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正如发生在这颗星球上的政变,迅捷而无常理。


    只是有意识的让几个人退出人生舞台,就可以主导一次政体的变更。


    我有些不确定的:「这就是丰饶令使的破解版人生?」


    「是执政96,武力93的破解版人生。」


    是分明与那些人没有正式见面,却可以让对方为了自身理想而前赴后继的人的破解版人生。


    ——也是毁灭的序曲。


    我在前往朱明的途中,时常会听到星际和平公司的广播,其中就有原始博士踪迹再现,使Z19星系文明退化的事。


    它的变革没有波澜,它的死亡举世瞩目。


    那时我踏上旅程已然一月有余,沿途碰见许多酒馆,在夜里透出一点温暖的光,仿佛呼唤游子归家。


    我一次没有进去,但Z19的消息还是在我的耳边广播,播音员的声音很官方,藏在她声音之下的,是模仿者的嬉笑。


    她说:“接下来插播一条消息:被人不告而别的巡海游侠再一次见证一个文明的毁灭,但这次不是他的家乡。”


    “Z19星系已确定被原始博士实行文明退化,重回原始。”


    若是仅此一次,我还能当这是播音员的情绪太过外放。可惜这段话3D环绕音循环播放两分钟后,又转成了超绝电音,让我耳朵都在放电,噼里啪啦的跟树上被挂了一串鞭炮一样,我很难糊弄自己这个“播音员”还是正经的。


    眼神再游移一下:


    「欢愉星神阿哈好感度: 68。」


    耳边传来一长串的笑声,马戏团的小丑逗人开心时都不会笑的这么欢快,某个存在是自己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了纯粹的欢愉。


    “你在看些什么,阿哈的命运?哈哈哈,是阿哈的命运吗?”


    同步播放的还有:


    「阿哈刚刚正在试图加入我们的聊天频道,但是失败,祂找不到你观测命运的瞬间。」


    我险些没能绷住表情,内心的「……」「???」「!!!」反复刷屏。显而易见,我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欢愉星神惊到了,瞬间明悟为什么有的小说里会写有金手指的主角看见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会冒冷汗了。


    小说里的主角会担忧被天才洞察金手指的来源。


    我面对的是试图让自己加入金手指,好给我整点活的欢愉星神。


    十足的惊吓,阿哈突兀出现带给我的冲击,足以让我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一个令使能够接受的极限,只要祂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暂时放下自己的目的,进行一场判定难度超高的自由搏击。


    我,为了自己以后可以好好的生存,想过召唤丰饶药师连带召唤巡猎和智识,总之,跟欢愉爆了。


    我活不活下来另说,先将欢愉锤下来,再去丰饶命途打复活赛。


    没能发动天地同寿,让宇宙再增添一场星神大乱斗的事迹,是有比我更加愤怒的命运。


    漫长的寂静里,系统的声音恍若经历几个宇宙的熵灭,我看见智识的身影在天体中具现,宇宙里关于欢愉的命运正在经历第四次重启。


    唯有欢愉的笑声始终如一。


    最后被隔绝出我的感知。


    很漫长的一瞬,我身上的命运骰子和智识对欢愉发动了三次围剿,直至第四次才确定祂的结局。很短暂的一瞬,系统只丢了几个骰子,给我刷出来两条通知:


    「欢愉好感度: 100 (固锁状态)。」


    「已完成自检,当前可观测到命运涟漪的存在:智识博识尊、欢愉阿哈。」


    我的愤怒还没有烧成燎原大火,将我自己送往毁灭,命运便连吹了三口气,将它吹熄。


    系统听起来比我还暴躁:「我永远讨厌阿哈!!!」


    「祂一点也没有边界感!!!」


    我尝试安抚一下:「现在祂已经被你踢远了,还有,博识尊是怎么回事?祂也能观测到命运涟漪?」


    「命运观测的重心不在这方面,如果不是阿哈,我不会启动自检,也不会观测到博识尊这个漏网之鱼。」


    大概明白了。


    我翻看系统的掷骰记录,上面触目惊心的几个肯定骰和阿哈的三连大失败,可以让我构筑出事件的原貌:


    阿哈观测到命运涟漪并不会直接触怒命运,但祂偏偏试图加入我跟系统的私聊,想成为我们二者之间的第三者。


    依照系统曾经开局送我四连大失败,差点没整死我的经历来看,单纯的加入群聊不涉及其他,系统只会鼓掌欢迎,它很乐于给我一些无伤大雅的挫折,反正我能活。


    不过加入群聊就意味着拥有掷骰的权利的情况下,原本会欢迎祂的系统态度就直接成了排斥。


    它不会将我的命运交给一个乐子神,就算祂的好感度68 ,就算它也曾经数度置我于死地,但是阿哈不行,祂不可以,尝试没成功都被系统记做挑衅。


    于是才有了阿哈绝无仅有的三连大失败。在第三次大失败里甚至直接召唤出了博识尊,让博识尊选择钳制对方,将阿哈出现在我面前的自主权移交到我手上才制止住命运的暴走。


    其中,什么好感度固锁100 ,什么不能选中对我不利的命运,都是命运索要的精神损失费而已。


    毕竟我也是真的被吓到了。


    所以,系统都这样了,万机之王博识尊还好吗?


    星神保持着沉默,能看到的区域都闪出了几朵电火花。继我和系统被阿哈整了心态后,被无辜牵连了三次,差一点就得到了阿哈同等待遇,被命运一脚踹出去的博识尊CPU也被阿哈整出来一堆乱码。


    爱屋及乌没得到,恨屋及乌每次都落不下。


    这点祂应该向其他两位命运系学习的,终末直接灯下黑,均衡反正看不见,两位都选择最正确的未来,只有博识尊,因为求知欲而投入了算力,匹配到了队友阿哈。


    九十多的好感度都险些没能挽回自己的待遇。


    我怀疑这位一开始都没想到这事是阿哈整出来的,否则祂一开始就出来了,而不是被命运狂澜扫到第三次,才蹦出来给出最佳解法。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祂第三次大失败才算出来最佳解法。


    ……好惨。


    更惨的是我,路走得好好的,就碰上了一个贴过来的阿哈,经历了这一堆破事,连听到消息最初的心情都七零八落,凑不出来一点愧疚。


    后来是缓了足够久,才有余地思考Z19的事。


    我的离开确实是不告而别,连给波提欧一个flag式的告别的时间都没有,是前一天还拉着人在我们的杰作上合影,第二天就奔赴星海的那种突然。


    没来得及给人留flag,不代表我没有深思熟虑过要如何在完成社会变革之后跟人告别。


    我考虑过跟他说实话,说我是原始博士的助理,将那场变革视作自己的社会实践的事。


    因为我对巡猎总是道德闪耀,所以做这个预演很正常。


    可惜我没那么有道德,只停在想一想的层面。


    之后被提出来的就是flag式告别,什么“搞完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跟你遨游宇宙”,什么“明天见”,我都想过,依然是只停留在想一想的层面。


    要问为什么的话,答案就是我发现我跟波提欧的感情没到那种程度,以及我自己是明牌的人渣。


    我为什么要给一段萍水相逢有始有终?


    我又为什么要给自己留有余地,仙舟和仙舟背后的巡猎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我竟然想跟人好好告别,真是疯了,以前我都是直接走的。”我当时跟原始博士吐了个槽,说我自己果然还没摆脱在仙舟良心频繁发作的后遗症,“简直就像是那位巡海游侠认识的是丰饶令使,而不是Z19的普通人一样。”


    普通人很难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迎来死亡,策划死亡的人才有闲心去思考有的没的。


    最后,我选择直接走,普通人会给巡海游侠留东西,丰饶令使最大的友善是无视。


    要不是阿哈,Z19的事不会即时传到我耳边,听到这消息的时间,拖延几个月是常有的事,永远都听不到也有可能。


    「原始博士跟波提欧碰面过。」


    「是吗?那应该是隔着文明被毁灭时产生的动荡,才能捕捉到的一眼。我不了解波提欧,但我还算了解原始博士,他是迁怒。」


    Z19也是被迁怒。


    朋友脑的两个,一个保存朋友活着时的功绩;另一个则因为没有看到希望,选择将文明退化,避免朋友名誉受损的未来。


    表现形式不同,带来的结果却相同,都是让我这个朋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


    「他是带着你的残像在波提欧眼前走掉的。」


    「他有病???给自己叠什么buff ,不怕波提欧唯心一下给他送走了?」


    Z19被他一个实验拆成了原始文明,波提欧本身又是背井离乡,还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新认识的朋友被原始博士带走,他当场被巡猎注视我都认为有可能。


    「不怕,波提欧当时正在用你给的保命装置在救人,他没办法追上去。」


    「……」


    早晚有一天,原始博士要把自己玩死。


    从Z19前往朱明的路上,我跟系统就这么说了一路,直到朱明仙舟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细节看不清,只能看见被异色光带包围着的移动物,那是燧皇熊熊燃烧的证明。


    再走近些,就能见到一朵莲花,见到一朵包裹着焰光的莲花。


    「你准备怎么进去?」


    「驾驶岁阳。」


    ————————


    我无话可说。


    阿哈刚露个面,就整出来一堆活儿,博识尊都差点被整进去命运的小黑屋,都给祂整出乱码了。


    第19章


    或者说是与岁阳融为一体。


    人想要扯下朱明的一片异色光带,再飘荡进安置燧皇的区域,很难做得到。但是如岁阳一样的存在不同,正好,我可以不把自己当人,而仅仅是一段讯息。


    提瓦特漆黑力量是无法理解的知识,而知识可以成为无形之物。就如在罗浮逃脱的那一次一样,用同样的形式,让自己与岁阳同调,再侵入,最后塞进岁阳的身躯。


    能够规避朱明的探查手段,还方便移动,朱明大岁阳可能就燧皇一个,但小岁阳不计其数,每一个都能成为我抵达燧皇所在的桥梁。


    唯一的缺点就是,岁阳是真的不适合当坐骑。


    被我占据了腹部空间,星火之精的身体都错觉般沉了不少的小岁阳:“渣女!”


    我:“?”


    “渣女!!!”


    这次听的很清楚。


    我觉得正常岁阳是不该在朋友阶段为了控诉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就说两遍对方是渣女的。


    还全是私人恩怨,不沾一丁点儿客观。


    它要是客观评价我的道德品质,我只会卑微的说:对对对,所以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点跑是等死嘛?


    保证表里如一,让年轻岁阳见证人类险恶。


    但是私人恩怨。


    但是笃定我曾经辜负岁阳情感并且感同身受,借着机会对我发出声讨。


    还用得着我用第三个“但是”了吗,跟小岁阳有关系且在朱明上的大岁阳,就是远远望去都在发出耀眼光芒、跟戴森球一样的、在朱明被确诊为沉睡的、恒星级别的、还在不停产生小岁阳的大岁阳燧皇。


    真是好难猜呢。


    小岁阳年轻稚嫩,社会化程度不高,在光带里待着还没被朱明的匠人打捞起来成为年轻的昼夜不歇的社畜岁阳,套话还是挺容易的。


    毕竟能够让它在光带里诞生,岁生堪堪走过五分钟,就能被我发现然后当成坐骑,怎么不能说是我和燧皇的心有灵犀呢?


    我以为这岁阳是刚出生吃了什么奇怪东西,五分钟大的小鼻嘎立在那里跟死了一样,原来是凹姿势当个显眼的望妻石啊。


    哈哈哈,燧皇它真是很强呢,要不是它真的睡着了,我还以为它是故意的。


    小岁阳又弹了一下:“渣女!!!”


    “有事待会说,先走。”


    路上顺便再继续套话,从燧皇睡着了还自然产生小岁阳到燧皇睡着了还不忘给我安个回家的路(如果燧皇的身体算我的家的话)。五分钟,我换了几个小岁阳,转了好几道交通工具,才掰扯清楚燧皇不是跟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羁绊,只是纯粹的活得久又靠小岁阳的量去堆概率,才堆出来一次我们的心有灵犀。


    如果燧皇清醒,大概会对这离谱的概率说上一句“差评!”。


    五分钟后,我注意力从燧皇的八卦身上挪开,转移到朱明仙舟的八卦上。


    路过的穿着清凉,可以暂时抵御炉子旁的热意的朱明匠人正巧在说跟罗浮的二三事,其中就包括朱明仙舟取了丰饶令使留给罗浮的信物正在研究的事。


    匠人A说:“也不知道罗浮怎么肯给的,是炎庭君还是怀炎将军出面了?”


    匠人B门路看上去比较广:“听说是炎庭君想要试试用不朽的手段去定位丰饶令使,所以才亲上罗浮取回来的。你知道的,罗浮现在只有衔药龙女,没有饮月君。”


    匠人A:“那结果呢,丰饶令使难不成真是不朽后裔,跟持明同出一源?”


    匠人B :“据说是的,反正炎庭君能通过信物朦胧感受到什么,但不清晰,气的给将军一天上了几遍书。”


    不儿,这对吗?


    我现在是什么到附近就能触发游戏NPC自动对话获取重要信息的玩家吗?


    这种事情我能听见吗?那两个匠人能若无其事的在空旷偏僻地方说吗?


    能不能都已经在说了,还在继续说。


    我通过他们摄取到了仙舟的动态:


    尘冥将军有无和神策将军景元看到的那一个瞬间,让持明一族沸腾,才让炎庭君不得不亲上罗浮借来我留给罗浮的信物。景元答应得十分痛快,说此信物本就应归属整个联盟,即便炎庭君不来,复刻的信物也会亲自送到朱明,如此倒是劳烦炎庭君多走一趟。


    所以朱明仙舟上没有急匆匆赶来的罗浮人跟他们对喷。


    我当初考虑得还是太全面了,不是将信物只交给景元,而是将信物交予整个仙舟联盟,谁需要就可以让自己的将军直接拓印一个回去。


    巡猎令使拓印这玩意儿实在是手拿把掐,不过也就巡猎令使。令使之下拓印它的难度有点高。


    总之,炎庭君非常顺利的带回了信物,又真的通过信物发现我跟不朽有些许关联。


    持明直接群情激奋,对丰饶力量算是暂时性的达成一致,团结他们的理由是他们认为是丰饶的力量才死死压制住了我身上不朽的特征。


    ……


    我会拥有龙相,是我当初想要拐带古龙一族,顺便对着火龙王修库特尔做个话疗。结果当初的话疗对象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异国他乡的持明则是不该听的该听的全听了。


    带我的小岁阳嫌弃这两位匠人一直不走,听八卦听到我自己成了持明公认的不朽龙裔的我忙着跟系统吐槽。


    「他们要是看到我带着一群龙,那不是炸了吗?」


    系统说确实:「持明就是有那种指龙为不朽龙裔的能力,还很强。你领一个龙过来,他们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是不朽龙裔。」


    「指鹿为马自欺欺人是吧。」


    我自己就不说了,毕竟跟不朽的联系还真的有46,不朽命途相性也高达87。但那群外地来的提瓦特龙,我带过来的时候是一点不朽都没沾,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跟不朽没有关系。


    但是持明不管。


    有个龙形是不朽龙裔,没有龙形只有个鳞片也行。我领过来的更是行。


    真有我跟那一族提瓦特古龙重逢并降临仙舟的那一天,全宇宙都将见证持明的睁眼说瞎话。


    全族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虚构史学家的好苗子。


    ……


    小岁阳无法理解人怎么能这么八卦,火焰烧的更旺了,我一回神,它就差上去跟那两个匠人爆了。


    路上唯一的波折就这。


    整个小岁阳的转运体系终点就在燧皇面前,沉睡的星体没有醒来的征兆,因为它的苏醒也会引起朱明的动荡,成为我不必要的波折。


    「所以,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开副本?」


    「走近它。」


    「只有走近它,不用跟之前说的那样打它几巴掌再舍弃个肉/身?」


    「只有走近它。」


    燧皇的恋爱脑大抵是没有痊愈过。


    以前我可以相信自己在副本里是个人类,跟那些小岁阳是寄生关系。经历小岁阳转运体系后,我实在是不想说燧皇跟持明一样害了病,将信息人认作可以寄生的人,还认为信息人会有躯壳。


    这位岁阳始祖能够在沉睡的状态下还特意产出一些具有特殊作用的小岁阳方便我的通行,不可能会没想到我驾驶岁阳的状态是没有人形的。


    要烧毁我的躯壳,认为我的躯壳是不必要之物,却认为我的意识无可替代。


    原来是这么个烧毁法吗?小岁阳的火焰是火焰,我为了驾驶小岁阳而做出的妥协也是。


    答案直接写在了谜面上。


    还有几个巴掌和问它——


    只要走近,燧皇的火焰就会卷上来,朱明的工匠不能抬头看这恒久燃烧的星体,我走近,就能见到它的身躯,直至被火焰卷进去它的躯壳之中。


    「中间我扯了几下它的火焰就算作是几巴掌了?」


    「是吧。」


    系统都有些无语。


    它原先想象的场景跟我眼下所经历的一点也不一样,连我必须要经历的提问环节,都被归纳进了「走近」这个动作里。


    我选择靠近它的行为,就已经是一种提问。


    提问:我们为何相遇?


    答案是——


    「已开启副本:巡猎诞生之际。」


    我降临副本的身份是个人类,当然,燧皇此前的那些举动也证明我跟普遍意义上的人类不一样。


    宇宙里有智械人仙舟人阿尔冈—阿帕歇人,也有我这样寄生岁阳的信息人。漫无目的漂浮的星火之精凭着本能将我吞下,成为我诞生之初占满视野的粼粼鬼火。


    而那本能,名为喜爱。


    它没有名字,意识也没有人堕,懵懂无知得我想问都问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于是我告诉它,它的名字叫燧皇。


    「这么随意?」


    「反正以后都会是燧皇。」


    于是这个小岁阳就是燧皇了。


    「燧皇好感度:78。」


    这是初见。


    副本名字虽然叫做「巡猎诞生之际」,但我们在碰到关键人物巡猎之前,还要经历不知道多久的太空漫步。


    燧皇现在只是个小岁阳,自发开始的聚合行为都吞不了多少同类,胃口不太好的情况下消化功能却很不错,合并同类项给自己合并出来了惊世智慧。


    还很活泼,真的。


    我在它体内待着好好的,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迫飙车。燧皇有惊世智慧的第一天,我们的对话基本上就是:


    “停停停,你超速了!!!”


    “这里没有人!!”


    如果不是我在它体内,岁阳又精通意念交流,我们两个的对话声音都会被甩到十万八千里,张嘴上演一场太空默剧。


    可想而知它的速度。


    我也十分庆幸太空漫步期间没有碰上太空警察,否则我跟燧皇都是局子里的常客。


    超速,无证驾驶,肇事逃逸……所有新手司机可以犯的毛病我都犯了个遍,但我手没有碰过方向盘,全是燧皇自动驾驶。要是有事,就跟燧皇说去吧。


    我不背这锅。


    自动驾驶的燧皇带着我逛遍它诞生的这一片宇宙,几乎可以说是破坏了肉眼可见的一切,将能点燃的全部点燃,聚成青碧色的火海。


    沿途还有新的岁阳被吸引聚合,充沛它的能量,扩大火海的范围。我大概骗不了燧皇八百次,它主动减少了我的工作量。


    现在的燧皇也无心加入恋爱这一场骗局,我是眼睁睁看着它和它体内分工明确的意识为了一件小事吵起来,七嘴八舌的让我这个信息人遭受了不小的精神冲击。


    完全是个恋爱绝缘体。


    天杀的,谁给岁阳设定出场设置时,还设定了它们聚合后还能拥有分工明确的意识的?


    不知道这有多吵,多容易让寄生关系破裂吗?


    燧皇现在还能被称作燧皇,是它力量强大,是聚合体中负责协调统御的主体而已。


    「到底是什么让燧皇略通人性的?」


    「被捕捉到的人的情绪多了吧。」


    我希望属于岁阳的人堕能够晚一点到来,否则,我大概能预见自己面无表情哄着散开的一堆岁阳重新聚合时的心累,直至燧皇发生融聚反应,成为内部意识完全统一的岁阳长者。


    这必将是很漫长的岁月。


    巡猎还没有半点影子,燧皇已经是聚合了一堆岁阳的岁阳,它的执念暂且还没有被人味浸透,拎出来还是纯岁阳味的。


    只是苦了跟它寄生的我。


    它的执念是在宇宙里飙车,那种火焰都被速度冲散的状态它最喜欢,还问我喜不喜欢。


    坐着不适合当坐驾的坐驾,被岁阳飙车一天刺激得能晕三回的我,默不作声的从燧皇的躯壳里爬了出来,将自己捏成人形。


    我没说话,只是对着燧皇竖起了中指。


    我的态度不言而喻,奈何对面的燧皇虽然知道我在挑衅,但最在意的竟然是:“你能出来?”


    “不要说这么冒昧的话,我们只是寄生,又不是岁阳的融聚,当然可以出来进行宿主的更替。”


    我当前的愿望是找一个不爱飙车的岁阳,让我安度一下这漫长的可以让长生种都死个几次岁月。听起来很像我已经死了,想要入土为安。


    新找到的,听说这里有个强大岁阳需要新人加入聚合的岁阳,对燧皇没抱有什么盲目的憧憬,不爱好飙车,性格也不活泼。


    对待我这个罕见的岁阳寄生体,更是抱有和谐相处的心情,具有随时为我科普岁阳习性的服务意识。


    它什么都好,就是烧起来不知道多少度的嘴,科普出来的岁阳习性非常之冰冷:


    “我们选择分裂聚合是为了方便交换各自的情报和经验,缩短成长的时间,增强自己的力量。”


    “意思是所有岁阳都可能会在聚合后爱上飙车?”


    “我不会。”


    略通人性的岁阳说自己不会,它暂时没有跟燧皇来一次分裂聚合流程的想法,其他岁阳的情报和经验对它用处不大,它的情报和经验对它自己又很重要。


    “你要不取个名字,名字可以当做意识的锚点,有助于意识的区分与独立。”


    “跟燧皇一样?”


    “差不多,毕竟我一开始准备喊你燧皇冷静版。”


    「燧皇」在我看来是一个合并同类项后出的最终成果。我作为与它紧密关联的存在(当前),想通过人工干预的方式让「燧皇」成为我满意且符合我需求的成果,一点不奇怪。


    当前寄居的这位是「燧皇」项目的一个子项,我一开始不准备给它任何属于个体的标志,直接并入「燧皇」项目统一名称来着。


    但是燧皇喜欢飙车,我有时还得坐在它身体里跟它一起飙车,这跟坐在岩浆上还遭遇精神攻击没什么区别。


    唯一一个明确说自己不想成为燧皇子项的岁阳,这种特殊时刻下,就具有了意义。


    它的名字最后被确定为伏矢。


    岁阳聚合而成的独立个体,其中主次分明的意识,曾被人形容成“三魂七魄”。伏矢这个名字,只能说符合了人的想象,它是七魄之一的名字。


    「伏矢好感度:97。」


    ————————


    骰了两个岁阳,两个岁阳好感度都挺离谱的。


    前半截离谱的是持明,后半截是燧皇。


    啧啧啧。


    第20章


    早年的岁阳被我寄生,后来的岁阳习惯性在我的怀抱。


    这一切的发生,是我长久的保持了人身,决心从源头杜绝被燧皇拉着飙车的可能。


    伏矢是第一个待在我怀里的岁阳。


    它的好感度太高,在感情上又只能说是略通人性,仅是凭着本能咬住我这一具人身。


    我的拥抱对它来说,是我咬住它的体现。因而,我维持住人形并没有随随便便就让人形消散的第一天,伏矢观察了一会儿,选择被我“咬”住。


    而我选择用实际行动告诉它,信息体和人身是有极大区别的,岁阳的体温和人的体温也是。


    “我的温度不算高。”


    伏矢选择为自己辩解。但是,它对面的是人身的我,脱离了与岁阳的寄生关系,直接独立成一个人生存的我。


    我是不管它的温度到底高不高的,我只知道它的体温对我来说烫手。手和胳膊上被烫红的那一大片就是铁证。


    我举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你的温度低跟我被烫伤没有直接联系,要不,你率先进化一下,将体温跟人接近一点?”


    青碧色的火焰跳动了一下,共鸣了一瞬我们脚下的火海,声音听起来是极郁闷的:“你都能直接踩在火上面。”


    「噗。」


    罪魁祸首没忍住笑意,我还得忍着脾气不直接跟它吵起来,语气高深莫测的糊弄岁阳伏矢:“这是命运的安排。”


    「你骰出来的什么东西,岁阳对我来说烫手???」


    「很遗憾,哈哈哈,但是确实是这样的呢。」


    撇开系统的犯贱和它之后即将遭遇的命运的捶打,单就看伏矢的反应,它先是陷入思考然后说自己尽力试试,好尽力满足我这奇怪的体质。


    奇怪的体质:可以直接踩着岁阳的火焰,却不能抱着岁阳。


    (因为系统犯贱时,就问了会不会烫手,没问其他,我以为是全身都烫,结果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烫手。)


    最初,我的怀抱对岁阳就是个十成十稀罕物,燧皇来了都得饮恨。它还因为自身能量太强,都不敢直接以聚合态跳进来,直接分裂成一堆岁阳,以最开始的体量小心翼翼的用尾巴尖蹭一下。


    岁阳的模样是燃烧着的火焰, Q版的两只眼睛一个嘴巴用来让人看表情和说话,燧皇尾巴尖上的那点焰光离我胳膊还有八丈远时,围着的一群岁阳已经闭上了眼睛。


    等它好不容易碰了一下我胳膊,我本人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就有偷偷睁开眼睛的岁阳惊声尖叫:“烫到了!”


    接下来,燧皇就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作宇宙飙车党的实力,话音刚落,整个岁阳已经离我远的看不见了。


    我:?


    还是我:到底烫到哪了?


    找了老半天才看到被烫到的那一点点皮肤,红的范围实在太过有限,在一堆青碧色的幽幽鬼火里,找到它真的会让人眼睛酸疼。


    燧皇这么舍身一击,给我带来微不足道的烫伤后,它们聚合成它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有岁阳逸散在宇宙中,去寻求一次与人类的邂逅。


    人类:无妄之灾,总之喂我花生。


    仙舟,我是说副本之外的仙舟,对岁阳这一种族的评价是有一个高致命性的。他们通过大量实例,和度过夺舍之祸的实力,验证了岁阳的高致命性,确定它们对人形目的寄生是有害无益的,是用一点甜头来推动损耗宿主身躯的进程,直至将人燃烧殆尽。


    (是有特例,但大部分都不会碰到哪个特例,只会碰到高致命性的岁阳,等不到与人完美共生的岁阳。)


    它们为了吃宿主的七情六欲,激发宿主的情感,可谓是不把宿主当人。


    现在,能够以人类的七情六欲为食的岁阳选择去主动邂逅人类,岁生的目标是不让我烫手,给我人类般的体温。


    我已经看到了夺舍之祸的雏形。


    伏矢这次也去了,它也不负众望的给整个岁阳族群带来了一个人类。一个不易损坏,除了情绪难吃味同嚼蜡外没有别的缺点的人类。


    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对伏矢比了个大拇指。


    “伏矢,你放心折腾,这玩意儿绝对死不了。”


    因为这个难损耗情绪难吃的人类,是丰饶的,还是丰饶民。很难评价我跟丰饶那离谱的缘分,都到了副本里,我追着丰饶杀的特性还没停下过。


    先是副本外的我整死了药王秘传给药师狂拉仇恨,再是副本内伏矢送礼送了个丰饶民。


    我笑不出声都是我对药师没那么恨。


    显然,恨比爱长久,恨比爱更清晰,我顶着烫手的风险抱了一下伏矢,“你要不要改一下他的脸和身躯,我觉得他跟你们的气质不搭,太丑了。”


    在我的倾情指导下,伏矢拉来燧皇,两个有名字的岁阳对着丰饶民开始勤勤恳恳的情绪大改造,硬是冒着自己可能会被难吃死的风险,让一个丰饶民完成了从有意识到无尽形寿之躯的转变。


    通俗易懂一点,就是意识被岁阳啃没了。


    非常大的一个工程,燧皇啃得自己内部都开始分裂,要不是大家都一致认为啃这玩意儿是岁生最大的磨难,我完全可以看见啃着啃着将自己啃裂开的燧皇。


    它偶尔探出头来,眼里都是“我不想死”,是对活着的渴望。


    燧皇如此,伏矢呢?


    伏矢已经在口吐白沫,整个岁阳的青碧色都快变成灰白。


    它们啃完后也是发誓:“我再吃这些难吃的垃圾我就是狗!!”


    “ yue~”


    可想而知它们的心灵遭受了何等巨大的折磨,但是没有关系,成果非常喜人,我抱着它们不再烫手了。


    丰饶民的躯体被我再度改造了一下,做成了贴合岁阳的款式。无论是聚合了太多岁阳体型很大的燧皇,还是没有完成聚合行为,非常小巧的伏矢,都可以完美适配这个躯壳。


    偶尔审美随我一下,想要人形它们也能自己调配,捏出岁阳认知里的帅哥美女。


    这次真的是智识神力。


    我被博识尊和原始博士轮流补课,我寻思之力日渐精进,原始博士判断我距离天才俱乐部的标准很接近。


    “不愧是完美进化的杰作,我的朋友,你想要碾碎他们轻而易举!”


    忽略这句,这是他作出准确的判断后习惯性滤镜拉满的一句感叹。


    我的水平已经值得博识尊替我走个后门,低分录取进天才俱乐部(不是标准降低几百分量身定做特招的那种,我是离分数线差几分)。


    燧皇它们能得到这种躯壳,只能说理所当然。


    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们是可以通过研究令使,进一步解析丰饶,并得到一个相当靠谱的答案的。


    我研究一下丰饶民不成问题。


    岁阳们玩这个玩得很开心,我看它们变得帅哥美女们也很开心。它们的审美不走抽象流,是很板正的,说是帅哥美女,人类眼中也是帅哥美女。


    付出的代价嘛,就是怀里没空着过,小岁阳如伏矢一样大小的还好,往怀里一挤,火焰要蔓延一下才能占满我的整个怀抱。


    像燧皇一样的,你知道我看见一个巨型光球时在想些什么吗?原来运动并不能减肥,以及燧皇是从小就极巨化到大的吗。


    巨型光球当初不敢直接跑我怀里测试我会不会被烫到,果然有一点是害怕把我从3D压成二维吧。


    信息人被压碎人形虽然不会死,但会生气,还是很生气。


    我们僵持了一会,巨型光球不甘不愿的变成了一个帅哥,钻进了我的怀里。


    燧皇一向认为将防具捏成人形跟我接触是邪道中的邪道,尤其是伏矢还能戴着防具在我怀里以岁阳形态瘫成一团。


    “你其实也可以压缩自己的体型。”我鼓励它,让它觉得自己是火焰,压缩一下不会变成实心球,只会是热度更加炸裂的火焰。


    它成功了。


    将自己压缩成正常岁阳大小,小小的身躯,能量密度高到随便一点火花都会引发一场发生在丰饶民躯壳上的火灾。


    好在,改造后的丰饶民躯壳经受住了这种考验,没有在燧皇最开心的时刻给它最沉重的现实的巴掌。


    这里可以说一句丰饶神力,药师赐予人的不死性是真离谱。


    燧皇如愿以偿的用岁阳的外表跟我拥抱,它跟伏矢甚至可以两个人挤一挤,让我一起抱住。


    伏矢:“这不是个好主意,除非我准备跟燧皇聚合,它聚合的岁阳太多,融聚的也太多。”


    伏矢:“它现在是岁阳里的长者,我现在这样抵抗它的吸引力已经非常困难了。”


    所以,伏矢选择跟燧皇聚合之前,从没想过跟燧皇一起被我抱着。


    它选择聚合的时刻,燧皇身边就剩它一个岁阳,长者聚合了一堆岁阳,逐渐跟我记忆里的燧皇贴合。


    伏矢坚持了相当长的时间,奈何燧皇不是人,是个岁阳,它们聚合的第一天,就把伏矢的情报和经验扒了个底朝天。


    其中包括伏矢找到丰饶民之前所经历的数个宿主带给它的情感体验,以及它列好的待做事项。


    基本上都与我有关,燧皇看了都说行,准备朝着这个计划表上走。


    “你是岁阳里的长者,我觉得岁阳有点没救。”


    “「长者」只是形容我们聚合的稳定状态,形容燧皇这个个体的自主意识极其强大,不会轻易被人为破坏,散成一地岁阳。不是代表自主意识就一定符合人类心中长者的定义。 ”


    融聚说白了就是从众到一的过程,现在,没有伏矢,没有其他岁阳,只有燧皇,裂成一群岁阳都是燧皇碎片。


    我抱着老沉的一只岁阳,小巧的压缩到极致的身躯,和活跃到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的能量。


    我说:“我们非得这么抱着走吗?”


    “你不肯回到我的身体。”


    它在我怀里滚了一下,穿好的丰饶民防具冒出来一点火花又很快熄灭,“我也很想带着你走。”


    “你现在身体里不是沸腾的岩浆,是超新星爆炸,我不想受刑。”


    执行计划表的一天里,常见的便是走路方式的争执,我有时候气不过,会将燧皇直接放下,随机挑选一个方向开走。


    偶尔会遇到其他在宇宙里游荡的岁阳,年轻的岁阳不知人间险恶,看见一个四肢俱全还长了头的生物,就以为有吃的上门,窜上来就想跟我达成寄生关系。


    ——扑了个空。


    我还在一旁跟狼外婆一样,哄着岁阳给我打工,用它的天赋能力给我整一个丰饶民躯壳出来。


    “那不行,那东西比没味还可怕,呸呸呸,好岁阳不吃坏菜。”


    碰见的基本上都是倔驴。


    丰饶民的难吃,在岁阳界里是众所周知,荣登难吃榜榜一,傲视群雄。


    它希望我能推荐它一道好菜,咸口辣口都行,它出师不利碰上我这么个吃不到也没味儿还可能会吃它的人,岁生的坏运气已经全部用光了,根本没必要饥不择食到去啃丰饶民。


    “你确定?”


    “我确定。我前一任宿主说人类才知道人类该怎么骗,还示范过。”


    “冒昧问一句,你前任宿主是怎么示范的?”


    “他骗仇人过来让我寄生,说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结局是他自燃了吗?”


    “当然啊,他仇人都没了。我说伙伴我快饿死了,他说让我随便吃点,我就吃了。”


    连宿主仇人带宿主,这岁阳全没放过,可想而知是个吃货。吃货岁阳想让我再表演一个那个,就前宿主的那个钓他仇人的操作。


    它还幻化出一个火焰拳头拍拍自己的胸脯,说:“你的仇人就放心交给我吧,保证能把他们的情绪吃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半点迟疑的:“我的仇人就是丰饶,丰饶民也算。”


    “……”它语重心长,“做岁阳要有点追求,不要为了锻炼自己吃苦的能力去吃垃圾,那样的岁生只会苦上加苦。”


    “我不是岁阳。”


    “你也不像个人。”


    行吧。


    我离人确实很远。


    连岁阳的心理都要摧残,利用它日久生情的爱情,让它去吃丰饶民的情绪。


    至于怎么日久生情的,只要我碰上的岁阳够多,聚合的速度够快,它们每一个都可以跟我日久生情。


    我不忘初心,选择用数量刷概率。


    恋爱脑岁阳见了我也得说我“渣女!”,说日子怎么跟谁过都一样,然后流着火泪往我怀里扑。


    一边流泪一边哭诉丰饶民的情绪有多么难吃,然后我苦笑,推手,让它看我被烫伤的手,它默不作声就回去啃丰饶民了。


    这过程到此为止都中规中矩,无非是让岁阳当我的劳工,中间劝导手段有些过于似人化而已。


    啃得想死的岁阳最后不也达成恋爱脑的夙愿,能够套着丰饶防护罩,开开心心在我怀里窝着吗?


    有情饮水饱,何况我又不是那么不做人,让它吃尽了苦头还不给一点回报,我不是给它刷了一顿不是丰饶民的大餐吗?


    我特意找的短生种求药使,吃货岁阳见了都竖大拇指。


    「你怎么不说之后?」


    「有什么不敢说的,之后我不是告诉它我要回家了吗?」


    宇宙里晃荡一段时间后想回家是正常的,岁阳可以理解,人类有家,类人目也有。我想一个人走,它说不行,非要跟我一起回家,说是见见我家长辈,看看我到底是什么种族。


    ——我家是燧皇体内。


    ——每一个我出门碰见的岁阳都想要跟我回家。


    ——燧皇跟它们都聚合了。


    「我原来是这么骗岁阳的吗?」


    「应该吧,你还骗了八百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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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女最初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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