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五分钟,就洗完了?
那平时抓着我一起洗,一洗一小时是怎么回事?
白恕后退顶到木桌的位置,搭配的颈饰巧妙遮掩了部分特征,也让那抹玉白色更显脆弱。
他缩了缩下巴,眼神飘忽不定。
“我没……”
心虚之下,根本不敢对视,说话怯声怯气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门也没锁嘛。”
脚不安分地轻轻挪动,讲到这里白恕终于抓住了能辩解的说辞,生出一股理直气壮的底气来,声音当即拔高几分。
“都怪你,谁让你不锁门的!”
他做了错事,肯定也要怪对方自己不严谨呀。
butcher没说话,站在那。浴袍腰带松垮地系着,展露出的雄伟胸膛上还挂着水珠,顺着肌理纹路缓缓滑落,周身散发着湿热的水汽。
他眉压眼,那双眼睛又黑洞洞的。
令人退却的重压一下子吞没了白恕好不容易抖起来的气势。
白恕咽了口口水,身体不住地颤抖。
男人向前迈了一步。
他立刻如同一只被踩住爪子的猫,条件反射地往后缩,腰撞上桌沿,疼得“嘶”得倒吸凉气。
“就只看了资料?”男人语调放得很轻,就像在正常询问,透着一股子打算轻易翻篇、轻拿轻放的味道。
白恕如临大赦,拼命点头。
乌黑长发自然披散在耳边,衬得脸那么小,那么白。晕开的眼线顺着眼尾拖曳出一道湿润的痕迹,脸上还有几朵“小梅花”。
年纪小小,那么会勾引人。
butcher不动声色,又逼近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半米,比白恕足足高一头的健硕男人一倾身子,便能把娇俏的小美人完全罩住。
“那柜子后面呢?”
心脏停跳半拍。
白恕的眼睛无意识睁大,淡灰色中笼上一层水雾,睫毛颤啊颤,可怜到让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忍心继续责问他了。
可惜butcher没有良心,不为所动,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死鬼样。
白恕看着他,终于瘪瘪嘴,呢喃出一句:“什、什么柜子?”
装傻。彻底地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butcher盯着他看,眼睛对眼睛,直勾勾的。
审视的目光要把白恕剥个精光。
白恕紧张得一直咽口水,藏在身后的手指头都快把后面的桌面抠出印子了。
空气凝固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足足过去半分钟。
butcher眉宇微挑,轻轻笑了声,只是那笑怎么听怎么有点阴恻恻的……?
“行。”他直起身,“不知道就不知道。”
白恕松了口气,暗道刚才果然是错觉。
可下一秒,细白手腕就被一把攥住,对方巧妙地避开了骨节,又圈得死紧。
“既然对我的东西那么感兴趣,”butcher声音带出一丝不怀好意,拽着他往柜子方向走,“不如看个够。”
“不、不用了!我困了,我要去睡觉!”
白恕连推带跑,拼命挣扎,可长长的裙摆别致漂亮却不合时宜,一下子缠住了他的腿。
没用。
那人粗暴地拉开柜门,将衣服推到两边。
暗门无声滑开,冷白的灯光点亮,突然闪烁的金属寒光刺得白恕眯起眼。
“进去。”
butcher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白恕踉跄着跨过门槛,小皮鞋踩在钢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空洞的声响,回音在密闭空间里荡漾。
这里比他匆忙一瞥所见的要大得多……
除了墙上挂满的枪械,角落里还堆着几个黑色的武器箱,上面印着各种看不懂的序列编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枪油味。
俗话说,枪是男人的浪漫,可是此时此刻,他完全激动不起来。
冰冷、机械,却又秩序井然,让人本能地恐惧。
butcher走到最近的枪架前,随手取下那把格|洛|克17。黑色的枪身在灯光下折射凄厉冷光,每一个零件都透着致命的精准。
“认识这个吗?”
白恕心脏剧跳,摇头时后颈都有些麻木,手心更全是汗,后背也湿透了。
“格|洛|克17,9毫米口径,弹匣容量17发。”
butcher熟练地拉开套筒检查,动作行云流水,金属机件发出清脆悦耳的摩擦声。
“奥地利造,警用制式装备,简单,可靠。”
“咔哒”一声,套筒复位。
身体先于大脑抉择出反应,他转身,还没跑后背就直直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墙。
门关了。
“怕什么。”butcher走过来,把枪塞进他手里,“空的。”
枪比想象中要重,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白恕打了个寒战,手指僵硬地握着,不知道该放哪。
“握紧它。”butcher站在身后,大手覆上他微凉的手背,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帮他调整握姿,语速放得很慢,“拇指这样……对,食指放在扳机护圈外面,不开枪的时候永远不要放在扳机上。”
温热胸膛不讲理地贴上来,白恕被牢牢卡在原处。
“瞄准。”潮热的呼气尽数喷在他耳边,裹着酥麻电流,简直像在说情话,“三点一线,准星,照门,目标。”
太烫了,烫得他手指发抖,烫得他头晕目眩。
明明已经适应了很多天,可是今天格外不同……他感到害怕。
“稳住。”butcher的手指就按在他的手背上,一点点纠正角度,“呼吸……慢一点……”
裙子在此刻显得碍事极了,白恕能感觉到布料被撩起了一些,男人结实的腿嵌进他双腿之间,强迫他站稳,这个姿势暧昧得过分,像是从背后拥抱,又像是某种更露|骨的暗示。
“扣扳机的时候,”嘴唇贴着他敏感的耳垂,入耳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们气息交融,呼吸慢慢同频。
“要温柔。像抚摸情人一样……用指腹,匀速,慢慢施力……”
“咔。”
空枪击发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白恕的腿软了,若不是身后有个人形支架撑着,已经要狼狈地滑坐在地上。
“好孩子,学得真快。”butcher松开他,后退一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面色潮红的样子,“看来你很有天赋。”
白恕吸吸鼻子,把枪扔回他那里,转身想走。
“急什么。”男人把他又拖到房间中央的工作台前,眉眼间满是恶劣,“还有很多好玩的,没让你看呢。”
桌上摆着一把拆解到一半的步枪,旁边是各种保养工具,butcher拿起一个弹匣,当着白恕的面,一颗一颗地压进子弹。
黄铜色弹壳在灯光下闪着致命的光,每压进一颗,都会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白恕盯着那些子弹,电影里的血腥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回——
它们会撕开皮肉,击碎骨头,然后毫不留情地带走一切生命。
啊!
他两只手紧紧交握,莹白的皮肉上是后坐力造就的微红。
“7.62毫米nato弹。”butcher把装满的弹匣在桌上轻轻磕了磕,排列整齐,“一颗,就能把人的脑袋打成烂西瓜。”
听到描述,他脸色发白。
“开个小玩笑。”吓唬完小孩,男人状似歉意地把弹匣随手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把战术刀,“这个你应该认识。”
是收拾乌鸦时用的那把。
灯光下,刀刃依旧能看到一丝沁入刀身的暗红。
被大脑自我保护意识过滤掉的惨烈场景又一次浮现,比之前更汹涌。白恕猛地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别这么娇气。”butcher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回来,直面凶器,“你脸上不也沾着了吗?”
白恕整张脸白得要命,他后知后觉,下意识想用手背蹭掉,却让男人制止了。
“别动。”
男人从边上桌面扯出一块白色手帕,沾了点去伪装专用的卸妆油,开始仔细地为他擦掉脸上的血污和花掉的妆。
动作还算得上轻柔,宛如给小猫洗脸。
这真能卸掉吗……
清清淡淡的味道倒是让他好受了不少。
白恕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能任由自己素颜渐渐显露在男人眼下。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butcher眉毛纹路,近到能数清他浓黑的睫毛。
“闭眼。”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手帕擦过脆弱的眼睑,凉凉的。
擦完脸,又擦脖子,扯开他脖颈上的饰品和领口,露出优美的锁骨,顺着皮肤纹理缓慢移动,勾过脖颈,擦过……像在描摹,又像在肆无忌惮地挑逗。
越来越痒。
“好了。”
白恕睁开眼,正对上butcher眼中小小的他,他犹豫了一下。
“谢、谢谢?”
“不客气。”男人把手帕扔进垃圾桶,“毕竟弄脏你的人是我。”
这话有歧义。白恕耳朵烧烧的,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
“下次再乱闯。”
“可就不是擦干净这么简单了。”
…………
白恕站在床边,手指有些笨拙地探索着裙子侧面的隐形拉链。
金属拉头卡在接缝处,他试了两次才拉下来,连衣裙如失去支撑的蝶翼,悄无声息地在他脚边堆成一团柔软的云。
半身光裸,空调的冷风乘机蹭上皮肤。
身后butcher换了身黑色背心和运动裤,刚吹干的头发不服帖地支棱着,少了几分在外时的锋利,多了几分居家感。
“不去冲个澡?”
“不要。”白恕背对过他,解着配饰,声音闷闷的,“累死了。”
金属饰品落在桌上,他伸手去够睡衣,还没拿到,旁边递过来一件上衣。
“那就换这个。”
宽大的t恤,闻起来有股很淡的葡萄柚的味道。
只是……怎么跟我沐浴露一个味儿?
白恕对这能装下两个自己的尺码默了默,还是认命地套在了身上。
衣摆堪堪遮到大腿中段,露出圆润的膝盖和修长笔直的小腿。领口大得过分,松垮挂在清瘦肩边,活色生香的画面,也不知道饱了谁的眼福。
butcher关了灯。
房间藏于黑暗中,只有窗外渗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白恕摸索着爬上床,刚躺下,身侧的床垫就陷了下去。
男人的体重让整张床倾斜,白恕今天被他欺负得那么惨,自然不愿意理他,本能地往墙边缩,但一条手臂不由分说地横过来,把他拦腰捞了回去。
他不死心,试图化身倔强的毛毛虫,又执着地往外挪了挪,身体几乎悬在床沿,只求离那个巨大的热源远一点。
他睁着眼睛,盯着墙上那道看不清的裂纹。
睡不着,今晚是彻底别想睡了。
唉,狗男人。
还没在心里唉声叹气超过三秒,后面的手臂又捕捉到了他,将他打包拖回去,一个幽幽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
“自己答应过什么,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吗?”
为了出去玩签下的那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又浮现在脑海中。
那不是因为,我以为能跑走吗……都能跑了谁还管你那个!
但这话能反驳吗,必然不能,他默默放弃挣扎。
背后贴着起伏的肌肉线条,butcher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温热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扰动他的发丝。
他被完完全全地锁在怀里,好似是什么香喷喷的饭后甜点。
勒得有点难受,他不安分地动了动,光洁脚踝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是butcher的小腿。
男人的腿交叠着,很轻易地把他困在方寸之间。小腿肌肉紧实,覆着一层腿毛,蹭在白恕光洁细腻的皮肤上,带来头皮发麻的异样触感。
太热了。
明明空调开得很足了,可紧贴的身体就是个大火炉,在薄薄的被子下酝酿着令人焦躁的温度,白恕想掀开被子透透气,却又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算了睡觉吧,天塌下来也等明天再说。
睡意终于姗姗来迟,意识开始模糊,现实和梦境的边界变得暧昧。
白恕感觉自己在下沉,沉入一片柔软的黑暗里。
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的小腹上,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揉搓。
白恕想睁开眼,但眼皮太重了,他只能放任自己继续下沉,沉入梦的深处。
……
梦里有铺天盖地的黑鸟。
它们成群结队,遮天蔽日,尖叫着俯冲下来,利爪撕裂空气。
白恕在奔跑,光脚踩在碎玻璃上,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身后有什么在穷追不舍,喘息声越来越近,几乎就贴在他的后颈——
“砰。”一声闷响。
白恕蓦然睁开眼睛。
房间依旧漆黑,但窗外传来异响,是什么重物撞击地面。
而butcher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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