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瓷到底也没亲靳森那一口,她有腿,自己走下来的。
    开门前靳森让她等会儿,没说等什么,随后自己扎屋里了。
    季瓷也不问,乖乖站在门口,片刻后靳森又出来,牵过她的手把人拉进怀里抱了一下。
    “晚安,女朋友。”
    酒精让季瓷的脑子转得很慢,她反应了两秒,“唔”了一声,明白此刻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或许分开时应该更亲密一些,于是抬手在靳森背后拍拍:“嗯,晚安。”
    隔天,季瓷被手机铃声吵醒,庄颜眯起眼睛,挂掉一个垃圾电话。
    两人都醒了,但眼还没睁开,躺床上就“几点了”“起床吗”“都快中午了还吃不吃早饭”等问题简单进行了讨论,几句话把困意说没了,庄颜坐起身抱怨:“你这床板也太硬了。”
    季瓷抬手揉了下眼睛:“太软我腰——疼?”
    她的话在半道上一顿,眯缝着眼去看刚才是什么东西砸她鼻梁上了,挺重的,不像是手钏。
    “哎我去,”庄颜也跟着看过来,“你什么时候买了个金镯子?”
    季瓷:“……?”
    她撑了下床铺,坐起来,低头捧着自己的左手腕发了会儿懵,确定上面的确套了个朴实无华的金手镯,再一脸茫然地看向庄颜:“你给我买的?”
    庄颜震惊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季瓷立刻把手镯取下来,庄颜掂了掂:“最起码得有三十克吧,昨晚梦里捡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季瓷“呼啦”一下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她大概知道这是谁给她套手上的了。
    庄颜赖床,打算等中午快吃饭再起来,季瓷没跟她一起,把自己收拾收拾下了楼。
    汽修店里有客人,应该是车子的发动机出了问题,此刻被掀了前盖,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她不在的时候,靳老板修车爱穿那件黑色的工字背心,指间夹着根烟,手臂半举着,探到车身以外,上半身微微俯下,查看发动机的损坏程度,偏头和司机说了什么,话音被噪音掩盖,听不清。
    季瓷这时候过去明显不合时宜,但想问的事情很急,又不想走,只好干巴巴地站在一边,想等靳森闲下来再说话。
    然而靳森背对着她,一门心思都在那破发动机上,完全没意识到另一边的店门里多了个人。
    还是那位客人注意到了季瓷,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心就不在车上了。
    季瓷穿了件浅蓝色的雪纺纱群,布料很轻,风一吹,裙摆往后荡,人显得单薄。
    她来得很突然,站在那儿很突兀,眼神一直落在车子这边,讲不清是看谁的。
    客人很自信,觉得大概率是在看他,或者他这台低调的顶配A8。
    识货,长得又漂亮,没理由不认识一下。
    “美女,找人?”他掏出手机就上去了。
    正沉迷发动机的靳森一个转身。
    季瓷顿了顿,点头“嗯”一声。
    “找谁?”客人打开名片二维码,“有兴趣加个——”
    “找我,”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女朋友。”
    客人的手在空中一荡,丝滑地把手机装兜里了。
    “老板娘啊,”他从容不迫地转回车前,“进自己家还这么生分。”
    季瓷还没消化完成刚才那句“女朋友”,又被紧接而来的“老板娘”给冲击到了,最后又补了声“自己家”,她站那儿半天没缓过神,慢慢摸到一个矮凳坐下了。
    靳森扔了烟,抬手闻了下自己手臂,到她面前一米远的距离停下,俯下身,手掌撑着膝盖看她:“怎么了?还以为你会睡久一点。”
    客人在他身后挑了下眉。
    季瓷微微仰着脸,眨了下眼,尽量看着对方的眼睛不乱瞟,暂时忘记自己要干什么,只是让靳森先去忙。
    “很快就好,”靳森指指店里的小屋,“进去坐。”
    季瓷听他的话,起身往里面的小屋走。
    小屋挨着汽修店的后门,用塑钢板拦出来的生活区,以前不是很冷的时候靳森就住在店里,季瓷一直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觉得比较隐私,稍微靠近都会有意收敛目光,免得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如果他们昨晚没有偷偷跑去天台喝酒,没有说那些话,她更愿意去隔壁宠物店呆着。
    只是今非昔比,按照他们两人眼下的关系,都成女朋友、成老板娘、成自己家了,进来还是可以的,即便看到些……嗯……那也可以看,大方点,大家都是成年人。
    季瓷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在迈过门槛时还是轻轻呼了口气。
    小屋窗户朝南,采光很好,也很通风,窗外的晾衣区晒了一件短袖和两条毛巾,收拾得干净,没有出现她担心的问题。
    屋里面积不大,墙上订着简单的横架置物,家具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不算宽的桌子,桌下放着个工具箱,没盖,里面乱七八糟装着切割机和打孔钻。
    没凳子,季瓷犹豫了片刻,轻轻拢了裙子,坐在了床边。
    床很硬,她能猜到,靳森睡不惯软床垫,上回生病睡了几天病床回来腰酸背痛。
    但这也太硬了,季瓷用手压了压,怀疑对方直接把床单铺床板上,根本没有垫被。
    弯腰掀起来看看,还真是。
    “床下没藏人。”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头上落下来,季瓷猛地直起身,有点不好意思:“你忙完了?”
    “嗯,”靳森走进来,“怎么没和你朋友一起?”
    原本就不大的小屋瞬间有些拥挤,季瓷能闻到靳森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她攥着自己的裙边,不自在地站起来,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金镯递给他:“这是你昨天给我的吗?”
    与季瓷擦肩时靳森扫了一眼,伸手把窗外晒着的毛巾拽进来一条:“才发现?”
    “我昨晚喝醉了,”季瓷有些懊恼,“今早醒了吓我一跳。”
    靳森笑了声:“有什么好吓的?”
    他没收那个镯子,拿着毛巾出去了。
    季瓷也跟过去,看对方拧开水龙头,俯身洗了把脸。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水声哗哗,靳森搓了几下毛巾,大臂肌肉群随着动作舒展紧绷,拉成一道爽心悦目的弧线。
    季瓷脑袋暂时卡壳,视线不自觉顺着那道弧线往前,胸肌若隐若现。
    抬眼,是滴着水的下颚,垂眸,宽厚的脊背收在侧腰,工装裤没有皮带,但小腹下的系绳却又那么明显,蝴蝶结两个圈,坠着末梢轻轻晃了一下,季瓷连忙抬头,对上靳森似笑非笑的眼。
    “怎么样?”靳森问。
    季瓷:“……”
    她短暂地平复了一下情绪,淡淡道:“在我的眼里不过是斜角肌三角肌肱二头肌胸大肌。”
    “哦,”靳森用湿毛巾擦了把后颈,“看了这么多,哪个最好看?”
    季瓷明显顿了一下,但依旧控制住了:“都一般。”
    “不会吧?”靳森低头自我欣赏了一下,“再看看呢?”
    “……再看也一般。”
    “穿着衣服看不明白?”
    季瓷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五指捏起拳头,一拳捶在了靳森的手臂上。
    没用力,棉花似的砸过去,靳森笑的不行,装模作样地歪了下身子,对方的三角肌比季瓷想象中要软一点。
    “抽烟了,难闻,”靳森拧干毛巾,“我回去洗个澡。”
    季瓷被靳森打了个岔,完全忘了自己的正事,又从店里回了楼上。
    电梯里,她继续回归主线:“我不能收这个。”
    靳森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收着吧,省得我兄弟笑话我一把年纪还给对象买小塑料。你平时也不怎么带首饰,我挑不准别的。”
    “可是,”季瓷为难道,“我们才在一起一天。”
    “正好留个纪念。”靳森说。
    电梯门开了,他们走出去,季瓷叹了口气,看靳森把门打开,握住门把像要进去了,但临时又停住,转身对她说:“本来打算告白之后给你的,
    没想到昨晚意外提前了,别觉得我轻浮,我紧张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他说完,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眼神移开一点:“我洗澡了。”
    季瓷人回了自己房间,魂在留在楼道里,她觉得刚才靳老板耳朵是红了,但对方的肤色在那儿,不怎么明显,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这怀疑得更没有根据。
    庄颜正在对着镜子夹睫毛,看季瓷红着脑袋回来,知道自家老实姐妹肯定又被调戏了。
    “挺好的,这么务实的男人不多了,小几万呢,你就收着吧,当存你这了。”
    季瓷坐在桌边,手肘支着桌面,将手镯拿在眼前认真凝视。
    诚然,这是她收到的比较贵重的礼物,但对于坐拥京市一套小房产的季瓷来说,价值反而是她最不在乎的东西,她不需要用礼物的贵重程度来判断靳森是否轻浮,但靳森愿意让她这样判断。
    第一次有喜欢的人,总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努力而笨拙地表达,即便方向不对闹出笑话,但麦琪的礼物最后依旧让人暖心。
    季瓷的拇指指腹擦过上面的花纹,抿着唇笑了一下。
    男人洗澡很快,半个小时后靳森就给季瓷发信息说好了。
    时间差几分钟到十一点,这时候出发不迟不早刚好。
    庄颜的妆还没好,季瓷便先出门去了隔壁。
    馄饨的东西都还在靳森那里,当初搬过去的时候死气沉沉的,两个人一夜间像全被毒哑了,简单交代完情况后一句多余的话没说,所以季瓷回来之后没好意思立刻收回馄饨的抚养权,又正好成为她今天串门的完美借口。
    “就放这吧,搬来搬去麻烦。”
    靳森穿了件白色的短袖,下装配深蓝色的牛仔裤,刚洗过的头发蓬松柔软,身上暖烘烘的,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他在阳台洗完衣服,顺手拿了双黑色的袜子坐回沙发上穿。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不见外了,季瓷有些诧异,下意识就想回避。但半路上可能突然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于是又停了下来。
    对于这个崭新的人际关系,她觉得新鲜,小步挪到沙发边坐下,和靳森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微微往前探了身子,目光认真而又好奇。
    “你会在别人面前穿袜子吗?”
    靳森手上一顿,把腿放下,也偏头看着季瓷:“你说呢?”
    季瓷眨了下眼:“我不知道呀。”
    她的眼睛不算细长,微微睁大一点就有些幼态的可爱。
    靳森忍不住就想起点坏心思,单手按在两人之间,向她的身边靠近:“你以前看过吗?”
    季瓷慢慢往后仰,靳森跟过去,两人的距离拉近,像上次接吻前那样看着对方的眼睛。
    她摇摇头。
    “能穿吗?”靳森笑着问,“我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谈恋爱。”
    这幅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显得季瓷计较起来。于是她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应该可以吧,我都行。”
    “穿什么都行?”靳森又往季瓷身边靠近几分,“衣服呢?”
    不怀好意的问题,季瓷往后仰,不动声色地回击:“你不嫌热的话,可以加件外套。”
    靳森手掌压进坐垫里,上半身已经完全靠过来,眼底笑意更深了:“我以为不行呢,穿早了,怎么办?”
    季瓷抿着唇,身体往后仰到不能再仰,但依旧强装镇定:“穿上不就行了,分什么早晚?”
    “可我想让你看见啊,”靳森说着就揪住自己的衣服下摆,轻轻往上一提,露出小片精瘦的腰身,“能再穿一次吗?女朋友。”
    季瓷一下按住他的手。
    四目相对,靳森游刃有余的挑了下眉。
    季瓷从耳尖红到脖颈,视线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敢往下挪动半分。
    欲言又止了半天,才恶狠狠地憋出一句:“你……不许勾引我。”
    靳森勾引失败,本性暴露,决定霸王硬上弓。
    季瓷手脚并用地挣扎无果,闭上眼被亲了一下额头。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庄颜阴阳怪气地问她猫安顿好了吗,自己要不要再睡一觉,安顿完猫还能再安顿个人。
    靳森偏头笑出来,季瓷脸上的红又深了一个度。
    她起身要走,手被靳森拉住:“今天中午我有几个朋友也来,有一个姓王,之前我住院时他过来看护我,你见过的。”
    季瓷记得,但这不是重点。
    “他知道我们……?”
    靳森点头:“知道。”
    季瓷惊讶:“你说的?”
    他们分明昨天才正式在一起。
    “那我肯定显摆,”靳森搓揉着她的手指,“你朋友来一趟云城不容易,正好都见见。”
    季瓷回去挽了个头发。
    她很少化妆,嫌麻烦,也没什么化妆品,但今天刚好庄颜在这,物品齐全,挽头发的时候随便在她脸上点了几笔。
    季瓷天生的好骨相,几点亮色就能让清丽的茉莉染上娇俏的红。
    她一改常态,换了身平时不爱穿的红色,掐腰长裙显出窈窕的身材,踩上高跟鞋一米七出头,但站在靳森身边估计还得差上一截。
    靳森在门外等她,目光投来时先是一愣,季瓷不好意思地将碎发掖在耳后:“很奇怪吗?”
    靳森微微摇头,眼底温柔倾泻,像阳光漫过季瓷的皮肤。
    “很漂亮。”
    午饭定在一家中餐馆,靳森来了三位朋友,都是过命的交情。
    老铁树单了快三十年突然开花了,谁都想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女能有这么大本事。
    包厢里见着了,本事是大。
    老战友们纷纷表示:“好啊你小子,这么多年原来在整金屋藏娇。”
    靳森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她可不娇,我也藏不住。”
    庄颜和小周性格相似,简直相见恨晚,凑一起把一桌子人全蛐蛐一遍,并且互相加了微信要当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可能是她蛐蛐人的样子有些可爱,桌上仅剩的一个单身男同胞对她一见钟情,单独把靳森合计,想着吃完饭能不能转战KTV,彼此再拉近一下感情。
    靳森去问了季瓷的意思,女孩子们说可以,大家就直接过去了。
    包厢昏暗,音响震耳,季瓷不太能玩得来,坐在沙发的角落吃爆米花。
    靳森坐过来,两人坐得很近,手臂贴在一起,他低下头,上身侧过来,投下的阴影拢住了季瓷。
    “喝酒了?”
    靳森的鼻息几乎贴着她的额角。
    季瓷仰起脸:“一点点。”
    他闻到她呼吸中的奶油甜味。
    该点歌的点歌,该霸麦的霸麦,另一边已经玩起来了,他们挤在这里,藏进暗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里面落满了星星。
    靳森搂过季瓷的肩膀,在她的眉梢吻了吻:“想回去了跟我说。”
    季瓷被亲的时候眯起眼睛,亲完了又睁开,做贼似的往人群那边看了看,没人发现他们。
    情歌在他们耳边流淌,只有咬着耳朵才能听清声音。
    季瓷单手拢在唇边,凑到靳森的耳边:“我终于知道大学的时候那些谈恋爱的小情侣为什么总喜欢往这些地方跑了。”
    靳森笑着问她为什么。
    季瓷抿着笑,又瞄了一眼人群,飞快地亲了一下靳森的嘴角:“因为不容易被发现。”
    靳森抵着她的额头,揉她的脸笑。
    几首歌下来,大家熟络起来,一改中午饭桌上的人模狗样,闹腾着玩到一起。
    那位单身男同胞大胆邀请庄颜唱了两首情歌,两人眉来眼去倒也比较投缘,这个哄起起来了,靳森和季瓷也连带着被推出来唱情歌。
    靳森唱歌实在是不行,他嗓音粗,那不好太高的调子,和季瓷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季瓷脸皮薄,玩笑开几句就脸红得开不了口,靳森赶紧把话题引走,自己又和季瓷躲边上去了。
    “我朋友很潇洒的,”季瓷给出小小的忠告,“你的这位朋友不要轻易陷进去哦。”
    “你呢?”靳森问,“你潇不潇洒?”
    “不知道,”季瓷实话实说,“我没谈过恋爱。”
    靳森笑了声,抬
    手捏她鼻尖,季瓷打他的手,笑着窝进他怀里。
    大家玩嗨了,晚饭直接就地解决。
    不少人都喝了个烂醉,就连季瓷也跟着喝了两杯。
    她那酒量,没一会儿就晕晕乎乎的。
    好在KTV楼上就有配套的房间,靳森给这群醉鬼开了几间房,费劲地全部安排好。
    庄颜和小周好得穿一条裤子,说什么都要睡一起,靳森问季瓷要不要加入她们,季瓷摇摇头,说想回家。
    “行,”他抄着膝窝把人抱起来,“咱们回家。”
    KTV到家有一段距离,靳森本想打车的,但手机刚拿出来就接到一通电话,唯一单身的那个叫了代驾,问他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靳森正好应下。
    这男人姓杜,比靳森小月份。他是开车来的,为了看季瓷一眼,以为不过是简单一顿饭,结果玩到天黑才回去,还喝了酒,只能叫代驾。
    “哥,真的,我心里难受。”
    他坐在副驾驶,唉声叹气。
    靳森抱着季瓷坐在后排,小心替她把裙摆理好:“怎么了?你不是挺高兴吗?”
    “越高兴越难受,”小杜捂着心口,感觉老受伤了,“嫂子怎么是京市人,她朋友也是,我要是知道我就不组这局了。”
    酒喝多了,话就说得直,靳森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没吭声。
    “云城,京市,隔着两千多公里,我的老天,纵跨半个中国了。”
    “嫂子是打算留在云城了吗?”他又问,“不然怎么谈啊?”
    靳森拨开季瓷额前的碎发,昏黄的路灯打在她红色的裙摆上,一闪而过的橘色,她睡得很沉。
    “我要是没那么喜欢也就算了,关键是我是真喜欢,她也说可以试试,但异地恋这么远,就纯试啊?我知道不可能有结果的。”
    靳森俯身,把下颚贴在季瓷的额角。
    前排的小杜还在喋喋不休,代驾等红灯的时候一直瞅他,估计在当单口相声听。
    十几分钟的车程,下车时靳森交代了小杜几句,又给代驾留了自己的电话。
    季瓷被惊醒了,软趴趴的窝在靳森怀里,问他到家了吗。
    “还得走一截。”
    她很轻,靳森抱着毫不费力。
    季瓷攀着他宽阔的肩,抬起下巴小声说:“走小门。”
    “嗯?”靳森低下头,有些疑惑,“哪个小门?”
    季瓷伸出食指,在空中兜了一圈,最后戳在了靳森的胸口:“前门有病人,姥姥会看见的,你走这,这是小门,往右一拐就是我房间了。”
    靳森脚步一顿。
    “地滑,你小心,下雪之后这个台阶不能踩。对了,你想不想看京市的雪?很漂亮,我想了,我想姥姥了,我想回家。”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也低了下来。
    “那咱就回,”靳森哄她,“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季瓷听得高兴了,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口,再亲一口,小鸡啄米似的,停不下来。
    靳森腾出一只手按电梯键,还得侧着脸防止季瓷亲不到人不高兴。
    他难得有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候,进了家门,自己也有点想笑。
    季瓷躺床上眼睛一闭不省人事,靳森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外衫脱了,贴身的裙子没动,把薄毯盖在了小腹上。
    季瓷还牵着他的手,侧躺着把身体缩起来,是个不安的姿势。
    靳森走不掉,便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垂着眸,一手牵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后背。
    季瓷呼吸逐渐平稳,睡着了,他的手移到前面来,从眉梢到唇角,指尖随着目光一路划过,细细密密全是不舍。
    “我要是没那么喜欢也就算了”——小杜的话在耳边响起。
    靳森静静地注视着季瓷,良久,才将手从她的指间抽离。
    离开的脚步放得很轻,房门落锁,“咔哒”一声,靳森停在楼道,给自己点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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