没有说假话,他只是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气息便按捺不住,更遑论这般亲吻她,一时间只觉气血上涌,却被限制,发出了一声闷哼。
顾清嘉身子轻颤了一下,见他难受成这样,眼眸惬意地眯起。
但她很快就惬意不起来了,沈明夷啄吻吸吮起来,舌缓缓探入,在她的口腔内壁中研磨抵弄,刺激得津液不断分泌,唇瓣濡湿一片,水光淋漓。
顾清嘉身子不受控地颤抖,轻喘与呻吟从唇齿间泄出来,到了最后,她整张脸都被眼泪打湿了,喘息间都带上了泣音,瞧着像被狠狠欺负了一样,也不知是谁在惩罚谁。
蓦地,她哭叫出声,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用手去推他,哑声道:“我……我受不住了。”
她已许久没有被亲,身子敏感得厉害,恍惚间甚至觉得他舌头上通了电。
沈明夷停住动作,将她搂进怀里安抚,见她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满脸是泪,心下一紧,他以为距她小产已过了许久,只是亲一亲,应当没关系,没想到她还是受不住。
搂她入怀,他身上愈发隐隐作痛,嗓音喑哑道:“你要是真想罚我,不如直接用鞭子打我。抑或是让我摸一摸你,我就会难受了。”
顾清嘉心道那怎么行,他倒是难受了,但她没舒服到啊。
她瞥了一眼,见他难受得厉害,唇角微勾,喘着气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等我外放回来了,还有的你受。”
翌日,她离京时,师父却没来送她,她心底升起不详预感,但出发在即,皇帝又在一旁盯着她,她没办法折返回去看他,只能半路上给他送信,问他是否安好。
她收到回信,得知他那日病倒了,如今已经病愈,又见他字迹遒劲一如往日,才放下了心。
……
时光流逝,她也没想到,她会离京这么久,在此期间,她推进变法、整顿漕运与盐务、兴修水利,几度升迁,得以返京,任吏部右侍郎。
马车内,她掀帘向窗外望去,眸光沉静。
自她离京,皇帝屡屡来信,事无巨细地过问,她生怕他迫她回京,回信从不敷衍,更是时常谈起自己如今的日子有多舒坦。
看他字里行间的情绪,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逮回京城,但他偏偏让她在外头待了这么久,说真的,她有点儿看不懂他了。
一双冷得刺骨的手蓦然搭上了她的腰,顾景和嗓音嘶哑道:“累不累?我给你按一按吧。”
顾清嘉没有闪躲,侧首看向他,掠过他戴着眼罩的左眼,冷声道:“你知道自己声音难听,就不能别出声吗?”
顾景和动作一滞。
顾清嘉侧过脸去,道:“按吧,别做多余的事。”
他的嗓子是为了冲进火场救她,被烟熏的。
眼睛是为了护她,被刺瞎的。
他大抵以为这只是那群盐商狗急跳墙,殊不知这大部分是她的手笔。
顾景和修长有力的手扣在她的腰上,揉按起来,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沉而哑:“我以为你喜欢我的声音。”
他晦暗的眸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近乎贪婪地望着。
如果她不喜欢,就不会让他变成这样了。
顾清嘉身形微颤,压抑住轻喘,冷笑道:“这么难听的声音,谁会喜欢?你还不如死在火场里,也好过当一个废人。”
顾景和附在她耳畔道:“可我每次榻上用这样的声音叫你‘妹妹’,你都会……”
顾清嘉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侧过头闪躲:“闭嘴。”
要不是她出门在外,没人伺候,她才不会用他呢,冬天冰得要命。
顾景和眸光愈发晦暗,俯身紧搂住了她,冰凉的脸贴在了她的颈窝处,蛇一样嗅闻起来,往日只要这样亲近她,他想将她吞吃的心便会略微平复,可最近不知为何,这个法子似乎也不管用了。
但如今不是地方,她会哭的。
离京城越来越近,顾清嘉吩咐车夫停车,对顾景和道:“你快走吧,别在车队里待了。”
别被皇帝抓走给他加上血条了。
顾景和知道她的顾虑,又抱了她一阵子,撩开了车幔。
等顾清嘉掀帘往外望时,已经瞧不见他的影子了。
马车还没驶到城门口,师父便已前来接她了。
她被他抱下马车,坐到了他的车上,抬眸看向他,却见他清瘦了许多,精神明明看上去不错,不知为何,却透着几分强撑的意味。
她轻声道:“师父,你每回都在信上说自己安好,怎么瞧着像是病了?”
裴玄衍视线凝在她的面容上,怎么看都看不够,害怕吓到她,闭了闭眼,竭力克制住情绪,再睁眼时,眸光如月辉倾泻,清冷而柔和。
“师父无事。鹤卿,自你走后,圣上愈发喜怒不定,他若召你入宫,你务必要遣人来告诉我,知道吗?”
顾清嘉眸光微凝,轻声道:“请师父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师父不会还没放下那个念头吧?”
毕竟那可是皇帝,如果不是谋逆,师父又能做什么呢?
裴玄衍低声道:“上回我自作主张想送你出京,害得你……你不想让我做我的事,我不会再做。”
他修长如玉的手抚了抚她的面颊:“师父有自己的法子。”
皇帝想占有徒儿,同时也恨他与徒儿有肌肤之亲,哪怕是皇帝,想没有缘由便命人给首辅上刑的机会也不是时刻都有的。
快到城门口,顾清嘉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她总觉得今日皇帝会来接她,别看见她与师父同座一车,当场发起疯来。
城门前,皇帝掀起车帘,望见缓缓驶来的车队,冷冽的眸光柔和了一瞬,待看见裴府的马车,眸光骤沉,冷笑了一声。
裴玄衍这个禽兽,百般折辱鹤卿,都快欺辱得她活不下去了,却又摆起了道貌岸然的师长做派,设法阻他召她回京不说,还说要用命换。
如果不是鹤卿想用他来牵制自己,他死了,她会愈发害怕,他早就一场意外送他走了。
其实哪怕裴玄衍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强召她回京的,她的心情和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他下车迎她,走到在城门前停下的马车旁扶她下车,几乎要克制不住将她紧搂入怀中,见她身形虽依旧孱弱,面色却似乎红润了不少,心弦骤然一松,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
只要她能慢慢好起来,他想她想得近乎疯魔又算得了什么。
他已许久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这定是好的预兆。
顾清嘉顺毛捋他,唇边漾起一抹清浅笑意,恭声道:“陛下,臣从江南带回了不少好东西,想进献给陛下。”
恰在此时,太监躬身上前,小声向皇帝禀报了什么。
皇帝心下一沉,走向车队中的一辆木车,用刀划开了其上蒙着的黑布,却见那是一口棺材,看形制,是三品官用的——
作者有话说:皇帝心中刚燃起希望,就被迎头痛击,妹宝连自己的棺材都备好了。
皇帝,小裴老师,给我狠狠破防[愤怒]
第133章 皇帝 首辅 修罗场 皇帝的控制欲 首……
皇帝握刀的手骤然收紧, 面上的神情一寸寸崩裂,心情翻涌到极致,声线反倒平静了下来, 却无端令人不寒而栗。
“来人,将这东西拖下去烧了。”
“陛下。”顾清嘉眉心轻蹙,这可是她带回来的特产, 工艺很难得的。
皇帝转身看向她, 眸底暗流汹涌, 缓声道:“听话,你用不上这个。朕看你的面色好了不少,只要好好调养,身子会好起来的。”
裴玄衍如坠冰窟,快步行至顾清嘉身边,修长如玉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检查她的手腕内侧, 将她的衣领略微往下扯了扯, 查看她的脖颈。
顾清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只觉得有些痒,却也没有闪躲。
裴玄衍没看见痕迹, 悬着的心却仍未放下,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鹤卿,不要做傻事。”
皇帝眸光骤沉,心底隐隐升起不祥预感,冷声道:“放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两人面前, 扣住顾清嘉的肩头,将她揽到了怀里,眸光掠过她被扯松的衣领, 微微一顿,抬手替她整理好。
裴玄衍闭了闭眼,周身透着淬了冰雪的戾气,低声道:“陛下是真的不知,还是不在意?她很早之前就险些悬梁,若不是臣发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顾清嘉微微一怔,悬梁?师父说的不会是那一次她想用白布束胸吧,她以为他知道了她的女儿身,应该能反应过来她当时是想做什么,怎么还误会着呢?
皇帝只觉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拢着顾清嘉的手颤抖起来,生怕将她碰碎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怒火,冷冽的眸光扫向裴玄衍,寒声道:“你早知此事,为何不禀告给朕?如果朕知晓,根本就不会放她走,而是留她在身边就近看护。”
“敢问陛下,是就近看护,还是就近折磨?臣以为离了京城,总能让她心中的郁结稍有缓解,没想到……”裴玄衍拢在袖中的指节微微收紧,微抬起眼,眸光沉凝,“臣不免想,陛下放她走,可真的放过她了吗?您有没有派人监视她,抑或是继续控制她?”
皇帝眉眼骤沉,冷声道:“你是在质问朕吗?你以为谁都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禽兽不成,朕岂会做那种事?”
蓦地,他想起了鹤卿发现了他派去保护她的人,在信中颤巍巍地说那些人让她害怕,能不能让他们回去。
想起了他恨不能日日给她写信,事无巨细地过问,连她每日吃了什么、睡了多久都要知晓。
他的心沉了下去。
顾清嘉见两人火药味愈来愈浓,一口棺材都快引发出血案了,心念电转间,将当时寻人打棺材时随口糊弄顾景和的理由又搬了出来。
她拽了一下皇帝的衣袖,低声道:“陛下,臣有段时间身子不舒服,听民间传说,‘寿材’能压制病气、添福添寿,才寻人打了一口。”
皇帝既已知晓她心存死志,又如何会信她的话,沉声道:“民间传说龙气更能压制病气,照此说,你该多待在朕身边。”
顾清嘉眼睫轻颤了一下,他说的这个龙气,正经吗?
“与朕同乘一车。”皇帝缓声道,扶着她上了马车,没再给裴玄衍哪怕一个眼神。
时近晚秋,顾清嘉觉得皇帝跟个大暖炉似的,见他挨着自己坐了,也没有躲。
密闭的车厢中,无论什么声音都听得清楚,可皇帝偏要附在她耳畔说话:“鹤卿,别让朕后悔让你在外那么久。”
滚烫的吐息喷洒在颈侧,顾清嘉身形轻颤了一下,哑声道:“陛下,臣不会死的,悬梁之事是一桩误会,臣当时是想用白布束胸,只是那块布有些太长了。”
“你不必编出这种荒唐的理由骗朕。”皇帝凤眼中暗流汹涌,低哑道,“你若敢死在朕前头,棺材你是躺不进去了,朕夜夜搂着你。鹤卿,你也不想被朕欺负吧?”
顾清嘉眼眸微微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对吗?她以为顾景和已经够阴间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她下意识地往向一旁挪了挪。
皇帝箍紧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轻抚她的脊背道:“这么久没见到你妹妹,一定想她了吧?她和萧今越都在宫中等你,云团也在。”
滚烫的手熨在身上,带来一阵酥麻,顾清嘉咬唇压抑住轻喘,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为了让她入宫,真是什么招数都使上了。
当时她担心舟车劳顿影响云团的健康,把它托付给了妹妹,它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大白团子了吧。
马车驶入宫中,皇帝抱着她下了马车,行至乾清宫,低声道:“他们还在别处候着。”
顾清嘉心知他的言外之意是不必担心被他们看见,眯了眯眼,有些惬意,好暖和啊。
皇帝走入殿中,将她放在了罗汉床上。
顾清嘉眸光掠过,只见床正中的小几上已经摆好了各式水果和点心,都是她爱吃的。
皇帝将手洗净,拿起一块桂花糕喂给她。
顾清嘉一口吞下,咽尽了才开口,声音有些含混:“陛下,太子殿下和舍妹什么时候来?”
皇帝喂她喝了几口水,道:“你先休息一阵子,朕待会就命人召他们。”
顾清嘉轻轻“嗯”了一声,抬眸看向殿内的陈设,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呢。
皇帝道:“如何?若有哪里不喜欢,朕命他们改。”
顾清嘉心道这又不是她的居所,她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的。
她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凝,她还以为他会因为缺失睡眠病倒呢,怎么除了眼下的青黑重了些,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她眸光掠过他的床榻,却见榻边的柜子上摞着一沓厚厚的信封。
“可是困了?”皇帝察觉到她的视线,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嘴,将她抱起来行至榻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了上去,从柜中给她翻出了一件寝衣。
顾清嘉琢磨出味儿了,她还以为他虽是用妹妹和阿越钓她来,但人还是会让她见的,怎么现在瞧着,他饵都不打算给她吃,真是一点儿好处都不给,纯吸啊。
她低声道:“陛下,臣不困,臣想见殿下和妹妹。”
她看向他手里的寝衣,如果没记错,这是她原先穿过的,伸手接过,正打算放到一旁,却闻到上头传来一股龙涎香的气息,眸光一怔。
皇帝意识到了什么,抬去去拿,低声道:“朕拿错了,朕再给你取一件新的。”
顾清嘉微抬起眼,轻声道:“这件寝衣好像是臣穿过的,臣怎么闻着,上头似乎有陛下的味道?”
皇帝身形骤然一僵。
顾清嘉头皮发麻,每次以为他已经够疯的时候,他都能刷新她的认知,她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他,瞄准地上的鞋,打算告退开溜。
皇帝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肩头,低哑道:“鹤卿,朕是不是吓到你了?可只有抱着你的衣裳,朕才能入睡。”
顾清嘉心念微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她就知道该如何减他的血条了。
她摆出一副怕极了的模样,低垂着眼睫,声线微颤:“陛下,求您把臣的衣服还给臣。”
皇帝见她怕成这样,心下一恸,将她搂入怀中,轻抚她的发丝,缓声道:“好,朕还给你。”
顾清嘉瞥了一眼榻边柜上的那一沓信,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些信都是她写的,这不会也是他的助睡工具吧?
没收,没收,通通没收!
她轻攥住他的衣襟,轻声道:“陛下,能不能把臣的那些信烧了?陛下问得事无巨细,臣把什么都写上去了,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扒干净了,没穿衣服一样。”
皇帝心下愈痛,指节轻颤了一下,嗓音喑哑道:“好,朕答应你。”
顾清嘉唇角微勾,道:“陛下,臣想带回去自己烧。”
皇帝无有不应。
顾清嘉心知再在宫里待,也许最后确实能见得到妹妹、阿越和云团,但在那之前,她说不准已经被皇帝吸晕了,见他此时这般好说话,便借机带上寝衣和信告退跑路了。
回到院中,她从一大箱信中取出一封,欣赏了一阵子自己的笔迹,却没打算把它们留下,毕竟都是她随手写下用来敷衍皇帝,免得他召她回京的,一点营养都没有,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报菜名呢。
皇帝用这东西当助睡工具,不会是无聊得睡着了吧?
她心底暗笑了一声,走进卧房去取火折子,打算把它们都烧了。
裴玄衍在侯府茶室中等了许久,想着她若是半个时辰还没回来,便入宫救她,听闻她回府,他起身朝她的院中走去,踏入院内,却见放着一个箱子,盖子被打开,里头堆满了信件,其中一封被展开放在了最上面,信上是鹤卿的笔迹。
他心知虽是无意看见,却也很是失礼,忙收回视线,视线中却似乎仍残存着信的内容。
意识到那上头写了什么,他眸光倏然一滞,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颤抖着手将信拿了起来。
这信是她写给皇帝的,满满三大页纸,却也不过记录了一天的生活,连吃桂花糕时咬了几口都要禀报给他,连一丝一毫自己的空间和喘息的余地都不能有。
信的末尾,她写道——
【陛下,那些总是在暗中盯着臣的是您的人吗?臣怕得厉害,晚上都睡不着觉,您能不能让他们回去?您可以多给臣写信,臣什么都会告诉您的。】——
作者有话说:妹宝:报菜名
小裴老师:狠狠心碎
第134章 首辅小顾接力伺候妹 皇帝又出阴招,一……
裴玄衍心脏骤然一缩。
皇帝是想活生生逼死徒儿吗?
这样近乎病态的监视和控制, 常人尚且无法承受,要被折磨出病来,更何况是一个早就心存死志的病人?
怪不得她连棺材都备好了。
他攥着信的手倏然收紧。
顾清嘉折返回庭院, 见师父正站在箱子前,手里拿着被她展开后随手扔在箱子上的那封信,素日沉静的眸子凝着一层寒霜。
她走到他身边, 轻声道:“师父。”
裴玄衍抬眸看向她, 眸底暗流汹涌:“鹤卿, 你真的要继续忍下去吗?你真的受得住吗?你难道还不明白,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清嘉眸光一怔,一时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裴玄衍闭了闭眼,低声道:“他偏执至此,不允许你有丝毫自由,如今是信,是无数双暗中的眼睛, 以后呢?”
顾清嘉心知皇帝派人来是为了保护她, 如果不是一些事不能被他知道, 她就将那些人留下了,毕竟能多一分安全。
至于这些信, 写一写每天吃了什么能泄露什么隐私?皇帝知道的也就跟外卖软件差不多。
但师父对未来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她上前一步,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道:“师父,我明白, 会想办法处理的,还请您不要轻举妄动,真到了有需要的时候, 我会寻求你的帮助的。”
裴玄衍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不是你的师父就好了。”
顾清嘉心下一怔,没有想师父是不是对她失望了,因着对他的了解,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如果他不是她的师父,无论他做什么,都牵连不到她。
她道:“可如果是这样,师父就不能同我亲近了。”
她的靠山谁来当,水果谁来切,谁陪她出去玩?
不是她说,顾景和的按摩水平真的比不上师父,还总是趁机偷亲她。
裴玄衍拢在袖口中的手微微收紧,低哑道:“这亦是我悔恨之事,我自知罪孽深重,纵以命相抵亦难偿还。”
顾清嘉耳根微微发烫,他说的亲近和她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以命相抵大可不必,让她折腾回来就好。
她眼眸微眯,凑近他,道:“师父若真想偿还,你在榻上的模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你不愿意才好,不然我还觉得没意思呢。”
裴玄衍身躯骤然一僵,意识到了什么,霎时间如坠冰窟。
他抬眸看向她,修长如玉的手扣住她的肩头,嗓音喑哑道:“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是皇帝,顾景和,还是……”
他自己?
顾清嘉心道这哪用人教,这不就是最普通的语录吗?
她与他对视,道:“没人教我,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让他偷偷折腾她,这个师父坏得很。
裴玄衍的心彻底凉透,拢着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是他……居然是他。
是上辈子吗?他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他恨皇帝,恨顾景和,但他和他们有何区别?
他将她搂入怀中,低哑道:“鹤卿,对不起,都是师父的错。”
顾清嘉心道他都这么说了,此时不顺杆爬更待何时,从他怀里探出头,低声道:“那师父给我按摩吧。”
她要好好享受享受。
裴玄衍眸光一怔,道:“好。”
顾清嘉想着信待会再烧不迟,任由他将她抱进卧房,放在了榻上。
裴玄衍修如玉的手触上她的腰肢,入手一片纤细温软,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阖眸掩去眸中暗色,缓缓揉按起来。
他的手温度刚好,揉按的力道也适宜,顾清嘉舒服得眯起了眼,微喘着气道:“师父,再往下面一点。”
她被顾景和伺候了许久,已经习惯了他哪里都按,不自觉地便把腿张开了。
裴玄衍动作一顿。
顾清嘉继续顺杆爬,道:“太子殿下那边,还请师父多多照应。”
裴玄衍心沉入谷底,嗓音喑哑道:“鹤卿,你是又在同师父交换吗?你不用做任何事,我也会帮你。我还没有禽兽到那种地步,需要你用身体来换。”
他骤然起身,却听见——
【顾清嘉轻攥住你的衣袖,颤声道:“师父,求您救救阿翡。”
你眸光晦暗,淡声道:“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呢?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顾清嘉身子颤了一下,绝望地阖上眼,缓缓解开了衣袍。】
裴玄衍只觉脑中嗡鸣一片,险些站立不稳。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禽兽的人吗?
顾清嘉攥住他的衣袖,哑声道:“师父。”
什么用身体来换,她怎么听不懂?师父是不打算给她按了吗?她正舒服着呢。
裴玄衍眸光掠过她攥着他衣袖的手,此情此景,仿佛与声音中的那一幕重合,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方才触碰到她的刹那,他分明……
他闭了闭眼,嗓音低哑道:“鹤卿,放心,师父会帮你的,你好好休息。”
他抽出衣袖,不敢再留,转身离去。
顾清嘉望着他的背影,怔了一瞬,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她本想出去将信烧了,但困意席卷而来,便打算先小憩一会儿,昏昏沉沉间,只觉一股阴冷之气侵袭而来,一双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腰肢。
顾景和附在她耳畔,冰凉湿润的吐息拂过她的脖颈,声线嘶哑道:“我帮你按。”
顾清嘉身形轻颤了一下,清醒了大半,冷声道:“只许按摩,不许做别的事。”
顾景和默然不语,带着薄茧的指节辗转揉按而过,抚弄得她身形瘫软下来。
将她的肩膀和腰肢都细致地揉按了一遍,他缓缓分开她的腿。
顾清嘉唇齿间泄出一声低吟,喘息着哑声道:“顾景和!”
顾景和俯身,吻了吻她后颈,低哑道:“都肿了,是不是很疼?揉一揉就不疼了。”
顾清嘉身子抖得厉害,紧攥住床褥,指节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声线微颤:“还不是因为你?”
顾景和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顾清嘉别过脸去,不忘打击他:“别让我看见你的脸,丑死了,被你这种只有一只眼睛的脏东西亲,我觉得恶心。”
顾景和紧紧搂住了她,如蟒蛇缠绕而上,语调中透着近乎病态的偏执,声线沉而哑:“我知道,你是太疼了才会这么说,你都流泪了,下次我会很轻很轻,不会弄疼你的。再叫一声‘大哥’好不好?”
顾清嘉脸颊上泛起一抹绯红,她那是疼哭的吗?
她道:“你还按不按了?不按就滚。”
顾景和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指节轻覆而上,揉按起来。
顾清嘉脚趾蜷起,呻吟出声,旖旎的红晕沿脸颊一路蔓延至脖颈,身上都泛起了一层淡粉。
到了最后,床褥都得换了。
顾景和紧搂住她,吻去她眼尾的泪水,嗓音喑哑道:“我怎么又把你弄哭了。”
……
皇帝不得安寝,强撑数日,最终近乎是晕厥了过去。
昏昏沉沉入梦,他睁开眼,却见自己依旧在乾清宫中,只是身躯漂浮着,如同魂魄一般。
他日思夜想的人一身官袍,向端坐于主位的人行礼,恭声道:“陛下。”
他抬眼向主位望去,却见那上头坐着的不是自己,看容貌,大抵是长成后的萧今越。
他眸底划过一抹戾气,萧今越就是这样对待如父如母的师父的?
他从来都不舍得让她给他行礼。
他飘上前扶她,却一穿而过,眸光一怔。
萧今越起身上前,扶住了顾清嘉,低哑道:“不必多礼。”
顾清嘉身形轻颤了一下,收回手闪躲。
“你躲朕?”萧今越紧攥住了她的手腕,道,“今夜便留宿宫中吧。”
顾清嘉脸色霎时苍白,道:“陛下……”
萧今越眸光晦暗,低声道:“别怕,这次朕会待你温柔些的。父皇既传位于朕,他的一切,朕自然也一并继承。朕以为,龙榻你应该已经上惯了。”
顾清嘉眸中划过一抹绝望。
皇帝目眦欲裂、双目赤红,恨不能立时杀了这个孽子,可所有攻击都尽数落空。
他眼睁睁地看着穿着龙袍的男人将身形孱弱的人抱起来,向床榻走去。
再睁眼时,他眸中阴鸷一片,这只是个梦,一个孩童又懂什么,但梦未必不会成真,孩童也总有长大的那天。
谁能抗拒得了鹤卿?
翌日休沐,顾清嘉奉诏入宫,路遇萧今越,她身量高了不少,从远处看依然是一副端严的太子模样,看见她的刹那,眼眸亮起,快步而来,又变成了那个亲近依赖她的孩子了。
她上前正欲行礼,却被她稳稳扶住。
萧今越低声道:“师父,我好想你。”
不远处,皇帝看到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中,他周身气息沉凝如渊,趋步上前,将身形单薄的人揽在怀里,冷冽如霜的眸光扫向萧今越,沉冷道:“孽障,谁允许你碰她的?”
顾清嘉眉心轻蹙,轻声道:“陛下何故如此?殿下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待阿越的吗?
皇帝没有说话,将她抱了起来,往乾清宫走去,低声道:“鹤卿,朕后悔了。”
顾清嘉眸光微怔,他这是何意?
皇帝抱她入殿,将她放在榻上,紧拥住她,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激得她轻轻颤抖。
顾清嘉觉得暖烘烘的,眯起眼享受。
皇帝只觉如同失而复得,难以自抑,俯首吻上了她的唇角。
他不该立萧今越为太子,不该将她置身险境。
可他又该如何做?他注定无法护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猜猜皇帝又有什么阴招了[狗头]
第135章 皇帝想传位给妹宝 小顾得知妹重生,是……
皇帝本打算浅尝辄止, 可怀中人蓦然环抱住了他的脖颈,他眸光愈发晦暗,再也按捺不住, 将她搂得更紧,侵略性极强的温度包裹住了她,灼热的唇印上她的唇瓣, 厮磨啃咬, 近乎偏执地攫取她唇齿间的甘甜, 舌探入她口中辗转扫荡,深深浅浅地抵弄。
顾清嘉身子不受控地颤抖,恍惚间有种要被他尽数吞吃的错觉,呻吟刚泄出唇畔,便被他磨碎扫荡了去,浑身上下热得厉害,面颊泛起潮红, 难耐的同时又有种莫名的舒服。
她往他怀里缩去, 心道不愧是秋冬特供款。
皇帝哪里受得了她这番模样, 一时间血脉偾张,将她抵在榻上, 吻上了她的脖颈,怕吓到她,极力克制着,缠绵而滚烫的吻浇淋而下,如热浪洗过白玉兰。
她被他吻了个透, 身上起了一层薄汗,红晕从细腻的肌理中透出来,被水意一浸, 旖旎得令人心颤,他喉结滚动,吻得愈发激烈而深入。
顾清嘉阖眸承受他的亲吻,身子颤得愈发剧烈,唇齿间泄出轻喘与低吟,最后甚至呜咽出声,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了眼尾的嫣红。
皇帝动作一顿,动作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眉心和脸颊,低哑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顾清嘉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抬起泛着水光的眸子看他,眸光怔怔的。
皇帝只觉心口被撞了一下,帮她拢好衣襟,把她搂进了怀里。
顾清嘉心道她当然不想他烫进来,但他长着舌头又不是摆设,以前也不是没亲过,怎么这就结束了。
她攥紧他的衣襟,微喘着气哑声道:“陛下不继续了吗?”
皇帝以为她是害怕,心下一恸,轻抚她的发丝,缓声道:“别怕,朕不做别的。”
顾清嘉轻声道:“陛下,臣不怕。”
皇帝知道她是在强撑,心下愈痛,闭了闭眼,将她紧按入怀中,低声道:“朕知道,我们鹤卿最坚韧了。”
顾清嘉眼眸微眯,怀疑他是不是碍于身份体统不想那样伺候她,上回伺候她一回,他说不定后悔了。
封建头子就是矫情。
她心下腹诽,面上却分毫不露,思及今日他待阿越的态度,伏在他胸膛上道:“还请陛下恕臣僭越之罪,但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臣私心将太子殿下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殿下心地赤诚,对陛下更是一片孝心,臣不求陛下能有多看重她,只盼着陛下能待她好些,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着重突出了阿越的年幼和孝顺,以示对他毫无威胁。
皇帝晦暗而灼热的眸光在她眉眼上逡巡而过,嗓音喑哑道:“鹤卿,如今朕是他的父亲,而你说你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那你又是朕的什么?”
顾清嘉心下一怔,这个狗皇帝伺候她的时候推三阻四,要名分的时候智计百出,简直坏得很。
但她如今还指望着他能看重阿越,便主打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
皇帝的心沉入了谷底。
她对他恨之入骨,却愿意为了萧今越虚与委蛇,她对那个孽障的爱护与看重得到了何种地步?
他拢在她脊背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命人将云团接来陪她,起身行至书房,他心知她是绝不会舍弃萧今越的,他要做的一切,都不能让她知道。
端坐在座椅上,他指节轻扣扶手,淡声对太监道:“朕记得,朕的那位皇叔,已故的老忠亲王曾丢失过一子,此子若长成,按年岁,该与鹤卿差不多大了吧?”
太监微微一怔,他再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他此言何意,恭声道:“回陛下,那一位似是比顾大人大了一两岁。”
皇帝淡淡瞥他一眼,道:“不过一两岁,时隔数十载,孩童的岁数,谁又能说得清呢?”
太监心底隐隐生出一个想法,眸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将头垂得更低。
皇帝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撇去杯中浮沫,沉而黑的凤眼隐于水雾之后,眸中的情绪让人瞧不分明。
他声线淡漠道:“武安侯夫人难产而亡,一尸两命,武安侯情深一片,不愿续弦,便抱来了一个弃婴充作嫡子,实则是觉得那婴孩的样貌和衣着都非同凡俗,定然有高贵的身份,许能重振没落的侯府。”
他将茶杯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确实没有想错,那弃婴原是忠亲王之子,可怜鹤卿明明是天潢贵胄,却吃了那么多的苦。”
太监心神俱震,一时之间讷讷不敢言。
生在侯府,锦衣玉食,这苦他也想吃啊。
圣上这是要亲自动手混淆皇室血脉吗?那他的意图……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跪伏于地,恨不能将头塞进地板里,这种事是他能听的吗?
皇帝沉冷的眸光柔和了一瞬,话语却令人不寒而栗:“朕的鹤卿却有一副好命,她认祖归宗前,太子便意外亡故了,她刚恢复身份,便被立为储君,皇帝驾崩,她登位御极、君临天下。民间不是有传言,龙气能压制病气么?她的身子也一日日好起来了。”
他仿佛已看到了她面色红润地坐在龙椅上的模样,唇边噙起一抹笑意。
太监颤颤巍巍地将头埋得更低,圣上哪怕提及自己驾崩,也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说旁人,这世上的所有人,太子殿下、乃至他自己,在他看来,都是顾大人的垫脚石。
他甚至不敢再说“陛下万寿无疆”,怕他觉得他是想挡顾大人的路,一刀劈了他。
皇帝淡声道:“你知道该做什么吧?记住,要死死瞒住她。”
他顿了顿,又道:“一场急病送萧今越走,拖得久了,她牵肠挂肚,说不准还要去照顾他,她的身子如何能受累?”
太监战战兢兢地领命。
皇帝起身向殿中行去。
顾清嘉坐在榻上同云团玩闹,见它的毛粘在了床褥和被子上,下意识想的却不是怕皇帝责罚,而是得给云团补补了。
门边传来声响,她抬眼见皇帝推门而入,将云团抱进怀里,思及他曾提过等女官制推行得差不多了,就让她恢复身份,彻底赦免她的欺君之罪,心道如今倒是重提此事的好时机,抱着云团主动上前迎他。
皇帝快步上前扶她,低声道:“它胖成这样,你就别抱它了,累着了怎么办?”
他抬手欲将云团从她怀里抱出来。
顾清嘉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大白团子,饶是她滤镜再厚,也说不出它很瘦的话来,避开他的手,将云团搂得更紧,轻声道:“陛下,别当着它的面说。”
皇帝道:“它能听得懂什么?朕看你也将它当成你的孩子了,萧今越倒是和一只狸奴差不多。”
他默了默,道:“朕还不如狸奴。”
他俯身将她连人带猫打横抱起,放到了榻上。
顾清嘉没想到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和猫都要比一比了,思及找他有事,敷衍地顺毛捋了捋他:“陛下在臣心中,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她抬眸看向他,轻声道:“陛下可还记得,您说要让臣恢复女儿身?不知陛下以为,如今时机如何?”
皇帝动作一顿,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骨节分明的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何必这么着急?”
等她坐稳皇位,再恢复身份,才更稳妥。
顾清嘉心下一沉。
如今连男女同科都快要推行起来了,皇帝为何还是不打算履行诺言?
她一日不被赦免,便要担忧他以此胁迫她入宫,将她囚于宫中日日吸她。而他会不会确有此心?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不应诺的理由。
圣心难测,古人诚不欺她。
见他眸光扫过被子上的猫毛,她心下一紧,抱起云团便要离榻,恭声道:“臣弄脏了龙榻,请陛下恕臣之罪。”
皇帝滚烫的手紧攥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在了怀里,眸光愈发晦暗,嗓音喑哑道:“朕倒是希望,你能将它弄得更一塌糊涂。”
顾清嘉眼睫轻颤了一下,他说的,正经吗?
他若真有胁迫她的心,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
她心有隐忧,看顾景和便愈发觉得不顺眼,他伺候她时,她一脚便踹了上去,微喘着气冷声道:“你冰到我了,死人都没你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坟里爬出来的,还不如快些爬回去,好过在这里碍人的眼。”
顾景和没有闪躲,苍白冰冷的手攥住她的脚腕,嗓音嘶哑道:“我又让你不高兴了。”
他像往常那样抽出刀递给她。
“捅你我都觉得恶心。”顾清嘉声音愈冷,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捅了他一刀,懒得管他流多少血,抽出刀撂到了一边,“滚,我不要你伺候。”
顾景和漱干净口中的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顾清嘉猝不及防下呻吟出声,脊背绷紧,悬空了一瞬,砸落在榻上,压抑着喘息道:“别用你的脏嘴碰我。”
她心知每次这样说,他都会愈发卖力。
顾景和黑沉如墨的眸子死死黏在她身上,低哑道:“我碰不得,裴玄衍就能碰吗?他同我一样禽兽,你为何偏偏这样厌憎我?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怨恨是从你开始的,如果不是为了报复,我不会那样对你。”
蓦地,他听见——
【顾清嘉坠楼而死,回到了儿时,想着也许救下兄长的娘,他就不会像上辈子那样疯魔,丧心病狂到对她起了邪念,百般欺辱她。】——
作者有话说:小顾,你给我狠狠忏悔,竟敢错怪妹宝[愤怒]
给我直面本心,你就是馋妹宝[狗头]
第136章 小顾忏悔发疯火葬场 萧裴得知妹宝前世……
顾景和身躯骤然一僵,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脑海中蓦然响起她曾说过的——
“我想送走你娘,是因为我知道她若留在侯府,一定会死。”
回到了儿时, 想着也许救下兄长的娘……
眼前人分明是重活了一世的她。
她是真的知道,也是真的想救娘。
而他又做了什么?他半点不信她,甚至以为她是在敷衍嘲弄他, 恨意愈深, 为了报复她, 强迫折辱得她身心俱损。
可真的是为了报复吗?
她想送娘走是这一世才有的事,上一世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更无仇怨,但他还是对她起了邪念,往死里欺辱她。
他的报复真的不是借口吗?
他是想报仇,还是想强占她?
他究竟是恨她,还是恨她眼里没有他?
他面上的神情一寸寸崩裂, 将榻上人搂进怀里, 颤抖着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是他的私心私欲,将她害成了这样, 他已经害死过她一次了。
她得有多疼?
她以为她可以改变未来,却迎来了更丧心病狂的欺辱,得有多绝望?
他抱着最渴盼的人,却如身处无间炼狱,周身如被烈火焚烧, 视野渐渐模糊起来。
顾清嘉本懒得管他说什么有的没的,她对按摩器没有回应的义务。
但他停下了动作,她就很不满意了, 抬眼看向他,却见他面容苍白得犹如鬼魅,仅剩的那只黑沉的眼隐透着混沌与疯狂,一缕血线自眼罩蜿蜒而下,如一行血泪,阴森到令人悚然。
她心下一紧,挣扎起来,她是真得找人来驱邪了。
顾景和紧搂住她,苍白手背上青筋蜿蜒,缓缓抚摸她的脊背,动作透着非人的刻板与僵硬,嗓音嘶哑至极:“我知道了,你不是容不下我娘想要赶走她,你是真的想救她。一定很疼吧?对不起……对不起。”
顾清嘉微微一怔,他一直都不信她的话,怎么突然相信了?
不过这不重要,他如今又瞎又哑,每天当她的奴隶,都快被刀捅成马蜂窝了,难道她缺他一句道歉吗?
顾景和哑声道:“你说得对,我说恨你、报复你都是借口,每次见到你,我都恨不能把你从里到外亲透。”
终于承认了是吧?顾清嘉不忘打击他,冷笑道:“龌龊!连自己的妹妹都觊觎,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肮脏更不堪的人么?瞎了眼废了嗓子就是你的报应,你不会以为你保护了我,我就会对你心软吧?痴心妄想。”
顾景和眸光近乎贪婪地逡巡过她的面容,声线沉而哑:“我没有那样的奢望,只要你不要死,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想报复我吗?”
他握住她的手,抬起来按在了自己的咽喉上:“我教你行刑好不好?不会吓到你的,我会许多没那么血腥,却能让人痛苦到极点的手段,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清嘉随口嘲讽道:“行刑?你究竟是想让我惩罚你,还是奖励你?像你这种变态,被我用刑说不准都会……”
倏地,她察觉到了什么,话音一顿,眸中划过一抹不敢置信,竭力挣扎起来:“顾景和,你这个疯子!”
她没想到,她不过是嘴上说说,他就……
顾景和呼吸急促了一瞬,眸光晦暗不明,将她紧按在怀里,嗓音低哑道:“是因为抱了你的缘故。”
顾清嘉挣扎中不小心……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唇齿间泄出一声轻喘,瘫软在了他怀里,脸颊上泛起一抹潮红。
“让我伺候你吧。”顾景和俯首吻了吻她的脖颈,眸光愈发晦暗,脸颊上的血泪快要干涸,衬得他如同从九幽爬上来的恶鬼。
顾清嘉阖眸压抑着喘息,冷声道:“顾景和,你不是觉得我认为你低贱吗?你就是低贱,你和我的夜壶有什么区别?别人不愿意做的事,你上赶着做。”
皇帝就不愿意那样伺候她,既想吸她,又放不下身份体统,弄得她难受得很,狗皇帝。
顾景和将她放在榻上,弥漫着血腥气的冰冷身躯蟒蛇般缠缚而上,附在她耳畔道:“夜壶?是我无能,没能让你的话成真。”
顾清嘉眸光一怔,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耳根像被火烧了一样,旖旎的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脖颈,颤声道:“顾景和,你这个疯子、变态!”
“今日我会努力。”顾景和喉结滚动,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未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嘴里,缓缓抚弄她的后颈,让她放松下来,身形软得快要融化在他怀里。
他骨节分明的手箍紧她纤细的腰肢,厮磨吸吮,舌缓缓舔舐,抵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抬眸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潮红的面颊,眸中病态的偏执令人不寒而栗。
顾清嘉眼眸涣散了一瞬,唇齿间泄出一声短促的低叫,身子不受控地颤抖,紧攥住了床褥,指节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
顾景和轻抚她的后颈安抚她,吻得愈发激烈而深入。
顾清嘉不堪承受,破碎不堪的轻喘与呻吟从唇齿间乱泄出来,不知被吻弄了多久,她哭喘出声,再度抑制不住地痉挛,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将潮红的面容染得一片狼藉,神志都混沌起来。
她哑声道:“够了,我……我受不住了,我不要你伺候了。”
顾景和知道她身子本就孱弱,小产以后又落下了病根,这么久过去仍未养好,稍吻一吻便会颤抖流泪,不敢再动作,将她搂在怀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哑道:“等你身子好了……”
顾清嘉良久才缓过劲儿来,有了说话的力气,才发生的事,她便颠倒黑白,混淆他的认知打击他,她可不觉得对仇人用煤气灯效应有什么过分的。
她喘着气道:“你确实无能,又瞎又哑不说,在榻上也是个废人,不是都说了让你别停吗?一个时辰都没有,这般不中用,要你何用?”
顾景和的心沉了下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刚发生的事,她转眼就忘,这岂是长久之相?
他搂紧了她,轻抚她的发丝,指节带着不宜察觉的颤抖,嗓音嘶哑道:“你说得对,我是废人,我帮你擦身。”
顾清嘉唇角微勾,他现在越来越疯,也有她一份功劳在。
……
那天之后,顾清嘉发现自己心底的隐忧逐渐成真了,皇帝的态度暧昧不明,绝口不提让她恢复身份之事,对阿越与其说是打压,倒不如说是漠视,这是一个极为不好的信号。
偏在此时,阿越病倒了,她一时间顾不上其他,匆匆赶至东宫,可千万不能让太医给她看诊,以皇帝如今的态度,一旦阿越身份暴露,岂会有好下场?
她必须得保下她,不然她还能去哪寻一个女扮男装的宗室子?想直接让女子登基需要破除极多阻力,而她时日无多。
她遣人去请楚云梦,如今她只信任她。
到了东宫,却见宫人们正将来走个过场的太医拦在殿外,想必是奉了阿越的命令。
她心知在皇帝看来,以她对阿越的在意程度,只会恨不能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请来,这般将太医拦下,定会让他生疑。
讳疾忌医这个理由不能再用,毕竟她这个女扮男装的才用过,皇帝说不准会产生联想。
心念电转间,她快步上前,仿照皇帝替她得被害妄想症的样子,摆出了一副护犊子到疯魔的模样,哑声道:“你们要对我的阿越做什么?她已经病倒了,你们还是不愿放过她,难道你们想害死她吗?”
她红着眼赶他们走,她不是跟皇帝说过她将阿越视若亲子吗?现在她就是可云。
太医心下一紧,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细瞧却见她似是神志不清,哪还顾得上走过场,忙回宫禀报。
把人都赶走,顾清嘉走入殿内,抬眸见榻上的人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心倏然一沉,这瞧着哪里像是小病?
她快步走至榻边,俯身帮她拭去额角的冷汗,缓声道:“殿下,别担心,太医已经被臣赶走了。再坚持一会儿,大夫马上就来,她口风很严,值得信任。”
萧今越竭力睁开眼,气若游丝地道:“师父,你知道?”
顾清嘉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是,我知道。别说话了,阖上眼休息吧。”
她亲自照顾她,等待着楚云梦,皇帝和师父却先一步来了。
瞥见皇帝身后那站成一串的太医,她心知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紧紧护住榻上的人,两眼通红,嗓音喑哑道:“你们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的阿越。”
皇帝见她双目混沌,情况比榻上的病人还要不妙,一时间如坠冰窟,上前了一步:“鹤卿!”
裴玄衍只觉心如刀割,竭力维持着冷静,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还请陛下不要刺激她。”
他放缓了声线:“鹤卿,我们不过来,你先深呼吸好吗?你要不要喝水?”
顾清嘉没有回应,只不住地道“不要伤害我的阿越”。
皇帝的心沉入谷底,冷声对太医们道:“好好的一个人成了这样,你们难道想不出办法吗?”
裴玄衍拢在袖口的指节骤然攥紧,他想不明白徒儿的情况为何会突然恶化到这种地步。
蓦地,一道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顾清嘉想不明白,她被折磨得小产了两次,为何皇帝在她做噩梦时命人超度,却总是超度三个人。她以为有一胎是双生子,却不知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小产过。】——
作者有话说:皇帝,小裴老师,你们给我狠狠心碎忏悔[愤怒]
皇帝:我要给鹤卿最好的一切
妹宝:一直在挑衅我
第137章 首辅皇帝齐心碎 裴得知前世妹和他的孩……
裴玄衍如遭雷击, 怔立在了原地。
他蓦然想起当时他寻来道长超度顾景和时,徒儿说还请道长帮她多超度三人,碍于这是她的隐私, 他不好逾矩,便没有细问。
如今想来,她超度的分明就是小产的那三个孩子。
他只觉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呼吸都沉痛起来。
她的身体和精神如何承受得住?她身子本就孱弱。
这么多年, 她都噩梦缠身吗?
他不敢想, 她是如何撑下来的。
皇帝头一阵晕眩,喉间骤然涌上一股腥甜,身形都有些不稳。
这样的打击和摧残,她竟经历过那么多次。
他以为至少瞒住了她小产之事,只要好好调养身子,她会好起来的。
可原来一切都无可挽回。
为何会这样?为什么?
怪不得她会心存死志,这样的折磨岂是人能承受的, 她早已强撑到极限了。
他竭力稳住身形, 看向将榻上的人紧紧护在怀里的顾清嘉, 心下一恸,她将萧今越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啊。
他做错了吗?是他对萧今越下手, 将她刺激成了这样。
她被他囚于宫中,被折磨得小产了两次,想也知道,她小产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她才会惊惧不安至此。
可她的恐惧是对的, 他是真的想要害萧今越。
他心底倏然升起一股不安,萧今越只是病了,她便被刺激成这样, 若他死了……
他沉声对太医们道:“给朕吊住太子的命,听明白了吗?”
他试探着上前了两步,缓声道:“鹤卿,别怕,朕不会害他,朕是来救他的。”
顾清嘉恨不能抱起阿越就跑,提高了声线:“你们不要过来。”
还有这个狗皇帝什么意思,什么叫吊住阿越的命,难道只吊住命就够了吗?她看他分明是没安好心。
裴玄衍见她面色苍白、神情仓皇,心脏骤然一缩,道:“还请陛下止步,您这样只会让她害怕,她是不会相信我们的。您做过什么,您应当没有忘记吧。”
皇帝身躯骤然一僵。
恰在此时,一个内侍自殿外而入,恭声通禀道:“陛下,顾大人找来的大夫正在外头候着。”
顾清嘉心道楚云梦终于来了,嗓音喑哑道:“求陛下让她进来。”
皇帝吩咐内侍:“听她的,把那个大夫召进来。”
他抬眸看向顾清嘉,语气放得更和缓,低声哄道:“鹤卿,别担心,让你找来的大夫给他医治,他会好起来的。你先同朕出去好不好?你需要休息。”
顾清嘉摇了摇头,紧攥住榻上人的手,像是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哑声道:“我要在这里陪着她,你们不要过来。”
裴玄衍见她情绪似是还没安稳下来,沉声对皇帝道:“陛下,我们先出去吧,她如今受不得刺激。”
皇帝冷冷扫了他一眼,却也怕刺激到已然惊惧不已的人,终究是出去了,与之一同离开的还有那乌泱泱一大群太医。
顾清嘉心下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是默契吗?她方才想给师父使眼色来着,却害怕被人发现,没想到他没说几句话,句句是助攻。
抬眼见楚云梦入殿,她低声道:“云梦,快来看看殿下情况如何。”
楚云梦微一颔首,提着药箱上前,给萧今越把脉。
顷刻,她眸中闪过一抹惊异,看向顾清嘉。
顾清嘉轻声道:“还请你守口如瓶。”
“我会的。”楚云梦郑重道,垂下眼睫,凝神诊脉,眸光微凝,“你且安心,我能治好殿下,但她这病来得有些蹊跷,是奔着要她的命来的。如果不是我,旁的医者怕是很难发现。”
顾清嘉心下一沉,道:“你的意思是,是人为?”
楚云梦点了点头。
顾清嘉拢在袖中的指节骤然收紧,她没想到她不想让太医给阿越看诊,才声称有人要害她,竟偏偏说中了。
是谁想要阿越的性命?
她会查清楚的。
能将手伸进东宫……再思及皇帝近来的态度,她隐隐有了怀疑,脊背一阵发凉。
会是皇帝吗?
按她原先所想,他没有子嗣,传位给谁并无区别,阿越年幼,也不至于令他心生猜忌。
可如果他是想断绝她的后路呢?他既不让她恢复女儿身,又让她失了阿越,如此一来便能将她搓扁揉圆。
往更深想,他会不会想将她囚于宫中,迫她诞下子嗣?
原先她以为他连路都不敢让她多走,绝不至于损毁她的身体,可帝心难测、时移世易,如今的他未必做不出来。
毕竟他迟迟不愿让她恢复女儿身,其心思昭然若揭。
她思绪纷飞间,楚云梦已写好了药方,将其递给她,道:“先按这个方子抓药吧。”
顾清嘉止住思绪,伸手接过,温声道:“云梦,多亏有你。”
楚云梦秀美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绯红,轻声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楚云梦走后,顾清嘉望向榻上已睡过去的小人儿,准备吩咐自己的人给她熬药,东宫的人已经不可信了。
她眸光沉凝,无论是不是皇帝做的,她要先稳住他。
君子应时而动,也许已到了兵行险招的时候。
门边传来脚步声,她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装作没听见。
“鹤卿,朕可以过来吗?”皇帝低声道。
见她情绪不似先前那般波动,他缓步上前,走到了榻边。
顾清嘉没有抬眼看他,怔怔地望着榻上的人,哑声道:“陛下,如果殿下有事,臣也活不下去了。”
皇帝骨节分明的手轻触了一下她的肩头,见她没有闪躲,将她搂进怀里,让她能靠在他身上。
他缓声道:“鹤卿,朕不想听你再说这样的话,他会没事的,你更不会有事。”
顾清嘉低垂着头,轻声道:“陛下可知道,臣注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臣的身子太弱,根本就怀不住胎儿,纵使怀上了,也只会小产。臣只有阿越了。”
她的姿态脆弱至极,被遮掩的眸中却是一片冷静,他若真想迫她诞下子嗣,听了这话,大抵会暂且打消念头。
皇帝只觉心口传来刀割般的刺痛,搂紧了她,阖眸掩去眸中的沉痛,他岂会不知,她没有了三个孩子啊。
可他又如何做?鹤卿将萧今越视若亲子,殊不知他将来可能会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这可能性极大,他们可是朝夕相处。
他原先以为自己能抗拒得了她,如今不是也沉沦至此?
谁坐上皇位他都不放心,这世上不会受制于人的,唯有皇帝。
萧今越不能留,即便废了他,也会对鹤卿产生威胁,更别提她定会对他心软。
可如今却不是时候,他要先稳住她,设法让她将感情转移到别处。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鹤卿,朕会保护你们母子的。”
顾清嘉险些笑出声,她不过是在演,怎么到他嘴里,像是真的喜当娘了一样。
她轻声道:“陛下能向臣保证吗?”
她当然不会相信他的保证,这样问,只是让他相信她会相信。
皇帝抚了抚她的发丝,隐去眸中神色,道:“朕保证。”
萧今越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阖着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师父竟真的是女子,她就知道,男子是不会那么香的,她还很软。
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
回到侯府后,顾清嘉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遣人暗地里调查是谁想害阿越,究竟是不是皇帝,得到的蛛丝马迹让她的心凉了下来,却也彻底冷静了。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除了谋逆,她已没有别的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她写信给边境的沈明夷,随后便准备动身赶往裴府,没想到师父却先一步来了。
裴玄衍扶着她躺下,坐在榻沿上,清冽中透着柔和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鹤卿,你如今应该多休息。”
顾清嘉攥住他的衣袖,轻声道:“师父,阿越之所以重病,是因为圣上要害她。”
裴玄衍眸光一怔。
他知道她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事涉孩子,便更是如此,却不愿将她的任何一句话当成疯话,轻握住她的手,缓声道:“鹤卿,你是如何知晓的?别急,慢慢说,师父在听。”
顾清嘉将自己的查到的和心中的推测说了一遍,道:“师父,他定是抱着将我囚于宫中、强迫我为他诞下子嗣的念头,我会被折磨死的。”
裴玄衍心脏骤然一缩,这是徒儿上一世的经历吗?
他将她搂入怀中,轻抚她的脊背安抚她,低声道:“别怕,师父会保护你。”
他可以借机劝她,让她不要再抵触他暗中谋划之事,纵使事败,他也会竭力保她安稳,没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
他凝神思索该如何开口。
顾清嘉在他怀里蹭了蹭,每次师父在她身边,她都会觉得安心,当然,除了睡觉的时候。
虽然知晓师父早有谋逆之心,但她还是铺垫了一下。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阿越的师公,四舍五入,她也算是你的孩子,你不会坐视她被害死的,对吧?”
裴玄衍搂紧了她,低哑道:“鹤卿,你放心。”
蓦地,他听见——
【顾清嘉被皇帝按在榻上欺辱,脸色苍白,唇齿间泄出极为痛苦的呻吟,泪水淌了满脸,哀求他放过她。
皇帝对她毫不顾惜,加重了力道,冷声道:“你不仅敢逃,竟还敢怀上野种,是裴玄衍的,对不对?给朕受着,何时见红,朕何时停。”】——
作者有话说:这下小裴老师真的要疯,给我狠狠心碎忏悔[愤怒]
速速打起来,速速修罗场[愤怒]
第138章 首辅愧疚发疯 妹要在清醒时“报复”师……
裴玄衍双臂颤抖了一瞬, 只觉一股灼痛的火焰快要烧穿他的肺腑,连呼吸都做不到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百般欺辱她, 迫使她怀上孩子,又保护不好她,害得她经历了能将一个人生生摧毁的绝望和痛苦。
他罪孽深重, 枉为人师, 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他眸光垂落, 拂过怀中人沉静的眼眸,闭了闭眼,他知道她并不信任他,只是无法接受一丝一毫的失去萧今越的可能。
他也不值得她信任。
可这样担惊受怕,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他修长如玉的指节轻抚过她的面颊,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嗓音低哑道:“鹤卿, 相信师父, 我会保护你们的。我知道纵使立下誓言, 你也未必会信任我,但其实就像你控制沈明夷那样, 你也可以控制我。”
顾清嘉眸光一怔,师父这是何意,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低声道:“师父,我可是尊师重道的好弟子,做不来那种事。”
至于她给他下药玷污他, 那是他先折腾她的,她是一报还一报。
裴玄衍低声道:“我这样的师父,不值得你尊重。你还记得我每月让你熬给我的补药吗?哪怕你外放离京, 也还是让人将药熬好送来了。其实那不是补药,而是毒药的解药,方子只有一张,刚入手我就给了你,自己也没有看过。”
顾清嘉心下一惊,蓦然想起师父那时曾说过——
“若哪天你觉得我很陌生,抑或是令你憎恨,便将方子毁了吧。”
他知不知道她和他冷战时,曾想过干脆别给他熬补药了,知不知道他曾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
她怔怔地道:“师父何必如此。”
裴玄衍抚了抚她的发丝,声线平静中透着柔和:“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把你用来控制沈明夷的毒药喂给我。以后我只能听你的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顾清嘉想不明白,他为何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将自己的生死都交由她掌控。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如果师父知道我会让你死,你还会在我睡着时对我做出那种事吗?”
裴玄衍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柔和了一瞬,低声道:“我会。”
顾清嘉拢在袖中的指节微微收紧,是啊,他会。
他明明知道一旦她发现真相,不再给他熬补药,他就会死,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他甚至没有让她知道这事关他的生死,天平的一端是他的性命,另一端居然是某天她的心情。
她挣脱他的怀抱,抬眼看向他,眸中的情绪复杂至极,道:“师父,在今日之前,我一直以为顾景和才是最疯的疯子。”
裴玄衍轻叹了一声,道:“师父不像你想的那样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是当时,我大抵会求你让我多活一段时日。”
顾清嘉缓缓阖眸,不知是因为和他做师徒太久,彼此之间有了难言的默契和感应,还是因为和疯子接触多了,她竟能隐约感知到他的想法。
“师父究竟是不想死,还是害怕自己死了,没人帮我纾解药性?”
裴玄衍眸光一顿。
“为什么?”顾清嘉睁开眼,却没有看向他,眼睫低垂着,“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裴玄衍闭了闭眼,道:“因为亏欠。”
徒儿抱着云团时,总说爱是常觉亏欠。
可他对她的爱本身就是一种亏欠,是他用不伦的妄念折辱她,用肮脏的情欲玷污她,一世不够,竟要生生世世折磨她。
顾清嘉微微一怔,道:“此事结束,师父再还我几次,我就暂且不记仇了。”
她顿了顿,眼眸微眯,又道:“我要你在清醒时还我。”
清醒时被自己的弟子折辱,那刺激是成倍的,希望他届时能承受得住吧。
“好。”裴玄衍缓声道,没有问如何还她,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顾清嘉环抱住了他,抬头在他的下颌上吻了吻。
先收点儿利息。
清冽的气息萦绕鼻尖,她想起了她被他……脸颊上泛起一抹绯红。
和自己的师父做那种事,她也觉得刺激,不过是另一种刺激。
裴玄衍身躯微微一僵,掩去眸底的晦暗和隐痛,制住了她的动作,哑声道:“鹤卿,别这样。”
顾清嘉唇角微勾,她就喜欢他这副不愿意的模样。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像拨弄琴弦一样拨他的手指,明知他无法忍受和弟子……更是因为药物才会任她摆布,但还是道:“师父真的不愿意吗?可你在榻上都快把我折腾坏了。我实在受不住了,求你停下,你像是没听见一样,我哭得厉害,你反倒更……”
她伸手按向他。
裴玄衍呼吸陡然急促,攥住了她的手,眸底的暗色令人心惊,他垂眸掩去,见她正神情平静地望着他,一副对这种近乎凌虐的情事司空见惯的模样,心下一恸,低哑道:“你这是在剜我的心。”
顾清嘉眸光沉静,心道觉得剜心就对了,她可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报应。
裴玄衍心下愈痛,将她搂在怀里,修长的手覆上她单薄的脊背,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了她。
徒儿活了两世,却从未被温柔地对待过,在她看来,痛是正常的,流血也是正常的,而她痛到了极致,却还得强忍着不能哭,因为她的眼泪不能换来怜惜,反倒会激发欺辱她的人的□□。
对情事的恐惧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稍一触碰,她便怕得发抖。
“我会帮你,别怕,以后没有人能强迫你。”
顾清嘉抱紧了他的腰,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他们两个反贼终于胜利会师了。
师父走后,她本着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把莫名发疯将自己削得血肉模糊的顾景和从地窖里叫了出来。
顾景和晦暗的眼眸近乎偏执地黏在她身上,一步步逼近床榻,像从血水里爬出来的水鬼,身上弥漫着阴冷之气和浓重的血腥味。
顾清嘉眉心轻蹙,冷声道:“你这副模样,怎么伺候我?连夜壶都做不了,简直是废人中的废人。”
顾景和俯身碰了碰她,嗓音嘶哑道:“我会把血洗干净的,你现在要我伺候吗?”
顾清嘉眼眸微眯,过去她拦着他刺杀皇帝,是因为成功率太低不说,还得担心他被皇帝抓走加血条。
如今却可以考虑用他在恰当的时机制造混乱。
她道:“大哥,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对不对?”
顾景和眼眸黑沉幽冷得犹如鬼魅,听到她的称呼,亮了一瞬,却依旧没有半点活人气,眸光死死钉在她身上,低哑道:“对,我什么都愿意做。”
顾清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说完后轻声道:“你也不想我怀上皇帝的孩子吧?”
周遭空气骤然阴冷了数倍,顾景和眸底戾气汹涌,苍白冰冷的手捧起她的面颊,嗓音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我会杀了他。”
……
又逢皇帝召见,顾清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他,踏入殿中,却见他正坐在御案前批奏折,眼下青黑极重,眸中满是血丝,身上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她眸光微凝,不会自从她带走了他的助睡工具,他就没怎么睡过觉吧?
怕不是更疯了。
皇帝见她进来,冷冽的眸光缓和了一瞬,上前扶她,低声道:“朕有东西要给你看。”
他微一抬手,立时有两个宫人抱着什么入内。
顾清嘉定睛一看,却见他们抱着的竟是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眸光一怔。
皇帝道:“这是一对双生子,而且是女婴。朕知道,你最喜欢女孩。以后朕同你一起养他们,他们很快就会长大,能唤你了,定然比萧今越贴心得多。”
顾清嘉心下一沉,道:“陛下,您是从哪里将他们抱来的?”
她上前一步想查看他们的情况。
皇帝没有回答她的话,制止了她的动作,拢着她的肩膀道:“别抱他们,小心累着,你看着朕照顾便好,你只陪他们玩一玩,他们会亲近你的。”
他顿了顿,又道:“你觉得是再添个女孩,还是添个男孩?朕都听你的。”
鹤卿以为自己小产了一对双生子,他便给她一对,如此相似,和她亲生的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个,却没寻到合适的。
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对萧今越的心总能渐渐淡下来。
顾清嘉心底不详的预感成真,脊背一阵发寒。
再添一个?他是要迫她怀孕吗?
她跟他说她身子孱弱,怀不住胎儿,命中注定无子,他便抱来了一对命中有姐妹的双生子。
她挣脱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道:“还请陛下将他们还给他们的父母,臣只要阿越一个。”
皇帝希望落空,头部一阵刺痛,眸光混沌了一瞬,以手抵额,竭力屏蔽眼前的炫光和耳边的嘈杂,示意宫人们退下,缓声道:“鹤卿,听朕的话,萧今越年岁大了,养不熟的。”
顾清嘉又后退一步,便要行礼告退,刚转身,却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极具侵略性的滚烫气息笼罩住了她,激得她身形轻颤了一下。
皇帝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行至榻边,将她放了上去。
顾清嘉挣扎起来,想要逃走,却被紧扣住腰肢按在了榻上,微抬起眼,撞进了一双混沌的赤红眼眸,心下一惊,心知他怕是真的疯了。
皇帝散发着极高温度的身躯覆了上来,嗓音喑哑道:“鹤卿,萧今越到底有哪里好?难道亲生的都比不上他吗?”——
作者有话说:皇帝你要做什么,放开妹宝[愤怒]
皇帝是觉得如此相似,和妹宝亲生的也差不多了,但这话听到妹宝耳朵里又要误会了[狗头]
你吓到妹宝了知道吗,给我狠狠忏悔,不准你亲她[愤怒]
第139章 皇帝伺候妹宝 陛下,我好难受,帮帮我……
灼烫的吐息喷打在她的脖颈上, 顾清嘉被烫得险些呻吟出声,听到他话的刹那,心却霎时间凉透, 冷热交替之下,面颊上泛起了一抹异样的潮红。
她抬手去推他,哑声道:“陛下, 求您冷静。”
皇帝俯身逼近她, 眸底暗流涌动,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面颊,低声道:“回答朕。”
“臣说过,臣只要阿越一个。”顾清嘉竭力挣扎起来,他发什么疯?要生他自己生,折腾她做什么。
皇帝眸光愈发晦暗,俯首将脸埋入她颈间,滚烫的唇摩擦而过, 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像极了亲吻。
顾清嘉身子颤抖了一下, 唇齿间泄出一声低吟,阖眸强自忍耐, 微喘着气道:“陛下,太子殿下仁孝,又尚且年幼,怎会养不熟?她定会好好孝顺陛下的。”
皇帝吻了吻她的脸颊,缓缓抚弄她的后颈, 想让她平复下来,声线中透着冷意。
“孝顺朕?朕在时尚能压得住他,可朕护不了你一辈子, 届时他会如何待你?他明知你为了他的太子之位受朕折辱,却事朕以孝,隐忍至厮,狼子野心,更是半点没将你放在心上。你总是说他年幼,可他诸般表现,哪里像个孩子?”
顾清嘉心下一沉,可算是明白了何为帝王冷眼之下,进退皆错,如果阿越对他展露出恨意,他只会更容不下她。
皇帝眸光掠过她软红的唇瓣,竭力压抑着眸底隐透的暗色,缓声道:“鹤卿,你若觉得那两个孩子没有眼缘,朕可以另找。朕也从未说过要让你舍弃萧今越,多几个孩子孝顺你,难道不好吗?”
顾清嘉察觉到他的视线,心下一紧,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小腹,低声道:“陛下,臣身子太弱,真的怀不了孩子,陛下是想逼死臣吗?”
她将自己的身体视若珍宝,不想它有丝毫损毁,她的成就才是她生命的延续。
而且皇帝这么疯,说不准有什么遗传问题,别把她的优良基因污染了。
皇帝见她面色苍白、紧捂着小腹,心脏骤然一缩,修长有力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道:“鹤卿,你以为朕是想逼你诞育子嗣吗?朕从未有过此念,朕如何忍心。”
前世的他是疯了不成?好好的一个人,被他折磨得惊惧不安至此。
顾清嘉心下冷笑了一声,自从他说会让她恢复女儿身成了空话,她就不信他的任何话了。
但当务之急是稳住他,她轻搭上他的手,轻声道:“臣相信陛下,臣只盼陛下能待太子殿下好一些。”
“朕会的。”皇帝低声道,眸中的神色令人瞧不分明。
顾清嘉抬眸看向他,眸中泛着水光,眼睫轻颤了一下,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哑声道:“陛下……”
他对她才是狼子野心,坏成这样,伺候她一次,不过分吧?
皇帝见她手指都在颤抖,心下一恸,将她紧搂入怀中,道:“别怕,朕不碰你,朕只抱着你睡。”
顾清嘉暗骂了一声狗皇帝,她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愿意伺候她。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见他阖上了眼,眼下一片青黑,竟真的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她半是不想他补血条,半是报复,低低咳了几声。
皇帝拥着日思夜想的人,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只觉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竟能入睡了,昏昏沉沉间,听见她咳嗽,心下一紧,忙睁开眼,拍抚她的脊背帮她顺气,低哑道:“鹤卿,你怎么了?可是身上难受?”
顾清嘉眼睫低垂,声音极轻:“陛下,臣无事,只是有些口渴,忍忍就好了。”
“朕去给你倒水。”皇帝见她难受成这样,顾不上唤宫人倒水,亲自倒了一杯水来,扶着她起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喂给她喝。
待她喝完水,他照顾着她歇下,才抱着她重又阖上了眼,害怕她没人看顾,不敢真的睡过去。
顾清嘉估摸着他快睡着了,偏要吵醒他,在他怀里动了动,唇齿间溢出了一声似是极力压抑着的低吟。
“哪里不舒服?别忍着,告诉朕。”皇帝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像是怕吓到她,放缓了声线。
顾清嘉轻攥住他的衣襟,轻声道:“陛下,臣的腰好疼。”
皇帝的心沉了下去,一时间只觉如坠冰窟,心知她怕是落下病根了,她身子本就孱弱,又被硬生生欺辱到小产,能保住命已是万幸,根基怕是早已损毁得不成样子,腰疼只会是其中最轻的。
他阖眸掩去眸底的痛色,低声道:“经常疼吗?为何不告诉朕?你何时才能不强撑,朕给你按按。”
他起身扶着她趴在榻上,滚烫的手覆在了她腰间,她腰肢窄细,仿佛两只手便能包裹住,他指节轻颤了一下,缓缓揉按起来。
顾清嘉低吟出声,面颊上泛起一抹绯红。
她只是想扰得他睡不着觉,没想到还能解锁按摩服务,阖眸享受起来。
腰间的大手揉按了许久,她舒服得不行,困意渐涌,蓦地,按在她腰上的手骤然一松,身旁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她心下一怔,睁开朦胧的眼往一旁看去,却见皇帝倒在了床榻底下,似是晕厥了过去,面色一片青灰。
她眼眸微眯,暗道了一声不中用,同时想道,也许谋逆和从内部击溃他的身体可以双管齐下,仅剥夺睡眠恐怕有些不够用。
她从榻上起身,语气焦急地唤人进来,眸中却是一派沉静,陛下啊陛下,别怪我把你当倭寇整,谁叫你挡了我的路呢?
皇帝在她身边晕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人扣锅给她,也无人拦她出宫,她驱车行至楚云梦的医馆,从她那儿取来了施行内部击溃计划的药。
这是一瓶能让药性消散的药,还让她其中掺了不会被影响药性的避孕药。
皇帝没了顾景和这个最合适的试药之人,本就靠着效果渐渐没那么好的解毒丸续命,解毒丸的药性哪怕只消散一段时间,便足够让他身上的毒往肺腑再侵袭许多。
虽然他未必上钩,但试试无妨。
回到侯府,她刚将瓷瓶放入柜中,一股阴冷而粘腻的气息从身后包裹住了她。
顾景和苍白冰冷的手扣住了她的腰肢,俯首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蛇一样嗅闻起来,眸光骤然幽冷,嗓音嘶哑道:“是龙涎香的味道,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顾清嘉眉心轻蹙,冷声道:“我再说一次,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的尸体,那就按我的吩咐行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景和将她抱到了榻上,冰冷的身躯覆了上来,只剩下一只的眼眸似燃着森然的鬼火,近乎偏执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声线沉而哑:“别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离得近了,顾清嘉隐隐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眉头蹙得更紧,侧过脸躲开他的吻。
“你不是说你会把血洗干净吗?怎么还有味道?你对自己动刑,我很满意,但影响到伺候我了,我很不喜欢。不管你是用盐水洗还是把自己的血抽干,别再让我闻到,简直让人反胃,就像你这个人一样。”
顾景和动作一顿,将她搂得更紧,如蛇缠缚而上,冰冷湿润的吐息拂过她的脖颈,哑声道:“你想要吗?”
顾清嘉轻喘了一声,阖上了眼眸。
狗皇帝抱得她难受得厉害,顾景和虽然又冰又有血腥味,但伺候得不错,更是不顾体统,什么都来,她随手便用了。
顾景和眸光愈发晦暗,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
云收雨歇,她躺在他怀里,眸光涣散,身子仍在微微颤抖,由着他给她拭泪擦身。
……
又一次被召入宫,马车里,她将装着药的瓷瓶揣入怀中,心道如果能骗得皇帝吃了这药,他便不会那么烫,就算烫进来了,她应当也不至于被烫坏。
她将脸揉红,靠在椅背上摸了自己几下,她身子本就敏感,眸中很快泛起了湿意,脸颊也滚烫起来。
行至殿中,她低垂着头,正要行礼,皇帝上前来扶她,她顺势便倒在了他怀里,软得让人扶不住,微抬起头,露出了泛着异样潮红的面颊,紧攥住他的衣袖,哑声道:“我……好难受。”
皇帝心下一沉,观她情状,心知她不是被人下了药,便是当初的x药又发作了,怎会如此,那药不是已经解了吗?
顾清嘉在他怀里乱蹭,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瓷瓶,道:“我什么法子……都试了,这是能让药性消散的药,可我吃了没用。帮帮我……”
她摸索着解自己的衣带,又去解他的。
皇帝制住了她的手,见她眸光混沌,又以“我”自称,低哑道:“你可知朕是谁?如果你清醒,是不会让朕帮你的。朕将太医召来。”
顾清嘉紧搂住他,道:“我知道,你是圣上,找大夫……没用的,求你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
皇帝身躯一僵,喉结滚动了一瞬,掩去眸中暗色,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清嘉轻喘出声,抬起泛着水光的眼眸看他,隐带着泣音:“陛下……”
皇帝脑中“嗡”的一声,眸底暗流涌动,再也克制不住,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榻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了上去,寻到避孕的药吃下,一边安抚她,一边解开她的衣带,褪去她的衣袍——
作者有话说:小萧皇帝,你真是好福气啊[愤怒]
明天我会尽量早更的,宝宝们懂的[捂脸偷看]
第140章 首辅的恶行 妹宝险些被皇帝烫坏 ……
皇帝滚烫的手熨在她身上, 激起一阵阵颤栗。
顾清嘉压抑着轻喘,脸红扑扑的,心道好暖和啊。
但她还是摆出闪躲的模样, 眸中划过一抹惊慌,泣音愈重:“陛下……好烫,我会被烫坏的。”
皇帝眸底的暗色令人心惊, 闻言动作一顿, 俯身附在她耳畔道:“没那么烫, 你摸摸?”
他握住了她的手。
顾清嘉挣扎得愈发剧烈,一会儿说“难受”,一会儿说“烫”,眼角都挂上了泪珠。
皇帝抚了抚她的脸颊,嗓音低哑道:“难受成这样,又不让朕碰,朕如何帮你?”
他眸光拂过, 却见她腰上被他攥出了一道红痕, 心脏一缩, 她身上的皮肤太过细嫩,确实受不住。
顾清嘉唇齿间泄出难耐的哭喘, 手紧攥住卧单,将他的视线引向一旁从她的衣袖中滚落在榻上的瓷瓶。
皇帝眸光一顿,道:“你方才说,这药能消解药性?”
顾清嘉面颊潮红,眼神涣散, 只怔怔地望着他流泪,心道他要是不吃药,非要烫她, 她便像以前那样装发病,他总不至于想让她死。
皇帝动作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打开瓷瓶,倒出几枚药丸吞服了下去,俯首啄吻她的下颌和脖颈抚慰她。
半晌,他只觉一股剧痛从顶骨向整个头部蔓延,耳边愈发嘈杂,他竭力屏蔽掉那些声音,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还觉得烫吗?”
顾清嘉眸中氤氲着水色,轻喘了一声,却没再挣扎。
他吃了药,怎么看上去没反应?不过温度确实降低了不少,没原先那么暖和了,应该是起效了。
皇帝修长有力的手轻扣住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厮磨吸吮她的唇,因着先前已有足够的抚慰,又急于缓解她的痛苦,便没给她适应的时间,软滑灼烫的舌径直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起初他还克制着,照顾柔嫩的花瓣般尽可能温柔地辗转研磨,尝到她唇齿间的甘甜,听见她极力压抑着的轻喘与呻吟,一时间只觉血脉偾张,再也抑制不住,将她紧按入怀中,在她的口腔内壁中狠狠抵弄,刺激得她津液直流,将唇瓣浸得水光淋漓。
顾清嘉身子不受控地颤抖,阖眸承受他的亲吻,蓦地,他抵开她的唇瓣烫了进来,她发出一声哭叫,腿颤巍巍地踢蹬,挣扎着想逃,却被他紧紧钳制住,逃脱不得。
他攻势愈发凶狠,吻得激烈而深入,她恍惚间有种要被一条浑身缠满火焰的巨龙吞吃的错觉,方才她为何会觉得他没那么烫了呢?她再也承受不住,泪水将脸颊染得一片狼藉,呼吸间都带上了泣音。
她瞳孔失焦,哭喘着哑声道:“好烫……我受不住了,我要死了。”
皇帝见她满脸是泪、身子都在微微抽搐,心下一紧,放缓动作低声安抚她,拿起一旁的瓷瓶,又倒出几枚药吃下,重又吻了上去。
到了最后,顾清嘉嗓子都哭哑了,整个人痉挛起来,神志都有些恍惚。
皇帝将她搂在怀里安抚,缓声道:“还难受吗?”
顾清嘉忙摇了摇头,连呼吸都在颤抖,她真的受不住了。
皇帝帮她擦身上药,见她唇瓣肿得可怜,动作极尽轻柔,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而过,却激得她颤得愈发厉害。
顾清嘉瘫软在他怀里,无力闪躲,也没想过要闪躲,红肿的唇瓣微微翕张,颤巍巍地咬他的手。
皇帝呼吸急促了一瞬,眸光愈发晦暗,极力克制,才没有再将她按倒在榻上,他低哑道:“为何找朕帮你,而不是裴玄衍?”
难道在她心里……
她不称“臣”,而是自称“我”,会不会是对他敞开心扉的预兆?
蓦地,他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顾清嘉被你下了药,又被红绸捆缚住了双手,连缓解痛苦都做不到,面颊潮红,身子不受控地抽搐,含泪哀求:“陛下,臣……臣错了,臣再也不逃了,求您……帮帮臣。”
你眸光扫过床褥上的晕痕,指腹揉上她的唇瓣,道:“臣?需要朕提醒你么,立于朝堂的顾鹤卿已经死了,如今你无名无姓。那个顾鹤卿也不会放荡至此,求朕x她。”
顾清嘉身形一僵,意识到自己迎合般地咬住了你的手指,眸中划过一抹绝望。】
皇帝只觉一瓢冷水当头浇下,霎时间如坠冰窟,强自压抑着的头痛爆发开来,炸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形摇晃了一瞬。
他怎么敢这样对她?他怎么敢?!
原来她药性发作后神志不清,下意识地来找他,是因为不知被他这样折磨过多少回。
而她之所以自称“我”,是因为他剥夺了她的身份和姓名犹觉不够,还要将她对自我的最后一点认知连同她仅存的尊严也一并剥夺。
他杀了她远不止一回。
他搂着她的手臂颤抖起来。
顾清嘉微抬起眼,见他面色极为难看,心知怕是那药起了效果,她要在他毒发倒下前溜走,喘着气道:“陛下,臣请告退。”
皇帝闭了闭眼,放缓了声线:“你如今的模样,如何走得了路?”
顾清嘉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以为他是想将她强留在宫中,没承想却听见他道:“你不爱乘步辇,朕抱你。”
言讫,皇帝帮她穿好衣裳,寻来一条项帕给她系上,遮掩脖颈上的红痕,抱着她起身。
顾清嘉被他抱着上了马车,又被抱进侯府,放在了卧房的榻上,总是疑心他下一秒就会倒下,但他偏偏没有倒。
将她送回来后,他帮她换了寝衣,掖好被子,没有多留便走了。
她躺在榻上,心知他怕是在强撑,唇角微勾,借着被吻弄过一番的困意,昏昏沉沉浸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间,只听见耳畔传来压抑着的哭声。
她睁开眼,却见萧今越正守在榻边,怔怔地望着她,素日坚毅沉静的眸中溢满了泪水。
她刚睡醒,神志还有些模糊,见此微微一怔,哑声道:“殿下,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有谁给你气受了?别急,慢慢说。”
不会是狗皇帝又发癫了吧?
萧今越摇了摇头,眸光落在她的脖颈上,泪水愈发汹涌。
顾清嘉从榻边的柜子上拿起镜子一照,却见自己的脖颈上满是吻痕和齿印,忙用手遮掩,低声道:“小孩子别看这些。”
见她的泪止不住,她心知她近来入宫向来隐秘,道:“殿下不会以为臣是被圣上折腾成这样的吧?他没再对臣做过什么了,这是臣的相好留的。”
“师父的相好是女子么?”萧今越垂下眼睫,低声道,“你说不是圣上做的,那你能下得了榻、走得了路么?”
顾清嘉心道这有何难?但她没睡前尚不觉得,睡了一觉起来,只觉身上酸软得厉害,本想用胳膊支撑着起身,却砸落在了榻上。
萧今越忙上前扶她,低声道:“师父还要骗我吗?”
顾清嘉心下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发丝,道:“殿下,这样的日子就快结束了。若进展顺利,以后你不用再担心遭圣上申饬责罚,也不必再为臣担忧了。”
她思索过后,还是打算和阿越通个气,若瞒着她,即便事成,扶着她坐上了皇位,如今的阿越不会多想,未来的萧今越会不会觉得自己如同傀儡?
萧今越何其敏锐,眸光一怔:“师父是想?”
顾清嘉点了点头,为她拭泪,放缓了声线:“所以别哭了,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萧今越紧握住了她的手。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裴玄衍清冽如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鹤卿,是我。”
顾清嘉用被子将自己裹住,遮掩住脖颈上的痕迹,道:“请进。”
裴玄衍推门而入,见萧今越也在,上前行礼。
萧今越见他入侯府像进出自己家一样,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但思及自己与师父也是如此,便没再多想。
思及他事务繁忙,来寻师父怕是有要事,她便起身告辞了。
裴玄衍清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道:“鹤卿,怎么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俯身,修长如玉的手搭上她的额头,试探她的温度,眸光掠过她红肿的唇瓣,倏然一滞。
他没有拉下被子,却已经猜到了其下的状况,心脏骤然一缩,嗓音喑哑道:“是谁做的?是不是圣上?”
顾清嘉没有回答,抬眸与他对视,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师父,圣上恐怕会病一段时日了,这是最好的时机。”
裴玄衍被她的笑刺痛了眸子,闭了闭眼,将她抱入怀中,道:“你只顾着在意太子殿下,那你自己呢?你就全然不顾了吗?师父是不是同你说过,若圣上召你入宫,务必遣人告知于我,假使我今日不来,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顾清嘉道:“告诉了师父,当下师父又能做什么呢?而且我是自愿的,并非被迫。”
裴玄衍心下一恸,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又骤然一松,像是怕碰碎了她,低哑道:“鹤卿,别再说这样的违心之言,你不觉得痛吗?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
蓦地,他听见——
【顾清嘉被你禁锢在怀里欺辱,脸色苍白,哭喘着道:“师父,真的是圣上强迫我,求你饶了我。”
你附在她耳畔道:“被迫?你分明就是生性放荡,他光天化日之下在步辇x你,你把步辇都流湿了。”】——
作者有话说:这就是妹宝为什么不爱坐步辇(狗头)
小裴老师,你给我狠狠忏悔[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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