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冷艳教授(26) 手指


    祁衍拎着小鸡从靶场出来后, 他换了身通黑的衣服,戴着顶鸭舌帽,眼神冷静。


    但隐在鸭舌帽的脸庞却在光线作用下, 显得晦涩难辨, 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祁衍拦了辆出租车,盯着定位, 请司机往沈眷的定位开去。


    他说要去抓奸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反正和沈眷厮混只是没有名分的男人, 祁衍的立场就不算落了下乘。


    他们谁都没比谁高贵。


    好在靠着追踪器,祁衍能完全掌握沈眷的行踪,不怕丢失目标。


    祁衍轻靠在座椅,忍不住想沈眷现在在做什么, 他摸到耳机,将它们重新戴进双耳里。


    声音交织在一起无比刺耳。


    祁衍理智又再次绷了起来,胃部抽刺, 他眼神暗下, 怎么还有这种声音, 这么久了还不够吗?


    沈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如此放浪形骸, 如此贪吃。


    他耳膜听见的喘, 折磨祁衍神经, 他将这情绪竭力压抑下, 他闭了闭眼睛,开始思索见到沈眷以后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保持冷静, 他必须冷静地踏入由罪与不伦构建的背德牢笼,让疯狂铺就他的成功路,绝不能被冲昏头脑, 沦为被情绪控制的疯子。


    那样,可无法成功。


    想到多情风流的沈眷,祁衍眼瞳缓缓浮现暗芒。


    车轮碾过沥青路,车窗外两排树倒飞,车载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一切都很安静。


    除了祁衍躁动的血,和眼底深处流淌的欲,在压抑着恨动。


    定位器闪烁猩红光亮,有一瞬间与祁衍坐的车交叠重合,他与沈眷已经近在咫尺。


    沈眷就在不远处那辆同样正在行驶的车上。


    祁衍颀长的手指轻点,腕骨微微凸起,显出流畅的线条,掌心握着冰水,喉结滚动,水流沁慰他的脏念。


    水波荡漾,好似祁衍隐藏在冷静下的冰面。


    他眯起眼睛,余光打量不远处的黑色车辆,不动声色的窥探,视.奸,观察。


    车窗贴了特殊的膜,祁衍看不清楚里面的画面,也不知道沈眷坐在里面,能否看见他的脸。


    车子贴的膜从里面可以清晰得看见外面,沈眷理所当然看见了祁衍。


    沈眷刚刚从医院出来,就通过祁衍口袋的笔发现他被跟踪了。


    他的男孩对他越来越上心了呢。


    真好。


    江岑也敏锐的察觉了不对:“老沈你有没有感觉,后面那辆车很不对劲,好像一直跟在我们后头。”


    他嘴角扬了扬,潇洒地踩下油门,卷发帅气的扬了扬:“看我甩开他。”


    话音刚落,江岑就要拿出以前玩飙车的势头,准备把后面那辆性能不行的车甩掉。


    以他的经验,不出两分钟后面那辆车就只能看见他的车尾气。


    沈眷抚摸了下手表,随后把正放着录音的手机关掉,他轻轻抬了抬眼皮,唇角还噙着未散的笑意:“不用管。”


    江岑愣了愣,都被跟踪了怎么还说不要管。


    他感觉怪怪的。


    接着,沈眷将手表戴上:“在附近停下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眷尾音勾起了丝笑。


    江岑更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从他这老朋友眼中看到了漫天算计。


    这惊鸿一瞥到的算计,浓郁到让江岑心惊。


    他有多久没看见他这老朋友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了。


    江岑再次看去时,沈眷眼中的算计消散了个干净,就好像是他的错觉。


    祁衍看见载着沈眷的车蓦然停了下来,车轮碾着路面,隐隐约约间摩擦出闪耀的火花。


    他付了车费,让司机暂且停在路边,以这个视角,去窥探另外一人的行径。


    视野中,祁衍看见了条修长的腿,鞋后跟踩在地上,透出冷而清的质感,衣服整洁又对称,没有分毫凌乱。


    祁衍目光凝了又凝,没有移开分毫。


    随后是他熟悉的身影与侧脸,从车后座矜雅地走了下来,看到沈眷,祁衍感觉自己心脏被高高提了起来。


    然而下来的不只有沈眷。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从驾驶座走了下来,然后快速地走到沈眷旁边,眼神带着关切,好像沈眷是什么易碎品。


    祁衍又品尝到从骨缝钻出的铁锈味。


    他双目晦暗幽幽,祁衍身姿却款款潇洒,人还没走近,祁衍低哑磁性的嗓音却先落下:“好巧。”


    祁衍目光如颗铁钉,直直锁定在沈眷身上,恨不得用视线扒开沈眷衣裳,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全看个遍。


    他在检查沈眷身上的痕迹,他先前监听到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显得躁又哑,一听就知道很激烈。


    但沈眷身上除了被他亲得红肿的唇,祁衍并没有在沈眷身上发现不同寻常的痕迹,是在衣服里面,他看不到的地方吗?


    祁衍如狼似虎的目光把沈眷吞噬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痕迹,他短暂的把注意力放在了在场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看到他身上更是干干净净,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没有丝毫红印或者抓痕。


    他又看了看车,现在车门还没关,里面可以一览无余,车内没有人,也就是说车子里面只坐过两个人。


    一个人要开车,另外一个人坐,而且驾驶座很窄,以沈眷高挑修长的身材,根本无法容纳他蹲下。


    再加上他们下来时,一个从后面,一个从前面,想必不可能有机会发出太激荡的声音,所以……刚刚那声音怎么回事?


    祁衍理智还在线,智商也足够高,很快分析出让他喜欢的答案后,脑海中紧绷的弦松了松。


    虽然疑惑,但沈眷没和别人欢好这事,让祁衍神色变得好看了些。


    江岑抬头,看见他,猛地松了一口气,沈眷如今有了身孕,他总得搭两把手,但两个人毕竟只是朋友,有些忙不方便帮。


    既然他这老朋友老公来了,他也能放下心,想到这里,江岑脸上露出了笑:“老燕你总算来了,你知不知道……”


    祁衍目光定了定,明明都是见不得光的三,怎么这人表情如此坦荡,好像和沈眷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一样。


    谁信?


    还眼神不好,把他错认成沈眷的丈夫。


    他暗暗嗤笑,觉得这人眼神不好。


    江岑对上祁衍的视线,疑惑地喊了他:“老燕你怎么了?老燕?”


    听到江岑的话,祁衍余光扫了眼江岑,棕色卷发,脸也就勉勉强强能入眼,个子没他高,他双目扫视间,看见他与沈眷站在一起。


    在祁衍看来,这个距离已经算亲密了,哪怕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挨在一起。


    祁衍心中升腾起了危机感,他迈步走到沈眷背后,肩膀靠着,隐隐的像是从后面抱住了他。


    沈眷抬起眼皮,看着江岑:“这个点了,好像有点晚了。”


    江岑懵逼地看了看沈眷,刚刚在车上沈眷还说有点早,怎么现在就说有点晚了。


    祁衍嘴角挂上丝笑,眼睛看着江岑,温热的吐息却在沈眷耳廓打转:“沈老师,我之前说过,我不介意三人……”


    他话还没有结结实实落地,沈眷低头看了眼手表,手表隐藏的细小圆点,短暂吸引走了祁衍注意力,让他没有把话说完。


    感受着祁衍刺灼的目光,江岑又看了看祁衍,懵逼感加剧:“等等,老燕你刚刚说不介意三什么?”


    什么三,谁三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不仅拿对陌生人的态度对他,说话还夹枪带棒的,好像他们是情敌一样。


    江岑感觉自己是路易十六附体,摸不着头脑。


    祁衍听到他三番五次喊自己“老燕”,眼神沉了沉。


    又来了,怎么随便一个和沈眷相熟的人,都觉得他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姓祁,不姓燕。


    在祁衍认识的人里面,姓燕的只有他现实中的母亲,燕歌。


    祁衍瞳色黑沉,仿佛遏抑了无数冷芒。


    沈眷看到祁衍暗暗不爽的表情,愉快的勾了勾嘴角。


    不过,这点刺激可还远远不够。


    沈眷太了解祁衍了,这些刺激远不足够将祁衍逼疯。


    他需要更多,更多易燃物,引爆祁衍名为“理智”的炸.弹。


    他理了理衣角,不轻不重的扫了眼祁衍,眼中光芒微抑,接过祁衍刚刚的话,唇畔染笑:“你刚刚说了什么?”


    沈眷笑吟吟凑近,下巴抬起,眼睛直勾勾看着祁衍,双唇极速拉近,湿热的气息拍打着祁衍脸颊。


    险些烫软祁衍半身骨肉。


    沈眷甚至握紧了祁衍的手腕,引导着让他摊开手掌,下巴抵在他温热手心,眼波流转,再次询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了?”


    江岑看着小两口旁若无人的调情,捋了捋自己棕色卷发,翻了个白眼,决心给自己染个明显的发色,免得被直接忽略。


    心中对老燕的疑惑也放了下来,能让沈眷用这种态度对待的只有燕祁,不可能会有别人了。


    大概是间歇性抽风了,才表现的这么奇怪吧,江岑想。


    沈眷细心整理祁衍肩袖褶皱,眉眼沁着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附近可就是酒店,怎么,确定不介意邀请他吗?”


    祁衍又看见沈眷对自己笑了,沈眷双目拥有天景,倒映在他瞳中,青年眼底好似温存了漫天云彩,潋滟且轻盈。


    还透着能吃人的危险。


    祁衍先前拉过弓的虎口作痛,他攥了攥掌心,指尖划过手掌,刺痛持续弥漫。


    他心脏鼓跳。


    两人双瞳相对,视线互相碰撞,祁衍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再属于他自己,手掌托住男人下颌,恨不得在沈眷本就红肿的唇瓣上咬下一口,最好能撕吻下沈眷半片血肉。


    让他痛苦,让他流血,让他丢弃风流的本性。


    祁衍喉结滚动,声音低沉磁性,他笑着承认:“沈老师,你不知道,其实啊……我介意死了。”


    就算沈眷没和燕祁离婚出现,祁衍都会不择手段抢夺,更何况旁边站着的,同样只是位拿不出手的情人。


    他不会,也不可能与别的男人分享沈眷含笑的眉眼,湿软好亲的唇舌,和他若即若离的淡漠与优雅的倨傲。


    面对从不肯为他停留的沈眷,祁衍只能放纵自己清醒地走进疯狂。


    沈眷好像早就知道祁衍回答一样,唇角笑意越发浓郁,他回头看了眼江岑:“我们先走了。”


    江岑眨了眨眼睛,望着他们小两口甜甜蜜蜜,相携离开的背影,一脸莫名。


    他感觉自己当了回工具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老燕是如假包换的老燕,可他真的感觉老燕怪怪的,上次他们在酒吧门口见面,老燕就这样对他。


    后面沈眷说老燕又出差了,江岑还以为短时间内见不到他了。


    难道挨不住思念,又飞回来见面了。


    人还是那个人,但性格变得古古怪怪的。


    实在是诡异。


    江岑没有再继续细想,驱车离开了。


    太阳有点大,祁衍买了把遮阳伞。


    他修长指腹抵着伞骨,漆黑伞面盛开,将他们笼罩而下,炽热光亮透不进这小小伞面,他们也看不见晴朗的天空。


    祁衍执着伞骨,将沈眷眼中的漫天云彩留在了伞下与肩旁。


    两人步伐都不快不慢,漫步在人流如织的街道,祁衍率先沉不住气,眼睛盯着前方,耳朵却在往沈眷靠近:“沈老师是特意来见他的吗?”


    虽然祁衍在沈眷手表上安装了小东西,但他受不了耳机里持续不断的喘息,没再监听。


    再监听时,传入耳中的同样只有不堪入耳的声音,他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监听到。


    想到他监听到的声音,祁衍心口抽疼,虎口绷得更加用力,直直发疼。


    即使观察过后,发现沈眷和江岑大概没发生什么,但是祁衍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说不定他们在玩语音play,模拟缠绵时的动静,这同样让祁衍无法接受。


    沈眷都鲜少这般,让他双耳快乐,凭什么另外那个人竟能被他这样取悦。


    这不公平。


    沈眷不答反问:“还是先说说你怎么在这吧。”


    祁衍身体僵了僵,在原地站了半秒。


    真实原因很卑劣,要是被沈眷知道了,对他的印象分说不定会大打折扣。


    祁衍默不作声地向前走,没有出声。


    有柔和亮光落到沈眷睫羽,他侧过视线,从祁衍态度已经找到了答案,沈眷语气带着些冷:“你跟踪我?”


    他故意说错答案,没指出手表上定位器的存在,给祁衍留个喘息的空间。


    听到沈眷的话,祁衍悄然松了口气,总比知道他监听定位了自己好。


    跟踪在监视监听这些行为对比下,显得那么温柔阳光。


    祁衍深邃的眉眼弯下,他同样转头看向沈眷,二人四目相对:“沈老师觉得呢?”


    沈眷抬头看了眼漆黑的伞,和撑伞的他,祁衍能撑伞为他挡雨,也会为他遮阳。


    沈眷低眉笑笑,声音放得很轻:“随你高兴。”


    祁衍没听清他的话,但看沈眷的表情,就知道他心情愉悦,在豪门摸爬打滚久了,除去最开始谨小慎微那几年,后面为了争取利益,他顺杆子往上爬的本练得炉火纯青。


    眼看沈眷心情好,祁衍对他笑:“沈老师今天晚上有空吗?”


    他的副作用发作的实在强烈,除此之外,祁衍还想跟沈眷再多待一会,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时,能待三十六小时。


    溢出来的时间,从别的男人身上扣。


    沈眷露出思索的表情,眉心因为思考而微微蹙起,在祁衍期待的目光下,他悠悠道:“老师今晚可能没有时间。”


    祁衍面上倒是看不出失望,他点了点头:“那就等老师有空再邀请我。”


    他抽出口袋的笔,笔身折射光亮,祁衍看进沈眷眼底:“老师不可以找别人,不然……”


    他眉眼轻勾,眼中神色危险含戾,却笑语盈盈的说:“我真的会用这笔把老师捅烂。”


    沈眷轻而易举掠过祁衍手中的笔,笔锋一转,他用笔挑起祁衍下巴,语气慵懒:“老师期待你的本事。”


    话落,沈眷利落的把笔塞进祁衍领口:“正好买点东西。”


    这边是商业街,店铺琳琅满目,沈眷需要买些衣服,不然实在没衣服穿了,除此之外还要给祁衍买几套衣服。


    明明有给祁衍钱,但祁衍很少添置衣服,估计只有那几套衣服来来回回换。


    好不容易变年轻了,还是要注意打扮才行。


    想着祁衍年轻帅气的面容,沈眷眼神晦暗了一瞬。


    祁衍撑着伞,跟他一起走,顺路买了瓶矿泉水,就这几步路,他就感觉很渴了。


    他单手拧开瓶盖,喝下大半,才堪堪抚平喉咙发焦的渴。


    沈眷看了他唇角残余的水珠,视线往远处飘,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一整瓶矿泉水都被祁衍喝完了,他扔进垃圾桶。


    两人并肩向衣服专卖店走去,沈眷目标明确,只买宽松的,还给祁衍买了好几套称他的衣裳。


    祁衍掏出卡,想把他们两个人的钱都付钱,沈眷打断了他话:“不用,这条街,还有这栋楼都是我家先生的。”


    卡最终回了祁衍口袋,他看着沈眷亲昵的喊着“我家先生”,喉口一涩。


    转而用挑剔的眼神看这栋楼,其实也不怎么样,太大了,走起来累,装修也显得很奢华,一点都不朴实。


    祁衍看着沈眷递给他的购物袋,喉咙中的涩意慢慢消散,就算沈眷和他前夫感情还算不错。


    但沈眷还不是会给他买衣服,还和他逛街,而且是在他前夫的店给他买。


    祁衍现在有种成功绿了燕先生的快感。


    沈眷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是为了小小的胜利而暗暗愉快。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这些衣服会有专人送上门,放这里就行。”


    祁衍点点头,给导购留了个地址,两人走出专卖店,慢慢闲逛,氛围陷入安静,但祁衍却感到躁动。


    无论是江岑还是燕祁都让他感到了危机感,暂时性的胜出不能说明什么,沈眷随时可能抽离出他的身旁,转而投向其他人的怀抱。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囚住沈眷的心呢?


    心情烦躁下,祁衍不断把玩着笔,触碰到开关,嗡嗡声作响。


    这道震动声吸引走祁衍的注意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声音了,这到底是什么?


    祁衍搜寻着来源,找到了沈眷身上,准确的说是后面。


    嗡嗡——


    其实声音很细微,一点都不明显,然而祁衍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沈眷身上,再加上又不是初次听见,对这声音更加敏感。


    可问题是,沈眷后面怎么会有这类似震动的电流音。


    虽然很疑惑,可祁衍总不好直接了当的询问沈眷,他用脑电波呼喊系统。


    零零零本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面竟然走了,那姿势甚至还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因为离得远,祁衍只能用这个方法喊它。


    “小鸡,帮我扫描一下。”


    过了好半晌,零零零的声音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宿,宿主,我不知道。]


    零零零回的胆战心惊,它总不能告诉宿主那笔其实是遥控器,反派就在宿主身边,说不定连宿主的脑电波都时刻监听着。


    无论如何零零零都不敢说。


    听到零零零怂了吧唧的声音,祁衍眸色微沉,语气中有再明显不过的威胁:“再给你次机会,真的不知道?”


    零零零支支吾吾还是怂。


    沈眷眼睫颤了颤,在零零零接收的讯号中,多了另外道不属于宿主的信息。


    “告诉他。”


    零零零顿时松了口气,也不怂了,它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做贼似的。


    [宿主,是那个发出的。]


    竟然是!


    祁衍瞳孔微震,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也就是说沈眷出门还随时戴着那个。


    他敛下目光,免得被沈眷发现他的表情,让他感觉不舒服。


    沈老师果然很需要男人,这样来,他上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就算一下子没办法变成沈眷的下一任老公,但当他的情人小五还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祁衍眼中荡出了笑意,也没有时间烦躁玩笔了,他把笔收回口袋放好。


    其实只要他再多问一句,就能知道他随身携带的,由沈眷亲手送的这根笔是遥控器。


    并不是为了敲打他,让他当好学生才送,相反,是为了鼓励他当“坏学生”,把漂亮老师拐进怀抱里狠狠玩弄。


    可惜祁衍没问,他也就不知道。


    在他将笔放回口袋后,那道电流声也变得越来越不明显,直至消散。


    收敛好心中的繁复思绪后,祁衍视线投向沈眷,他剔透眼瞳中只有淡然,从这副端正神态完全看不出沈眷的重欲。


    但祁衍知道。


    可恨的是竟不只有他知道。


    这个小插曲过后,两个人继续在街上走去,商城开足了冷气,并不冷,漫无目的地走着,还有点悠哉的感觉。


    沈眷忽然停下脚步,低下头看了看小腹,抬头看向祁衍:“有点累了,休息吧。”


    自此怀孕后,他就比以往更加容易疲劳,不过走了几步,就感觉双腿酸软。


    祁衍见他面色微微泛起了白,神色杂糅出了倦怠,立刻靠近沈眷,随时准备扶住他。


    沈眷在原地缓了几秒,就感觉好多了,他嘴唇张开,道:“在附近开间房。”


    “就我们。”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与强势,和暗流涌动的欲。


    酒店离的确实很近,两人没走几步路,他们就到了。


    两个人谁都没提要开几间,在沈眷默许下,他们入住了同一间房间。


    这间酒店房间装修和上次的完全不一样,透着精英冷淡感,祁衍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上次,他对引.诱沈眷偷情还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这次他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再次扫视了遍这间房,眼中流露出满意,这次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以他们的身材,就算一起躺在上面,也不会显得拥挤。


    就是不知,沈眷愿不愿意给这个机会。


    祁衍低着脸,目光不断闪烁。


    沈眷拿了套衣服递给祁衍,嗓音清冽:“洗澡。”


    这间酒店格调很高,自带的换洗衣服,干净整洁,料子穿起来也很舒服。


    祁衍接过时,尾指摩擦过沈眷指尖,指腹相抵,他感受到体温在发热,一片软热。


    他慢慢收回尾指,看着沈眷笑:“遵命。”


    祁衍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门并不透明,没办法窥探另一侧的画面,祁衍拧开花洒,任由水流浸透他身体,水珠从额头往下流淌,给他叠加上滤镜。


    想着在外面等待的美人老师,祁衍感觉身体涌出无穷无尽的渴意。


    祁衍洗的很快,没多久就把自己清洗了干净。


    他换上衣服走出浴室,看到沈眷背对着他弯腰拿东西,背部曲线连到臀部,腰身如轻纱般摇曳,激起片柔波。


    祁衍下意识放轻了动静,脚步声压到极致。


    沈眷注意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嘴还咬着四四方方的包装套。


    明明看起来是很正经的酒店,但仍然贴心地准备了这些小东西。


    祁衍看着沈眷咬的伞,呼吸加快了半拍,变得急促。


    沈眷吐出四四方方的伞,迈步向祁衍走来,他走得越近,祁衍心脏鼓点也就越酷烈,强势占据他所有感官。


    沈眷神色淡淡,他同样听到了祁衍失控一样剧烈的心跳,他在离祁衍眉眼几厘米的距离停下,指尖轻点他心脏。


    手指点在祁衍心口,沈眷维持着这个动作,步步逼近,带动祁衍往后退,直到腿撞到床沿,才堪堪停住。


    沈眷满意的点点头,指腹沿着祁衍喉结打转:“等我。”


    说完,沈眷拿着衣服向浴室走去,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好似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回头看着祁衍:“酒店的水别喝,我点了外送。”


    这家酒店不是他们家的产业,保不齐就藏污纳垢,酒店房间的水自然是能不喝就不喝。


    祁衍看着他的身影,点头说好。


    在沈眷走进浴室后,外送的人就到了,足足一箱牌子很高的矿泉水,每瓶都有独立包装,拿去送人都不会跌份。


    跟祁衍之前买的一两块钱的完全不一样。


    只是沈眷怎么会特意给他买矿泉水,是担心这酒店的水不干净,还是知道他喝了“魅惑水”以后,身体产生了副作用。


    祁衍身体确实很渴,拧开瓶盖,就喝了大口,双眸中闪着思考的光芒。


    然而,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祁衍也找不出原因。


    他凝眸看向浴室所在的位置,和他不同,沈眷洗得很慢,很精细,估计要等好久才能再次看到他。


    而且这浴室门材质很好,一点都不透明,还特别隔音,祁衍只能光凭想象,幻想沈眷的模样。


    越是想象,他越忍不住在脑海中浮想联翩,祁衍当下又喝了半瓶水,等得焦灼。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眷。


    祁衍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让零零零检测了一下房间,看看有没有被安装针孔摄像头。


    好在这种事情没有发生。


    祁衍看似平静地坐在床沿,浴室门不经意地发出响声,沈眷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他发梢微湿,薄款浴巾贴合在他身上,勾勒他的身形,显露着馥郁冷矜的性感。


    可能是头发湿了,沈眷没有戴眼镜,眼睛露了出来,眼尾轻轻上翘着,一双眸子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加勾人。


    祁衍眼神落在沈眷身上,手中动作却不慢,找出了装在盒子里的吹风机,他对沈眷道:“老师,让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沈眷淡淡的嗯了声,坐在椅子上,湿润发丝垂下,贴在他皮肤上的感觉并不舒服。


    祁衍插上吹风机,打开时往自己手背吹了吹,惯性地试起了温。


    见风速和温度都刚好,祁衍放心的让吹风机呼呼着吹沈眷湿发。


    温度适宜,沈眷湿答答的头发没多久就被吹干了很多,变得柔软,仔细闻还能闻到洗发水的浅香。


    画面看起来还有些温馨。


    祁衍目光专注,挑起他的发丝,眸色微暗,要是他早出生几年,不,或者系统早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


    其他男人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沈眷,沈眷会是他的恋人,他的爱人,他此生唯一的结婚对象。


    他不会让沈眷有机会出轨。


    哪像现在,沈眷和旁的男子结了婚,身旁还有不下三位情人。


    他再虎视眈眈,也无法死守所有角落,总会被别的男人找到机会,从而背着他和沈眷恩爱。


    祁衍竟开始懊恨系统的姗姗来迟,恨沈眷如风般轻,恨他如月色般清皎。


    于是他只能被迫承受沈眷的风流,无情,和高高在上的亲昵,还有其他男人的野心勃勃,忍受与其他男人一同分享的痛涩。


    最后不得不接受沈眷早已与他人成家的事实,让他的野望蒙上层不轮的背德轻纱。


    掀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嫉恨不甘。


    祁衍胸腔繤着万千恨意,他的四肢百骸同样藏纳了无数狼狈刺疼。


    他的狼狈恨意,一笔一划都是嫉妒的形状。


    祁衍手指环绕的发丝都变得柔顺,摸不出丝毫湿意,见沈眷头发吹得差不多了,他拔下插头,把吹风机放回原位。


    沈眷重新戴起了眼镜,镜片反射天花板银白的光,看起来像漂亮冷淡的精英,可这样的精英却低头咬住了祁衍指尖。


    貌美青年唇内温度比吹风机更加滚烫,祁衍指尖触碰半截软舌,柔软的黏腻感在他指尖蔓延。


    他心脏骤停了瞬。


    祁衍垂眸,手指蜷了蜷,碰到更多的炽热与湿色。


    他滚了滚喉咙,一时间居然不舍抽出手指。


    沈眷眼皮轻抬,浓密乌黑的长睫下,眼波转动,他咬着祁衍指尖,淡红的双唇翕张,模拟情动时的低喘,发出一声又一声绵延不绝的撩而呻吟。


    明明在亲咬祁衍的手指,沈眷眼神却异常冷淡,细看,好像才能从他的眉梢眼角看出些许媚意。


    没多久,祁衍手指就一寸一寸的裹挟上了唾液,包裹他的长指,湿软感占据他的大脑。


    沈眷喉咙依然在发出祁衍爱听的声音,愉悦了他的耳朵,也浸深了他的野心。


    祁衍食指越来越湿腻,透明水丝折射皙色,长长地蜿蜒而下,显得极其淫.丽。


    沈眷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指尖,眼睫颤抖间,对祁衍露出惊心动魄的瑰丽笑容:“这不就是你想听的吗?”


    他模拟动情时发出的哼吟确实撩耳,祁衍确实很爱听,可沈眷表情太淡,太静,像极了上位者偶尔给予的虚幻假饵。


    祁衍不愿细想沈眷对他的感情,手指屈下,指肚轻点沈眷舌尖:“所以……老师是在奖励我吗?”


    手指的温热在加剧,祁衍手指已经浸满沈眷的唾水。


    沈眷没有吐出他的手指,把脸颊送到祁衍手心,姿态倒是意外的乖顺慵散,他看着祁衍,神态特别平静,低笑了声:“祁衍,我是个很记仇的人。”


    祁衍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沈眷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作为反派,沈眷的确睚眦必报,十分记仇,但凡他性格圆润点,最后都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可沈眷忽然这么说,是为了什么,祁衍不记得自己得罪过沈眷,除非……


    他脸色忽然一变,除非沈眷发现他被下过“听话水”,或者发现家中随处可见的摄像头。


    会是因为这个吗?


    倏地,沈眷狠狠咬了咬祁衍指尖,留下圈清晰的齿印,他危殆地眯起眼:“看我。”


    祁衍指尖刺疼蔓延,他浑然不在意这股痛意,他看向了沈眷,并主动凑近了他,呼吸彼此纠缠,互相倒映彼此的影子。


    他尾音拖得很长,显得不正经又很散漫:“老师你咬我是为了复仇吗?”


    沈眷脑袋慢慢后仰,祁衍食指自然而然从他舌尖上滑下,落到唇上,又彻底离开他的肌肤。


    他舔了舔嘴角,眼中有冷冽蛊惑的光波晃动,沈眷眉眼带笑,语气很是强势:“不,老师在疼你。”


    祁衍手指被风一吹,附着了沈眷津液的长指泛起凉意,他低头,对上沈眷红唇。


    他不甘示弱的扣住沈眷后脖颈:“那老师要怎么和我接吻吗?”


    对视间,两人视线碰撞,好像在争夺什么权柄。


    祁衍反客为主,将湿漉漉的食指重新插进沈眷的头发,在他柔顺的发丝间穿梭:“老师,你怎么用这种表情看我?”


    说着,祁衍指腹揉了揉沈眷唇角:“怕被别人看见吗?”


    这剧本,祁衍已经玩上瘾了。


    逼得沈眷面色不正常地泛起绯红,眼瞳中浮现生理性的晶莹。


    祁衍指尖直直抵住沈眷喉结,他慢条斯理的询问:“疼吗?”


    第27章 冷艳教授(27) (庆祝营养液一千加……


    祁衍手指很长, 近乎大半根长指都没入进沈眷嘴内,惬意躺在他柔嫩舌心上插.弄他的喉。


    把沈眷整张薄唇都磨得通红。


    在沈眷最受不了那刻,祁衍又缓慢抽离, 磨着他嫩红的舌肉, 惹得沈眷呼吸急促又错乱。


    在这时刻,像极了鼓励祁衍的性感音拍。


    祁衍并不打算轻易地放过沈眷, 他再次用食指插.入沈眷嘴巴。


    沈眷喉结滚动, 吸力让祁衍手指忍不住往里又滑了寸, 顺利裹挟上更多的水丝。


    祁衍双瞳专注地倒映沈眷的身影,看自己被吃进的指节,气息也在某瞬间变得急切。


    两人呼吸声交缠,沈眷变得粗重, 再也不复原来的清浅,镜片后眼瞳浸起的水波荡漾,揉深了祁衍的眉宇。


    他放缓了呼吸, 喉结却抑制不住地滑动, 带着他的畸欲, 吞噬沈眷的魅力。


    祁衍的手指反复浸透了男人唇舌的湿软,他盯凝着自己的食指在沈眷的嘴唇进进出出。


    指尖勾出的水液张扬又靡艳, 祁衍凭空生出已经得到沈眷的快意。


    可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恶劣地夹弄了下沈眷舌尖, 沈眷因为疼痛与隐蔽的快感, 面上泛起潮红,唇角淌下条无力的水丝。


    齿间洩泄低低的喘, 他面容再也不复白皙,抬起头仰视着祁衍时,眸光混乱, 还吃着男人瘦长的食指。


    沈眷现在还戴着眼镜,从气质看,他明明应该伏案工作教书育人,可事实却是在结婚后和别的男人在酒店亲密。


    视线互相碰撞下,祁衍血液中流淌着由兴奋与掌控欲构成的野性。


    祁衍故意挑拨道:“老师丈夫知道老师会对我露出这么色的表情吗?”


    他神态怜悯:“说不定老师丈夫还在为了老师的未来努力工作,才频繁出差。”


    他明知真相不是这个,沈眷也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却故意这么说。


    祁衍表情越来越悲悯:“可你先生却不知道,他出差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比如……正在插老师嘴的我。”


    他盯着被沈眷含吃大半的长指,祁衍嗓音压得很低,尾调勾出散漫的音,一遍又一遍述说着沈眷丈夫的可怜。


    说着说着,祁衍叹息了声,眼皮掀开起,露出锋利的野心:“不过老师可以请他放心,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悲悯在野心出现后迅速消散,祁衍毫不留情地大力伸进,让手指全部进入沈眷的嘴内。


    他锁盯着沈眷泛着水光的红唇,努力吃着他的手指,祁衍低头亲吻了下他耳尖:“努力吃我手指的老师好可爱。”


    他嘴角轻轻一勾:“真想让你丈夫亲眼看看你的模样。”


    祁衍想亲眼看看沈眷丈夫神情崩溃想模样,那一定会让他身心舒爽。


    沈眷嘴里面还插着祁衍手指,就算想说话,也无法组成有意义的语句,只能被迫聆听祁衍假意怜悯的嘶哑语调。


    他合上牙齿,狠狠咬上祁衍手指,恼他不知轻重地插他喉咙,沈眷推了推他,示意祁衍立刻停止。


    指上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感,祁衍面不改色,好像完全没接收到沈眷的示意,甚至还好心情地把手指全部挺了进去。


    用眼睛感受漂亮老师嘴唇内的柔软。


    祁衍手指已经被沈眷唇舌完全容纳,他整根颀长的手指,指尖连着所有指节都变得湿漉漉。


    这种感觉让祁衍微微着迷,可他仍然觉得不够,缺少了什么,他需要更多的东西,才能填补他始终空荡的内心。


    而这种东西只能由沈眷给他。


    祁衍感受着手指传递而来的温热,指尖轻碰着沈眷内里的软肉,欣赏地看着他因自己而流露的表情。


    他已经逼得沈眷眼梢的红变得越来越浓,齿间克制不住地被撩拨出更多声音。


    沈眷用眼尾轻飘飘勾了祁衍一眼,脑袋后仰,想吐出祁衍的手指。


    祁衍怎么可能让他成功,沈眷越是挣扎他反而越是兴奋。


    他欣然看见沈眷因他而有的任何情绪,即使是恨意,即使是在怪他的粗暴与不体贴。


    这总比被沈眷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要好。


    祁衍用另一只手点开手机的录音,看着沈眷笑:“真好听,录给你老公听好不好。”


    沈眷氧气被他手指掠夺,只得张大唇想汲取更多的空气,可这样只会更加方便祁衍的动作,助长祁衍亵他的气焰。


    他的哼吟在此时的祁衍看来,如此悦耳。


    然后……祁衍真的开始了录音。


    祁衍眉眼弯弯,一副好心情的模样:“老师两口吃不完你老公的,但老师怎么连我的手指一口都吃不完?”


    他的嗓音黏哑,目光炯炯地沈眷,逼问他的回答:“老师怎么不说话?”


    他俯下身,眼睛撞进沈眷的眉眼里,他将手机摆在最近的位置,手指再次捅进沈眷嘴唇:“宝贝儿,我的手指好吃吗?”


    祁衍笑着亲吻他耳廓:“宝贝儿想不想吃更大的宝贝。”


    沈眷舌心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酸痛,眼中生理性的湿润变得更多,唇中发出的哼吟比先前更加沙哑,也更加真实。


    听的祁衍整个人愈发兴奋,脊柱都激起了电流,他亲了亲沈眷耳尖:“我不比他们差?”


    可惜沈眷说不了话,没办法回应。


    祁衍还不肯放过他,他抬起最长的中指,轻轻点在沈眷嘴角:“老师真的不想试试能不能三口吃下我的中指?”


    他目光灼灼。


    沈眷面色不正常地泛着红,他抬起手臂,狠狠地捶打了下祁衍,同时牙齿用力绞合。


    已经不只是轻微的刺疼了,祁衍手指渗出血液,血腥的铁锈味在沈眷味蕾跳动。


    他尝到了最真实的血味,沈眷眼睛都没眨一下,神色冷静地继续咬祁衍手指,咬得很用力。


    即使被咬得这么疼,祁衍仍然没抽出手指,在看见沈眷冷淡的眸子时,他心脏蔓延上其他感受。


    祁衍看见沈眷冷淡中带着恼意的表情,心知他过火的行为惹了沈眷不快。


    缓慢的抽出了手指,祁衍没有管流血不止的指腹,他半蹲下,与沈眷平视:“老师是不是生我气了?”


    祁衍刚刚的行为确实过分了,不仅一直用手指插着沈眷嘴,还录音,还说那种话。


    沈眷不生他气才奇怪。


    祁衍也知道自己玩得过火了,片刻后,他举起流着血的食指在沈眷视野中晃。


    可怜兮兮地晃了晃手指,血液就淌得更欢了,祁衍手指红了大半,他无辜地眨眨眼睛:“没关系的老师,我不疼。”


    祁衍装可怜装的不怎么样,漏洞百出,一看就知道是在演。


    沈眷眼神冷淡,看了眼他受伤的地方,就再也不看,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乎的。


    心中暗暗恼怒地想,疼死他才好。


    祁衍那根手指除了触目惊心的血色以外,更多的却是他的唾液,沈眷喉咙还在酸痛,这一切都拜祁衍所赐。


    过了半晌,沈眷语气平静的说:“我丈夫从不舍得让我难受。”


    沈眷用纸巾擦拭着嘴角,镜片后的眼睛一片清明,他抬起脚踩在祁衍腹肌上,狠狠一踩。


    为了方便沈眷的动作,祁衍调整了下姿势,让小腹暴露在他视线下,他仰头看着沈眷,绝口不提刚刚的不愉快:“老师是准备调.教我了吗?”


    沈眷踩在他结实有力的腹肌上,眼中总算有了让祁衍安心的笑意,他道:“我很喜欢踩我老公的身体,他总会迁就我,让我踩他,我知道他对我很好。”


    祁衍亲耳听到沈眷说着他丈夫的好,眼尾下垂,眉眼透着些恹恹。


    不想让沈眷再次提起他那不知道死在哪里的“前夫”,祁衍眼睫敛下,掩住双眸中阴郁的神色,他指尖挑起衣角,让腹肌从衣服内露出。


    他的腹肌线条流畅,带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祁衍仰头看着沈眷笑:“如果这样能让老师高兴,今晚可以尽情调.教我。”


    沈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视野拉高,居高临下地看着祁衍:“你说,你想当我的情人。”


    祁衍仰头看他,他很不习惯这个视角,好像他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变得无能为力。


    可沈眷没让他站起来,祁衍也就没有起身。


    沈眷好像笑了一下:“当我的情人可没好处。”


    说着,沈眷脚踝往下移,轻轻踩了下,祁衍对着他露出了个笑容:“就算没有好处,我也愿意当被老师调教.教的情人。”


    沈眷低低笑了声,将这词来回品味了遍:“……调.教?”


    祁衍或许要花很久的时间才明白,沈眷想调.教的从来不是他的身体。


    沈眷低头看见地板上那抹血色圆点,丧失了兴致,移开脚踝:“算了,我累了,今晚早点休息。”


    他背对着祁衍,找到了个创可贴,精准地扔给他。


    祁衍接过创可贴,把手包扎好,手指不再流血,他看着沈眷的身影,心情却没有变好。


    沈眷说的含糊不清,根本不像是答应他做情人的样子。


    他冷静的理智都被焦灼袭击,祁衍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上赶着想陪在别人身边,而且还陪不上。


    这让他忍不住想太多有的没的,这些无一例外都与沈眷有关。


    沈眷侧躺在床上,双眸微闭:“关灯。”


    祁衍在原地站了几秒,慢吞吞照做。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昏昏沉沉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祁衍视野同样也是片模糊的深色。


    祁衍向前走去,眼前骤然有了光亮,沈眷将床头的小灯打开,昏白柔光充盈了他的双目。


    他默不作声地向前走去,躺到沈眷身侧,下一秒,床头小灯的光亮都熄灭了。


    祁衍侧过身体,看着沈眷后背:“老师……”


    沈眷语气淡淡:“我很困了。”


    房间内的灯熄灭了亮色,祁衍的心口却始终含着抹剧烈火光,持久在燃烧。


    可沈眷淡漠的态度,让他没办法说些出格的话,也没办法做出出格的行为,他嗓音喑哑:“晚安。”


    静谧中,两颗同频心脏都在微微鼓跳,谁都没有太多睡意,然而谁也没主动打破这窒息的沉默。


    直到另外那个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规律,才愿意短暂的舍弃不甘,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色大亮。


    祁衍睁开眼睛,床边只余下冰凉,沈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可他竟然毫无所觉。


    这很不正常。


    祁衍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果然没有了沈眷柔软体温。


    是为了躲他吗,还是不高兴了所以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祁衍心下烦躁,下意识把玩起了笔,又从兜里拿出烟盒,再即将取出长烟那刻,他顿了顿。


    把整包烟连带着盒子都揉皱扔进垃圾桶。


    沈眷不喜欢烟味。


    祁衍把沈眷给他买的矿泉水带走,他没有回出租屋,拦了辆车向燕京大学走去。


    沈眷手腕常年佩戴手表,但根据祁衍的观察,他喜欢每天都换着新的手表戴。


    沈眷今天就没有戴装了定位器的手表。


    祁衍只能猜测沈眷在哪里。


    车途中,祁衍坐在靠窗的车座,回忆昨晚的事情,闭上了眼睛。


    怪他撩拨得太过火,以至于惹了沈眷不高兴。


    祁衍手心覆上小腹,好像还残余着沈眷踩他的感受,明明该感到屈辱,可他回想起来,却只觉得美好。


    如果沈眷不在他面前,谈论他前夫的话,祁衍会感觉更高兴。


    他眉眼微垂,无意识摩挲了下包扎了圈创可贴的食指,轻轻的触碰,就激起了细密的疼痛,可见沈眷咬得有多深。


    要是掀开看,祁衍指节上的牙印,颜色肯定变得青紫,齿印也无与伦比的清晰。


    祁衍抚摸着自己的手指,眉梢变得柔和片刻。


    大门外,鎏金色的牌匾龙飞凤舞写着“燕京大学”四个字,车辆停下。


    祁衍走下了车,穿过梧桐树洒下的阴影,向办公室走去,可惜这次他还是没有见到沈眷。


    他问了人才知道沈眷请了事假。


    祁衍敛散眼中的失望,对告知的人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双手插在口袋,看着湛蓝的天空,脑海中不断浮现沈眷的脸孔,觉得白云都开始长得像他。


    想着想着,祁衍眼中笑意盈盈。


    他踩着树影,身后传来声:“老燕!”


    祁衍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去,又走了几步,身后那人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捶了下他肩膀:“好啊你小子,学会不理人了是吧。”


    他这才侧头看去,是上次在校医室见过的校医,和沈眷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但好像并不是情人关系,想到这里,祁衍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只是被人喊了声毫不相干的“老燕”,祁衍脸色也就没好看到哪里去,他语气恹淡:“有事?”


    周丞纳闷地看了眼他:“你消毒水闻多了?怎么变得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祁衍闭口不说话了,虽然不想被别人误会成其他男人,但披着“燕祁”这层皮,就可以借着打听些沈眷的消息。


    他也就没解释什么,默认周丞一口一个“老燕”地喊他。


    周丞笑得很灿烂:“你要不要猜猜我从我家里找到了什么?”


    他一副祁衍肯定会喜欢的期待表情,就差抓住祁衍问“你快问啊”“你快问问我啊”。


    祁衍耐着性子,询问:“找到了什么?”


    周丞这下反倒矜持了起来:“反正你肯定会喜欢的。”


    他看着祁衍的表情,索性也不卖关子了:“是合照!你跟老沈的。”


    “我记得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老沈生日那天拍的。”


    其实一般来说,无论是这两人谁生日,都会如胶似漆的粘着,不会邀请朋友。


    但偶尔也会有例外,周丞拍到他们俩合照,还是因为他去旅游,刚好在度假的小岛碰见他们。


    就顺势给小两口拍了合照,那张合照电子版早就发给老燕了,但纸质版的却忘了,刚找到就撞见老燕。


    周丞觉得他一定会乐飞天。


    毕竟关于老沈的东西,老燕从不会嫌太多。


    祁衍听到他的话,低声说了句:“……生日?”


    周丞没发觉什么不对,他点点头:“是啊,说起来再过五天就是老沈生日了,你俩想好去哪里度假了吗?”


    祁衍眸色微沉,就算要和沈眷去度假,那个人也不会是他。


    他听着这些话,默默将周丞说的日子记在了心里。


    祁衍静默了片刻,用好像无所谓的口吻说:“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


    周丞嘟囔:“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嘴里在吐槽,他手中的动作也不慢,把张装在相框里的合照递给祁衍。


    相框还很崭新,一看就知道是刚买的,周丞得意的笑了笑:“知道你不想你家那位照片被弄脏,特意装在相框里,怎么样,我贴不贴心。”


    祁衍目光滞住了,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如果满分是十分,那他和照片里与沈眷亲密靠在一起的这位,起码有八分相似。


    祁衍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沈眷何止是利用他排遣对别人的思念,更是拿他整个人都当成对他前夫的替代品。


    祁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沈眷在驯化他。


    沈眷绝对在驯化他,驯化他的身体,他的心灵,他的灵魂,他所有能付出和无法付出的一切。


    祁衍心肉在疯叫,在痛吟,也在恨。


    可他的视线像是被胶水黏住了,直直看着照片中的男人,移不开视线。


    不同的是照片这位看起来明显更加深邃,轮廓英挺俊美,同样都是浓颜,长得也相似,可看起来就是比祁衍多了几分成熟气质。


    祁衍指腹按在相框上,用力按压下,创可贴边缘都稍稍翘了起来。


    零零零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他,担心地看着脸色不对的祁衍。


    虽然它不知道宿主在想什么,但是绝对误会了,是不是以为他和照片里的人是两个人。


    在任务完成那刻,它把宿主送回现实世界,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没有流动的,所以再次把宿主带回来时,宿主还是最开始那副年轻少年郎的模样。


    但第一条时间线里,宿主的身体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样貌也发生了变化,和以前就没有完全一样。


    宿主说不定在想些和事实完全不一样的大戏。


    零零零不忍地看着祁衍。


    怎么办,失去记忆后再次回来的以为自己才十九岁宿主根本玩不过已经二十八岁的反派。


    祁衍没心思观察零零零的表情,他强忍胸腔中的血色,抬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周丞:“谢谢,我先走了。”


    周丞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老燕这明显不对劲啊。


    想了想,他掏出群聊“小情侣和电灯泡。”


    [周丞:你家那位好像消毒水闻多了,他怪怪的@沈眷]


    [江岑:真是父子所见略同啊!]


    [周丞:滚@江岑。]


    [沈眷:不用管。]


    周丞看了看沈眷的回复,等了几秒,没等到“燕祁”回消息,又点开群里老燕的头像。


    他自语:“没退群啊,怎么老燕连自己媳妇儿消息都不回。”


    祁衍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小插曲。


    他把照片反手扣在车座上,看着窗外倒驰的景色,神态暗冷。


    无论怎么看,都太像了,像到祁衍忍不住想质疑沈眷,是不是把对丈夫的爱意移情给了他半分。


    所以可以做到狡猾的施舍,和冷静地抽离。


    与沈眷老公相似的长相,衬得祁衍像拙劣的模仿者。


    即使祁衍从未主动模仿过谁。


    他又开始恨了。


    祁衍脊背绷得很直,他没有去靶场,也没有再去找沈眷,他直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把这张灼目的照片摆在茶几上,无论看几次,祁衍都觉得像,也不怪旁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错认成沈眷的“老公”。


    他一双眼睛好像被正午太阳直直照射过一样,一时间,祁衍竟涩的睁不开双眼。


    心绪起伏间,如影随形的副作用排山倒海般朝祁衍袭来,喉咙口被涩意堵塞,同时伴随着股浓浓的腥甜。


    他唇张开,竟一口血喷在了照片上,恰好弄花了照片中男人的半副轮廓,而他身旁的沈眷依然笑靥如花。


    祁衍唇肉被血水浸湿,面容则被嫉恨染色,变得晦暗不明,他硬生生把舌心的血沫吞下。


    仔细品尝舌尖蔓延的嫉痛。


    越是回味,祁衍就越是痛苦,就越能从中得到扭曲的快感。


    他已经为沈眷感到了痛楚,惝痛,妒火中烧间,祁衍已然异变成妒夫。


    明明是沈眷在主动引诱他,主动诱惑他,可凭什么又能高高在上的弃他不管。


    凭、什、么。


    祁衍撕碎了照片,只将另外那侧的沈眷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嘴角挂着丝血水,祁衍捂着心口躺在最近的沙发上,面色变得苍白,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零零零焦急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都快哭了。


    祁衍当然睡不着,他的睡意早就湮灭了。


    他枯躺在硬冷的住所,将天花板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副作用再次加剧,祁衍不止是嘴唇干渴,骨头缝隙里好似都有烈火在灼烧。


    把他炙烤在爱恨里,煎熬得生疼。


    好在祁衍还能走路出门。


    临行前,祁衍大概打扮了下自己,无论怎样,见沈眷时总要比他前夫还要好看得体。


    然而今天同样让祁衍失望了,他没有见到沈眷,详细打听才知道,沈眷带着部分学生去外地参加数学比赛了,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祁衍现在就可以买票去找他,但比赛现场外人进不去,而且他也无从得知沈眷具体在哪里。


    他只能等。


    祁衍也在等嫉妒彻底拥有他自己。


    两天后沈眷回来了,这天是祁衍副作用发作的倒数第二天。


    他忍着身体的剧痛,比任何人都先走到有沈眷的车辆,他看见沈眷走了下来。


    但祁衍没有走近他,他看见沈眷在和旁人说话,谈笑间,似乎才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祁衍心脏钝灼,他往沈眷走去,面上还不忘对他露出笑容。


    他看见沈眷也在向他走来,只是旁边的人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脚步顿了顿,在祁衍视线中越走越远。


    祁衍喉口又溢出了股浓浓的血水。


    他想向前去找沈眷,质问他,扣住他,亵弄他,祁衍双瞳神色变化,擦了擦嘴角的血液。


    他最终一个人回了出租屋。


    他状态不对,靠近沈眷只怕会两败俱伤。


    直到副作用的最后一天,祁衍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他甚至连出门都做不到。


    祁衍只能忍耐副作用的煎痛,面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虚弱地躺在沙发上。


    他半副灵魂仿佛都在被烈火烹油,已经不只是焦渴了,他浑身上下都滚烫得厉害。


    他饱受折磨,饶是这样,祁衍脑海中也还在想沈眷,想他的多情,想他的风流,想他对自己的笑。


    越想他祁衍越恨他,越恨他祁衍这具仿佛被烈油烹煮过的身体,好像就凭空多了些许力气。


    他想撕咬下沈眷的血肉,想让他看清他的脸,告诉沈眷,他和他丈夫长得并不像,他们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他的骨缝钻着难忍的疼,恨意好似密密麻麻的勤恳工蚁,啃噬他的血肉。


    时间一点点流逝,祁衍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还没到第二天的凌晨,因为凌晨十二点的闹钟没响。


    他睁着眼睛望天花板,盯着看,视线发飘,眼睛也疼,更疼的还是别的地方。


    零零零没唬骗他,副作用越到后面越是煎熬。


    他的眼睛越来越酸了,双耳闪着嗡嗡的声音,好像是耳鸣。


    他没力气去想了。


    祁衍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因□□焚身的副作用病态泛红,双目失去焦距,不管他嘴唇怎么蠕动,都说不出连续的音节。


    零零零急得跳到他耳边大吼。


    [宿主你挺住啊!我去找反派大人!]


    零零零已经顾不得对反派的害怕了,虽然反派可以若无其事和尸体接吻,还掐它脖子威胁它,让它被迫当起了双面间谍。


    可是再这样下去,宿主肯定会大病一场。


    祁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它的鸡翅,他嗓音沙哑:“……别。”


    他状态太差了,沈眷这个时候当他的解药,只会引火烧身。


    零零零眼眶中的泪包滴下,落在自己黄灿灿的毛上,难过地用脑袋顶了顶祁衍手臂。


    [宿主等你醒来我陪你玩愤怒的凤凰。]


    祁衍意识彻底模糊,他嘴唇干裂,在完全昏厥之前,他看到了道熟悉的身影。


    然后……


    跨坐到了他腰上。


    隐隐的,祁衍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隐隐地像是叹了口气:“怎么我一没注意,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祁衍双瞳艰涩,涩得盯着来者的眼睛,就仿佛在直视悬日,酸痛到他无法闭上眼睛。


    他在最后一刻,终于等到了他情愿付出道德,感情,温柔的眷恋。


    这道身影捏起了祁衍下巴,从喉口滑出丝笑意:“你看你,多狼狈啊。”


    沈眷欣赏着祁衍此刻狼狈无助的模样,视线在他脸上晃。


    不需要谁过多解释,沈眷就知道祁衍是因为“魅惑水”的副作用才变成这样,他更知道“魅惑水”怎么解。


    狠心寡情的丈夫抛弃了他足足一个月,按照沈眷的性格,至少要翻三倍,让祁衍三个月吃不到自己。


    可祁衍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沈眷用冷冽的嗓音,低低的叹息了声:“真是……败给你了。”


    祁衍腰腹被两条长腿温柔绞紧,他听见声沈眷模糊的低喃:“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算算时间,不过才十天而已,他竟提前了数月就让报复计划出现了巨大纰漏。


    第28章 冷艳教授(28) 他的恨意有了依托……


    零零零没听见沈眷喃喃自语, 还以为他不知道宿主在面临什么危机,它短暂的克服了对沈眷的恐惧,抽抽噎噎地解释要怎么才能帮助祁衍。


    毕竟它真的很担心宿主, 怕他有逝去的风险。


    零零零小声跟沈眷说着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说魅惑水的副作用需要那方面来解。


    而且祁衍现在正是副作用发作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刻, 是最强烈的时候。


    普通的可能都宣泄不出来, 需要花更久的时间, 更深的发泄。


    沈眷听着自己本就知晓的话,优雅挽起袖口,语气冷厉的打断零零零的话:“闭嘴。”


    零零零吓的一哆嗦,不敢再说话了, 非常识时务地把自己团成个小黄球,然后蛄蛹走了,用脚把门蹬紧, 把自己关在门外。


    把空间留给他们, 免得打扰到小两口, 被他们狠狠记下一笔,零零零感觉自己被夹在中间, 里外不是凤凰。


    沈眷坐在他小腹上, 抬起下巴, 居高临下地望他, 纤长漆黑的睫毛翘起,露出双在镜片后显得毫无波澜的眼睛。


    他指尖滑过祁衍布满臊红的眉眼, 沁着冷汗的额头,和嘴角那丝残余的血迹。


    尤其是祁衍的嘴唇异常干裂,好像八辈子没喝过水一样。


    沈眷摘下眼镜, 幽幽地捏住他下巴:“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多可怜啊。”


    他的语气悠淡,不像在真的怜悯祁衍遭受的痛苦。


    祁衍意识模糊,因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姿,他不愿放纵自己陷入黑暗的昏迷,他强撑着眼皮,望着沈眷。


    朦朦的,他好像看见沈眷离他越来越近。


    沈眷的容颜在祁衍视野中变大,蓦然,他唇上一软。


    祁衍灼烧到麻木的脊背微怔。


    随后,水被嘴对嘴兑了过来,他干燥的唇肉终于沐浴到甘霖,烧意渐渐减低了不少,身体不再急缺水分。


    算亲吻吗?


    祁衍没心思想了。


    他酸痛的四肢同样有了力气,他抬起手臂,想圈扣沈眷腰肢,然而他力气只恢复了一点点,最终他也只牵起了沈眷小片衣角。


    祁衍眼瞳有光晕闪烁,狐狸眼微微垂下,竟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委屈可怜。


    他的话语似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祁衍声音低沉沙哑:“老师,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他嘴唇上还有另外一个的唇温,祁衍从舌尖滑出的话语,暗哑又模糊,即使是他自己都听不清。


    沈眷一边小心护着孕肚,一边用掌心扣住祁衍脖颈,强硬拽着他起身,含了口冰凉的水又低头兑给祁衍。


    祁衍干裂的嘴唇得到了缓解,清凉水液温润了他的唇,短暂疏解了那要命的热意。


    可这点蜜意无法抚慰祁衍的贪心。


    祁衍现在想要和沈眷拥抱,和他舌吻,还有其他……


    他拽着沈眷衣袖的手指移动,触摸到男人因为怀孕微微凸起的小腹,祁衍脑海仍然布满烈火,他无暇去思索为什么沈眷肚子会鼓起来。


    沈眷抓住他手腕,放在一旁,制止祁衍胡乱抚摸他孕肚的手,嗓音沉下:“祁衍,别那么着急。”


    说着,他从祁衍身上下来,腰身弓起,眼睛轻抬,以这个角度去看祁衍。


    祁衍也看了看他,两个人目光交汇,眼波流转,他看见沈眷面无表情地舔了舔。


    而且是沿着中位线,对称地来回舔。


    祁衍感觉到沈眷的舌尖很软,也很烫,和之前接吻时的湿软如出一辙。


    烫到祁衍眼睛倏地睁大,心肉躁动鼓胀,让他想起前几日亲吻沈眷时的柔软。


    同样让他着迷沉醉。


    祁祁手掌落到沈眷脸庞,摸到他的发丝,又往下想去牵他的手:“老师……”


    回应他的是更加深入的舌心软烫,就像他们在舌吻一样,湿软又温暖,粉舌带动唾液分泌,祁衍想和沈眷继续深吻。


    祁衍浓郁燥热的气息聚集,汇入沈眷的鼻翼,他睫毛微阖。


    他知道祁衍为了引诱他,用了不少小手段,还因为副作用,祁衍不仅没魅惑到他,这几天反而还吃了不少苦头。


    副作用让祁衍变得痛苦不堪,又反复折磨他的理智,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


    从监控上,他也看尽了祁衍的虚弱,无力,和那丝隐藏在眸底深处的委屈。


    他还看见祁衍喷出了血,血水染红了他的衣襟和他的唇角。


    就像一个月前,沈眷知道祁衍抛弃他时那样,他比谁都清楚血液从喉咙溢出,又生生忍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祁衍尝到了他曾体会过的滋味。


    他的恨感到快意,他本该对祁衍的痛苦感到痛快,睚眦必报的他不会,也不该心软。


    可……


    此时唇腔被塞满的滋味让沈眷感觉酸胀,如果他毫不心疼祁衍。


    沈眷微微失了失神,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扪心自问,看见祁衍因欲.火焚身而痛苦,他所迟疑的是什么呢?他从没纠结过到底要不要来,只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祁衍面前。


    亲自为祁衍舒缓自讨苦吃的灼热痛苦,哪怕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


    其实沈眷并没有完全心软,他在最后一刻高坐戏台上看倦了祁衍遭受的苦痛,才出现在祁衍面前的。


    沈眷眼皮闭上,他抬起下巴狠狠咬了口祁衍指尖,刺痛让祁衍面色微微泛白,可很快就沉溺进了漂亮美人给予的柔软香里。


    祁衍苍白的脸上多了神采,被咬的反而让他觉得真实。


    沈眷嘴唇太柔软了,怎么会这么软,还很湿热,软绵绵的同时还带着点湿,就算在咬他手指,祁衍也不觉得有多痛。


    祁衍手指不断蜷缩又舒展,把沙发垫戳出一个又一个不规则小洞。


    他不可抑制得想象了很多,想往日见沈眷时,他眉目如画的矜持模样,想他在茶餐厅被他禁锢在怀里,恼恨得眼尾靡红的模样,想他水红的唇与湿润的舌尖。


    然后……伴随着祁衍加重的呼吸,沙发点缀出最大的褶皱。


    他近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沈眷,祁衍声音压得很低:“对不起……”


    说着,祁衍抬起手臂,用指腹擦了擦沈眷唇角。


    他以前从没这样快乐的享受过,祁衍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抵抗,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这么美好,沈眷唇舌有多香甜。


    祁衍看得眼神一灼,口中说的道歉的话,配着他的眼神显得那么言不由衷,带着男人的侵略性。


    沈眷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他安抚似的用舌尖舔了祁衍指尖,又舔了舔嘴唇,他喜欢和祁衍接吻。


    沈眷随后又咬了口手指,抬起头看被他故意引诱到眼神沉迷的祁衍,挂着津液的嘴角扬起丝微笑。


    他对祁衍展露笑颜的第二秒,祁衍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好似在担心惊扰了美景。


    沈眷也看出祁衍已经对他着了迷,笑容愈发蛊惑冷媚,祁衍胸腔的心跳声也愈发大了。


    这刻,沈眷明白自己已经可以控制祁衍的喜怒哀乐。


    沈眷狭长瑞丽的桃花眸好心情地弯了弯。


    那就再多对我上心一点。


    老公~


    祁衍对上沈眷弯下的眼眸,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感觉到生理意义上的口干舌燥,这次和副作用没有关系。


    因沈眷大口咽尽的红唇,祁衍理智崩塌又构建的间隙,恍惚回神后,他就撞进了沈眷正在对他笑的眼睛,里面满是愉悦与快意。


    他心悸动,如春日野草般疯长,心芽已经不是”新”芽,已经成长成吞噬他的藤蔓。


    有力的藤蔓在蔓延,祁衍手掌攥成拳头,露出隐忍的青筋,和舒缓的快意。


    除此之外。


    还有更多更多难安的猜测,太熟练了,沈眷太熟练了。


    祁衍知道沈眷不只有过他,所以可以做到这么熟练,可仍然感到窒息。


    他想摒弃这些让他不愉快的想象,想丢弃这些发生在过去,发生在别人与沈眷身上的快乐事。


    然而祁衍发现他做不到,他对沈眷有多上心,他就成倍嫉妒那些拥有过沈眷的男人。


    最开始可有可无的勾引想法早已湮灭,祁衍的内心被疯狂妒念和独占欲控制。


    他已经没办法忍受沈眷身旁还有别人,即使其中一位是陪了沈眷许多年,还领了结婚证的丈夫。


    他该怎么从中作梗,趁虚而入呢?


    沈眷扶着孕肚起身,再次坐到祁衍腰腹,看见祁衍走神,他眼神倏地冷下,他掐住祁衍下巴,语气强势:“看着我。”


    他无法忍受祁衍在他面前走神,不看他。


    祁衍被捏住下颚,被迫抬起了下巴,对上了沈眷的眼睛,强势冷淡的眸子,因灼热的空气,眼尾熏上了浅色的绯意。


    祁衍无比确信,空气在此时已经被完全抽离,不然他怎么感觉呼吸这么困难。


    在他看来,沈眷的灵魂好像被分成了两半,分别由禁欲和多情填充,祁衍这一生从没遇到过比沈眷还矛盾的人。


    一举一动都透着危险的魅力,形成致命的漩涡,勾得他的身心沉沦。


    沈眷轻轻用眼尾勾了祁衍一眼,而后……慢慢沉下了肩脊。


    祁衍深入骨髓般疼痛难忍的副作用立刻得到了缓解,但伴随着的却是自他心脏喷发的炽热。


    在这刻,他们呼吸彼此交融。


    对比之下,祁衍这几天吃到的苦好像就不算什么了。


    可他的内心怎么依然空空荡荡。


    祁衍能明显感觉自己手臂力气更多了,他近乎贪得无厌地用视线掠吻沈眷眉眼,去猜测有没有男人也像他这样看过沈眷。


    内心是否也诞生起过肮脏的念头。


    他们也和他一样成功了吗?


    沈眷腰背悬空挺直,看见祁衍出神的表情,心下不满,怎么又不看他。


    是他魅力不够?还是他功夫不到位?怎么这个时候祁衍还有精力想其他。


    他很不高兴。


    沈眷虎口卡在祁衍喉结上,拇指与食指形成道锋利的利刃,只要在往前一步,就能掐住祁衍脖颈,剥夺他呼吸的权利。


    让祁衍品尝到生理性窒息的滋味。


    这样,祁衍一定会品尝到他亲手给予的疼痛滋味,或许才能完全占据他的注意力。


    沈眷俯视祁衍这张熟悉入骨的面容,双瞳中暗芒漆黑深邃,由无数恨之入骨的怨憎组成。


    抛夫弃子的丈夫已经回来了,可沈眷却一天比一天更恨他。


    越是恨,沈眷腰部吞沉得也越深。


    虎口卡得也就越紧,因喉咙的疼痛,祁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沈眷宛若不在乎一样,没有松开手,他的眼梢也沁出许多更加瑰艳的绯色,唇色也很艳,就连孕肚都仿佛渡上了层光晕,可神态上的表情反而敛得越发冷淡,眼神透着戾与狠劲。


    祁衍感觉到脖颈的手越来越紧,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连咳嗽声都变得很低。


    沈眷嗓音冷漠,淡淡的看着仰躺着看他的男人:“祁衍,你还是不明白我有多记仇。”


    祁衍对上沈眷在某瞬间完全冷下的眼睛,他心脏好像被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抓紧,脖颈的窒息痛苦都比不上。


    沈眷闭了闭眼,手仍然掐在祁衍脖颈上。


    他本不准备让祁衍这么轻易得到他,奈何……


    他无法清醒地看见祁衍彻底走向凄苦,沈眷可以任由祁衍被妒火与欲望拥有,可终归不舍他被痛苦与病弱吞噬。


    沈眷有多恨祁衍的冷漠,就有多恨自己的心。


    一颗刻满了祁衍名字,支离破碎,但仍然为他跳动的红彤彤心脏。


    沈眷眉眼低垂,在祁衍没注意到的地方,他的指尖跃起蓝色电弧。


    要不是他有办法让系统那所谓的爱意值变成黑色,恐怕祁衍早就有机会再次选择离开他了。


    祁衍回来后,沈眷伴随着不安的恨意有了形状和依托,可还是没有具体的,可容纳它的小小锦盒。


    于是沈眷仍然徘徊在原地,等待他想念许久的归处,抚慰他的疲累与恨意意,将其变的柔软。


    沈眷虎口逼着祁衍喉咙,一点点往前,收紧,半拢成剪刀的形状,完全掐住了他的脖子。


    祁衍感到了从喉咙处迸发的剧烈苦痛,可他完全不在乎,他只感觉大脑越来越清明。


    不久前的虚弱在沈眷的抚慰下,变成了虚幻泡沫。


    祁衍之前模糊到差点晕厥的意识,慢慢恢复清醒,手上也有了更多的力气。


    方便他对沈眷做更加恶劣的坏事。


    祁衍没在乎脖子多的这只手。


    他抬起手指,好奇似的摸了摸沈眷鼓起来的腹部,好像有他的形状。


    祁衍隔着衬衫摸了两圈,沈眷脊背微微颤了两下,终于把掐着祁衍的手放开。


    他的孕肚本就敏感,现在祁衍不仅在里面,还用手指摸他怀着孩子的小腹。


    他不确定祁衍有没有发现他肚子大到不正常。


    沈眷竭力压下这片刻不自然的酥麻热意,落到祁衍眼里时,还以为沈眷仍然冷静清明。


    祁衍指腹抚摸着沈眷肚子勾勒自己形状的凸起,他歪了歪头,好奇又恶劣的开口:“他们也进过老师这里吗?”


    他还没察觉沈眷肚子大是因为怀孕了,虽然没摸到腹肌,但祁衍还以为是因为沈老师有一点小肚腩。


    想着沈眷肚子肉乎乎白软软的,祁衍还怪喜欢的,他又摸了好几下。


    沈眷攥紧祁衍手腕,狠狠扔在一边:“不准碰。”


    祁衍暂且听话,没有摸他的肚子,继续询问沈眷:“他们没到过吗?”


    说着,祁衍故意挺了挺腰。


    沈眷脊背勾着肩胛骨微微发着颤,雪白脖颈隐忍地浮起抹薄红,他抓住祁衍肩膀,气息拍打着祁衍耳廓。


    没等到沈眷的回答,祁衍也不恼,悲悯地摇摇头,用同情的语气说:“他们真可怜啊。”


    祁衍环住沈眷劲瘦的腰肢,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半晌。


    沈眷除了眼尾稍稍染了点红外,他脸上依然是一副端正冷静的表情,冷静到严肃,冷静到无情,祁衍很不喜欢。


    就好像祁衍没办法让他快乐一样。


    祁衍眸色暗下,该同情的男人里,好像也有了个他。


    随后,沈眷松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身体向后一仰,他自己就痛了大半。


    祁衍望着沈眷熟练的动作,眼神晦暗下去。


    沈眷身边有太多人,曾经吃过太多,现在同样不甘寂寞,在几位情人之间游走。


    可祁衍已经贪心的想独占沈眷的全部。


    他不会乖乖退让,更不可能甘心在沈眷身旁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


    祁衍眼皮微掀,直直撞进沈眷眼里,他勾住他的后脖,不管不顾靠近沈眷嘴唇。


    想像上次那样强行亲吻沈眷。


    沈眷侧了侧脑袋,轻而易举躲开了祁衍的吻。


    祁衍不甘心,又去强行吻他,这次还是被沈眷躲了过去。


    他咬牙,祁衍满心满腔都是不甘心:“老师不让我亲,怎么却让别人亲?”


    沈眼神含着警告,捏着他下巴转开,嗓音好似淬了冰块一样冷:“祁衍,你别太过分。”


    祁衍不知道沈眷是不想被亲,还是不想被他这个人亲,所以才抗拒他,却欢迎其他男人恶心的唇。


    他只知道沈眷又拒绝了他的吻。


    祁衍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直直看着沈眷,反问他:“我过分?”


    他笑着开口:“有老师大半夜背着老公幽会我过分吗?”


    “还是有老师把我按在沙发上,对我说这些话过分?”


    祁衍看似在笑着说话,然而每一个字都黏糊着戾气与尖锐质疑。


    祁衍想不明白,明明是沈眷主动来到了他家,主动捧起他的脸,主动的和他拥抱,甚至是主动用接吻的方式给他喂水。


    现在却反过来说他过分。


    简直可笑。


    没有比这更加荒唐可恨的事情了。


    沈眷掠夺了他却不在乎他,沈眷得到了他却不珍惜他,沈眷不愿意让他当情人陪伴在身边,却在几位情人之间肆意游戏。


    甚至利用他的脸,把他当成前夫替身,去抚.慰支离破碎的婚姻。


    祁衍在心中数着沈眷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恶行。


    越数,他越咬牙切齿,越数,他越嫉妒越偏执。


    这瞬间,祁衍感觉他真的被沈眷掌管了身心。


    祁衍心尖堆满了对沈眷的恶念,他低头,恶狠狠的咬在沈眷雪白脖颈上,牙齿咬在他颈上,用足了力气。


    他扣住沈眷腰身,翻身,咬得又重又狠。


    祁衍一副恨不得让沈眷死在沙发上的架势,想撕咬下沈眷一小块皮肉,让他刻骨铭心的痛。


    带着痛恨不甘的嫉妒让祁衍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具有压迫感,祁衍掌住沈眷肩膀,遏制他的肢体,逼停沈眷的思想,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眉梢含着些脆弱的泪意……


    然后带着一往无前,残暴到想搞死沈眷的姿态,凶恶地咬他雪白脖颈。


    祁衍第一次对沈眷直呼其名:“沈眷,我恨死你了。”


    祁衍一张口,嘴里就浮现了混合着他们两个人血液的铁锈味,不分彼此的交融在一起,血意浓厚。


    硬生生被他咬得这么狠,沈眷眼中也没有荡起波澜,只轻轻地把祁衍下颌掐起,让他被迫松开了齿关。


    他眸色冷下,就像在看家里无理取闹的小狗。


    为了防止祁衍发更大的疯,沈眷掐住他的下颌,重新坐到祁衍腹部上,再次抢夺成功了主动权。


    他淡然道:“你冷静点。”


    祁衍不想冷静,他看着沈眷的脸就冷静不了,明明他们都这样了,怎么沈眷面色都没变一下,依然是云淡风轻,光风霁月的模样。


    只要不盯着仔细看,谁能知道外人眼中严肃冷淡的沈教授坐在他腹部上做什么呢?


    毕竟沈眷连西装都没脱,除了西装裤稍微从腰腿处滑了一点,皮鞋都好好穿在脚上。


    沈眷看起来多正经,多严肃啊。


    哪像他衣裳凌乱,唇齿还淌着血丝,和沈眷对比一下,祁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祁衍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沈眷还能保持这样的表情,还能若无其事地吞吐他的东西。


    最可恨的是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拒绝他的吻。


    他真恨啊。


    为了高效地解决祁衍的副作用,沈眷随手将领带抽出,蒙住他的嘴唇,打了个漂亮且对称的蝴蝶结。


    他神色微狠:“闭嘴。”


    不想被祁衍亲嘴,只是因为他不想给祁衍太多甜头而已。


    得到太多就不会珍惜,今天沈眷给祁衍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可以留到以后慢慢给。


    沈眷稍稍调整了下身体,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让他被男人搞大的肚子很是酸疼。


    祁衍嘴上蒙了条领带,想说话都没办法,他干脆闭上了嘴,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压下。


    他看见沈眷漠然的看着他,好似高高在上,不落人间的神灵。


    掌控着所有主动权,不肯分一点给祁衍,只能任凭他自己争取。


    祁衍看着身穿西装的沈眷,生理性的干渴没了,可从心脏喷发的渴意远比这个难缠。


    祁衍戒不掉沈眷了。


    他的恨他的在乎,他所有的心芽全都扎根在沈眷身上。


    祁衍指尖摩挲着星星点点的热意,仰着脸看脸色淡然的沈眷,未来他一定会让沈眷为他神态失控眼眸迷离,给予他其余任何人都没办法给的体验。


    绝对。


    深夜,凉风徐徐,厚厚的云层笼罩天空,把月色荡住,窗外陷入漆黑的昏夜。


    房间内,空气不断升温,灼灼得攀着热意,祁衍和沈眷额心都沁出了汗。


    沙发垫的褶皱又多了道更深的,祁衍脸上的汗珠滴落到沈眷手背。


    沈眷仰起脖颈,隐忍的汗珠沿着他瓷白的轮廓流淌,他狭长的眼眸半眯,似乎在感受祁衍汗珠的滚烫。


    祁衍身体完全恢复了力气,他触了触沈眷指尖,饱含攻击性的视线落到沈眷眼底。


    他嘴唇上蒙着领带说不了话,但表情就是最直白的暗示。


    沈眷探出指尖,轻而易举解开蝴蝶结,把祁衍声带解放了出来。


    祁衍直勾勾地锁定着他看:“沈老师,我们再来……”


    他话还没完全吐出,沈眷皮鞋踩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冷音。


    他重新把眼镜戴在了脸上,不轻不重地用领带勾了下祁衍喉结:“祁同学,结束了。”


    他今天给祁衍的甜头太多了。


    祁衍面上倒是瞧不出失望,他抚摸着脖颈的领带,就仿佛在抚摸沈眷本人一样温柔。


    他看着地板,轻轻拽了拽领带:“老师今晚就留在我家吧,至少……也该洗下澡。”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沈眷颔首答应。


    他身上黏糊糊的,还出了不少汗,就算不留宿在祁衍这,也该把身体清洗干净。


    祁衍还想说话,不远处手机忽然响起的铃声,闹铃设在今明两日的交接点。


    沈眷望他手机看了一眼,祁衍关掉闹钟。


    变戏法似的,祁衍变出了一大束纸玫瑰,和沈眷家玄关那束褪色的纸玫瑰相比,不仅数目繁盛,色彩还很鲜艳。


    自从得知沈眷生日具体时间后,祁衍就开始准备了,他看见沈眷家插着束颜色发暗的纸玫瑰,心想沈眷说不定喜欢,就折了一整捧。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第一次折,他上手的却很快,没花多久就折了许多。


    祁衍还在纸玫瑰里喷了点玫瑰香水,这样闻起来也不错,他把花束递给沈眷,对他笑:“沈老师,生日快乐,不过就算不是生日,我也想你一直快乐。”


    沈眷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看着这玫瑰花束,心下好笑,祁衍追人还是老一套,之前是,现在也是,没什么新意。


    祁衍在观察沈眷的表情,看他嘴角上扬着,想他还是挺满意的,心里微微一松。


    沈眷拨弄了下花枝,把它们变得对称,他侧眸看着祁衍,眼睛弯了弯:“今天不是我生日。”


    他没有生日,他母亲怀他时,和他生理上的父亲感情破裂,哪有闲心在乎其他,他是早产儿,他母亲都不知道他具体几号出生的。


    沈眷自然也不知道,他一向也无所谓这个。


    祁衍毫不在意地笑笑:“就算不是生日,我也想送老师一个惊喜。”


    沈眷摆正花瓣方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镜片映照出道冷光。


    无论是现在的祁衍,还是以前的祁衍都不知道。


    今天是沈眷明白自己爱意,确定祁衍非、他、莫、属的那天。


    所以在第一次祁衍问他什么时候生日时,沈眷才笃定开口说是今天。


    祁衍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两张门票,门票在沈眷眼前晃了又晃。


    祁衍勾着抹从容的懒音说:“刚好买了两张数学展的票,白天老师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他自然不会对这种展会有兴趣,但沈眷大概会喜欢,投其所好,祁衍就买了票,一来是为了让沈眷生日过得舒心,二来也是私心想霸占沈眷的时间。


    不管是去哪里,不管是做什么无聊透顶的事,只要和沈眷就行。


    沈眷飞快掠了票一眼,桃花眼沁着深邃幽丽的光芒,他不是第一次去数学展,只是以前都有祁衍陪着。


    他抬眼,看着祁衍,用不走心的歉意语气道:“老师白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没有时间。”


    祁衍也没有指望沈眷一定会答应他,面上流露不出太多失望,表情冷静从容,眉眼挑起时勾出少年人的肆意张扬。


    他把两张票塞进沈眷领口,动作轻佻地拍了拍:“没关系,我可以等老师。”


    沈眷低头看了看,咬住门票,夹在两指间,他撑起眼皮:“还有东西要给我吗?”


    其实也是有的,但那个拿不抬出手,几天前,祁衍没被副作用缠身的时候,他特意去了蛋糕屋,在那里亲手做了个蛋糕。


    本意是想做两个他们模样的q版小人,手牵手甜甜蜜蜜的模样。


    明明生来也不是什么金贵的真少爷,可祁衍手笨,连蛋糕胚都弄不好,更何况更加精致的q版小人。


    那丑蛋糕现在还在零零零系统空间藏着。


    沈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祁衍有东西想给他,只是觉得丑,觉得他会嫌弃。


    他稍稍一猜,就猜出以祁衍性格会做什么给他,约莫是个生日蛋糕,上面大概还捏着两个小人,旁边写着圈生日快乐的字。


    不过这蛋糕外形肯定难登大雅之堂,就连日后被他调教好的祁衍,都不太擅长做烘培这类精巧的事,最多会炒个菜,更何况没有记忆的祁衍了。


    沈眷挑起指尖,用门票扫了扫祁衍脸庞,一张漂亮艳丽的脸在祁衍眼帘摇曳:“老师很期待你的礼物呢。”


    祁衍本就不是个会纠结的性格,听见沈眷这么说,当下就有了决断,他抬脚抓到零零零,让它把蛋糕拿出来。


    系统空间是真空的,时间也不会流逝,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不然祁衍也不会把这蛋糕给沈眷。


    沈眷轻笑了声,眼眸顾盼生姿,笑意盈满眼瞳:“果然是个好丑的蛋糕。”


    祁衍也不尴尬,靠他近了半步,一起看,跟着点头说丑。


    蛋糕胚凹凸不平,似乎被挖掘机挖过,表面有两个看不清轮廓的小人融合在一起,旁边一圈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优点是眼睛画的倒是很传神,狐狸眼和桃花眼相得益彰,看着很是般配。


    沈眷看着这丑陋的蛋糕,指着小人的眼睛,笑着道:“你画的?”


    祁衍顺着他的手指,摇摇头:“蛋糕屋的人帮了个忙。”


    身子丑就丑了,可总要有个地方突显他们的特征,不然谁认得出他捏的小人是他们。


    沈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吟吟地把花束和蛋糕放好。


    祁衍看着沈眷,又道:“老师我抱你去洗澡吧,有我在也比较方便。”


    沈眷现在怀着孩子,刚刚又用了很多体力,眼下确实有点疲累,如果有祁衍在,他就可以放心的把后续交给祁衍,自己躺在他怀里享受就行。


    这是个还不错的提议。


    可祁衍又不是瞎子,只要他解开西装就能看见他微挺的小腹。


    要是祁衍问起来,他该怎么解释?


    虽然祁衍不太可能会觉得这是孕肚,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他的小肚子。


    想到这里,沈眷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当然还有一点,要是任由祁衍帮他清洗,万一拉着他在浴室来怎么办,他虽可以应付,可沈眷有点疲累,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洗一下澡。


    沈眷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把花束放好,拿了套祁衍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祁衍走近他,认真观察了好几下沈眷背影,怕他在强撑,毕竟他这么猛,沈老师走路不稳也是很正常的事。


    好在沈眷走路虽然有点慢,可双腿也没有颤抖,还是能走的。


    祁衍便只能任由沈眷走进浴室,消失在他视线范围中,在外面等待的焦灼,索性把卫生做了一下,还开窗透了透气。


    零零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悄悄观察了下,确定反派大人不在这里后,放心地爬行到祁衍脚下。


    它抬头看着祁衍,看见他身体恢复了正常,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宿主没逝。


    祁衍现在看着零零零黄黄的鸡身都无比顺眼,他好心情地把零零零拎到另外一个沙发上,用手机给它播放起了《萌鸡小队》。


    祁衍把吸.奶器和玩偶放在零零零旁边,祁衍笑眯眯地道:“小鸡,看看你的同类玩吧。”


    零零零:……该怎么和眼神不好的宿主解释,它是公凤凰,不会涨奶,也不喜欢看动画片。


    可反派就在不远处,反派大人特别特别特别在乎宿主,要是惹了宿主不开心,反派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它,零零零怂了。


    祁衍好像才想起来,他笑吟吟地弹了弹零零零脑瓜:“小鸡,是不是你给沈老师发消息让他来的?”


    不然沈眷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他家。


    零零零用翅膀挥开祁衍的手。


    [我给反派大人发信息,说你被下.药了,然后他就来了。]


    零零零这次没瞎说,它确实给反派发了消息,只是它没说的是,在它发信息之前,沈眷就已经出现在了祁衍家门。


    零零零怀疑反派大人是故意在最后时刻才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它可怜的宿主变得更可怜!


    想着,零零零鸡身打了个冷颤,看着祁衍的眼神带着同情。


    它眼睛有点小,又藏着毛里,祁衍没看出来零零零的眼神。


    他心情愉快地摸了摸零零零脑袋:“明天给你买礼物。”


    说完,祁衍走进卧室,收拾起了床铺。


    今晚,他会竭力让沈眷同意和他同床共枕。


    既然这样,自然要提前把床收拾干净,欢迎它另外一位主人。


    在他收拾完不久,沈眷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祁衍的睡衣,他没比祁衍矮多少,穿起来除了有点宽松外,版型倒是很好看。


    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沈眷嘴角的痕迹也消散了个干净,湿漉漉的风吹过,一荡,就荡起了祁衍眼中的涟漪。


    祁衍向沈眷走近,让沈眷坐在这个房间自带的梳妆台前,把吹风机插进插座,试过温后,已经很熟练地吹起了沈眷的发丝。


    湿漉漉的水液滴在地板上,祁衍吹得小心翼翼,手指上的动作也显得格外缱绻。


    在温热暖风的作用下,沈眷头发很快就被吹干了。


    祁衍鼻腔里全是沈眷发间的香气,他双手撑在桌上,从背后把他环在了怀抱里。


    梳妆镜里,祁衍眼睛透着对沈眷明显的野心勃勃。


    这副狼子野心的模样,和先前祁衍失控般咬他脖颈的幼稚疯态不太一样,有几分祁衍以往在商场如鱼得水运筹帷幄的风姿。


    如贴着沈眷血骨吐信子般潮湿晦暗,明目张胆的危险着。


    沈眷心脏神经质的兴奋跳动了起来。


    祁衍唇瓣若有若无地碰了碰沈眷脸颊,他按住沈眷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一路往下摸:“老师可还满意?”


    沈眷与镜中的祁衍对视片刻,微微一笑:“尚可。”


    祁衍嗓音压得更加低沉:“那和老师有过的其他男人相比呢?”


    沈眷露出正在回忆的表情,舔了舔唇角,似是想起了什么,嫩红舌尖在齿间游动:“还不够。”


    “是吗?”祁衍将他的回复含在齿间慢慢回味。


    祁衍撑在桌子的手臂收紧,手背的青色筋脉凸起,把沈眷更加用力地圈在了臂弯中,幽幽道:“没关系啊,老师可以给我机会练。”


    祁衍浓郁的野心已经从镜子蔓延了出来。


    他捏着沈眷下巴,逼迫他与自己目光交错,祁衍从善如流地改口:“老师,以后我就是你的情人,或者……”


    他悠悠地将尾音勾了起来:“你养在外面的男朋友。”


    沈眷没有说话,片刻过后,一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深更半夜给沈眷打了电话,祁衍低低眉心,藏匿眼中压抑的晦涩。


    然后,他听见沈眷用温柔甜蜜的嗓音说:“老公。”


    第29章 冷艳教授(29) 真相


    沈眷嗓音甜如蜜糖, 是在他舌心吞吐后缓缓吐出的温柔缱调,刺痛着祁衍耳膜。


    祁衍手忍不住扣紧环在沈眷腰腹的手指,把人圈的很牢, 他从没听过沈眷用这样的声音和他说话。


    沈眷还在说话:“亲爱的, 我也在想你。”


    祁衍耳朵在这刻变得无比敏感,他从沈眷甜腻语气中听出诸多温柔和依恋, 还透着浓郁的爱意。


    明明他就抱着沈眷的身体, 可祁衍却在他柔软的语气中深刻明白, 就算他们或许离婚了,可沈眷并不属于他。


    属于别的男人,那位与他长相相似的正宫。


    真不爽啊。


    祁衍睫毛微低,眼神中的冷光幽长 , 他两条有力的手臂,把沈眷牢牢环抱在怀抱里。


    好像想用身体代替牢笼一样。


    沈眷眼帘微抬,面容冷静地看了镜子一眼, 与镜中的祁衍对视半秒, 他用口型让祁衍保持安静。


    他用手推了推祁衍肩头, 示意他放开,祁衍不仅没听, 反而发了狠地环抱得更紧。


    他看见沈眷还在和他丈夫通电话, 满脸柔情蜜意。


    祁衍不屑嗤笑, 酸涩化为尖锐的利剑, 他想,沈眷不过只是表面好像很爱他丈夫一样, 不然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他们走向离婚。


    又怎么会和他反复拉扯这么多天,甚至……想到开.荤那刻,祁衍心口微热。


    祁衍指尖在沈眷身上打转, 不断在他皮肤上游移,故意加深自己的存在感。


    妄图逼沈眷率先投降,发出些耐人寻味的声音。


    然后坏心眼的想让沈眷前夫将这声音听见。


    祁衍不明白为什么燕祁非要在这个时候给沈眷打电话。


    破坏了他和沈老师甜蜜的氛围,明明只差一步,他就能晋升了,结果又没有了名分。


    沈眷在暗中将祁衍这副不甘心的表情欣赏了一遍又一遍,唇角笑意弥漫。


    还没等祁衍想明白,沈眷忽然笑吟吟地把手机递给他:“我老公说想和我学生聊聊。”


    祁衍肢体动作短暂停顿了一秒,他撩起眼皮,与正接电话的沈眷目光交汇。


    他不知道他和燕先生有什么好聊的,聊两个人择偶标准有多相同,口味算得上天下第一契合,契合到他和沈眷刚刚在沙发上轰轰烈烈了场?


    如果不是看上了同一个人,说不定他们还能当好兄弟,走出去大家都竖起大拇指夸这对“双胞胎”兄弟感情顶顶好。


    简直可笑。


    还是聊他这赝品对真品的嫉妒和不甘?


    祁衍唇线又冷又直,眼神变得冷冰冰,他觉得很没意思。


    他低低视线,看了看躺在沈眷手心的手机。


    没什么犹豫地把它接了过来。


    虽然感觉没意思,可要他选择拒接也不可能。


    祁衍将听觉压在传声筒上,对别人老婆做了那么恶劣的坏事,他嗓音却连抖都没抖一下,丝毫不心虚。


    他声音淡然,还很有礼貌:“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风度翩翩的礼貌语调,祁衍手中却在抚摸沈眷手心,动作缓慢带着糜色,调情一样。


    沈眷没拍开他的手,两人彼此贴近,时间好像在这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约莫过了半晌,那边传来话语:“我爱人说他在教名坏学生,那位学生是你吗?”


    燕先生声音低醇的仿佛红酒,散发着浓郁的魅力,在人妻老公声音下与沈眷调情,祁衍神经质的兴奋起来。


    祁衍眼珠又变得黑漆漆了起来,手指往上移,沿着沈眷手臂一路抚摸到他的眉眼,最后把五指插进沈眷发丝里,不断抚摸:“是我。”


    柔软发丝将祁衍手指包裹,沈眷不太适应似的微微蹙起了眉心。


    祁衍的手指慢慢滑移,落到沈眷下颌,掌心向上托着,拇指按在他嘴角,狎色地狠狠一揉,将他唇色揉散,唇温揉烫。


    祁衍低低笑了下:“是的,沈老师在教我做成年人的道理,我们学的很快活。”


    沈眷安静与他对视许久,专注地看着祁衍,既没插话,也没反驳,默认祁衍顺着扯谎,眉眼还含着好似纵容的温柔。


    见到沈眷这副模样,祁衍好心情地挑起了眉宇,顺势把指尖插.入进他嘴唇内。


    他嗓音懒散:“沈老师在教我很重要的功课,我还有很多做成年男人的知识想学,如果没事就挂了吧。”


    祁衍将“成年男人”四个字咬得很粘腻,又重又哑,沂漫出浓郁的桃情气息。


    明明他才是这对伴侣中的外人,祁衍却毫不客气地说出冷冰冰的挂断话语。


    沈眷站起身子,没骨头似的懒羊羊贴在祁衍身上,表现出一副主动靠近没名没分的情人,却对爱人置若罔闻的狠心模样。


    祁衍更愉快了。


    那边过了片刻,而后传声筒缓慢流出音调:“稍等,我听我爱人说,他这几天劳烦你照顾了。”


    祁衍定定地看着沈眷,手臂还搂着他的腰肢,指腹在他腰身流转,两个人身体紧紧贴靠在一起。


    要说他有多照顾沈眷,其实也没有,毕竟沈眷也是个成年男子,就算祁衍想照顾,也没太多可以插手的地方。


    不过如果是另外那方面的照顾,那确实有不少,祁衍刚刚在沙发上就狠狠照顾了寂寞人妻许久。


    祁衍听见“燕祁”说:“为了感谢你,你可以随便开口,想要什么都可以。”


    怕是他想要的根本给不起。


    “燕祁”开玩笑似的补充:“想要什么都可以,除了我的爱人,其他随你开口。”


    可他不愿给的,是祁衍唯一想要的,这场慷慨的赠送,自然无法让贪婪的人类满意。


    祁衍面上虚伪地应和了声:“谢谢,但我比较想自己争取想要的……”


    说着,他意犹未尽地将手指插进了沈眷嘴唇里面,指腹碾过牙齿,进入青年最柔软的舌心。


    下意识的,祁衍放缓了呼吸。


    还没等祁衍继续玩弄沈眷唇舌,他的手指就被狠狠咬了咬,这点刺痛感对他来说,跟玩乐似的,他没在乎。


    “燕祁”还在说:“真没想要的吗?”


    祁衍听着他的话语,漫不经心嗯了声,然后用手指继续亵玩他的妻子,把美人唇肉磨得又红又水,潋滟着诱人的芳泽。


    沈眷侧过双眸,剜了祁衍一眼,咬着他的指节,吐出他湿漉漉的长指。


    祁衍还没来得及感受太多沈眷的湿软,手指就从绵软的唇腔抽了出来,被风一吹,就泛起了凉意。


    他嘴角勾起抹弧度,正欲重新进攻,耳边再次传来燕先生的声音。


    “从医院出来后,身上的伤还好吗?”


    语气中竟还带着些关心,对祁衍来说有点莫名其妙,“燕祁”口中这事指的是好几天前,祁衍被混混们堵巷子,然后和沈眷一起联手轻而易举制服混混们那事。


    都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了,祁衍不知道这还有什么提的必要。


    而且那点小伤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祁衍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别人在关心自己,他也不会故意刺两句,他低垂了下眉眼,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我没事,谢谢关心。”


    祁衍不想和“燕祁”说太多,一来是出于占有欲,二来燕先生人还行,接着他的电话,玩弄他的“前妻”怪不道德的。


    还是私底下和沈眷快乐比较善良,祁衍用胸腔内为数不多跳动的良心想。


    那边也没再传来声音,氛围陷入诡异的安静。


    在这个时候,手机被沈眷夺了回去。


    好像是怕祁衍乱说话,沈眷用掌心捂住了祁衍的嘴唇,他嘴巴张了张,道:“好的亲爱的,我知道了。”


    祁衍听着沈眷亲密的话语,眼帘垂下,看不清他双瞳中的晦暗,面貌也有瞬间变得模糊。


    燕先生真的是个蛮好的男人。


    可他祁衍脏心烂肺,注定要对不起“燕祁”这份好。


    沈眷挂断了电话,房间内短暂的陷入了寂静。


    他抬眼,主动看了祁衍一眼。


    操控“燕祁”给他们打电话,原因很简单,沈眷想试探祁衍愿意为他道德败坏到什么程度。


    或许是怀有身孕,心思更加敏感,沈眷太不安了,他必须要想尽办法试探祁衍对他的在乎有几分,才能放心抛出更多的筹码。


    沈眷太了解祁衍了,祁衍表面上虽然随心所欲,可这并不代表祁衍是非不分,倘若他让“燕祁”展露出些善意,如果是对他毫无想法的祁衍,说不定还真会因此而感到些许内疚。


    就算有系统所谓的任务在一旁催促,祁衍也不会单纯因为任务而去勾引毫无兴趣的人,只会左耳进右耳出。


    可……沈眷观察了几番祁衍的神态,没看出丝毫愧色。


    已经彻底上钩了。


    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撒饵似地用手指捏住祁衍下巴,主动拉近彼此的距离,任由他们呼吸缠绵。


    清浅的气息喷洒在祁衍脸上和脖颈,酥酥麻麻地还泛着痒,眼睛锁定着沈眷脸庞。


    顿时让祁衍将刚才那通电话透出的善意抛之脑后。


    沈眷诱人的唇一开一合,他对祁衍道:“如果老师答应了你,我家先生会很介意,他会伤心难过,这样也想留在我身旁吗?”


    祁衍低头顺势咬住了沈眷挑逗撩拨的指尖,目光灼暗:“当然,老师难道不想调教我吗?就像上次在酒店那样。”


    就算沈眷明摆着说当他情人的坏处,祁衍也心甘情愿地踏进去,再说了都已经和沈眷分开了,燕祁想伤心也没了资格。


    沈眷用指尖点了点祁衍肩头,喉咙滚出笑音:“真是个坏孩子,怎么那么想让老师出.轨?”


    “难道不担心我今天背叛丈夫,明日就背叛你吗?”


    沈眷言笑晏晏,尾音还勾着撩耳的哑色,直勾勾看着祁衍,期待着他的答案。


    他知道祁衍在另外一个世界,让他心疼的过去,作为父母双方出轨诞生的孩子,祁衍注定无比厌恶着对婚姻不忠心的人。


    这也是沈眷故意引导祁衍误会他有丈夫的重要原因。


    祁衍必须爱他的全部,包括他的卑劣,不贞与狠辣。


    可惜,出了一点小意外,让祁衍把燕祁当成了他的前夫,效果就大打折扣。


    祁衍低眸与他视线齐平,捏起沈眷下巴:“我唯独不讨厌你的不道德。”


    他确实厌恶对婚姻不忠的人,就算沈眷没和衍祁离婚,祁衍也无法抵挡沈眷对他的吸引力。


    沈眷低声笑了笑,好像对这个回答极其满意,目光里满是笃定:“可老师不会和我家先生离婚,永远都不会。”


    他坚定不移的表情竟让祁衍找不出丝毫破绽,如果不是祁衍事先知道真相,他肯定会觉得这是沈眷的真心话。


    祁衍喉咙微堵,他的视线在沈眷眉眼流转,表面装的善解人意:“没关系。”


    他没有说破自己知道他们婚姻之间的裂痕,继续装傻配合。


    就算他们两个人有意想复合,有他从中作梗,又能坚持多久呢?


    祁衍更加自信自己的魅力,足以让沈眷一脚踹飞他前夫,毕竟他不比任何男人差。


    燕祁注定是败犬角色。


    他未必,不,他绝对能胜出。


    沈眷还是没说同不同意,只轻轻一抬脚腕,踩住了祁衍小腹:“关于情人这事,老师还要继续考虑。”


    这大概是婉拒的意思。


    还没等祁衍说出应对的旖旎话语,他就听见沈眷说:“不过以后……老师可以把周六的时间留给你。”


    祁衍眼神微亮,明日可就是周六了。


    沈眷看他一副得到甜意的愉悦表情,唇角也跟着上扬起了个促狭的弧度。


    他指尖沿着祁衍眉骨往下滑落:“地点你定。”


    祁衍微眯双眼,用暧昧的语气说:“那就在老师家的床上。”


    明明已经得了稍许甜头,祁衍还是不知道满足,他眼中闪过更加贪得无厌的光芒。


    他手臂环着沈眷腰肢,祁衍向他索取好处:“只有周六吗?”


    沈眷低笑了声,抽出纸玫瑰,用玫瑰花瓣拍了拍祁衍脸庞:“老师讨厌太贪心的人。”


    祁衍只能把蠢蠢欲动的贪念隐藏,他指腹抚摸着沈眷手指,一圈圈画着暧昧的圆,把沈眷皮肤都弄得又痒又热。


    他看着沈眷,暂且选择退后一步。


    祁衍把声音放的很低沉:“老师今晚留在我这吗?”


    语气带着礼貌的疑问,可祁衍的手臂已经揽住了沈眷的腰身,一个巧劲儿,沈眷就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鼻尖萦绕的全是祁衍身上干净香气,沈眷没被这味道冲昏头脑,他笑吟吟地推开祁衍肩膀,从容道:“抱歉,老师还不准备留宿在别人家。”


    沈眷用玫瑰花的枝条点了点祁衍环在他腰身的手臂,唇角笑意微收:“松手。”


    即使心中有千万般不甘心,祁衍也只能如沈眷所愿地把手放开,怀中没有了温暖的体温,让他恍觉空荡。


    祁衍视线在沈眷脸上停留,悬在半空的指尖摩挲,反复品尝指腹曾感受过的温腻。


    沈眷捧起花束,身姿缓慢地踏着祁衍目光向前走,走到门前时,祁衍看见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脑袋看他:“祁同学,这次可别再跟踪老师了。”


    他在笑着说,可眼中满是对祁衍的警告。


    祁衍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眷消失在他眼中。


    祁衍抓住躲在角落里的零零零:“你去跟上沈老师,要是他遇到什么事就给我发信息。”


    虽然沈眷家离得很近,沈眷武力值也不差,可这么晚了,祁衍还是不太放心。


    尤其是沈眷身边遍布贪狼,对他有心思的人可远远不止他一个,祁衍需要小心提防。


    反正零零零又不是他,算不上跟踪,再说了别人又看不见它,沈眷不会知道的,祁衍理直气壮的想。


    想着,祁衍对零零零道:“如果他见了别人,也给我发消息。”


    零零零敢怒不敢言,惨白着黄色鸡脸,蔫焉地变成鸡球走了。


    祁衍走到阳台,凌晨凉风习习,树梢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目光乍一走进温凉的深夜,他还有点不习惯。


    他走到望远镜后面观察路面,看见了在行走的沈眷和旁边鬼鬼祟祟的零零零。


    祁衍自动忽略后者,把全身心都放在沈眷身上,看他走过每一条羊肠小径,看他走入另一个小区,看他走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望远镜的作用就变得不显,祁衍望着连星光都吝啬稀少的天空,抹了抹额前的碎发,眼中光芒璀亮盛过月光。


    他今天得到了沈老师。


    哪怕过程中有很多不愉快,祁衍还是很欢欣的。


    眼下在阳台看不见沈眷,祁衍走回了卧室,他把监视屏投放在幕布上。


    前几日他也这么做过,奈何沈眷带着学生去外地参加比赛,不在家里,监视出来的都是一片空白。


    祁衍只能躺在床上,看着那片空白发了很久的呆。


    而此刻,监控屏幕中多了道人影,空白就不再空旷无聊,填满了鲜活色彩。


    可能是刚刚坐在祁衍腰胯上,沈眷耗费了很多力气,到家不久就躺在床上,早早闭紧了双眸。


    镜头高清,祁衍连沈眷睫毛有几根都能数清,前几晚,他就是把照片投放到屏幕中,数着沈眷睫毛才勉强睡着的。


    祁衍侧枕着看沈眷的脸,指尖虚虚点在他眉心,望着自己指尖,兀自笑了笑,觉得甜蜜。


    就像在和恋人同床共枕一样。


    慢慢的,祁衍也感觉到困意来袭,身体靠近幕布,在有沈眷的屏幕里,阖上眼皮,陷入有对方的梦境中。


    一觉到天明。


    祁衍思维还没彻底睡醒,视线就率先看向了监视屏,屏幕内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沈眷去了哪里。


    他调出手机定位看,抱着试试的心态,看见定位在动。


    看来今天沈眷戴着他送的那块表。


    既然能够掌控沈眷的行踪,祁衍放心地洗漱,穿戴整齐,吃了个加孜然加辣的全家福烤冷面当早饭。


    他拎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小鸡,把它塞进后背包里,带着它去逛商场,买了足足上百个玩偶给它,当它的报酬。


    零零零看着房间堆的玩偶,抱着它们不撒手,感动的眼泪汪汪。


    [宿主……]


    零零零感动中,又生出了浓浓的愧色,它背着宿主偷偷给反派当间谍,被反派大人当仆人玩,做了很多很多宿主不知道的事。


    害的宿主误会了很多很多,以为自己是替身。


    强烈的感动之下,零零零有种想把所有真相都告诉祁衍的冲动,沈眷根本没有过别人,反派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啊!


    它生出了良心,零零零张了张口,决心告诉祁衍真相。


    [宿主,其实反派大人他……]


    第30章 冷艳教授(30) 洗澡


    祁衍看着它的表情, 嫌弃地皱了皱眉:“不要用这种恶心的表情看我。”


    沈眷要是眼中泛起潋滟水色,祁衍要多兴奋就有多兴奋,可一只黄色的鸡露出这种表情, 他只感到恶寒。


    零零零被气到了, 它气得毛茸茸地扑进了玩偶堆里,它就不该愧疚!


    反正这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 它根本不需要管!宿主喜欢脑补什么就脑补什么吧!


    祁衍低头看了看手机定位, 定位跳得很快, 没多久就到了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奇怪了,沈眷今天还有其他事要忙吗?


    他藏下这些疑惑,点开股票, 他这几天一直在玩股票赚钱,不过他资金不多,只能当散户, 再加上祁衍需要了解每支股的优劣, 再谨慎地投。


    因为时间比较短, 祁衍目前赚的不是很多,不然他还会花钱给沈眷买名贵的手表, 低于五百万他都嫌配不上沈眷。


    祁衍观察了几番, 投了几支, 又在已经持有的股票, 选了三支在今天最高点抛下,回收笔可观的资金。


    他并不贪心, 所以该抛就抛,这也是他赚的没那么多的原因。


    做完了这些,祁衍就没有再管, 他看着手机上变动的定位出神,不知道沈眷准备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他又拧起眉头,心叹,今天怎么才周五,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过周六了,然后去和沈眷甜蜜,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也欢喜。


    没有沈眷的时光过得焦灼缓慢,时间悄然流逝,时间来到了晚上。


    天际月明星稀,泛着漆黑的夜晚无比安静。


    祁衍起身来到了酒吧,他准备干完今天就辞职。


    他不想再靠这份工作赚钱了,自从有客人每日打赏再加上他有原始资金玩股以后,他已经不缺钱了。


    而酒吧这份工作听起来拿不出手,和沈眷前夫没得比,祁衍早就有了舍弃的想法。


    酒吧——


    祁衍同往常一样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好听动人的和弦从他唇缝中流出,掠起满堂尖叫喝彩。


    他走下舞池,点了杯度数很低的酒,慢慢品着,祁衍时不时看看时间,马上就周六了。


    临到约定好的时间,祁衍心越发焦灼,可从定位上看,沈眷还没回到燕京。


    他再焦急也没有用,也不知道沈眷去了哪里。


    平常总是笑得像尊胖佛像的经理,这次变成苦瓜脸,他皱皱巴巴地看着祁衍:“真不准备做了吗?是不是嫌工资低,工资还可以商量的嘛。”


    他是真不想放祁衍走,自从祁衍来了以后,业绩起码翻了五倍,大家都知道他们酒吧出了个顶顶的大帅哥,都想来打卡看两眼。


    再加上祁衍业务能力也很好,脾气看起来差,但并不凶,没什么架子,其实挺好相处。


    祁衍不为所动,想起沈眷,嘴角有了丝笑,他眉眼柔和:“我怕他介意。”


    经理恍然大悟,也不再劝:“原来是谈恋爱了。”


    祁衍没有解释什么。


    他和沈眷关系畸形古怪,他是男人不需要养,也不需要管,无名无份的存在。


    他低垂下眉眼,喝了口辛辣苦涩的酒水。


    经理叹了口气,把张卡递给他:“还是那位客人给的,听说你要辞职了,额外多给了点,拿着吧。”


    也不知道那位很有眼光的客人哪来的这么多卡,祁衍看着这张卡,摇摇头婉拒了:“不了。”


    沈眷答应他把周六的时间给他,虽然没建立健康的亲密关系,但终于有了点关系链接,祁衍要是再收别人的卡,他自己都感觉很怪异。


    好像被包.养了似的。


    经理看他神态坚决,把卡往回收:“行,那我跟客人说一声。”


    说到那个客人也挺奇怪,穿着体面,西装革履,长得也顶顶漂亮,完全不像喜欢混迹这种场所的人。


    怎么会日日给他们这里的主唱打赏?


    经理和祁衍聊了几句,就走了。


    祁衍一个人喝酒看定位,也挺有滋有味的。


    就在他饮下最后一口酒,准备走出酒吧时,他听见身后影影绰绰的对话。


    “这今天都没看见沈老师,好可惜。”


    捕捉到关键词,祁衍耳朵竖起,这个世界上姓沈的人那么多,她们口中的沈老师,未必是沈眷。


    奈何沈眷就姓沈,祁衍对这个姓就尤为上心。


    “对呀,这几天沈老师很忙嘛,前几天要带人去外地参加比赛,没办法,不过今天听说是为了见他出差在沪都的丈夫。”


    “我之前听说沈老师和他老公感情不是很好,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现在看来都是传言,不然干嘛特意去见前夫。”


    “那可不一定,听说他们离婚另有隐情。”


    祁衍听到这话,几乎是在同时确定了她们口中的沈老师就是沈眷,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巧合的事。


    祁衍不信巧合。


    只是都离婚了,为什么还去见他前夫,难道想复婚?!


    那边窃窃私语的对话还在继续,语气带着磕到CP的快乐。


    “哎呦,沪都这么远,沈老师还特地出门去见他,就算真离婚了,那也是相爱相杀的剧本。”


    对话带着些笑,刺激着祁衍耳膜。


    他下意识把玩起了沈眷送他的笔,眉心凝得晦深。


    剩下的祁衍听不进去了,怀着某个猜想,他把反复看了无数遍的定位放大,搜索。


    显示——


    沪都。


    在和他亲密的第二天,沈眷就去见了出差在外的前夫。


    同时,时针也指到了凌晨,今天是沈眷给祁衍机会的时间。


    祁衍清醒地喝了很多酒,玻璃杯摩擦木质吧台,擦出刺耳到尖锐的爆鸣,嘶音高昂。


    一杯又一杯,度数低的,高的,只要是酒祁衍都喝下了胃。


    他的胃部灼烧发疼,一抽一抽的让额角滚下了汗。


    祁衍很确信自己没疯,他不认为自己疯了,他还清醒着,他的理智冷静仍然盘踞在脑海。


    他要清醒地撕碎多情的沈眷,理智地享受他的眉梢眼角,冷静地让沈眷哭泣说软化。


    他堪称冷静地喝下最后一杯酒,祁衍的眼底被酒水覆盖,全是酒杯的锐利锋芒,和清明之下的癫狂。


    祁衍走出了酒吧,明明喝了很多酒,祁衍脚步还是很稳定,一点摇晃都没有。


    他按照私会的约定,幽魂般飘到沈眷家门口,按响门铃,唇贴着传声筒,嘶哑开口:“我来喂饱老师了。”


    他眼中仿佛雄踞了匹野兽,晦涩地盯着,等待沈眷自动把自己送进他的口中。


    然后,毫不怜惜的拆骨吃肉。


    要让沈眷因为他痛苦不堪。


    沈眷走了出来,穿着祁衍从没见过的衣服,一件大了一号的深色衬衫,虽然这衣服有点大,但还是把沈眷全身遮得严严实实。


    衣服能掩盖沈眷身体大部分皮肤,却遮不住他唇上的红,祁衍眉心突突跳的发疼,太阳穴绷紧。


    他掠开视野,去看沈眷除了嘴唇以外的其他部位。


    无论祁衍怎么看,都看不见内里的皮肤。


    祁衍不知道从丈夫出差地方回来的沈眷,身上是否还雪白干净。


    他不需要深想。


    他会亲手剥开沈眷一件又一件衣服,亲眼掠看,找寻每丝他喜欢或者不喜欢的罪恶痕迹。


    接着把沈眷雪白脸庞染红,把干净衣服弄脏。


    祁衍手指勾起沈眷肩上的布料:“老师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他吐气夹杂着浓烈的酒意,可想而知祁衍喝了多少酒。


    沈眷鼻腔全是他身上刺鼻的酒味,却没后退,反而向前了半步,让祁衍能把他身上这件衬衫看清。


    他与祁衍视线安静交汇片刻,沈眷唇角倏尔绽起抹笑:“看不出来吗,这是我老公的,他最喜欢看我穿他的衣服和我,就像昨天和你那样。”


    沈眷一字一句说着刺痛祁衍的话,慵懒地靠在门上:“怎么,不好看吗?”


    这话半真半假,衣服确实是祁衍曾经穿过的,但穿这件可不是为了和人发生些什么。


    纯属是因为这件衣服料子舒服,嗅闻起来还有祁衍的味道,即使已经很淡很淡了,以及足够宽松,可以遮盖他愈发明显的孕肚。


    沈眷想着已经鼓起来的孕肚,更加忧愁,他好像是显怀的体质,自从怀孕超过三个月,肚子大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可面上,在和祁衍言语交锋时,沈眷脸上流露出的神色却完全看不清他内心的愁容。


    除非沈眷露出的破绽太多,或者肚子大到再也藏不住,祁衍恐怕永远都无法发现沈眷曾一个人怀着他的孩子,挺着孕腹厮守着他的尸体活了很久。


    他所看见的,是沈眷脸上莞尔的愉色,和谈及丈夫时甜蜜的表情,这些全都刺穿祁衍瞳孔,让他眼球都在颤痛。


    明明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可祁衍还是不想看沈眷谈及前夫时甜蜜的表情,他不懂沈眷为什么要在外面伪装婚姻和睦的假象。


    祁衍捏住沈眷下巴,身体下压把美人笼罩在怀里,毫不客气嗤笑:“那你老公品味有够差的。”


    他挑剔的审视沈眷身上这件型号不一样的衣服,越看越觉得丑陋,衣品连他万分之一都没有。


    祁衍的气息喷洒在沈眷耳朵与脖颈上,伴随着酒精,让沈眷又痒又热,他洁白的耳根红了起来。


    祁衍仍然在捏着沈眷下颌,他靠得更近,恨不能把沈眷融入他的骨肉,他手上力道收紧。


    捏到沈眷感觉到刺痛。


    祁衍如信子一样,牢牢贴着沈眷耳廓,带来片潮湿和热烫,他声音压得很低沉:“老师当真不愿给我名分?”


    沈眷眼中笑意氤氲,语气无比坚定的对祁衍说:“你可能不知道,老师还要和我家先生和和美美过一辈子,我们会白头偕老。”


    祁衍不清楚他们两个已经分开了,又怎么白头偕老?


    沈眷像是知道祁衍在想什么,低低的笑了一声:“就算我和他闹了些小矛盾,外面传了些我们感情不合的风言风语,可我们毕竟在一起了那么多年,老师永远割舍不掉他。”


    他看着祁衍:“还有,这只是谣言,我和我家先生好着呢。”


    要不是祁衍特意查证过,他就真要信了,不过他也没打算立刻拆穿。


    沈眷字字句句道:“更何况,即使离婚了,老师也想和他复婚呢。”


    他丈夫死过一回,从法律意义上,沈眷已经自动离婚,目前是丧偶状态,不过祁衍已经失去记忆,爬了回来,他就又自动复婚了。


    祁衍心脏仿佛被利刃割破了,不断地流血,钻心刺骨的伤,越是被沈眷刺激心弦,他头脑越是清醒。


    他倏尔逼近他,强势道:“我不会给老师机会。”


    沈眷为了防止摔倒,他下意识环住祁衍脖颈。


    祁衍把他抱在怀里,沈眷虽然有点小肚子,可整体身形很清瘦,他很轻松地就能完全把他抱住,而且抱的很好很自然。


    想起沈眷亲口说出的那些可恨话语,祁衍恶狠狠地咬住沈眷脖颈,用牙齿来回磨:“老师说要和他和和美美一辈子,怎么现在却在我怀里?”


    祁衍眼神压抑得又黑又深,吞噬了头野兽一样。


    沈眷淡淡地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性格包容,不会介意的。”


    祁衍将“包容”两个字来回品了品,怪腔怪调的笑了声:“那老师前夫可真大方,怪不得老师敢一而再再而三偷人。”


    他故意把“前夫”两个字咬的很重。


    可憎的是,沈眷不只有他。


    沈眷看着他满目痛恨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姿态,让自己在祁衍怀里更加稳固。


    他现在怀了孕,身体可经不住摔。


    祁衍手臂禁锢他的腰身,对沈眷勾了勾唇角,眼中弥漫开幽暗光芒。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沈眷嗅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眉心微皱,冷声道:“先把自己洗干净。”


    沈眷补充道:“用花洒,不准用浴缸。”


    祁衍喝了这么多酒,用花洒更安全,浴缸相比之下就比较危险。


    而且洗完澡,祁衍还能清醒一下,免得真发了疯。


    祁衍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现在不太好闻,为了让沈眷体验更好,他只得把汹涌叫嚣许久的不甘按耐住。


    他放开沈眷的腿,两个人还维系着拥抱的肢体,跌跌撞撞抱进了屋内。


    分开刹那,沈眷倒了杯醒酒的柠檬水给祁衍,顺手还拿了套干净的衣服。


    祁衍一口气喝完,眼睛看向这套衣服,很新,不像被谁穿过,这让他稍微感到了点舒心。


    他接过这套换洗衣服,进入浴室,拧开花洒,水流喷洒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祁衍明明已经喝了很多酒,那些酒糊过他的嗓子,却没有麻痹他的头脑,竟还让他保持着回忆的功能。


    他不可抑制得想起之前在沈眷家见过的画面。


    他在客厅焦急地等待沈眷出来,以为能吃到漂亮的老师,可没多久他就发现他想吃的美人老师已经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和他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的男人在浴室厮混许久。


    祁衍太阳穴突突猛跳,额头也绷出了青筋。


    还让沈眷嘴唇红肿得厉害。


    零碎的,混乱的,作呕的,近乎让人理智崩塌。


    祁衍快疯了。


    他没有过的待遇,其他男人暗自得到过多少?


    祁衍无从数清。


    祁衍感觉自己好像要生病了,面对沈眷时,他的心理越发病态,他已经不满足现状了,他想要其他沈眷不愿给的东西。


    花洒喷头淋着水液,浇在祁衍发间,脸上,一直嘀嗒流下,他的全身都湿了,冷到身体在生理性的发抖。


    他也没有心思去调整水温。


    祁衍咳嗽了两声,带动着喉咙的酒色。


    他手握紧成拳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脊柱微微挺直,闭着眼睛仰着脸,迎接花洒。


    花洒很冷,很凉,一直冰到祁衍骨缝里,他一想到沈眷和别人,就克制不住的想歇斯底里地发疯。


    祁衍关了花洒,接了捧冷水,泼在自己脸上,试图唤醒他被酒精灼伤的神经,他眨眨眼,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个笑。


    笑意很牵强,就让这张脸表情看起来恹恹的,还透着颓疯的狼狈,走出浴室前,祁衍默默用手指做了个发型。


    他拧开浴室门,迈步向外面走去,看见沈眷正坐在沙发上看商业杂志。


    夜深了,这个时间不会有阳光,为沈眷补光的只有亮起的灯光,和祁衍贪灼的眼睛。


    沈眷听到动静,他抬起下巴,看见祁衍这副模样,眉心狠狠皱起,他合上杂志,睫毛轻低:“你洗澡怎么连衣服都不脱?”


    祁衍这才像是知道些什么,他根本没脱下衣服,就淋了花洒,难怪他身上冷得厉害。


    衣服全都变得湿粘,紧紧贴在祁衍皮肤上,都不需要冷风吹,他都感觉刺骨的冰。


    冰凉的皮肤刺激他的喉咙,祁衍又想咳嗽了,破碎的咳音被他主动吞咽了回去。


    他不想表现的太弱。


    沈眷找出套折叠的很对称的衣服,准备递给他,看见他手臂也都湿了,眉心微蹙:“算了,我给你送进去,你这次好好洗。”


    过了好一会儿,祁衍才慢吞吞从咽口挤出句:“好。”


    低沉的声音沙哑,落到沈眷耳中,他看了眼祁衍,走进浴室把干燥的衣服放进衣袋。


    祁衍像鬼影一样,一直跟在他身后,就贴着沈眷后背走,如影随形,脚步游魂一样轻,面色还泛着苍白,寻常人看见他这样,说不定都会吓一跳。


    沈眷看祁衍这状态不对,要是他不下指令,保不齐会做些什么蠢事,洗澡不脱.衣服都算轻的。


    他眼尾勾着浴室水汽扬,沈眷心知肚明祁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他一手布出了局。


    沈眷低头,背对着祁衍,对着手表上隐藏的小点,露出了微笑。


    想着从祁衍随身携带的笔,监听到的对话。


    那些学生并不是他安排的,不过结果倒是他原意看见的,沈眷想让祁衍误以为和他欢好的第二天,他就去见了出差的“前夫”。


    不然祁衍怎么会为他疯呢?


    地板瓷砖铺了层细碎的水光,倒映沈眷瑰丽的脸庞,眼中的算计比夜色还要黑。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难伺候得很,要怪祁衍主动招惹了他,却又选择抛弃他。


    沈眷擅长伪装,祁衍没察觉他隐藏的疯。


    他站在原地,看沈眷给浴缸放满洗澡水,又用温度计测量好水温,到人体最舒适的温度好,祁衍被沈眷拉过来,站在浴缸旁边。


    沈眷用命令的口吻说:“衣服脱了,然后泡在里面,不要超过二十分钟,置物架上有吹风机和毛巾,把身体擦干再出来。”


    祁衍一一听着,全都答应。


    沈眷见祁衍听进去了,也没有走远,祁衍喝了很多酒,他要看着才放心。


    祁衍酒量不错,还没彻底醉下去,他能注意到身旁不远处的沈眷。


    他嘴角轻轻一扯,眼皮掀起,直勾勾看向沈眷:“老师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省得他待会还要亲手把沈眷衣服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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