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狗
新成员加入, 家里新添置许多东西,自动喂食器和各种猫玩具,大厅里的猫爬架也已经搭好了。
小猫刚到家不久,经过几天磨合, 已经熟悉了两人, 会缠着人要摸摸。
这段时间下来, 牧晋修相当确信, 水玉岫无疑是非常溺爱小猫的那类家长。
猫想吃罐罐就给它开, 想吃冻干就给它拆, 不爱喝水还追在后头哄它。
牧晋修看着人这忙活那忙活不亦乐乎, 连其他娱乐时间都缩短了, 严肃道:“现在能明白我之前的良苦用心了吗?”
水玉岫抬起头:“?”
牧晋修开始细数水玉岫不好好吃饭的坏习惯,一说就停不下来了:“……喊你吃饭,多说了几句转头就回了房间。老天,我当时都不敢大声讲话。还知道拿被子把自己盖着, 有什么用,你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就可以饱了吗?”
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翻什么旧账。
明明水玉岫现在每顿饭都有好好吃的。
听了好一会儿, 发现牧晋修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看来这些话已经在心里酝酿很久了。
水玉岫思索了一下, 随后揽住牧晋修的脖子亲他一口,试图打断对方的话。
这招果然有用, 牧晋修一下子就闭嘴了。然后伸出手安静地搂住他, 半晌说:“再亲一下。”
水玉岫像纵容小猫一样纵容他,一碗水端平,免得牧晋修说他厚此薄彼,又在人嘴角亲了一下。
接连两下, 牧晋修顿时神清气爽,什么批评人的话也不说了,心情舒畅地把人搂着。
小猫自己玩小老鼠玩偶去了,两人则坐在大厅的窗户前一起看晚霞。
太阳斜斜落下,夜晚还未降临。这个天将明将暗的间隙,仿佛是为了奖励人们一天的疲惫而诞生的。
他们静静地观看,看流光溢彩的晚霞落满大地,漫过城市上空,缓缓流动着。
两人严丝合缝地抱着,水玉岫靠在他身上,思索片刻,忽然开口,说自己决定给猫起名叫星星,理由是:“这样每天在家里就可以看到星星了。”
牧晋修不由一笑,亲了亲他的脸颊:“好,现在和你的星星一起来吃晚饭吧。”.
晚上临睡前,牧晋修洗完澡出来,水玉岫已经躺在床上了,抱着手机。
水玉岫在和郑秀谙聊小猫饲养指南,牧晋修钻进被窝,从背后抱着他,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在水玉岫退出聊天框时,牧晋修无意间看到了置顶的备注——一只小狗emoji。
他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是给谁的备注,忍不住笑了,质问道:“我是你的小狗吗?”
水玉岫默认了,一点想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好吧,牧晋修美滋滋地接受了,又说:“那你现在也算猫狗双全了。”
然后凑上去咬他,坐实这个称呼,轻轻地咬,咬人的脸颊、耳朵、颈侧,用牙齿缓慢地研磨着皮肉,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本来就是小狗。
水玉岫任由他动作,心说:又黏人又爱咬人。
等到熄灯后,牧晋修照常抱着水玉岫睡觉,手臂横在人腰上。
两人挨得近,后者稍微一动作,衣服下摆被撩起一角,牧晋修的手掌便贴着水玉岫的小腹。
好软。
像在摸一块温热的年糕,一用力就会陷进皮肉里,让人舍不得放开。
牧晋修有点上瘾了,无意识地来回抚摸,用手掌去一寸寸丈量他的腰身。
见没有被阻止,于是动作越来越放肆,甚至一点点往上,直到水玉岫忽然轻哼了一声,转过头看他一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牧晋修谨慎地停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又小心地亲了亲。
只是亲吻而已,看起来简单无害,水玉岫没有理由拒绝。
然而越亲越黏糊,牧晋修咽了口水,嗓子有点哑,咬着他的耳朵,发出邀请,做出保证:“哥,只要你不喜欢,我立马停下来。”
周围的气氛黏腻得不像话,水玉岫一默许点头,很快被他按在床上乱亲,腰背弓起,细微地发抖。
牙齿磕碰着,口腔中的空气都被剥夺得一干二净。水玉岫稍微把身上的人推开一点,在这间隙抓紧时间呼吸空气。
他的脸颊泛起红晕,头发蹭得凌乱,有点茫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自己还是落到这种被人掌控的地步。
只是偏头深吸了一口气,牧晋修又迫不及待地重新黏过来,要亲他吻他,追着他的唇瓣吮咬。
水玉岫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将人推开,从他身下逃了出来。牧晋修还沉浸在那个吻中,直到脑袋磕到床头的软垫上,才发现两人竟然换了姿势。
水玉岫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衣服凌乱,扣子被某个坏人解开了几颗,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上面还有牧晋修刚留下的印子,颜色鲜明晃眼,如红梅飒飒落雪,看得人呼吸一窒。
即使看起来如此狼狈,但脸上的表情却冷淡自持,仿佛一株永远也不会被人亵/渎的莲花。
“……”
然而牧晋修滚了滚喉结,被这个眼神看得更加精神抖擞。
……好辣啊。
水玉岫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平复着呼吸。
牧晋修不明所以,以为对方要就此叫停,因此不敢轻举妄动。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开始回想刚才有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
应该……没有吧?就只是亲了亲。
思索了一会儿,又实在忍得难受,试探地贴近,在人脸颊嘴唇处啄吻。
水玉岫被这么亲了两个来回,终于动了动,却没有回应他,而是按住牧晋修的肩,然后自己贴上来,想要夺回一点主动权。
牧晋修便顺着他,哄着他,按着他的节奏来,又往别的地方摸去。
这么一小截腰,牧晋修真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折了,下意识收了点力气。
然后搂着人,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接吻。手掌从腰间往下,把两人都握住。
他的动作十分轻缓,控制着力道和速度,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生怕水玉岫受不了逃掉。
…
身上的人很快沦陷,刚才那副拒人于千里外的神情逐渐融化,腰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喘息。
…
牧晋修顺着颈侧一路向下啄吻,然后停在了某个地方。他犹豫片刻,最后欲.望战胜了理智,没忍住低头嘬了一口。感到怀里的人忽然反应很大地一颤后,更是起了坏心思,按住他的腰,不让他躲开。
然后张开嘴,全都吻了进去。
好软啊。
…
水玉岫像只受惊的猫一样弓起腰,双手揪住牧晋修的发根,却怎么也推不开胸前的人,呼吸间一片湿润的潮气,只能任由别人享用:“……牧晋修。”
牧晋修这人坏死了,这边品尝完了又换了另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放开他,又抽了张纸巾给人擦拭。
……
等到终于胡闹结束,两人简单冲洗过后,换了新衣服,重新进了被窝。
牧晋修抱住水玉岫,心满意足,意犹未尽,得寸进尺:“谢谢宝宝,下次还想吃。”
水玉岫转过身去,一句话都不说,没理他。
唉。
牧晋修就知道又要好好地哄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过得有些太美满了,事事如意,牧晋修觉得童话里所描述的幸福生活莫过于此了。
直到十一月中旬,凛冽寒风占据了这座城市。牧晋修接到水趣知打来的电话,说他最近可以过来了,并提前派车来接他。
于是他再次坐上前往水家老宅的车,和之前一样,坐在后座。然而时过境迁,心情早已不同。
牧晋修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一想到自己这回是为什么而来的,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离老宅越近,越忍不住回想起最初相见时,水玉岫安静独坐着,如同一尊毫无生气的陶瓷的画面。
牧晋修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开始难受起来。
手机在这时忽然一震,刚刚心里还在挂念的人,给他发来消息。
[猫]:你去哪里了
水玉岫并不知道他今天过来老宅。牧晋修看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让他担心。
又不想对人撒谎,所以避重就轻地回复:我还在外面,很快就回来。怎么啦?想吃什么给你带。
水玉岫没回答,而是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一猫一人一起看向镜头。水玉岫歪头趴在桌子上,长发倾泻满桌,脸颊被桌面挤出一点软肉。
而猫试探地朝手机方向挥爪子。
还是好奇小猫的年纪,看什么都想拨弄两下。而且十分好心,知道要回馈家长,昨晚还尝试给水玉岫舔毛,结果因为后者的头发太长,梳理了两下反而给自己累倒了。
还给水玉岫心疼半天。
这两个笨蛋。
牧晋修看着照片,无意识扬起嘴角,发过去一个小狗奔跑转圈的表情包:回家可不可以亲亲QAQ.
等车到达目的地,水趣知已经到了一会儿。
她靠在车身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宅院。
牧晋修收了手机下车,朝她走去。刚要开口打招呼,后者忽然开口:“我小时候,总觉得这里是活的。”
牧晋修一愣。
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错觉。看着眼前的建筑,心里会暗自滋生一种恐慌,认为房门是嘴巴,走廊是肠胃,那灯笼便是窥探的眼睛——害怕它在夜里偷偷把人吞了进去。
但水趣知长大以后就知道了,房子只是房子而已,真正会吃人的是这个有着严苛封建礼教的家族。
她很快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不咸不淡地说:“进去吧。”
牧晋修跟在她身旁,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祭祀结束后,老宅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静候着他人来访。
他们穿过回廊,踏上青石砖,目标明确。无人注意到院子里的一角池水,正微微泛起涟漪。
片刻后,又悄无声息地沉寂下去。
作者有话说:
算了算下周轮空,所以营养液加更放在下个榜单一块写w谢谢大家的支持~
[营养液の感恩小小剧场]
小水猫时候:
非常灵活敏捷的一只小猫,优雅地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喜欢待在空调上舔毛,在最高处冷静地蔑视所有生物。
累了的话则会变成一滩毛绒绒,完全懒得动,要人抱着吃饭,抱着看电视……猫粮冻干都要一粒一粒地喂到嘴边。但因为实在太可爱了,溺爱一点又何妨。
小牧狗时候:
超热情的帅气小狗,是会在猫猫狗狗小公园调节氛围化解矛盾的小狗,十分热心,偶尔还会帮助迷路的小动物回家,得到了好狗好事的锦旗。看起来是很喜欢交朋友的类型,但其实更喜欢一只狗待着,最喜欢和一只叫小水的高冷小猫做朋友,每次去公园都是为了找小猫。哈哈,还以为小猫没察觉,其实小猫早就发现了。
第42章 困惑
水趣知因为要带牧晋修过来, 特地选了个日子。今天老宅里的家佣几乎都在休假,水趣知又事先打过招呼,因此一路上畅通无阻,没遇上什么人。
顺着石阶, 穿过洞门。走至尽头后, 牧晋修第一回看清这个后院的大概模样。
祠堂的占地面积相当大, 屋外空地的正中央处有一个胖乎乎的香炉, 其中插满了线香, 有些还未燃尽, 四周浮动着厚重的香灰气息。
水趣知脚步未停, 绕过香炉, 往祠堂大门走去,牧晋修紧随其后。
两人跨过门槛,进了里屋。
牧晋修一进来,先被眼前的满屋烛光和碑位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然后便闻到了一阵幽微的香味。
虽然东西已经撤下去了,但由于这段时间祭品接连送入,不曾间断, 祠堂内还保留着浓重的花果香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好香啊。”
花卉和鲜果的自然气息, 比任何人工调制的香水还要好闻,混杂在香灰味里, 更显得清新诱人。
就是这味道, 似乎有点熟悉……?
他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又下意识地闻了两口。
他在这边闻来嗅去,而水趣知在四周走动一圈,目光落在门口, 忽然有些感慨,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年幼的自己。
水趣知虽是私生子,但人见得多了,从小一张嘴能说会道,小嘴抹了蜜似的,把长辈哄得眉开眼笑。
她很早就知道由于自己的出身原因,没有太多依靠。那次因好奇心被罚,着实给她深深地上了一课。
当时在外屋跪着,又累又饿,差点倒地一睡不起。
半梦半醒间,却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托住,扶起她就快要歪倒的躯体,为她缓解了些疲惫。
不仅如此,水趣知的鼻尖似乎嗅到了一阵果香,试探地张嘴咬上时,竟然真的品尝到了新鲜水果的味道。
……
那一夜水趣知原以为自己会饥寒交迫,最后却意外地睡得香甜。
等第二天天明,旁人的脚步声传来时,她才猛地惊醒,原以为又要挨骂,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跪得端正。
长辈斜她一眼,气还未消,板着脸问她记住教训了没有。水趣知连忙诚恳认错,并发誓自己不会再犯,这才没有继续被罚。
奇怪的是,虽然她跪了一整晚,但终于从地上站起来时,浑身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感受到良好休息过后的精神充沛。
那天从祠堂离开时,水趣知瞥见了那个站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她的瞎眼老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后来某天,她向那位老人提起此事并道谢。对方却摇了摇头:“你误会了。那是祂做的。”
……祂?
水趣知似懂非懂,跟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那座沉默的塑像。
那晚究竟是谁扶了她一把,让她得以好好休息,是水趣知至今还未搞懂的一件事.
牧晋修放弃纠结味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尊被盖住的塑像,即使看不见面容,但冥冥之中仿佛感到一双眼睛在打量他。
他看了半晌,忽然问:“我可以看一眼吗?”
“按理来说不行,你连这里的门都进不了。”水趣知说:“不过现在这里我说的算,看吧。”
请求居然得到同意了。牧晋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紧张起来,心跳渐渐加速。
如果知道了绸布底下的塑像究竟是什么,有可能会解开他目前的一些疑惑吗?
牧晋修一无所知。
他上前一步,走到雕塑旁,下意识屏住呼吸,拉住布料的一角,缓缓往下扯。
绸布一点一点地落下。很快,整个雕塑便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他们面前。
——这是一座巨大的羽蛇雕像。蛇身盘起,其后背有三对翅膀,成怀抱状揽住自己的身躯,庄严肃穆。
和雕塑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牧晋修不知为何心脏开始狂跳。
声如擂鼓,一时间几乎盖住耳边的所有声音,仿佛天地之间的其他一切全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他和面前的塑像。
这是……怎么回事?
水趣知诧异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了?”
“我……”牧晋修喘着气,平复呼吸。
等再次抬起头时,雕像沉默静谧,周围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咽了咽口水:“它好像在看着我。”
那种被凝视着的感受实在太清晰真实了,牧晋修忍不住重新对上那一双眼睛,然而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水趣知拍了拍他的肩:“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雕刻得太过细致入微了吧。”
石像神态逼真,但本身其实并未被雕刻完成,只是雕琢出大致的形状,能看得出一些身躯细节还未仔细打磨过,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某种忌讳。
但即使这样,仍然能感受到塑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令人忍不住想叩地伏拜。
水趣知见他依旧神色怔愣,久久不能回神,于是道:“还是先盖起来吧。”
她将绸布挂上垂勾,借用长绳一点点将其重新盖回塑像身上。
隔绝了视线后,牧晋修心中依旧饱胀酸涩,有些空落落的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祠堂中一时间陷入沉默。
牧晋修晃了晃脑袋,把这种毫无缘由的情绪赶出脑海。
他做了个深呼吸,另起话题:“你们用来祭拜的水果,香气居然能留存这么久,难怪味道好。”
水趣知顿了一下,诧异道:“什么?”
没控制住,音调一时有点高。
牧晋修一头雾水地重复了一遍,水趣知问:“什么味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牧晋修如实说了:“前段时间赵管家送过来的。”
水趣知看了他半晌,才说:“你可能不知道,但水家每年用来祭拜的贡品,数量全都登记在册,每一箱每一个都有记录,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送给谁。”
“……牧晋修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这个回答。
水趣知又说:“他是今年祭祀的主要负责人,要是连这种小事都不清楚,早就被撤职了。”
赵管家为水忠才做事,这事必定得到了他的首肯。
水趣知心里的猜疑又重了一分。水玉岫身上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让水忠才对祭祀态度如此古板的人,也会为他破例。
两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注意到被遮盖的石像似乎悄悄地变了点形状。原本的身体往内缩了点,用翅膀稍微捂住耳朵。
“……”
他们正讲着话,身后忽然传来些许动静。
牧晋修最先察觉,转头一看,看见门口探出半个人影,朝两人的方向看去。
和他对上视线后,咧嘴一笑。
——是老熟人赵管家。
牧晋修:“?”
水趣知也跟转头,看见了鬼鬼祟祟的赵管家:“有什么事?”
赵管家欲言又止,随后慢吞吞地挪到两人面前,嘴唇蠕动着,犹豫片刻才对水趣知说:“我想离职。”
水趣知挑了挑眉:“怎么了?水忠才克扣你工资?”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那赵管家眼下也不至于这么纠结。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把一个本子掏了出来,递给她。
——正是上次在那个箱子中发现的工作记录簿。
本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水趣知有点诧异,刚想伸手接过,赵管家连忙阻止了她的动作,让对方先带上手套。
如果是普通的工作记录,至于这么谨慎么?
水趣知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轻轻地翻开一页。
工作簿前面的内容都中规中矩,记录了平常的工作事宜,并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水趣知随意看了两页,拧着眉,不知道赵管家为什么把这个东西递给她。
刚要开口说话,目光落在下一页的内容上,却忽然顿住了。
从这里开始,却不再是普通的工作记录了。
——其中包含了他为水忠才敛财受贿的具体细节。
……
原来的老管家在水家已经工作了快二十年,称得上是资历深厚。
水趣知知道对方是忽然脑中风去世的,毕竟年纪大了,这种说法倒也过得去,没有人起疑。
她之前竟然没发现其中还有这样的关窍。
水趣知翻阅了几页,沉默了。半晌后,她合上本子,目光几乎要在赵管家脸上盯出个洞:“你老板是水忠才,把这种东西给我做什么?”
赵管家不言不语,咽了咽口水。
他只是想要一份好工作,可不想帮着人谋财害命,卷入什么刑事案件的风波。
至于为什么交给水趣知,一是因为她现在有能力和水忠才抗衡,赵管家想为自己寻求庇护;二来,赵管家知道面前这人的一些事情。在老宅的家佣辞职离开后,是她提议给了他们一大笔遣散费,并报销了后续的医疗费用。
和阴沉的水忠才比起来,不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至少比水忠才像个好人。
水趣知沉吟片刻,把东西收起来:“这事先等等,我一会儿再来仔细问你。”
为了避嫌,牧晋修没凑上前看,不知道工作簿里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趣知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有些远赴海外的集团管理人员,近年来据说都有不同程度的幻听幻视,噩梦缠身。”
他们暗地里把这种现象称为“神罚”,认为这是向神过多索要祈求的后果。
不过水趣知并不相信,她耸了耸肩:“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得如此玄乎,大概率就是为掩盖自身过错,找了个借口开脱罢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赵管家忽然插嘴:“那是真的。”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
赵管家却在此时将视线落在牧晋修身上,嘴里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
神是真的。
牧晋修以为自己听错了,皱起眉头:“什么?”
赵管家张了张嘴,和牧晋修对视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还什么什么!就在你家呢!
牧晋修直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赵管家却死活不愿意再说了,只是自己随口说的,不做数。
开玩笑,水忠才违法犯罪,自然会被法律严惩。而要是得罪了水玉岫,赵管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么样呢。
这两者谁轻谁重,赵管家还是分得清的。尤其之前几次去牧晋修家,他能感受得到大少爷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
……虽然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就是了。
然而牧晋修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之所以研究什么祠堂什么祭祀,归根到底也只是为了某一个人罢了。
今天这一趟,非但没有解决他的疑问,还使他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之中。
面前的塑像究竟是什么东西?
赵管家又知道什么内幕?
水玉岫如果不是水家大少爷,为什么要和他联姻?
……
这些问题一时间乱做一团。
水趣知沉默半晌,忽然抬头看向牧晋修:“既然你有疑惑,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呢?”
作者有话说:
看似不在场的咪,实则竖起耳朵偷听所有人讲话。[可怜]
查了一下,羽蛇起源于美洲文明,是负责掌管雨水和丰收的神明。不过这里只是化用了形象,小咪是有三对翅膀的羽蛇w(写本体模样是因为后面有一个小剧情需要——(兴奋地搓手)
9k营养液了谢谢大家!明天再端一个小剧场上来w
第43章 真相
从祠堂下山回来, 一个小时多的车程,一路静默。
水趣知的话一直在牧晋修脑海中回响。
回到家前,他重新收拾好表情,还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观察了一下, 确定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才开了门。
大厅没人, 星星一只猫缩在沙发上,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猫猫的奇幻冒险。
水玉岫真是直白纯粹得可爱, 用自己喜欢的东西对待喜欢的生命。因为喜欢看电视, 所以现在也教会了猫看电视。
牧晋修上次还调侃, 说该不会哪一天你俩就自己玩switch去了不叫我。
门一开, 猫见他回来,从沙发上跳下来,竖起尾巴,一路小跑过来, 欢迎人类回家。
很会给情绪价值的小猫。
牧晋修蹲下来,摸了两把猫,悄声问它:“我宝宝呢?我宝宝在哪里?”
星星歪了歪头。
牧晋修一看便忍不住笑了, 这个歪脑袋和水玉岫有八成像,一看就知道是从谁那里学的。
大猫带小猫, 猫猫相传。
他站起身,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往卧室走去。房间里没开灯, 床上隐约有个人影。
在睡觉吗?
牧晋修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偷看。
水玉岫不知道是不是刚醒不久,露着一双眼睛看他,看见人来,也不说话。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牧晋修小声问:“给你带了开心果巴斯克,要不要现在起来吃?”
水玉岫没回答,含糊地哼哼两声,朝他身边靠去,一头扎进他怀里。
牧晋修伸手,隔着被子抱住他。过了两秒,也掀开被子上床。
水玉岫在被窝里不知道待多久了,睡得很暖和,牧晋修把手捂热了点,才去碰他。
先试了试对方额头的温度,确认体温正常,没有发烧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后和他额头抵着额头:“晚上想吃什么?”
水玉岫没讲话。
牧晋修想了想,问:“吃火锅怎么样?你上次不是说想吃番茄锅底的?”
水玉岫小声说:“不吃。”
牧晋修:“那酸菜鱼呢?家里还有些鱼片。”
水玉岫又摇了摇头。
牧晋修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都被否定。只好问:“那带你出去吃好不好?有没有想去的餐厅?去换换口味也好。”
结果水玉岫还是拒绝,轻哼了一声,窝在他怀里,小声嘀咕:“不想出门。”
“……”
牧晋修忽然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撒娇呢。
“好,不出门。”
他忍着笑,摸了摸水玉岫的长发,吓唬他:“晚上吃水玉岫。”
水玉岫:“!”
牧晋修边说着,边凑上去,牙齿咬合,故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轻轻去咬他的耳朵:“先吃耳朵。水玉岫的耳朵是薄荷巧克力味的,很清爽,抿一会儿就化掉了。”
再吃脸颊:“脸是水蜜桃软糖,啾啾的,还有夹心。”
水玉岫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他又在水玉岫嘴唇上啄吻一口:“嘴唇是糖渍樱桃味的,酸酸甜甜,好开胃。”
亲了一下还不够,意犹未尽,又重重地“啵”了一口。
“眼睛是话梅糖的味道。”
一个吻又落在了水玉岫颤动的眼皮上。
……
水玉岫揽住他的脖子:“……不要吃我。”
直到把人欺负够了,牧晋修才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一本正经:“就要吃就要吃。”
好幼稚。
如此小学生的对话结束后,牧晋修看他心情似乎好了点,在口袋里摸了摸,然后熟练地剥开包装,说:“啊——”
水玉岫张开嘴,被喂了一颗大白兔。
奶糖的味道很快在两人周身弥漫。
水玉岫安安静静地嚼着糖果,又问了一遍:“你去哪了?”
牧晋修一顿。
他不知道水玉岫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但这次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我跟着水趣知回了趟老宅。”
具体是去做什么,他斟酌着到底要不要说,但水玉岫却安静下来,没有再问:“哦。”
对话暂时结束了.
今天是小猫星星到家的一个月,为了纪念这个日子,牧晋修决定要给猫做一个蛋糕。
水玉岫发现牧晋修似乎很重视这种仪式。
比如他们刚开始恋爱的第一个月,牧晋修每天回家都会给他带花。到最后家里能插的瓶子都插满了,再也放不下了,牧晋修又换了个方式,晚上睡觉前水玉岫被搂在怀里,给他念情书。
水玉岫还没怎么样呢,说话的人倒是给自己念得脸颊红通通,边念边偷瞄看看水玉岫什么反应。
最后把本子一扔,把水玉岫按在床上亲。
……
牧晋修去柜子里翻罐头准备做猫蛋糕了,水玉岫则在欣赏电视机旁边的花,星星凑过来嗅了嗅。
水玉岫干脆把花递到它面前,分享一下:“给你闻闻恋爱是什么味道的。”
星星闻得很认真,耳朵一动一动,忽然偏头打了个喷嚏。
牧晋修刚好把小猫的蛋糕端过来:“聊什么呢?”
水玉岫问:“它可以谈恋爱吗?”
牧晋修摇摇头,严肃道:“未成年猫不许谈论这个话题!改天还得去医院做绝育。”
好吧。
于是水玉岫也拆了一包冻干,点缀在小猫蛋糕上,协助完成了一次美食创造。
蛋糕有了,蜡烛点上,关了灯,两人开始一起给小猫唱生日歌。
叽里咕噜的,唱啥歌呢!
然而猫早就等不及了,闻得着吃不到,一个劲地喵呜喵呜,要不是水玉岫抱着它,它早就冲过去埋头开吃了。
生日歌一唱完,水玉岫再也抱不住它,牧晋修只来得及把蜡烛拔掉,猫已经窜上桌子,张开嘴开始大口大口地进食,一边吃一边发出“meowmeow”的声音。
水玉岫已经具备了做萌宠博主的潜能,对牧晋修解释:“这是它吃到了很喜欢的食物的声音。”
牧晋修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这是我吃到很喜欢的食物的声音。”
水玉岫:“……”
牧晋修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
水玉岫看向他。
牧晋修打了个响指:“快乐星猫。”
他抱住水玉岫,开始哼哼:“你是一只猫……带给我热闹……一起来舞蹈……”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电视打开,两人一猫一块边吃蛋糕边看动画片。
人吃人蛋糕,猫吃猫蛋糕,一家人其乐融融。
水玉岫靠在牧晋修怀里,咬着叉子。目光落在屏幕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最后还是选择在家吃饭,吃了蟹粉。
水玉岫对晚餐还是蛮满意的,好好地吃完了,又喝了碗热热的汤。
牧晋修看见了直夸,捏了捏他的脸:“现在有开心一点吗?”
水玉岫一边和猫一起玩逗猫棒,一边回答:“没有不开心。”
他不想说,牧晋修便没有继续问,心想:你开不开心,我能看不出来?
明明刚回家时,是有一点不开心的。一直贴着人要抱抱,又不说怎么了。
虽然撒娇的样子很可爱,但牧晋修还是希望他能一直快快乐乐的.
临睡前,洗漱过后上床,两人肩并肩躺着。
牧晋修沉默半晌,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宝宝,其实我一直有事情想问你。”
水玉岫微微睁大眼睛,抬头看他。
牧晋修和这双漂亮无害的眼睛对视着,一颗心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把话挤出来了:“你以前……是不是过得不太开心?是发生了什么吗?”
开口之后,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
牧晋修握住水玉岫的手,十分认真:“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来解决,好吗?”
他做出保证:“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然而对方只是沉默着。牧晋修一颗心又渐渐沉下去了。
“当然,你不想说也可以。”
牧晋修很体谅他,低声说:“没关系。”
就是好想把他藏起来。
像巨龙叼着宝石,把他藏到世界上最隐秘的角落里,睡在亮晶晶的珍宝上,让他从此不知道痛苦和悲伤是什么。
牧晋修的心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剪不断理还乱,虽然平日里不会如何,但一想起便心乱如麻。
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到底对你好不好?
为什么要让你孤零零地住进那间黑屋子里?
又是因为什么才不愿意讲话?
……
然而却又不敢问。
牧晋修此刻才是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爱是克制”的含义,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让对方感到冒犯,担心让他想起了过去什么不好的回忆。
算了。
他悄无声息地长叹一口气,虽然心头又酸又涩,但还是努力调动起情绪,语气欢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周末要不要去水族馆?刘琦这次考试成绩不错,一起带他出去逛逛。”
水玉岫这回轻轻地应了一声。
见人点头,牧晋修便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晚安。快睡吧。”
卧室暗下去了。
安静了片刻,水玉岫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忽然在怀里动了动。
然后伸出一只手,手掌遮盖住牧晋修的视线,轻声说:“闭上眼睛。”
牧晋修还未入睡,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怔,即使不知道原因,却也听话地照做。
虽然眼睛闭着,但很快,他便“看见”了别的东西。
仿佛电影幕布一般,千年光阴在眼前飞速流转,春生秋杀。阴晴雪雨眨眼间变幻,浓雾漫过层层叠叠的山峦,天地渺然。
这巍峨苍山时而覆满新绿,瞬息间衰败枯竭,又很快万象更新,莺吟燕舞。
牧晋修愣住了。
自然的更迭使人自觉渺小,远山如画,他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话,半晌才开口:“……这是什么?”
水玉岫回答:“是我。”.
水玉岫诞生之时,天地还未曾那样浩瀚。
他后来听过牧晋修讲的故事,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由柳条上的泥点子变成的。
在那段混沌的时光中,他明白的不多,只是本能地进行领土圈划、吞并、进食、沉睡。
直到肃杀百鬼,方圆千里内,再也没有其他精怪胆敢肆意侵入他的领地。
但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天为何意?地有何用?又是为什么诞生了水玉岫?
他有困惑,因此想解决这种困惑。于是静看人类的百年,看他们出生、繁衍、衰老,死去,看他们争斗,看他们流血流泪……
渐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人间。
但人类的爱恨,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水玉岫继续沉睡,睡了又醒。
不知哪年哪月哪一日,水玉岫从山野中醒来,正懒看那枝头的桃花,正好瞥见一人穿着粗袍布鞋,背着一个竹筐往山上来。
这里山高路远,道路崎岖,平日里少有人烟,是水玉岫精心挑选的好地方。
水玉岫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那人对此地并不熟悉,多次迷路,有时被树根绊了一跤,有时被泥泞的土地蹭脏了衣袍,有时跌倒,又扶着一旁的树干站起。
即使已经狼狈不堪,却仍然执意要上山。
笨蛋一个。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水玉岫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为他指了路。
于是浓雾散开,荆棘悄然退至一旁,遮挡视野的枝桠也随之抬高。
转眼之间,一条清晰的道路出现在眼前。
“……”
那人愣住了。
似乎是知道群山有灵,以为有什么神仙出手相助,那人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朝天地深深鞠了一躬。
……然而他不知道,暗处真的有一双眼睛在无声地看着他。
那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待人走后,水玉岫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百无聊赖地细数树上的花瓣。
落英的芬芳环绕着他,那香气仿佛永远不会黯淡。
然而数着数着,花便落了,树便枯了,枯黄的叶子一点点随风脱离枝桠,掩埋于泥中。
四季不断循环往复,再美的花,再清澈的水,再漂亮的云,水玉岫也看了千遍万遍。
他打了个哈欠,又觉得没有意思,找了个地方继续沉睡。
然而这回,那个人影却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中。
又一次醒来后,人间大变模样。人类为他盖的祠堂一点点修缮完全,和最初的那个相比,已是天差地别。
眺望远处,远方和他印象中不同了,夜里竟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是城市的霓虹灯,还以为是星光落满大地。
水玉岫忽然产生好奇,并愈演愈烈。
去吧,去吧。
他终于下定决心,告诉自己。
去看一看,人类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于翻越群山。
——于是他化作人形,来到了牧晋修身边。
作者有话说:
想不到吧其实还有一点前世今生(对手指)这就是天作之合!之前可能会有宝好奇为什么小水选了小牧,这就是原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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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贰]
街坊传闻,牧家小少爷回家的第二天,便和一个美人成亲了。
当天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一时竟看不到头,也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来头。
牧晋修身着婚服,敬了遍酒后,半醉着进了房间。
他心里紧张得要命,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要成婚了。然而算命先生却十分笃定地告诉他:“这就是你命定的姻缘。”
于是牧晋修就这样成亲了。
和一个漂亮的、由狐狸变成的美人。
床上坐着个人,随意地倚靠在床头,头顶红盖头,却在给自己喂葡萄吃。
“夫人。”牧晋修看他这幅装扮,声音发紧,快步上前,挑开对方的红盖头。
红布下一张脸风华绝代,唬得人呼吸都不由放缓了。
“……”
牧晋修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又为两人倒了酒,亲手端给他:“喝了这杯合卺酒后,就算正式成婚了。婚后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什么都听我的?”
水玉岫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要你的命也给?”
牧晋修一怔,即答:“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若不是你,我绝活不到眼下。”
言辞诚恳,不像假话。水玉岫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看他,不再继续为难。
而饮过酒后,牧晋修则满脸通红,凑上前去,在他的嘴角轻轻留下一吻。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保持了分寸,一触即分。
水玉岫舔了舔唇角,心说:这就是洞房?也不过如此。
然而下一秒,牧晋修忽然发力,把他扑倒在床铺上。
水玉岫一头青丝散尽,倾泻满床。牧晋修红着脸垂眼看他,又俯身亲了上去,手扯开他腰间的衣带:“夫人。我先前请教过家中已婚的兄长,究竟要如何洞房。”
“只是时间仓促,若有学艺不精的地方,夫人请多担待。”
……
水玉岫始料未及,被欺负了一晚上,狐狸尾巴耳朵都收不住了,尾巴根一摸就抖。
天光大亮时,牧晋修赤.裸着上身,还在一旁腆着脸要夸奖:“怎么样……我做得好吗?你似乎很喜欢。”
水玉岫没有力气讲话,冷着脸咬了他一口。
第44章 小蛇
卧室里静悄悄。
水玉岫松开手, 牧晋修半晌后才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早已变回熟悉的床榻。
……刚刚所见到的一切,如梦幻泡影,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明明说过变成蛇也喜欢的。
水玉岫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试探道:“那还去水族馆吗?”
牧晋修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 久久不能回神。
听到水玉岫的问话, 他下意识回答:“去。”
然后看了对方一眼, 反应过来了, 有些担忧:“你不会到时候忽然变成蛇溜进大海里吧?”
越说越难过:“然后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了。”
水玉岫:“……不会。”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槽的。
牧晋修安静了一会儿, 又问:“所以祠堂里的那个……?”
“嗯。”
水玉岫轻轻地应了一声:“是我。”
还偷听了你们讲话。
牧晋修在脑海中回想起那个栩栩如生的塑像, 这才确定了当时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并不是错觉。他茫茫然地抱住水玉岫,满心疑惑:“水家这么多年供奉的那个神灵,就是你?”
水玉岫:“对。”
得到肯定答案,牧晋修这回再也骗不了自己, 认知产生了极大的冲击:“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讲话?”
水玉岫嘀咕道:“那个时候我还不会讲人类的话。”
水玉岫又不是一出生就精通各国语言,可以无字幕观看老友记,当然得学一下了。
牧晋修静了片刻, 才继续道:“所以是后面自己学会的吗?好聪明啊。”
他在水玉岫额头亲了一口。
水玉岫又有点得意,矜持地应了一声, 想听他再夸两句。
结果牧晋修却不说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太好了。”
“……”水玉岫微微睁大眼睛。
怎么哭了?
没有被长辈欺负, 没有不爱讲话, 没有被迫住在小黑屋里。
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有时候牧晋修晚上睡觉,偶尔会梦见水玉岫。梦见他推门进去,看见水玉岫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说这里好黑, 问他为什么才来。
牧晋修很难过,说不出话来。
而现在这件事终于不用再继续挂念了。
牧晋修珍重地把他抱在怀里,如释重负。
随着这个真相解开,他一下子又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难怪水玉岫一开始手脚那样冰凉,像是永远捂不热一样。
难怪最初对各种电子设施如此陌生。
难怪冬天了就老爱睡觉,原来是要冬眠了。
难怪他身上会有那种香味。
……
水玉岫的嘴唇分开又合上,反复多次,最后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有点无奈:“……哭什么。”
牧晋修哭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水玉岫肩膀那块衣服都湿了。
房间里好安静。
过了一会儿,牧晋修才抬起头。他不让水玉岫看他的脸,先去床头抽了两张纸。半晌才转过身,轻声道:“因为很开心。”
牧晋修的表情已经恢复往日的镇定,只是眼眶还有些红。
他心里有着巨大的空洞和无措。一方面当事人亲口告诉他,对方身世的真相;另一方面,自己多年来所接受的科学教育又与之发生冲突,无法兼容。
卧室门没关合,留着一条缝。星星过来凑热闹,用脑袋把门顶开,跃跃欲试想跳上床。
刚好大厅的自动喂食器响起,它又立刻“咻”地一下子跑去吃饭了。
牧晋修点了点水玉岫的脸颊,指尖缓缓地从人的额头滑到嘴唇:“那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水玉岫理所当然地回答:“想来就来了。”
还好来了,不然水玉岫会错过很多好事情,会错过生日蛋糕,也会错过幸福。
牧晋修静静地看着他,一瞬间又想起其他被存储在记忆角落里的小事:“所以当时书房的书是你弄掉的?”
“……是的。”水玉岫有些不满:“你怎么还记得,我都已经收拾好了。”
牧晋修小声说:“我就是有点惊讶!没有怪你。”
水玉岫:“哦。”
牧晋修又问:“我之前有几次忽然晕倒,难道也是……?”
水玉岫故作镇定:“因为你太脆弱了,我碰一下你就受不了,不知道你会晕倒。”
……
牧晋修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都问了一遍,没想到有些事情的真正答案原来是这样的。
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有的。
而且,还被他带回家结婚了。
牧晋修心里相当茫然。
虽然说什么神鬼之类的话题,听起来太过遥远,玄而又玄。但此刻牧晋修把人好好地抱在怀里,水玉岫又这样乖巧安静地贴着他,单薄的睡衣传递出彼此的温度,牧晋修看过、亲手感受过,同样知道那衣料下的躯体是什么模样的。
全是真的。
抱着的水玉岫是真的,经历是真的,感受是真的,那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牧晋修睁开眼睛,久久看着怀里人乖乖睡觉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水玉岫很快也醒了,一睁开眼睛便和对方对上视线。
“早安。”牧晋修靠在床头,先亲了他一口,提出要求:“可以看看你原来的样子吗?”
水玉岫想了想:“家里太小了,放不下我。”
好吧。
牧晋修有点失落,不过也接受了这个回答。他摸了摸水玉岫的脑袋,让人继续睡觉,打算去准备早餐了。
结果刚转过身,忽然又被叫住了:“牧晋修!”
牧晋修转头一看。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床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小的羽蛇。
小蛇歪着脑袋,团在床上看着他,背后的翅膀伸懒腰似地舒展开:“家里装不下,但是我可以变得小一点。”
……是水玉岫的声音。
面前的小蛇和牧晋修当时在祠堂所看见的,外貌上大差不差,只是祠堂中更显威严,而面前的小羽蛇是Q版模样,小脑袋小身体,一双眼睛只有绿豆大小。
完全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魔法师,不借助任何道具就可以完成大变活人。
牧晋修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蛇的脑袋。
水玉岫很配合地直起身,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冰冷的触感如此真实,其上的鳞片同样清晰可感。这绝不可能是幻觉。
牧晋修又摸了一会儿,这才彻底相信眼前所见。他贴近了点,又顺着小蛇的身体,去摸水玉岫后背的翅膀。
三对柔软而洁白的翅膀徐徐展开,羽毛一尘不染,摸上去比婴儿的肌肤还要细腻,仿佛上好的丝绸。
牧晋修爱不释手,从翅膀尖尖一路摸到肩胛骨的位置,试探地摩挲着。
有点痒痒。
水玉岫轻轻哼了一声,躲开了:“不要摸这里。”
好吧。
牧晋修很听话,只是意犹未尽,又摸了两下才收回手。
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摸过蛇呢,还是长翅膀的蛇。
而且这蛇还是水玉岫。牧晋修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水玉岫乖乖地给他摸完脑袋摸完翅膀,又说要出去找猫玩。
牧晋修看他现在这幅样子:“这就样去吗?不变回来吗?”
水玉岫说:“为什么要变回去。”
“不行。”牧晋修抱住他,严肃道:“猫是蛇的天敌知道吗?小心等下过去被它给揍了。”
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水玉岫很信任自己的小猫,才不理会他的危言耸听,独自扑扇着翅膀,一溜烟飞走了。
“……”
太犟了,一点都不听话了!
牧晋修赶紧踩着拖鞋追了出去。
水玉岫飞得很快,在星星面前落下了。猫咪警惕地打量他,到处闻闻嗅嗅。
水玉岫便把自己的尾巴伸过去给它闻,猫又低头确认了一会儿,随后放松下来,朝他喵呜一声。
等牧晋修赶到的时候,水玉岫已经收起翅膀,舒舒服服地窝在猫咪毛绒绒的身上,对着他吐了吐信子,意思是:怎么样?
“……”
牧晋修走过去,蹲下身连猫带蛇一块给抱走了。
还是很不放心,一定得自己亲自看着。
水玉岫歪了歪脑袋,直起身子,从猫身上顺着溜到牧晋修身上,趴在牧晋修头顶上:“小牧,我变得好高。”
再戴顶厨师帽的话,就是料理蛇蛇。
牧晋修又把怀里的猫放下来,伸出手虚虚扶着他,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小心别掉下来。”
“才不会呢。”水玉岫很自信,扬了扬翅膀:“我会飞起来。”
……好吧,还是魔法小蛇。
牧晋修过去还没有和蛇相处的经验,一窍不通,完全是由着他乱来。
“老公。”水玉岫又顺着他的脖子爬下来,把尾巴尖放在衣领里暖和暖和,哼哼两声,说:“你身上好烫。”
“……”牧晋修脸莫名有点红,给人搂住了:“赶紧变回来吃饭!”.
既然大家都已经坦诚相待了,水玉岫便不再掩饰什么。
下午牧晋修从书房出来时,看见水玉岫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猫,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而在他身体周围,许多影子模样的触手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有的举着手机,有的举着奶茶,有的举着零食袋子……仿佛全自动手机支架,各司其职。
牧晋修:“……”
看见人来,水玉岫伸出手:“抱抱。”
“抱抱。”牧晋修给他搂住了,这下帮他举着东西的人变成了牧晋修。
两人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但牧晋修似乎情绪不高,一直沉默着。
水玉岫很快察觉到他的反常,凑上前问:“怎么了?”
对方深吸一口气,垂眼看他。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会在我身边到什么时候呢?”
语气有些惆怅。
恋爱都还没谈多久呢,没有办婚礼,戒指都还没有准备好。
以前不知道水玉岫的真实身份时,牧晋修对一切无知无觉。
在他的未来规划里,恋爱结婚……水玉岫都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现在知道真相后,两人之间的鸿沟似乎一下子变得巨大而遥远,不再是人与人那么简单。
水玉岫经历过那么漫长的岁月,见过数不清的人,还会把人类单薄直白的爱当一回事吗?
他为此惴惴不安。
水玉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
然后贴在对方身上,用软绵绵的语调很依恋地说:“没有牧晋修,晚上睡不着。”
“……”
对哦,水玉岫这么黏人又挑食。没有牧晋修,他怎么好好吃饭呢?晚上又要窝在哪里睡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把牧晋修哄好了,神清气爽地在他脸上乱亲几口,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老婆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是我的就好了。
牧晋修这人就是活得特别轴,只要他认定是自己的东西,这一生便不会放开。
太好了,而且如果水玉岫是第一回成为人的话——那么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有好多第一次呢。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讲话,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微笑……
每一个第一次牧晋修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忆的分量给了他沉甸甸的安全感,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
甚至朋友打电话来时,还处在这种飘飘然的情绪中。
田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我有头绪了。水趣知说的竟然是真的。”
牧晋修转头看了一眼水玉岫,又对着电话那头说:“兄弟,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田皓说:“?”
牧晋修:“你知道吗?世界上真的有神。”
田皓:“……”
田皓:“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要不要我过来看看你?”
牧晋修说:“没事,我现在很幸福。”
幸福的牧晋修毫无察觉朋友的沉默,挂断电话后,他又开始美滋滋地和沙发上的人接吻。
你以为我得到的是谁的爱?一个天神的爱。
作者有话说:
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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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周末
中午吃完饭, 两人挨在沙发上。牧晋修看了看水玉岫,忍不住隔着衣服去摸他的肩胛骨,喃喃自语:“你有翅膀。”
“现在没有。”水玉岫懒洋洋地说。过了一会儿问:“你喜欢翅膀吗?”
牧晋修:“就是觉得好奇妙。”
前天大家还都是人类牧晋修和人类水玉岫,怎么现在水玉岫就变成可以自由切换形态的小精灵了!
摸了好一会儿, 牧晋修放下手, 又把人整个抱在怀里。
水玉岫把猫抱起来和猫贴贴, 牧晋修便也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亲他, 其乐融融。
手机在这时忽然一震, 是田皓发来消息。
[恬不知耻]:在家吗?
[Mu]:在。
牧晋修挑了挑眉, 有点疑惑。刚回复完他不久, 门铃忽然响了。
他放开水玉岫, 起身前去开门,结果便看见田皓站在门口。
对方面色古怪地扫视一圈,水玉岫正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桌上放着果盘零食, 薯片袋子开了个口,气氛一派祥和,看不出一点异常。
牧晋修:“?”
水玉岫:“?”
猫:“?”
田皓:“……”
田皓:“哈哈, 那什么,挺好的, 我就路过看看。”
牧晋修侧身让他进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莫名其妙说什么神不神的, 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尤其对方还是坚定唯物主义者牧晋修。
田皓压低声音说:“那还不是以为你被送去传销了。”
牧晋修人好好地待在家里,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乱想什么。”
田皓叹了口气,又问:“你说你不在乎了?什么东西?”
“啊。”
牧晋修应了一声,想了想, 严肃道:“因为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所以其他的事情都不想管了。”
田皓:“……”
田皓挤出一个微笑。
来都来了,牧晋修便让人坐下喝碗汤。
田皓倒没有推辞,转身去了厨房:“刚好我也饿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牧晋修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不对劲:“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是啊。”田皓在厨房里应了一声:“这不是上班吗,没办法,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他拉开橱柜,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情侣餐具看得他牙酸,不由羡慕起来。
这小日子过的。唉!
看得他班都不想上了,也想回家谈恋爱去。
左挑右挑,最后在角落里翻到一个较为普通的波点碗,刚要拿出来,又被赶来的牧晋修阻止了:“那是猫的碗。”
田皓:“……”
哈哈,忘记了这还是一个三口之家。
又换了一个碗,东西一进嘴,田皓立刻感觉自己饿了起来,狼吞虎咽地连喝了三碗骨汤,看得牧晋修目瞪口呆:“要不给你烫点粉丝?”
田皓推开碗,摇了摇头:“没事,一会儿要走了。”
牧晋修皱着眉:“工作归工作,总不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秀谙知道了不会说你吗?”
听到这个名字,田皓表情稍微收敛了点。
这回他没有上次那么自信,沉默一会儿才说:“她才不会管我。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想法。”
咋又这样了。牧晋修没说什么,他自己的恋爱经历顺风顺水,几乎没经历过磨难,因此给不出别人相关的建议。
田皓明天还要出差,接了助理的一个电话,很快又走了。
等人走后,牧晋修重新靠回水玉岫身上,两厢对比之下,更加珍惜自己的恋爱生活,重重地在水玉岫脸上亲了一口。
水玉岫已经习惯了,一脸淡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周末,赵悦华夫妇去医院产检了,牧晋修和水玉岫则带着刘琦去了海洋馆。
海洋馆很大,四通八达。走在海底隧道里,鲸鲨、海豚时而经过,翩翩起舞,周围泛着淡淡的蓝光,显得静谧而美丽。
他们在鱼群前拍照留念,去了企鹅馆,看了美人鱼演出,还买了纪念周边。
看完海洋馆,三人就在海洋餐厅用餐,点了一桌子的菜。
刘琦喝着果汁,话老多了,叽叽喳喳,拉着水玉岫聊这个聊那个:“我同桌上次还和我打赌,说这回考试排名一定比我高……”
牧晋修每次要和水玉岫讲话,都插不进嘴,有点无语地看着刘琦,用叉子敲了敲碗沿:“吃饭不许讲话!”
水玉岫转过来看他。牧晋修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小学生。”
刘琦睁大眼睛,大叫起来:“好过分,你针对我!”
“吃饭不好好吃,小心你的个子。”牧晋修无动于衷:“什么时候长得有我高了再来抗议吧。”
刘琦:“……”
刘琦抬起手比了比两人悬殊的身高差距,愤愤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块肉.
吃完饭回家,刘琦今晚在牧晋修家里过夜,再玩一天,等周日傍晚再回去。
一进门,星星便竖着尾巴抬头看他们,刘琦惊呼一声:“小猫!”
他早就在赵悦华的朋友圈看到了水玉岫发的小猫照片,可把他馋得,恨不得立刻就变成大学生,也养只小猫。
现在终于见到猫咪本猫了,刘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给小猫闻闻,好紧张:“小猫应该不咬人吧。”
“不会。”
首席猫咪代言人立刻澄清,把小猫抱到他面前:“它很乖的,摸摸看。”
刘琦的手缓缓地落在了星星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两下,然后惊呼一声:“好软……”
还热乎乎的,摸小猫原来这么幸福。
星星现在对人类的喜欢已经很淡定了,喵了一声,随后踩着刘琦的膝盖,跳到他怀里去。
刘琦再摸它,它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啊啊啊啊……”刘琦小声地叫着,舍不得放开:“好可爱!”
水玉岫有点得意:“说了很乖吧。”
猫猫联盟喜添成员,牧晋修洗了点水果回来,看两人还蹲在那里玩猫,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然后从背后抱住水玉岫,在他脸上啵唧一口。
刘琦:“!”
刘琦:“你干嘛!”
牧晋修抱着水玉岫,没松手,脑袋抵在他肩膀上:“我谈恋爱呢,你自己捂上眼睛。”
刘琦:“耍流氓!”
“嘁。”牧晋修自得地说:“那怎么了,你漂亮哥哥可黏我了。”
每天晚上都要我抱着睡觉。
水玉岫:“……”
“不听不听。”
刘琦捂住耳朵,朝他做了个鬼脸,不想继续看腻歪的大人,抱着猫跑走了.
第二天的安排就简单许多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一起坐在大厅打游戏。
海洋馆看了,大餐吃了,游戏机玩了,等到要回家的时候了,牧晋修摸了摸刘琦的脑袋:“你妈妈这段时间很辛苦,有事多来找舅舅,好好写作业,别惹她生气。”
“知道了!”刘琦双手叉腰:“我可是好孩子。”
牧晋修一顿,随后笑了起来:“嗯,好孩子。”
刘琦的小书包已经收拾好了,这两天玩得很尽兴,作业也没有落下。他背起包,换好了鞋,和水玉岫还有小猫道别完,站在玄关处,忽然有些扭捏。
牧晋修不明所以,揣上车钥匙过来。刘琦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水玉岫,小声说:“谈恋爱是很好的事情,你们也要开心。”
平常上学忙,他好久没来牧晋修这里了。这回过来,他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到处观察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有些是牧晋修自己的东西,有些和水玉岫有关,有些则是小猫的物品。
墙上挂着一些拼豆做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个短发小人,有个长发小人,还有一只小猫。刘琦看了一会儿,知道这是牧晋修、水玉岫和星星。
他觉得叔叔的家和之前比起来,似乎更漂亮更温馨了。
……变得更像一个家,而不只是一个房子。
刘琦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对自己做的同心结。有点害羞,很不好意思,直到要走了才拿出来。
牧晋修一怔,伸手接过。刘琦则大喊了一声:“百年好合!”
然后转身跑走了,一溜烟往电梯口跑去。
真是小孩子啊。牧晋修笑了笑。
把人送走后,牧晋修回到家,将那一对同心结放在水玉岫手心里:“看。”
水玉岫伸手握住了,低头认真端详。刘琦显然是练过几遍,送出手的两个同心结打得整齐又漂亮。
牧晋修握住他的手,缓缓说:“等结婚的时候,就找个地方挂起来吧。”
念出这两个字时,好像把幸福又握得更紧了一点.
周一,公司里死气沉沉,开会时几乎人手一杯咖啡,面如土色。
最近水忠才的事情越闹越大,隐隐有些收不住的趋势,甚至还有些记者来公司楼下蹲守,企图收获一手资料。
从会议室出来后,水趣知坐在办公室里,喝了一口咖啡,随后放下杯子,揉了揉太阳穴。
她手边还有一大堆资料和文件等着处理,烂摊子一大堆。水忠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近几天沉着脸,没有给任何人好脸色。
那也没用,这人这回算是走进死胡同了。
水趣知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牧晋修发了条消息:你问水玉岫了吗?事情有眉目了吗?.
收到消息时,两人正在外面吃饭。
牧晋修认为谈恋爱就是要多多拓宽经历,一样的人去不一样的地方,感受不一样的新鲜事。所以每周至少要出门约会一次,节假日的时候还要有特别惊喜。
这样才会对生活产生期待嘛。
屏幕亮起,牧晋修看着那条消息,顿了一下,然后按灭手机,什么也没说。
饭桌上氛围正好,他不想讲任何煞风景的话。而且,他其实也不打算告诉别人这个事实。
一来,这种事还是超出了大部分人的认知,饶是牧晋修,当时知道后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接受。
何况水趣知之前的反应,像是根本不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玄幻的事情。
二来,牧晋修也根本没办法对别人说什么水玉岫其实是小蛇变的的事情,完全会被人当作臆想症送去医院吧。
为了大家的幸福生活,还是什么也不说为好。
“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吃完饭出门,风迎面吹来,牧晋修伸手替水玉岫整理围巾,对方一张小脸被围巾毛绒绒地裹着。
虽然现在知道了水玉岫并不会因此生病,但注意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成了习惯,牧晋修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水玉岫任由他动作,然后要牧晋修把外套打开,将自己裹起来,暖洋洋地趴在人怀里。
牧晋修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告诉他水趣知的事情:“我没告诉她。她会发现吗?”
水玉岫想了想:“没事。”
其实这件事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毕竟水玉岫刚变成人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连证件之类的还是后面才补办的。
还好牧晋修当初提醒了,现在其他普通人类有的东西,水玉岫也有了。即使被无关紧要的人发现也没关系,毕竟水玉岫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全部忘掉。
过去的生活哪里有做人类好玩。水玉岫要和牧晋修继续过快乐又暖和的日子,才不要回山里睡觉。
水玉岫并不关心别人的想法。他抬起头,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在想另一件事。
十一月中旬已过,再过几天,就是牧晋修的生日了。
作者有话说:
来力!要本垒了嘿嘿嘿[捂脸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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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雪人
“……”
房间里落针可闻。
周四晚上, 离十二点还有一分钟不到,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很紧张。
水玉岫要踩点送出祝福,紧盯着手机,严阵以待。
牧晋修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没关系的, 明天早上起来再说也是一样的……”
话还没说完, 时间到了。十二点一过, 水玉岫立刻扑上前, 抱住他:“小牧, 生日快乐。”
“……谢谢宝宝。”
牧晋修赶紧伸手接住他, 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任务完成, 水玉岫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 牧晋修还未睁开眼,下意识收紧手臂,然而却抱了个空。
牧晋修:“!”
他连忙起身一看,水玉岫果然没在身边, 正坐在床沿穿外套。见他醒了,很快过来把他按倒,还贴心地一起把被子拉上了。
牧晋修还没坐起来又被按回被窝里了, 一脸茫然:“宝宝,怎么了?”
今天怎么不赖床了, 真是好难得看见起得比他早的水玉岫。
然而水玉岫神神秘秘的,扬起下巴, 不告诉他。只说:“再睡会儿, 再睡会儿。”
防止牧晋修不安分偷跑出来,水玉岫又走回来,俯下身,在牧晋修嘴角亲了一口:“听话的人才能有亲亲。”
牧晋修:“……”
牧晋修把自己的手脚盖好, 稍微偏过脸:“这边也要亲。”
水玉岫又乖乖地亲了一口,然后叮嘱他:“不许出来。”
反复说了好几遍,牧晋修才目送着他走出卧室,把门关上了.
水玉岫从房间里出来,径直走到厨房,在四周看了看。
作为食物固定刷新点,水玉岫对厨房不可谓不熟悉,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不为了吃东西来这里。
这是案板,这是油瓶,这是蒜头……
小影子从角落里探出来,一起来帮忙。
……
捣鼓了好一会儿,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很快端了上来。
看上去像模像样,漂亮极了,面条码得整整齐齐,敲了两颗完美的鸡蛋,周围还漂浮着碎碎的葱花点缀。
水玉岫闻了闻,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挺满意的。
一切准备就绪,他这才准许牧晋修出来。
牧晋修其实已经有点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但亲眼看见桌子上的东西时,感动的热流还是立刻从心底涌起。
“这是给我做的吗?”牧晋修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哼哼,心软乎乎的:“哥,你怎么这么好。”
入乡随俗,水玉岫已经学会了,双手抱胸靠在一旁,任由他蹭来蹭去:“生日就要吃生日面条。哥哥给你做。”
“谢谢哥哥。”
牧晋修不知道为什么,鼻子莫名有点酸。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又被化解了,因为水玉岫踮起脚亲了亲他。
哎呀。怎么又有面条吃又有亲亲。
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牧晋修得意洋洋。
这是水玉岫第一次亲手下厨煮饭,意义非凡。
牧晋修好好地拍照留念了,360°全方位摄影后 ,才在水玉岫“快点吃要凉了”的催促声中开始动筷子,一下吃进去一大口。
水玉岫按捺住期待,故作镇定地问:“怎么样?”
牧晋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又连吃了好几口,才突然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宝,我要给你报名厨师大赛。”
这么高的评价。
水玉岫立刻自信大增,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其实很简单的。”
“哪里,明明是水玉岫比较聪明。”
牧晋修又连着亲了他好几口,才慢慢把面条全部吃完了,没告诉水玉岫他忘记放调料的事情。
唉!有人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就珍惜吧!.
两人中午出去约会,傍晚去哥哥家吃饭,等到晚上才回家吃蛋糕。水玉岫相当熟练了,严肃地主持了整个流程:点蜡烛、关灯、唱生日歌、许愿……
等牧晋修睁开眼把蜡烛吹灭后,灯重新亮起。
期待了一整天,牧晋修终于要等来水玉岫的礼物了。
水玉岫搞得神神秘秘,还要他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牧晋修听话地闭上眼,怀疑地问:“家里不会要多出一只小猫小狗吧?”
三口之家难道要继续扩展为四口之家。
而水玉岫才不告诉他答案。
过了一会儿,牧晋修听到对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水玉岫在他面前站定,随后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在牧晋修张开的手心。
冰冰凉凉的,也不会动,绝对不是小动物。
牧晋修细细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在捧着一堆雪。
等到水玉岫宣布可以看了,他睁开眼睛,一下子和掌心里的一个小雪人面对面。
牧晋修:“!”
“哇——”
牧晋修很捧场,一脸惊奇:“好可爱的雪人,是你自己捏的吗?”
雪人的脑袋和身体都是胖乎乎圆滚滚的,一对眼睛是用芝麻点上去的,鼻子是一小块三角形胡萝卜,还给它戴了帽子和围巾。
水玉岫矜持地点了点头。
牧晋修恍然大悟,喃喃道:“难怪你前天拿个胡萝卜在玩……”
但南方是不会下雪的。即使窗外寒风呼呼地刮,天空依旧是一片澄明。水玉岫哪里搞来的雪?从冰箱里吗?
牧晋修小心翼翼地把雪人捧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好怕它融化掉:“要不先放冰柜里吧?”
“不用。”水玉岫说:“不会化掉。”
听这语气,牧晋修才反应过来,水玉岫是无所不能的小精灵,当然不会担心这个了。
水玉岫又拿了一个玻璃展示罩过来,让牧晋修把雪人放进去。
这个玻璃罩原本是用来放置一个积木摆件的,按下按钮,内置的彩灯就会亮起来。
现在水玉岫把它拆了,把小雪人装了进去,变成了雪人的新家。
水玉岫说:“按一下这里。”
牧晋修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玻璃罩底座的按钮上。电池已经拆了,原本亮晶晶的灯带也取了出来。玻璃罩现在没有接通电源,按下它后,会发生什么呢?
他等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有发生。
牧晋修有点疑惑,仔细打量着这一个小玩意儿。忽然觉得头上有些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到脑袋上了。
他抬头一看,接着微微睁大了眼睛。
细细碎碎的雪花,不知从何处来,在头顶的半空中缓缓落下。
牧晋修下意识伸出手去接:“这是……”
触感冰凉,雪花在掌心中稍作停留,很快便被体温融化了。
真的是雪。
水玉岫为他解释:“如果想看雪的话,就按一下这个按钮。”
南方的冬天是不下雪的,但水玉岫亲自为他送来了一场雪,还有一个永远都不会融化的雪人。
牧晋修怔怔地看着小雪人。
雪人是相当脆弱的朋友,只在冬天时才能遇见。太阳一来,春天一来,雪人就要和你挥手说再见了。
但水玉岫给了他一个永远都不会融化的雪人。
永远不会离开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告别的爱人。
水玉岫撑着脑袋看他:“喜欢吗?”
“……”牧晋修回过神,一句话不说,两步上前,把对方一整个紧紧地抱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喜欢。”
喜欢小雪人,喜欢冬天的第一场雪,喜欢水玉岫。
猫咪在两人的脚边打转,举起爪子,去抓半空中掉落下来的雪花。
喵喵喵。什么东西,吃起来凉凉的。喵喵喵。
星星歪了歪脑袋,看了他们一会儿,又跑去玩猫抓板了。
有这么神奇的礼物,牧晋修爱不释手。
吃蛋糕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专心,一直玩那个雪人装置,桌子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而蛋糕大部分进了水玉岫的肚子里。
等回到卧室,牧晋修才意犹未尽地把小雪人收起来了。看着水玉岫的身影,又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水玉岫转头看他,以为对方是还想要祝福,于是又凑过去亲了亲:“生日快乐。”
牧晋修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个吻,但是拉着他的手没放开,低头和人对视了一会儿,手指在对方手腕上摩挲着:“我还有别的愿望……”
反正是过生日,水玉岫不等他说完,便慷慨地答应了:“可以。”
听到肯定回答,牧晋修眼睛一亮,然后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了点东西出来。
水玉岫还没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牧晋修便重新贴了回来,脸有点红:“哥,我们今天继续往下试一试吧。”
……试什么?
水玉岫很快就知道了。
牧晋修一手撑在床垫上,和他接吻。水玉岫一叫“不行”就停下,一双眼睛很乖地看着人,温顺无害,仿佛永远都不会攻击人的狗狗。
这种姿态让水玉岫感到安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喘了好一会儿,直到慢慢平复呼吸。而牧晋修等到水玉岫可以继续的许可了,才凑上前接着刚才的吻。
确实是实践出真知,经过这段时间锲而不舍的高频率练习之后,牧晋修的吻技大大提高。
水玉岫仿佛变成一个甜筒冰淇淋,被他肆意品尝,一点点融化了。
他下意识又偏头躲开,牧晋修的嘴唇黏着他,飞快追了上来,在他耳边颈侧流连,热气一阵阵喷洒出来,烫在肌肤上。
水玉岫觉得哪里都好烫,一时间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温度,还是牧晋修身上传递过来的热量。
“……”
卧室里的灯关了。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但很快又被牧晋修吻住了,被扣在对方怀里,被迫承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吻。
就这么一步接一步,温水煮青蛙,水玉岫的衣服被一点点剥开了。
肌肤暴.露在空气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牧晋修不容抗拒地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欺身上前时,他才直觉地感到一种危险。
牧晋修一开始没有马上发起什么侵略性的动作,只是把自己交到水玉岫手中,贴上去亲水玉岫的脸颊脖颈,恳求道:“哥,帮我一下……”
刚刚亲得那么凶,这家伙现在居然还在脸红。
水玉岫咽了咽口水,颈侧被亲得通红一片,大片胸膛敞开。他犹豫地把手伸出来,牧晋修马上蹬鼻子上脸,哼了一声。
……
牧晋修的手掌温暖宽大,手指也笔直有力。水玉岫虽然做好了准备,但那一瞬间还是没控制住,被刺激得直起了身。
……
在这件事情上,牧晋修极其有耐心。
房间里响起细微的水声,水玉岫轻哼了一声,腰越发软,架在他肩上的小腿动了动,仿佛在催促。
都这样了,牧晋修却还没结束,偏过头吻了吻他的小腿,很坚持:“不行,我怕你一会儿受伤。”
……
牧晋修俯下身,水玉岫以为他要亲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结果那人只是观察着他的神情,声音隐隐含笑:“怎么这样就不行了?我还没做什么呢。”
“宝宝。”
牧晋修又黏糊糊地在他后颈上亲了一口:“……你怎么咬我。”
“哈……”
水玉岫想不明白,自己咬的明明是枕头,哪里有多余的嘴咬他。牧晋修就是仗着自己现在讲不了话乱污蔑人。
……
两人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距离,水玉岫胸膛起伏着,腿根细微地打颤,湿得牧晋修几乎握不住。
牧晋修喘着气,俯下身亲他,没有着急着动作,让人先缓缓。等水玉岫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才更重地把自己往前送。
……
……这个坏人。
太胀了……水玉岫一下吃了好多,无意识地弓起背,想借着这个姿势让自己好受一点,却很快又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按回怀里。
一下、接着一下。
牧晋修缠着他接吻,其他事情一点也没有落下,手又不安分地游移到其他地方。
“喜欢这样吗?”
牧晋修问完,忽然噤声了。咬着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从喉头舒出一口气。
水玉岫根本没有应对的措施,只能被迫跟着对方的节奏。
牧晋修个高劲大,甚至不需要多大的幅度,有时水玉岫被□得往前出倒,脑袋碰上床头的软垫,又被牧晋修拦腰抱了回来,怜爱地亲亲他的额头:“……宝宝,你怎么都这个表情了。”
好涩啊。
面前没有镜子,水玉岫不知道牧晋修说的是什么表情,但他很快便感受到对方变得更加兴奋,按住他的力气也变得更大,根本无法逃脱。
……
这一夜胡闹到好晚才睡,水玉岫昏昏沉沉,好久没有这么疲惫过,被抱着洗漱过后几乎立刻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牧晋修倒是高高兴兴,结实的手臂横在他身上,又意犹未尽地亲来亲去。水玉岫推又推不开,只能随着他去了。
等第二天起床,已经过了中午。
两人都已经醒了,但由于昨晚闹过头了,还懒懒散散不想起床。水玉岫睡饱之后脾气上来了,这里酸那里痛,被翻来覆去折腾,实在有点生气了。
牧晋修的手臂给他当枕头,他便偏头一口咬上去,咬完还要控诉:“你昨晚就是这么咬我。”
骗子!明明之前说好都要轻轻咬的。
“嗯。”牧晋修倒是很诚实,马上承认了,还给出了咬后感:“咬起来太舒服了。”
肩膀上的肉有点韧劲,那一小颗红痣总是招人惦记,在眼前晃来晃去,看着就牙痒痒,这可不能怪牧晋修。
胸膛上则反应很大,非常敏感,声音听起来要哭不哭的,更让人想欺负了;而大腿内侧的肉最软乎,一咬就发抖,还下意识想拿脚踹他。
当然这种话不能讲给水玉岫听。
牧晋修老实地给他按摩,手掌摸过水玉岫的小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动作渐渐缱绻起来。
水玉岫被他来回摩挲,按得酸软,刚想让人换个位置,牧晋修沉默地回味片刻,忽然开口了:“宝宝,这里有过我。”
水玉岫:“……”
讲什么胡话。水玉岫扯上被子,一把将他推开了。
牧晋修无所畏惧,仗着水玉岫脾气好,又黏了上去,这回换了一个借口:“给你捏捏肩,肩膀应该也很酸吧?”
……
就这么亲亲抱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依依不舍地起床了。
“牧晋修。”
牧晋修刚从床上起来,身后的水玉岫忽然叫住他。
牧晋修转过身一看,水玉岫冷着脸坐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散着,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他赶紧凑上前去哄人:“宝宝,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
水玉岫刚才还没怎么,一坐起来,被衣服摩擦,某处的感受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他眉头还皱着,慢慢解开上衣扣子,向对方出示罪状:“看,都被你咬肿了。”
牧晋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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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新预收!《如何娇养恶毒反派》,主攻年下,文案如下,欢迎收藏~
腹黑咸鱼恋爱脑x病弱卷王小天才
裴弘时x乌明熙
坏消息:苦命高中生裴弘时穿越了,穿到自己看过的一本烂尾仙侠小说里,成为其中一个蹦跶不了几天的炮灰。
好消息:他穿来的时间早,此时的主角龙傲天才刚刚被找回宗门,而未来那个会因众叛亲离彻底黑化、血洗十三洲的大反派,目前还只是一只病恹恹的小团子,一步三咳。
一般人这时应该想方设法抱上主角龙傲天的大腿,打压反派,实现逆袭,走上人生巅峰。
但好巧不巧,裴弘惜是反派乌明熙的头号毒唯。
裴弘时:^^我们小乌只是娇纵了点,何错之有啊?
于是——
乌明熙嫌苦不愿意喝药,裴弘时买来蜜饯,耐心一口口哄着他喝下。
乌明熙常年手脚冰凉,裴弘时便取下随身暖玉,要人贴身携带。
乌明熙冷冰冰地绷着一张脸,裴弘时便常来找他,逗他开心,陪他摘花看月。
乌明熙寒毒发作,一向不愿意在人前示弱的人,却一头扎进裴弘时怀里,小声说:“弘时,我痛……”
裴弘时轻拍着他的背,在心里应答:我知道。
知道你未曾实现的抱负,知道你一直惦念的风光,知道你错失的良机——
知道你经年累月的痛.
裴弘时见过乌明熙练剑的模样,剑一出鞘便惊动百花。他心想:这么漂亮的手,就是要挥出世界上最锐利的剑。
既然裴弘时来了,那么乌明熙此生便不必再痛。
第47章 圣诞
衣领敞开, 大大方方地展示其下的好风光。水玉岫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此刻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痕迹,一眼便让人知道他被欺负得如何可怜。
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
牧晋修目光落在那上面,滚了滚喉结, 随后去抽屉里拿出一管药膏出来, 为对方涂药。
拧开盖子, 半透明的黏腻膏药抹在其上, 很快被体温捂热化开, 透出下面的淡粉色。
牧晋修垂下眼, 安安静静地用指尖打转着, 照顾得十分周到。
摸着摸着, 忽然低头对着那里轻轻吹了一口气。
水玉岫猝不及防,下意识吸了一口气:“干什么?”
牧晋修看起来无辜得要命:“我觉得这样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药膏清凉,缓解了一点刺痛,水玉岫表情稍有好转, 不和他计较。但还是拧着眉,告诫道:“以后不许咬了。”
牧晋修没说什么,又给他揉了揉,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也没有答应, 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声保证:“以后都会轻轻的。”
想了想, 又说:“如果咬痛你了, 就给你咬回来。”
水玉岫觉得这个条约不对等,所以还是冷冰冰的,把凑过来想要继续亲他的牧晋修推开了。
这回是真的被欺负狠了,一时半会哄不好。水玉岫昨晚怎么求牧晋修都不行, 于是今天也不给他好脸色。
:(
好在饭还是有好好吃的。
牧晋修饭桌上各种殷勤献好,然而水玉岫吃过饭便回了卧室,气还没消,把门关上了,说要自己休息一会儿。
牧晋修只好停歇。
然后往沙发上一坐,把一旁正在舔毛的猫顺手捞了过来。刚才面上多么多么诚恳,其实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全是回味。
谢谢哥哥,下次还敢。
嘿嘿.
温度一天天下降,路上的行人都已换上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圣诞节那天,牧晋修坐在教室里上课,课间时后排有同学在聊甜品店里的圣诞新品。
牧晋修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竖起耳朵偷听,打算放学后买回家和水玉岫一起吃。
很快上完课打铃了,他收拾完东西站起身,正好和向后排走去的张立业对上视线。
两人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互动,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十分和睦。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封匿名信的原因,张立业现在低调了不少,虽然还是蛮活跃的,很多活动都见得到他的身影,但确实没有以前那么爱出风头了。
牧晋修如今除了必要的课程和实验,也不怎么在学校里待着,所以并不是很在乎。
张立业经过他身边时,居然还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牧晋修也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声。
之前被水玉岫开导过后,牧晋修觉得他说的很对,上学已经够累了,何必和不喜欢的人来往,浪费精力。
从教室出来,牧晋修马上前往甜品店,买了热乎乎的冬季饮品,随后直奔公寓,脑子里盘算着晚上的约会安排。
回到家后,大厅里没人。牧晋修把包随手放在沙发上,然后去了卧室。
昨天水玉岫和郑秀谙出门玩了,去看一个萌宠主题的手办周边展,直到晚饭吃过了才回来。到家后又花了好一会儿,才把买回来的小摆件小玩意儿仔细地安排好位置。
今天便懒洋洋地窝在床上休息,投影仪开着,哪里也不想去。
牧晋修书包上也被他挂了一只小猫,水玉岫说这只长的像星星,以后你出门,别人就知道你是有猫的人了。
牧晋修当时倒在他身上,说:“怎么不让我挂个你,这样大家都知道我是有水玉岫的人了。”
世界上唯一一个水玉岫是我的,让别人羡慕去吧。
水玉岫已经习惯了他天天讲一些无厘头的话,没有理会。
推开门后,水玉岫刚打完哈欠,看见他,眼睛一亮:“放学啦?”
牧晋修走过去坐在人身边,两人黏黏糊糊地抱了一会儿,他忽然问:“现在可以变成小蛇吗?”
水玉岫:“什么?”
牧晋修一脸神秘:“有小礼物要给你。”
有什么礼物是小蛇限定版的。
水玉岫想了想,有点好奇,还是答应他了。很快,牧晋修怀里的人不见了,一只小羽蛇从被窝里探出头,对着他吐了吐信子。
好可爱。
牧晋修伸出手,接着小蛇的脑袋便被戴上了什么东西。
毛绒绒的。水玉岫歪了歪脑袋:“这是什么?”
牧晋修看着他笑了,把镜子拿过来:“照照镜子。”
——是一顶小小的圣诞帽。
红色毛线织成的,很喜庆,顶上还有一颗白色的绒球。
水玉岫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牧晋修又从床头拿起一把小小的梳子给他梳羽毛:“喜欢吗?”
“喜欢。”
水玉岫第一回戴圣诞帽,直起脑袋,蹭了蹭他,然后扇动翅膀飞出房间,想给小猫也看看新帽子。
牧晋修跟了出去,又换了把梳子开始给猫梳毛,边梳边说:“星星也有帽子。”
他从一旁的书包里翻出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帽子,给小猫戴上了:“怎么样?”
水玉岫:“!”
好可爱。
小蛇戴小蛇帽,小猫戴小猫帽,怎么准备得这么齐全。
他转头看了看牧晋修的包,一小条溜进去翻找。里面有口香糖、湿巾、笔记本……
很快,小羽蛇叼着两个帽子出来了,朝牧晋修晃了晃,含糊地说:“还有两个。”
牧晋修一笑:“这是水玉岫和牧晋修的帽子。”.
晚上两人戴着新帽子出去过圣诞节,站在圣诞树下合影,看了广场上的雪,在热闹的人堆里和大家一起听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吃了巧克力姜饼人、可丽饼、草莓奶油塔,喝了热红酒,还带回家一个苹果模样的甜品。
水玉岫坐在桌子前,好奇地拿勺子敲了敲“苹果”表面,发现这是用巧克力做的,里面则是松软的蛋糕胚。
咬了一口,好吃。
牧晋修拿着一对红绿配色的新袜子走了进来,把其中一只递给他:“往里面放入纸条,纸条上写上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圣诞老人会为你实现愿望。”
水玉岫给他喂了一块蛋糕,半信半疑地接过袜子:“真的吗?”
牧晋修边嚼边说:“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两人分别写了一张纸条,折起来放进袜子里。大厅搭着一棵小圣诞树,牧晋修把袜子挂在圣诞树上,水玉岫喊住他,又递过来一只袜子:“这是小猫的袜子。”
牧晋修接过,于是三只袜子整整齐齐地排放着,很喜庆。圣诞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
这一晚熄灯以后,卧室里静悄悄,大家似乎都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牧晋修屏住呼吸,慢慢地从床上起身。十分谨慎,每做一个动作都要偷偷观察水玉岫的反应。
还好人没醒来,于是他一路蹑手蹑脚地去了大厅,来到圣诞树前。
取下袜子,水玉岫的纸条上写着:想和牧晋修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
牧晋修事先准备了好多东西,比如水玉岫购物车里蛋糕形状的香薰蜡烛,南瓜小台灯,还有他上次问牧晋修可不可爱的玩偶……
自以为准备充分,没想到会看到这个愿望。
牧晋修心里仿佛变成一块松软小蛋糕,心说会的,会的。然后把纸条放回去,再轻手轻脚地原路返回。
躺回床上后看了一会儿熟睡的水玉岫,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这才美滋滋地入睡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来多久,牧晋修已经坠入梦乡,一旁的水玉岫则睁开眼睛。
像牧晋修刚才那样,他同样也悄悄离开被窝,从卧室出去。
结果来到圣诞树前,拿出牧晋修的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希望以后和水玉岫□□的时候,他都不要生气QAQ
水玉岫:“。”
……这个愿望要怎么实现。
算了,当做没看见算了。
水玉岫又把纸条塞回袜子里,溜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大家一起去圣诞树前把袜子摘下来,唯有小猫的袜子里如愿塞着罐罐。
水玉岫看了一眼袜子,说:“我的愿望实现了。”
牧晋修看了一眼袜子,也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愿望也实现了。”
水玉岫:“!”
怎么这么笃定?这种事除了水玉岫本人,其他人应该没有办法做到吧。
他有点好奇,想若无其事地凑过去重新确认一下,接着脸侧就被牧晋修守株待兔般重重地亲了一口。
亲到了之后还很得意,哼着歌把袜子收起来了:“不给你看。”
水玉岫:“。”.
有人欢喜有人愁,牧晋修还在喜气洋洋过好日子,已经开始计划着元旦应该怎么过了,而某些人却是晚上连睡都睡不踏实。
水忠才这段时间确实不太好过。
眼下舆论风向一边倒,侦查组已经找上门来,其他董事会成员也渐渐察觉不对劲,纷纷前来质问他。
水忠才原以为这回还和过去一样,一切打点好,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然而从昨天起,他就已经联系不上之前的合作对象。
水忠才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明明只要等这个冬天过去,明年春天时,他就可以带着一笔相当丰厚的资产出国,彻底与这里划清界限。
背地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一切。
水忠才在脑海里一一比对着有嫌疑的对象,放眼望去,似乎谁都有动机。所以他很快又停止这个举动。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水忠才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霓虹灯,知道他现在若是回到住所,一定会被人堵了个正着,身侧的手无意识握紧。
助理正好拿着一份文件过来找他:“水总,这边需要您签个名。”
被人打断思绪,水忠才猛地转过头,紧紧盯着对方。
“……”
助理被他鹰钩似的目光盯得浑身一颤,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水总……”
然而水忠才却没有理会他,紧接着低下头喃喃自语:“还有办法……还有办法……我得去那里。”
他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随后面色沉静下来,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叫司机过来,今晚回老宅一趟。”
助理一怔,虽不知缘由,但立马应下。待水忠才走远了,才敢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掏出手机打电话:“麻烦您现在来公司一趟,有急事,尽快。”
不多时,水忠才便坐进了车后座。
车厢内十分安静。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目光投向窗外的斑驳树影,直到看得眼眶发酸,才收回视线。
等到达目的地时,水忠才下了车,大步往里走。
他临时过来,没人通知赵管家。赵管家正坐在亭子里摸鱼,一抬头,看见活生生的老板出现在眼前,吓得心脏都暂停了。
连忙收了手机,支支吾吾地起身:“水、水总,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天杀的!不会是他知道了什么,过来兴师问罪以绝后患吧!
赵管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地往角落里挪了挪,手背在身后,脑筋转个不停,计划着怎么才能偷偷给水趣知通风报信。
好在水忠才冷笑一声,没说什么,绕过他继续往里走了。
他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不许打扰。然后自己独自一人留在祠堂内,先虔诚地上了香,这才跪在软垫上。
在心里默念:如果祂听得见——
随后对着正中央的塑像弯下腰,长跪不起.
长夜寂静,另一边,水玉岫在黑暗中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来力!快要完结了[可怜]收尾中
第48章 倒台
早上起来, 两人难得收拾好一块出门,慢悠悠地从家楼下出发,走到附近的公园散步,肩并肩坐在长椅上吃早餐。
水玉岫打着哈欠, 懒洋洋地靠在牧晋修身上, 咬了一口煎饼果子, 边嚼嚼嚼边眯起眼睛看向四周。
南方的冬天也是绿色的, 只不过绿得有些灰蒙蒙, 仿佛在悄悄等待春天一夜之间回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牧晋修给豆奶插上吸管, 递给旁边的人:“就应该多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水玉岫认为新鲜空气在家里也可以呼吸, 躺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明明非常舒服。但是今天在外面吃早餐的感觉也不错, 晨曦照得溪水波光粼粼,还有小鸟站在树上唱歌给他听。
牧晋修带他吃过烛光晚餐,没想到还有阳光早餐。
坐了没多久,牧晋修看着路过晨跑的大妈大爷, 蠢蠢欲动,提议下次一起出来打羽毛球。立刻被水玉岫冷酷地拒绝了:“不要,好冷。”
牧晋修只能说好吧!
他的早餐已经飞快解决完了, 水玉岫用吸管慢慢嘬的豆奶,牧晋修两三口就咕嘟咕嘟喝完了, 又来催促着水玉岫快点吃:“等下要凉掉了,对胃不好。”
水玉岫咬煎饼果子时嘴巴张大了点。
两人坐在树下, 看太阳一点一点往上升, 照得身上暖洋洋。
牧晋修听着水玉岫在一旁数这一分钟过去了多少人,听得差点睡着了。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水趣知打来电话问:“你们在家吗?”
语气严肃,听得牧晋修一怔, 下意识看了一眼水玉岫:“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今天早上发布了水忠才的逮捕令。”水趣知说:“警察上门,发现他不在家,赵管家说他昨晚回了老宅,在祠堂待了一晚上,今天天还没亮就下山了。”
水趣知:“我怀疑他是来找你们了。”
“……”牧晋修皱起眉:“我们早上刚好出去了。”
“那就好,暂时先别回去,注意安全。”
水趣知那边似乎很忙,应了一声,没讲太多便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后,牧晋修点开屏幕,社交软件上最新推送的报道,赫然是水家的新闻。
水家的海内外资金流被暂时冻结,水忠才涉嫌贪污和故意杀人,警方搜查了他的办公室,正在追踪他的下落。
牧晋修看着那几行字,深吸一口气,眉头越皱越深。
“应该是真的。”水玉岫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些都是他许愿过想要的东西。”
牧晋修转头看他,水玉岫又补充道:“我才没有理他。”
“我知道。”牧晋修心疼地把人抱住,拍了拍他的后背:“辛苦你了,要和这种坏人相处。”
水玉岫眨了眨眼睛,哼哼两声,靠在他肩头。过了一会儿说:“还想再吃一份酒酿小汤圆。”
好吧,早起出门还是有好处的,可以吃到各种各样的美味早餐.
水忠才没有来得及和两人碰上面,很快被赶来的警方带走了。
两人回家后,警察再次上门,传唤他们过去录口供。
牧晋修握紧水玉岫的手,轻声宽慰他:“别担心。别人做的坏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水玉岫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热量,轻轻点了点头。
直到夜晚落幕,两人才从警局出来。
田皓一早得到消息,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人来了,挥了挥手:“上车上车。”
坐进车里后,他才谨慎发问:“没事吧?”
虽然知道水家水深,但田皓着实没预料到事情会被这么彻底地全部翻出来。
牧晋修摇了摇头:“没事。”
两人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和那些阴谋算计根本没有任何瓜葛,清清白白,查也查不出来。
就是水玉岫的身份,他刚刚着实担心了好一会儿。
之前水趣知发消息问他水玉岫的事情,牧晋修当时在约会,拖着没回。
等到回去以后,水趣知却说: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了。
牧晋修一下子紧张起来,问她知道了什么?
水趣知说:我找到了一份档案,水玉岫是水听漾很早便开始资助的一个学生,过去在国外的一所私立学校上学,直到水听漾离世不久后,才被水忠才接了回来。
这倒是说得通,来往密切,确实有可能视若己出。
牧晋修嘴上应好,恍然大悟。心想:……那你就错了,水玉岫根本没上过学呢。
大概是当初水忠才给水玉岫安排身份时,顺手捏造的。
好在今天一整天下来,似乎也没人发现异常。牧晋修这才松了口气。
水玉岫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还反过来宽慰他:“说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天上明月高悬,牧晋修把水玉岫的手握在手心,呼出一口热气:“回家吃饭咯。”
“别回家了。”田皓转动方向盘:“晚上哥请客,给你们压压惊去去晦气。想吃哪家店我导航。”
田皓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把秀谙一起叫过来热闹热闹,她也很担心你们。”
于是几个人高高兴兴聚餐去了.
水家要倒台了。
许多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水忠才一出事,消息很快在圈子里传遍了。
其中最气恼最恨的莫过于牧肃威,当初联姻时有多风光,眼下就有多狼狈。
上次由于牧恒毅一时冲动做出蠢事,导致两家的合作中断。合同重新签订后,所获得的利润大打折扣不说,近期来他才发现,新合同的内容被人故意挖了坑,导致现在项目根本无法延续,公司的资金链一时周转不过来。
牧肃威气得直咬牙,一时间愁得头发都白了,只能到处想办法找人注资。
看他爹这副模样,牧恒毅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要是当初不让牧晋修和那个大少爷联姻不就行了吗?平白多了一堆烂摊子,这下好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以后也是他的家产,牧恒毅还是有心一同出谋划策的。他托朋友找了一位大师,请了一张符纸回来。
水家不是最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吗?
牧恒毅摩拳擦掌,想给那两人点颜色看看。
至于这件事情谁来做……牧恒毅想了想,有了个人选.
张立业他爹是玩具公司的供应商,家里做点小生意,又是独生子,平时手里蛮阔绰,在同龄人里过得还算不错。
之前某次被朋友捎带着参加了一个聚会,本来也是过来坐一坐,放眼望去都是生面孔。那次刚好牧恒毅也在,和旁人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随口聊了几句牧晋修,被张立业无意间听到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牧晋修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牧恒毅那种愤恨又畏惧的表情,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些人只是随口聊了几句,张立业产生好奇,却无从查证,私下偷翻了牧晋修在学校的档案也没研究出什么。
原本想继续抓对方的错处,然而最近几次碰壁,张立业想着牧晋修或许看着低调,家里背景其实并不简单,不敢再继续招惹。
他没想到牧恒毅竟然会主动找上他。
牧恒毅亮明身份,把好处给他讲清楚了:“你家最近也不太好过吧?只要你把这件事做成了,我保证下个季度你爹的订单最少翻一倍。”
“……”
张立业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他犹豫地接过那个红布装着的小薄片,拿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只要把它放在牧晋修身上就可以了吗?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问。”牧恒毅哼了一声:“这不是你应该管的。”
毕竟也是心高气傲的年纪,听到对方略带轻蔑的语气,张立业动作一顿,脸色马上有些不好看。
反应太过明显,牧恒毅察觉到了,这才稍微缓和了语气:“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可以先回去了。”
待对方离开,牧恒毅上了车,重重摔上车门,也不知道是在和谁置气。
牧恒毅之前哪里需要这么给人面子,烦都要烦死了!要不是破事一件接着一件,他至于托这种人办事吗?
司机见怪不怪,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讨好:“少爷,现在准备去哪?”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牧恒毅的回应,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接着便看见牧恒毅一手指着喉咙,一手拍打坐垫,面红耳赤地发出“嗬嗬”的气音,一脸惊恐:“呃……哈……”
——他忽然讲不了话了.
牧晋修浑然未觉同一时间的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
放学后的学生街很热闹,他从小摊前回来,看见水玉岫安静地望着虚空出神。
对方脸上的表情近乎于无,如同一块无悲无喜的玉,不会承担任何凡人的因果。
……仿佛又变成了祠堂里那座不可直视的神像。
牧晋修看了两眼,快步上前牵住他的手,把刚出锅的梅花糕和拇指生煎包递给他,语气夸张:“快尝尝,保证你吃了一口就会爱上。”
水玉岫回过神,低头闻了闻:“好香。”
“那当然了。”牧晋修把他的脸像面团一样揉来揉去:“这家店我从小吃到大,阿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天气冷了,就应该吃点热乎乎的。
水玉岫咬了一口生煎包,浓郁的汁水立刻在口腔里迸发,唇齿留香。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吃。”
“是吧。”
牧晋修得意洋洋,又说:“我现在已经把知道的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告诉你了。”
水玉岫眨了眨眼睛,又吃了一个,含糊地说:“谢谢老公。”
不小心听到的路人睁大眼睛,转过头看着他们,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露出一个似懂非懂的表情。
“……”
牧晋修强装镇定,红着脸,小声道:“在外面可以不用这么喊。”
“哦。”水玉岫说:“知道了老公。”
……坏!
牧晋修无法,只好略过这茬。
低头看着他鼓起的脸颊,又伸手虚虚捂热水玉岫的耳朵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但是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来力orz orz orz
太不喜欢写剧情线了,仿佛有人掐住我的脖子[托腮]
后面番外还会有很多小情侣贴贴的,没有这么早告别,不用担心!只是反派不解决的话老是惦记……
下本要写纯粹的二人转奖励一下自己[合十]
谢谢大家的评论灌溉投雷~
第49章 求婚
去什么地方, 牧晋修没说,只是看着他笑。
等过了两天,天气预报上显示好天气,图标是圆满的太阳, 牧晋修这才决定带人过去。
[Mu]:放学回去接你。
[Mu]:(小狗转圈jpg.)
刚好是课间, 牧晋修发完消息, 放下手机, 先去了趟洗手间。
他没注意到有人一直在暗地里偷偷观察他。
人一离开, 趁这个机会, 张立业抓紧时间快步上前, 借着分发材料的名义过来, 然后找准拉链缝隙,把牧恒毅交给他的东西飞快塞进了牧晋修的包里。
动作迅速,旁边的人大多在摆弄手机,没有人注意到异常。
张立业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赶快走了回去。
等牧晋修从洗手间回到座位后,继续拿起手机和水玉岫讲话,毫无察觉.
等到下课后打铃, 牧晋修打算开车回家把人接上,两人一块出发。
到家后, 牧晋修随手将书包扔在沙发上,准备把充电宝拿出来。
结果没翻找两下, 一只蝴蝶忽然从背包里飞了出来。
牧晋修愣了愣。
哪来的蝴蝶?
那蝴蝶扑扇着翅膀, 绕着两人转了一圈,从窗户外面飞走了。
牧晋修不明所以,翻了翻书包,也没发现什么可能会引来蝴蝶的东西。
“别找了。”水玉岫随口道:“也许是迷路了吧。”
“好吧。”
牧晋修心说还好刚才打开包了, 不然还不知道蝴蝶会困在里面多久呢。
他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揣上钥匙,带着人出门.
老一辈子都讲究落叶归根,陈玟梅的墓地在老家的小县城。
牧晋修上次来,还是上半年过来扫墓。这回带上水玉岫,两人驱车过去。
到目的地后,他们先在街边的小馆子里吃了点东西。热乎乎的馄饨下肚,整个人马上热了起来,又去买了点东西上山。
陈玟梅所在的墓园位于半山腰,车可以顺着盘山公路一直开到门口,倒是很方便。
登记完进去后,牧晋修带着人找到地方,随后蹲下身,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把刚买的一些水果放在前面。
水玉岫也跟着把怀里的花轻轻放下。
“妈。”
牧晋修牵着水玉岫的手晃了晃,轻声说:“给你看看,这是我喜欢的人。是不是很好看?”
水玉岫对着墓碑上刻着的“陈玟梅”三个字眨眨眼睛,莫名有点紧张。
牧晋修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一阵微风轻柔地吹来,把水玉岫耳边的头发吹起来。
他笑了,随后很笃定地说:“她喜欢你。”
对于小孩来说,生死真的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
活生生的人忽然不见了,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温柔地对你笑,怎么可能理智客观地看待呢?
牧晋修很长一段时间,看到课本上试卷上作文素材本上写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都会伤心,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大富翁,为什么不是医生,为什么不是魔法师。
身为一个小孩,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责怪一切。
然后想:我不要做那个留下来伤心的人。
水玉岫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握紧了他的手。
“确实是很伤心。”牧晋修说:“但伤心不能当饭吃嘛,一直伤心是不可以的。”
艰难的日子里总要靠一点念想熬过。
就像他教导水玉岫要好好吃饭,那段时间里,除了家人的包容和关爱,他学到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爱护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这样才能积攒力气重新振作起来。
…
两人在山上待了一个小时多,胡乱地聊天,想到什么说什么。
牧晋修跟陈玟梅讲了最近的一些趣事、学业,说刘琦又长高了,这小孩以后准是一个大高个;说赵悦华和刘义明感情依旧很好,不用操心,说刘钟灵又加薪啦,很厉害吧……
也说水玉岫,说了很多很多优点,说他脾气顶好,经常惯着牧晋修;说他心肠软,很热心,又会捧场,说他喜欢小动物,把家里的猫咪照顾得很好……
其实牧晋修知道,水玉岫并不是非要和小学生一块下飞行棋,只是那时他看到独自站在人群外的陈澄,敏锐地察觉那个小女孩似乎有些孤独。
水玉岫一直是很好的水玉岫。
牧晋修又想到哥哥曾经说过,要和会夸你做饭好吃的人在一起,不然生活会少很多乐趣的。
而水玉岫不仅会说喜欢,还会说“谢谢老公”。
…
被乱夸一通,水玉岫面上不显,抿了抿唇,感觉耳朵尖有点热,仿佛真的有人能听见他们讲话一样。
太阳将要落山,远山染上耀眼金边。把东西收拾好后,两人站起身。牧晋修又弯腰凑近墓碑,压低声音小声说:“妈,我先回去了。”
顿了顿,又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我已经求婚成功了。”
水玉岫站在一旁等他告别,并没有听见。
从墓园下山后,不那么着急回去,他们便沿着马路随意乱逛,买了点特色小吃,坐在红色高脚塑料凳上吃牡蛎蛋煎饼,喝鲜榨甘蔗汁。
水玉岫觉得人类数量庞大还是很有好处的,每个地方的人都会发明不同好吃的。
想着想着,他咬了一大口手里香喷喷的煎饼。
好好吃饭是很重要的.
一桩心事了结,回程的路上牧晋修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跟着车载音响哼歌,摇头晃脑。碰到红灯时,就让水玉岫凑过来给他亲一口。
水玉岫现在已经能够很平静地接受自己的脸颊上发出各种“啵啵啵”的声音,也由着他去。
华灯初上,月挂枝头,人间万家灯火陆续点亮,等两人到家后,也会成为其中的一盏,充盈漫漫长夜.
一个月后。
水忠才已经定罪,名下的项目和财产逐一清算追责。在经过大批人员换洗后,水趣知眼下成为了公司里掌握最大话语权的人。
牧晋修今天来给水趣知送一份材料,上楼出了电梯,正巧就看见一个老熟人。
赵管家坐在候客区沙发上,有点忧愁地揉了揉鼻子。
他提交的工作记录簿成为证据链之一,老管家生前的赃物也一并上交。
在项目工程上偷工减料已经够令人发指的,还背上了几条命案。赵管家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是杀.人犯的下属,还对这人阿谀奉承的,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看见牧晋修,赵管家振作了点,和他打了个招呼。
前者问:“你这是要辞职?”
“……谁说的?”
赵管家否定完,又有气无力地说:“辞职了好啊。辞职了晚上睡觉都睡得香。”
好吧,其实是舍不得的。虽然老板有病,但工作是无辜的。人类一败涂地,难道又要重新找工作了吗!
牧晋修坐在他身边,忽然想到什么:“你之前不是做那个那个什么的吗?有这个本领,可以重操旧业啊。”
“嗨,别提了。”
赵管家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二十一世纪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大多就是借着这个名头调和一下邻里的关系,什么家里晚辈不愿意结婚啊,什么隔壁的大娘把菜种错地了……就这么回事。”
偶尔确实是会碰到一些不对劲的事情,比如一走进去就让人后背发凉的房间,比如叫人噩梦连做个不停的怪事……确实瘆人。
但赵管家这个人能活这么大就是比较机灵,做不到的事情不乱骗钱,趁早跑路。
……感情挣的是心理咨询的钱。
牧晋修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就接受得了玉岫的事情。”
赵管家麻木道:“如果你亲眼目睹东西在你面前消失不见,你也会相信的。”
甚至他现在连水玉岫的口味偏好都有所了解,大少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好好地记在本子上。
牧晋修:“……”
“聊什么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水趣知看着两人,挑了挑眉。事情差不多解决,人看着更加精神了,伸手拍了拍牧晋修的肩,问了他几句水玉岫的事情。
牧晋修如实回答:“挺好的,等我回家吃饭呢。”
水趣知点点头。
见他们聊完,赵管家又开始挂上招牌的满脸堆笑,搓着两只手:“是这样的,咱公司现在也有不少岗位空缺,您看我……”
水趣知有点惊讶:“你想继续留下来?”
两人开始聊工作的事情,牧晋修便先告辞回去了。
没办法,着急回家喂小猫.
牧家一夜之间破产,牧肃威气得一把年纪进了几回医院。而牧恒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讲不了话,辗转各地求医都束手无策。
而张立业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似乎是家里有事休学了。
这些是牧晋修后来从朋友或是同学那里无意间听说的。不过左耳进右耳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牧晋修不太关心那些人的生活,他最近忙得很,在偷偷谋划一件大事。
自成年以后,牧晋修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就是当初坐上了去往水家老宅的车,并把水玉岫接了回来。
那之后发生的故事,都像童话一样美妙。
他想让这个童话永远延续下去.
元旦节前一周,两人刚从外面约会回来,提着大包小包,收获满满。到家后不久,牧晋修又收到了新快递。
签收过后,他把箱子从门口抱进大厅。
水玉岫端着水杯,路过看见了,问:“这是买给小猫的吗?”
星星作为独生猫,在家里的待遇数一数二,玩具冻干不必说了,一箱一箱地往家里买。每天还要抽时间陪玩,打翻东西也没人和它生气。
“嗯。”牧晋修没否认,嘴角不自觉扬起:“给我的小猫。”
水玉岫:“!”
小猫水玉岫立马凑过来看。
虽然已经收到过很多礼物了,但每次有新的礼物时都会期待又快乐,难怪人类喜欢过各种纪念日。
他看着牧晋修打开箱子,里面垫着厚厚的泡沫箱和气泡垫,保护得严严实实。
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吗?
水玉岫更加好奇了。
牧晋修没有回答他,而是耐心地把包装一层一层剥开,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陶瓷摆件。
把它捧在手心后,牧晋修又有点不好意思,举到水玉岫面前:“看。”
水玉岫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条小蛇。
盘着尾巴,上身直起,和祠堂里的不同,后背的三对翅膀落落大方地舒展开来,羽毛和鳞片都经过仔细的雕琢。
小蛇目视前方,表情端庄严肃。但因为蛇小小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凶,只让人觉得可爱。
——一只陶瓷做成的小羽蛇像。
“这是我们水玉岫宝宝。”牧晋修偷看他的反应,又说:“你小时候就长这样吧。”
水玉岫并没有印象自己小时候究竟长什么样,之前只是在凭直觉变小。他伸手摸了摸小羽蛇的脑袋。
触感冰凉,仿佛真的在摸一条小蛇。
牧晋修问:“喜欢吗?”
水玉岫抬起头,在牧晋修嘴角亲了一口:“喜欢。”
牧晋修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个吻。随后在柜台上收拾出一块地方,把小羽蛇陶瓷像摆了上去,又在塑像前有模有样地放了些贡品。
很快,小小的羽蛇神像便安置好了,水玉岫站在一旁,新奇地来回打量。
他一件件看过陶瓷像面前摆着的东西,草莓养乐多、青柠味薯片、蔓越莓巧克力、芒果夹心蛋糕……目光忽然顿住了。
一大堆吃的喝的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红丝绒方盒。
牧晋修站在人身后,紧张得手都在抖。见对方注意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个盒子拿起来,打开。
一枚亮晶晶的戒指从盒子里取出,牧晋修半跪下来,吊灯的光线投落,他的眼睛也随之变得亮晶晶。
“……我会成为你最忠实的信徒。”
牧晋修说着,目光如炬:“水玉岫,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余下的生命吗?”
“……”
厨房里正咕嘟咕嘟炖着蹄花汤,满屋香气。阳台上的盆栽在风里摇曳,猫咪在他们脚边绕来绕去。
一切都是水玉岫喜欢的、留恋的。
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水玉岫心想:为什么不呢?
没有牧晋修的日子,漫长的生命也会失去光彩,变得枯燥无味。
他缓缓地伸出手,搭在对方掌心。仿佛初见那天,牧晋修蹲在床边问他,神色认真:“要不要和我回家?”
水玉岫一如既往地给出肯定回复。
戒指大小适合,一点一点推到指根。人类珍贵的真心浓缩为几克拉的重量,被水玉岫收入囊中。
他抬起手看了看,钻戒发出细碎璀璨的光芒,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火彩。
原来这就是爱的颜色。
心里一颗大石头彻底落地,牧晋修站起身把他紧紧地抱入怀中,说不出一句话来,满心都是欢喜。
水玉岫乖乖地靠在他胸膛里,听了一会儿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了戒指,以后是不是就能在别人面前叫那个?”
牧晋修还沉浸在求婚成功的感动中,热泪盈眶,讲话时染上点鼻音,下意识接道:“什么?”
“笨蛋。”水玉岫:“老公。”
End-
作者有话说:
来力来力来力!完结啦~终于可以尽情写小情侣贴贴的番外了,番外依旧日更!在评论区放了一个点梗楼[猫爪]
以及在给两个宝宝找画师约稿中,可以期待一下[让我康康]
又种下一棵小树,连载期间经常会自我怀疑和反思,是大家的评论给了我很多力量,有些读者宝宝的评论真的很萌……[可怜]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喜欢小牧小水,祝大家一切顺利w下本有缘再见[红心]
——
(如果可以的话能给这个sheepsea点点作收打个完结评分吗[可怜]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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