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枳自然不好跟他说自己是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太好闻，让自己有点上瘾。
低着头捏了下手指，“没事。”
所幸孟山栩也没追着问。
她松了一口气。
到了其淮山，她跟着孟山栩去拿自己的装备。
穿戴好后，他也正巧出来，两人撞见了。
“今天也约了朋友？”
“嗯。”周枳不敢否认，点了点头，她迟疑的告诉他：“最近几天可能都跟朋友一起。”
孟山栩微微颔首，手机在空中挥了下，“那到时候联系？”
“好。”
他看了她几秒。
周枳还以为他有话说，便等着他。
孟山栩把手机放进滑雪服里，动作微顿，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注意安全。”
周枳弯眸笑了笑，“我会的，你也是。”
“嗯。”
孟山栩带着她出去，有同事路过，诧异的看了眼，在周枳看不见的地方，八卦的指了指她。
孟山栩看过去，眼神示意了下，有警告的意味。
那人揶揄笑着离开。
“那我先走了。”
周枳转身，把护脸往上提了提。
孟山栩：“去吧。”
她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中午的时候要是我赶不上，你就不用等我，你先吃。”
她的口吻有点小心翼翼，冲着他讨巧的笑了笑。
孟山栩点点头，“行。”
周枳这才重新迈步，先小跑而后又渐渐慢下脚步往索道那边走，蓝字滑雪服远去。
孟山栩收回目光。
肩突然被人拍了一把。
他回头。
来人眼里有戏谑的光：“什么啊，不是你女朋友？”
孟山栩：“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
“我看着她跟你从休息室里出来的。”
他说：“就一朋友的侄女。”
同事大黑神情略显失望，随后道：“今天你忙吗？”
孟山栩：“预约的人不多。”
大黑说：“昨天不是跟你说了阿耶的事情吗，我跟他提了，今天见个面。”
“在这里？”
大黑：“嗯，等待会儿忙完了就去5号道。”
孟山栩指尖搭着滑雪板，似有若无的轻敲了两下，“也行。”
滑雪场教练大多是偏下午的时候要忙一些。
孟山栩这边教学结束后，就跟着大黑一起去了5号道。
大黑显然有些激动，“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上次见还是在他退役的时候。”
孟山栩情绪没多高：“差不多。”
“听说他现在在俱乐部任职专教，待遇可比在我们这儿好多了。”
“可能吧。”
觉察到他的心不在焉，大黑再跟他聊了两句也安静了。
到了地方才打电话过去。
对方接通说了什么。
大黑拽了拽孟山栩的胳膊，看着他，对电话那头道：“u型池？又换位置了，你之前不在那儿。”
等通话结束，大黑说：“我们滑过去，阿耶在u型池。”
孟山栩：“他在那里干什么？”
大黑眼神有几分嫌弃：“我昨天不都跟你说了最近有比赛吗？有人在那边训练。”
他啧了啧嘴，“混得可以啊，大跳台的转教u型池了。”
孟山栩的表情很淡然，大黑吐槽他说竟然没有一点马上要见到故友的喜悦感。
他便很给面子的扯了扯唇角。
大黑满脸黑线，说，你那笑还不如不笑。
孟山栩这回倒是露出了一个较为真诚的笑容来。
两人抵达u型池附近。
四周一如既往的热闹。
“阿耶——”
被叫的人听见略显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去，看见人，顿时笑起来，“大黑！你又黑了！”
热情的打了招呼后，笑说：“亏你还记得我这外号，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大黑也笑，“哪能忘，阿耶总比超超好听多了。”
在这里遇到昔日朋友，窦超也很高兴，和同事三言两语寒暄过后，才转脸看向孟山栩。
朝他伸出拳，“好久不见。”
孟山栩戴着手套微微握拳，上去碰了下，“好久不见。”
真的，久别六年，再次重逢。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感慨。
也仅仅只是于此。
这边叙旧正至浓烈，那边呼声也高昂。
暂时吸引了这边的注意力。
孟山栩投过视线，站在窦超身旁，目视前方的硕大u型池，赛道上有人在滑行，“你现在教的？”
窦超笑着摇头，“不是，我就过来凑个热闹，随便看看。”
孟山栩便不再搭话。
偶尔听见旁边的人在惋惜：“卡刃了，失误太大。”
不多时，窦超转过头，指了指赛道上的人，对他们说：“我很期待这个。”
大黑探头瞧了瞧，“怎么说？”
窦超说了四个字：“后生可畏。”
其实也不用他说，也能从下面的欢呼鼓掌声感觉到，显然对于这次上场的人，有很大的期盼。
孟山栩也只是看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距离和方位问题，看不见最初起滑的台面。
直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腾空在u型池旁上方。
窦超也紧紧盯着：“外转720。”
“内转720，很稳。”
翻转时还能看见背部的蓝色。
孟山栩微微眯起眼。
神思凝聚了几分，似在辨认滑雪服后的数字。
赛道上的人重新落地，过渡片刻后，再次腾空，连接着翻转。
呼声霎时四起。
“好高！”
“后手双抓板！”
这次孟山栩看清楚了。
是蓝色的数字1。
很眼熟的滑雪服。
“漂亮的反脚900收尾！”窦超解说完忍不住地抬手鼓掌，也跟着呼了两声，明显被这场滑行技巧表演看得激动。
就连一旁的大黑也不由得嘘声：“这要是参加比赛，得直接拿奖了吧？现在业余的都这么厉害了？”
窦超脸上洋溢着笑，闻言摇头道：“不是，她不是业余的。”
大黑惊诧：“怎么说？还真是专业的？那放着好好的正规比赛不参加，来俱乐部凑什么热闹……”
窦超了解也不多，只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也不是专业的，她想成为职业运动员，昨天还找我咨询了大跳台的事情。”
大黑更瞠目结舌了，看了眼那稳稳落地，退出赛道的人，面露出疑惑：“u型池转大跳台？”
窦超瞥他一眼失笑：“也不是不可以多报。”
大黑默了几秒，竖起了个大拇指，“牛。”
见孟山栩一直闷着。
窦超撞了撞他，“山哥，你怎么看？”
孟山栩脸上有了些神彩，男人眉眼带笑，大概是有段时间没说话的原因，出声时嗓音有些沙哑，“还不错。”
窦超扬了扬眉，“山哥都说不错，那我觉得这女生肯定是稳了。”
实际窦超比孟山栩还大几岁，但孟山栩听着也没什么不妥，以往都是这样的称谓。
“嗯，稳。”
大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点不可置信，指了指前方，“女、女的？”
窦超拍了拍他的肩，“怎么，瞧不起女选手？”
大黑头甩得像拨浪鼓，“哪儿敢，这绝对是女中豪杰。”
……
周枳下了场，被人围着道喜。
她有点不明所以，喜从何来。
而后教练也走到她面前，“表现不错，就按照这个成绩，这次比赛肯定拿第一。”
周枳把护目镜捋上去，手撑着滑雪板，有点遗憾的说：“我还是想试一试1080。”
教练却并不赞同：“没几天就要比赛了，时间上肯定来不及，而且你之前也没试过，难度很大。”
她点了点头，也清楚自己平稳发挥，没有失误，最后的分数不会差。
而1080的难度对于目前的她来说，难度的确不小，这是一个突破，就现在而言，她还没那个实力，但总归是会想一想的，她觉得自己可以一试。
后面还有其他人要训练，教练跟她简短聊过之后，便离开。
感觉到兜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周枳走到人群外，摘了手套去摸手机，拿出来后看见有人给她发了微信。
点开来看，竟然是孟山栩。
mountain：在忙？
她看了眼时间，还不到饭点。
zzz…：没有，怎么了吗？
mountain：你现在在哪儿。
周枳莫名心虚，下意识的隐瞒了自己的真实位置。
zzz…：初级道。
她等了一分钟，对方没有回复了。
估计是在忙。
周枳退出聊天界面，又翻了翻其他的微信。
顺便回复了周近发过来的消息。
正打算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戳了两下。
周枳疑惑的回首抬头。
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
“你、你……山，山哥！”
她结结巴巴的，手机都没握住。
孟山栩眼疾手快的接过她要坠下去的手机，修长的手指拿捏着灵活的翻转几番，随后立在她眼前。
男人低头看着她，眼里带了点笑，语气自然：“我没在初级道看见你，随便过来逛逛倒是碰上你了。”
“……”
不知道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反正周枳是不怎么相信的。
初级道离这边不知隔了多远，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抵达这里，还准确的找到她的位置。
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早就看到她了，只是不好上前打扰，最后询问一番，得知被骗，他便直接拆穿了她。
周枳心跳特别快，脸也跟着烫起来，她不知道孟山栩看没看见她从u型池下来的那一幕，反正现在她格外的紧张又心慌意乱，连笑都不会笑了。
她动了动唇，打算先友好打个招呼。
毕竟她撒谎在先。
手还没探出去，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她瞬时僵在原地。
他扫了眼她的滑雪板，“你在这里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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