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北境之行1
“还望常师伯勿怪。”玄晖一只手臂被悬挂在身前,连基本的行礼都做不到,只能躬身行礼后,才慢吞吞地坐下。
“我师傅已经带着宗门其他长老去北境,寻找大师兄的踪迹了。我本无意前来,但……我师傅他……”
大长老与二长老坐在上首,面面相觑一番后,说:“玄师侄但说无妨。”
“师傅昨日也与我们断联了。”云茝就坐在玄晖身边回话,二人只相隔一步的距离,手边停了两盏微凉的茶。
她脖颈上围着厚厚的纱布,倏地起身朝二人拱手行礼,“二位师伯,我师傅与宗门长老虽断联,但他们的命灯还亮着。弟子云茝斗胆,恳请二位师伯帮忙。”
听她这意思,很明显是要他俩深入北境救人了。但北境凶险,无人不知,二人当即又是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眼。
“二位师兄师姐,窝来啦!”阮葙宁一脸喜色冲进议事堂,但看清二人的惨象,她又生生刹住脚步,声音也戛然而止。
二人闻言,同步扭头看向她,上首的大长老和二长老也直勾勾地盯着她。
尴尬的气氛逐渐弥漫开,她干笑两声,“哈哈……我来了……”
玄晖没说什么,只是冲她微微颔首,然后回头去看两位长老。
倒是云茝,见她第一个赶过来,微微蹙紧了眉头,眼神里多是不赞同。
阮葙宁:“……”
阮葙宁:我是人形静止键吗?
虞七:他俩应该是觉得在你面前说这个不好,你没发觉,他俩都不说话了吗?
阮葙宁:是哦。但是我现在急需一个契机冲击合体期,北境之行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虞七:这个破境是不是有点过于快了?之前你还是筑基期的时候,不是死活都恢复不了吗?
阮葙宁:但我不是有挂吗?淩儿可是神兽,加上获得传承的她,现在的等级与人类修士相比,就是合体期大圆满至大乘期初期。更何况,她还没消化完传承的知识呐!我可全是靠她带动我,有挂加努力,我的修为蹭蹭涨!
虞七:嘶,也是,当初我能上大乘期,知白也帮了我不小的忙。
阮葙宁:所以,人还是要多用脑,不然脑子都生锈了。
虞七:……内涵我?
阮葙宁:怎么会?我我明明说得这么浅显易懂。
虞七:……
就在她走神的这小段时间里,二长老得到大长老的眼神示意,起身快步走下首座,朝阮葙宁而来,将她拽出议事堂。
看他俩走了,玄晖朝云茝使了个眼色,她当即转身,跟着二人一同出门。
阮葙宁哪知道二长老将自己拉出来是要干什么,遂疑问:“二长老,咋?”
“此次北境之行,你不能去。”
阮葙宁不理解,“为什么不能?”
“北境危险至极,深不可测啊!”
阮葙宁点头,“我知道啊,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啊。二长老,你要知道,挑战与机遇是并存的。”
“……”
“再说了,我目前修炼遇上瓶颈期了,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让我冲击破境。”她掩嘴,凑近二长老,小声说:“我现在的修为,可是炼虚期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步入合体初期。再者,虞七的肉身在魔域,他的地魂一直养在我的识海也不妥当。我得借北境之行,找到传送阵去魔域,将地魂送回他肉身之内。”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甭插手了。灵穹那老小子如今合体中期,他都与合欢宗失去联系,更别说你了。”二长老小声说:“你将师叔祖的地魂给我,我带他去魔域。只要能将地魂放进他的肉身,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那你知道怎么毁去传送阵,将合欢宗的二代师祖烟萝带回来吗?”
说到这个专业性高的话题,二长老一下就卡壳了。
“二长老,我知道你担心我安危,但是我也有我的职责所在啊。”
她咂舌,“通往魔域的传送阵反向开启的方式,只有守阵人知道。而且我去能事半功倍,不至于浪费太多时间。你和大长老在宗门内为我坐镇,若有需要帮一帮玄晖师兄管理合欢宗也是好的。我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富贵险中求嘛。
而且,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了?”靳相柏又一次神出鬼没,咻的一声窜起,手里拖着个奇怪的似人非人的物什,出现在二人面前,“小师妹,你在和二长老说什么?”
“……”二长老定定看了他两眼,然后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看似是无语,实则是没招了。
“我们在说北境的事情。”她的目光被他手里的物什所吸引,遂做出一副好奇状,问道:“咦,大师兄,你拎的那是什么?”
听她这样问了,靳相柏将手里拎着的东西举在二人面前,让他俩能看清楚。
此物外形酷似雪狼模样,可身形又似雪兔大小,耳大,脸骨瘦削,眼眸狭长,嘴长似狼,但蓬松的尾巴看上去又类似松鼠狐类。
“北境的狐狸?”
靳相柏:“是你认识的品种?是普通的雪狐,还是神兽九尾狐?”
“普通雪狐只是低阶小妖,能口吐人言,但无法化形。但……”
她欲言又止,视线缓缓上移看他,疑惑道:“你背着我们去北境抓狐狸了?”
“我看起来真的很闲吗?”靳相柏反问,将两人都问住了之后,遂将手里狐狸放下,笃定道:“利用排除法,那这就是祥瑞九尾狐了!”
阮葙宁:“……”
二长老:“……”
虞七:他有点武断了。再者,他究竟是从哪弄来的狐狸?
阮葙宁:不知道。
“我刚过来的时候,就见云茝偷偷摸摸躲在你俩身后不远处偷听。”靳相柏想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继续道:“我就是拍了她一下,她就砰的一声,变成狐狸模样,然后被我拎着一动不敢动。”
阮葙宁:“?”
二长老也懵逼,“不是,大娃,你说的这还是中文吗?”
靳相柏毫不迟疑地点头,再次肯定道:“完全没有问题,二长老,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长老:“……”
“呃……你说云茝是狐狸变的,那真的云茝去哪了?”阮葙宁蹙眉,“难道里面的玄晖也是狐狸变的?”
靳相柏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跟过来听你们在说什么的。顺便再好奇一下,他俩上门来干什么。”
说罢,他扬了扬手里的狐狸,小声吐槽一句,“胆子这么小,还敢化形出来骗人。”
阮葙宁:“刚会化形的小妖都这样。这会儿再想让它化形,还是有些难了。”
“所以,我去请后铮和知白长老来坐镇。”二长老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欸?就走了?”
阮葙宁看着二长老消失的背影,侧目看他,“大师兄,你不是去过北境吗?”
“是去过,不过先前去的时候,只往雪山地界走,没靠近过冰山地界。”他想了想,“雪山附近多低阶小妖,我曾顺手救过几只。但看这只如此胆小,应该不在被救行列。”
他话音刚落,手里拎着的狐狸就发出一阵呜呜声,挣扎着挥舞爪子。
“我没去过北境。”阮葙宁咂舌,“虞七倒是去过,但他现在的记忆不全,也回忆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合欢宗没传出一丁点消息吗?我听辛夷说,乾曜失踪,琼钩和玉鉴重伤昏迷至今早才醒。至于玄晖和云茝,他俩有猫腻的话,那合欢宗的宗主和长老一点没察觉不对劲吗?”
“你没接到具体消息吗?”
阮葙宁:“什么具体消息?”
“灵穹在云珍阁高价拍下了一本炼器大全,回宗之后,就疯狂下发宗门任务,让弟子边收集材料,边历练。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坏就坏在炼器大全越往后,法器品阶就越高,材料也十分珍稀。”
他轻啧一声,“有一就有二,灵穹这人多少有些小小的贪心,想要炼制绝世法器。不过他算是没有分寸里的稍稍有些分寸的那类人。
他带了几个宗门长老亲自去的北境,结果不出意外,失联了。然后乾曜迟迟不见自己师傅回来,想着师傅死外边,起码也得将他尸首带回合欢宗安葬才行。所以,他也就急吼吼地带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也去了。现在的结果就是我们看到的这样,两只狐狸带回了重伤昏迷的二人,还成了合欢宗的话事人。
咱们五行宗不算是他们的首选,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去拜访过缥缈宗和玄剑宗了。许是出师不利,没成功,所以才来咱们五行宗的。”
得到了最完整版本的消息,阮葙宁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小师妹,你要去北境吗?”
“去。”阮葙宁一脸正色,“且不得不去。北境地势虽险恶,但为了毁去通往魔域的传送阵,必须去。况且,虞七的地魂不能在我识海待太久,需尽快将地魂引入他的肉身才行。”
“既然不得不去,那总得想个合适的理由。”他眼睛骨碌一转,一个邪恶的计划油然而生。
阮葙宁看他一脸坏样,蹙眉问:“大师兄,你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着重强调了那个好字,靳相柏但笑不语,让人直打寒颤。
阮葙宁:“……”
“什么?”知白震惊,“你说阮葙宁要去北境送死?!”
“什么?阮葙宁要死了?!”后铮听都没听清,一脸兴奋的从树上跳下来,声音难掩激动道:“埋哪儿了?”
二长老指向主峰山的位置,正欲继续说下去。后铮已经等不及,急吼吼道:“埋在主峰山?,哇哈哈哈……阮葙宁你也有今天,我来看你笑话了哈哈哈……”
他边说边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现场静默片刻后,知白幽幽道:“阮葙宁,她已经去北境了?”
“那倒没有,但离去北境也不晚了。”二长老实话实说。
“啧,年纪轻轻的一把年纪,自己是什么修为心里没点数,急吼吼就要去北境送死吗?”知白登时愤懑不平,大步行离后山地界,慢后铮一大步前往主峰山。
二长老目送二人离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欸,不是去当翻译的吗?怎么一个高兴成那样,一个生气成这样?”
第212章 北境之行2
砰的一声巨响,议事堂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接着就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蹿进堂内,口中还不断地叫骂着。
“阮葙宁的坟呢?你们把阮葙宁埋哪儿了?不是埋在主峰山吗?我把主峰山搜遍了,都没看见她的坟,你们是不是饿疯,把她的尸首给吃了!你们这群……”
正叫骂着,目光猝然与抱着只雪白狐狸,坐在离门不远处,靠近角落位置的阮葙宁视线对上,尖厉的骂声戛然而止。
转而,又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控诉声,他快步走到阮葙宁身边,颤抖着手指她和怀里的狐狸,满脸难以置信,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你怎么还没死?!你不止没死,你还抱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蹿出来的狐小三!阮葙宁,你怎么对得起我?!”
阮葙宁:“?”
“我作为五行宗第一护山灵兽,你都没这样抱过我!”他邪恶的想,“我就知道老大和老二让我出面,准许那俩带布条的傻蛋进宗门,肯定就是居心叵测!”
阮葙宁:“??”
“果不其然,他们给你带来了一只狐小三!”后铮怒不可遏,仿佛遭受了什么不可逆转的背叛,破口大骂,“我要出去,我要自由,我再也不帮你守这个劳什子宗门了。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当初骗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我是宗门里的大王,我想打谁就打谁,结果现在谁都能打我,还有这个狐小三也骑我头上了啊啊啊!”
阮葙宁:“???”
“你明明说我,我才是宗门第三的!阮葙宁,你不守信用,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今晚我就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你一个人躲被窝里蒙头哭泣吧!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的,哼!”
阮葙宁:“……”
靳相柏被这么一出摸不着头脑的大戏惊艳,当即用手肘撞了撞她,好奇道:“小师妹,你真承诺过他是宗门第三?”
阮葙宁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是啊,宗门第三是只中二猴。”
“既然如此,你不得把咱们的宗门第三哄好?”靳相柏从善如流,将她怀中的白狐抱过,“小师妹,甭犹豫了,那可是咱们宗门的希望之光啊!”
“就是!”后铮恶狠狠附和。
然后摆出一副“你不来哄我,今天这事儿就没完”的模样,双手抱臂,直勾勾地看她。
阮葙宁怀里失了温度,再看后铮那张总是看人不爽的脸,问:虞七,你有什么意见吗?
虞七: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阮葙宁:嘶,一股子酸味。现下可是权宜之计,等你回来,我也可以这样抱你啊。
虞七:当真?
阮葙宁:24K纯真!
虞七:……不要跟他们学这些话啊!
阮葙宁:好,你同意了。
虞七:……
“阮葙宁,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我……”
他话都没说完,阮葙宁掸掸自己的衣裳,然后对他展开双臂,颔首道:“来吧,哄你。”
后铮轻哼一声,边说边化作原形缩小成狐狸大小的体型,“别以为我给你好脸色,就是原谅你。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待我出了五行宗,我就号召我的小弟们,把你抓起来,让你给我当镇山牛马,哼!”
“这么厉害?”阮葙宁顺着他的话说:“那这次北境之行,把你带上,号召你的小弟一起冲!”
“阮葙宁!我就知道你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现在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哼,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
定定心神忽视这个插曲,大长老转头又看向下座的玄晖,问道:“你羽涅师叔和商寒师叔都没有同意吗?”
玄晖摇头,“羽涅师叔不擅阵法近战,只是在炼丹方面成就斐然。商寒师叔目前还在参与玄剑宗剑诀修复工作,实在无暇顾及此事,遂让我带云茝来五行宗问一问。”
大长老哦了一声,冷不丁转移话题,“那玄晖师侄方便说一说北境的情况吗?以及详细说说乾曜师侄是如何失踪的。”
“这是自然。”玄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抬眸扫向身旁坐着的学院F4中的应星,稍稍安心了一些。
“那日,我们出发……”
‘这议事堂好大一股狐骚味儿,你们闻到没有?’后铮动了动鼻子,一边嫌弃,一边笃定道:‘除了身边这个怂狐狸,肯定还有一只!’
阮葙宁:‘还有一只,那你看看斜对面那个大说特说的伤员像不像?他可是你放进来的。’
“哼!老大老二败坏我的一世英名!其他人我天天都盯着,肯定是这两人,这两只居心叵测的绿茶狐狸!”
靳相柏:‘所以,它俩交流,你能翻译吗?’
‘但现在,它俩还没交流啊。你都抓住一只了,还揪着它命运的后脖颈,它俩敢有交流吗?’
‘什么后脖颈,我这是误入了什么秘密聊天组,你们是在聊正经话题吗?’席相珩加入聊天,开口就不大正经。
‘……我们在说今晚掐死你,你要听吗?’
席相珩:‘真是粗鲁的妖兽啊,啧啧,野性难驯。不过,我从进门就想问的,你们从哪抓的狐狸?’
靳相柏:‘在宗门里抓的。’
阮葙宁:‘就在议事堂外。’
后铮紧随其后,‘仔细看对面那个叫玄晖的,他一定是只老狐狸。’
席相珩:‘……所以,北境之行,你们是打算一定要去吗?’
‘必须的!’
‘为了使命与责任!’
‘我是为了自由!我要出去找我的小弟,然后让我的小弟把你们都抓起来,揍成猪头!’
席相珩:“……”
‘大长老,他知道自己在和一只狐狸聊天吗?’曲相勖也加入聊天,疑惑道:‘如果知道的话,那他的演技真的很厉害,完全没有任何表演痕迹。恰到好处的关心,适时流露的担忧,肉眼可见的动摇,我只想说一句,传神!’
‘看他的样子,应当是完全不*知道的。’符葙妤一语道破真相,果断道:‘你们在这儿稳住这两只狐狸,我和四哥去合欢宗看看情况。’
‘等等,不吃瓜了?’
卞相惟左看右看,将自己的同门看了个遍,才看向符葙妤,‘为什么,我也要去?三师兄和合欢宗弟子的关系明明更融洽,我充其量就是买一送一里那个送的。’
‘现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就想着吃瓜?’她怒不可遏,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恶声恶气道:‘今天你必须去,三哥也要去,我们三个一块去!’
卞相惟边揉后脑勺,边看她,‘……去就去,干嘛动手……’
‘不是,我什么都没说啊,所以受伤的只有我,是吗?’曲相勖完全不理解,‘我充其量就是个打酱油的,我去能顶什么用?’
‘甭管有没有用,跟着我去就完事了!’
符葙妤二话不说,倏地起身,左手拽曲相勖,右手擒卞相惟,三人似是互相推搡着出了议事堂的大门,丝毫没影响其他人。
倒是上首的大长老偶然瞥见他们三人离去的身影,下意识嘀咕了一句,“咦,那三个孩子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许是偷偷说了些什么,没谈拢,遂如此吧。”玄晖下意识调侃了一句,转头又去看大长老。
只见他面色冷冷,看向自己的眼眸微眯,透露出丝丝缕缕危险的信息,极具压迫感的声音接踵而至,“是吗?玄晖师侄什么时候也喜欢开这些玩笑了?难道说去了一趟北境回来之后,就连沉闷稳重的性子都变了?商寒那个老小子,算是我们之中最好说话的。你又是如何说的,让他直接拒绝?”
“我……我……”他直接被问住,不知如何回答。
应星本欲为他解围,但自见面起,这个二师兄就四处透着陌生诡异。瞬间让他想要解围的心一下就歇了,只端坐着看戏,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不消片刻,他就接收到来自玄晖的眼神求助。
他故作疑惑地眨眨眼,然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看不懂他的意思,直接将玄晖架在火上烤了。
“小师弟,你……”
“你这个冒牌货!”知白快步踏进议事堂,指着进退两难的玄晖,大声喝道:“我隔老远就闻见你身上的狐骚味儿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混进我五行宗?!”
这一幕宛如真假少爷的指控现场,阮葙宁看得津津有味,忙不迭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前后左右都送了一小捧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现场,心中呐喊:打败他,打败他!
“说!这是不是你们的阴谋,你们是不是为了占领修真界福地而来的?!”
知白阔步到他跟前,一脸审视地看着他,身上的神兽威压也同步释放在他身上,掷地有声道:“有本神兽在,你们龌龊的计划,休想达成!”
刹那间,本是稳坐钓鱼台的玄晖一下就慌了,忙用视线搜寻应星,还想拉他一起下水。
却不料在知白揭开他神秘的面纱之际,应星已经安静地起身,然后拽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迅速离他远远的了。
他瞬间破防,砰的一声化作原形,蜷缩在椅子上,两只前爪紧紧捂着自己的狐狸耳,索性装死不说话了。
就是这一小小的插曲,那老狐狸本以为会在议事堂引发小小的骚动。结果所有人皆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压根没有因为它的异象而骚动。
它:“……”
知白戳穿这老狐狸的真面目,转头就快步跑到阮葙宁身边,满脸兴奋的邀功。
可在看到阮葙宁怀里抱着那只神经中二猴之后,他不吵不闹,直接化作原形,缩小缩小再缩小。猛地跃起蹿进阮葙宁的怀里,四爪直接踩在猴子身上,他甩着尾巴朝她邀功。
“阮葙宁,我厉害吧!”他声音里满是骄傲,“我一来,就帮你们解决了超级大的问题!”
阮葙宁还没说话,回应他的却是他脚下踏着的中二猴的声音,“厉害个鸡毛,我们都在看戏,就你一只兽真情实感,直接把戏叫停,你缺不缺德啊?!”
“你好不害臊,都一把年纪了,还学孩子一样要人哄,你不知羞!”
“羞什么羞,等我自由了,我找我以前的小弟,第一个揍得就是你这条小黑龙!”
“阮葙宁,你看他!他威胁我,话都不让我说……”
“……”
两只年岁已经上了四位数的灵兽,这会儿也是学人类小孩一样,在大家长面前拌起了嘴,偏偏没人敢说什么。
听他俩叽叽喳喳吵了许久,让人头疼脑胀,须臾阮葙宁猛然间听见席相珩丧气满满的声音,宛如天籁。
“葙妤他们已经从合欢宗出发前往北境了,剩下的事情,抵达北境之后详说。”
阮葙宁看看靳相柏怀里的狐狸,以及那只还在装死的狐狸,问他,“把这两只胆小的狐狸也带上?”
“带上!”——
作者有话说:又晚了四分钟[爆哭]
第213章 北境之行3
北境严寒,且路途遥远,只能求助凌霄宗,请宗门的话事人借一艘灵舟前往。
上门拜访的时候,玄宗主还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自家首席弟子重回巅峰修为且更上一层楼后,顷刻便松口同意了。
他还热心肠的为一众人准备了适合的衣物,以及路上所需的干粮。然后又将刚回宗门的温傲云和时径微一块打包,丢上了去往北境的灵舟。
望着灵舟快速驶离凌霄宗的领空范围,他释然一笑,自夸道:“不愧是我啊,未卜先知。五行宗果然是人杰地灵,难得一遇的风水宝地。这俩家伙才去一个多月,一个已经在化神后期徘徊,还有一个居然也步入化神初期了。宗门复兴有望,他俩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学习才行。真不愧是我啊哈哈哈……”
“……哈哈,师傅你在这儿笑什么?”姗姗来迟的君务青还没见上自家大师兄一面,人就又不见了,他不禁疑惑问:“师傅,大师兄呢?小师妹呢?他俩刚刚不是和你一块站在这儿吗?”
玄宗主看着这个一个多月才进了一阶,修为刚至元婴大圆满的二弟子,瞬间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君务青被他的叹气,叹得满头问号,不解道:“师傅,怎么了?难道是大师兄和小师妹出了什么大事吗?”
玄宗主:“……”
“务青啊。”
君务青:“欸!”
“你没事的时候多晒晒太阳。”
君务青眼里满是清澈的愚蠢,“补钙吗?”
玄宗主缓缓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你多晒晒太阳,把自己晒黑一点,就没人说你是白痴了。”
君务青:“……”
他在凌霄宗内真emo,温傲云在灵舟上假emo,二人都有一眼到头的未来,视力真好。
“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说话?”时径微这话出口,就显得明知故问了,“师傅他老人家可是盼望着我们成龙成凤啊,你不努力一点,你就是辜负他的期盼,这可要不得。”
温傲云闻言,侧眸看她,遂长叹一口气。
“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先别难过。”靳相柏哥俩好地坐在他身边,假意安慰,实则嘲讽,“因为看你这么难过,我就特别开心,你知道吗?”
温傲云扭头看他一眼,摇头叹气。
“公费旅游还吁长叹短?温师兄,你有些许挑剔了。”惊竹不理解。
应星:“就是就是。温师兄,你看我,多么乐观,多么开朗。虽然刚接到宗门消息的时候,我哭的稀里哗啦,但是现在,我又好了!”
辛夷:“温师兄,看你这样,不知道还以为遭难的是凌霄宗,不是合欢宗。而且,我看玄师伯把你丢上灵舟的时候,笑得挺开心的啊。你为什么这么惆怅,感觉下一秒就能怀揣着悲壮的感情,赋诗一首了。”
“唉,你们不懂。”
听大家说了这么多,他才屈尊降贵的象征性说两句,说的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表面词。
“果然,人是不能平白无故共情另一个人的。”
说罢,他也学会了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果然是学坏了。
众人:“……”
唯有现场唯二没发言,但是正准备发言的席相珩给自己来了一个熟悉的开场白,那就是不言不语先嗤笑一声,稳住大场面。
顺利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向他之后,他耷拉着眉眼,温声说着最毒的话,“当谜语人?你有这个智商吗?待会儿捋两句剧情,别给自己绕沟里了。”
这是赤果果的嫌弃和鄙视。
温傲云不甘示弱,轻笑一声,“是吗?那你待会儿走剧情的时候,不会找根绳子就在这灵舟上打秋千,体验一直睡吧。”
二人旗鼓相当,一时竟分不出个高低。
“呵,你也就这点嘲讽的手段了。”席相珩斜眼瞥他,温和地笑了笑,“温师兄年纪轻轻的,还没突破炼虚期,是因为不喜欢吗?
一上灵舟,就吁长叹短,是因为没有自家师傅陪伴左右吗?
还是说,你与相勖每日秉烛夜谈,产生了什么心心相惜的特殊情愫。如今不能与他结伴而行,所以幽怨望天,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温师兄,你超爱。”
温傲云直接原地石化,“……”
“啊?是这样吗?原来驱鬼符只是借口?”时径微眼中满是不符合她人设的清澈,“大师兄,你想要拉拢我哥,大可不必如此牺牲自己,三思啊!”
惊竹左看右看,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暗叹:那句熟悉的台词要出现了吗?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应星觉得应景,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唱了出来。
辛夷左看右看,满头问号,“不是,大家觉得这对吗?”
阮葙宁边嗑瓜子,边看戏,还有空和虞七蛐蛐:怎么不对,这可太对了!
虞七: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啧,怎么都过了几千年了,凌霄宗的人还是这副臭德行?
阮葙宁好奇:什么臭德行?
虞七:我们符修有我们自己的攀比金字塔。他这样的,在塔底都排不上号。
阮葙宁:你呢?
虞七:我在金字塔尖屹立不倒。
阮葙宁:哇,那你可太牛了。所以,这个金字塔能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鄙视链吗?
虞七:这是必然!符修圈子里,普遍的概念神就是新手无敌!入门瞧不上新手,半吊子瞧不上入门,七上八下瞧不上半吊子,偶尔欧皇瞧不上七上八下,运气好的瞧不上偶尔欧皇,资深瞧不上运气好,天赋怪瞧不上资深,新手瞧不上天赋怪。
阮葙宁:啊?这对吗?符修就是个圈啊?还是个循环圈?所以,你现在是天赋怪?
虞七:姑且算是,等回了躯壳,我就是新手。遵从符修圈的定律,我将是无敌的存在。
阮葙宁:……
虞七: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用你的例子来说。你作为满级大佬重开新手村。别人眼里的你,新手。你眼里的自己,被修为限制的满级佬。
阮葙宁恍然大悟:烂手回冬啊,虞师傅。
虞七:?
阮葙宁:?
虞七:算了,不讨论这些久远的事情。此次去北境,让他们多准备一些破阵符。早年听闻,极多散修与小宗门的弟子为了在北境捕杀雪妖取冰晶炼器,设下了许多阵法。后来,有位精通阵法的修士将所有阵法都逆转成为夺人性命的杀阵。当年,为了能让烟萝深入冰山地界,我送了她许多破阵符。但时至今日,也没有传闻谁踏足过北境冰山地界,那说明破开的阵法又被什么东西回溯如初了。
阮葙宁动作一顿,蹙眉:这也是剧本里提到的关键吗?
虞七:剧本里提到过,但没有详细描写,这还是我在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发现的。那些杀阵,似乎是活的,被破解之后,还能再生。这很像是阵中阵,但这种阵法需要活人献祭。
阮葙宁:那如何破除呢?
虞七:阵法活过来,需要活人祭阵。以此类推,想要毁掉阵法,也需要活人献祭,或者像毁去传送阵一样,召请天雷落下。
阮葙宁:这种阵中阵应当隔绝了冰山内的雪妖凶灵出来残害人命,同样也让想要进去猎杀雪妖取冰晶的人,歇了心思。席相珩说过,剧情在不断重置,那某些既定的剧情是避无可避的。天道推着我们走到这一步,是想逼我选择牺牲掉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位或者是两位伙伴。
虞七:别觉得天道的真身看起来温良无害,其实祂心眼子最多。如果我们任何一人在北境出了事,那剧情就会迅速快进到你祭阵修补天裂的那一步。
阮葙宁:天道现在很虚弱?
虞七:显而易见,祂得到的信奉之力快被消耗殆尽了。
阮葙宁点头:那祂用起信奉之力还是有些大手大脚了。
虞七:……
阮葙宁:那原本的剧情中,被牺牲掉的会是哪位呢?
虞七:盲猜一波,靳相柏、席相珩、曲相勖,三选一。
阮葙宁:这么果断,根据什么猜的?
虞七:席相珩知道所有剧情,这一次轮到他的可能性最大。靳相柏身上有禁制,说明他应该是为了救人,献祭过一次。至于为什么猜曲相勖,我觉得在你还没觉醒的时候,他应该是在第一次剧情里,在这个副本自愿献祭掉的人。因为他是符修,且精通阵法。
阮葙宁:如果,这个阵中阵需要被献祭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呢?
虞七:什么意思?
阮葙宁: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当谜语人了。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虞七:……
“唉——”
原本炮轰温傲云的众人纷纷调转视线,看她捧着一把瓜子叹气,然后听她说些没有道理的道理。
“北境真的好远啊。”她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缓声道:“不知道那边有啥能吃的。我好不容易把自己养肥了一点,去了之后天天打打杀杀,不会掉秤吧?”
众人:“……”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后铮怒气冲冲从灵舟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色香味俱全烤鸡,看似动作粗鲁地将烤鸡丢在她怀里,实则是看准了她的捧瓜子的手丝毫不动摇,才小发雷霆地丢下。
丢下之后,他直接化作原形,将身形缩小成之前窝阮葙宁怀里的大小,直接蹿上她的肩头坐好,恶声恶气道:“哼!要不是老大老二千叮咛万嘱咐,我才懒得给你带这些吃的!”
阮葙宁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烤鸡,惊诧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大王,义气!”
“哼!”后铮双手抱臂,傲娇地别过脸,“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动摇号召我小弟揍你的决心。”
“啊对对对,你在北境也有小弟吗?”
后铮鼻子快翘上天了,“那是必然的!”
“哇,大王,你好厉害!”
后铮再次轻哼一声,“呵,这只是我所有势力的冰山一角而已。你没见过的多着呐,你这个可笑的土包子。”
他已经被阮葙宁夸到忘乎所以,迷了心智。
阮葙宁看他这样,趁机问:“那能让你的小弟们,牢牢看着比我们先到的同伙吗?”——
作者有话说:这不是我众多存稿的冰山一角,因为我没存稿[爆哭][爆哭][爆哭]死手快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214章 北境之行4
“啊哈哈,终于被我揪住你的小辫子了吧!”
后铮猛地从她肩上跳下,趾高气昂地看着她,兴奋道:“阮葙宁,你就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啊对对对。”
后铮:“等到了北境,我一定会号召我的小弟们,把你抓起来,给我当镇山牛马!”
“啊对对对。”
后铮:“我就知道你肯定装不下去的,果然这才哪到哪,你就露馅了!”
“啊对对对。”
后铮:“自由一次,我要把那些我挨过的打,都还回去!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全部都要被我揍成猪头!我一定会把你们全揍成猪头!”
“啊对对对。”
后铮:“哈哈哈……你们已经被恐惧深深笼罩了吧,哈哈哈你们今天全完蛋!我是不会……”
众人看他,宛如看智障,“……”
或许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门,他对揍人异常执着,非要来一场礼尚往来的交流。
执着就算了,他还死犟。
众人就听他喋喋不休了一路,中间怕他口渴,还顺手递了两筒泉水给他喝。
结果,他不止喝了,喝完之后还掐着自己的脖颈,声音艰涩道:“你们……你们给我喝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我嗓子哑了?你们,你们给我喂了哑药!你们……啊……”
“没人告诉他,长时间持续性怪叫会损伤声带吗?”靳相柏幽幽道。
席相珩躺在灵舟的舱内,瓮声瓮气道:“可能是太久没出来了,出来一次就忍不住放声大叫,然后化身无语者。”
“好冷的笑话。”温傲云蹙眉。
阒尘:“他真的不打算消停一下吗?”
惊竹:“望着葙宁不为所动的样子,我竟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平静的疯感。”
时径微:“这猴一把年纪,却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样子。啧,他的年纪宛如商场大甩卖的衣服,满多少就减多少。”
应星:“是我连累各位了。”
辛夷:“不算连累,只能说是纯命苦罢了。”
“……”
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好,那彼此就心满意足了。
北境路远,等真正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灵舟这个载体稍大,速度不如符葙妤三人搭乘的云车。
此地人员稀少,他们三人能早到,完全是钞能力发挥作用。
本想在雪山地界等待,但雪崩频发,符葙妤一拖二,直接就往冰山地界闯。
“稳重起见,不等小师妹过来了吗?”曲相勖冷得牙齿直打颤。
“不是,只是单纯不想变成雪崩下的倒霉蛋而已。”符葙妤从怀中取出一张简易版地图,对比了一下路线,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声说:“去冰山地界,起码能找个庇护的地方。”
“既然如此,分头行动。”卞相惟的职业病这会儿爆发。
符葙妤眼神凉凉看他,“你知不知道修真界有一句古话。”
“什么?”
符葙妤:“每当集体出行的时候,个别跳出来说分头行动的人,往往都是最先被刀的。”
卞相惟:“……”
曲相勖:“这是个什么定律?”
“恐怖悬疑片里,分开必死,落单必被刀定律。”她声音凉凉,“我战力一般,稍微能撑一撑,你俩落单即成盒。”
曲相勖:“……那我们还是在一起吧。”
卞相惟:“臣附议,三个人的友谊并不拥挤。”
听他深沉了一瞬,转头就恨不得抱自己大腿,怒嚎一声,“姐,你一定要保我啊!”
符葙妤:“……”
曲相勖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蒜鸟蒜鸟,现在过一遍剧情。”他提议,“你们手上有没有什么有效线索?”
“我们,这不是在玩剧本杀啊。”卞相惟深吸一口气,寒气顶级过肺,凉得他呛了一下,“葙宁还没来,感觉我们会先去送人头。”
“诶,现在的最终结局是直接和葙宁挂钩的。从琼钩和玉鉴那儿得到的有效信息,就是冰山地界有很奇怪的阵法。”曲相勖细细琢磨了一番。
他奇怪道:“难道这也是天道的手笔吗?在这儿设下让人沉迷的阵法,等着葙宁撞上来救人?可是这也不科学啊,玉鉴是符修,但不擅阵法。她出门在外肯定会多带点破阵符啊,不可能用了破阵符进去,原路返回的时候,就突然又中招了。”
“那会不会和虞总的五行阵有异曲同工之意啊?”符葙妤敏锐提出这一点。
“什么意思?”卞相惟宕机一瞬,立即真相,“你的意思是,这是个阵中阵?这个阵法中的阵法被破解了之后,还能恢复如初?那这和终极大杀器有什么区别?”
曲相勖一脸严肃,颔首道:“完全没区别!”
“那这趟出行,岂不是必死?”卞相惟吐露真相,满脸死气。
“人,还是要乐观面世,不然丧气容易吸引厄运。”符葙妤转身,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冰山地界,掷地有声道:“二哥说过我的结局,我觉得若是不慎在这儿丢了性命的话,那也太对不起葙宁了。我说过的,我一定会带着她逃出生天!”
说罢,她单手召剑,大步往前方去。
“符姐,大义!”卞相惟狗腿地跟上她。
曲相勖一人落后,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认命从储物袋里掏出三摞各种符文堆叠的符箓。
“还以为没用,结果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曲相勖,不愧是你!”
先前提议的分头行动没有施行,现在的行动是三人份的,所以危险也是单人行动的三倍。
加上能稀里糊涂来到修真界的人,再逆天也不会是什么运气爆棚的大人物。所以他们的危险又翻了一番,直接晋阶六倍危险,透心凉,心飞扬。
刚踏入冰山地界,三人就同时中招,一人踏进一个杀阵内,只能靠自己自救。
卞相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默默将手摸向了怀中的储物袋,小心翼翼地说:“今天的运气不佳,刚来就中大奖。这把只能在一直睡和顿顿睡之间,做出抉择。”
“现在这个危机时刻,就不用讲笑话来活跃气氛了。”曲相勖低头看着脚下的阵法范围,紧拧着眉,声音不自觉沉了下去,“玉鉴说阵法有古怪,确实不错。这是范围缩到极致的单人杀阵,只要脚下有一丝挪动,即刻触发阵法的死门,顷刻被绞杀成血雾。”
符葙妤扫了一眼三人的情况,完全相似,遂开口,“强行破阵对我们会有损害吗?”
“暂时不清楚,我还没研究过这种能将阵法修补再生的阵中阵。”他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设下这种阵法的人,也是阴到没边了。”
“不管怎么样,总比在这儿等死强。”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大铜锤,直接朝围困自己的阵法边缘锤去。
“老四,等等,这阵法有猫腻!”
……
刚下灵舟的众人望着发过雪崩的雪山地界,开始就地讨论。
“看来符葙妤他们不是被雪埋了,就是蹿往冰山地界了。”温傲云抬手做了个瞭望的姿势,企图隔着漫天飞雪望清前路,“可惜了,看不清。”
“你这话说得好遗憾。”席相珩对呛,“他们还活着,你很遗憾?”
“拒绝恶意解读。”温傲云一脸惊恐地倒退数步,直接躲在时径微身后,抬手冲他遥遥几点,然后龇牙咧嘴一番。
席相珩:“?”
“他被狗咬了?”阒尘落后二人两步,猛然就见温傲云退去数步,目光忍不住追随他,疑惑道:“你俩现在已经摈弃嘴炮对决,改用视觉攻击了吗?”
“大师兄,你怎么看出来?”惊竹前后都看了一眼,满头问号,“我怎么看不出来?”
“因为你笨。”阒尘咂舌,“看他俩剑拔弩张的气势,目光厮杀的场面,你真的一点没看出来吗?”
惊竹耿直地摇头。
阒尘:“……”
“大师兄,你躲什么?”时径微不明所以,看温傲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飞快蹿道到自己身后,疑惑道:“席师兄,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啊。”
温傲云躲在她身后,恶狠狠道:“他只是看着丧而已,嘴巴可一点都没丧,还会恶意造谣,可怕得很。”
应星:“啊?哪句是造谣啊?”
辛夷:“从哪开始的?”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温傲云声调陡然拔高,“我就知道这是五行宗一贯的德行,但没想到他居然是重量级。在这样的群像剧本里,说这么吓人的话,走错频道了啊!”
时径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感觉两人鸡同鸭讲。
应星:“……”虽然但是,这个副本明明是合欢宗当主角,为什么你这个疑似副本炮灰这么多话?!
辛夷:“……”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戏份变少了而已,但又感觉每个人都有当疯子的潜质。难道这就是有名的疯子在左,天才在右。而我是天子,我在中间,规矩是什么,我说了算哈哈哈……
唯一洞悉在场所有人心理活动的靳相柏轻啧一声,用手肘撞了撞身边走神的阮葙宁,“小师妹,现在这个时候,就先别谈情说爱了吧?你没注意到大家都疯了吗?”
刚结束与虞七的简短交流,她抬眸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然后答非所问:“嗯,虞七说,趁着天亮赶紧去找师姐他们,不然天黑之后,会有高阶凶灵出没。”
“?”他扬了扬眉,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和阮葙宁不同频的时刻,遂诧异道:“小师妹,我们现在团队里的符修精神状态堪忧啊,你确定这样就能去闯?说不定待会儿,还要你一拖四五,你也扛得住?”
“没有问题的,大师兄。”她扭头看他,抬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郑重道:“你一定可以力挽狂澜,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靳相柏迟疑,“空耳?”
“没关系,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的。”她继续郑重道:“大师兄,你不要自暴自弃,说什么滚啊、走啊、去死啊的话。”
靳相柏:“……”
“要相信自己!”
“嗤!”他难得嗤笑一声,然后满脸含笑,实则没招道:“干他大爷的,这居然还有个空耳大师。”——
作者有话说:俺佛了哈哈哈哈哈哈[化了][化了][化了]
第215章 北境之行5
“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不要乱走!”
后铮裹着一件大氅打头,边走边说注意事项,还不忘吐槽两句身后的事儿精们,不要多事,跳出规则圈。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土包子第一次来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好奇是正常的,但是太好奇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说着,他回头指向队伍最末尾的五行宗三人组,话里全是针对,“欸,说的就是你们仨。不要给我多事哈,要是不小心掉坑里了,我可不救你们仨啊。”
靳相柏:“?”
席相珩:“??”
阮葙宁:“???”
——他现在是吃饱了撑着,又开始作死了。待会儿把他抓起来揍一顿,再把他号召的小弟团灭一波。看看这只宗门第三的中二猴,究竟能掀起什么了不得的大风大浪。
靳相柏不动声色,只是缓缓扭头看向身边的同门,利用虞七的邪修传音法,给两人传音,偷偷交流。
‘他是没完了,是吧?’
席相珩扬了扬眉,神情没有什么大波动,‘可能是被打成神经病了吧,现在故态复萌,又开始蹦跶了。依我看,他是被打少了。’
‘是这样吗?小师妹,你比较权威,我听你的。’
阮葙宁颔首,‘他没被我骗成护山灵兽之前,还是个名震修真界的混世魔王,名下收编的小弟遍布整个修真界,但是数量有限。’
靳相柏:‘突然就好奇了,你怎么把他弄回五行宗的?’
‘这个简单。骗他说只要跟着我走,就有吃不完的灵果灵植,还能一跃成为修真界最强灵兽。’
她耸肩摊手,撇撇嘴,‘可能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智商堪忧的猴王,大脑皮层没什么褶皱。所以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就这么跟我回了五行宗。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都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席相珩:‘说得好像现在他的智商高了。时间只会让人看开一些事情,并不会让人的智商一下实现质的飞跃。以此类推,灵兽也一样,比如后铮。’
‘……6。’
‘居然还有讽刺环节,你也是无敌的存在了。’
席相珩斜眼,瞥了二人一眼,微挑了挑眉,扯了扯嘴角,冲前方讽刺地笑了笑。
接收到他讽刺微笑的后铮:“……”
——这人手段了得,一直在挑衅他!
事实证明,他完全没感觉错*,席相珩就是在嘲讽他。
‘啧,劝你悠着点。’靳相柏瞥了一眼后铮逐渐变黑的脸色,一针见血道:‘这个地方,他比你熟悉。万一要下黑手,你觉得你玩的过他?’
席相珩收敛脸上的笑,‘……就他?’
‘二师兄,建议你不要小瞧他。’阮葙宁友情提醒,郑重道:‘虽然他中二,但他不弱。他只是智商有问题,不是肢体有问题。二师兄,希望你不要以貌取人,特别是像他这样喜怒无常,行为能力看上去又疯疯癫癫不怎么靠谱的人。’
席相珩:‘你俩对他的评价很高,怎么你俩被他揍过?’
靳相柏:‘……’不听师兄言,少活好多年。
阮葙宁:‘……’不听老祖言,走上弯路只需短短一年。
“好好好,挑衅是吧。”后铮转过脸,一个人嘀嘀咕咕。
眼瞅着前方的路段十分熟悉,他脸上迅速爬满邪恶的微笑,阔步拉开与事儿精的距离。
随即登顶小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身后的众人,脸上的恶意无限放大。
“你们这群事儿精,完了!”
“?”
话音落地短短一瞬,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震荡,顷刻地面迅速分裂瓦解,形成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得意地笑着挥挥手,轻快地吐出两个字,“拜拜。”
须臾间,沟壑也迅速崩裂,变成一道隔开雪山地界与冰山地界的天堑。众人随之坠落,狼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他眼前。
他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双手叉腰,“就这,还想和我玩心眼子。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大妖。”
说罢,他哼着小调,欲转身离去。
却豁然撞上一堵石墙,霎时心中惊疑不定,视线上攀。
一只由无数石块组成的巨人赫然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心口泛起的蓝光在触及他身影的瞬间,极速变色,瞬息转变成夺目的赤红。
“吼——”
巨人愤怒的咆哮声直接将他掀飞。不出意外的说,他也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后脚就给那群他眼里的事儿精殉葬,掉进天堑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众人都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只有靳相柏心态良好,一手摸着身下的飞天毯,一手捏着灵果嚼吧嚼吧,还能温声安慰大家,“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事已至此,稍安勿躁。”
原本破防的众人看他这样,只瞬间就好了。
温傲云单手拄脸,一脸死气地问:“你是一点不担心自己下一秒就是一个死亡的大动作吗?”
“为什么要担心?人生就是知足常乐。”
阒尘不理解,“我们都掉进这个深坑里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不对,你们三个为什么还能这样淡定?”
说罢,他向席相珩和阮葙宁投去两个施舍的眼神。
席相珩始终摆烂,随地大小躺,丝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躺在靳相柏身后,闭眼假寐,低声说:“阎王让我三更死,我二更就跳楼,主打一个出其不意,给他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非得死吗?”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
席相珩睁眼,用余光瞥他,“你很怕死吗?”
“倒也不是……”
席相珩继续闭眼假寐,“那就好,不出意外,我们可以全死在这儿,轮回路上有个伴。”
阒尘:“……”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温傲云:“……”果然如此。
“我能晚点死吗?”惊竹默默举手,认真道:“葙宁,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从掉下来开始,他就一直偷偷关注阮葙宁的动向。此刻见她面无惧意,想当然也没将席相珩的真理之言放在心上。
猝然被点名,阮葙宁还有一瞬宕机。只是几个呼吸间,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旋即看向目光都黏在自己身上的学院F4,故作轻松地扬了扬眉,问:“怎么了?有事吗?”
乍然意识到她什么都没听,F4脸色一时难看如纸。
看他们的反应,阮葙宁忙问识海的虞七。得到详细的答复之后,她才施施然开口,言明众人目前的处境。
“我们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飞天毯只是减缓了我们下降的速度。继续下坠的话,我们最终会抵达地底的熔岩地界。烟萝是极品土系单灵根,在阵法方面小有成就。所以我们如果真的抵达熔岩地界,那里才是这个副本的地狱级难度。”
“啊?”应星像是还没搞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整个人看上去懵懵的,“还有别的地界?不是只有雪山和冰山地界吗?地底怎么还会有熔岩地界呢?”
“她既然能成为北境地界传送阵的守阵人,那必然不会让她的灵力被环境压制,而影响整个阵法运转。”
“那……”时径微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犹豫道:“那镜清师祖是极品金系单灵根的佼佼者,所以深入南境北海区域,是她的灵力被压制吗?”
阮葙宁沉默一瞬,摇了摇头。
“五个传送阵,是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律来的。兰师祖是木系,牧师祖是水系,南绛师祖是火系,烟萝师祖是土系,镜清师祖的金系。”
辛夷越说,眉头拧得越紧,“金木土水火是按照相克顺序排列的,如果是强调制约关系的话,火系阵法与下界国运相关联,那金系传送阵与土系传送阵,便是整个五行阵法的关键。”
“若是将其当做生门或是死门来看的话,土应当是死门。”阮葙宁面容平静的一一扫过众人的脸,“不过这道死门里还有一线生机。”
她没有明说,只是冷不丁转移话题,“阵法的事情,我不大明白。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千万要小心。冰山地界有一道阵中阵,而熔岩地界之中,有一道通往魔域的传送阵。我暂时不能准确找出传送阵的具体方位,所以踏入熔岩地界之后,还请诸位打起十二分精神。”
“嗯?那老五他们几个……”靳相柏扬眉,“他们几个死外边怎么办?”
阮葙宁话不多说,只是抬起自己的右手,横在靳相柏的视线前。
他瞬间就懂了。
猛然,心中就腾升起阴暗的想法:虞七那厮,果然是以权谋私。为了监视所有人,特地用送礼的方式骗人。小师妹定是被那厮不要脸的气质蛊惑,从而深陷其中,将其胡言乱语奉为圭臬。
这个暗语只有三人知道,其他人就静静看着他俩表演哑剧,满脸茫然。
“等了这么久,人应该快到了。”她没头没尾突然说了这一句,遂起身站好,单手召剑负于身后,回头瞥了一眼众人。
“后铮熟悉北境,所以他不能有事。刚刚之事,还请诸位不要见怪,他也算是被磋磨的受害者。”
她略微颔首,然后回头,留下一句,“我们下面会合,我暂且先走一步。”
说罢,她直接一个纵身跳下飞天毯,顷刻消失。
学院F4的心在看她跳下去的瞬间,就已经提到嗓子眼,忙飞身趴在毯子边缘往下看,可下方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四人心中皆是一凉,霎时面色灰白。
可下一瞬,熟悉的惨叫声响遍整个天堑,伴随而至的是对生命无比渴望的求救声。
“阮姑奶奶,快救我啊!”——
作者有话说:还是晚了几分钟[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216章 北境之行6
阮葙宁迎着极速下坠带起的热浪,仰头看着黑暗中逐渐逼近的身影。
“弦月!”
猛地低呵声带起一阵冷冽的寒光一闪而过,空气中传来咻的一声爆鸣。阮葙宁只眯了眯眼,转瞬就见弦月拎着某人的后衣襟出现在她面前。
可温度急剧上升的热浪没给他们吐槽两句的机会,阮葙宁从她手中接过后铮的衣襟,单手掐诀结印。借从热浪中凝聚的灵力,她闪身几个飞跃,让后铮体验了一般极速坠落的恐惧感。
后铮嗓子喊劈了,以至于落地的时候,只能掐着脖颈,从大张的口中吐出几个零碎的嗬嗬声。
看他狼狈地趴在地上,阮葙宁心中没有任何同情的想法,甚至还有几分不属于她既定人设的幸灾乐祸。
这个想法稍纵即逝。
她身形猛地一顿,眉头紧拧。遂抬手揉了揉眉心,脑海被一阵难言的刺痛占据,耳畔的嗡鸣声不间断。
识海里的虞七急得跳脚,但看阮葙宁状态,似是完全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他忙不迭给弦月传音,‘弦月,快稳住葙宁,她不对劲!’
弦月接收到他的提示,这才转头看阮葙宁。
此刻,她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直流,嘴唇忍不住颤抖。
“葙宁!”
素来清冷的面庞染上突兀的焦急,阮葙宁虚弱地睁眼看向她,嘴唇又是不受控制地颤抖,微不可查地张合了几下。
她瞳孔皱缩,眼中赫然倒映着阮葙宁嘴角淌下的殷红,急道:“葙宁!”
话音刚落,身前的人轰然倾倒,直直撞入她怀中。她忙抬手将人牢牢揽在怀中,意识到虞七没切断二人的传音,忙问:‘怎么会这样?!’
‘她做了什么?’虞七也完全不清楚,‘刚刚是不是还有什么被你忽略掉的细节?’
‘没有!’弦月一口否决,不容他质疑自己的衷心半分。
‘那怎么会……’
‘和她第一次见天道,被天道使诈降下惩罚的时候,很相似。’她细细回想,眉头紧锁,‘可那次,她被惩罚的源头,不是因为你吗?’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还在柔弱捧心的后铮,‘后铮,他也是你看到的故事里的重要关键人物吗?’
‘他就是个打酱油的灵兽甲,完全没关键剧情,就连彩蛋都没有。’
弦月:‘那葙宁触发了什么规定?’
‘目前已知剧情偏移会得到修正,不存在因为剧情违规。’虞七灵光一闪,认真道:‘我认为这肯定是与人设崩塌之类的问题有关系!’
‘绝对不是。’
她的语气太过肯定,让虞七一时语噎。
“其他人快下来了。”仰头看了一眼上方动静,她冷静道:“现在怎么办?”
‘接下来,我接替葙宁的身体。’虞七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冷静,‘弦月,我要你帮我。’
“要我怎么做?”
……
咻咻几声,几道身影飞快坠落此间。望着阮葙宁背对着他们站立,目光一直停留在伏地咳喘的后铮身上。
“害他人者,必被人害。”
温傲云轻啧一声,满脸骄傲道:“我的名人名言诚不欺我。”
靳相柏和席相珩神同步睨他一眼,眼底的嫌弃即将溢出,但在看向满身冷寂的阮葙宁时,二人嫌弃的目光又冷不丁消散。
虞七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毫不心虚地回头看他们一眼,猝然与二人的视线对上。
前者满脸无畏,后者眉头紧拧,似是不明白阮葙宁又去哪了。
除了他俩,其他人丝毫没察觉到竖立在那的人,内里换了个芯子。
虞七不言不语,只是朝二人的方向轻轻颔首,以示问候。
“这里就是熔岩地界吗?”阒尘压根没注意,他们三人只在几个呼吸间就交流完毕,达成诡异的共识。
为防止虞七露馅,靳相柏扫了此地一眼,没看见任何岩浆的痕迹,却有着处处都冒着奇怪的热浪。
“但凡你把眼睛睁大点,都不会说这种话。”他指了指某处正在库库往外冒热气的地方,扬了扬眉,“看见那个地方了吗?它在告诉你,我们现在正站在岩浆的上方。再来一个像后铮一样的孝话,我们真的就全玩完了。”
阒尘:“……”
顺着他的话,学院F4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目光一直沿着角落延伸,最终恍然大悟。
“是真的!”惊竹满脸都是发现新大陆的惊奇,“那这地底会有什么厉害的妖兽吗?”
席相珩耷拉着眼看他,头一回耿直道:“实不相瞒,在座各位都是新大陆的发现者。毋庸置疑,我和相柏还有葙宁也一样。包括后铮那个孝话,他要是知道这底下还有地儿接住他,他也不至于在掉下来的时候,就鬼哭狼嚎地叫葙宁救他猴命。”
惊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是修真界百科全书。”
席相珩蹙眉,“为什么这样认为?”
时径微诚实道:“因为你们什么都知道啊。不管是修真界的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我们能问出来的,你们都能答上来,且不是胡说八道的答案。”
他扬了扬眉,显然没料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这一下就说通了,阮葙宁当初缠着他,追问真视之眼看到的故事,包括穿越重生。
“不过,现在发现了新大陆,我们不应该先看看新大陆的那一端是什么吗?”应星的话,提醒了众人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前路看去。
前路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那个……这里,应该没有阵法和天堑之类,出其不意的物理攻击了吧?”辛夷咽了咽口水,光明正大往后退了一大步,“我们……我们现在走吗?”
“走!”虞七沉默许久,突然捏着一张明火符出声,“天堑之中有禁制,我们不从这儿寻找生路,只能困死在此地。”
说罢,他直接迈步,朝黑暗的前路而去。
后铮见他阔步离开,忙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踉跄跟上,嗓音极度嘶哑道:“姑奶奶,等等……等等我啊!”
眼看着二人走了,温傲云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张明火符,迅速抛至空中,双手掐诀结印。
霎时,符箓活了一般飘在他身边,照亮这方天地。
接踵而至的是他欠揍的声音,“啧啧啧,没事事儿精,有事姑奶奶。这位前辈也是变如脸。诸位甭看戏了,跟上他们找找活路吧。”
学院F4迅速跟上他的脚步,留下三人对他疑似装逼的行为指指点点。
阒尘侧目看向身边的二人,待眼前的亮光逐渐被削弱后,率先发话,“你们觉不觉得,温傲云自从上了化身后期之后,就变得臭屁了?”
靳相柏低头在怀里摸索了一番,漫不经心问:“何以见得?”
“就刚刚啊,在小弟子面前露了那么一手。”他咂舌,“平常要他用一张明火符,都跟要他命似的。今天这么大方,一用就是六张,他发横财了?”
“他发没发财,我不知道。”靳相柏从怀里摸出一张明火符,缓缓输入一点灵力,顷刻红色的灵火咻的窜起,映亮他的脸,“但你看得出来,你已经把羡慕两个字都扣烂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兄弟,放心,有你出风头的时候,而且很快。”他意有所指,旧事重提,“是时候发挥你的言灵技能了。”
阒尘:“?”
靳相柏的暗示他显然没听明白,还得席相珩补充完整。
“他说的是,你第一次害他去魔域凿壁借道的事情。”他温声说出真相,阒尘脸上的茫然险些挂不住。
看他这等反应,席相珩蹙眉,“你不会是贵人多忘事,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吧?”
嘭的一声响,他手中的明火符猝然亮起橙色的灵火,将阒尘脸上的迷茫彷徨、尴尬无措看个分明。
“嗤——”
靳相柏咂舌,“看出来了,他把伤害过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阒狗你更是个中翘楚。”
阒尘:“……”
席相珩忍不住哼笑一声,幸灾乐祸道:“活该。一个天然迟钝呆,一个腹黑阴暗怪。果然,天真无邪的人给予别人的杀伤力总是最大的。以前我对这话嗤之以鼻,现在的我只会逐帧学习。”
靳相柏:“……”别人都是一语双关。而你,我的朋友,你是贱得没边。
阒尘:“……”所以,这话的意思是,他在骂我吗?
在这个独属于席相珩的胜利时刻,隐匿在黑暗中被忽略掉的人传来一声轻浅的叹息。
三人警觉,视线迅速聚焦在叹息声发出的方位。
弦月从黑暗中走出,双手抱臂,眸光疏离地看着几人,冷声说:“你们三人不走,是为了显得自己特立独行吗?”
靳相柏和席相珩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唯有阒尘不明所以。看二人的反应,再去看弦月,他茫然道:“怎么了?这位是……你们的教导主任?”
靳相柏:“……”他是真蠢,不是什么天然呆。
席相珩:“……”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弦月蹙眉看他,冷声说:“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偷偷修言灵的天赋怪?”
“?”阒尘面向她,指了指自己,声音里多是不确定和难以形容的惊喜道:“你说我……我是天赋怪?”
“那我换个说辞。”
弦月致力于满足所有人的一切要求,然后趁机创亖对方。
“你就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没有经过知识浸染,满脸就写着天生蠢蛋的言灵甜菜?”
阒尘:“……你这个人,好没礼貌。”——
作者有话说:迅速滑跪[爆哭][爆哭][爆哭]今天出去玩了,这章现码的,所以晚了这么久才发[爆哭][爆哭][爆哭]我不是故意的[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217章 北境之行7
弦月有没有礼貌,只有阮葙宁知道。
毕竟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剑灵。
紧赶慢赶终于跟上大部队的三人松了一口气,有意无意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弦月。
她还是一如既往绷着一张冷脸,即便是看到顶着阮葙宁壳子的虞七,她还是冷脸。
那姿态仿佛在说,我不是针对某个人,我是觉得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妥妥的阮葙宁控!
但现在的场合说这件事,肯定是不合适的,因为他们的前途没路了。
入目是一片不断涌动翻腾的岩浆,蒸腾的热浪,似是要将众人推至火上炙烤。
虞七仰头看着岩浆的正上方,又是一道被掩盖过的天堑,横陈其上。
“我们这是直接被困死在这儿了?”温傲云难以置信,看着眼前正在冒泡的岩浆,“太狠了吧,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吗?”
虞七冷眼觑他,不置一词。
许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感知力也被削弱,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被别人看了好多眼。
“现在好了,直接玩完。”说罢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躲在虞七身边,正扯着公鸭嗓嚎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的后铮。
“大家也真是好命,托了后铮前辈的福,现在全等死了。”
后铮当即横眉怒目对他,但大张的嘴,吐不出一个音节。
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去看落在后方,正凑头嘀咕的三人,“你们三个在那说什么呢?”
“……”
阒尘咂舌,“真的不能凭空出现一个恶毒的阵法把这人困住,让我们直接逃走吗?”
他这话说完,靳相柏和席相珩神同步往后退出四五步,与落在最后的弦月并肩而立。
“你俩站那烫脚?”
靳相柏:“你口中的言灵甜菜要发力了。”
席相珩点头,“避免误伤,不得已而为之。”
弦月不解。
阒尘瞬间明白,当即脸上挂不住,蹙眉道:“你俩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也没诅咒你俩倒霉一整天啊?”
“呐!你正在发力!”温傲云快步走过来掺和。
学院F4茫然地看着几人的动向,最后由辛夷率先发现了华点。
她奇怪道:“咦,好熟悉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下一个瞬间,我们就要落难了。”
“落难?”时径微点头,思忖道:“你说得对,但是这个场景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应星附和,“反正和玄剑宗脱不了关系。”
“?”惊竹左看右看,“是在下界加固封印的那次吗?”
此话一出,无数道视线齐齐射向他。他瞬间噤声,不敢言语。
半晌,惊觉没人说话,他适才笑着挠头,“因为是第一次去魔域,体验十分新奇。虽然那怪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但是还蛮有成就感的。就觉得和大家并肩作战的感觉很好、很棒!”
“这才是天然蠢萌。”
“货真价实。”
“安?惊竹在你们眼里只剩蠢了吗?他那一身引以为傲的修为实力,在你们眼里算什么?”
应星说着,一脸痛苦地捂住心口,缓慢往后倒退,似是要脱离人群中央,回归岩浆的怀抱。
“等等,这个场景更加熟悉了。”时径微心中暗道:不好!
辛夷忙不迭出声喊道:“应星,你别动!”
可她话音还未落地,脚下的土地一阵动荡。瞬息间,就亮出刺眼的红光,繁冗的符纹样式映亮所有人的眼眸。
完蛋了……
头一回见识到玄剑宗和合欢宗的逆天致死组合之后,虞七看开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倒霉而已,起码十分善良。
而玄剑宗和合欢宗那是肉眼可见的不善良,刻板印象的标签终有一天也轮到他来贴了。
阵法范围囊括了所有人,他暂时没工夫吐槽,低头仔细观察脚下阵法的纹路,研究破阵的办法。
他没工夫吐槽,倒是给了席相珩机会。他看都不看脚下的阵法一眼,视线越过所有人,看向阮葙宁那张因为换了芯子变得沉寂的脸。
那一瞬间,决意赴死的人有了片刻的留恋和犹豫。
只是片刻后,便消弭殆尽。
他收回目光,堪堪扫了众人一眼,从怀中的储物袋里取出三张众人从未见过的符纹符箓。随即迈步,缓缓踏进阵中心的死门。
“因果倒悬,时光回溯,步踏虚空,刹那悬停,逆!”
话音未落,霎时间无端风起,热浪混在风中向上盘旋而去。
他独自一人在阵中,被四面八方极速涌来的热流炙烤,五脏六腑都被烧得生疼。
可即便这样,他的符箓也没能救下阵中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温傲云、阒尘、靳相柏和阮葙宁拖着后铮,站在法阵的边缘,很容易被他的逆转阵法驱逐出去。
但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学院F4就显得没那么好运。逆转阵法将他们四人驱逐在以席相珩为中心的四角上,迅速吸收四人身上的灵力。
身体被无形的巨力压制,加上体内的灵力迅速流失,四人直接跪倒在地。
“小师妹!”温傲云出门时,玄宗主还特意叮嘱,让他好好照顾时径微。如今面临这样的情况,他静不下心细想办法。当即箭步上前,决意硬闯法阵,将时径微替换出来。
可他刚靠近法阵,就被一股野蛮的罡风直接掀飞,重重摔出丈远,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小师弟!”阒尘也想冲上前,却被身边的靳相柏伸手拦下,呵斥道:“你没看见这个阵法的诡异之处吗?!”
“靳相柏,你师弟也在阵中,你怎能见死不救!”阒尘反斥,全然没有平日慢半拍的模样。
“现在就应该想办法如何救他们,而不是一头闷劲撞上法阵,自损八百!”
“那你的办法呢!”
“我正……”
“……”
“都别吵了,这是阵中阵的破解之法其一。”后铮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就咆哮出声了,但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什么狗屁破解之法?!”阒尘骂起人来敌我不分,对着他也是一顿突突,“这可是活人祭阵!谁研究出来这样阴邪的祭阵方法?!”
“这只是其一。”许久不出声的虞七,这会儿终于舍得出声了。
他紧拧着眉,看着阵中的人,眼里全是不忍,“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
“燃烧自身精血,让自己的修为瞬间提升至巅峰,使出最强一剑。或者,召请天雷落下,毁去阵法,即刻救下他们所有人。”
阒尘:“什么?!”
相较这两个办法,活人祭阵似乎成为了他们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最优解了。
温傲云听此一言,霎时五脏俱疼,终是难以承受,又咳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听到这个答案,席相珩似乎丝毫不意外,但他强撑着直起身子,同时也替其他人挡去部分阵法施加的威压,脸上、话中满是歉意。
“抱歉,连累了诸位师弟师妹。”
嘀嗒——
刺目的鲜血滴落,他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口中淌出的鲜血,依旧还是那副毅然赴死的模样,用交代后事的口吻,说:“本以为这次能成功的,没想到还是有了变数。”
“什么?”惊竹单膝跪地,轻喘着看向他。
“其实,我在这个剧情点已经见过很多人死亡了。为了将损失降至最低,结果居然是适得其反,对不起各位了。”
时径微忍下喉间上涌的腥甜,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问:“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我可能是陷入了死亡循环。每一次,在走这个剧情点的时候,总会死去一个人。为了不看到伤亡,我决定在这次主动出击。可结果却偏离了原本的剧情,你们……不该陪我一块,死的咳咳……”
他猛地咳呛出一口鲜血,口中飞溅而出的鲜血滴落在他浅色的外衣上。垂眸看了一瞬,他下意识抬手抹了抹嘴角。
“咳咳……席师兄,我们在之前循环的剧情里,有在这个剧情点上出现过伤亡吗?”应星像是脑子一抽,问出这哈。
席相珩看他满口是血的样子,神色复杂地给出回应,“有,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死过一次。”
“咳……疼死我了咳咳……”辛夷边说疼,边用衣袖擦脸,可越努力越适得其反。
她半张脸都是血污,可即便是这样,依旧在喘息几口气之后,温声安慰他。
“席师兄,没关系。或许这就是群像的魅力,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凑在一块,过了一段鸡飞狗跳的日子,然后就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咳咳……呕……”
乐观如她,也没能忍住喉间上涌的股股血腥气,正不断呕血。
“辛夷说得对!这就是群像的魅力啊,干他大爷的,疼死我了咳咳……”
“疼死我了,循环之后,我一定要来这儿,把这地方炸了咳……”
“咳咳……我嘞个去,活人祭阵这跟邪修杀人有什么区别!狗天道,你枉为神咳呕……”
听着学院F4还是如出一辙的话,他忍痛轻笑,遂抬头去看站在阵法之外,神情复杂的虞七。
他缄默无声闭上眼,将眼底的情绪完美藏匿,温声说:“小师妹,我要食言了……”
话音未落,那道月白色身影猛的一颤,脚下趔趄了一步站定之后,冷寂的神情换位原本令人安心的神色。
阮葙宁睁眼的瞬间,就是这样一幅凄惨的景象。
五人跪在阵中,各个狂吐鲜血不止,席相珩吐就算了,边吐还边用交代交代后事的口吻说遗言。
阵外的温傲云晕死在地,另一侧的阒尘神情激动,但都被身旁的靳相柏挡了回去。
弦月不声不响地站在他们身后,面上满是冷意。
这就是剧情的威力,剧情将她变成这样冷冰冰的武器。
“……小师妹,这次就对不起了,下次……”
“不必说下次!”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他猝然睁眼,对上阮葙宁沉静的目光,是令人心安的感觉。
“二师兄,这次,我还没答应呐!”
说着,她抬手快速掐诀结印,爆呵一声,“弦月!”
刹那间,一抹泛着寒气的流光飞至她身前,悬停。
她接过长剑,置于掌心之上,狠狠划下一道口子,剑身因此沾满自己的鲜血。
“弦月之上,剑光如血,一剑既出,碧血剑歌。”
长剑被她猛地掷向空中,又一次双手掐诀结印,剑指空中的弦月,然后摊开手掌,飞速俯身朝地面狠狠拍去。
席相珩在阵中,看向那随着她动作而降临的红色剑光,满脸愣怔。
愣怔的刹那,耳畔赫然响起爆呵的女声。
“阵破!”——
作者有话说:呃[化了]忘记定时了[化了][化了][化了][化了][化了][化了]
第218章 北境之行8
“最后,我们就这么顺利地逃出生天了。”
辛夷最后“欸”一声,将整个故事完结。
“那后来呢?”扬灵继续好奇,主打一个吃瓜吃好瓜,听故事听完整,“你们是怎么恢复的,又是怎么来到魔域的呢?”
“呃,这个这个……我们不是直接掉入魔域的吗?”说白了,辛夷对后面的故事也不清楚,遂挠挠头,随意糊弄道:“哎呀,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径微告诉我,你们是养好了伤之后,才被那个谁投放进魔域的。*”她挠挠头,发觉自己记不太清楚别人的名字。
“欸,你俩,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转头就去问离她近的应星和惊竹,可他俩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凶神恶煞的搞笑魔族圣女层面,没有一丝丝转变。
二人不敢作声,只是面面相觑一番,四眼充满睿智地看着她。
扬灵蹙眉,“?你俩看我干什么?再看,我就把你俩的眼睛全部扣出来,当零嘴吃!”
恶声恶气将二人吓得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她。
扬灵:“……”
答案是无法从三人这里获取了,她转头就去找当事人,蹲在当事人屋外的墙角偷听。
其他三人偷偷摸摸,跟着她一块听墙角。
四人以为屋里是当事人,然屋里的人也很想知道当事人去哪了。
“谁明白一觉起来就到了魔君大本营的含金量啊?”温傲云懒懒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勉强丧气十足的人,作死嘲讽,“咱们的席大情种没什么要说吗?听说阮葙宁为了救你,可是以燃烧自身精血为代价,强行破阵救你的。为了不让你达成死人不可超越定律,她实在是太努力了。”
他啧啧两声翘起二郎腿,似是不过瘾,抛下最后一句必杀,“席相珩啊,在这一点上,你输得太彻底了。”
席相珩斜他一眼,不说话。
“啊对对对,谁能有你被阵法反弹一下,就差点寄了的含金量高?”靳相柏虽然臭名在外,但在护短上,那是没话说的。
“我们之间商讨,你让你小师妹来干嘛?”他意有所指,看向温傲云身边乖乖坐着啃鸡腿的时径微,露出和煦的笑容,问:“径微啊,你怎么不去和你的小伙伴快乐的玩耍,反而跟着你大师兄这个嘴贱的老男人,参加我们这群不三不四人类的商讨会呢?”
时径微嘴里塞得满满,含糊道:“师兄说,跟来能吃好吃的。”
靳相柏看他,“……”
再看她,“…径微啊,你这样活泼可爱,千万不要因为你大师兄的原因背上类似学术蝗虫的名号啊。”
温傲云轻啧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
时径微顿时福至心灵,留下一句,“好的,靳师兄,你们慢慢聊,我先带着东西走了!”
说罢,她一口叼着鸡腿,端起桌上的一盘鸡腿和一盘点心,迅速起身,快步朝屋外跑去。
温傲云:“……”丢人终于丢到外面了。
席相珩:“……”也不知道小师妹有好好吃饭吗?
阒尘:“……?”他们刚刚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我就是走了一会儿神,鸡腿呢?点心呢?我们刚刚经历了蝗虫过境吗?
唯有靳相柏的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目送时径微跑没影了,又遥遥一喊,“送完记得回来,这里还有两盘腻到发慌的酥饼。”
其他三人霎时顺着他的话,瞄准桌上剩下的酥饼。
“大家都这么熟了,也没必要为了两盘点心和小弟子斤斤计较吧?”他先发制人,将大家往高处架。
席相珩颔首,自然没什么多余的话,满脑子就想着师弟师妹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饭?今天吃的什么?
当然,重点想的还是阮葙宁。
毕竟,暗恋一个人就想呼吸一样简单,因为其中的酸涩只有自己知道,然后淡然一笑,完全放不下。
温傲云嗤笑一声,嘴硬:“当然!”
他是傲娇嘴硬的那个,但阒尘不是。
他这会儿忙不迭动手,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块酥饼,还没嚼两口,就感觉自己被高大的身影笼罩。
下意识侧脸看去,时径微叼着鸡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阒尘:“……”
时径微:“……”
“他都没动作,应该是吃饱了。”靳相柏体贴道:“径微都拿去吃吧。”
时径微颔首,快速抽走桌上的两盘酥饼,转身又是几个箭步轻跃,消失在几人眼中。
“年轻就是好啊,活蹦乱跳,活泼可爱的。”
靳相柏收回视线,瞥了一眼温傲云,温声说:“看看你师妹,再看看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温傲云不甘示弱,“啊对对对,我师妹能吃是福,不像你师妹跟着魔君那个红毛不知跑哪去了。”
靳相柏:“……”
“两厢情愿的事情,不用说的跟私奔一样。”席相珩抬眼看他,淡声说:“何况虞七本就是五行宗的人,这算是宗内的姻亲。”
温傲云:“?”
“他们刚刚不是在说你失恋了吗?”阒尘吞下最后一口酥饼,谨慎地看了看三人的脸色,小声说:“你放下了?”
“压根没有机会拿起过。”他平静地吐露真相,“没见过那么能争能抢的现任哥。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等以后你们顶着一张帅脸搞暗恋的时候,你们应该就能懂,无疾而终的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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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相柏:“……”细细品味一下,这话里有些许莫名的骄傲。
阒尘:“……”他不会是被刺激疯了吧?
温傲云不解,“那你现在这是?缅怀死在摇篮里的芽吗?”
“不是。”
他摇头,随即一本正经道:“我主要是坐等有一天,能看看你们爱而不得,痛哭流涕的大戏。想到你们都会和我一样,我就平衡了。”
温傲云:“……”此人有病,大病,疑似暗恋无疾而终后,他终于得了失心疯的既视感。
“席相珩那小子,真的喜欢你,你……”
虞七背对着阮葙宁,倚靠着粗大的树根,闷闷不乐道:“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阮葙宁听出他话里的酸味,遂起身,借此处地势优渥,能俯瞰整个魔宫的布局,将关键地形全部记下。
“何以见得?”
听她这样说,虞七绷直的脊背瞬间挺得更直了。阮葙宁回身看他,心里不自觉藏了几分逗弄的意味,继续道:“他不过是对我,比对别人多了几分照顾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喜欢我吧?”
“可……”他转身看着阮葙宁的背影,脸上表露出的酸涩肉眼可见。
“可他言行举止总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她回身,双手抱臂看向他,满脸调侃。
看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虞七气结,遂又负气转身背对着她,跟小孩生气的模样别无二致。
“你心知肚明,拿我取乐子。阮葙宁,绝交一刻钟。”
阮葙宁扬了扬眉,眼睛一转,迈步向他,轻声说:“绝交一刻钟,那我还是去找二师兄吧,毕竟他不会和我绝交。”
“不行!”
虞七立即反驳,回身就撞上阮葙宁含笑的双眼,“……”
他不再言语,又一次负气背过身去。
阮葙宁失笑不已,行至他身侧,猛地俯下身看他,询问道:“虞配配,生气了?”
虞七别过脸,不理会她。
她也不含糊,直接动手,捏着虞七的下颌,将脸转向自己。
“你干嘛唔……”
猝不及防被她的亲吻突袭,虞七当场宕机,双目圆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之前被我亲的人不是你吗?”
虞七迷糊了,实话大把大把往外冒,“是我,但不是合体之后的我。好香,好软,果然爱人的亲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我们不绝交了,我现在大度到能让你边啃鸡腿,边亲我。”
“哇,这么大度啊?”阮葙宁含笑有意逗弄,没想到虞七意外的好哄。
得到一个亲吻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他的什么开关。他十分熟稔地伸手环住阮葙宁的腰,拉进她与自己的距离,在她怀中亲昵地蹭了蹭。
“嗯~”
阮葙宁迟疑地抬手轻放在他发顶,感受着手中的柔顺,下意识揉了揉。这头红毛看着十分辣眼,却又是意外的好rua。
垂眸的瞬间,目光就被他夹在耳后发间的银色发饰所吸引。她手往下,轻捏了捏虞七的耳垂,“知道我送这发饰的初衷,怎么到现在还戴着?”
“我不知道。”虞七眷恋她身上传递的温度,矢口否认,只为和她多待一会儿。
阮葙宁看破不说破,只是捏捏他的耳垂,“之前还担心你一个人在魔域,所以留下一缕神识伴你左右。没成想,你在我没有机会进入魔域的时间里,已经一统魔域成为魔君了。”
说着,她双手滑下,转而捧住虞七的脸,使他抬头看向自己,笑道:“我们阿七可真是天才啊。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虞七眨眨眼,满脸单纯道:“我以前看起来,很不好吗?”
“倒也不是,就是太正经。所以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心头的旖旎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说着,挣松了腰间的力道,蹲下身与他四目相对,额头轻轻相抵,鼻尖传时不时的剐蹭带来别样的意味。诧然心尖震荡,如一枚石子在平静的水面留下层层涟漪。
“葙宁只知道一味躲避,又怎知我见你时,心中乍欢。”——
作者有话说:可恶,就差一点点[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219章 北境之行9
没想到他居然是闷骚,阮葙宁仿若见到新大陆般,微扬了扬眉。
看她这幅神情,虞七唇间泄出一声轻笑,“幸好,我们心意相通。”
说罢,他凑近阮葙宁,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迅速分开之后,他又不满足,又强势地轻啄五六次。
扶着阮葙宁后腰的手节节攀升,顺着她的脊背,慢慢往上滑,直至扣上她的后颈。
“虞七唔……”
他轻握着那脆弱的后颈,默默加重了这个吻,强势掠夺她口中的甘甜。直到肩上传来被人抓拧的钝痛,才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逐渐清醒。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顿时红温,默默把人拢进怀里,将脸埋进阮葙宁的颈窝,装起了鹌鹑,瓮声瓮气道:“葙宁,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阮葙宁:“……”
她无奈轻叹,抬手轻揉虞七的头发,轻声说:“阿七,辛苦了。”
虞七轻蹭她的颈侧,小声说:“如果无数次赴汤蹈火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那我觉得这也有别样的意境。虽然改变不了剧情的强制性,但起码累着了。”
“哈……”
虞七在语言上的艺术堪称甜菜。
她垂眸看着虞七头顶的发旋,那刻久不震颤的心像是被人从外注入了新的生命剂,刹那间心如擂鼓。
虞七静静感受着她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蓦地心跳同频。
他张张嘴,却没有阮葙宁说得快。
“阿七,对不起。”
虞七哑然,本要说出口的话梗在喉间。
“每一次,看着我走向既定的悲惨结局……你一定很难过。”
虞七没说话,但是抱着她的双臂缓缓收紧。
她一手揉着他的后脑勺,一手轻抚他的后背,安抚的意味十足。
“抱歉,每次都留下你一个人。阿七,这次不会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我发誓,这次真的不是为了哄你才这样说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顿了顿,似是为了向虞七证明自己的决心,郑重道:“我可以许下生死……”
一道极低的呜咽声撞入她的耳朵,接踵而至的是脖颈处明显的湿润感。
“阿七?”她下意识将声音放缓,怕惊扰了埋首在她颈间的人。
“阮葙宁。”虞七咬牙切齿。
她默了一瞬,应道:“嗯。”
“你就是个大骗子。”
阮葙宁:“?”
“你已经用这样的话,骗了我不止一次了!”他狠狠控诉,抬头用那双被泪水浸湿猩红的眼看她,满脸就写着“大骗子”三个字。
“立誓百来次,生死咒也不下五十次,亲手将弦月交到我手中,也起码有三四十次。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就是把我当成狗,骗得团团转。”
他狠狠别过脸,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宛如被气狠了的小白花,脸上的怒意没有消减一分,眼中蓄积的泪再度淌下。
“你的嘴,骗人的鬼!”
阮葙宁:“……”
以前她没感觉,现在却能清晰感觉到虞七积攒多年的怨气,才堪堪爆发了五分之一。
她怜爱地捧上虞七的脸,对着那张还在不停吐露控诉之词的嘴,轻轻啄吻了一下。
控诉声戛然而止。
随即,虞七再次开口,说话就变得有些结巴了。
“你,你,你别以为亲我,亲我两下,我就会消气,我告诉你,这事我会一直记得,一直记得!”
看他这幅色令智昏的模样,阮葙宁忍俊不禁,连连应和,“是是是,对对对,好好好。”
虞七:“……”
——这种哄孩子的口吻,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亏我一直耗着天道的信奉之力,每次重来,想要救她。可我每次都失败了,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眼中又蓄满泪水要落不落,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满脸委屈,惹人怜爱。
“阮葙宁。”他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道:“我求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在这个世界,真的……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阮葙宁没立刻回应,只是用指腹轻轻擦拭他眼角滚落的热泪,神情专注且认真。
“求求你,别再让我继续这样担惊受怕下去了,好吗?”
近乎祈求的语气,让阮葙宁本就动摇的心,又一次遭受了巨大震荡。
“我反反复复只喜欢过你一个人,葙宁,求求你给我留半条命吧。”
她咽喉哽塞,一时竟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心疼地看着他。
虞七置若罔闻,轻轻松开她的身体,转而抓着她双手凑到自己面前,然后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双掌之中。
他的声音近乎崩溃,“我到底还要怎么做……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将你留住。我真的,真的不想看着你又一次死在我的面前。阮葙宁,求求你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你留住……”
“…我不想成为你的遗物,不想听熟识的人对着我怀念你,因为他们的每一次怀念,不亚于是对我的凌迟!”他哽咽到痉挛,半晌才又找回声音,“明明,我才是最痛苦的人。我失去了你,失去了一切。阮葙宁,你真的好狠……”
掌心有热泪滚落,却烫得她的心生疼。
“葙宁,别这样对我……求你了……”说到最后,他近乎失声。
阮葙宁明白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静静听他控诉自己的“累累罪行”,然后心疼到咽喉痉挛。
掌心源源不断传来温热的温度,却有着灼人的威力,让她险些无法招架。
二人就这样跪坐在树下,微微靠着点盘踞的树根,一时缄默无声。
虞七的情绪上来的快,走的也快。
痛哭一场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丢脸,遂装死埋在阮葙宁的掌心里,一动不动。
看他又一次化身鹌鹑,一动不动。
阮葙宁却是很有耐心,将他的脸轻轻捧起,与自己对视。
眼尾还是痛哭之后留下的薄红,鼻尖也是,他迎着阮葙宁诚挚的目光,吸了吸鼻子,尴尬的鼻音有点重:“你知道的,我平常不这样。今日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就说起了这件伤心事情的。”
阮葙宁就静静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虞七被她这样看着,宛如自己被扒光丢她面前。可她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二人目光对视了半晌,阮葙宁又一次率先发话,“为什么不想着一了百了,直接放弃我?”
虞七错愕,“我……”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吗?为了救我,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
她没急着质问,倒是等了一会儿,让他答话。
虞七眉眼低垂,缓了几息,等在她又一次开口前,给出十分肯定的答复。
“是的,你就是最好的!”他忽地抬眸,眸光坚定地看着她,“这个世界,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即便有,可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好。”
倏然喉间一哽,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你是不是又想着,如何丢下我?”
“并非……”
“阮葙宁,我就知道!每次你一亲我,准没好事。”他轻轻挥开阮葙宁的手,负气背过身去,给她留下一个孤寂的后脑勺,口中嘀咕不停,“我又不是什么真的很贱的人,你每次都这样!阮葙宁,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借亲亲抱抱来给我虚假承诺,我说自己是狗,你就真的把我当狗了?你说自己感情迟钝也好,说自己大局为重也罢,可我是活生生的人,我的心也会疼。
我眼巴巴等来的媳妇,二话不说就要为了什么不想干的人,嘴里喊着苍生啊,大义啊,转头就祭阵没了。我正是血气方刚,逆反心理最严重的年纪,你一下就给我上强度,我找谁要说法。
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想着这辈子就这样,活到什么岁数都是我的命,活不下去就死。反正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上天偏偏让我遇见了你,你还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又正是给点好处上头的年纪,暗恋对象偏偏喜欢我这么个咸鱼,我心花怒放,恨不得奔走相告。结果转头一看,刚刚给我表白的媳妇没了,还是当着我的面没的,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天道居心叵测,让我陷入了无尽轮回的痛苦。我明明只是想和你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我只是想要你活着,这有错吗?如果能让我们幸福的话,谁痛苦都可以……”
“阿七?”
虞七充耳不闻,已然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这明明就是天道的错,就该把祂抓起来,大卸八块!我明明只想要你活着,可祂却总是让你去死。祂枉为天道,祂才最应该去献祭拯救苍生,杀了祂,杀了祂……”
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魔气缓慢往此处飘来,最后纷纷进入虞七体内。阮葙宁惊觉有异,大声喝止,“阿七,停下!”
可虞七依旧不为所动,口中仍然念念有词。
阮葙宁见势不妙,当即动手抓上他的肩膀,想将其掰正,面向自己。
可她实力尚未恢复,修为也比虞七矮了一截。虞七只是轻轻攥着她的手腕,二人的位置就发生了极致的对换。
她被虞七攥住手腕按在树上,眼睁睁看着他慢慢俯下身与自己平视,赤色的眼睛里跳跃了毁天灭地的疯狂,面色却依旧平静,低声呢喃道:“…又是假的…我的幻想…阮葙宁,求你别离开我……”
说着,他埋首在阮葙宁颈间,触碰的刹那,他猛地浑身一颤。
好似,回魂了?
阮葙宁担心他被魔气控制,压根没留意他的异样,只是挣了挣被他攥住的手让他分心,另一只手却快速按住他的心口,淡紫色灵力顺着她的手缓缓注入虞七的心口。
她边用灵力缓和虞七被魔气浸染的痛苦,边温声说:“阿七,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一定会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不会再盲目冲动。”
虞七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喷洒在她颈间,让她心头一跳。
只是这一小小的举动,瞬间就让她坦言,“其实,晕倒之后,我见到了创世神。”
虞七身子猛地一僵。
“神祇告诉我,天道最初的存在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设定。”感觉手腕的禁锢松懈了不少,她接着说:“祂希望我能彻底觉醒,打破既有的病态规则,制定新的规则。”
蓦然颈间一轻,虞七抬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她,问:“那祂,没有告诉你消灭天道的办法吗?”
阮葙宁没回答他,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而抬起双手再度捧住他的脸,顷刻动身。
在他唇上轻轻啄吻了一下,阮葙宁的身子微微后仰,用指腹轻抚他的脸,眼神充满温柔眷恋,声音轻慢。
“祂没说,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我终于,成功卡点了[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第220章 北境之行10
“想不到你居然也有这么一天。”温傲云抱臂斜靠在关押合欢宗众人的大牢外,满脸的幸灾乐祸,“啧,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
乾曜斜眼看他,“没如你愿,我很抱歉?”
“都是兄弟,太客气了。”
他俩隔着一扇铁门互怼,辛夷已经在催促扬灵开门,把人放出来了。
扬灵边开锁,边说:“哎呀,你们早说都是一伙的,不就省了关押这一步。害得我们多伤感情,把你们关在这儿,关了十天半月的。”
落网选手玄晖盘腿坐在草堆上,闻言抬眼,静静看着她,不动如山。
扬灵指着他,对身后的人说:“看看,看看,他玩不起。”
辛夷:“……”
应星:“……”
时径微努努嘴,睁眼说瞎话,“呃,扬灵,我觉得他可能是感动了。”
“我就说嘛,他进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哈哈哈……”
惊竹看看笑得张扬的扬灵,再顺着二人的话,将目光移向坐在草堆之上的面无表情的玄晖。
“他只是腿麻了,动不了了而已。”
云茝起身,路过玄晖身旁的时候,伸手捞了一把……他的,呃他的后衣襟,将人拖走。
玄晖刚凹好的造型被迫崩塌,忙不迭道:“欸,云茝,我刚凹好的造型气势,你丫……”
云茝扯扯嘴角,看着门口的众人,抬手指了指玄晖的后脑勺,那意思像是在说:看到了吗?死装。
扬灵:“……”
时径微:“……”
惊竹:“……”
阒尘轻啧一声,没眼再看,从怀里掏了一把瓜子,转头去围观乾曜和温傲云的互怼。
“他那什么表情?”扬灵蹙眉。
云茝:“可能是觉得自己帅吧。”
“……”
席相珩扫了一眼混乱闹嚷的地牢,耳边还回荡着温傲云破防的怒骂,遂转身离开这儿,与在门口蹲守的人碰头。
“虞七怎么没来?”
他顺遂自然插话,没有丝毫尴尬,满脸都是吃瓜的渴望,“现在这个场面疑似小团圆结局,他不出门参加一下,缓和气氛?”
“他心情不好,想休息一会儿。”阮葙宁侧目看他一眼,“二师兄不是说要和合欢宗的人叙叙旧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叙完旧,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
“或许吧,他们比较体谅我这个半失恋狗。”
阮葙宁:“……”看得出来,你生前不想当体面人,死了想当体面鬼。
席相珩:“……”有事没事的时候,抱着死在摇篮里的芽出来溜达溜达,膈应人倒也挺爽的。
他瞥了一眼地牢门口,那儿有一片没收回的衣角。
顷刻收回目光,他又问阮葙宁,“问扬灵找了你好一会儿,虞七带你去哪了?”
“去了魔族的姻缘树。”阮葙宁微侧了一下脸,似是故意说给席相珩听,实则是专门说给虞七听的,“虞七说对着姻缘树虔诚许愿,树神便会送出一根姻缘线,绑在有情人的小指上,使二人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门口偷听的虞七爽了。
面前询问的席相珩脸黑了。
靳相柏左右都看看,最终将目光落在阮葙宁脸上,扬了扬眉,眼神询问,口中却狂吐奇语。
“怎么,现在这是什么名场面?现任哥和自居小三哥两两对决?”
他抬手,摩挲着下颌,扭脸看着席相珩,蹙眉道:“你除了吃睡,就是吃睡,满脸写着不靠谱,一不留神没看住你,你就会吊死在别人门口。我知道你想和现任哥来个公平公正的对决,但是现在胜负已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孩子,认命吧。好吗?咱们认命吧,孩子。”
席相珩:“……”
“唉,怪我。”阮葙宁发出深深的叹息,突然胡言乱语,“真是可怜的人类,人生一波三折了,还没回家收衣服。虞七刚刚说了,待会儿就把我们全部打骨折。”
靳相柏:“?”
席相珩:“??”
偷听的虞七:“???”
“你这么污蔑他,他知道吗?”席相珩沉吟片刻,满心疑惑问出口。
阮葙宁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哇,席二,你真的,我哭死。”靳相柏暴力岔开话题,“你都已经不是虞总的假想敌了,居然还想着他的名声。难道,这就是你的战术吗?不愧是你,如果虞总是纯爱战神的话,那你就是光明磊落的纯爱假想敌。”
“……”席相珩蹙眉看他,“你有病吧。”
靳相柏捂着心口,满脸痛苦,“啊,你真的,我哭死。我那么嘲讽你,你居然关心我有没有病!”
席相珩:“……”
——他真的听不懂好赖话。如果可以,我想拿净净劈了他,然后嫁祸给虞七,完美脱身。
“我们之前牛头不对马嘴的抽象,就此打止吧。”阮葙宁看着剧情即将朝抽象的方向狂奔而去,赶紧出手拉住话题,并将其扭转回来。
“现在直入主题,你们应该有所感觉。”她双手抱臂,往后靠在石块垒起的墙壁上,正经道:“原本由我们推动的剧情,现在已经在推着我们往前走了。”
蓦然想起什么,冲门口喊了一句,“虞配配,你搁那躲什么,看见你衣角了。”
虞七:“……”
靳相柏恍然,“居然是故意躲起来的吗?我还以为,嘿嘿,这是你俩特有的情趣。”
阮葙宁:“……”
“我倒是想。”虞七Duang大一个,突地出现在地牢门口,几步跨进靠近三人,以胜利的姿态环视一圈,重点用目光点了席相珩一下,然后心满意足道:“但我们现在……呃,葙宁说不想公布的太早。”
靳相柏看看阮葙宁和他,又将视线从他俩身上移开,落到席相珩脸上。席相珩轻嗤一声,意在嘲讽。
好家伙,修真界各宗的娘家人员都准备随份子钱了,魔域这边的婆家人还在玛卡巴卡。
“你们……没商量好吗?”
阮葙宁:“?”
虞七扫了一眼三人的神色无异,遂蹙眉问:“商量什么?”
“你是葙宁未婚夫的事情,修真界已人尽皆知。”他缓缓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你们,不是在等一切事情完结之后就举办结侣大典吗?难道是淩儿真的想要换个爹,所以故意不通知你吗?”
虞七:“……”
他的笑由和煦转变为胜利,“蒜鸟蒜鸟,葙宁的道侣预备役,这些小事日后再议。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讨论一下,我们被剧情推着走之后,接下来要面对的毁灭传送阵,带回烟萝的神魂。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现在神魂只缺最后一缕天魂,但记忆应当不算那么混乱了。所以,能友情提示一下,你当初设下五行阵法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他顿了顿,“当然啦,我们也不是什么骗小孩糖吃的怪人,只是单纯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万一,最后我们成为敌对,这不是闹吗?”
“……”听君一席话,虞七若有所思,然后给出回答,“关于阵法最关键的记忆,并不在我的命魂和地魂里。如今你们问我,我最多只是记起,对我来说最痛苦的事情。”
对于他这样的说法,靳相柏和席相珩是不相信。二人目标明确,齐齐看向阮葙宁。
阮葙宁迎上二人的目光,微微颔首,“他现在没有天魂稳固三魂六魄的平衡,容易情绪化,也容易被魔气驱使。与其问他,不如去问烟萝和镜清,拼凑出五行阵法设立的初衷和目的。”
“好主意。”
“有道理。”
唯有虞七破防,“你们,你们这是又要走?”
靳相柏点头,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空回来看你。”
“有空也不回来看你。”席相珩喜欢火上浇油,然后发出恶魔低语,“我们还要把小师妹也带出去,让你在魔域变成望妻石,天天流泪,流成大海。”
“你们……”
“行了。”围观三人小学鸡互啄名场面,阮葙宁默默扶额,无奈道:“等关键剧情都走完了,你们再互啄行不行?”
“这不公平,我也要出去!”
阮葙宁:“你咋出去?”
“我……我……”
“就是就是,你咋出去?”靳相柏继续,将自己幸灾乐祸的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我们这是要去办正事,你出去的话,不就意味着修真界大乱,加速天道找我们麻烦,从而以压倒性的优势嘎掉我们。”
“就是就是,你自己想死的话,别拉上我们啊?”
席相珩再接再厉,“现在只有我们四个是为数不多知道完整剧情的人。为了人类,*为了正义,更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要战斗!”
阮葙宁:“……”没见过他这么热血的时候。
虞七:“……”没见过他这么正常的时候。
靳相柏:“……”没见过他这么励志热血的时候,感觉现在给他一刀,那血飞溅到我身上,能给我烫俩大泡。
“总而言之,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一定要把剧情扭转,往全员he的方向发展。”
阮葙宁和虞七闻言对视一眼,齐看向他,异口同声道:“你有办法?”
“当然……”席相珩吊足二人的胃口,然后真诚道:“没有。”
虞七:“……”
“天道现在只是为了维护原本的剧情线不被破坏。”阮葙宁细想片刻,提议:“如果我们让剧情线崩坏会怎么样?”
“欸,这个提议给了我思路。”靳相柏两眼放光,似是又一个邪恶计划在脑中成型。
“这个我还没试过。”席相珩扭头去看虞七,扬了扬眉,“这个你肯定有经验,虞总,你怎么看?”
虞七两手一摊,“我陷入循环那么久,只在阻止剧情发生上下功夫。使剧情线崩坏,就试过一次。”
靳相柏:“?”
席相珩:“?”
“就是我们这一次延续的宗门先祖故事。我不再是因为祭阵而死,虞七看似是不得不祭阵,实则在此之前,他已经将我的神魂修补好,放在天裂处温养。然后,有了你们的加入之后,我们又陷入了几次棘手的循环里。”
阮葙宁:“天道之所以出现,其实就是为了修正剧情,可剧情还是一步步歪斜。所以使剧情崩坏是有效的。”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来看,我做什么都不会ooc了?”靳相柏登时两眼放光。
席相珩嗤笑一声,斜他一眼,“当人设崩到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时候,你就成功了。有一说一,小师妹的人设已经崩到连亲妈都快认不出了。”
“这怎么能不算是变相的胜利呢?”她歪嘴邪笑,“一想到接下来的剧情可以乱走,我就高兴的不得了。”
靳相柏:“……”
席相珩:“……”
“这也不公平啊!”虞七抗议,“你们都有剧情走,就我没有。我可是尊贵的男主,为什么我没有剧情?”
阮葙宁咂舌:“知道你是男主了,然后呢?”
“我……”
靳相柏:“就是就是,然后呢?你不是已经一统魔域了吗?你还想要自行车吗?”
席相珩:“就是就是,你太贪心了。我们现在的剧本已经不是拯救苍生,而是励志群像剧本,你要识趣的当一个懂事的背景板,把高光剧情的高光给到葙宁。你看没看过群像剧啊,你懂不懂什么叫高光啊?”
遭受二人轮番轰炸,虞七没办法,当即可怜巴巴地去看阮葙宁,“葙宁,他们……他们都欺负……”
“嘘!”阮葙宁抬起一根食指抵上他的唇,低声哄道:“乖,你是个懂事的男主,要学会走暗线。”
虞七:“……”——
作者有话说:小说真的好好看,为什么小说那么好看[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我已经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看小说真的好快乐,码字真的不快乐[爆哭][爆哭][爆哭]我怎么还不完结啊[爆哭][爆哭][爆哭]死手,怎么还不快写啊[爆哭][爆哭][爆哭]可恶,我要看小说啊啊啊[爆哭][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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