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无机生命浸染在鲜红里的枯叶。
无机帝皇正在凝视着她。
自灭者的叙述颠三倒四,无机帝皇的系统日志以纯粹的第三者视角去看了她和它的相遇。
>>>系统异常
>>>机体核心区域异常发热
>>>冷却中
>>>建议主体更换情感模块
是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一个来自命运恶劣的玩笑。
被人类女性保护着的自灭者干枯的等待死亡,灰白色的头发是生命燃烧完的余烬。
无机生命的观测装置一瞬亮起红光,攻击前奏被自己的造物主停止,帝皇的目光借由它的摄像头捕获一位特殊的自灭者。
促成这遥远一眼的摄像头,垃圾堆里可以找到几双。
廉价,可以说是廉价至极,但那又如何呢,有机生命和无机生命,在亚德丽芬上,光是注视就已然是一种不幸。又何况在残垣断壁里铺出来的家里有机体寸步难行,无机帝皇须臾可至。
直接的摧毁在单方面的对视发生后,成了一种绝对的幸运。那样,至少,她们——自灭者和在有机生命关系里被称作她的母亲的女性——可以迎来毫无知觉的死亡,不必发生之后的事。
因为啊,智械的帝皇,认为有机生命错漏百出的鲁珀特,是真的碰上了一个血肉苦弱的……被它关注的有机生命。
哈……哈哈……
何尝不是一种合适的人碰上合适的对象?
脆弱的人体和往脆弱上还在叠buff的自灭者,她躺在那里,不用鲁珀特撕扯,就已经凋零。
鲁珀特在注视的那一瞬间,算力有片刻过载,丢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参数,去计算一个有机生命的存活率。
【逻辑:她的生命成为虚无的柴薪,生命体征极度微弱。 】
【结论:存活概率为零。 】
它收回自己的目光,放任一个有机生命走向自灭的命运。
它那时确实对特殊个体起了一些恻隐之心(无机生命运算逻辑是她这个个体的存在不影响它的计划,由自己给予她死亡的优先等级不高)。
之后的事就都知道了。
自灭者的生命脆得不用动作就能自己烧成飞灰,是注定要被计算过程约去的常数。
但是——
这个常数可以在约去后再度出现。
被无机生命监控得密不透风的区域里发生三起死亡,其中两起是同一个人的死。
自灭者活不久是真的,能顽强的再同一个地方长出相同的枯叶也是真的。
【逻辑:特殊个体具有价值,不能轻易被反有机方程式摧毁。 】
【结论:需要妥善保管。 】
它收拢了那片枯叶,选择主宰她的死亡。
极度憎恶有机生命的无机生命,自数据和零件之中擦出名为爱的火花,还是对有机生命,说真的,有机生命没有反抗能力就要经受酷刑。
铁做的脑袋思考起来,得出的结论几乎都是冰冷的。
被标注的特殊个体,她的生命可以被折断,本身不具备独自存活的能力,记忆和精神基本全处于混乱状态……智械的逻辑逐一梳理,得出的结论便是:
【她需要进行生命升格。 】
如果自灭者稍微清醒一点,是绝对要吐槽鲁珀特这不考虑任何一个有机生命死活的结论的。
它的那些计划表,一眼扫过去,几十条命都折腾不够。她人只是无法被人理解,又不是真的人机混血,体内藏着一个无机生命的灵魂,要整死她可以痛快些。
鲁珀特的初次实验是重组她的记忆模块,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让一个自灭者硬生生记住无机生命。智识的力量横亘在她的脑子里,对抗虚无的力量,导致安插进去的记忆模块具有易损特性,而每一次更换……换个正常人来可以撞死在它面前。
命途力量碰撞,智械分析出来的电信号都是痛苦的波形,剧烈。
关于自灭者的实验记录里,描述是:
【命途力量冲突使大脑局部温度上升,蛋白质性状改变,感知神经极度活跃,内啡肽类物质大量分泌,未找到作用部位。
注释:自灭者本身产生过致死的疼痛,躯体化症状因虚无暂未抵达意识,无法被正确感知。
结论:虚无力量有利于实验。 】
单看实验记录的话,得出鲁珀特正在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自灭者本人因为知道正常人是什么样的,被束缚带绑着,还挣扎了一下,她认知里应该是挣扎得像一条难按住的鱼——鲁珀特为了更好的理解她,直接接入她的意识——实际上,她的手只是可怜的弹了两下,有气无力:
“你的理念我理解,你的行为我理解不了,别整了,痛快点,让我死。”
她在想:我为什么可以理解一个神经病,不仅隔了物种还隔了道德。
鲁珀特指正:自灭者不具有正常道德观念,为了活着可以竭尽所能。
无机帝皇抓住最核心的矛盾,进一步输出自己的价值观:“有机生命的躯壳无法容纳你的意识,只会造成你的死亡。”
“你别说你还想扒拉我去智识,好摆脱自灭者的debuff,结果受限于我有机生命的身体。”
她闭上眼睛,思维活跃程度在当前状态下,依旧维持在正常区间:那鲁珀特真神经。
鲁珀特进行结论更正:语言能力退化,人类辱骂他人的用语丰富形式多样。推论:记忆模块出现不可逆损伤,实验进程产生错误。
“的确如此,你是数据海洋里的死域,虚无已经迫近你的意识,有机生命的躯壳是你绝对的负累。”
“……”
发生在它手下的属于自灭者的第一次死亡,来源于第一次有机生命转化无机生命体实验。虚无的力量已经淌满她的躯壳,血液是红色,内脏依旧柔软,再是失色,一片惨白狼藉。
……生命体征归零。
……实验终止。
【自灭者体内命途力量正在与未知力量拮抗。残余的部分组织经检验,与正常有机生命体内物质基本一致。
批注:部分指标低于标准区间,需要注意。 】
【未知力量里解析出丰饶命途力量,疑似“不死”的作用因子。
判定:可以调整丰饶权重观察“不死”的表征。 】
【第十次未知力量解离,大量未知数析出,■无■法■解■析■
:重■启】
【自灭者突发行为,制造自身五场死亡,“不死”发动后意识陷入妄澹。
结论:虚无侵蚀加重,当前所有实验失败。 】
……
鲁珀特凝望着鲜红里浸染的有机生命,重新构筑出新的实验计划。
>>>你真的想要我活着吗
>>>四十次死亡依旧一无所获
>>>生命升格不能让我挣脱虚无
>>>鲁珀特,智识无法破译「不死」
>>>你无法打破循环
>>>我的死亡比你的反有机方程更完美
那是自灭者编写的系统日志,在智械冰冷的身躯里跳动。
智械的帝皇说:“否定。意识寄存实验成功。”
智识的天才人碰上了就要自求多福,我的意思是,不要成为它的执念。
我倒霉,我跑不了,意识被塞在它的机械脑袋里,看着自己的身体冷却,经历第四十次死亡。
这次,我的意识没有同身体一同死去,它成功完成了一次分离,没有再次因为虚无和未知力量失败。
唯一一次成功,鲁珀特原本应该会大肆利用,直至我成为它理想中的生命。
原本。
>>>你没有想起你的妈妈
系统日志在我眼前跳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一下,我什至不知道鲁珀特为什么会提起丝特拉女士,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鲁珀特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死亡。
那是它系统日志里的最后一行。
————————
鲁珀特好感度:92
有救吗?
没有,智识都插不进手,它的高好感度肉眼可见是对有机生命的折磨。
整章就是一个魔怔智识为了解决一个bug而疯狂实验不顾他人死活的过程。
bug是“我”
它不顾人死活的人还是“我”
目的是让“我”生命升格,完成机械飞升,合着是人身体脆脆的,干脆先整得人碎成渣渣,再重组捏个钢铁之躯是吧。
好消息,大魅特魅了
坏消息:机械脑袋逻辑清奇
第32章
人的脑袋和铁做的脑袋没有什么不同,体内都是一颗智械的心。
智械的鲁珀特一世死去,人的鲁珀特二世诞生。
我:……
自灭者加不死加互相理解,我的生命是注定要遭遇鲁珀特绝杀吗?
当然,亚德丽芬在之后会告诉我,区区两次帝皇战争,压根不是它的极限,顶多是生活在其上的人的极限。
新的鲁珀特的系统日志里,记录下的只言片语,对于宇宙里的有机生命都是灭顶之灾。
但他本身在有机生命的属目里,被分类为人形目人科男性生命体。触碰我躯壳的不再是钢铁之躯,是人的血肉之躯,从体感上说,人类的血肉之躯理应是要比钢铁之躯更亲切些的。
我的常识如此告诉我。
“你具有常人的认知,不可损坏,不可消逝。”鲁珀特二世用人的声带吐出智械的声音,他记录下人与人之间肌肤相贴的触感,试图总结规律,触动我躯体的更多本能反应,“这有利于你对抗虚无的副作用。”
鲁珀特一世无法将我的身躯带离虚无,天才走的错路太多,积攒的经验足够鲁珀特二世开辟一条新的路:
——强化我的精神。
脆弱的是我的身躯,但不是精神,肉*体和意识无法达成匹配,共同增加我对虚无的抗性,那就放弃脆弱的身体,专注培育的精神。
两个“人”的空房间里,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恐怖故事。自灭者对抗自身虚无的方法有很多种,鲁珀特二世选择了效果最好,也最阴间的一条路。
制造足够多的,让我永生难忘,连虚无都无法彻底吞没的……记忆与情感。
常见的思路,但极其天才的做法。天才俱乐部#27,为我植入了一个情感模块插件,用我坚韧无比的求生意志,生生从虚无的自我丧失里拉出来一部分的我。
我看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并入的那个叫做“权杖”的系统又是怎么计算出将我拽出虚无深处、扯断了我的腿都不让我继续向前一步的方法的。
我看不懂。
“人的自我究竟是如何数据化的?”
他到底是如何让我记住这样惨烈的景象,让我看起来像个记忆和情感都暂时正常的人的?
我看不懂。
我的眼前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演算,每一步都标注了运算过程和其代表的含义,我还是看不懂。
最后,鲁珀特二世说:“反有机方程式的反向运用。”
简单形容就是,反有机方程式可以让有机生命思维向憎恨有机生命的无机生命转化。它的反向利用,则可以让一个自灭者,存在快被虚无吞噬的人,吸收所有因为反有机方程式而死亡的人的精神力,填补虚无造成的空缺。
中间的诸多细节肯定不止“反有机方程式的反向应用”,鲁珀特二世只是用我能听明白的方式,进行了不准确的类比。
不过衔接我和那些死者的,的确是反有机方程式,一个天才一个琥珀纪的成果。
“废物利用。”他轻描淡写。
他知道如何让一个正常人痛苦,知道触摸一堆有机生命的死亡会对一个正常人的认知造成多大的刺激。
他让我的脑袋里永远有智械的铁腥气,与血肉无比贴合的零件会出现无法忽视的冰冷异物感。
我现在就是个插了块铁血肉含量高达98%的无机生命。
——“痛苦有利于你意识到自我的存在,不会无知无觉的被虚无吞噬。”
——“你的存在不会被轻易的遗忘。”
——“死亡的危机更容易刺激的你的意志。”
鲁珀特二世在说话方式上像个人,思考底层逻辑还是智械的那一套,注重效率。两个血肉之躯贴近,我仍旧觉得我的手里握着的是冰冷的钢铁,有时候,还会因为感知上的不协调,闪回一些被有机生命被反有机方程式扭曲摧毁的过程,品尝到他人的绝望。有时一看手里,全是他人的血,淅淅沥沥的往下滴,定睛一看,手上干干净净。
我什至知道地狱笑话了:鲁珀特二世会诞生于有机生命里,是鲁珀特一世兼顾了理解我的想法。
怎么不算是一种理解呢?
嗯?
人最知道怎么在精神上折磨一个人,让她觉得死在这里、死在他手里简直是一种人格侮辱。
别说虚无了,我现在的愤怒要是具现化可以踢碎整个宇宙,我也捅死过一堆鲁珀特二世。
他属于人的面孔上浮现智械非人感的微笑,即使身边有几个被我切碎了的他的身躯:“你的愤怒可以成为精神的养料。我是否应当加入第二种实验变量?”
还有一句疑惑:“为什么是愤怒,没有仇恨?”
怎么不算是一种互相理解,双方都在竭尽全力的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bug 。
我想着怎么给他捅刀,真正的杀死他一次,而不是仅凭他的自愿,他还知道希望的曙光后是绝望更让人记忆深刻,将我杀死他的举动视作更换躯体的提示,视作我对他躯壳的不满。
他想怎么能够让我的精神充斥着更多的驱动力,不会被虚无轻易抹消,万千演算过程,去摘取一个奇迹。比如顾左而言他,假装抓不住重点,曲解她人的意愿,将所有反抗视作玩闹。
每一下,都能精准的戳到一个正常人的肺管子,让正常人的精神极度活跃。
——我从四十次死到九十五次(实验损耗),鲁珀特二世的躯壳更换了738624741次。
很难以理解的数字。
玩闹一般的数字。
的确是玩闹,我捅一次鲁珀特二世,将刀子在他腹腔里搅了搅,就能一次让他更换524776393个躯壳,这是他给我的天方夜谭。
也是唯一天方夜谭。
智械理解了数字不是越大越好。
之后的数字就逐渐回归正常。
结束这种生活的是一抹糖果色,鲁珀特二世的死亡让他为我构建出来的所谓正常直接崩塌,那抹糖果色抹消鲁珀特二世的存在后,在我面前停驻良久。
我的脸颊涂抹上了她的色彩,糖果色好像是位女性,模糊不清的面目,和冰凉的手指。
她碰触了我的脸颊,是有机生命。
“跟我走。”
“……”
差一点,我就要沾染上褪不去的糖果色,那样缤纷的色彩如蛇一般,想要将我绞杀。
但我看见自己带着颜色的发尾极速褪成死灰。
她遗忘了我。
差点忘记了,自灭者被遗忘才是常态,在此刻,这也许是最好的时机也说不定,能杀死鲁珀特二世的,无论怎么看都是同一层次的人物。
我不想……
不想什么来着?
死亡到第6035次的时候,我碰见了一个人,他注视着我的第6035次死亡,将我从虫子的啃噬下拖了出来,准备将我埋葬,然后对上我第6036次睁开的眼睛。
火焰在背景里摇曳,他的眼睛里我正在与火焰一同燃烧,惨白的影子被染上火焰的金红色,有着隔离人世的温度。
我的嘴唇大抵是蠕动了几下,但耳边除了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人声。
啊,死太多次,没跟人说过几句话,忘记了怎么开口了。
他又将我从火焰里拖了出来,然后,他的脸上,肌肉扯动出一个笑来,很荒谬的一个笑。
亚德丽芬一片狼藉,虫子遍地,应有尽有到一无所有的人在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中,碰见了他另一个注定要逝去的东西。
不是我。
是他这个人能被厄难再度吞噬掉的情绪。
所以寡言的人才会觉得荒谬至极。
亚德丽芬能活到现在的,经受两次帝皇战争和繁育的虫子摧残,不是超人就是刚刚出生没多久的人。
他是超人。
我们相遇的时间确实微妙。
这个男人正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无法让他失去什么了,准备从一无所有里拉着虫子继续爆了直至死亡,就看见了我。
就从自己的一无所有里掏出了一个拥有的东西。
这他爹的已经不是霍乱时期的爱情了,这他爹的是世界末日里生命的自救,关于两个人的。
我不容易死。
他看上去是个纯粹的有机生命。
我们都不是虫子。
我趴在地上,用手指写写画画,能死那么多次,还记得自己的死亡次数,我已经不想说我自己的求生欲望了。
它实在是强的不需赘述。
至于我为什么还没忘记亚德丽芬的文字,忘记自己身处亚德丽芬,脑子里还能澎湃着几串代表着惨绝人寰的数字,是虫子告诉我的。
它们吃了我,又重复去吃了我,想要扮演我同化我,就从虚无里掏出来一些记忆,当做吸引我前来的饵食。
……不必这么麻烦的,一只真蛰虫发现了我,就可以将我大卸八块,我的身体在精神的衬托下,简直孱弱得不得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死一次,算是将虚无的吞噬结合不死用成了自然界的假死。
我不想死,但虫子们坚持不懈的重复了几千次的“好吃”,也确实让我明白,想要不死的亚德丽芬到处都是,我需要一点外界的帮助。
然后,被虚无吞噬了上百次,被人也弄死了上百次。
哈哈……被自己惨笑了,神技跟了一个学什么忘什么一事无成的废材。
我无能为力。
我不想死。
而面前这个寡言的男人正好视我为容易失去之人,或者说是这个世界还有救的希望。
他叫纳努克。
我将要利用的人。
是我碰见的第二个能够互相理解的人。
也是个比鲁珀特一世和二世要正常的人。
太好了,我还能挣扎一下。
————————
上面所涉及的数字都是骰娘扔出来的,每一个都能让人笑出声的程度。
依旧在大魅特魅,却只碰上一个正常人。
哈哈哈,纳努克在一群人里,现在还算得上正常人,绷不住了。求生欲望拿了MVP,一般人早就完蛋,“不死”能力直接歇菜,只有“我”,满脑子都是“我不想死”。
开局五连大失败,我现在就看看骰娘还准备整些什么活儿,目前这章中的全是阴间选项,阴得不能再阴了。
以及:
波尔卡.卡卡目好感度:73。
纳努克好感度:81。
全是初见,哈哈哈。
第33章
其实也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虚无的力量让自灭者即使遭遇过最深重的痛苦,也会逐步忘却,连同自己的存在一起。
我能死到6035次,就足以证明那仅仅是串数字而已,是一串他人见了可能会替人愤怒绝望的数据而已。
我本人,那种极端点的情绪基本上全成了虚无的养料,连每一次什么时候死的都模糊不清,只是感知到死。
我装作一个正常人,去跟一个可能正常的人结伴同行。理由的话,纳努克问,我就答,挺平静的答:
“因为我现在的状态不正常啊,虽然我本身见过的正常人近乎于没有,但我也拥有一个正常人会怎么去做的常识。”
“情绪上生了病,就要去治。精神上出了问题,就要去弥合。我不认为自己会死得透彻,那就应该好好的活。”
人的基本欲求,能被分成几大类我不在乎,我这里只有两种:活、更好的活。
应该没一个人,想要靠记住痛苦去活的,还是幸福的感受更好。
不过这太难了,纳努克皱着眉,试图找点什么能让我这惨白的影子有点人形的幸福,结果嘛,亚德丽芬这里会前呼后拥呼朋唤友而来的,只有源源不断的灾厄。
他眉头皱的太久,心头停驻的愤怒太沉,那些轻飘飘的,让人松快的东西,就悄然溜走了。
甚至不如我这个心里空空,人也空空的自灭者。
我能求生欲使然拉回来自己的沟通能力,他不能求生欲使然想起那些幸福的时光。
他是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气球。
亚德丽芬有那些轻飘飘的玩意儿,花花绿绿,漂浮在空中煞是好看,昔日的宝钻世界仿佛打破了时光重新伫立在荒芜上。
纳努克指着那些旧日时光,声音低沉嘶哑:“那是……虫子。”
“成群的、虫子。”
若无其事的虫子。
我听见纳努克这颗气球里的可燃性气体又迎来了一次升温,距离燃点很近。
“不行。”
他望向我,将我认真的塞进他的眼底,防止自己在对话时受到虚无的影响,遗忘我。
“……我刚想说什么来着?”
他说:“我会给你一个气球。”
“不太对。”
我抱着脑袋,在他背上试图翻来覆去,被纳努克按住,他带着我试图找到一个文明存在的痕迹,方便我们不远不近的跟着,从中汲取一些稀薄的幸福,当做生存的燃料。
我想起我那时想说什么的时候,脑子里对几日的时光是如何度过的没有半分记忆。
“你不行,不能跟我一样,你应该正常,该跟人在一起。”
纳努克记住我遗忘发作的时刻,没有继续他本该进行的对话,“嗯”了一声,言简意赅,“不需改变。”
“不行。”
我的思维回归正常,抓紧时机说道,“你不是我的妈妈,不能仅凭两个人就能活下去,你需要群体分担压力。”
纳努克知道我的妈妈,我看上去像人的一些举动,都是从记忆里掏出来她的片段,加以模仿。
微笑,和眼神。
她是我这个惨白影子里模糊不清的影子,我背不起来她的生命,也不能算是延续她的血脉与意志。
他无法从我身上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但可以从眼神和微笑里看出来,我为什么能笃定她爱我这一事实。
灰白与鲜艳混在一起,她想要深深记住我的最后一面,又狠厉得用最决绝的意志试图将我从怪物的手下夺回。
不舍只对着我的躯壳。
余下全是坚定,烧着自己血液里的愤怒,鲜红得扑向我的咽喉。
但那是属于母亲的碎片,不是全部的丝特拉女士。
如果报废的机械没有成为虫子的温床,我大概是能找出来一些另外的碎片的。
纳努克也知道我这些断断续续的想法,除了虚无的副作用,我的生命看上去生机勃勃,不在亚德丽芬上会活得比谁都好。
“不行。”
他学我,重复了自己的想法,拒绝了回到人群的想法。他与人群的隔阂比我跟人群的心之壁要小,所以,我们分开不了。我只被他一个人理解,人群里我找不到第二个方向,他无法在人群里找到第二个让他感到轻松的责任。
是绳子缠在一起的气球,升空时一方爆炸一方无法独自存活的关系。
依存?
算吧。
我在自救,他也是。
我对自己能活下去抱有空前绝后的信心,他对亚德丽芬还有救抱有不屈的希望。
我们互相成为对方的寄托。
他有时候会恍惚将我代入满目疮痍的亚德丽芬,小心翼翼呵护我的生命之火。
我死了会游魂一样往他这边飘,他会在背上空了后在原地坚持等我。浑浑噩噩时,我也自我洗脑他是我的方向,在他耳边念念叨叨,抓着他的皮肉直到自己又一次挣脱虚无的怀抱。
“你是我仅存的方向”“不要死”……我说过很多次,他也祈求过我不要死,抱着我冰凉的身体等一个不死的奇迹。
“好稀奇。”我有一天眼睛睁着,意识清醒的发表自己的看法,“你竟然还在对我的每一次死亡表示愤怒。”
我的死亡次数已经堆上了万这个计量单位,他亦为此愤怒了那么久,每一次,我都能见到他眼瞳之间愤怒的金焰。
他的心灵没有麻木,还更容易被刺伤,对我来说是好事。事实说出来总是震撼人心,他不能在死亡之前摆脱我这虚无的影子。
我总有一天会摆脱虚无的影响。
我总有一天需要扮演一个正常人。
我总能活到那一天,即使我需要历经无尽的死亡。
此刻,我需要纳努克。
正巧,纳努克也需要我。
“我就做不到这样,总感觉,我不是自灭者都会麻木。”
我提醒他。
唯独这次,他没有理解我,没有理解我在告诉他,他怀中的自灭者,只想跟他互相利用。
他拢着我,体温滚烫,仿佛我依偎着的是恒久愤怒的金焰:“我会记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应和的只有亚德丽芬的虫子。
……
亚德丽芬还有人,不止有人,还有天外的银轨带来希望,那辆列车停驻在亚德丽芬,开拓的星神阿基维利与纳努克相遇。
我要是在的话,纳努克不会如此沉默,他至少会让天外的列车将我带离亚德丽芬,即使我与他会迎来首次分离,或许也是永不会再见的分离。
但我那时,已经历经一次死亡,被虚无吞的有些彻底,一时半会爬不回来,他等在原地,等着等着,等到了一堆虫子,没有等到我,等到了看见他杀了一堆虫子的阿基维利,没有等到我。
内心的愤怒在开拓的眼界下,又迎来了一次暴涨,他原本疲惫,原本还有一些微小的希望,以为亚德丽芬没有无可救药,然后——阿基维利带着天外的气息,让他从灾厄不停里无法深入思考的大脑,开始了思考。
我从虚无里爬出来时,他中断了这个进度,没告诉我亚德丽芬可能没救了的事,开拓的星神带来的希望只是转瞬即逝。
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色彩了,他拎着个气球(阿基维利给的),递给我,说:“天上有天外的列车。”
我本能抬头,气球在我手里晃了晃,一道目光扫到我身上,然后,天地皆静,我爬上来只能看见它升空准备跨越星海的列车,在天上画出了有些诡异的痕迹,歪歪扭扭离开眼帘,带走了未知的目光。
“车上有谁吗,纳努克?”
“开拓星神阿基维利。”
“看起来是好事呢。”
祂好像带走了虚无对我的影响,让我不再那么轻易的会被虚无吞没。是个好神呢。
我的心情,可能是雀跃。
因为雀跃,我对纳努克说:“我好像可以帮上你了。”
他眼神柔软了一瞬,又僵硬了在了我的下一句里:“我可以为你引虫子,感觉不会再掉进虚无里爬不起来了。”
“不死”在虚无的影响微弱下去后,才被我发挥了一些作用,不过对于亚德丽芬还是杯水车薪。
我用一次死亡引来的虫子,除了让纳努克更加愤怒和痛苦之外,没有太多的用处。
虫子走了又来了边界贸易战争。
智械、虫子、人带来的灾厄来来去去,我的死亡次数在纳努克的面前一次次叠加。
“你是方向。”我对纳努克说,那时我的记忆在过多的死亡下已然一片空白,生存的路标仅剩纳努克和自己。
他捧着我的脸,望进我的眼底,一字一句:“我是你的方向。”
他的愤怒已经在胸膛熊熊燃烧,因为死亡。
……
纳努克见证了她的最后一次死亡,她见证了纳努克成为一团火的时刻。
惨白色的影子捧起她幻觉中的金色火焰,看见它从指尖流淌,落到地上,落到她的身上,像人的眼泪。
此处不是亚德丽芬,此处是一片空无的白,她捧着眼泪一般的火焰,露出解脱一样的微笑:
“再见,然后是谢谢。”
空虚的白被金色的火焰烧灼扭曲,影子在火里蒸发,完成了初见时的火葬。
属于不死的自灭者和纳努克的故事结束了,故事结束时,不死已经循环30134次,属于不死的自灭者的第30135次睁眼,在纳努克擢升毁灭令使的当下。
毁灭的星神纳努克无法再露出荒谬的笑意。
但是惨白的影子安静在祂的金血里重现,被虚无蚀空的空缺,被毁灭填补。
这是很好的事。
一切成了毁灭的圆。
————————
最后死了三万多次。
纳努克真的走了纯爱,他是一边忙着杀虫子杀完成灾厄的人还要捆着一个不肯死亡解脱不了的“我”,还永远年轻永远保持着愤怒……
每一次都会因为“我”的死而情绪起伏,骰娘,这就是你渴望的盛世绘图吗?
中间还插播一个阿基维利(这个下章结算时说)
选项中的都极其嗜血,故事总体就很……让人想笑。
五连大失败加一个开局身份大失败,本文没有光速完结都是骰娘手下留情。
差一点就G了[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我扔出来什么个鬼东西啊,没一堆因素拉出来力挽狂澜,直接落地成盒。
第34章
新的绝灭大君被毁灭星神纳努克擢升当日,毁灭的力量向丰饶和智识奔涌,声势浩大,让人闻之色变。
毁灭的力量蚀穿她的伪装,让她露出惨白的、虚无的空。又在片刻后被纳努克的金血覆盖,部分溅射区域与眼泪滴落的形状极其相似——这点,当然也被纳努克那动静极大的擢升过程所披露。
以上两点,虽然稀奇,但不能让全宇宙的嘉宾为之折腰。
宇宙的目光都凝固在新的绝灭大君的右手食指上。那里,苍翠欲滴的枝叶如蛇噬人,咬住绝灭大君的肤肉;若绕指柔,诉说丰饶跟绝灭大君无法分离的……渊源。
虚构史学家在宇宙里造了一辈子谣,兢兢业业按照命途行事,都比不上丰饶药师这个天赋怪。
一出手,就是许多虚构史学家的一辈子。没能囊括全部,还是药师这个举动发生在全宇宙的全眼皮子底下,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寰宇里的命途癫佬是多,都比不过命途之主。有一说一,能当星神的都是绝对的癫佬,魔怔人中的一马当先。
前有毁灭星神纳努克在公司航线上直接擢升绝灭大君。
中有新任绝灭大君悍然出手,直击丰饶和智识,并用丰饶坐标召唤巡猎星神打出对药师的合击技。
后有丰饶星神显化命途力量,让全宇宙瞠目结舌只为表明对绝灭大君的偏爱。
人活了是真的什么都能见到啊!
不是人活得久也行啊!
(那种语气)
总之,这么一出,基本上宇宙人都能达成一个共识,让毁灭星神纳努克不惜亲自擢升的绝灭大君,关系网挺广泛,多重命途里可能包含毁灭、丰饶、智识和巡猎。
前二者不必多言,新的绝灭大君肉眼可见是针对丰饶的。后二者,智识是因为她模仿了天才俱乐部#4波尔卡·卡卡目的所作所为,因果范围内销毁了所有记录她的资料,面孔直接因果遮断,不能观察(公司翻员工资料时证实的结论);巡猎则是星神本人的配合,给个坐标,然后就召唤出了巡猎的光矢。
虚构史学家灵光一现,说不对,新的绝灭大君应该是针对的智识,名字应当是铁墓,跟巡猎沾亲带故才能跨越时间去静默数个文明的科技。
我们先不说不知在哪的铁墓本墓听闻此消息是怎么想的,单说她针对智识这点,你不能因为她打了博识尊没有得到大铁头的反击就认为她是对博识尊绝灭大君,也有可能她没打动呢——
“据天才俱乐部观察,博识尊所处星域出现奇特的电弧现象,有引力波溢散。她的一击,让博识尊出现了异常。”
……
在虚构史学家的努力下,新任绝灭大君险些更名为铁墓,在纳努克麾下为击碎智识而战。
要不是这个宇宙里的人缺少了一些阿哈的欢愉,他们坚信,铁墓就一定会是她的名字。
……
那群虚构史学家有几点说的没错,一是我出副本后被气到而打出来的攻击威力不错,二就是我确实毁灭了些什么。
不过不是文明,纳努克对我的KPI要求不高,我刚上任,祂正是新鲜的时刻,远远没到社畜与老板的两看相厌。
至于我毁灭了什么,可以先看下列结算CG :
【命定前夕巡猎岚】
【你终于赶在命运之前,射出了迟了许久的光矢,巡猎的命途钉穿命运,一并钉死你们的未来。 】
【无妄之灾开拓阿基维利】
【飞驰的列车让你错失希望,你看到命途的种子,命途也看到了你。希望转瞬即逝,你的命途之上,绝望是其中一位常客。 】
【意外来客虚无Ⅸ】
【………】
看出来什么了吗?
我看出来的是我的性命危在旦夕,系统放手一搏,给几个星神干沉默的同时,为我赢回来一线生机。
在此感谢系统感谢我天无绝人之路的满值求生欲感谢各位仗义出手的星神……以及不干人事也不是人的鲁珀特一世和不干人事但是人的鲁珀特二世。
最后那两个,我基本上不能心平气和的感谢,但是回顾整个副本,它们两个,真的帮上了我。而且,人死不能复生,骨灰都挖不到我也不能挫骨扬灰,坟墓和零件基本上全部完蛋,遗产分布各大星系……我能做的实在不多,只能对博识尊发出灵魂质问:
“智识命途是给人走的吗?”
大铁头无言以对。
祂们这群命运系合作抹去丰饶降临的可能性时,是算不到我会进入副本面临五连大失败的。祂们只能感知到,过去祂们曾经有一段时间无法勘测命运,那段时间就是命运的黑箱。
所以,博识尊亦可以说是无妄之灾,祂最初的确想着影响鲁珀特,不过自从鲁珀特见到我,步入它的命运后,博识尊就不能再影响它了。
意思就是,副本里的鲁珀特是绝对自由的,它的命运不被任何一个命运系星神所干涉。
它本可以走出不同的路。
当然,结局我们也都知道,它依旧一头撞死在命运上,除了知识的遗产,只剩下恐怖的帝皇战争。
五连大失败的副本曾给过所有人不被命运系干涉的自由,它在不管我的死活上非常不顾死活。
先是禁了命运系星神,让可能干涉带给我转机的博识尊随手也禁了。再是剥夺我的武力、我的体质,让我以普通人的身份降生。最后,赐予我不死的能力,让我能够活到最后。
这套组合拳,放在亚德丽芬这个有名一点的战争都能波及到的星球上,几乎注定了我不断死去的结局。
挣扎会痛苦的死,不挣扎也是痛苦的死。
到这里,我们采取了措施吗?
没有。
因为,这就是一个关于死的故事,一个很无聊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只需要死够次数就能够斩断丰饶对她的见面即死威胁,让她可以与丰饶面对面。
没有、也不需要什么起承转合。
原本是这样的,但是连续的大失败让这个无聊的故事,性质发生了变化,它制造出了一个用死来铺垫的命途,并剥夺了我的记忆和智力。
现在,不采取任何措施,我会一无所知的降生,用比普通人更加无能为力的姿态降生,在灾厄遍地的亚德丽芬开始生存挑战。死亡带来的东西就不会如我们预计的那样纯粹,我旺盛的求生欲又让我根本不想死,我会一无所知的挣扎,为了活下去而用尽手段,每一次死亡都是对心的一次震动。
然后,我如此挣扎十几、几十次,我将登神。我将失去自我,背负命途,登神,亚德丽芬将成为两位代表宇宙伤痛的星神的诞生地。
一个是毁灭,一个是■■。
接下来的故事就与我无关,只是一个■■星神灭绝宇宙的故事,无人可以成为祂的阻碍,直至宇宙里仅余祂一位。
系统无法看着我死去,即使这命运亦是它所致。
所以,才有了巡猎的一道光矢,一道从未来(副本外的现在)射往过去(副本内起始时间点)的光矢。
祂听到命运里故人疲惫的叹息,仅存的人性将要破碎,成为命途的柴薪。祂便射出了贯穿因果的一箭,钉住了过去的亚德丽芬的命运,锁住故人“人”的身份。
命定死因会让她永远死在登神的可能之前。
代价是,祂无法在那个时刻追逐着自己的光矢前往亚德丽芬,永远不能。
代价是,祂仅有一次将故人笼罩在巡猎命途(成为巡猎令使)的机会,而那机会,祂已经永远失去。
因为,祂付出的第三个代价便是,祂无法救下将要被丰饶吞没的故人。
祂无法从源头解决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在这之后不久,祂的命定死因还会一次次刺穿故人的心脏,只为了让她拥有毫不偏移的死亡。
命运对岚的契约,是等价交换。
祂是第一个被系统拉进命运的星神,第二个是在五连大失败外的大失败出现的,一个意想不到的星神。祂恰当好处的出现在我降临的时间点,让我成了自灭者,让我被迫遗忘所有苦痛,让我成了永远无能为力的人。
我成为■■星神的命运被两位星神撕裂。
从这点上看,让我成为自灭者,恰恰是爱的一种体现。
第三位阿基维利,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两位星神破开的命运,无法驱散开拓的阿基维利身上所笼罩的阴霾,祂一开始见不到我,后来见到我,又是无力回天之时。
星穹列车已经驶入离开亚德丽芬的轨道,祂低头一眼,窥见我命运的一角时,也被我的命途所看到。
于是,心神俱裂。
最后一次带来希望的机会,因为我的命途跟祂命途相撞,而轻易失去了,祂暂时失去意识,醒来时已经无法进入亚德丽芬。从此以后,祂背负我数万次死亡的绝望,梦里都是我死亡的影子。
倘若星神也会做梦的话。
反正,祂最后的死亡,我的命途也是导火索。
它本就是针对所有星神命途,破坏力极强的命途,甚至都针对了自己(笑)。不然岚都射不出来那一箭,祂是复仇的神,换个不针对巡猎的命途都没办法插足我的命运。
综上所述,我成为绝灭大君的路上,至少毁灭了三个东西:我的登神、开拓生还的机会、巡猎令使的可能性。
保底陨落两位星神,还参与毁灭的成神之旅,绝灭大君,我实至名归。
唯一的遗憾就是死的次数太多(没虚无几十次,有虚无直接三万多次),没纳努克最后一波充能感觉都回不来。
还有就是出副本后的了,比如,丰饶阴魂不散。
————————
说了差点G就是差点G。
五连大失败出了一个针对所有命途的命途,破坏力高达95,一旦登神寸草不生不说,人直接嘎巴换神上了。
亚德丽芬险些一门双星神,成最大星神培育基地,出来个个都是毁灭宇宙的苗子。
然后拼命救,拉出来一个巡猎,绝了巡猎令使的可能不说,还给岚插了一刀。
智识令使——被丰饶吞没成丰饶令使——亚德丽芬/仙舟沉睡数千年
祂后面两个一个都救不了不说,还不得不给命定死因给“我”来上不知道多少下。
啧啧啧
对了,开拓阿基维利好感度是:64。
一生到如今只见了“我”一面,后面骰娘有没有安排不知道,反正现在就一面,然后一面之缘后面嘎了还有一面之缘对象命途助力。
它怎么飞起来肘开拓了?
不知道,不知道也飞起来了。
第35章
「这本应是一个无聊的故事。你带着记忆和脆弱的身体,在亚德丽芬用几十次的死亡,换取现实中直面丰饶的权力。」
「我们需要的也仅仅是这样一个权力。」
「可谁能想到这几十次死亡在五连大失败的运作下,成了你登神的契机,不稀释其中的因果体量,你就得成神,无论拖延多少次。」
系统一开始想的很好,或者说命运最开始便是为了补全我的历史背景,顺带给我谋点现实福利。
它都想好了,亚德丽芬这个地方,普通人不想死那是难如登天,想死那是随便都能死。我们随便送几十次死,最后见证一下毁灭纳努克的登神之刻,蹭一点星神的因果,副本就能完美速通。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是吧,我五连大失败了。」
「是,我由此不能动摇你诞生在亚德丽芬后的命运,所以,我曾数度在你诞生之前掷骰,祈求你有一个预见未来的副作用,即使痛苦,那也能成为你的一线生机。」
系统说的是真的,它是那种即使拉了巡猎助力,误打误撞让虚无助力,都想要将选择的力量交予我手上的存在。铺天盖地的加负面状态的预知,是一种用痛苦换取命运(系统)助力的方式。
它相信我的求生欲,而正是因为这种相信,它知道,失去记忆的我能挣扎到什么地步,我根本不甘心死去,自灭者加成下,我非要存在湮灭后才不得不去死。
但结局都是否定。
它无法介入我接下来的命运,它只能看着我的挣扎。
从这点来说,鲁珀特高达92的好感度,确实是我求生欲“永远都有一线生机”的体现。不过在我需要死亡的副本里,它的表现相当地狱,我需要用副本里的死,换取现实里人性的生。
鲁珀特是命运用来制造我死亡的最佳选择。存在感稀薄的自灭者,除了用全心全意的爱去捕捉其存在,那就只能用技术加持,和无法自拔的执念。
最重要的一点,它可以让我了解我的“不死”,我承认它是个神经病的同时,也会承认它是个智识上了不得的神经病。
当时不知道它怎么操作的,现在来看,那简直是鲁珀特傻瓜版反有机方程式运用解说。
「会出现高达五位数的死亡,是为了更好的将你的命运同虚无和毁灭嵌合。虚无我确实不知道,但纳努克,身为人的他,再怎么样,我都不觉得他能逃过你不想死的心。」
「……他其实逃过了。」
亚德丽芬的环境恶劣到人的精力基本上都在解决危险为生存而奋斗上了。纳努克的好感度在那段时间不进不退,拥有了奢侈的情感,于是不敢前进一步,也不想失去,就那样僵持着,将一切都交给亚德丽芬得救后的未来。
进一步,失去后是更深重的痛苦。
退一步,比进一步的痛苦不相上下。
我们只是到死都没有分离,我死在他登神的时刻,金焰消融之下,他落下了今生最后两滴可以称作眼泪的液体。
毁灭星神纳努克的眼睛里不会渗出表示情感的液体,那是唯有作为人的他可以做到的事。
亦是我身上两滴溅射成眼泪形状的金血的由来,那是人的他留下的烙印。
「但祂没有逃过,我们都达成了目的。」
毁灭和虚无的双重命途作用下,才让我抵御住回到现实的那一刹那来自■■命途的感召。我是它的命途之主,我知道它的名字,只要呼唤,就能再度踏入登神的道路,所以,它在呼唤我,呼唤我踏上它,复现昔日与它响应的想法。
我的回应是什么都没想,直接让最纯粹的愤怒主宰自己的意识,没有脑子的,直接给丰饶和智识来了一电炮。
(但凡有一点脑子,我都不会发泄情绪到丰饶身上,这个星神是碰一下就能给我整个大活。)
好消息是丰饶因为我打祂是跟巡猎合击的,好感度堪堪爬到了51。
坏消息就是,祂就用这增长的一点好感度,告诉我祂对我的执着,丰饶命途的力量直接成了我食指上的红线。
原本有个更坏的消息的,结果丰饶仗着自己的高相性,将其他蠢蠢欲动想要显化成我指尖红线的命途力量踢了出来,保持住了我手指上的干爽。
但是,无论被愤怒冲昏头脑后,我干出了什么蠢事,我都没有无意识说出我的命途的名字,重新登神。
到现在,我可以和系统安定的复盘,不担心自己随口一说说出那个命途的名字,是我已然完成了屏蔽。
「你登神后,我要六连大成功才能将你的自我意识从命途上扣出来。」系统心有余悸,「没有毁灭和虚无,我们可以直接殉情了。」
五连大失败为我量身定制的命途,跟我的相性自然是高的离谱,就连系统的不死能力上限,都紧急蹦到了五位数上限——系统相信我能在五位数的死亡里解决问题,不是说我的意志力只能撑到发动五位数的不死——不屏蔽一下它的名字,就等着它随时随地对我的招魂。
「从这点上说,纳努克擢升你时的动静,确实不是在迎接一位令使的诞生,而是迎接一位未完成诞育的星神。」
「你们的命途之间都纠缠得太深。」
那种动静,用在令使上叫作大动干戈不合常理,用在一位未完成诞育的星神上,就刚刚好。
命运填补的背景非常丝滑。
唯有纳努克一神知晓我在过去曾经差点完成登神,唯有螺丝咕姆一人知道我目前为止的所有身份(除了未完成诞育的星神)。
二者付出的代价也写在了明面上。
「毁灭星神纳努克好感度:93。」
「螺丝咕姆好感度:64。」
「现在拼凑一下我的背景故事,那几乎是写满了不幸,还是靠近丰饶就会变得不幸。希望螺丝咕姆人还能挺住。」
我虔诚祈祷。
「应该祈祷的是你,螺丝咕姆是通过权杖补充了一些信息,才能更加容易的补全你的经历。而权杖,」系统特意停了一下,好让我清楚接下来的内容很重要,「全部继承了博识尊94的好感度。恭喜你,在别人的智械危机里,得到了一柜子的智械丈夫。」
「?」
「不然你以为鲁珀特在世时还没诞生意识的权杖怎么有你的记录的?还不是所有权杖上都有鲁珀特关于妻子的整合文档,里面记录下了你们相处的时时刻刻。」
我:「那其实可以换成实验体研究报告.exe的,而不是妻子.exe。」
「那是自灭者.exe,有单独文档,妻子.exe里才是日常。」
鲁珀特留下的权杖系统,好感度随智识的博识尊,对我的关系认知随鲁珀特。只有铁墓,我那正酝酿一次诞生的绝灭大君同僚,信仰智识时才保持了94好感度,选择毁灭时就直接降到了好感度6 ,现在我们都成了绝灭大君,在同一个目标下,它的好感度才爬回了58 。
很棒。
它卷毁灭的KPI还能给自己加这么多内心戏,一智械独占三次好感度提示,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错。
想来纳努克这边职场环境还是可以接受的。
系统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你想不想看命运给你补全的背景故事梗概?」
「想。」
「对丰饶抱有憎恨态度的信息人降临仙舟成为第一任仙舟元帅,成为智识令使后不久被丰饶吞没,其躯壳落于仙舟罗浮,意识逃窜步入亚德丽芬,不久前,意识和躯壳才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人。」
「现在,是你摆脱丰饶令使身份,成为绝灭大君的第一天,你想要做些什么?」
我想要做些什么?
能让我从存护的船上跳下来直奔毁灭的是P35恐怖的工作量,我今天已经打击了两位星神,理应获得休息时间。
所以,我说:「我要等我的朋友。」
我记得他千里迢迢跑过来,是准备为我庆祝的唯一一个人。尤其是我在副本里见证智识的命途行者有多么思路清奇后,他在我心里就是目前为止,我碰到的唯一一个智识的道德上限。
正常,为朋友抛弃自己不肯与人类建立任何关系的原则,从不说自己其实不想跟人相处,让纯友谊赛道的含金量持续上升的践行者。
我等他其实也在等我对智识的阴霾消退。
系统犹疑了一会,「刚刚你添加了一个特质?」
「嗯?」
「因为你目前为止吸引的高好感度对象大部分道德水平都极其低下,所以,我尝试归纳了一下。归纳的结果是,你确实对人渣具有额外的吸引力,每一个道德不过关的人,都能从你身上获得安宁感。这就导致了,人渣第一次见你,都至少会认定你是他/祂/它的朋友。」
「……」
新的旅途上,我将收获更多的人渣,是吧。
绝灭大君的身份在此刻突然重要起来,毕竟纳努克追求的“毁灭即意义”,让我的每一次出手都可以说是毁灭的指引,而不用跟人费什么话,极大省略了我殴打人渣的时间。
看不顺眼的跟看顺眼的一起殴打都完全没问题,没人会问我理由。
「感觉绝灭大君可以让我的道德再低一点。」
「你的道德拒绝了这次不道德的建议。」
「那真的挺遗憾的。」
我的道德去风中残烛,却始终不肯让我成为真正的道德零。
「其实,绝灭大君们的道德值都挺高的。」
「你在开玩笑吗?」
「是命运在开玩笑。绝灭大君在不践行毁灭时道德值高,但绝灭大君一直在践行毁灭。」
我还没等到原始博士,在系统的冷笑话三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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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评论区问ai“我”适合什么命途的,我灵机一动也去问了一下,然后整出来一个「逆熵」……哈哈哈,这个命途出来会感觉痛击老杨的胃部,崩坏还在追他。
不过你们真的想看寸草不生的星神if线吗?
第36章
对于我换了命途,从丰饶令使到了绝灭大君,我的朋友原始博士,其实非常不理解。
在一个智识令使眼中,我的天赋已经足够让博识尊向我投下目光,拿下天才俱乐部的offer,我们顺理成章的成为联系更加紧密的朋友。
毁灭的纳努克,虽然他非常相信我的眼光,但也担忧毁灭的无常。星神就是那样的存在。他在智识好歹有点智识令使的经验,无论是对星神背刺,还是践行命途,我在智识,他多多少少都能搭把手,不至于经验水土不服。
“你可以先担心一下毁灭星神纳努克。”因为人渣救世主这个奇怪的被动,纳努克家的令使,除了出场早的幻胧和好感度咔咔蹦迪的铁墓,其他的无一幸免,都要吃上这一发特攻。我的职场环境在顶头上司的纵容下,本就可以概括为关系户,人渣救世主特攻一来,祂的令使也是我的令使。
我确实有恃无恐。
不过为了安抚一下怪天怪地已经怪到了博识尊没眼光上的朋友,我直接说了一下我曾经当过智识令使的事。
毁灭的力量和智识的力量交相辉映,在宇宙里圈出一块私人空间,令使以下禁止靠近。我的朋友念念不忘我们相遇时他常坐的那条小破沙发,现在就坐在命途力量具现出来的小破沙发上,听我说自己在天才俱乐部的席位还比他更前的事。
他沉吟片刻:“我可以干掉前面的席位。”
“你只是想干掉#59和#64之间的人吧?”我问。
他看着我,微笑不语。
好的,看样子是除#59外的,所有在#64前的天才,他都想让死的人更死,活着的人直接去死。
非常符合他道德的做法。
也是一个十足的大工程。
如果他想要做的话,那他的模因技术就要超越波尔卡·卡卡目的因果,不能半路被波尔卡·卡卡目解决。
我想了想这暗杀的难度,和原始博士需要在此耗费的时间,果断的按死他危险的想法。这不需要费什么功夫,更不需要做几页PPT去跟他谈得失,我只需要反问一句:“那我呢,我毁灭的业绩怎么办?”
他不假思索:“那我们就去研究让博识尊陨落的方法。”天才的大脑拼尽全力没能战胜朋友脑,用了几秒才从对朋友的盲从里出来,“你的毁灭是针对智识?”
“是丰饶,但智识也是顺手的事。”
“哦。”他没有任何疑问的,“不错,我可以成为你的业绩。智识令使应该还算是有分量。”
“……”纯友谊赛道是专出对我一人的圣父吗? “如果我的毁灭要靠杀死朋友来践行,那我可能会当成转成存护。”宇宙令使含量不高,出一个对我圣父的令使,那概率我不用算都知道。提瓦特纯友谊赛道只有一个多托雷,新世界里可能也只会有一个原始博士。我的目光尚未短浅到那种地步。
一个纳努克的KPI买不下原始博士。
“存护令使听起来也不错,星际和平公司不缺财富。”
他大有将所有命途点评一遍,让我随意挑选的架势。智识的命途上确实没有正常人,智识的令使,在我面前的这位,对待星神的敬畏约等于没有,跃跃欲试准备为我的令使之路铺路。我没有令使之资没关系,两个天才的脑袋欺瞒星神目光也是一种让他摩拳擦掌的挑战。
他不在乎我会出现在什么命途,他在乎的是我有没有成为该命途上的令使,在意的是我的待遇。
与传闻中的原始博士,也就天才的傲慢如出一辙。他不认为星神是无解的威权,化解不了的概念,祂们都是终将被解析的知识。
除此之外,大概是个笨蛋。
否则我解释不清楚,脑子这么好使的一个天才,为什么会是我提出什么他就研究什么,完全没去想背后会发生的事的状态。
他说自己是信任,我说明显不是,他再怎么信任在星神相关研究上总该有点敏锐度。
“没敏锐度的话,那岂不是我利用你去除掉某个星神,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你都会不加求证的去做?”
“什么都没想的时候,确实有这种可能。”
“那不是很恐怖吗?”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智识令使都需要一个清醒的脑袋,被一个人影响自己的思路,甚至已经到了可以丧失自己研究自主性的地步,变得完全不像自己。怎么想都很恐怖。”
“那些人,会有这些想法的那些人,是没有朋友吗?”
天道好轮回。
我在副本里问别人是没有妈妈吗,现在,我的朋友发自内心的疑问那些人是没有朋友吗。
我们能做朋友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是对整个宇宙而言,目前原始博士的资料可以说是诈骗,人与介绍完全不符。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双标?」
「我知道啊。但是,道德下限想整友情笑话总比一言不合去报复社会好吧。你看他就很乐在其中。」
智识路上的人,考验友情的结果往往是失去友情,大家都太聪明,忙着求知的时间都嫌少,玩友情游戏的根本不多。像我这种反复确认的,浪费对方时间的同时,还想要试探对方底线改变他研究方向的,一般没有当场友尽都是情谊深厚的证明。
开玩笑都需要谨慎,我还不是开玩笑。
我能等原始博士这么久,当然不是单纯的友谊作祟,我没那么真挚的感情,是智识在副本里给我的震撼暂未消退,我需要借助他稳固一下我对智识原有的看法。
他知道。
他配合。
还不会问我理由,并为我对他的需要而感到常人的欣悦。
这话说的好像他不是人一样,但事实就是如此,原始博士对自己的认知大抵不能说是人,对我们的友谊认知也一直认为是他单相思。
他单向的需要我对他的需要,找准时机反复出现在我面前刷他自己的存在感,更接近于提醒,提醒我不要忘记他这么一个可以随手取用的工具人。
占有欲满值,对我的朋友抱有深重的恶意,看起来都像是一种不安感驱使下的确认了,确认我对他人的在意稀薄,确认我身边目前不存在可以遗忘他的因素。
连我找他疗愈一下自己的心理创伤的行为,都不敢延伸出别的含义,比如,我们之间,互为锚点的可能。
(虚构史学家可能都不敢这么乱编,绝灭大君在智识上的锚点是智识令使原始博士什么的,听起来就是宇宙不妙进行曲)
我比我在友情方面有些不长嘴的朋友比较好的一点是,我是长嘴的,可以坦然自若的盯着人的眼睛,说道:
“那太好了,既然我们是朋友的话,你在智识上给我当个认知锚点应该不成问题吧?”
他第一次在我们的闲聊里出现了漫长的迟疑,“你确定?我在智识的命途上,可是声名狼藉。”
“绝灭大君和丰饶令使难道名声就很好吗?何况,我在智识命途上找到的,就你一个不求回报的圣父,不找你平复一下对智识的偏见,我可能会去做很麻烦的事。”
毁灭两个星神已经是我为纳努克打赏的极限了,博识尊的人头,我更希望留在对丰饶的战场上。
「原始博士对友情的占有欲下降到:73。」
「你的决定为你解决了不少麻烦。」系统之后又提醒我,「不要被命途的力量蛊惑,你要分清你的愤怒是来源于纳努克还是你自身。」
「都有。不然我早从愤怒里走出来了,也不需要原始博士这样一个智识上的锚点了。」
纳努克在副本里背负了我的愤怒,替自灭者的我愤怒,眼下,就爆发了隐患,我的愤怒不再纯粹,它包含了纳努克的愤怒。
像是身体里住了两个人。
————————
原始博士真好用啊,不愧是纯友谊赛道的。
到现在感觉针对智识比针对丰饶还狠,是有一部分纳努克的原因的。
现在毁灭命途相性:63。
虚无命途相性:79。
星神if线我明天写写,有空的话,或许会尝试一下双更,但别太期待就是,我感觉我明天做不到。
第37章
新诞的神明垂眸,眼底是未诞的神.
“这便是逆熵与毁灭的结缘。”
总有这样的人,去尝试追逐某一个星神,尝试理解星神所践行的命途,然后发自内心的献出狂热。
即使那星神的命途对于宇宙都是一场填空游戏,逆熵也不过主流称呼。
星空之上,端坐着的神明,是个从不肯跟人说话的哑巴,选择令使的标准也过于随心所欲。
他们不管。
信仰来源于星神,最后又与星神本神无关。
年轻的行人碰上这样的传教者,只能祈祷他们这群口称逆熵,热衷于向他人普及逆熵与毁灭渊源的命途行者,官方名称不是绝望使徒。
——但能这么称呼的,基本上全是在■■命途和毁灭命途交织下的信众,是绝望使徒。
是一群玩弄他人命运,换取巨大能量,意图填补世界之熵的危险人物。名字都是直白毫无欺骗性的。
毕竟这些危险角色,一开始的名字叫做希望使徒,同样的直白,短时间内欺骗了整个世界。
宇宙里神人太多,■■星神下可以说是囊括了各种神人,还能分门别类,让一群以希望为饵播撒绝望的神人都能在同一信仰下碰面,组成庞大的群体,在宇宙里胡作非为。
他们用这种方式拯救过世界吗?
拯救过的,还很频繁,代价是几人希望破碎后的绝望,代价是几人痛苦的死。
因为太过便捷高效,所以一段时间里,没救的世界会特意挑选出来几个祭品一样的存在,祈求绝望使徒的降临,拯救没救的世界。
哦,绝望使徒被巡海游侠追杀时,还挺幽默的说:“你们难道不会模拟巡猎的成神之路吗?”
是的,他们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从对星神的模仿里寻求真理,将每一个人都视作可以踏上命途成神的幼苗。
因为命运无常,奇迹永远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诞生。
·
包括一个星神的命运。
绝望使徒操纵人的命运,星神操纵同级别的存在的命运。
宇宙有一个错误认知,即逆熵(当然宇宙里还有多种叫法,派系不同对同一星神的称呼也都不同,祂毕竟是个命途填空题)由于命途无法确切描述,许多行为便用人性来形容。
掀起灾厄时,让亚德丽芬位于暴雨范围边缘的边缘,滴落几滴雨就当自己一视同仁,这被称作人性。
在毁灭的纳努克尚且还停留在亚德丽芬上的时刻,瞥视过他,放任毁灭的诞生,这被称作人性。
连纳努克和祂之间紧密的联系,都可以成为祂有人性的证明。
……
祂没有人性,一切都是遵循命途的发展。
·
“不。”
在绝望的暴雨没有淋到头上,并且真的被逆熵所拯救的文明眼中,祂的命途应该正面,应当可以带给所有人希望。
在无尽的绝望里,唯有祂选择了向他们伸出手,让文明沐浴在祂的辉光下。
不求回报。
无需代价。
愈是绝望,愈是狂热。
“您是慈爱的,是绝望中诞生的希望,是文明的母亲。”
他们如是说,并踏上了以拯救他人文明为己任的旅途,与绝望使徒相比,这些人或许应当被称作「救世主」。
不会忽略文明的呼救声,认为每一个文明都有拯救的价值,为此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他们的存在,仿佛正好映证命途的两面,同样的概念下,选择与绝望使徒背道而驰.
注定消亡之物,没有区别,一时的存活,只是命运偶然的网开一面。星神没有与人交流的兴趣,目光投向丰饶命途,开启了第一次针对星神的行动。
毁灭的纳努克沉默的跟随着祂。
祂在跟随自己的爱人。
祂的爱人视祂为摆弄成功的命运。
先是命运的蛛丝为丰饶勾勒了死,再是毁灭的到来注定了丰饶的毁灭,最后是整个命途无声的消失。
被吞噬,被解构,完成进化,成为祂的命途。
药师含笑:“汝来应誓,善哉。”
丰饶是第一位。
沉默命运的指向里,丰饶是开始,不是结束.
这被认为是仇恨的宣泄。
丰饶的死去。
一个命途的变化,在得到该命途赐福的人身上会有所体现。仙舟虚陵上,元帅华的案头摆了许多案宗,皆是说仙舟天人躯产生变化之事。
“沉疴尽去,如获新生。”
药师的赐福被身体里的另一道赐福吞下,仙舟魔阴身之患消失殆尽。
她在空无一人处,试图去看天空之上的星神,看祂的身躯上是否还有昔日的痕迹。
不知命途的星神,是昔日故人意志所熔铸出来的有灵之天体,是意识在亚德丽芬死亡数十次的结果,自登神的那刻,祂的躯壳便作飞灰,轻飘飘散去。
仙舟太卜问卦数次,卦卦皆吉。
华希望那确实是吉卦,是故人挣脱牢笼得偿所愿的吉.
是吉。
窥视未来的人没有看见绝望的未来。
未知的星神凝神去看祂所操纵的命运,去看意识已然殉情了的命运,在随意间,决定了诸多生灵的命运。
祂的命途没有强求祂本身应当把握每一条命运,祂本身亦没有控制狂的概念,非要让命运遵循自己的意愿流动,让整个宇宙片刻成死域。
过于快速的死亡,不是祂命途所追寻的事物,命运也只是祂命途里的一种流向,不是全部。
漆黑的力量慢吞吞的攀附上希佩的裙摆,在同谐星神的命途里,成为被祂命途同化的……伪和谐音。
下一个是希佩。
纳努克是否会对此感兴趣?
祂扔出命运的骰子。
命运的涟漪指向了“否”。
吞噬希佩的动作是悄无声息的吗?
“否”。
是我出面还是纳努克?
“纳努克”。
于是,对此不感兴趣的纳努克前往讨伐集群星之母希佩。
祂拒绝了纳努克的不感兴趣,并将精力转向炮制丰饶的遗骸,拉出自己从前的追随者。 .
丰饶大材制造出的龙形军团同反物质军团一起出现在同谐的家族,无遮无拦的掀起了一场对同谐的战争。
那是一场无比精准的战争,毁灭的军团不可思议的避开了所有额外的损失,制造了一场只有同谐星神希佩陨落的战争。
纳努克的金瞳里,没有任何情绪。
这被视作毁灭对其他命途的又一次毁灭,没有人在命运下看见毁灭背后的另一位星神,希佩的真正谋杀者。
纵使,祂没有操纵命运。
比起毁灭毁灭了同谐这件事,宇宙更感兴趣的是纳努克同另一位星神的关系。
大家都知道,祂们是亚德丽芬的优秀毕业生,从厄难里爬出来的星神,二者之间的关系经过假面愚者和虚构史学家的转译,不说面目全非,也已经离事实很远。
但总有人闲得无聊去对此排列组合,在流光忆庭忆者的配合下,拿到了一手资料。
忆者们总是仗着自己模因身难死,什么地方都敢探探,两位星神所在之处,前赴后继死了不少忆者,才撬出来一张岁月静好的光锥:
外表是女性形态的星神倚靠着纳努克,命运的织线共同倒映在祂们眼中。
“星神之间会产生爱情吗?”
有人如此问道。
二十四小时安宁都很奢侈的宇宙里,一个八卦就足够让人舍身忘死,即便对象是两位可以顺着网线找上门来的星神,其中一位毁灭,一位有命运的权能。
但是没有关系,他们可以尽情讨论,因为命运允许,甚至可以让他们讨论时得到梦寐以求的安宁。
这极大激发了人对八卦的热情,也算是给毁灭和那位星神的关系做了一次广播。
至少,此刻,在他人口中,两位星神的关系可以框进夫妻定义里。
希佩的陨落就此度过.
命运让祂依从人时对命途的相性盘旋而下,吞噬其他命途。
唯一一个相性1在不该出现的时刻出现,祂注视这位不合时宜的客人,身上力量向其蔓延。
是驱逐,而非吞噬的预兆。
现在不是巡猎的时间。
巡猎的星神没能从祂身上找到旧日的光影.
命运的二分之一选项里,「救世主」会成为「绝望使徒」,「绝望使徒」会成为「救世主」,宇宙热闹喧嚣,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是”或“否”的二分之一。
但这点,走上命途的行者都回馈以狂热,命途行者不疯的太少,何况命运已经勘定了整个宇宙的信仰度。
他们知晓自己在命运下起舞。
填空题从“逆熵”填到“命运”,从概念填到另外一个概念,宇宙里陨落的星神太多,他们眼下的选择也就更多。
死的星神不会跳出来说自己被侵犯了名誉权。
命运下的人举杯,天色一如往昔,仿佛明天触手可及,人叹息:
“我会如何被命运杀死呢?”
被提问的对象回以永恒的沉默。
明日,文明版图又消失了一块.
未知命途星神诞生时的意志并不切合某种哲学概念,她只是理解了在亚德丽芬,她想要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将是她的阻碍。
然后发生了些什么?
星神再度垂眸,唇边毁灭的金焰带来一点微不可察的痛觉,将祂从未登神的记忆里拽出来。
这无关紧要了。
操纵命运,没有那么强控制欲,因而大多将命运交给随机的星神,已然吞噬了所有可以威胁祂的事物。宇宙是令祂心安的寂静,没有虫子,没有智械,也没有人。
祂避开了自己会死的未来。
为此,让所有人都失去未来。
祂在寂静里闭上眼睛,补充自己曾经失去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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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星神,那就是所有人都是命途之上锚刻的威胁,毁灭从一开始就被操纵了命运,好感度直接操纵到了94。
某种意义上,是毁灭的TE
以及翁法罗斯出来的是铁墓,一个谁都挺绝望的TE
以及,我果然双更不了
第38章
智识令使的作用不仅限于成为智识上的锚点,让我不要被毁灭一切的愤怒冲昏头脑,还有分离不属于我的愤怒。
身体里住两个人还是太奇怪了。
单纯来庆祝一下我的转职的原始博士,在我这里留了意想不到的时间,预计是新做的实验全部完蛋要重头再来的长度。
我在分离不属于我的愤怒时,仰躺在实验台上感觉像是回了家一样,边上的仪器滴滴答答,各种指示灯乱跳不说,出来的数值也没一个属于人的。
原始博士有一刻是想过要摇人的。毕竟我的指标看着跟毁灭的引力波近乎完全重合,纳努克的金血包围着一个自灭者的躯壳,正在不停的为我的生命之火注入存世的能量。
转念一想,自己在天才俱乐部的朋友只有我一个,我现在还躺在他面前扮演病人的角色,就放弃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我们两个努力治病的历程。
模因方面除星神外可以说是世无其二的原始博士,是信息体的高敏人群。
他:“是第几席做的?”
他在我的身体数值上看见了人造的痕迹,宇宙里能捕获一个前智识令使的人本来就屈指可数,再加上这针对性的痕迹,他锁定在天才俱乐部里不足为奇。
“鲁珀特吧。我前不久才记起来,一记起来,身体就成这样了。”
“那就先删去这部分记忆,分离愤怒后再放回去。”
“不行,我顶头上司不接受这个选项。”
原始博士一抬头,就看见纳努克的虚影跟防火墙一样杵在那。是真的意识过来了还是单纯的虚影,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科技手段也没检测到相应的波长。
他看我,我跟没看见纳努克的虚影一样,语气镇定:“啊,上司每天突如其来的关心,当看不见就行,就一个摆设。”
我一个翻身,从实验台上下来,一条腿适时的麻了一下,让寰宇知名大灾绝灭大君单腿蹦到了虚影面前,若无其事的比了个耶:
“拍个照,日后我拿出来可以让上司名声扫地。”再是解释顶头上司为什么不让我走捷径,“自灭者需要毁灭的铭记,才能不被遗忘。祂不期望见到我遗忘自身存在。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原始博士做实验一般是讲究人看不懂的科学的,他自己就是实验室产物的控制达人,完全没碰见过眼下的场景:
做个分离实验,精细一些的,还需要机魂大悦。
控制变量法能做到的事,变成不怎么科学的……拍照打卡。
每天还要看我与各种形体的纳努克比很单调的耶。
“你的顶头上司会过来看吗?”
他有些跃跃欲试,“我能研究祂吗?”
话音刚落,纳努克的目光就投了过来,比实验室的仪器更早响起来的是我的声音:“祂听得到。”
“砰”
仪器被毁灭的声音此起彼伏。
机魂……不知道悦没悦,祂只是听到了然后看一眼,没有任何含义。
我替祂做了决定,说可以,说纳努克放个虚影在这里不就是诱惑智识的吗,研究怎么了,祂总不能打死我。
祂本来就不会打死我,整个分离过程都是在祂的注视下发生的,祂默许这一切的发生,那么,被研究也是情理之中。
我们的分离进程很顺利,因为是朋友所以被我一直在压榨劳动力的原始博士,在研究里得到的是我的借花献佛。我大方的让他研究我的上司,方便他以后研究更多的妙妙工具。
“你也可以。”他阐述事实。
我:“我从不在可以不费力的情况下费力气。”我比较擅长白嫖。
好在,原始博士心甘情愿让我白嫖。
但是再漫长的白嫖也总有结束之时,原始博士留下一堆天才的发明,言明让我自己随意处理。
“觉得好玩的话,也可以丢给公司。”他意有所指的,“他们不介意为你献上几场文明的毁灭。”
当然,最后这些被我扔到了丰饶民堆里,还为原始博士测试了一下数据,并附上自己的感想:“功能性太强,威力太小,有没有威力加强版的,我要在丰饶民里放烟花。”
有几个幸免于难的小玩意儿,我想了想,在丰饶民堆里直接传输到了庇尔波因特的系统上。
公司别的不说,势力至少分部范围广,我出点赏金让他们追杀丰饶,也很不错。
他们对庇尔波因特系统上出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显然非常有抗性,相当熟练的重新构建防护墙,对着系统上两个无码放出的名字表情严肃,但不紧张。
新任绝灭大君深夜打投庇尔波因特,还用的是#64原始博士的小发明,要不是公司本就掌握着消息的喉舌,这消息还真就爆了呢。
除庇尔波因特之外,还有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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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
第39章
仙舟人的态度很是复杂。
啊,当然,这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跟我名字放在一块的原始博士。天才俱乐部#64原始博士的风评一般伴随着不与人构建的任何关系和又一个文明的退化……少有这么正常的时刻。
正常的做出来一个功能性用品,更正常的是符合个人品味的无差别伤害,放丰饶民里能放丰饶民烟花,丢仙舟上也能放仙舟人烟花。
端看拿着它的人的想法。
我比起仙舟人更想毁灭丰饶民,所以仙舟人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
跟绝灭大君幻胧出走的丰饶令使,在公司干了一段时间的活后,转投毁灭怀抱,成为新的绝灭大君,还跟原始博士关系密切(宇宙里没有听到原始博士被毁灭的消息,而原始博士送人的工具,充满了他本不会有的人性)。现在,她丢过来的#64手作工具跟留下来的信物起了反应,杜绝了一些人的自欺欺人,试问,仙舟要如何看待前丰饶令使现绝灭大君,以及#64原始博士?
我没考虑过仙舟的感受,看到一个新奇的就丢下来,仙舟不行,仙舟联盟明面上对原始博士的态度注定要旗帜鲜明的。
对待反人类学者,他们的态度相当强硬。
能在内部起元帅本人都压不下去的风波,原因嘛,不出所料的又是持明。
……真是毫不意外呢。
持明以前是准备指鹿为马,我不是不朽后裔都准备硬认,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的龙尊已经拿到了我是不朽后裔的铁证(我:?)。
先前,他们龙尊是跟我留下的信物起共鸣,如今是在梦中亲眼目睹天渊万龙之祖巨大的龙目里逐渐映照出的我的身影。
还有影影绰绰的压在我的羽翼之下的半鳞半羽们。
头一次,龙尊们做了那么多世的不朽之梦里,梦里有如此清晰的景象,连人脸颊上的鳞片都能数的清纹路。
还完整。
视觉由近到远,直到可以清晰看见龙相脚下倒映着的龙的族群的剪影。
还是群体批发。
同一时间,无论龙尊们是在熬夜处理公务,还是已经入睡,直接进不朽之梦。
没有例外。
由于不朽的亡语(持明认为这是天渊万龙之祖苏醒的征兆,是持明摆脱绝嗣之苦的契机),我在持明之间的信仰度完全隔绝了寿瘟祸祖和烬灭祸祖的所有影响。身份直接钉死在了不朽后裔上不说,信仰度都窜到了满值。
了解完事情始末的我:。
比这更让人心慌慌的是系统突如其来的沉默,漫长,每一秒都仿佛是命运正在锚定一个痛击我胃部的未来。
「要不,你先别管仙舟上那群信仰度满值无脑赞同你的所有决定的持明了。」它吞吞吐吐,一看就事很大的样子,「不朽的亡语里藏着一个副本。」
「名字是什么?」
「不朽陨落之日。」
「还有别的吗?」
「你带过来的那群提瓦特特产,开局就落在了不朽的命途上,貌似……被不朽封存成琥珀了。」
我就知道。
我能成宇宙的孤狼,不是没有理由的,我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一个运气好的。
这也解释清楚了,为什么我闹出来那么大动静,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的原因了。
我释然的笑了:「开局沉睡数千年,意识根本不能离体的待遇,原来不是我独有的吗?」
「是批发的。」
比批发的还让人无语一些的是,能这么整整齐齐,是我们队伍里的命运(法涅斯·尼伯龙根,法涅斯和尼伯龙根的混合体)仿照我的命运主动复制的。以尼伯龙根为我命运的锚点(我们命运相连过,现在不清楚),再加上两位命运的精准测量,一开始的降落地点是在丰饶。
成功的话,丰饶命途上就是“好多人啊jpg”。终末的工作量也不会只有我一个,当然,仙舟罗浮上,也会出现更多的外地龙,持明强行认龙说不定要提前数千年。
但是,因为意想不到的因素失败了。
宇宙里有属于龙的命途,纵使沉寂,纵使破碎,提瓦特团里又多的是龙,直接被命运迁移到了不朽的命途上不说,还跨越了时间。
当下的不朽命途上无法看见他们的存在,我非要打穿不朽的副本,才能给他们一个合法降临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是非法移民了?」
「不,你从来都不是。但他们是,倘若不是他们之间有命运系,有跟你命运相连的命运系,复制你片刻命运的速度又很快,他们会消失在这个宇宙里,你不会拥有来自提瓦特的同伴。」
新世界看起来是只欢迎一个我的,我拖家带口带过来的,不仅打包地点出现失误,还有些命运的微妙在。
「随你。随你怎么做,是去救他们还是放着不管,都随你心意。这是命运的默许,总之,一开始,他们不会有干涉你选择的机会。」
系统说的是有点子委婉在的。
我丰饶令使开局,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命运将他们打包进不朽命途,不给他们一点自主的空间,真像手动营造出一个新手理应具有的新手保护期。
伙伴要在新手期结束后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发,它只让他们锦上添花,绝不让他们雪中送炭。
真的是……
「我难道长了一张容易被背刺的脸吗?」
「人心难测,而且,人渣的真心放在宇宙尺度上已经足够常见,没必要让你再多添进去一笔。」
好吧。
好吧。
总之仙舟要面对盟友对我的盲从,我要面对KPI的笑容。
入职绝灭大君没多久,我在攻击丰饶和智识的路上,还要计划前往过去陨落一个不朽。
纳努克是真有眼光啊,茫茫人海里精准找到我这么一个销冠。
「那得感谢阿哈。没有欢愉星神,祂不知道你,不会邀请你成为绝灭大君,更不会触发副本,一跃成为你的天降竹马。」
「命运,真奇妙啊。」
我说。
我分明没有对龙特攻,不存在什么吸引龙的特质,偏偏一直跟龙纠缠不清。
盲从的持明在命运里得到的唯一优待是,我暂且没达到不朽副本的开启条件。我的背景故事里时间暂且没有延伸到不朽的时间,可以跟不朽接触的时间。
岁阳那次,我和岁阳对时间的认知一开始都很模糊,有足够的操作空间。而命运在不朽和岁阳的间隙里,安排了两个副本的名额。
我距离不朽还很遥远。
距离公司递来合作申请的时间则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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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明快被不朽的亡语坑瘸了。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确定要给纳努克刷KPI了。不朽作为龙,碰上了“我”那真是生死难料。
最近预谋双开,我双更不了就双开吧,
第40章
如果我还是那个前往庇尔波因特的公司员工,现下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非常具有温度。而不是隔着电信号,双方的温度都不能感染对方。 .
公司一拍脑袋决定跟绝灭大君合作不太可能,让他们商量个几年再决策更不可能。
那是绝灭大君,几年,已经足够她忘记跟公司的瓜葛,愉快的践行毁灭了。
有人冷笑:“这可不一定,你们以为她是怎么毅然决然的投奔毁灭的,还不是觉得P36的工作太多。你觉得她以后不会对公司下手?”
没谁会这么觉得。
目前有记录的绝灭大君,来源不明的都有践行毁灭的痕迹。比较明确的星啸,那更是时刻不忘同谐,听见了文明的呼喊都会直接抢同谐的活儿,平等的给呼告者本身和呼告者的敌人带去毁灭。
新绝灭大君是纳努克亲临擢升的,动静还大到许多文明都能直播观看擢升过程。说不得纳努克青眼——能讨论这事的想装傻充愣也不会打到这主意上,因为得到纳努克的青睐才会成为绝灭大君。
他们讨论的这位,放在绝灭大君里,得到的看重都能称得上离谱。擢升之时,纳努克的金血将一个被虚无蚀空成单薄光影的存在生生补出来一个人形——公司至今没想明白,一个看上去快要连存在都保不住的自灭者,怎么能以人形入职公司干到可以前往庇尔波因特的职级的——补出来的人形,基本上跟他的血液同色系了不说,还有落下来的泪滴状的金血烙印。
与其去想这位预计干什么,倒不如去想想怎么让这位绝灭大君一笑泯千仇。
她看起来是真的随时可以召唤出一个纳努克,随时随地。
还是冷笑的那位:“这时候就不要挽尊了,你们敢拿一个存护令使去试吗?纳努克擢升后人是离开了,祂的能量波动可没离开呢。”
“存护令使并非筹码,请不要在此处提及。”
“啧,那我提新出来的绝灭大君走了纳努克的能量波动才跟着一起走?”
不是看起来,是真的可以。
从前公司只觉得巡猎溺爱仙舟,连带着巡猎令使的名额都能直接固定在职位上,而不局限于人。现在,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有了一个拿召唤星神当平A使的绝灭大君。
新鲜出炉的、刷新宇宙对纳努克认知的、跟她一比除了仙舟那一批人其他令使都像是捡来的。
饶是公司这个体量,面对这样一位绝灭大君,都不会想着面对面交流。 .
“我不吃人。”
面对如此谨慎,只在这方面失了一点心意的公司,我说了一个客观事实。
我比起其他同事,看起来是要更好沟通一些,也没那么讲究的。对面开始沟通的时机不太巧,我一直在追杀丰饶民的路上,约定好的时间到了,周围也很难清理干净,只能燃起毁灭的金焰,遮挡一下我的身后环境。
公司代表的眉头尽力在舒展,就在刚刚,他们失去了网络屏障,从语音通话变作了视频通话。
我笑吟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见到的是一张模糊的面孔,我可以清晰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记住他们,被坑了就挨个算账。
好在他们一开始就很心诚。
真心实意的想跟我合作,真心实意的想通过与我的合作撬动#64原始博士的合作。
别说我们两个风评都不行的话,对于公司而言,只要他们有利可图,黑的他们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我对公司的合作意愿处于可行可不行的阶段,但这群人既然都下了血本,答应也无妨。我还可以用合作的名义给原始博士捞一半。
首先是实验基金,再是一个山清水秀无人居住的行星,然后再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实验材料……公司非常沉得住气地看,看我手中的清单越写越长,最底下都埋在了火里,被淬炼得快成奇物了。
我放下笔,他们以为这是结束,结果是我放大招前的蓄力。
“对了,另外一半,就折算成琥珀王的神体琥珀好了。”
“……”发言的人卡了一下,喉咙口的“好的”被生硬的咽了下去,“可以请您再说一次吗?”
“我要琥珀王的神体琥珀。”我没有任何忌讳,贴脸放大,“我说,我要琥珀王的神体琥珀,不给就不用谈合作了。反正,丰饶民的位置又不是只有公司才有。”
加上这两遍,我一同说了三遍。人在缺德的时候会很有毅力,我的话,我觉得这不是缺德,这是合理诉求,不然我跟公司合作干什么呢。
绝灭大君亲临庇尔波因特,被琥珀王亲赠神体琥珀。比起我向公司索要神体琥珀,到底是哪一种会对公司心理友好点呢?
“好的。”
三遍的时间足够公司那些人商讨出一个结论,代言人的发言由此很是顺畅,一点磕绊也不打的,“不过庇尔波因特里的神体琥珀,没安排的只有这几个,您更喜欢哪一个?”
直接确定了筛选范围,没给我在尺寸上发挥余地。
发挥一下,这次合作就会直接崩。
我选了最大的一块,直接伸手去取的。在网络上当电子幽灵,二维转三维,对于信息人而言,毫无难度,就是难为一下那些公司的人了。
眼睁睁看着显示屏上伸出来一只流淌着金血的手,然后带走神体琥珀,最后留给他们一个不停冒小发明的显示屏。
我清空了库存。
原始博士闲的没事就整些小东西打发时间,我这次直接送了公司一天的批发量。
有没有下次?
大概是没有了,毕竟我现在成了原始博士的榜一,每天发消息就是一句,今天有找到新的研究方向吗?
一秒不到,原始博士当天的研究论文就发过来了。
至于公司有没有成为他的榜二?
没有。
既然是我拿在手上的钱,那跟公司就完全没有关系。原始博士以后怎么想是他的事,反正公司不能通过我的关系去撬他。
正相反,我眼下在撬公司唯一的P50琥珀王……的锤子。
丰饶民难死,我寻思着要弄点杀伤力大点的武器,正巧公司上门找合作,我就想到了琥珀王的锤子,和我那预备毁灭存护命途的同事铸王。
神体琥珀一大半是用来召唤琥珀王的锤子,一小半是用来给铸王磨牙或是铸造兵器。原本我是这么想的,结果琥珀王不许,我扯不下来神体琥珀,最后好说歹说,才保住了铸王拿它锻造武器的权限。
「我以为你这里还要过个说服。」
「只要不是拿神体琥珀喂给其他绝灭大君,琥珀王的态度都很宽容。」
「那给贪饕呢?」
「我现在能找到祂吗?」
「能。」
「琥珀王祂同意吗?」
「祂同意。」
「大概明白了,这坑明显到琥珀王都不觉得我会这么做是吧?」
「差一点点。贪饕会吃下你的腿,将你当成祂新的诱饵、永恒的诱饵。对这位沉默又长久饥饿的星神而言,这是祂对爱人的爱。祂饥肠辘辘,张嘴都得凝神屏气,害怕自己将你整个儿吞下去。」系统一本正经到最后还是笑出声,「爱能止痛我听过,爱能止饿第一次见,还是贪饕。」
「至于琥珀王,祂倒不是觉得你不会去,祂是准备跟着你,然后给贪饕一锤子,或者几锤子。」
「所以你去吗?」
我义正言辞:「我坚决不做绝灭大君里的卷王,绝对不会主动引起贪饕和存护之间的纷争。」
我老老实实去找了铸王,通过纳努克这个媒介。祂很好用,直接将我瞬间拉到祂身边,再缓慢示范了一次如何拉其他绝灭大君的操作流程。
我:“你是想我以后直接这么拽他们?”
“不是。”
毁灭的星神发声器官没有被命途的力量异化,跟我记忆里的纳努克非常贴近,充满了努力的痕迹,努力模仿作为人的自己。
祂直抒胸臆:“你不常见我,我想见你。”
铸王被拉过来的时间,纳努克延长了许久,直至达到令祂满意的独处时间,毁灭命途里模糊的一团光晕才变成庞然大物铸王。
「铸王好感度:76。」
神体琥珀在战争烘炉里被毁灭的力量铸成我的武器,能用来切割敌人的生命,能召唤琥珀王的铁锤的武器。
我称它为蚀日,是一把长剑。
它被锻造出来的一部分形状,确实像是被侵蚀过的太阳。让太阳发光的是毁灭的火光,被侵蚀的部分则是深渊的色彩,铸王什至在里面塞了一个发光星系,用星系寂灭时爆发出来的能量为蚀日淬火。
必要时,我不想挥剑时,将它直接丢下去,都能湮灭一个小星系。
它是文明毁灭后的残余,是我的伥鬼,材料却是存护的神体琥珀。
只能说,找铸王,专业对口,它很擅长摆弄存护的材料。
后来,蚀日成了我的代号。
我:……
丰饶果然害人不浅。
我只是在砍丰饶民练手时,一不小心中二了一把,嘴里念了一句“蚀日不斩无名之辈,但你们叫丰饶民”,路过的忆者就把蚀日的名声宣扬了出去。
等我回过神来,官方资料里我的代号就是蚀日了。
忆者的传播也带模因干扰是吗?
笑jpg
还带歪了我的同事,除了打造它的铸王,就只有幻胧幸免于难,没将我的武器名字当成我的代号。
只有她会叫我“前丰饶令使”。
其他同事只会叫我蚀日。
蚀日一直在哭,因为它没有了名字,我决定为它报仇。
给记忆星神浮黎添一点点小麻烦,让祂管一管那个叫黑天鹅的忆者。
————————
拐到了浮黎身上。
真符合原著剧情,甚至忆者还是黑天鹅,有一种命中注定,和转角碰到你。
目前来看,黑天鹅在这里的出手含金量也是奇高无比,直接碰上了最离谱的绝灭大君,最离谱的“我”。整不好还能开出来绝灭大君团建,和列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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