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九只神兽尽数苏醒
郑竹颔首, 脸庞有些绯红。
白卿跟郑竹乃是在诗会上相遇的，他见郑竹才学匪浅，不由心生惊艳, 几经周折打听到了她的住处，日日前来拜访。
他知道郑竹乃是林如海的妾室，只想与她探讨诗词, 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 但随着不断深入了解, 终究情难自禁。
他生怕害了郑竹, 便前来与她诀别了，郑竹此刻也对他心动，便将实情告诉了他。
他得知郑竹这些年来, 一直与林如海兄妹相称, 且林家上下都盼着郑竹能有一个好归宿，顿时欣喜不已，终于明白进林家大门为何这般容易了。
他若是想私会洛清涵，林大人定会将他的腿给打断。
不是未曾发现, 只是不想阻拦罢了。
郑竹伸手接过休书，喃喃道：“他是个极好的人, 去年你和老爷不在家, 我中了风寒, 足足三日高烧不退, 是他不舍昼夜地照顾我, 我才能渐渐好转。
他比我小了五岁, 是个心性单纯, 说话直率的少年人。且他父母早逝, 日后我嫁过去, 也不必受他们磋磨……”
她毕竟是嫁过一回的，白卿若父母尚在，定不会让她进门的。
洛清涵静静地听着，倒觉得这个人不错。
她缓步走到郑竹身后，低声道：“这位公子是做什么的？”
他不必家财万贯，但也不能让她为柴米油盐忧心。
她是奔着幸福去的，若只互相倾慕、没有物质做保障，日日为了一日三餐奔波，过年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只会日日争吵，哪儿还有幸福可言呢?
与其如此，还不如继续留在林府，亦或者带着一笔钱离开，买下一栋宅子、开一间铺子，自己好好过日子呢。
男人不是非要不可的。
“他乃是做药材生意的，手下有他父母留下的千亩药田，还开了许多家药铺、当铺，也算是殷实人家，你不必为我担心。”
郑竹轻轻摇头，握住洛清涵的手腕，眸透不舍道：“清涵，谢谢这些年来你常来看我，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耽搁了这么多年的青春，生活也该步入正轨了。”
“好，日后若遇见难事，定要回来告诉我，我和老爷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洛清涵将她抱紧，长叹了一口气儿。
她往日一有烦心事，便喜欢来修竹院坐一坐，每次郑竹都会烹好茶，悉心安抚她的情绪。
日后修竹院空荡荡地，再看不见她作画的背影了，倒有些不适应了。
“恩……”
郑竹颔首，将她也抱紧了些。
叙旧后，她们便商议起了举办书画展的地点、流程等等。傍晚洛清涵留宿在此处，翌日清晨便跟她一起出府租场地了。
第二日，林家小厮们便将郑竹多年以来，写的诗、作的画、及临摹的书法作品，尽数装裱挂在了墙上，进行展览。
第三日，她们便四处发起了请帖，邀请亲朋好友来此参展。许多书生、世家小姐慕名而来，想要瞻仰郑竹的墨宝，洛清涵都让他们进门了。
郑竹才华横溢、通古博今，经此被人所熟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才女，且收到了翰林院的邀约，准备入翰林编书了。
当她不再因是女子而蒙尘，便说明这个时代是有救的。
当日，白卿也到了。
他确是如郑竹所言，是一个俊美至极的少年，身上气质干净纯粹，带着未被世俗污染的天真明朗。
他和郑竹相视一笑，上前几步，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日后我们住在一处，我日日都能看见你，真好啊……”
他眸底尽是爱慕深情，郑竹亦是如此。
洛清涵斜倚在门口，看着郑竹终于找到心中挚爱，不由笑了。
“郑竹，祝你幸福。”
她正打算再到四周逛一逛，白凰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主人，云枫他们全都苏醒了。”
洛清涵顿时怔住了。
她忙观察起空间内的情形，果真看见一只麒麟正躺在空间内，认真地啃着一只苹果。
“人家醒来的不赶巧，连主人恋爱过程都没瞧见，呜呜呜，实在是太遗憾了……”
第212章 回到冥月大陆
他的声音软糯糯的, 甚是可爱。
别的麒麟都是火红色的，它却是浅粉色的，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孩子呢。
它正是小吃货云枫。
若非它将洛清涵空间里的药材，都给啃光了，她炼制润香丸也不会这么费劲。
洛清涵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她说过等云枫醒来后, 要寻它算账的, 总算寻到机会了。
云枫察觉有一道阴翳的眼神, 正在空间外盯着它, 吓的打了个奶嗝，忙将剩下的苹果吞了下去，警惕道：“谁?”
他意念一动, 便化作一个十七八岁的粉袍少年, 手握长鞭朝前指了过去。
灵兽化作人形后，容貌都俊美非常，他自然也不例外。
少年脸庞轮廓分明，鼻梁高挺, 睫毛长而浓密，眼神若小鹿一般漂亮, 虽有一米九的身高, 却令人觉得奶呼呼的, 像一个只会撒娇的猫儿。
泠狐着一袭银衣, 斜倚在空间内, 懒洋洋地道：“还能是谁？主人来找你算账了呗。”
他薄唇噙着一丝弧度, 俨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云枫虎躯一震, 想到了药材的事儿, 顿时炸毛了。
“完了……”
他忙藏在白鹭和鲲鹏的身后, 请求两位老大哥的庇佑，然而它们刚刚苏醒，此刻困倦不堪，掀起眼皮瞥了云枫一眼，道了声好自为之，便睡起了回笼觉。
它们通过泠狐口中得知，马上便有一场大战要打了，必须尽快养足精力，发挥最大的实力送苏娆归西。
洛清涵一共有九只神兽。
除了玄毓、泠狐、白凰、云枫、白鹭、鲲鹏以外，还有饕餮、乘黄、鸾鸟三只神兽，它们都不大爱说话，泠狐觉得它们是全天下最闷、最无聊的兽了。
他瞥了满当当的空间一眼道：“白鹭，你知道自己本体是多么大一坨么?你能不能变作人形？不然我连翻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白鹭：“……”
空间大的无穷无尽，他这话太夸张了。
还有，他才是一坨。
但它没精力跟泠狐吵，直接将本体变大了十倍，继续睡觉。
被它尾巴挤进角落的泠狐：“你xx#&%?……”
此处省略一百句脏话。
白凰冷道：“住口。”
太吵了。
“呵……”
泠狐微微歪头，如瀑墨发倾了一身，正准备捋起衣袖，跟白凰大干一场，洛清涵的意念便化作人形，来到了空间内，拽住云枫的耳朵，冷冷地训了他一顿。
“啊！我知道错了！涵涵，你越来越狠心了，呜呜呜把我耳朵拽掉了，我就不能再听你讲故事了……”
云枫疼的眸底噙泪，委屈巴巴看着洛清涵，令人心都化了。
玄毓虽在林黛玉身边，却能看见空间内发生的一切，见大家都醒来了，顿时开心不已，低沉道：“主人，他年龄小，别动他了，回头我亲自教训他。”
“玄毓哥哥你真好！回头我给你刮痧按摩！”
云枫感激道。
玄毓：“……不要。”
他怕他再把他的鳞片刮下来。
洛清涵卖了玄毓一个面子，松开了云枫的耳朵，挑眉道：“长记性了吗?日后再乱啃我空间里的宝贝，当心我把你的麒麟角拔下来，晒干入药。”
云枫咬唇道：“长记性了，主人，我好想你。大战后你便没有气息了，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哽咽，一把将洛清涵搂进怀里，使劲蹭了起来。
“放手！”
洛清涵脸庞一黑，俨然不喜欢他的触碰。
他人高马大的，少女一时挣脱不开，正打算使用灵力对付他，鲲鹏便化作一个容颜邪佞的红衣男子，玩味道：“喏，老是故作懵懂无知，占主人的便宜，这招数我都看腻了。
你一只绿茶麒麟怎么老对人类感兴趣?他们身上的气息难闻死了。”
云枫生气了。
“谁要占她的便宜？她连角都没有！我只是太激动了，才会抱抱这只两脚兽的！你才是绿茶呢，缺德的臭鸟！”
洛清涵：“……”
她总觉得两只兽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人类的嫌弃，冷漠瞥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这般厉害，怎的进我空间臣服于我了?”
她身上威压强大，吓的云枫委屈巴巴，不敢吱声。
鲲鹏冷嗤道：“一时疏忽罢了，若再来一次，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若非你人不错，我早反水了。”
他虽如此说，却还是大步走向洛清涵，摁住她的肩膀道：“老实说，我也想你了。不废话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你距离晋升主神，只差一步之遥，我们昏迷这段时间也晋升不少，是直接回去宰了苏娆还是从长计议?”
他血红的瞳孔内，透着刻骨恨意。
洛清涵将他们推开，摇头道：“这事没什么可从长计议的，直接动手便是了。不过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如何回去。”
她打开一个箱子，拿出初来大清时从天而降的书籍，仔细翻阅了起来，终于在最后一页，看见了有关回冥月大陆的信息。
“完成任务后的十日后，系统会自动将你与羁绊最深的三人，一起传送至冥月大陆，待你晋升至主神即可回归，日后可在两个世界自由穿梭……”
洛清涵将上面的话，认真念出了声，且在最后一行，看见了一个月亮符文。
这是她的师父月胧，最喜欢用的符号，涵义便是他一直都在。
她心中一颤道：“难不成……是师父特意送来这本书，想要救我回去的?”
不想这些了，等回去之后好好问问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凰掐算了一番时间，沉声道：“不好，今天正好是第十日！你快回府将此事告诉他们吧，否则……”
他话音未落，洛清涵的意念便被强行拽入本体，下一秒，她便消失在原地了。
好在展厅内人山人海，并无人发现此事，否则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世上，同洛清涵羁绊最深的人，便是林如海、林黛玉、以及林钰了。
林黛玉原正在御花园内扑蝴蝶，身影顷刻消失不见，只余下了一只团扇，吓的雪雁面色煞白，瘫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不好了！”
她踉跄爬起来，发疯一般前往养心殿，将此事告诉了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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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洛清涵已经来到冥月大陆了。
她昏迷在月胧亲手种植的花丛内，容颜绝美如画，惹人怦然心动。
一个黑袍男子，正坐在她身旁的石椅上，敛下深潭一般寂静的眸，淡漠地望着她。
男子容颜俊美若天神，身上带着凌冽寒意，令人不敢接近。
此人正是洛清涵的师父月胧。
他数万年前，便已晋升主神了，谁也不知传闻中的月胧尊主，实力究竟有多强大。因他多年不问世事，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实则，他只是懒得出门罢了。
洛清涵与苏娆作战时，月胧恰巧闭关了，出关后便发现徒儿死了。
他原想直接弄死苏娆报仇的，却觉得如此没什么意思，便想将洛清涵复活，让她亲自动手夺回一切。
可惜她在冥月大陆的身体已经毁了，只能在另一个世界复活了。
于是，他便将洛清涵的魂魄送往大清，附身在了原主身上，送去了一本任务书，只要她完成任务，便能够带着在大清羁绊最深的人类，一起回来了。
如此方不寂寞。
他伸出修长右手，将她鬓角碎发朝后拢去，淡漠道：“睡得够久了，该起了。”
他弹了弹洛清涵的脑壳，疼的她嘶了一声，总算悠悠转醒了。
她怔怔望着月胧，鼻子一酸道：“师父……”
她……
她这是在哪儿?
她回来了吗?
洛清涵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望向四周，看着熟悉的亭台楼阁，一草一木，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疼！
看来她没有在做梦。
月胧蹙眉道：“做什么?我让你伤害自己了?洛清涵，我悉心教导你多年，你竟败给了一个小小的苏娆，着实令为师失望。
重来一次，你若再不敌她，便自己离开师门罢。”
洛清涵闻言再度愣住，幽幽地望着他道：“重来一次?可是师父助我复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倒甚会抓重点。
第213章 再见师父月胧
月胧也不瞒她, 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同她讲了一遍。
洛清涵眼眶泛红，拽着他的衣袖道：“我就知道是师父……”
每次她犯了错，亦或遇见麻烦, 都是师父在帮忙兜底。
当年她被自己那所谓的二妹妹，打的奄奄一息，丢下悬崖喂狗时, 也是师父将她捡回了家。
他将她收为徒儿, 悉心照料, 教导她武功心法、剑术、炼药……她才得以有今日。
她常常问师父, 为何要待她这般好，他总道自己太闲了，瞧她混的太惨了, 便想要帮帮她, 但她总觉得不止如此。
有时师父看着他的眼神，总像是在看故人。她想……约莫师父漫长的岁月里，曾出现过一个令他难忘的女子，自己恰巧跟她长得相似罢。
月胧眼神平淡无波, 拍开她的右手道：“既将自己的爱人带来了，便快去南方看看他罢。冥月大陆危机四伏, 当心他们被野兽吃了。”
“爱人……”
洛清涵双眸一动道：“他们也跟着一起来了?”
是了, 林如海和黛玉他们, 是对自己羁绊最深的人了……
她忙抱住了月胧, 笑着道：“多谢师父！”
他是怕自己太寂寞, 才允他们一道来的罢?
他凡事都考虑的周全, 余生漫漫, 她还有好多事情要跟师父学呢！
月胧将她推开, 淡漠道：“师父说过多少次了, 莫要动不动便搂搂抱抱的。”
这小丫头，总是学不会尊重长辈。
“这些都是你教我的，你道在你的那个世界，西方人见面都是会亲吻的，我跟着你学会了，你却又不开心了。”
洛清涵摇了摇头，觉得他太难伺候了。
太冷淡了他道自己心里没有他，太热情了他又道自己另有所图。
她能图他什么?图他年龄大吗?
月胧瞥了她一眼。
“你说的有道理，师父闭关时间久了，差点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
他抚了抚洛清涵的鬓发道：“走了，有事传音给我，一刻钟内必到。”
“好。十日内我定会宰了苏娆，为师父……”
洛清涵话音未落，男人便已消失不见了。
空中残留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味，令人魂牵梦萦。
洛清涵叹息道：“总不等我将话说完。”
他这是要去哪儿呢?竟这般心急。
她拍了拍身上的花瓣，便起身去寻林如海了。
她殊不知，月胧一直站在远处长亭内，幽幽地望着她的背影。
他垂眸道：“第十世了……”
每一世，你都有自己的爱人，却唯独不喜欢陪伴在你身边的师父。
你才是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无妨。
只要你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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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大陆有一片七彩湖，乃是天地鸿蒙时形成的，在阳光下闪烁着七色光辉，美得恍若人间仙境。
湖后是一片紫荆花丛，不时有许多奇珍异兽钻出来饮水喝，不过一刻钟便能看遍九尾狐、蠃鱼、梼杌、旋龟……
不过它们都是低阶灵兽，与其契约是不划算的，只有雇佣兵亦或猎户才愿意捕捉它们，用它们的鳞片兽角制作武器、肉类烹煮果腹，与大清的犀牛羚羊用途差不多。
在七彩湖旁边，站着一个粉裳少女。
她身材纤细，望之弱不禁风，却恍若踏月而下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
此人正是林黛玉。
第214章 我带你们回洛族
她来到冥月大陆后, 慌乱了几秒，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何处，镇定下来开始寻林如海了。
她知道, 她既莫名到了此处，爹爹一定也来了，说不定兄长也在呢。
她和林如海他们相距不远, 很快便在七彩湖相遇, 一起等候洛清涵现身了。
她头一次看见异兽, 觉得颇为新奇, 开心的看了许久，突然眸色一黯，叹息道：“陛下见我突然消失了, 定会心生担忧的。早知如此, 我便给他留一封信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呢。
林钰着一袭黑色长袍，容颜俊美，神色邪佞，透着一丝阴鸷气息。
他双手环胸, 斜倚在一棵大树上，扯唇道：“妹妹慌什么?陛下早知她的来历了, 你离开的蹊跷, 他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林黛玉眼眶泛红道：“真的?”
林如海身着月白色长袍, 长身玉立, 眉眼清雅完美, 恍若泼墨画中的谪仙, 言念君子, 温其如玉。
他颔首：“确是如此。”
清涵入宫看望黛玉时, 多次与她谈及此事, 守在竹意轩附近的暗卫早听见了。
他们是胤禛的眼睛，自会将其禀告给正主的。
这时，玄毓低沉道：“黛玉，在来冥月大陆之前，我便得知此消息了，已经写一张纸条丢在地上，告诉胤禛你的去向了。”
“我晓得了，多谢了。”
林黛玉双眸一动，稍稍心安了。
尔后，她便蹲下身子，轻轻拨弄了一下湖水，眼波流转道：“这水好生奇怪啊，上游冰冷冷地，下游竟是温热的……”
此处果真与清朝不同，处处超乎她的想象，突破她的认知。
这时，她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一抬眸，便见是洛清涵来了，欣喜道：“清涵姐姐！你到哪儿去了?”
她忙扑到了洛清涵怀中，嗔怒道：“怎的不打声招呼，便将人家带来了?这儿处处都是异兽，要将人家吓死不成?”
“这是一个意外……”
洛清涵叹了一口气，将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见并无大碍才安心。
她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尽数说了一遍，安慰了林黛玉一番，抬眸望向了林如海他们，笑吟吟道：“我的家乡好看么?”
此处虽充斥着血腥杀戮，却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记忆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她喜欢这片云谲波诡的大陆。
只有这里，才让她有一丝归属感。
林如海瞥了一眼草丛内的骸骨、腐朽的断臂，以及沾血的匕首等等，侧身将其挡住，将洛清涵搂入怀中，温和道：“甚美。”
他眸底掠过一抹心疼，摩挲着她手臂上的疤痕道：“清涵歇息几日，养足精力再去苏族报仇罢。”
她刚刚帮郑竹筹备完书画展，又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定然疲惫不堪了。
“好，我带你们回洛族。”
洛清涵将他抱紧，喃喃道：“但愿洛族未被苏娆占领……”
但愿她做的那场梦是假的。
林钰眸透深意道：“姐姐最好做足心理准备，我瞧那边儿……似乎并不安宁。”
他阴翳望向洛族的方向，见那处黑烟滚滚，甚似在焚烧尸体，心里已经有了数。
洛清涵神色渐渐凝重。
“你说得对，我们先去我师父那儿住几日，我再单独去洛族，等安置好一切，再请你们过去做客。”
林如海自不会让她一人冒险。
但他若说要一道去，她定然不依，只能先遂了她的意，几日后再暗中跟她一起回去，如此才能安心。
第215章 再见苏娆
她这个提议众人都没意见, 便随她一道去见月胧了。
三日后，洛清涵便带玄毓回洛族了，林如海也暗中跟去了。
他走后, 林黛玉一直忧心忡忡，茶饭不思，便让林钰带她一起去了。
三人在洛族附近相遇, 相视一眼, 极有默契地躲在了草丛内, 隐蔽身形, 免得被异兽亦或苏族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时刻关注洛族内的动静，洛清涵一旦有危险, 便会立即舍命相助。
他们虽未曾修炼灵力, 却武功决绝，内力深厚，就算与苏族长老厮杀起来，也不一定会落入下风。
华夏传承数千年的内力, 并不见得比冥月大陆的灵力差。
因洛族大门外站着一队守卫，洛清涵不确定他们是否是洛族人, 不想打草惊蛇, 便直接翻墙进去了。
曾经世外桃源一般的洛族, 如今已是尸骸遍地、满目疮痍了。
亭台楼阁被大火焚烧殆尽, 树木、大地一片焦黑, 湖水微微泛红, 散发着浓郁的血腥腐臭味, 令人作呕。
幸存的族人一个个衣不蔽体, 汗水淋漓, 都在佝偻着身躯开荒种植药材、锻造武器、剥离异兽皮骨……
他们如今都是苏族的奴隶，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否则便会被生生打死，拖去喂狗。
“干活！赶快给老子干活！”
“说你呢！小杂种发什么愣呢?”
监工们一个个手持长鞭，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旦有人动作慢了，便会将他们踹倒在地，抽的血肉模糊。
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便被如此毒打了一顿，气绝身亡了。
很快，监工便牵来一条狗，当众撕咬起了他的尸首……
洛族人眸底猩红，却敢怒不敢言，只有老人十几岁的孙子哭的声泪俱下，磕头恳求道：“求求你们发发慈悲，给我爷爷留一具全尸吧！”
监工阴测测盯着他道：“你他妈再不去干活，老子立即送你去见这老不死的！”
他一脚踩在少年身上，朝他狠狠抽了过去。
鞭子上带着倒刺，空中溅起一阵阵血雾，少年很快疼的昏死了过去。
“汪汪！”
黑狗兴奋地吐着舌头，龇着獠牙咬掉了少年的手臂。
女人们力气小，干一会儿活便受不住了，监工们见她们姿色不错，觉得将其打死太可惜了，常常会对她们肆意凌辱……
“救命啊！”
“啊！”
“畜生！你杀了我吧！”
空中女人的惨叫声、孩童的啼哭声、求饶声、鞭打声交织一片，触目惊心。
他们劳作整整一日，却只能喝上一碗稀粥，睡不足两个时辰，长此以往，再精壮的男人也扛不住。
苏娆就是想将他们活活耗死。
她看着洛清涵的族人生不如死，觉得甚是解气。
洛清涵面色苍白，颤抖道：“贱人！”
苏娆竟真的将洛族变成了人间炼狱，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好歹毒的一颗心啊！
她衣袖一挥，一道灵力袭去，监工们的胸口瞬间被贯穿，露出了一个血窟窿。
“啊！”
“谁?哪个混蛋敢偷袭老子?”
他们慌忙抬眸，当望见着一袭青衫，屹立在树上的清冷美人后，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洛……洛清涵?”
“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快……快去禀告族长……”
他们话音未落，便眼前一黑，踉跄倒地断了呼吸。
“是族长回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
洛族人瞳孔放大，激动的浑身发抖。
这时，有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嘶了一声，见并非在做梦，连忙跪了下来。
“族长！苏娆这个贱人，快将族人们杀光了啊！”
“族长，您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啊！”
“我的孩子高烧了足足三日，马上就要不行了，求族长救救他罢！”
……
他们一个个都像找到了主心骨，哭着诉说这些年受的委屈，令洛清涵心中绞痛，恨不得将苏娆碎尸万段。
她眼眶泛红，心疼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哑声道：“放心，我一定会为死去的族人们报仇、带领大家重建洛族的。
我身为族长，却离开洛族这么久，害你们饱受荼毒，是我的失责。我向你们保证，用不了多久，洛族便能恢复到曾经的繁荣，一切都会步入正轨的……”
她将自己死而复生的原因，简单讲了一遍，尔后便给族人分发了十阶止血丹、生肌丹等伤药，让他们赶紧服下，亲手给身染重病的孩子们诊脉喂药了。
忙完一切后，她寻到唯一一位幸存的堂主莫璃，命他统计了一番族人数量，见八十万洛族人只余下了一万三千人，心疼的无以复加，颤抖道：“我若再来晚一步，便一个族人都看不见了……”
幸好，她在最后关头赶到了。
不过她的亲人们都已经丧命了，尸骨无存。
这些畜生们作恶多端，想必已经下十八层地狱了罢?
洛清涵冷嗤一声，冷冷望向苏族的方向道：“苏娆，我马上便去寻你报仇……”
她话音刚落，一道妩媚的女声响了起来。
“不必你亲自前去了，本座已经来了。呵，不料本座已经将你这个废物挫骨扬灰了，你都能死而复生呢，可真是有本事！一切都是月胧这个老怪物的功劳罢?”
第216章 决战
那声音透着三分鄙夷七分恨意, 俨然甚瞧不上洛清涵。
女人高挽凌云髻，头戴九凤紫金长流苏发冠，身着绘着神秘符文的曳地紫袍, 生的中上之姿，身上尽是上位者气息，威压强大, 令人不敢小觑。
此人正是苏娆。
在她的身后, 跟着数十位灵力深厚的长老, 他们一起睥睨着洛清涵, 眸底尽是不屑。
“她十年前败于族长之手，今日依旧不是族长的对手！不寻个犄角旮旯隐姓埋名度日，竟还敢到洛族来,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族长这些年手握圣石, 刻苦修炼，实力突飞猛进，就算和她同等阶级的主神也奈何不了她，这废物怕在她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哈哈哈哈哈！”
……
众人一口一个废物, 讥嘲出声，苏娆闻言更是得意了几分, 慢条斯理拍着衣袖道：“小杂种, 你若是识趣的话呢, 便立即自刎身亡, 本座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否则……”
她扬起了下巴, 眸底尽是威胁。
一个少年顿时看不下去了。
他擦了擦满是血污的脸庞, 愤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占我洛族领域, 杀我洛族族人, 竟还敢侮辱我们族长！”
他捡起一把破剑，倏忽刺向了苏娆，奈何还未近苏娆的身，苏娆便眸色一狠，一挥手间，用灵力将他撕成了两半。
少年未来得及惨叫，便倒在一片血泊中身亡了。
“阿渊！”
一个中年女子面色惨白，抱着少年的尸首嚎啕大哭，其他人也被苏娆激怒，拿出藏在草垛里的武器，决定跟她拼了。
“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
苏娆冷嗤一声，正准备将她们灭了，洛清涵便眸底猩红，一剑朝她刺了过去。
苏娆连忙侧身避开，见她身上灵力深厚，竟已晋升半神了，面色一变，却很快恢复如常，玩味道：“倒是好本事啊，竟能在短短十年内晋升半神。
看来你占的这具身体天赋不错啊，可惜小小半神，本座并不放在眼里呢。”
她眸底掠过一抹轻蔑，拔出腰间长剑，便和洛清涵打斗了起来。
她实力强大，速度奇快，洛清涵的确不敌，刚刚跟她过了数百招，便节节败退了。
她额上冷汗密布，拳头攥的咔咔直响。
“不行……”
她今日绝不能失败，否则这十年便沦为一场笑话了！
她知道苏娆的轻功一般，便跃上了树梢，准备跟她空中作战，百招过后，好容易划破了苏娆的手臂，却被她一剑刺入了小腹。
鲜血顺着剑刃淌下，很快染红了地面。
“族长！”
莫璃他们睚眦目裂，正欲去帮洛清涵，苏族长老们便相视一眼，挡在了他们面前，与其打斗了起来。
“嗤，就你们这两把刷子，还想要帮这小杂种呢！老子先宰了你们，免得污了我们族长的眼！”
“今日便是洛族灭族之时！哈哈哈哈哈！”
他们笑的猖狂至极。
莫璃他们许久未曾修炼，自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殒命了数百人，一场战斗也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住手！”
洛清涵神色阴翳，一掌袭向了苏娆的心口，苏娆后退半步避开，长剑自洛清涵身上抽离，溅起了一道血雾。
她一个踉跄，单膝跪在树梢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玄毓泠狐白凰饕餮！出面迎敌！”
她嘶哑话罢，九道白光自她身上射向远方，化作了一只只体型庞大的神兽，吓的苏娆面色一白，嫉妒的脸庞扭曲。
“小杂种……”
凭什么她殚财竭力，也只契约了一只神兽，却有九只神兽向这个废物臣服?
她咬牙切齿地道：“穷奇，你还在等什么?”
她话罢，一只貌似老虎，却身着一双鸟翼，神色凶残，山般大小的神兽便出现在她身后，与玄毓他们厮杀了起来。
十只神兽混战，顿时天地失色，引起不小的动荡，天空一片血红，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而这一切，都被林如海尽收眼底。
他见洛清涵遇刺，一时心如刀绞，正欲去洛族帮她，便见她召唤出了神兽，已经服用生肌丹修复伤口了，才稍稍安心。
他并非鲁莽之人，知道此刻加入混战，只会让洛清涵分心，便顿住了脚步。
他心疼地望着少女，倏忽抽出了腰间长剑。
她一旦不敌，他便立即出手相助。
但愿她莫再落入下风了。
林钰亦是如此。
他邪佞的神色渐渐凝重，低沉道：“黛玉，一会儿我若和爹爹去了，你记得好好躲在草丛内，千万不能出来。
这一战若是败了，你便等待苏族人离开后，前去寻月胧送你回去，跟陛下好好过日子，将我们给忘了罢。”
这话虽然残忍，却是必须要交代的。
可见林钰为报洛清涵的恩情，已报了必死之心。
林黛玉眼眶泛红，哽咽道：“不，我又如何能忘记兄长爹爹，还有母亲呢?我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只恨她不会武功，否则也能与他们共存亡了。
林如海神色温柔，轻抚她的脸庞道：“黛玉，你长大了，如今也有爱你的人了，必须要学会独立了。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无论未来如何，你都要坚强勇敢地活着，这是爹爹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他深邃的狐狸眸中，尽是宠溺不舍。
林黛玉鼻子一酸，抱紧他劲瘦的腰，哭的声泪俱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放心地去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相信爹爹和清涵姐姐他们，一定能灭了苏娆，平安归来的。
他们说话间，苏娆已经和穷奇联手，稳稳压了洛清涵他们一头，她的情况岌岌可危。
远处群山之巅，站着一个身着黑袍，气息冷冽，俊美若天神一般的男人。
此人正是月胧。
他平静地望着战况，并无要出手的打算。
因为他知道，不往死里逼一逼洛清涵，她永远也无法冲破瓶颈晋升主神。
第217章 苏娆之死
一刻钟后, 鲲鹏和乘黄已经身负重伤，昏死过去了，泠狐和玄毓也撑不了多久了。
洛清涵一袭青衫被血染红, 面色苍白如纸，神色却无一丝惧意。
“你们退后！护……护住族人们便好了，不必管我……”
她的声音虽是响亮, 却虚浮无力, 可见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时, 苏娆五指成爪, 伸手便要掐住她的脖颈，洛清涵一个后空翻堪堪避开，还未站稳身子, 她便又一剑袭来了。
洛清涵左手握住剑刃, 右手持剑刺向了苏娆的心口处，苏娆冷嗤一声，衣袖一挥，洛清涵的长剑便化作了齑粉。
“废物, 去死罢！”
苏娆面色扭曲，一个侧翻来到洛清涵身后, 一脚踹向了她的脊椎。
她居然跟自己过了这么多招, 简直是自己的耻辱！今日她要摧毁她的一切骄傲, 让她认清自己有多么卑贱！
苏娆速度快的出奇, 洛清涵来不及躲闪, 便背后一阵刺痛, 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了。
她正欲起身, 苏娆便一脚踩在了她的背上。
女人睥睨着洛清涵, 见她的表情如此痛苦, 心中畅快至极，咯咯咯笑出了声。
“洛清涵，我苏娆生来尊贵，你一个灵根尽断、人人唾弃的废物，也配跟我抢男人?也配跟我齐名?
本座受了这么多年屈辱，今日总算能将你踩在脚下了！”
她眸透怨恨，一剑砍向了洛清涵的后颈，准备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洛清涵神色阴翳，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
不！
她绝不能死在这里，她还要跟林如海相守一世，保护黛玉、保护母亲、带领族人们重建家园呢……
可是……
真的筋疲力尽了啊。
师父，你在哪儿?你助我复生，之后便再不管我了吗?
她无力地望向空中，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无济于事，自嘲道：“所以我这一生，注定是个笑话么?”
她不甘心啊。
此刻，泠狐他们距洛清涵足有十米远，想救她已经来不及了。
“主人！”
玄毓瞳孔放大，神色慌乱，就连声音都变了调。
泠狐唇色苍白，苦笑道：“小清涵，我原以为咱们能报仇雪恨，不料竟又……”
他话音未落，洛清涵脑海中便嗡的一声大响，内力在顷刻间翻了数倍。
她一时大喜过望，哽咽道：“我……我竟然晋升了……”
没想到她濒临绝境时，竟冲破瓶颈成为主神了。
她猛的握住苏娆的剑刃，任由鲜血顺着她的掌心一滴滴淌下，抬起下巴，朝苏娆粲然一笑道：“今日，我倒要多谢你了。”
这一刻，她竟是别样的风华。
苏娆感受着她身上波涛汹涌的灵力，笑意顿时僵了下来，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
她竟然晋升主神了！
呵，无妨，无妨！
自己晋升主神已有数年，灵力依旧比她深厚千百倍！千招之内定能拿下她！
她猛的抽出长剑，使用十分的精力，继续与洛清涵打斗了起来。
月胧见状，眸底掠过了一抹欣慰。
他低沉道：“烟胧，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
泠狐他们见状，顿时安下了心。
“主人，打死这个贱女人！”
云枫挥舞着满是伤痕的拳头，兴奋的不能自已。
主人晋升了！晋升了！
他们这回一定能赢的！
“族长！”
“我就知道，咱们洛族福泽深厚，一定不会亡的！”
族人们激动地望向洛清涵，鼻子一酸，低头擦起了泪。
林黛玉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拽住林如海的手腕，柔声道：“瞧，清涵姐姐果真是最厉害的，只要有她在，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虽如此说，悬着的心却依旧未曾放下。
苏娆的实力虽强，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比起洛清涵这种刀口舔血、九死一生活下来的人而言，实战经验要少得多。
再加上洛清涵那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近乎不要命的打法，她很快便落入了下风，眸底尽是惊恐和不敢相信。
“穷奇，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来帮本座！”
她话罢，已经奄奄一息、身受重伤的穷奇，只能硬撑着继续战斗。
泠狐他们立即加入了战场，很快制服了穷奇，在洛清涵的带领下，将苏娆团团围绕，逼到了绝境。
“一个废物，一群走狗，倒在本座面前耍起威风了！
苏娆恨意滔天地望着他们，不甘心就此服输，便心下一横，直接双手结印，使用禁术，顷刻晋升为了至高神。
这是冥月大陆最高的阶级。
至高神之下，皆为蝼蚁。
与此同时，禁术的副作用也渐渐展露。
她竟由一个风华正茂的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变作了鬓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且寿命也进入了倒计时，最多只能活三个时辰了。
她真的疯了。
她自诩尊贵，宁死也不肯败于洛清涵之手，想要与她同归于尽。
“至高神……”
洛清涵神色渐渐凝重下来。
呵，想不到继师父以外，冥月大陆第二位至高神竟是如此诞生的！
她定了定神，决定试一试苏娆的实力，奈何还未近她的身，便被围绕在她四周、强大到足矣毁灭天地的灵力击中，眼前一黑，径直摔向了地面。
“清涵！”
林如海妖孽容颜一沉，身影一闪，运起轻功朝洛清涵而去，很快将她横抱在怀里，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月胧知道洛清涵不敌，原想直接出手，却见林如海身上竟有灵力浮现，眯起了冷漠的眸，低沉道：“竟是珞山被封印万年的灵力，在不断朝他身上聚拢……”
难不成……
他是剑圣风语清的转世?
烟胧如此憎恨于他，呵……不料这一世，竟又同他碰面了。她一旦恢复天地鸿蒙时的记忆，他们又该如何收场呢?
他沉吟时，林如海竟在顷刻之间晋为了至高神。
而他望向洛清涵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哀伤而复杂，令人不由心疼。
他颤抖抚着洛清涵的脸庞，挤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师父……”
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啊。
这一刻，洛清涵竟感觉他有一些陌生。
她眉头微蹙，试探着道：“你……你刚刚唤我什么?”
林如海挑眉，未来得及解释什么，苏娆便持剑冲了过来。
他眸底掠过一抹不耐，衣袖一挥，苏娆便被强悍的灵力打中，惨叫了一声，重重跌在了地上，吐血不止。
“你……你是什么人?”
她死死地盯着林如海，气的快要发疯了。
先是月胧又是这个男人！凭什么这么多强者都围着她一个人转?她一个废物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此刻，苏娆已身负重伤，没有力气起身了。苏族人见情况不妙，正欲扶她回族，林如海便手腕一转，一道内力袭去，送他们一起见阎王了。
“啊！洛清涵，你这个杂……杂种……”
苏娆疼的惨叫了一声，身子抽搐了几下，便眼前一黑，断了呼吸。
她脸庞扭曲，俨然死不瞑目。
纠缠了数十年的恩怨，竟在林如海一挥手间便结束了。
这一切令人瞠目结舌。
“爹爹，你……”
林黛玉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一脸不敢相信。
林钰阴鸷盯着林如海，眸色复杂道：“他似恢复了什么实力和记忆……”
难不成……他前世也是这片大陆的人?
第218章 前世，他强要了她
洛清涵见苏娆丧命了, 瞳孔放大，愣了许久都未曾反应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望向林如海, 神色比他更复杂几分。
“林如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瞬息之间，怎会有这般强大的灵力?这……这简直荒谬！
还有他的神情……
一切都不对劲儿！
林如海长叹了一口气, 笑意不达眼底, 在她耳旁沙哑道：“不记得我了?”
他挑起洛清涵的下巴, 摩挲她绝色的容颜, 似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里，薄唇微勾道：“如此也好……”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有没有记忆都无所谓。
他们就像从前一样相处便好了。
她是他的妻子, 他是他的丈夫, 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然而，洛清涵却不是愿意稀里糊涂活着的人。
她眸透警惕道：“你要我记得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自男人怀中跳下，后退几步与他保持了距离。
她总觉得他不似从前那般温良，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林如海眸色一黯, 温和道：“清涵，你不必如此排斥我, 无论我记起了何事, 都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我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洛清涵面色一沉, 阴翳道：“你知道的, 我最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你若执意不肯说, 我便去问师父了！”
林如海神色无奈, 宠溺道：“好, 你过来, 我告诉你。”
他将灵力凝聚在掌心，准备消除她此刻的记忆。
洛清涵自不会信他。
她转身欲走，林如海身影一闪，便挡在她的面前，攥紧了她的手腕。
“放手！”
洛清涵语气冰冷，正欲反抗，男人便将她扯到了怀里，眸透深情道：“清涵，我着实是怕你伤心，才想要瞒着你的。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与我签订契约，以天地为证结为夫妻，你若是弃了我……我便在三年内殒命，将一身修为皆渡于你，你自此好好守护着洛族，将我忘了便是。”
洛清涵一听，心中便有了数。
多半……是他曾经对不起自己罢?
是他笃定自己会不要他，想用签订契约的方式，用性命、修为补偿自己。还是打赌自己不舍得他死，想借此将自己困在身边呢?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想答应。
洛清涵摇头道：“我不愿意，你不说便罢了，我也不逼你。不过我有太多方法知道真相了，与其听别人添油加醋说出口，不如你亲口告诉我。”
她性格执拗倔强，想要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林如海知道阻止不了她，无奈一笑，缓缓抬眸望向了空中，有几分失神。
他的侧脸精致完美，一袭月白长袍肆虐，惊世般风华。
他哑声道：“清涵，那是数万年前的事了。那时你唤作烟胧，乃是整个冥月大陆的神，受万人敬仰……”
他说话间，月胧也渐渐陷入了回忆。
天地鸿蒙时，他与烟胧齐名。
但他们并非冥月大陆的人，而是自距清朝几百年后的世界过来的。
那是一个新时代，人们不再饱受战争的摧残，每日按部就班地工作着，虽是清贫但也自在。
但他和烟胧并没有那般幸运。
他们自小被遗弃到了孤儿院，八岁那年被同一个家庭领养了，不过一月便被倒卖给了国外一个名唤“暗”的组织，在此读书、习医、练武、学习各种杀人技巧。
十年后，他们接到了一个暗杀任务，圆满完成后，得到了一大笔资金，第一次看见了生命的曙光，决定开始筹划未来了。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相依为命，早已对彼此倾心，决定再在组织呆上三年，攒够足够的钱后便离开，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结婚生子，用余生来治愈彼此。
那一日，月胧在山顶对她许下承诺，道定会一生一世待她好，少女笑靥如花，泪水顺着眼角淌下，熠熠发亮的眸底写满了烂漫天真，仿佛黎明就在眼前。
然而三年后，他们请求离开时，组织却不应允。他们不愿一生被困在此处，便决定在圣诞节傍晚出逃。
奈何并不顺利。
他们离开没多久，便被组织发现了，后惨遭数百人追杀，被围攻后拼死抵抗，却效果甚微，为了不被抓回去折辱致死，他们便心下一横，相拥着跳下了万丈悬崖——
“哥哥，若有来世，我希望能活在光明处。”
烟胧声音颤抖。
“小烟，一定会的。”
月胧在她耳旁沙哑道。
他们落地的一瞬间，便昏死了过去，许是上天垂怜，他们竟被一阵漩涡卷起，阴差阳错来到了冥月大陆。
此时的大陆天地初开，人类还未开智，行事蛮横如同野兽，一切都凭拳头说话。
他们虽没有灵力，却武功绝绝，很快在此混出了名堂，不过三年便已晋升灵帝，成为了整个大陆的神祇。
就连大陆第一隐世家族风家，都对他们十分崇敬，且让家族唯一的嫡子风语清，拜了烟胧为师。
风语清擅长用剑，烟胧便专门教他剑法，不过一年他便能和烟胧过上千招了。
烟胧甚是欣慰，奈何她虽只将他当作徒儿，狼崽子却在数年的相处下，对她生出了觊觎之心，且心思还在不断加深……
一年后，风语清便同她坦露了心事，却惨遭烟胧拒绝，他一怒之下叛离师门，组织了一个名唤囚溟的势力，坐拥数百万人马，专门与烟胧作对，令整个大陆民不聊生。
世人不再称他为剑圣，口口声声唤他魔头，他却毫不在意。
只要烟胧不高兴，他便高兴。
奈何不久后，烟胧还是跟月胧成婚了。
成婚当日，风语清亲手将她抢走，幽禁在了囚溟的冰室内，道她何时爱上自己，何时便放她离开。
烟胧恨惨了他，他却不以为意，每日陪他说完话，便去与月胧作战了。
后来月胧练功走火入魔，不得已闭关了，烟胧误以为他死了，便为了黎民苍生，决定嫁给风语清。
风语清知道她并非真的爱自己，独自在山巅坐了一宿，似成长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竟决定放她离开了。
少年一字一句地道：“终有一日，我会变成师父喜欢的模样，让师父真心爱上我的。”
烟胧自然不信他。
不过后来风语清竟真的改邪归正，为百姓做了许多善事，且在九重妖塔内救了她一命，她也开始渐渐接纳风语清了。
不料一切都是少年的伪装——
一月后，她再度看见他屠了华家满门，手段极其残忍血腥。她因年幼时的凄惨经历，厌恶世间一切杀戮，再次与风语清决裂，却彻底激怒了少年。
他将她摁在了床上，肆意凌辱，她却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被迫承受一切，第二日便施展兵解之术自尽了。
风语清自此魂不守舍，日日抱着她的尸首唤阿烟，奈何她却再不能回应他了，他也彻底疯魔了。三年后，他便将自己封印在了珞山，转世去寻烟胧了。
寻寻觅觅许多世，终在那日遇见了她，虽没有前世的记忆，却对她一见倾心。
原以为能白首不相离，却不料……他们又一起回冥月大陆了。
其实，少年当初是真的变好了。
他血洗华族有他的苦衷，烟胧却不问清原因便如此刚烈地要离开，两人如同水火相冲，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第219章 陛下，我回来了
林如海将一切话罢, 已是亥时了，天地一片漆黑，万籁俱静。
洛清涵身子微颤, 闭上眼眸，努力消化得知的一切，喃喃道：“我终于知道, 我为何会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梦了……”
原来, 一切都是亲身经历。
许多梦境的碎片, 在她脑海拼凑出了完整的画面, 封存在她灵魂深处、数万年前的记忆也渐渐苏醒了。
她终于知道师父，为何有这么多奇效药和仪器了。
原来，都是他从那个时代带来的。
按理说这么多年, 这些药早该用干净了, 他却库存充盈，应是经常撕裂空间回去罢?
洛清涵猜的不错，确是如此，且他已经亲手灭了“暗”, 为他们报仇雪恨了。
洛清涵想起了许多事，包括她在孤儿院受欺辱, 月胧帮她出头、他们首次执行任务, 九死一生、初遇风语清、教他剑法、他将自己囚于冰室的场景……
她一时头疼欲裂, 苦笑道：“不料兜兜转转, 我竟又遇见你了。”
风语清, 你这个孽障, 一直纠缠着我做什么？
如今他既是林如海, 又是风语清, 让她如何抉择呢?
林如海深情地望着她, 眸底尽是不舍。
“清涵……”
他缓步走向女子，轻轻将她抱入怀中，温柔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细听之下，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放手……”
洛清涵身子一僵，想要将他推开，不料他却抱得愈发紧了。
“我陪你一起留在冥月大陆，好不好?”
“若是……你不舍得洛家人，我们便春夏留在此处，秋冬回去。只要你开心，想怎样我都依你。”
“当初是华家先觊觎囚溟的宝物，屡次潜入藏宝库偷盗、且杀了我的心腹邢云，我才忍无可忍出手的，并非滥杀无辜。
且他们鱼肉百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月胧。”
……
他温声细语，徐徐道来，说了许多洛清涵不知道的事。
洛清涵心中一颤，察觉到月胧在不远处，忙抬眸望向他，便见一向无喜无悲的男人，竟早已红了眼眶。
他同洛清涵四目相视，淡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话罢，他便一挥衣袖，运起轻功离开了。
是他未在大婚之日保护好她。
是他当初走火入魔、未来得及相告便闭关了，害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才转投风语清的怀抱……
有些事错过了，便再难破镜重圆了。
她这一世既有了爱人，他便替他们解除前世误会，祝他们相守万年罢。
只要她好好的，他做什么都愿意。
因为他不止是她的爱人，还是她的兄长、师父，此生唯愿她好。
他的背影是那般寂寥落寞，令洛清涵心中刺痛。
“月胧！”
她鼻子一酸，伸手推开林如海，踉跄追在了月胧身后，似有许多话要同他说。
奈何男人很快不见踪影，谁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何时再回月胧宫。
他怕自己留下，会忍不住破坏洛清涵的幸福，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这般做。
她这一世既不是他的，他便不愿指染半分。
若有一日林如海变心了，亦或洛清涵遇见难事，他或许会回来看一看。
“师父……”
洛清涵瘫在地上，双眸无神地望向远方，似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中，未曾抽离出来。
她当初与风语清决裂，正是因为他屠了华家满门，此事既是因华家而起，便怪不得他了。只是他后来伤害了自己，这一道坎儿……她不知能不能跨过去。
或许，她需要足够的时间冷静冷静，想一想她与林如海的未来。
是要不顾一切去寻月胧，还是与他厮守终生呢?她爱的究竟是谁?
她对月胧好像只有愧疚……
林如海缓步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将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冰凉的身子，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他温和道：“清涵，自此我们不再是夫妻，我只是你的追随者，我陪你一起重建洛族、守护洛族，好不好?”
她何时想通了，他们何时再在一起。
他不再像前世一样逼她，给了她足够思考的时间、选择的机会。
此刻的他心怀天下，不再残忍嗜杀，且成熟了许多，真正变成了烟胧喜欢的模样，也能够给洛清涵足够的安全感。
洛清涵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疲惫道：“都随你罢。”
她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歇歇，一切都无所谓了。
林黛玉见她未曾真正排斥林如海，松了一口气，弱柳扶风一般走来，蹲下身子，给她包扎起了伤口。
她眼眶泛红，哽咽道：“母亲会不要我和爹爹吗?”
她听着他们之间的故事，觉得爹爹以前未免太混账了。她若是清涵姐姐，定不会原谅他的，可是……
她依旧怀揣着一丝希望，盼着他们一家四口能回到从前。
母亲过世时，她常常坐在山上，对着一颗星星许愿，盼着老天能将母亲还给她。不久后，她便遇见了清涵姐姐。
她待她是那般的好，如同亲生。
她知道，这是老天的馈赠，她的愿望成真了。
今日，老天要将他收回去了吗?
洛清涵心疼地望着林黛玉，安慰道：“我总归是要你的。”
她跟林如海之间的恩怨，跟她又有什么相干呢?
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就算天塌下来，自己也是她的母亲。
林黛玉破涕而笑：“这就够了。”
就算她和爹爹分开了，也是爹爹咎由自取。她若是苦苦相劝，便太难为母亲了。
林如海无奈一笑，觉得自己白养她这么多年了。
到头来，她竟一点儿不管他了。
无妨，剩下的路……他便自己走罢。既造了孽，便要自己承担后果。
他敛眉望向泠狐他们道：“诸位，我替你们疗伤罢。”
泠狐望向洛清涵，见她点了点头，便走到林如海面前，盘腿坐下了。
他懒洋洋地道：“真是一场孽缘……”
原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风语清啊。
亏自己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男人，跟主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
林如海给他们疗过伤，征得洛清涵的同意后，便亲手灭了苏族。
自此，冥月大陆洛族一方独大，万国朝拜，洛清涵重登巅峰，与月胧齐名。
尔后，林如海便开始跟她重建洛族，且将林黛玉和林钰送回了大清，道过年便回去看望他们。
洛清涵见他如此努力弥补前世的过失，且自己当初不问清缘由便对他发怒，也有一定的过错，对他的怨恨便消了几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再说林黛玉。
她回到皇宫后，原准备在竹意轩歇息一会儿，再去养心殿见胤禛，不料胤禛竟正在竹意轩等候她。
自林黛玉离开后，他便住在了此处。
这里充满了她的气息，就像她还在身边一样，令他心安。
他知道林黛玉的去处，也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当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
“忙完了?”
他低沉道。
第220章 和胤禛共赴巫山
男人身着暗黑织金窄袖龙袍, 头戴九龙冠，容颜清俊完美，若画中走出的谪仙, 却冷的令人发怵。
林黛玉敛眉望向他，眸底尽是思念爱慕，柔声道：“恩, 日后我再不走了。”
她走到胤禛身旁, 弯腰抱住了他的肩膀, 正欲说话, 男人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吻住了她的唇瓣, 辗转厮磨。
两人四目相视,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隐忍沉稳的眸底，似含着一团火焰，要将林黛玉焚烧殆尽。
男人衣袖一挥，一道内力袭去, 门窗尽数关闭。尔后，他便脱下了少女的外袍、中衣、下裙……
“朕要你。”
他在她耳旁沙哑道。
不似询问, 更似告知。
林黛玉脸庞绯红, 咬唇道：“时辰不能太久了, 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何事?”
“要……要修剪一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这些事下人会处理。”
“哼……”
少女不大高兴了。
她可不想一连几个时辰, 都跟他呆在床上, 如此身上得酸疼一个月。他是开心了, 她倒连路都走不好了。
她伸手想将他推开, 却效果甚微。
很快屋内一片旖旎, 发出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
林黛玉离开了整整三日, 胤禛表面如常，却思她入骨，未睡过一个囫囵觉，傍晚常常一人坐到天亮。
她若再在冥月大陆呆几日，他的身体怕是熬不住了。
元旦时，洛族已经重建完成，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洛清涵和林如海也回来了。
他们入宫看过林黛玉后，已是黄昏了，路过树荫下一处小摊后，便买了两碗馄饨，相对而坐吃了起来。
林如海眸透深情道：“清涵，我知道，哪怕我做的再好，也不足以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愿万年后，你能够……”
“前尘往事就让他过去罢。”
洛清涵轻轻摇头，咬了一口馄饨道：“你之前教过我，人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要学会向前看。
我若因为前世的事儿，跟你相互折磨千万年，倒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这事以后谁都不准提了，好好过日子罢。”
她想通了。
既不想跟他分开，便随心而为罢，反正……他前世已经惩罚过自己了。
自行封印、剥离魂魄、转世轮回的痛苦，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林如海心中一动。
他伸出修长右手，颤抖抚摸着她的鬓发，温和道：“好，日后再不提了。”
师父，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终于彻底得到你了。
你是烟胧亦是清涵，我是风语清亦是你夫君，我们携手共度，再也不分开了。
洛清涵淡淡一笑道：“我吃完了，咱们回府吧，明日你陪我去洛家一趟，看看母亲和子韬我再回冥月大陆。”
他们昨日已经达成共识，他在大清为官守护黛玉，她则留在冥月守护洛族，空闲时可撕裂空间去寻彼此，倒是能两全了。
他做他的朝廷命官，她做她的神女，谁都不必为谁放弃自己的执着和坚持，如此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一月怕有二十日，林如海都会告假留在冥月陪她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很快，两人十指相握，行走在了空旷的官道上，影子相互纠缠，拉的极长极长。
林如海不知说了什么话，竟将她给逗笑了。
“你在哪儿听的这些趣事?”
“书上看的。”
“看一遍便记下来了?”
“专程背给你听的，今晚都同你讲一遍。”
“好。”
洛清涵颔首，依偎在他的肩头，失神望向夕阳道：“真美啊。”
时间若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
翌日，他们一道回了洛家，得知自徐新月去世后，洛旭阳便又纳了一个妾室，名唤如霜。因宋若兰身体不好，洛旭阳便让她掌家了，她仗着受宠日日苛待宋若兰。
洛清涵心下一沉，直接宰了这个贱人，让宋若兰跟洛旭阳和离，带她回林家养老了。
洛旭阳对宋若兰还有情，自是不允，却不敢得罪林如海，虽愤怒不已，却只能目送他们离开了。
宋若兰在林府备受尊崇，日子过的十分舒心，慢慢地养好了病，渐渐变得光彩照人，竟比先前年轻了十岁。
一月后，洛清涵带着她去踏春，恰巧遇见洛旭阳，他死死地盯着宋若兰，阴着脸不吭声，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他令宋若兰痛苦了一辈子，她看见他便觉得恶心，冷着脸便离开了。
“清涵，这儿有腌臜东西，污了咱们的眼睛，还是快些回去罢。”
“好啊。”
洛清涵淡淡一笑，连一句爹爹都没唤，便跟在她身后走了。
洛旭阳怒不可遏道：“贱人！逆女！”
他一时气急，吐出了一口鲜血，怕是命不久矣了。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后来，林如海便将在冥月大陆的所见所闻，编造入册放进翰林院了。
他希望这一本书，能在后世枯燥乏味人生里，增添一丝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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