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过渡! 聚餐结束没多久,红花物流运输……
聚餐结束没多久, 红花物流运输公司开始热火朝天的搞基建。此项目全权由季立冬负责,感觉没隔几天,原本还空旷的地方, 瞬间变了个样。
请的建筑队, 还是认识的那一批, 速度快, 质量也十分的好,大概用时一个月, 就将总体框架都修建好了。
再过了两天,门窗户都给安装好了。另外室内的陈设, 也都布置妥当。接下来需要做的, 就是空置期间, 将需要的幼师聘请来。
“请10名幼师就可以了。”
季立冬:“”
“咋了?”季桦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季立冬。“你这是觉得幼师请的人数有点儿少?”
"10名幼师已经够多了。"季立冬无奈, 跟着说。“咱们托儿所才多大?”
“红花食品加工厂那边5名,这边5名。”季桦还算有耐心的解释起来。“两处托儿所都需要幼师。”
“小学建吗?”季立冬准儿询问。
“暂时不建。”季桦又说。“等把孩子人数统计了再说。还有托儿所可以建在公司里, 那小学呢,还有初中高中呢?”
“慢慢建。”季立春提议说。“又不是让一下子就把小学、初中、高中一并儿建了。得慢慢来, 慢慢的建。总不可能这种公益性质的,也从你的小金库出吧。”
季桦:“没有小金库哦!”
季立冬甩给季桦一个眼神,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桦就笑,“等天气再好一点,我就准备回国, 国内的一切事宜,就交给你们了。”
季立冬愣住,许久问了一句:“那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看情况吧。”季桦又道。“安东尼来电说,我爷爷的几个老伙计, 从去年开始,身体就不太健康,我呢,打算代替我爷爷去看看他们。”
“这是应该的。”
“嗯哼,所以我的计划是,等天气好了再走。”季桦打着哈欠说。“现在三月,感觉气温还怎么怎么回暖,早上起来,我就感觉到凉飕飕的。”
“估计是你穿薄了,记得穿厚一点。”
“哎,我穿得够厚了,都快裹成一个球了。”
也是太阳了狗,季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怕冷的一天。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可是邪神一缕邪神,怎么能怕冷呢!
季桦揉揉鼻子,发觉自己越发的像人。
“你家老公什么时候再回来?”季桦转而问。
“下次探亲假的时候。”季立冬看了一会儿时间,笑着说。“我得去我婆婆那儿给孩子喂奶了,哥,有空回聊啊。”
季立冬告辞离开,而季桦呢,没有继续做事情,而是拿出一本挺出名的外国书籍,慢悠悠的翻阅起来。
时光慢悠悠的流逝,不知不觉天黑了。季桦放下书籍,伸了一个懒腰。随后便去了食堂。此时的食堂已经打烊了,不过还有些大骨汤。
陈师傅看到季桦过来,就问要不要煮碗手擀面,加点鸡蛋卤,味道香得很。
季桦没有拒绝,就让陈师傅按照他说的安排。不一会儿,手擀打卤面做好了。份量足够多的鸡蛋卤,再配上烫熟的鸡蛋,别说,味道还真的挺不错。
季桦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面,食堂虽说打烊了,但并不冷清,偶尔还有员工的孩子跑来跑去。陈师傅也没有呵斥,只是让孩子们小心一点,别撞倒了。
“小孩子都挺活泼的。”
季桦吃完面,就有人将空碗收走。
他坐在板凳上,目光深远的看着孩子们的嬉戏打闹。
“的确。”季桦点头赞同道。“小孩子都很活泼。”
“闺女还好一点,就是小子皮实。”陈师傅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忍不住对季桦说。“俺那时候工作忙,难得回家一次,还要给他们兄弟俩收拾烂摊子,知道俺的心情有多不好。那是恨不得把他们兄弟俩往死里揍。”
季桦:“结果你一次都没有往死里揍?”
“哎!舍不得。等你有了孩子后,你就知道了。”
季桦:“那不能够,我是不婚主义者。”
“不婚主义者?”
“对啊。不婚主义者。”
实际上季桦是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结婚生子的话,那么他大概永远没有回去的那一天。
再加上他本身性单恋,不会爱上任何物种,季桦自然没有委屈自己的必要,万一自己冥冥之中的预感是真的,那不是倒了天大的霉嘛。
哪怕作为邪神的经历,大部分都很不愉快。但如果让季桦选择的话,能做邪神就不必做人了。
季桦觉得,自己穿越成人的经历还行,却依然想变回邪神,而契机,大概和那砸破季老头屋顶,并且将他带来这个世界的陨石有关吧。
或许自己变回来的契机,是再经历一次流星雨呢。
季桦摇头,摇去满脑子的复杂心思,继续和陈师傅闲聊。显然陈师傅是个很善谈的人,不管说哪个话题,天南地北的聊天,都能和季桦聊得起劲。
季桦还算合格的聆听者,不过也没有听多久,毕竟天黑了,该各回各自住的,各找各妈。
如今季桦的作息,变成很单一,基本都是公司或者红花村待着,偶尔还会跑去县城逛一圈。别说,这样的日子哪怕单一,却很自在且轻松惬意。
季桦回到住所,和安东尼通了电话。
“记得你说过了,负面情绪能量吸收转化。”季桦在电话里说。“我最近两天,居然开始做梦了。”
这很不正常,哪怕邪神做梦的。
“会不会是预知梦?”安东尼这么问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季桦没有太纠结的意思。只是询问。“德国那边情况如何,老约翰,老乔治,他们身体还好,还活着吧!”
安东尼赶紧将老约翰,老乔治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年前这对哥俩一起病了,醒来后还跑了教堂哭诉,说想季和凯瑟琳了。”
季桦:“我知道了,帮我准备机票,10日后的机票。是时候回德国看一看了。”
“好的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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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托儿所!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季桦做好决定,就挂断了和安东尼的通话,当天晚上睡得比较舒坦。不过第二天开始, 气候就发生了变化。原本还算好的天气, 一下子乌云漫布。
苍穹黑了一整天, 终于在临近傍晚时分, 下起了暴雨。季桦托着腮帮,坐在门口默默地看着雨势。
季立冬拿着公文包挡雨, 捂着脑袋准备跑进别墅,刚好就看到正在发呆的季桦。
季立冬:“???”
“哥, 你干嘛呢。”
“发呆, 顺便思考人生。”季桦直接回答。“你呢, 下雨天跑我这儿跑, 你闺女不去接?”
“婆婆帮忙带着呢。”
“啊,对, 你婆婆也在公司。”
季桦顺势起身,领着季立冬进了别墅。
“喝酒吗?”季桦从酒柜拿了一瓶酒问。
“喝啊。”
季立冬将公文包放下, 又去换了一身衣服。从客房出来后,季桦已经将酒醒来,准备倒了。
“什么酒?”季立冬好奇的问。
“拉菲。82年的。”说到这儿,季桦笑了笑。因为他想起了后世好笑的梗,82年的拉菲。
“尝尝好不好喝,好喝的话, 我这儿还有10箱,你拿一打回去喝。”季桦很大方的道。
“算了算了,想喝的话,就在你这儿喝了。”
季立冬嫌弃麻烦, 更多的是,家里没酒鬼。哪怕抱一打拉菲回去,大几率也会放到角落落灰。还是来季桦这儿喝,最多喝了后揣上一瓶带走。
“看这雨的架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季桦无奈的说,还道。“看来不能坐飞机回德国了。”
“那海路?”季立冬迟疑的问。
“啊,这个可以有。”季桦点点头,又道。“到时候看吧。如果实在定不了机票,我就坐自家的邮轮回去。”
季立冬这回没有说什么,只端着酒杯喝了起来。
“味道挺别致。”季立冬放下酒杯,真诚无比的说。“我还是觉得酱香的白酒好喝一点。”
季桦:“我那里还囤了不少茅台、五粮液。”
“哦,那我回去的时候带一瓶。”
“嘿,对了,孩子什么时候放假?”季桦果断转移话题,还问。“我问的季小满。”
“暑假到了就放。”
“哦,那可惜,等她放了暑假,再说带她去新西兰的话吧。”
季桦打消带季小满出国玩的念头,孩子嘛,还是读书更重用。
“孩子的确读书更重要。”季立冬将酒杯中的拉菲一口喝干,然后就道。“我回去了,茅台在哪儿,我拿一瓶回去孝敬我哥哥。”
季桦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季立冬顺着看过去,正好看到被随意放置在一旁的茅台酒以及五粮液。很多瓶,都是未开封的。
“谢了哥。”
季立冬又拿了一把雨伞,一手撑着,一手拿着一瓶茅台,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
季桦都没想明白她到底来干嘛的,就为了跟他说几句话?就为了拿瓶茅台酒?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季桦摇头,随即就去洗澡,然后睡觉,就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还在下雨。
雨势挺大,淅沥沥的,打开窗户,可以清晰明了的看到雨水在路面下水道口处形成了一个漩涡。
“这个天气,出车的话,真不安全。”
季桦感叹,随即接收到了安东尼的电话,说是最近半个月,全球都有明显的降雨。雷雨天乘坐飞机不安全,建议季桦换一种出行方式。
“我记得我好像买了邮轮吧。”
“是的冕下,不止有邮轮,还有货轮。”安东尼在电话里解释道。“事实上,隶属斯托亚集团公司旗下,有一家专门造船的船厂,生产的船只以快艇邮轮为主,已经出国多个国家。”
“嗯,那开一辆邮轮来接我。”季桦道。“我有一种预感,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老约翰和老乔治还活着。”
“一定会活着的,我向冕下保证。”
季桦挂了电话,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呢,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居然撑着把雨伞,穿着睡衣,就去了食堂吃早饭。
“昨晚上这雨大得哟。”陈师傅看到季桦后,连忙招呼他一块儿吃刀削面。
“陕北油泼辣子面,你尝尝,保证让你满意。”
季桦听从了陈师傅的安排,等待油泼辣子刀削面上来的时候,又听陈师傅说起昨儿暴雨的事情。
“还打雷了,那火光带闪电,真的超级邪乎。”
季桦:“有什么邪乎的,雷雨天不都是打雷加闪电嘛。”
“哎,小年轻不懂。”陈师傅笑着道。“反正昨晚上那架势,感觉有谁在渡劫一样。”
季桦:“”
“夸张了啊老陈。”
油泼辣子刀削面上来了,季桦先尝了一口果然好吃,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油泼辣子刀削面吃完了。
吃完之后,陆陆续续有员工到来,季桦一开时间,才7点30分。
“今天不用出车。”
李健军看到季桦后,先打招呼,然后和季桦说起话来。
季桦对此表示赞同,并且还道。“下雨天不出车是对的,如果觉得无聊,完全可以去托儿所那边帮忙。”
“托儿所竣工了?”李建军讶然,随即想到什么,又道。“我昨儿下午才回来,还没有去关注。对了季桦先生,幼师找得如何了?”
“才开始找呢。”季桦老实的说。“夏国关于幼师者一块儿,目前还是空白。老师好找,但是幼师不好找。”
“老师也不行吗?”李建军问。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季桦双手一摊。“总得对孩子负责的老师,才能胜任幼师的工作吧。”
李健军若有所思的点头。
“我知道了。”李建军笑着道。“谢谢季桦先生的提醒。”随即李建军就去打了早饭,拿回去和妻子孩子一块儿吃。
季桦有些茫然,转而问陈师傅。“你听得他的意思了?”
陈师傅点头。“大概有什么亲戚是老师,所以李建军同志才会这样子说话!”
季桦了然的点头,来了一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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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出海!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缠缠绵绵的……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 缠缠绵绵的,从早下到晚上。安东尼安排的轮船,其实已经到了, 但是呢, 季桦手头上的工作还没有分摊下去, 所以按照原计划往后推迟了三日的时间。
首先, 红花食品加工厂,继续由季老幺负责, 季老二和季老四帮衬。红花物流运输公司,则是季老大和季立冬负责, 季立春、季立夏、季立秋三兄弟帮衬。
至于托儿所, 根据王翠花等人提出的建议, 季桦将托儿所交给王翠花管, 并且由她负责招聘幼师。
然后就是着手成立安保公司的事。季桦将事情交给赵国维和郑解放负责,他们俩不随着季桦出国, 丽卡在,本身又是季桦的生活管家, 自然丽卡更加合适一点。
而且说实话,季桦还觉得万一赵国维、郑解放跟着,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呢。
做好安排后,季桦就打算离开的这天,居然放晴了。虽说不是晴空万里无云,但是呢, 不下雨了,也不天阴。
同时,航运宣布恢复正常。特别是M国到欧洲的航线,不止恢复正常, 还多开了几条航线。
季桦挺遗憾的,不过坐油轮有坐邮轮的好处。这不,刚登上邮轮,邮轮驶离码头,还没驶进公海,季桦就被蓝天白云海鸥飞翔的景色吸引住了。
“景色真不错。”
季桦所乘坐的邮轮,属于比较小型的那种私人邮轮。一般都是有钱公子哥儿带着小姐姐们,坐着出海玩。
“的确很不错。”丽卡转身拿了鱼竿。“冕下,钓鱼吗?”
季桦:“钓鱼啊,可以的。”
季桦接过鱼竿,开始在甲板上钓鱼。丽卡也在钓鱼,不过她并没有和季桦挨着,而是间隔了季桦几步远。
海风轻轻吹拂,带来了咸涩而清新的气息。
季桦靠在栏杆上,看着鱼线垂入蔚蓝的海水,划开一圈圈涟漪。远处,几只海鸥鸣叫着掠过海面,翅膀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连续几日的阴雨带来的沉闷,在这一刻被海风吹散。季桦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难得的宁静。
鱼竿许久没有动静,他也不急,反而享受起这份闲适。倒是旁边的丽卡,不多时便钓上来一条银光闪闪的海鱼,引得路过的一名船员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丽卡利落地将鱼放入水桶,转头看向季桦,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晚上可以加餐了,冕下。”
季桦点头,刚想说什么时,他的鱼竿也有了动静。
不知是不是‘炭烤章鱼’的缘分,季桦居然钓起一只章鱼。
季桦:“?”
还挺大只,炭烤的话,一定很鲜美。
“冕下的运气也不错。”
季桦笑笑,刚想说什么时,目光却被远处海天相接处吸引。一艘巨大的白色邮轮正缓缓驶过,汽笛声低沉悠长,与他们这艘精巧的私人邮轮擦身而过。
那艘巨轮甲板上人影绰绰,灯火通明,与这边的清静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即便从北方登莱码头出发,也能看到经常在南边海域经常出现,做旅游生意的国际邮轮。
“有钱人真多。”季桦感叹。
“在属下的心目中,冕下才是最有钱的。”丽卡喜笑颜开的说。
“哎哎哎,真会夸奖人。”
季桦视线再次看向那边,却是道。“还是这样大。”
他们所乘坐的这艘邮轮,虽说是私人邮轮,但其实不算小型邮轮,严格来讲属于中型邮轮。整艘邮轮除了季桦和丽卡外,还配备了5名船员外加一名船长。
另外由于甲板上的建筑物是两层结构,因此除了主卧舱外,其余客房舱也挺大的。平日里要是有什么活动,拿来开派对,完全够了。
不过邮轮才入手,季桦也没有开派对的心思,乐得清净自由。
丽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了然地点点头,“是的,清静,自在。”
正在这时,季桦手中的鱼竿再次猛地一沉。季桦回过神,握紧鱼竿的同时,感受到了另一端传来强劲的拉力。
“上钩了!”丽卡放下自己的鱼竿,快步走过来,准备随时帮忙。
季桦全神贯注地开始收线,手臂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经过一番角力,一条体型不小的鱼被提出了海面,在阳光下拼命扭动着身体,鳞片反射出斑斓的色彩。
“恭喜冕下,”丽卡笑着递过网兜,“看来今晚的加餐更丰富了。”
季桦看着在甲板上活蹦乱跳的鱼,一种久违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抬头望向无垠的大海,心情如同这放晴的天空一样,豁然开朗。
“希望能钓上来一条东星斑。”季桦笑着说。“不过这条鱼感觉也挺不错的。”
丽卡提来一桶清水,一边帮着处理渔获,一边接口道:“按照冕下的好运,迟早能把东星斑钓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夕阳开始西沉,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邮轮破开波浪,向着公海深处平稳驶去。季桦站在船头,看着这壮丽的景象,心情平静极了。
很快夜幕降临,甲板上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丽卡将他俩钓到的鱼做成了鲜美的晚餐,没有太过复杂的烹饪,只是简单的煮、烤,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季桦和丽卡在星空下用了晚餐,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晚餐后,丽卡开始细致地安排了夜间航行的值守事宜。尽管这是一艘自动化程度很高的私人邮轮,船员也经验丰富,但丽卡依然一丝不苟。
至于季桦,并没有立刻回到船舱休息。他独自一人留在甲板上,倚着栏杆,望着墨黑的海面。
那艘白天遇到的大型邮轮,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在距离几百米开外航行。此时大型邮轮上灯火通明,在天与海的地平线滑动。
与之相比的是,他们这艘私人邮轮仿佛被包裹在更深的寂静里,只有船身两侧划出的白色航迹,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磷光。
这种绝对的宁静,让他有机会将离开前纷繁的思绪重新梳理一遍。
红花食品厂、物流公司、托儿所、新成立的安保公司,每一处安排是否妥当?
季老幺能否压住场子?
王翠花能把托儿所管成什么样?
赵国维和郑解放会不会觉得被留下了是种疏远?
这些念头像细小的气泡,偶尔还会浮上心头。但海风一吹,这些忧虑似乎又被带走了些许。
他既然做了决定,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相信留下的人,也相信自己。更何况,丽卡在身边,确实让他感到一种不同于赵国维他们的安心。丽卡因他而存在,她的职责就是服务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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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洪水,变故! “冕下,夜风凉了。……
“冕下, 夜风凉了。”丽卡的声音在身后温和地响起,她手上拿着一件薄外套。“要不要回船舱休息?”
季桦回过神,接过了丽卡递来的薄外套, 披在了身上。
“看看夜空。”季桦感叹道。“这海上的夜空, 看起来可比陆地上看到的, 要辽阔得多。”
“因为没有光害, 也没有遮挡。”丽卡站到他身侧,也仰头望去。
银河像一条朦胧的光带横贯天际, 星辰密布,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在这样的星空下, 人会觉得自己很渺小, 但也很自由。”
“自由?”季桦似笑非笑。“你觉得什么是自由?如果为了自由失去一切, 乃至生命, 你还会选择自由吗?”
“不知道。”丽卡轻声回应,还带着笑容。“不过如果所谓的自由, 真的是失去目前的一切,乃至生命的话, 那么我不会去追求。显而易见,这太不值得了。”
转而又道。“船长说,明天如果天气持续良好,我们可能会遇到一群经常在这片海域活动的海豚。那会是很棒的景致。”
“海豚?”季桦挑眉,挺感兴趣的说。“是吗?那很值得期待。”
季桦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他和丽卡说了很多, 大部分都与以前有关。最后意犹未尽,准备休息的时候,季桦看了一眼那深邃的星空和神秘的大海,才转身道:“好吧, 是该休息了。明天见,丽卡。”
“晚安,冕下。祝您好梦。”丽卡微微躬身。
回到舒适却略显陌生的舱房,季桦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窗外规律的海浪声的同时,拿了一本书翻阅。
看着看着,困意很快袭来。就这样,季桦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第二天果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洒在蔚蓝的海面上,碎成万千片金鳞。季桦起得很早,在甲板上慢跑了一会儿,然后用早餐。而正如船长所预言,大约上午十点左右,在邮轮的前方,出现了数十个灵动的灰色身影。
“海豚!”有船员兴奋地指着前方喊道。
成群的海豚跃出水面,划出优美的弧线,它们似乎毫不惧怕这艘钢铁巨物,反而兴奋地追逐着船首劈开的波浪,在航迹两侧嬉戏游弋。
它们银灰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叫声中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与喜悦。
季桦和丽卡都来到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充满生机的一幕。海豚们时而并行,时而潜入船底又从另一侧跃出,仿佛在为他们领航。
“漂亮的海中精灵,完美的邂逅。”
几名船员大呼小叫,喜欢得不得了。
丽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道。“冕下,林贰传来讯息说,已经在M国注册了新电子科技公司,目前生产翻盖手机的工厂也已经建设完毕,现在就等着跨时代的翻盖手机上市,迅速攻占市场。”
在连砖头大小的大哥大都没有普及的八十年代,翻盖手机的出现,算得上横空出世,跨时代的产品。
而‘迅速攻占’市场的话,可不是假话,敢保证重要翻盖手机一出来,还卖得比较便宜的话,那么北M的手机市场,就会被新电子科技公司推出的翻盖手机所攻占。
季桦点头,表示挺期待翻盖手机的上市。
如果可以,其实他挺希望将电子工厂建在夏国的,可惜现在夏国的市场还未完全的开放,如果过度的引入,会对本土的市场造成大量冲击,到时候数以万计的工人会提前下岗,更数以万计的家庭因此陷入窘迫困难之中。
季桦可不想背负这样的因果,而且他开办公司/工厂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下岗的人潮。
“等翻盖手机出来,让林贰给我留台镶钻的。”
“好嘞,冕下,属下一定让白雪挑最漂亮闪耀的南非钻,镶嵌在属于冕下的手机上。”
季桦晒然一笑,又将视线投放到海面上不断跳跃的海豚。心绪变得平静无比。这一刻,原本的疲惫,和莫名其妙出现的愁绪仿佛都被这些海洋精灵洗涤一空。
“冕下知道吗,在水手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语,在航海的时候,如果遇到海豚,那么代代表着好运,表明这一趟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那挺不错的。”
邮轮继续向着预定的方向航行,将欢快的海豚群渐渐甩在身后。季桦回到甲板上的休闲椅坐下,翻开一本关于欧洲近代工业史的书籍开始看。
此时,温柔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伴着轻柔的海风,季桦看书看得很专心。至于丽卡,则在不远处安静地处理着一些通讯事务,确保与岸上保持必要的联系。
而和季桦在海上的轻松惬意相比,季桦走后的红花村那边的气氛,就很突然的变得不好。
前文提到过,季桦准备乘坐飞机离开夏国的时候,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最终改为乘坐私人邮轮走海路回德国。
其实红花村这边,雨势算小的,但也缠绵了好几天。其他地方就遭殃了。那雨下得,就跟天漏了一样,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等雨好不容易停了,山洪爆发或者泥石流开始爆发。
这不,连日的暴雨导致边境附近一条主要河流水位暴涨,最终冲垮了堤坝,汹涌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下游沿岸的几个村庄。驻守在当地的一支边防部队接到紧急命令,立刻投入抗洪抢险,不惜一切代价转移被困群众。
这支部队中的十七名官兵,在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成功转移了数百名群众后,为了营救被困在河心孤岛上的一户牧民,毅然驾驶冲锋舟冲入已经变得湍急危险的洪流。然而,一个巨大的漩涡打翻了冲锋舟,十七名英勇的战士,全部被洪水吞没,壮烈牺牲。
噩耗传来,举国同悲。牺牲的官兵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来自呼玛县及周边地区,并且其中一位,就是红花村生产大队的人。
他们的遗体被找到后,陆续运回了家乡安葬。
红花物流运输公司作为在当地有重要影响,且与部队关系良好的企业,主动承担了部分善后工作,由赵国维和季立冬作为公司代表,协同地方政府,前往这些烈士的家中进行慰问,之后更是就如何帮扶十七个破碎家庭的问题,在公司里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十七位军人,代表着十七个家庭。十七个鲜活的生命,十七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么没了。会议室里,赵国维感觉自己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失去儿子的老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那种悲伤以及
近乎凝滞的压抑,让赵国维几乎快要喘不过起来。
无力感截然而生。
“红花物流运输公司的员工暂时饱和了,但是堂哥临走之前说要开的安保公司,目前一个人都没有招。”季立冬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要不要问问堂哥的意见,是继续开安保公司,还是改换开办另一种类型的工厂。”
“另外一种类型的工厂?”郑解放开口问。“季立冬同志,你觉得开哪一种类型的工厂好一点?”
“其实安保公司可以照常开。”赵国维回过神,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将红花物流运输公司的一些好身手的退伍老兵转到安保公司上班。再说了,安保公司也要配备食堂,后勤等部门吧。十七个烈属家庭的人,要想安置,还是能安置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更新~~~
么么哒!!
虽说没什么留言~~但我还是爱你么哒!哪怕亲爱的喜欢潜水!
第85章 闹事?安置! 其实夏国各大军区,每年……
其实夏国各大军区, 每年因伤病退伍的军人不可估量,而直接牺牲的军人,同样不可估量。别以为和平年代, 就不会出现军人牺牲的事情。
事实上, 每逢发生重大灾害, 各地军区的战士们, 都抢在抗灾的第一线。没有足够的建材,建造拦住汹涌洪水, 都会选择用血肉之躯扛着沙包抵御滔天洪水。
在这样的情况下,拥有血肉之躯的战士们, 又不是钢铁造的, 自然会有牺牲。
“事情太突然了。”季立冬很客观的说。“堂哥是做邮轮离开的。目前估计已经在公海上了。现在联络不太方便, 何况联系在公海上‘飘荡’的人。”
“可以跟南海军区那边联系, 看巡逻舰出海巡逻的时候,能不能碰上。”郑解放提议说。
赵国维沉吟, 赞同郑解放的说法,还道:“那我找老领导说说, 让老领导帮忙联系季桦先生。咱们作为员工,事发突然,的确能够做主办事情,但我想,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知会季桦先生好点。”
其他人都同意这个说法, 并且还催促赵国维快点去联系以前的老领导。毕竟十七个家庭的安置问题,暂时不能解决,但呼玛县本地以及周边县镇的烈属,和红花村本地牺牲军人的家属, 得率先安排。
赵国维也没有推脱,直接就出会议室,去季桦在红花物流运输公司所住小别墅打电话。之所以跑来这儿打电话,除了私密性外,更多的原因则是这里的电话,已经被部队那边登记,属于重要级别。只要拨打部队电话,那边会第一时间接通,并且直接连线首长。
这不,赵国维刚把电话打过去,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对面已经接通,并且说马上连线首长。
赵国维在电话里,快速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快速的说出来。
电话那头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就果断答应了赵国维的请求,并且也道,在海上,特别是公海区域遇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实在遇不到,建议赵国维联络安东尼先生。
“安东尼先生,是季桦先生的管家不是吗!”
“我倒是忘了这点。”赵国维露出苦笑,也不管对面的老领导能不能看到。“一会儿我就给安东尼先生打电话,询问他能不能联系上季桦先生。”
安东尼作为独属于季桦的神豪系统,自然有特殊的联络方式。很快赵国维挂掉电话,又给安东尼打了个电话。
安东尼接到电话,挺吃惊的。不过当安东尼得知赵国维之所以打电话给他的原因后,顿时感到欣慰。
“冕下既然将一切事宜交给你们处理。那么你们的一切决定,冕下都不会反对,赵国维同志,你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到底开安保公司,还是开其他类型的工厂。在我看来,十七个牺牲军人的家属,很好安置的。”
赵国维:“我知道,不管是小工,还是保洁,都能将烈属安排好。只是 到底心酸,觉得难受。”
“水火无情,这样的牺牲,谁都无法预料。我们不该沉溺于悲痛中,应该痛定思痛,想着下次危险降临的时候,该如何规避。”安东尼富有哲理的说,末了还让赵国维放心大胆的做,以后这种小事儿,就不必特意向他汇报了。
赵国维:“”
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安东尼那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赵国维哭笑不得,让他放心大胆去做,那就放心大胆去做吧。反正对于安东尼
赵国维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而准备离开小别墅。
和红花食品加工厂里的小别墅一样,红花物流运输加工厂里的小别墅,同样是季桦住的地方。
平日里赵国维和郑解放不跟着季桦住,他们有专门的员工宿舍房。但几乎每天都会来小别墅报道。季桦乘坐邮轮离开夏国后,赵国维就很少来了,今天其实还是第一次,因为要打电话。
赵国维出了别墅,径直往办公楼走。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哭声响起。
是红花生产大队那位失去唯一儿子的老人家,他的哭声撕心裂肺,连带着抱在襁褓中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怎么跑这儿来哭了。”
“出了什么事?”
不是不同情,主要是家属的行为,很容易造成困扰,并且对公司形象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季立冬和三个哥哥匆匆赶来,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刘川家的,你咋抱着孩子跑公司来哭,要是孩子磕着碰着,你们是不是还要碰瓷公司。”
季老大的妻子赵丽华简直要被刘川媳妇气死,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这里是公司,不是部队。
即便是部队,也不允许家属闹事,何况是公司。
“你要是还当俺是你婶婶,就给俺闭嘴别嚎。”赵丽华生气外加恨铁不成钢的说。
刘川的媳妇姓赵,说起来还能扯到一点关系。此时赵丽华看着他怀中哭得小脸通红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语气依旧强硬。
“刘川家的,我知道你心里苦,大家心里都难受!可你再难受,也得为孩子想想!这大太阳底下,你抱着孩子在这儿哭,孩子受得了吗?要是中了暑气,你让刘川在地下怎么安心。”
刘川媳妇被赵丽华连珠炮似的话说得一愣,哭声不由得小了些,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赵婶子,俺心里堵得慌啊……川子他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怎么过?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日子总得过下去!”
“川子人没了,你得更加坚强点。孩子还这么小,你总不能让他失去父亲后又失去母亲吧。”
赵丽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刘川媳妇。
“擦擦眼泪。公司这边,赵国维同志和郑解放同志,还有立冬他们,不是正在商量办法?”
“再说了。季桦先生虽然人不在,但他临走前把事儿都交代了,绝不会亏待了咱们烈属。即便季桦先生没有交代,但红花物流运输公司,一直以来,都只招收退伍军人和烈属。”
“你仔细想想,你现在这么一闹,除了让领导们难做,还有什么好处。俺想川子在地底下知道了,也会脸上无光。”
由于刘川媳妇,是带着孩子来闹的,以至于围了很多人看热闹。夏国人就是这样,只要有热闹看, 那绝对的蜂拥而至。
“这位同志。” ‘
突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位种中年妇女。她的眼神里除了悲伤还带着一丝生活磨砺出的坚韧。
只听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先前说,愿意给咱们这些家属安排工作,是真的?”
她看向正匆匆跑来的赵国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期盼,“俺家那孩子,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他死了,俺孙子他妈丢下俺孙子跟人跑了,就只有俺带着孙子生活。前几天孩子病了,俺花光了孙子他爸的抚恤金,才将孩子勉强治好。如今迫切的想要一个工作,也不用多好,只要能让俺能把孙子就行了。”
她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瞬间激起了涟漪。其他地方不约而同选择孤注一掷赶来红花物流运输公司,恳求帮忙的家属们纷纷议论开来。
他们有的还沉迷于悲伤之中,目光很是复杂地看着赵国维。
那目光里,有未干的泪水,有失去亲人的茫然,更有一种被残酷现实逼到墙角后,必须为生存而挣扎的急切。
“对对对,”旁边另一位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大嫂赶紧附和,她怀里还搂着一个懵懂的孩子。
“赵国维同志,俺们是特意从S省赶来的。之前政府曾宣传过贵公司,如今面对退伍军人、烈士家庭和家属的招工,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如果结束了,俺们该怎么办”
“是啊,国家有抚恤金,可那点钱,哪够一家人长久过日子啊?”
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年轻媳妇低声啜泣。“孩子还小,爹娘年纪也大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得有份工作,有个进项才行啊!”
不是她们冷漠,也不是她们忘记悲伤。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锥心的痛苦和對未来的恐惧,才让她们不得不强忍泪水,在亲人尸骨未寒之际,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厚着脸皮追问起工作的事情。
牺牲的军人已经走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柴米油盐、孩子的学费、老人的药费,这些现实的压力,不会因为悲伤而延缓分毫。
她们是母亲、是妻子、是儿媳妇,她们必须撑起这个突然塌了一半的家。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赵国维。
季立冬站在赵国维身边,看着这一张张写满悲痛与期盼的脸,心里堵得难受。她不能完全理解这些家属的心情,但她想——
如果边开朗牺牲了,如果她的表哥并没有回来,她和她的家人依然生活窘迫,是不是也会和他们一样,为了未来确实的保障,能豁出去脸皮都不要。
赵丽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安静一点,听赵国维同志怎么说。”
赵国维他的脸色依旧凝重,却眼神坚定。赵国维向前一步,环视着在场的烈士家属,声音沉稳而清晰,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
“各位乡亲,各位烈士家属,请大家放心!”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赵国维在这里,代表红花物流运输公司,也代表红花物流运输公司的老板季桦先生,向大家保证!之前公司的招工名额的确满了,但是”
“对于你们这样的英雄家庭,我们公司一定会特殊对待!名额满了,我们就想办法增加名额!岗位暂时不够,我们就创造新的岗位!伟人曾经说,不能让英雄流血,再让他们的家人流泪、受苦!”
他顿了顿,继续道:“工作的事情,我们会立刻制定专门的安置方案。我们公司现在业务在发展,正是用人的时候。食堂、仓库、保洁、后勤、甚至是车队未来的学员岗位,只要大家不挑不拣,愿意干,我们一定想办法安排!可能一开始岗位不同,待遇也会有差异,但我们保证,一定会给每一位有劳动能力和就业意愿的烈士家属,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养家糊口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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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意想不到的遭遇! 赵国维斩钉截铁的承……
赵国维斩钉截铁的承诺, 让家属们悬着的心,似乎落下了一些。家属们被安抚了,而赵国维一干人等, 则回了办公室, 开始商讨处理方案。
“安置工作必须加快速度了。”赵国维沉声道, “情绪不稳定, 容易出问题。”
“嗯。”季立冬点头,“我大哥他们已经去统计各家具体的困难和需求了。食品厂和物流公司这边, 看看哪些岗位适合安排,优先考虑烈属。”
郑解放补充道:“光是安排工作可能还不够, 有些家庭老人年迈, 孩子幼小, 劳动力不足, 还得有长期的帮扶机制。”
“这个可以考虑从公司的利润里划拨一部分,设立一个专门的抚恤和帮扶基金。”
赵国维思路清晰起来, 他道:“安东尼先生让我们放手去做,我们就得把事儿做扎实, 做周到,不能让季桦先生失望,更不能让牺牲的同志寒心。”
三人讨论着,很快,详细的安置方案雏形开始形成。
“第一,优先就业安置”季立冬开口道。“ 我先把想法说一下, 你们记一下。”
目前会议室,除了季立冬、赵国维、郑解放外,还有赵丽华和季老大。他们两口子是季立冬的亲爸妈,和李立冬的立场保持一致。
季立冬又说。“首先红花食品加工厂那边。按照烈属的年龄, 身体状况以及意愿,安排他们之中合适的人,比如说年龄大的,进入清洗、包装、食堂等劳动强度相对较低的岗位。而对于有学习能力的年轻家属,可安排技术培训,逐步转向技术岗或管理岗。”
“至于红花物流运输公司”季立冬开始停顿,随后继续说道:“ 适合的男性家属可经过培训后,考核驾照担任司机,以及装卸工、仓库管理员等。女性家属可安排做分拣、文员、后勤等工作。”
“还有,准备成立的安保公司。”季立冬顿了顿,“暂定名红花安保,按照原先的设定, 这将是吸纳退伍军人的必要公司。现在先问问在红花物流运输公司工作的退伍军人,问他们愿不愿意将工作岗位‘腾’出来,改去红花安保公司工作。”
目前安保公司已经在组建中,培训方面,是由赵国维和郑解放负责。毕竟他俩是特殊部队出来的。有他们负责,活着由他们推荐的人负责,是最合适的。
“还有托儿所,四婶负责的托儿所,即将招聘王翠花幼师和保育员,可优先考虑烈属中符合条件的人员。”
“还有这个”赵国维拿出一份资料。“这是先前林贰先生从M国传输国来的”
是经济补助与住房保障的明细资料。
是给‘红花’名头的公司/工厂员工的福利。其中最主要的一项是长期生活补贴。
对于失去主要劳动力、确有困难的员工家庭,按月发放一定数额的生活补贴,直至孩子成年或家庭情况根本改善。
另外还有一次性抚恤金。意思是说,除部队发放的抚恤金外,‘红花’名下企业联合追加发放一笔额外抚恤金,帮助员工家庭渡过眼前难关。
至于住房方面,由于目前烈属大多居住在红花村或附近村屯。公司将在厂区附近,重新规划建设一批员工福利房,优先以成本价或租赁形式提供给有需要的烈属家庭,方便其工作和生活。而这些有需要的烈属家庭,因为各种原因,并不能入职红花名下的联合企业。
还有子女教育基金: 为牺牲同志的子女设立专项教育基金,承担从学龄前到高等教育的部分费用。
“如何?”赵国维询问穿越资料的大家。
“还不错,就这样决定吧。”季立冬直接就道。“他们还在等着,既然决定了,接下来就开始行动。”
很快,大家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季立冬主要负责统筹食品厂和物流公司的岗位,吸纳新员工。赵国维和郑解放全力投入到“红花安保”的筹建中,并负责与部队对接,了解因伤退伍军人的情况。王翠花则开始着手托儿所的招聘和筹备工作。
而就在上下一心,都在为安置烈属而忙碌的时候,茫茫公海之上,季桦的旅程也并非全然风平浪静。
这日傍晚,天色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被铅灰色的乌云覆盖,海风变得强劲而湿冷,吹得邮轮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船长通过广播通知,前方可能遇到一股较强的气流,提醒季桦和丽卡注意安全,尽量留在舱内,不要外出。
很快,海浪汹涌,季桦站在客厅的舷窗前,看着外面白色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拍打在船身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邮轮开始有明显的颠簸。
“冕下,看来要有一场风雨了。”丽卡检查了舷窗的密闭性,将客厅里可能移动的物品都固定好。
“嗯,海上的天气,果然说变就变。”季桦倒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新奇感。这种与大自然力量近距离接触的感觉,是在陆地上难以体验的。
很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视线迅速变得模糊。风浪更大了,邮轮像一片树叶,在波峰浪谷间起伏。即使这艘邮轮性能优良,也难免左摇右晃。
季桦干脆回到了沙发上坐下。丽卡则如同脚下生根般,稳稳地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知道赵国维他们那边怎么样了。”季桦忽然说道。
离开几天,他偶尔还是会想起夏国的一摊子事。有点儿不放心,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人类的情感啊,总是让他喜欢不已。
“安东尼先生会确保信息畅通。如果有紧急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知晓。既然您将权力下放,就要相信赵国维和郑解放他们俩的能力。他们曾是夏国特殊部队出来的优秀军人,执行力毋庸置疑。”
季桦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船身猛地一个剧烈倾斜,桌上的一个杯子滑落,被丽卡敏捷地接住。
这时,船长再次通过内部电话联系到丽卡,语气严肃地汇报情况:他们不幸撞入了一个小范围但强度很高的风暴区边缘,预计需要一到两个小时才能驶离。目前船只安全,但颠簸会持续,请季桦先生务必待在安全区域。
“告诉船长,安全第一,我们听从安排。”季桦通过丽卡传达指示。
接下来的时间,是在持续的摇晃和舱外呼啸的风雨声中度过的。季桦索性闭目养神。
大约两小时后,颠簸感明显减轻,雨声渐歇。丽卡打开舷窗的遮板,外面虽然还是阴天,但风浪已经小了很多。
“看来我们闯过来了。”季桦面色平静的说。
“是的,冕下。船长说,我们已经驶离风暴区,后续航程天气会好转。”丽卡递上一杯温水。
季桦接过水杯,看着窗外逐渐恢复平静的大海,若有所思。在这一瞬间,季桦居然产生了很不好的感觉。
这怎么说呢,要相信邪神的感觉,好的不一定好,但差的一定差。俗称好的不灵坏的灵。
几天后,邮轮顺利抵达了预定的中途停靠点,一个位于东南亚的繁华港口城市。船只将在这里进行补给,乘客也可以下船短暂活动。
在邮轮补给的时候,季桦和丽卡下了船,踏上异国的土地。码头上人来人往,各种语言交织,充满了热带风情和商业活力。
“感觉挺热闹的。”
他们漫步在码头的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特别是当地特色的食品和手工艺品,吸引了季桦的注意。
季桦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不时询问价格和产地,丽卡则在一旁负责翻译和记录。
在一个售卖香料干货的摊位前,季桦停下脚步。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笑容憨厚的中年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鹰语热情地介绍着他的货物。
季桦抓起一把红色的干果,仔细闻了闻。
“老板,这是什么?”
“这是本地特产的一种辣椒,味道非常独特,香而不算太辣,很多厨师喜欢。”丽卡流利地翻译着。
“辣椒?闻起来挺不错的。”
季桦开始向摊主询问价钱。就在这时,不远处几个穿着看似当地普通民众,但眼神却异常警惕、身形矫健的男子,似有意思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丽卡瞬间察觉到了异样,她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地将季桦护在了一个更利于防守的位置,同时压低声音对季桦说:
“冕下,有点不对劲。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季桦讶然,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环境。人流密集,但出口也多。
“能确定是什么人吗?”
“不确定。但不像是一般的混混。”丽卡的目光锐利,快速分析着对方的站位和意图,“他们的动作很专业,像是受过训练。可能是冲我们来的,也可能是这码头上的地头蛇,看我们是很明显的东大面孔,想找麻烦。”
“尽量不起冲突,找机会退回船上。”季桦冷静地吩咐。邮轮上有配备的安保人员,相对安全。
“明白。”丽卡应道,同时看似随意地调整了手提包的位置,里面显然有她惯用的防身武器。
那几个男子似乎察觉到自己可能暴露了,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加快了脚步,呈扇形围拢过来。
为首的一人,脸上带着伪善的笑容,用生硬的英语说道:“这位先生,看起来面生啊?第一次来我们这里?需不需要个向导?”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谢谢,不需要。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丽卡上前一步,挡在季桦与那伙人之间。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姿态,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防御性。
这时,那几个男子明显顿了一下。为首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这个看似助理的外国女人不仅会当地话,而且气势如此逼人。
但他显然不愿轻易放弃,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别误会,朋友。这片码头不太平,我们只是想确保客人的安全。看两位气质不凡,不如找个地方坐坐,交个朋友?”
他说话的同时,另外几人隐隐封住了,季桦两人退回邮轮方向的路径。
季桦更加诧异了,显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遇到被人当街勒索的事情。
当即勾唇怪异的笑了起来。
“感谢各位的好意。不过我们随船停留时间很短,船长规定的时间快到了,必须立刻返回。向导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季桦一边说,一边故作自然地抬手看了眼手表,动作流畅,仿佛真的在赶时间。同时,他用眼神示意丽卡,让丽卡接下来尽管随意,不用太顾及他的安危问题。
第87章 债务问题! 要买公司吗?
丽卡会意, 身体微微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的盯着几人。
季桦很悠闲, 他彷佛没有察觉到危险似的, 就站在原地, 姿态还挺悠闲。
过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季桦的态度,真的太过于坚决。为首男子, 眼神越发的闪烁。
他明显在权衡利弊。
而季桦在等。
又过了一会儿,彼此僵持的时候, 码头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哨声, 似乎是港口巡逻的警察出现了。
几人的脸色, 顿时微变。很快, 他们分别交换了警惕的眼神。
为首的那人更是,立刻就换上一副讪笑。
为首的那人道:“既然先生赶时间,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说完,竟毫不犹豫地打了个手势, 带着手下迅速混入了熙攘的人群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危机解除得突如其来。
季桦都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而丽卡并未放松警惕,依旧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又过了一会儿,丽卡压低声音道。“冕下,我们立刻回船。”
“好。”
正好逛累了,季桦觉得继续逛也没意思, 干脆同意回去的消息。于是乎,两人不再耽搁,朝着邮轮停泊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步伐很快,很快就以直到踏上登船板, 回到有船员值守的区域。
这时候,丽卡才稍稍松了口气。
“刚才那些人,不太像普通的当地混混。”
季桦点头,又问丽卡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的站位、眼神、以及撤退时的果断,都显示出一定的训练背景。而且,他们似乎认识我,不,或者说认识我这类人。”
“这类人?”
“保镖。”丽卡笑着说。“我是冕下的保镖,不是吗?”
“我们的行程不算保密,”季桦突然道。“这回的遭遇,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或者是安东尼那边的商业对手?”
“商业对手?”
“暂时只能这样猜测。”季桦笑容极淡的说。“但更多的是巧合。我想,没有谁能够冒着大的风险,来盯梢我。”
盯梢他的代价,远非常人所想。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话,我会加强警戒,并与船长沟通,谈谈后续停靠,是否需要调整安保等级。”
“你看着办,顺便联络其他人。”
季桦将工作全部交给了丽卡,自己回了船舱房间休息。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给原本轻松愉快的旅程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季桦只是觉得,随着他离开夏国,有一些隐藏的变化,挺让人意外。
很快,邮轮在补充完淡水和食物后,按时启航,离开了这个港口。后续几天的航行恢复了平静,阳光、海风、偶尔出现的海洋生物,依旧构成着迷人的海上画卷。
季桦开始喜欢待在甲板上,拿着一本书开始阅读。海风轻拂,季桦慢慢的翻看,在这一刻,仿佛时间都被铭记在岁月中。
大概过了几日,夏国那边传来消息。
是赵国维的汇报,有关退伍军人以及家属的安置问题,以及新开设的安保公司进度。
“红花安保公司的筹建已经启动,赵国维和郑解放正在积极联络符合条件的因伤退伍军人,第一批骨干人员预计很快就能到位。”
丽卡又和季桦说起了曾经发生的闹剧。
不止丽卡不解,其实季桦也挺不解的,甚至还问了出来。
“我是德国人啊,又不是夏国人,根的确在夏国。但即便我是夏国人,难道安置工作不是政府该做的工作。把什么事情都推给我一个外商,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要指望季桦能有什么三观。他本身就是邪神。哪怕现在只剩下一缕,邪神就是邪神,他思考问题的方向,从来就迥于常人。
以前不觉得,那是因为没有深想。可是现在,当他踏出那个圈子,独自一人在海上漂泊的时候,稍微一想,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想来想去,季桦觉得或许还是神豪系统说得对,小说世界就是这般神奇。各有各的不合理,却有看似合理得很。
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癫。
反正季桦觉得挺癫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所谓,或许季桦的一切,都来得太轻易,根本不值得季桦多费心思。
“你去回复他们,告诉他们,他们的方案,我原则上我完全同意,让他们放手去做。”
顿了顿,季桦又道。“还有港口的事情,告诉蔺山,让他好好的查查,我并不觉得这是场意外。是我运气不好,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好的冕下,属下会通知蔺山,让他好好查查。”
如此又过了几日,邮轮开始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马六甲海峡,是连接欧亚非三大版块的重要枢纽。
在马六甲航线,来往船只数目很多,时不时就有一艘巨型货轮停下补给。
这一回,季桦和丽卡没有离开邮轮,去码头逛,而是站在甲板上,静静的看着码头那人来人往,无比热闹的场景。
很快,邮轮启航,继续航行在印度洋。一天午后,季桦正在甲板上看书,丽卡接到船长通知,说收到一封通过海事无线电转来的加密电报,接收人是季桦。
丽卡取回电报,经过解密后,神色略显凝重地交给季桦。
电报是蔺山发来的。内容主要有两点。
第一,关于前不久,季桦和丽卡在港口的遭遇。
蔺山动用了一些自己组建的关系网,通过几天时间的调查。初步得到反馈。
那伙人可能隶属于一个活跃在该地区的、背景复杂的国际情报贩子或商业间谍组织。
他们似乎对近期出入港口的、具有一定财富或特殊背景的亚洲面孔很感兴趣。
季桦的行踪,其实充满不确定性,夏国那边都不一定能够联系上他,何况是他们。
所以季桦和丽卡,被特意针对的可能性极低。最大的可能就是,偶然撞上,然后被当成了“潜在目标”。
“对了冕下,安东尼阁下,发来消息说,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近年来经营状态不佳。如果冕下感兴趣的话,不妨将其收购。”
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历史挺悠久的,从建立到现在,大概150年的历史。最早时间可以追溯到清光绪年间。
曾经辉煌一时,但二战结束后,由于后辈大多无能平庸,导致经营状态极度不佳,欠下了大批的债务无力偿还。所以迫切的需要冤大头,帮忙偿还债务。
当然,如果价格合理的话,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会选择出部分核心资产甚至整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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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回到故乡! “冕下,在我看来,克虏伯……
“冕下, 在我看来,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这家公司,目前虽然陷入困境, 但它拥有的数项精密加工专利和技术工人队伍, 具有很高的价值, 我想, 对于未来可能涉及的产业升级有所帮助。”
季桦合上书籍,陷入沉思。
“冕下如果感兴趣的话, 不妨趁着这回回德国的时候,亲自去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瞧瞧。”
“可以啊。”季桦笑着说。“让安东尼将有关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的详细资料, 特别是技术专利、债务情况和收购可能遇到的障碍整理出来。等我们到了欧洲, 就去亲自重点考察这家公司。”
“好的冕下。”
邮轮继续在海上航行。
已经正式进入印度洋, 速度放慢了不少。
没有急着赶路, 主要坐着邮轮在海上晃悠的日子太悠闲了。印度洋相较太平洋,显得要变幻莫测一些。
时而晴空万里, 碧蓝的海水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时而又会突然掀起狂涛骇浪, 让邮轮在巨大的涌浪间颠簸起伏,考验着乘客的神经。
季桦白天,他大部分时间花在阅读安东尼陆续发来的关于欧洲经济、工业现状。特别是那家“克虏伯&施耐德”公司的详细资料,季桦做了相当仔细的了解。
丽卡则在一旁协助整理、分析,并将季桦的疑问和指示加密发回。
资料显示,“克虏伯·施耐德”公司确实是一个潜在的“宝藏”。它坐落于德国鲁尔区的一个工业城镇, 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擅长高精度机床和特定领域专用机械的制造。
其客户曾遍布欧洲乃至全球,在齿轮精密加工、光学仪器部件制造等方面拥有独门绝技。
然而,近十年来, 由于家族内耗、决策失误以及对新兴电子化浪潮反应迟钝等等原因,导致公司连年亏损,债务缠身。
现任掌门人老施耐德年事已高,子女对继承家业意见分歧,出售资产已成为解决困境最现实的选项。
但收购的难度也不小。除了复杂的债务和较高的要价,还可能面临当地政府、工会以及潜在竞争对手的阻力。
不过如果是由季桦出面收购的话,就很轻松了。毕竟毕竟,一家拥有核心技术的老牌企业被外国资本收购,还是被本国人收购,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季桦还没有转变国籍,并且外表方面本来就趋向于混血。由他出面的话,收购克虏伯·施耐德制造公司,不要太容易。
“技术是好的,”季桦合上一份财务报表,对丽卡说,“而且,我们目前的产业基础,和这种高精尖机械制造好像还挺近的。”
丽卡为他续上热茶,平静地回答:“如果单独说斯托亚集团公司,那么并不太需要收购,可单独拿红花村开设的食品加工厂以及物流运输公司,安保公司来说,差别太远。”
“属下觉得,红花村的发展终有瓶颈。可以这样认为,食品加工和物流运输是基础,但难以形成核心竞争力。若能掌握高端制造的技术和人才,无论是自主升级,还是作为未来谈判的筹码,都极具战略价值。冕下,在属下看来,有些技术或许能对安保公司的装备水平有所提升。”
季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毕竟是神豪系统嘛,属于他的商业帝国,都是由神豪系统(安东尼)一手打造,它的判断,季桦是超级相信的。
就是从意识海出来后,安东尼貌似在外面浪得比较嗨皮。相反他
好吧,海上航行期间,其实也并未完全与世隔绝。
通过安东尼给与的‘信息中转’,季桦能定期能收到国内情况的简报。
红花村那边的安置工作推进顺利,烈属们陆续上岗,情绪逐渐稳定。赵国维和郑解放雷厉风行,已经初步搭建起了“红花安保”的框架,招募了第一批百余名素质过硬的退伍兵,开始了基础训练。
季立冬在管理物流公司和食品厂方面也愈发得心应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季桦看过,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很快,邮轮抵达一个比较重要的中转站,位于印度洋上的一个岛国,这里以独特的自然风光和自由港地位著称。按照计划,邮轮将在此停靠两天,进行休整和补给。
有了上次港口的经历,这次季桦和丽卡都格外谨慎。
下船前,丽卡与船长进行了详细沟通,了解了港口的安全区域和注意事项,并安排了两位船上可靠的船员便装跟随,保持一定距离暗中护卫。
这个岛国果然与之前那个东南亚港口氛围迥异。热带风情更加浓郁,街道整洁,游客如织,充满了度假的闲适感。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海洋的混合气息。
季桦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放松和实地感受,并没有安排具体的商业考察。他和丽卡漫步在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上,浏览着售卖当地手工艺品、宝石和特色商品的店铺。
在一家看起来颇具规模的香料店前,季桦再次驻足。他对这些能赋予食物灵魂的原料有着浓厚的兴趣。店主人是一位笑容可掬、戴着眼镜的老者,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先生,对香料感兴趣?我这里的豆蔻、肉桂、香草荚,都是岛上最好的。”老者热情地介绍。
季桦一边看着琳琅满目的香料,一边与店主攀谈起来。他询问了不同香料的产地、品质差异和用途,显示出相当的专业知识,让店主颇为惊讶。
“先生一定是行家。”店主赞道,“很少有游客像您这样了解。”
“只是略有涉猎。”季桦谦虚道,随即话锋一转,“老板,您这里除了零售,也做大宗贸易吗?比如,向食品加工厂供货。”
店主眼睛一亮:“当然!我们家族做香料生意几十年了,和本地以及周边几个岛上的种植园关系密切,完全可以提供稳定的大宗货源。先生有这方面的需求?”
季桦却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微笑着说:“或许有机会合作。不知能否参观一下您的仓库和分拣流程?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品控标准。”
店主见季桦谈吐不凡,像是潜在的大客户,欣然应允。在丽卡陪同下,季桦随着店主参观了店铺后院的仓库和加工车间。
虽然规模无法与很多现代化大厂相比,但整洁有序,工人操作熟练,品控看起来确实严格。
参观完毕,季桦与店主交换了联系方式,表示会考虑后续合作的可能。
离开香料店,丽卡低声道:“冕下,这家店看起来还算正规,但大宗贸易涉及资金和物流,需要先进行深入的背景调查。”
“当然。”季桦点头,“这只是一个初步接触。具体如何,会有专门的人来谈,我只是出来走走,没想到能发现很多坐在办公室里,想不到的机会。”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又游览了当地的市场和风景点,整个过程平静顺利,没有再遇到任何可疑情况。看来这个以旅游闻名的岛国,治安环境确实相对较好。
两天的停靠期很快过去。再次启航时,季桦感觉精神放松了许多,整个人越发的懒洋洋。很快,邮轮调整航向,朝着最终的目的地——欧洲大陆,驶去。
穿越阿拉伯海,进入红海,通过苏伊士运河接下来的航程,更像是一次地理和历史课。
季桦站在甲板上,看着两岸截然不同的风光,感受着人类工程的伟大和自然环境的奇异对比。
当邮轮终于驶出地中海,抵达欧洲的第一个港口——意大利的热那亚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踏上欧洲土地的那一刻,湿润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印度洋和红海沿岸的炎热潮湿截然不同。
古老的建筑、石板铺就的街道、迥异的面孔和语言,无不提醒着季桦,他已经身处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码头上,一位穿着得体、举止干练的中年欧洲男子早已等候多时,他身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见到季桦和丽卡下船,他立刻迎了上来,用带着口音但十分清晰的英语说道:
“尊敬的季先生,丽卡女士,欢迎来到欧洲。我是马格·奇瑞先生安排在此接应二位的菲尼尔。您在欧期间的一切行程、住宿和交通,将由我负责安排。”
“菲尼尔先生,辛苦了。”季桦微微颔首。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菲尼尔恭敬地拉开车门,“酒店已经安排妥当,是本地最安全、最舒适的。关于考察‘克虏伯·施耐德制造公司的行程,我已初步拟定了一个方案,您休息调整后,我们可以详细讨论。”
“有劳了。”季桦简短回应。菲尼尔立刻上前,亲自为季桦拉开后座车门,并用手护住门框上方。
丽卡则习惯性地坐进了副驾驶位,以便观察前方,以及与司机沟通。
坐进车厢,季桦立刻感受到与邮轮和之前港口喧嚣截然不同的静谧与舒适。
车内空间宽敞,内饰是低调而奢华的真皮和实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高品质皮革和清洁剂的混合气味。
车窗玻璃显然是特制的,从外面看隐私性极好,从里面看出去则视野清晰。
菲尼尔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季桦:“季先生,我们现在出发。路程大约二十分钟。车上有准备好的矿泉水,以及热那亚和接下来行程的相关资料,您可以随意取用。”
车辆平稳地启动,驶离嘈杂的码头区。穆勒的驾驶技术非常娴熟,车速平稳,变道果断,对路况极为熟悉。
季桦没有去动那些资料,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汽车驶过古老的拱门,穿梭在狭窄而充满历史感的石板街道上,两旁是色彩斑斓的墙壁、紧闭的百叶窗以及偶尔出现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咖啡馆。
行人的穿着打扮、商店的橱窗陈列、甚至街头的广告牌,都充满了浓郁的意大利风情,与季桦还算熟悉的夏国乃至东南亚风情截然不同。
很快,车辆驶入一个相对安静且环境优雅的街区,最终在一座外观古朴但明显经过精心修缮和现代化改造的酒店门前停下。门童立刻上前开门。菲尼尔率先下车,为季桦拉开车门。
“季先生,我们到了。您的套房在顶楼,已经按照马格·奇瑞先生的吩咐进行了检查和布置。”
季桦下车,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建筑,随即在菲尼尔的引导下,他和丽卡穿过安静的大堂,乘坐专用电梯直达顶层的套房。
套房极其宽敞,装饰是经典的欧陆风格,但融合了现代科技的便利。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私人的露台,正对着热那亚老港,碧蓝的海水、星星点点的白色游艇、以及对岸的山城景色尽收眼底,如同一幅活的油画。
“您先休息。一小时后,我会将初步拟定的考察行程方案送上来,供您审阅。”
菲尼尔将房卡交给季桦,并告知了房间内各项设施的使用方法后,便礼貌地告退,分寸掌握得极好。
套房内只剩下季桦和丽卡。丽卡迅速而专业地检查了整个套房,包括露台和各个角落,确认安全无误。
“环境安全,冕下。”丽卡汇报到。
季桦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陌生,却又充满吸引力的欧洲景象。海风通过微开的窗缝吹进来,带着与船上不同的,混合了城市与海洋的气息。
“丽卡,”季桦开口道,声音平静,“告诉菲尼尔,一小时后,我们详细讨论去德国的行程,至于考察行程方案,就不必了。”
“是,冕下。”丽卡应道,立刻去联系菲尼尔。
一个小时后,菲尼尔过来了。
“季先生,”菲尼尔将一份打印精美的日程表铺在桌上,“我们前往德国鲁尔区的行程安排如下,今天下午,乘坐我的车前往米兰马尔彭萨机场,搭乘汉莎航空的航班飞往杜塞尔多夫。马格·奇瑞先生已为您预定了头等舱。抵达杜塞尔多夫后,将有当地安排的车辆接机,直接送往酒店。酒店位于杜塞尔多夫市中心,方便您初步感受德国氛围。”
他顿了顿,指向日程的后续部分:“第二天上午,我已初步联系了‘克虏伯·施耐德’公司目前的临时管理负责人,一位由银行指派的托管经理,霍夫曼先生。他表示原则上愿意接待潜在投资者的考察,但具体时间和会谈深度,可能需要根据您的背景资料再做确认。我们预约了明天下午进行初步参观和会谈。”
“我打算直接回德国。”季桦淡淡的说。“忘了告诉你,我是德国人。”
菲尼尔点头,又道。“抱歉季先生,我只是想着那位银行指派的托管经理霍夫曼先生,目前正在这里带薪度假,所以”
季桦这回理解了,思索片刻,果断开口问道。““霍夫曼先生,或者施耐德家族的人,对我的背景了解多少!”
菲尼尔谨慎地回答:“按照马格·奇瑞先生的指示,我仅透露您是一位来自亚洲,对高端制造业有战略投资兴趣的私人投资者,资金实力雄厚,但并未提及您的具体产业细节。这样有助于保持低调,也便于在谈判中占据主动。”
季桦:“”
“我有些不理解。”季桦挺无奈的说。“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开在德国,而我同样是德国人,也就是说完全没有必要,为我虚构身份。直接告诉霍夫曼,我是斯托亚集团公司的所有人,完全有能力,将公司完全收购。”
顿了顿,季桦没有开口,倒是丽卡会意的开口。“不需要和霍夫曼见面,直接告诉他,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冕下的时间宝贵,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
季桦:“我的故乡在德米尔海姆市,和克虏伯·施耐德公司所在地杜塞尔多夫市距离不远。”
“好的季先生,是我理解错了。”菲尼尔真诚道歉,并且说马上改变行程。
季桦点头,也就没有不依不饶,而是选择留在热那亚休整一晚上,等第二天,一行人前往米兰,从那里乘坐飞机飞往杜塞尔多夫市。
飞行时间并不长,约一个多小时。下了飞机后,接机的司机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德国中年人。
一路上几乎没有开腔,只是当车辆驶入杜塞尔多夫市区时,司机才开口说道。
“听先生的口音,好像也是德国人。”
季桦挑眉,倒是好脾气的回答说。“德米尔海姆市,我是德米尔海姆市人。”
“我也是。”司机居然这样说道。“但我自从成年后离开家乡,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去了。”
“可以回去看看。”季桦温和的道。“城市的变化,会出乎你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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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参观工厂! 下榻的酒店位于市中……
下榻的酒店位于市中心国王大道附近, 同样以低调的奢华和卓越的服务著称。
季桦入住的房间,处于高层,可以俯瞰城市景观。房间布置奢华, 巨大的落地窗前, 还放置着浴缸, 完全可以躺着泡澡的同时, 欣赏窗外的城市景观。
房间是套房,丽卡住在套间, 充分发挥了作为助理的方方面面,将一切都妥善安排好。
而稍作安顿后,
菲尼尔这位马格·奇瑞特意安排的意大利小伙子前来汇报说已经和霍夫曼确定好了见面时间。
“季先生, 明天下午两点, 在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位于伍珀塔尔(Wuppertal)的厂区会面。”
伍珀塔尔, 是一座以悬轨列车闻名的小城,鲁尔区的一部分, 曾经是德国工业的心脏地带。
季桦的记忆中,有这个地方。
他原身季长平, 年轻时候就漂泊海外,而曾在伍珀塔尔当过普普通通流水线工作的工人。
也是在伍珀塔尔这个地方,累积了一笔不错的资金,才能和凯瑟琳回到故乡,开始新的生活。
“等明儿与那霍夫曼碰面之后,可以计划回德米尔海姆市。”季桦突然感性的说。“我所住的小镇, 虽说只是德米尔海姆市治下一个普普通通,人口并不多的小镇,但生活的节奏不快,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的确, 冕下的故乡,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丽卡恭维道,接着又道。“不知道德国这边夜晚的治安,是不是和M国那边一样差。冕下晚上的话,去酒吧吗?”
“不太想去。”季桦老实的回答,并道。“感觉太闹了,还不如在总统套房里,好好的休息一晚上。”
“这样啊!那”
“你可以去瞧瞧。”季桦微笑着说。“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的保护。”
“好的冕下,如果这是你期望的,”
丽卡听话的告退,当天晚上流连酒吧,直到第二天天刚擦亮,丽卡才慢悠悠的回来,说起夜晚酒吧的热闹和迷醉。
“真的超级热闹。”丽卡挺高兴的说话,“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季桦有些懵逼,忍不住道。“你去了哪里?同性恋酒吧?”
“好像是。”丽卡依然笑嘻嘻的说。“这不重要,冕下,重要的是,昨晚作为人,我很开心。”
季桦点头,倒没有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开心就好,便去吃早饭。
早饭是传统的D国美食,季桦多要了一杯牛奶,而不是咖啡。
吃过早饭,菲尼尔出现,驾车载着季桦和丽卡前往伍珀塔尔。
车子驶离杜塞尔多夫市的时尚街区,逐渐进入典型的D国工业景观:红色的砖结构厂房、高耸的烟囱,许多烟囱已不再冒烟,密集的铁路网和交错的道路。
哪怕没有下车,依然能够闻到空气中,似乎都残留着一丝工业时代的气息。
远在小镇的家,也是红色砖结构,但不是厂房,而是房舍。红色墙砖,涂成黑色或原木色的屋顶
一般都是两层带阁楼的洋楼,有宽敞的庭院以及阳光充足的花房。
“等这儿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小镇。”季桦笑着道。“我走的时候,房子已经修理好了,这次回去可要多住一段时间,再说回夏国的话。”
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的厂区位于伍珀塔尔河边,一片相对老旧的工业区内。
巨大的厂门略显锈蚀,门口的牌匾上的字迹却依然清晰。门卫显然提前接到了通知,核实身份后,升降杆缓缓抬起。
车子驶入厂区,内部空间比从外面看要广阔得多。一些厂房明显闲置,窗户破损,空地上长着荒草,透着一股萧索之气。但主体厂房区域仍有生产的迹象,能听到隐约的机床轰鸣声。
一位穿着西装、身材微胖、额头沁着细汗的中年男子已经在一栋办公楼下等候。
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工装、表情严肃的老工程师。
菲尼尔低声介绍为季桦介绍:“那位就是托管经理霍夫曼先生,旁边应该是厂里的技术负责人。”
车辆停稳,季桦等人下车。
霍夫曼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挤出职业化的笑容,用带着浓重德国口音的英语说道:“欢迎,季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是霍夫曼,这位是我们的总工程师,沃纳·施密特先生。”
“你可以说德语。”季桦提醒说。“我是德夏法三国混血儿,懂几国语言。”
“哦,抱歉。”霍夫曼显然很惊喜,“出乎意料,我说英语感觉很别扭。对于我来说,D语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没有之一。”
“我赞同霍夫曼先生的观点。”沃纳·施密特插言,赞同观点说。“相信我,季先生这回会不虚此行。”
季桦点头,没有反驳的意思。之后又进行了几句简单的寒暄后,霍夫曼便提议先参观生产车间。
“季先生,请允许我带领您,看看我们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真正的核心——我们的生产车间和那些宝贝机器。”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家老厂的复杂情感。那是自豪以及愧疚,糅合成的。
季桦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而是将注意力都其中在了眼睛闪。别的不说,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的车间内部空间真的高大。
外面阳光普照,明亮的光线从高窗射入,照亮了空气中悬浮的细微金属粉尘。
与厂区的萧条外观不同,核心车间内部维护得相当不错,地面干净,各种大型机床、铣床、磨床排列有序,其中一些设备看起来颇有年头,但保养得油光锃亮,显示出精良的工艺传统。
一些年长的工人正在操作机器,加工着闪闪发光的金属部件,他们的动作熟练而专注,眼神里透着德国工匠特有的严谨和一丝……对现状的忧虑。
沃纳·施密特工程师的话不多,但一介绍起设备和技术,立刻变得滔滔不绝,眼神发光。
“这台龙门铣床,是1978年我们自主研发的,精度至今仍能达到微米级”
“这套齿轮研磨技术,是我们独门的绝活,竞争对手模仿不来……”
“看这个部件,是为瑞士一家顶级精密仪器公司生产的,公差要求极高……”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也带着对可能失去这些的深深不舍。
季桦默默地听着,看着。
季桦虽然不是机械专家,但那种对技艺的极致追求和沉淀下来的工业底蕴,他是能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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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老人的约谈! 老人的约谈!
参观完毕, 季桦被霍夫曼请去了,他那稍微有点儿简陋的办公室。当然,所谓的简陋, 不过是因为办公室里面除了办公桌, 几张椅子外, 什么都没有。
连办公室标配, 整面墙的书柜都没有。
简陋就简陋在这方面。
不过墙面并没有光秃秃,而是挂着施耐德家族前辈与一些重要客户的合影, 记录着昔日的辉煌。
“季先生,您请坐。”霍夫曼招呼道。“需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 多加奶多加糖。”季桦坐下, 神色自然的用D国说话道。“我不太喜欢黑咖啡的味道。感觉人生都那么苦了, 没必要再找苦喝。”
“很有趣的说法!”
霍夫曼搓了搓手, 语气变得现实而直接。
他开始步入正题。
“季先生,您也看到了。克虏伯·施耐德公司, 拥有出色的技术和忠诚的工人。但是……”
半掩着的门被轻轻推开,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一杯黑咖啡, 一杯多加奶加糖的甜咖啡。
“我比较喝黑咖啡,大概我的人生已经像黑咖啡一样,提神,但是很苦。”
季桦:“你的成就很不错,只是没料到市场变化太大而已。”
“是的!”霍夫曼又道。““市场变化太快了。家族内部的问题,以及一些过时的决策, 让我们陷入了困境。银行方面希望尽快解决债务问题。”
说到这儿,霍夫曼停止说话,彷佛在做什么决定。终于,霍夫曼拿出叠文件。
“这是公司的基本财务状况、资产清单、专利列表以及债务明细。我们诚心寻找能理解这家公司价值, 并愿意投入资金和精力使其重获新生的投资者。”
季桦没有立刻翻看文件,而是问道:“施耐德家族成员,对出售是什么态度?工人们呢,工人们对出售又是什么态度?”
霍夫曼苦笑了一下,回答道:“老施耐德先生心力交瘁,基本同意了。但他的子女……意见不一。大儿子想保留部分股权,小女儿希望彻底变现。工人们最担心的是失业,任何收购方如果能保证就业和工厂的延续,他们会支持的。”
“这样啊,那能说说其他的情况吗?毕竟我要买下公司的话,得将公司的一切都了解清楚。我想,D国人不坑D国人才对。”
这场会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季桦问得很细,方方面面都问到了。霍夫曼也尽可能坦诚地回答。
丽卡在一旁默默记录要点,记了一大堆。但是最后,彷佛没有用上,不过好在最后都谈妥了。
“丽卡,你怎么看?”季桦问道。
离开厂区,坐回车上,季桦沉默良久。夕阳给古老的厂区披上了一层怀旧的金色,那台著名的伍珀塔尔悬轨列车从厂区边缘的高架上,无声滑过,构成一幅对比宣明的画面。
“技术底蕴深厚,但包袱沉重。工人和技术是资产,但债务和家族矛盾是隐患。收购后的整合,尤其是跨文化管理,挑战巨大。”丽卡冷静地分析。
季桦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工业景观。
这家老牌德国工厂,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价值毋庸置疑,但擦拭它,让它重新发光的过程,绝非易事。
“这不仅是一场商业谈判,更是一次对眼光、魄力和未来战略的考验。”
季桦开口道:“回复霍夫曼先生,感谢他的接待。我们需要时间详细研究这些资料,并内部讨论。之后,嗯,保持联系。”
“是,冕下。”
回到杜塞尔多夫下榻的酒店套房,季桦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让丽卡将下午参观时记录的要点与霍夫曼提供的文件进行初步整理。
丽卡听话的忙碌去了。而季桦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户前,神色未明的看着窗外。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莱茵河畔的灯光渐次亮起,整个城市的夜景,显得格外的朦胧。
“哎,感觉好像是要比夏国的小县城要好看太多。”
“这里毕竟是国外。”蔺山突然出现,笑眯眯的接话。
“来了。”季桦对蔺山的突然到来,丝毫不感觉到奇怪,还道。“既然来了,那你来说说,嗯,以你在欧洲的经验,像‘克虏伯·施耐德’这样的情况,收购成功的概率有多大?除了明面上的债务和家族矛盾,通常还会有什么潜在的陷阱?”
蔺山微微躬身,措辞谨慎地回答:“冕下,根据我的了解,这类家族式老牌企业的收购,从来都不简单。成功的概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收购方的决心、财力以及整合能力。明面上的问题,如债务、设备老化、市场萎缩,都可以通过资金和新的管理来应对。但潜在的陷阱往往更棘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首先,是‘隐形债务’。可能包括未决的诉讼、环保遗留问题、对老员工的长期福利承诺等,这些在初步审计中未必能完全暴露。其次,是技术人员的流失风险。那些老工程师是活着的宝藏,但如果新的所有者不被他们认可,或者变革过于剧烈,可能导致核心技术人员离职,那收购的价值就大打折扣。第三,是文化冲突。D国,尤其是鲁尔区的工业文化,非常注重规则、传统和稳定性,某些快速决策、灵活变通的商业风格可能产生摩擦。最后,当地政府和工会的态度也很关键,他们倾向于保护就业和本土产业,对外资收购通常抱有审慎甚至警惕的态度。”
蔺山的分析条理清晰,切中要害,与季桦自己的初步判断不谋而合,甚至更深入了一层。
季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蔺山的回答。
“看来,我需要更专业的尽职调查团队。”季桦沉吟道,“蔺山,联系到可靠的,熟悉德国工业领域的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
“当然,冕下。属下立刻联系几家在并购领域声誉卓著且口风严谨的机构。他们可以进行更深入的财务、法律和技术尽职调查。”
“好,那你尽快去办。”季桦果断下令。
“明白。”蔺山领命,立刻走到套房的书房区域开始打电话联系。
这时,丽卡将整理好的初步报告递交给季桦。
“冕下,这是今天的要点总结。另外,安东尼先生刚刚发来加密讯息,询问进展,并提醒您,他在欧洲的一些‘老朋友’可能已经注意到您的到来,建议保持低调,谨慎接触其他潜在买家或竞争对手。”
“老朋友?”季桦诧异。随即接过报告。显然已经明白“老朋友”显然不是字面意思。
“水挺深得嘛!”
季桦冷笑一声,随即吩咐道:“回复安东尼,我们已经初步接触,情况复杂但价值显著,已启动深入尽职调查。让他提供更多关于潜在竞争对手和需要注意的‘老朋友’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季桦并没有留在杜塞尔多夫空等。在菲尼尔的安排下,他们以考察德国投资环境为名,低调地参观了杜塞尔多夫附近的几个高科技园区和一家与克虏伯·施耐德机械制造公司,没有直接竞争关系,但同样专注于精密制造的中小型企业。
而与此同时,由蔺山协调的尽职调查团队秘密进入了“克虏伯·施耐德”公司。
霍夫曼配合度很高,显然银行方面急于甩掉这个包袱。
初步的调查反馈陆续传来,情况比霍夫曼介绍的更为复杂一些。
确实存在几笔未披露的潜在环保赔偿风险,部分核心专利的有效期和壁垒需要重新评估,而且工会对任何可能裁员的重组计划抱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然而,调查也进一步确认了该公司的技术价值,那几位老工程师掌握的一些独门工艺和诀窍,确实是无法轻易复制的财富。
而部分老旧设备经过改造升级,依然能发挥出惊人的精度。此外,公司还拥有一些长期合作的、对质量要求极其苛刻的“隐形冠军”客户,这些客户关系,和几位老工程师一样,属于宝贵的无形资产。
这天晚上,季桦正在研究尽职调查报告,蔺山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冕下,霍夫曼先生转达了老施耐德先生的意思。老施耐德先生……希望能与您见一面,私下谈谈。”
蔺山的表情有些微妙,“他似乎对银行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也有些话,想对潜在的买家亲自说。”
季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与垂暮的创始人直接会面,往往能获取到在正式谈判桌上得不到的信息,尤其是关于这家公司的“灵魂”所在。
“时间?地点?”
“老施耐德先生身体不便,他希望,如果冕下您方便,明天上午可以去他在伍珀塔尔的家中。那栋房子就在老厂区附近,他几乎一辈子都住在那里。”
“可以。安排一下,低调进行。”季桦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上午,季桦只带了丽卡,由蔺山驾车,再次前往伍珀塔尔。这次没有去厂区,而是拐进了厂区后方一个安静的、绿树成荫的住宅区。
老施耐德先生的房子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独栋别墅,带着一个小花园,虽然略显旧态,但整洁有序,透着一股老派德国中产阶级的稳重。
开门的,正是老施耐德先生本人。
他是一位身材高大但已有些佝偻的老人,满头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和羊毛背心,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依然锐利,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倔强。
“季先生?请进。”
老人微微侧过身子,将季桦和丽卡,以及蔺山让进客厅。
客厅里摆放着老式的家具,墙上挂满了家族照片和与各种机械的合影,壁炉架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显然是自家生产的金属地球仪。
几人落座后,老施耐德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季先生,霍夫曼和银行的人,只关心数字和债务。他们不懂,克虏伯·施耐德的价值,不在资产负债表上。”
他指着墙上的照片,声音有些激动:“那是我父亲和叔叔创立的公司!那些机器,很多是我年轻时参与设计的!我们的工人,几代人都在这里工作!我们制造的零件,上过太空,下过深海!”
老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丽卡适时地递上一杯水。
平静下来后,老施耐德的语气变得低沉而伤感。他继续说道:“我的孩子们,他们看到了困难,只想拿着钱离开。我理解他们,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但是,季先生,如果你真的要买下它,我希望你明白,你买下的不只是一堆机器和专利,你买下的是一段历史,是一群人的心血和骄傲。”
他直视着季桦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请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对待它?你会把它拆散卖掉吗?你会赶走那些跟了公司一辈子的老伙计吗?”
面对老人近乎恳求的目光和直击灵魂的问题,季桦沉默起来。
他意识到,这次会面,不仅仅是信息获取,更是一场关于责任和未来的拷问。
“老施耐德先生,霍夫曼先生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国籍和你一样。”
“你尊重技艺和传统,而我同样如此。”季桦微笑着继续说道。“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其实真正的价值往往无法用金钱简单衡量。如果我有幸成为克虏伯·施耐德的新主人,我的目标绝不是杀鸡取卵。”
他顿了顿,继续清晰地说道:“我看重的是它深厚的技术积累和优秀的工匠团队。我的计划是投入资金进行必要的现代化改造,但核心的技术和团队必须保留,甚至要加强。我希望的是让这家公司重新焕发活力,在新的时代找到它的位置,让它制造出的精密部件,继续在世界上最重要的领域发挥作用。至于员工,只要他们愿意与公司共同面对挑战、拥抱变化,他们的经验和忠诚,将是我最珍视的财富之一。”
季桦没有给出不切实际的承诺,但其中的认真和远见,显然打动了老施耐德。
老施耐德先生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点微光,他久久地凝视着季桦,然后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很好……”老施耐德先生喃喃道,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季先生,你比之前来过的那些只想捡便宜的投机者,要真诚得多。我会我会告诉我的孩子们,也许……也许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选择。”
“你是对的。”季桦微笑更深。“我的的确确是个值得考虑的选择。”
“那么现在,我该告辞了。老施耐德先生慢慢思索,我大概还会在杜塞尔多夫空再待上三日,才会回到故乡的小镇。我离开杜塞尔多夫空之前,能听到老施耐德先生给与的答复。”——
作者有话说:更新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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