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一步
吼——!
骇人的吼叫声直冲她,瞬间将她震飞向靳相柏,带过肆虐的风,吹得人直抬手遮眼。
待这阵悠长的吼声一过,排排跪着回头看的几人在目光触及那妖兽的时候,霎时变了脸色。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七阶虎鹰?”
靳相柏拎着阮葙宁的后衣襟,侧首问她,难以置信道:“你就躲那一会儿,都能这么倒霉?”
阮葙宁干笑,抬手挠了挠脸,“我就蹲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干,你信吗?”
他闭了闭眼,似是在压抑什么,深吸一口气道:“让虞总出来打吧,我打不过。”
“这只妖兽应该刚晋七阶不久,大师兄适合你刷经验。”
阮葙宁忽的笑容一深,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大师兄,上啊!”
靳相柏:“……”
他指指自己,再指指那只迈着慢悠悠的步子,目标明确往他们这儿来的虎鹰,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我去打它?
阮葙宁忙不迭点头。
上啊!大师兄,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小师妹,你知道七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的什么境界吗?”
阮葙宁点头,“知道啊,合体期。但是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刚进阶不久,应该还在炼虚期。大师兄,你化神初期的修为还不算太稳固,干掉它,你就稳了!”
“小师妹,你真是卷生卷死的能手,我谢谢你啊。”
阮葙宁摆摆手,客气道:“大师兄,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这都是我这个当师妹的,应该做的。”
靳相柏:“……”
阮葙宁:看看他,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虞七:……有没有可能,他并不感动呢?
阮葙宁:怎么可能。想当年,我的弟子那是卷生卷死,看见一头高阶妖兽如同狗见了肉骨头,两眼冒光就往上冲!
虞七:今非昔比,忆不了当年了。师姐,你小心点,这小子有点邪门。
阮葙宁:嘶,有道理。
啪啪——
阮葙宁把人气得脑瓜抽疼,还是毫无知觉,转头就看见席地而坐的四人。各个一脸麻木地抬手鼓掌,时不时冒出两句违心的夸赞。
“哇哦,靳相柏,你师妹对你真好,不像我家小师妹只会让我滚远点。”温傲云嘴角狂抽,差点就要憋不住笑了。
杜仲紧随其后,“哇塞,你师妹也太好了吧,我家小师妹只会让我死一边去。”
遗憾没有小师妹,但有横插一脚、看鬼热闹兴趣的阒尘,面无表情说:“这也太赞了吧,我家小师弟只会说少管我。如果我能有这样一个小师妹,我都不敢想我会成为多么开朗的大男孩。”
只想吃饱饭,且不想惹麻烦的乾曜侧目看了三人一眼,老老实实道:“葙宁师妹啊,炼虚期的妖兽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搞不好,咱们六个得全折在这儿,让它一口吞了。”
“啊?”
阮葙宁茫然,一时分不清是这届弟子没了斗志,还是大家都成了脆皮。
在她斟酌着,要不大家一起跑的时候,沉默良久的靳相柏发话了。
“小师妹,你的提议很好。”
阮葙宁:“嗯?”
她瞬间警惕,被靳相柏单手扔飞进五行宗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觉得这次也可能会触发靳相柏扔人的技能,然后直直把她丢进妖兽嘴里。
“上吧,小师妹!”
“干……”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来了。
阮葙宁被靳相柏单手掷飞向虎鹰,在空中翻腾了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转体自由动作,直往庞然大物头上坠落。
说时迟那时快,阮葙宁于空中单手召剑,眸光凌厉,厉呵一声:“天隙流光,杀!”
剑光凌厉,剑气森然,速度快如流光一瞬,以极端的攻势直直撞上虎鹰黑色的羽翼之上。
霎时猛地爆开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她的剑诀直撞上妖兽的护体威压。
可惜这一记剑诀穿透力不够,但也让妖兽刹那间吃疼,顷刻间她就被炼虚期的威压掀飞出去。
阮葙宁被掀飞的那一瞬间,喉间的血腥味快速上涌,猛地咳呛而出。
视线里血沫飞溅,身旁划过五道辨不清身形的流光,身体极速坠落的感觉蓦*然减轻许多。
但摔落在地划出去丈远的痕迹提醒着她,他们这一组确实惹上了硬茬。
上次在盲盒秘境斩杀的那只六阶妖兽纯属侥幸,加上还有知白那个五阶灵兽的实力,对妖兽形成了天然物种压制。
不然的话,越级打怪,对当时的几个修为参差不齐的小弟子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阮葙宁纯属是越战越勇的人才。
拄着长剑起身,抬手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果断从怀里掏出一把低阶爆破符,冲着忙应付空中那几人,全然忘记身下弱点的虎鹰拔腿狂奔而去。
“弦月,杀!”
单手将长剑掷出,她左闪右避,脚步纷乱有序,目标直指虎鹰藏在身下的柔软肚皮。
霎那间,两指之中夹住的两张爆破符上的符纹亮起刺目的红光,她立即朝着虎鹰的肚皮处丢去,随后一个漂亮的滑铲从妖兽肚皮下滑出。
只是不凑巧,虎鹰吃疼快速摆动着自己的长尾,将她连同站在近处,企图挥刀斩尾的乾曜一并撞飞。
一时间二人如断线的风筝,连着砸断了三四棵粗木,才翻滚落在地上。
乾曜皮糙肉厚倒也还能扛得住,阮葙宁越挫越勇,咳了两口血沫之后,立即抬手召剑。
待弦月飞回手中,她拍地起身扬长而去,身法诡异,豁然消失在正大口喘着粗气的乾曜视线之内。
“我嘞个去,还有越战越勇buff加成啊。”
五行宗的人恐怖如斯,果然不是以讹传讹!
随即,他也提刀再度加入战斗。
吼——!
杜仲以琴音化出的巨网不消片刻就被虎鹰的咆哮声所震断,他自己也被这一声吼叫荡过的余波给震飞出去。
刹那间,长琴脱手,但没完全脱手,因为琴被阮葙宁接住了。
他人……好像也被阮葙宁接住了,只是接住的地方不多,被拽着腰带,勒的肚子疼。
喉中涌出的血腥气都没压住他的阴暗思想,他觉得阮葙宁这是报复,报复自己拽她腰带那一次。
二人快速落回地上,阮葙宁将长琴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自顾自往怀里揣了一把什么东西,又迅速遁走。
杜仲:“?”
围着那只妖兽打转了好几圈,她终于看清了靳相柏的位置,正欲借力飞身而上,告诉他虎鹰的弱点在哪的时候,他就被虎鹰一头创飞了。
阮葙宁立即掷剑而出,反手抓着一把爆破符,特意对着妖兽脚边丢去。
嘭地一声巨响,爆破符骤然炸开,带过的爆炸热浪将她冲飞。妖兽受惊,立即摆动自己的翅膀,企图将战场从地上提到空中。
两翅挥舞着迅速形成飓风,而飞在空中对它丢剑诀符箓的阒尘和温傲云,此刻就成了最大的威胁。
它泛着金光的竖瞳里满是腥红的嗜血之意,翅膀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快。
这下,不止是空中的两人难以稳固方向,就连地上人都不得不借以外物,勉强稳固身形,仰头看着这棘手的局面,暂无应对办法。
“这妖兽怕不是把我们当成了它解闷的玩具了!”乾曜双手紧紧抓着插入地半截的长刀,迎着狂风声嘶力竭咆哮。
杜仲亦然,“显而易见!”
“它的弱点,在肚子和眼睛!”阮葙宁咆哮的声音混入飓风里,迅速传入在场几人的耳朵里。
空中的二人顿时对视一眼,然后立即松懈,顺着强劲的风,一头扎进盘旋而起的飓风里。
乾曜和杜仲立即逆风而行。一个抛出自己的法器,低喝一声:“缚仙索,去!”
一个单手抱琴,修长的手指快速在琴弦上拨动,以琴声结出一张灵网,朝虎鹰扑去。
阮葙宁就看着这四人默契动作,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分工明确,愣怔当场。
肆虐的风刮得她的脸生疼,但她胸腔中跳动的心却越来越快。
只是这愣神的片刻,一道灰色的人影从她身旁掠过,为她遮挡了片刻的飓风余韵。
“小师妹,看好了。”
靳相柏眸色浅淡,神色平静,目光稳稳落在那只七阶妖兽身上,竖起剑指,单手结印,声音平淡,“流光剑诀第二式,飞星穿云,破!”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长剑化作一抹骇人的红光,横穿牢不可破的飓风,带着势如破竹的剑气,飞旋着朝妖兽的肚子而去,转瞬消逝。
而他则是在长剑化作红光飞出的那一瞬间,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待在阮葙宁的眼神扫视再度锁定他的身影时,他已经靠近虎鹰脆弱的肚子。
在风力交错的地方,发丝狂舞,衣袂翻飞,眼睛几乎睁不开。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双手快速掐诀结印,剑指虎鹰。
而先前化作红光飞出的长剑,自空中急速坠落,带出的那抹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璀璨夺目。
以恢宏悍然的剑气撞上虎鹰的脊骨,然后红光大盛之间,将它脊腹贯穿而过。
漫天骇人的红光将她的脸颊全部映红,她的目光却还定定地停留在靳相柏的身上。
那一刻,她满目欣慰,喜悦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怎么都压不下去。
而靳相柏和她的想法却截然相反,红色的剑气骇人、惊悚、可怕。
其他宗门的弟子往日遇见他,都是要绕道走的。对他们而言,红色与魔族有关,与符葙妤的杀戮道有异曲同工之处。
往日,他爱插科打诨,油嘴滑舌,就是不想有人惦记着他的修为实力。毕竟红色多为不详,他不想看见别人对他露出怪异的神色,而且窃窃私语。
可是今日,他将自己的实力暴露了,他的剑气是红色的。
蓦然回眸,他迫切想知道阮葙宁的神色如何。
可真正看清楚她的神色之后,他都不由得愣怔了片刻。
阮葙宁那双纯粹的眸子里,没有惊愕、害怕、恐惧,也没有崇拜、敬仰。
只是一味地喜悦欣慰。
无端而生的喜悦欣慰。
这份喜悦似乎是跨越了千年的暗淡时光,重见天日之后,最纯粹真诚的喜悦,喜悦之下就藏着无尽的欣慰。
还来不及多几分释然时,红光越来越盛,直将视线中的人影都模糊了。
几人才惊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只妖兽似乎准备自爆了……
秘境内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红光铺满了整个留影石传输出来的画面。
接踵而至,就是三个风尘仆仆的人影在带出的呛人灰尘中显现。
紧随其后,便是响彻整个大比现场的通报声。
“凌霄宗温傲云,出局!”
“缥缈宗杜仲,出局!”
“合欢宗乾曜,出局!”
第62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二步
这一下,三宗首席直接爆冷出局,二十四强都没挺进,着实是出人意料。
待灰尘散去,观众席又是一片哗然,不会别的,只是场内出现了一个女装大佬。
没错,这个女装大佬就是杜仲!
因为靳相柏这个缺德鬼,导致他没换回自己的衣服,还穿着一身洁白如雪……呃,灰黑满尘土的宽袖飘逸流仙裙。
此刻,场内画面异常和谐美丽。
等温傲云先看清眼前局势的时候,他心都凉了。
“玛德,靳狗阒狗害我!”
而在观看高台上坐着的凌霄宗长老终于蚌埠住了,他脸上的笑寸寸龟裂。
二长老打趣道:“哟哟哟,这是谁家的首席呀?”
玄剑宗没眼力见的也来凑热闹,幸灾乐祸道:“呀呀呀,二十四强都没进啊,真可惜了。”
大长老再接再厉,“嘶,也没有犯规。肖师兄,你们家这位首席也太不小心了吧,不像我家的弟子都知道把名牌好好保管起来。”
凌霄宗长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家浓眉大眼的首席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一定有黑幕,一定有黑……玛德,那臭小子怎么变成筑基中期了?!
另外两个看着自家首席一轮游的长老愣是没敢做声,他俩就偷偷看凌霄宗的那位。
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把自己给憋死了。
而远在秘境内的罪魁祸首,正一手拖着在昏迷中就被误以为是罪魁祸首,坏事做绝,好事没有的靳相柏。另一手拖着昏死过去,没有一点行动能力,但被定罪是从犯就该被大卸八块的阒尘。
趁着天黑,她慢悠悠的顺着灌木丛觅食。
“好香啊。”
阮葙宁吸吸鼻子,从灌木丛后探出脑袋一看,围着火堆团团坐着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卞相惟。
此刻,他正在尽心尽力的烤鱼。
但是,他身边坐着一个拿下巴看人的青年。在火光的映衬下,那个青年的嘴脸格外邪恶。
时径微坐在卞相惟的另一侧,看着那个青年蹙眉道:“二师兄,你要是不愿意吃这些,劳烦您自个儿屈尊降贵,自己去找些能下嘴的。”
“为什么要我自己去找?”青年说话也是难听的一批,“我们整个队伍就他修为最低,修炼最杂。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让他负责咱们的后勤。”
“你!”时径微气不过他嘴毒,愤而起身就要和他对质。
好在卞相惟及时伸手拉住了她,眼神示意她不要动怒,消消气。
转头就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他,卞相惟和气道:“先尝尝吧,待会儿我去找些灵果回来。”
阮葙宁吸吸鼻子,抬手抹了抹自己黢黑的小脸,心中愤怒道:居然骂我家厨子,该打!今晚就摸黑,做掉他!
天知道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有人骂她家厨子顿时怒火中烧,火冒三丈,嫉恶如仇!
她真的好饿,真的!
“你这话说得的确过分。”出声的是位温婉恬静的姑娘,她微蹙着黛眉,面上忧愁颇多,“君务青,在场诸位之中,你的修为的确最高。但你天天用下巴看人,不觉得脖子痛吗?”
君务青睨她一眼,不屑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假正经。”
“你……”她深吸一口气,沉住气道:“算了,我不与你吵。”
君务青轻哼一声,如同一只战胜的大公鸡,嫌弃地看了一眼烤鱼。
成色一般,香味一般,明明就让人完全提不起食欲的东西,居然会有人喜欢吃。
“他那么嫌弃那条烤鱼,为什么不给我吃,我真的好饿。”
阮葙宁说着,肚子应景地响了两声。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黢黑的脸上满是狼狈。只是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对美食的渴望,眼巴巴望着那边的岁月静好,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现在什么时辰了?”靳相柏这会儿才幽幽转醒,睁眼一看天黑了,揉揉脑瓜子就问。
她回头看了一眼,闷闷不乐道:“酉时末了,我一路找过来,发现成熟的灵果全都被人摘走了。”
靳相柏撑起身子一看,就她和阒尘在,当即蹙眉问:“另外那仨死哪去了?”
“淘汰了。”
靳相柏:“?”
他怀疑自己还没有彻底清醒,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此番动作没让阮葙宁疑问出口,就已经让秘境外坐在淘汰席位上抄清心咒,破大防的温傲云骂起来了。
“看看,这就是做贼心虚了!就是这靳狗害我淘汰的!”
秘境内的阮葙宁好奇他的动作,疑惑道:“大师兄,你没睡醒吗?要不要我来替你打?”
靳相柏:“?”
靳相柏:“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梦,累死累活没一点收获。”
“怎么能算没有收获。”她狡黠一笑,“收获那是大大的有。”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完整的兽核递到靳相柏面前,示意他接过好好看看。
“这是?”
秘境外的温傲云,继续输出:“看看,看看,这个心机深重的靳狗居然装傻充愣,就是为了迷惑组委会!”
他身旁获得同款抄书套餐的杜仲:“……”够了兄弟,斯多普!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合欢宗首席,秉承着长老说的都对,而傻愣愣被抄书组害了,还能帮抄书组说两句公道话的乾曜后知后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加入了抄书组。
但是,他有话要说,“夏特啊噗!”
温傲云:“?”
“……”
靳相柏反复摩挲手里拿着的兽核,一脸疑惑道:“这是那只七阶妖兽的兽核?”
阮葙宁点头。
“它不是自爆了吗?你还能捡到它完整的兽核,他是有两个兽核吗?它变异了吗?”
说到这,阮葙宁眼神偏移他处,一副心虚的样子实在太明显。
不过没关系,靳相柏他会脑补。
而且,他还是个脑补高手。
已知虞七的神魂在阮葙宁的识海。
再已知,虞七修为在合体期的神魂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舍炼虚期以下修士的身体。
那么,又一次已知,虞七是五行宗开山老祖的师弟,实战能力扎实得很。
那一眼万年的欣慰之意,或许就是虞七压制了阮葙宁的魂魄,蹿出来帮忙时,看到他那一剑宛如业火红莲般璀璨,被华丽惊艳了。
已知成立,条件成立,结果就非常合理了。
靳相柏再一次被自己的智慧所折服,而长叹息暗爽的嘴角都压不下去,自顾自道:“虞总也真是的,这么看好我啊。”
虞七:他发癫了?
阮葙宁:不知道啊,我刚刚没说什么吧,他脑补了啥?
虞七:他在暗爽什么?
阮葙宁:这是暗爽的表情吗?我还以为他面瘫了,嘴角狂抽。
虞七:……
靳相柏将兽核还给阮葙宁,看着她将兽核收进储物袋,才低声询问:“其他三个被淘汰?”
阮葙宁:小师弟,交给你了!
‘咳咳,在魔域的时候,我顺手就摸走了他们的名牌。’
虞七:‘不愧是咱宗门的天骄,葙宁啊,干得漂亮!’
靳相柏:‘虞总,不要偏离话题。兽核的事情是你干的,那其他三个人淘汰,也是你干的?’
虞七:‘嘶,你们还是太老实了。赶在妖兽自爆前,把它干掉不就好了。反手把他仨的名牌塞它脑瓜里,七八张爆破符直接票走仨人,多划算!’
靳相柏:‘他们……惹你了?’
虞七:‘欺负葙宁怎么不算惹我了!葙宁可是我特别看好的小弟子,先不说那个姓温的浓眉大眼,有歹心。那个叫乾曜的一根筋,打人还疼,就在魔域里把葙宁打吐血了。还有那个杜仲,趁着葙宁吃烧鸡的时候,差点把她嘎了。一个个的心怀鬼胎,直接票走,我也放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他若有所思,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颌,视线顺着矮一些的灌木丛,直击另一个现场。
那个叫君务青的凌霄宗弟子又开始闹幺蛾子了,左挑刺,右拆台。别说坐那一堆人都看不惯他,就连靳相柏也看不惯他。
卞相惟是他家的师弟,就算修为再低也是他家的师弟,岂容他人挑刺嫌弃,这个弟子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阮葙宁瞥了靳相柏一眼,见他目光停留在君务青身上片刻,就陷入了沉思,心中憋了坏。
正巧肚子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她捂着肚子窘迫抬头看他,尴尬笑道:“嘿嘿我饿了。”
“那个拿下巴看人的小子是凌霄宗的,叫做君务青,你好好认认脸。”
阮葙宁明知故问,“大师兄,认他的脸做什么?”
“以后去凌霄宗做客,和他打架不要手下留情。”靳相柏温和一笑,笑里藏刀,声音和和气气,眼里暗藏杀意。
他随即又道:“现在,我宣布他手里那条烤鱼归你了。”
“怎么归我?”阮葙宁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茫然不解。
靳相柏不再说话,只快速动作,一手抓着她的后衣领,一手拽上阒尘的衣襟,再一次使出他的鬼魅身法。
阮葙宁只觉得眼前一花,倏然间屁股落地,好像挨着谁坐下了,身前是散发温暖的火堆,手里还抓着某人的烤鱼。
君务青只觉得晃神一瞬,手上一空,身边豁然坐来一个大活人,手里还拿着他的烤鱼,扭过头来与他面面相觑。
大活人一身灰尘,狼狈不堪,小脸上黢黑一片,但是那双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明亮诚挚。
只是对视这一眼,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双颊不自觉染上薄红。
“你……”
只是刚吐出一个字,他眼前的景象快速变换,刹那间都没立即反应过来,耳畔炸起一声响。
“凌霄宗君务青,出局!”
第63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三步
“这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靳相柏拍拍手,取代了君务青的位置,就坐在阮葙宁左手边,而她的右手边坐着的正巧是卞相惟。
“瞧瞧,我只需略微出手,你们队伍的麻烦精就淘汰了。”
还想着再晚一点,就去做掉君务青的阮葙宁,愣愣地看着瞬间发生的一切,心中长叹息。
果然,她还是比不上靳相柏的“心狠手辣”啊!
不过,非常值得学□□嘻……
当着其他五人的面,突然就来了一场大变活人的戏码,他倒是心安理得坐着,其他人不淡定了。
时径微面上一片空白,愣愣道:“我二师兄……被淘汰了?”
“显而易见。”靳相柏十分不讲究,瞧了一眼其他还在烤着的大鱼,伸手拿过一条,趁热咬了一口。
瞬间鱼肉的鲜香撞击味蕾,特殊的炭烤孜然香味锦上添花,他心满意足:“卞四,真没想到啊,你烧烤手艺居然这么好,以前干过烧烤师傅对吧?”
“昂。”卞相惟满面狐疑,看着在自己身旁大快朵颐的二人,“你们不觉得在这儿吃烤鱼,有点不妥吗?”
“哪里不妥?”阮葙宁一心扑在烤鱼上,随口就问。
“除了你俩,在座的都是二组的人,何况你俩还淘汰了我们组的最强战力。”
靳相柏动作猝然一顿,蹙眉一瞬,转头将自己手里的烤鱼递给左手边仗义执言的姑娘,“要不,我还给你?”
姑娘摆摆手,无所谓道:“不用,我吃了辟谷丹。”
“你们组就你们两个吗?”
“不是啊。”靳相柏随手往后一捞,昏死的阒尘就被他揪着衣领亮相了,“还有你家大师兄啊。”
他动作之随意,将阒尘拖来亮相之后就随手丢了回去,重重砸在地上。
刚刚问话的那名玄剑宗亲传眼眸圆瞪,立马起身去查看自家大师兄的情况。
第一步先把脉,然后探探颈动脉,最后伸手探鼻息,发现还有气,心中高悬的石头瞬间落地。
“那我家大师兄不会是……”时径微迟疑,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靳相柏点头,“没错,他也淘汰了。之前打的那只妖兽自爆,把他连同杜仲和乾曜都崩飞出局了。”
时径微:“……”
“三张飞机票送他们爆冷出局,至少比死了好吧。”靳相柏又啃起了鱼,扬了扬眉道:“你们是不知道那只七阶妖兽自爆的威力有多可怕,眼里一片红,碎肉横飞,堪比原子弹爆炸。”
“那你们怎么没事?”
阮葙宁:“跑得够快就好了。”
霎时间,除了同组队员之外,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
她倏地浑身一震,想起之间和温傲云、阒尘闹得大乌龙,当即蹙眉拔高声调道:“看我做什么,这个秘境有天然禁制,飞比跑慢四倍。那三位师兄飞天上,我又不会飞,妖兽自爆,我肯定果断靠跑啊!”
这一席话似是提点,其他人悻悻收回目光,一时尴尬地无处安放。
“就是就是,幸好有我家小师妹,要不阒狗……阒尘都不一定能好手好脚的躺这儿睡觉。”
靳相柏说着,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道:“听听,你们仔细听听,他还舒服的直打呼噜。”
那位玄剑宗的亲传有些尴尬,但好在情商挺高,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当即对靳相柏和阮葙宁抱拳道:“多谢靳师兄和阮师妹出手搭救!在下仓椋,玄剑宗亲传排行第四。二位对我家大师兄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特赠送一瓶上品回春丹,还望不要嫌弃。”
这话说的很漂亮,一点也不像是无情道好苗子能说出来的话。
阮葙宁边啃鱼,边偷瞄靳相柏,就想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靳相柏立即抬手,制止他这番带有贿赂意味的动作,“送东西就不用,你让你们家大师兄以后管住嘴就行。
托他的福,让我们五组全员体验了一次魔域半日游。我小师妹被轮番暴打这笔账,让他记着。等大比结束,我会亲自去玄剑宗打擂台挑战赛。”
仓椋听到一半,脸上的表情就已经一片空白了,“啊?”
看来阒尘意图偷偷修言灵的事情,还是暴露了个彻彻底底。
就连靳相柏这个简居深出,只知道出门走访敲诈,油嘴滑舌,一点也不稳重的五行宗首席都知道了。那么,估计五宗上下都应该知道阒尘是乌鸦嘴这件事了。
人生真是一败涂地啊!
仓椋斜了一眼动动眼皮的阒尘,默默收回了自己手里的白瓷瓶。
真的是理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阒尘是乌鸦嘴这件事,现在已经成了五宗的秘密,可不能再丢脸了。
偏偏就在这该安静如鸡的时候,阮葙宁没眼力见开口了。
“哇,大师兄,那可是上品回春丹啊。”
仓椋:“……”
靳相柏扭头看她,“你要?”
“我不要啊。”阮葙宁老实道:“我就是感叹一下。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是在讨论凌霄宗那位被你顺手淘汰了的龟毛弟子吗?”
“对哦。”靳相柏咬了口鱼肉,口齿不清道:“小师妹,你一定要记住他叫君务青。等大比结束,你去凌霄宗玩,记得把他揍一顿。”
“为什么?”时径微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茫然问。
阮葙宁边吃边扭头看她,然后含糊不清道:“他骂厨子!四师兄可是我们的厨子,他骂厨子,揍他。”
“……”
“你脸红个鸡毛啊!”秘境外已经破大防的温傲云看着被顺手票飞出来的君务青,气得差点突发心梗,黑着脸怒骂:“平时的警戒心一丝不剩,五行宗的小弟子坐你身边就让你这么心花怒放吗?你还偷看!”
偷偷瞄了一眼留影石传输出的画面上,那个吃烤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阮葙宁,就被温傲云抓了个正着。
他灰溜溜收回目光,分心抄写清心咒,但字迹歪歪扭扭实在难看。
“不是告诉过你要戒骄戒躁吗?”温傲云恨铁不成钢,与君务青说话,等同鸡同鸭讲,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出门在外要留心!”
君务青抬眸看他一眼,梗着脖子不说话。
“忘了上次五行宗的五弟子怎么暴打你了吗?但凡你记点仇,都不至于坐这儿抄清心咒!”
君务青:“那大师兄坐这儿抄书,是因为喜欢吗?”
温傲云:“……”
“大师兄修为跌至筑基中期,也是因为喜欢吗?”
温傲云:“……”
“大师兄作为第一个被票飞的五宗首席,还是因为喜欢吗?”
温傲云:“……”
“大师兄无话可说,是因为太高兴了吗?”
君务青句句暴击,完全不看温傲云的脸色黑能滴墨,继续道:“我看人家小弟子脸红,肯定是因为我喜欢啊。大师兄,我比你坦率多了。”
温傲云不语,只是伸手一把掀翻他的抄写,然后双手攥紧他的衣领,愤而挥舞猛砸。
登时,整个大比现场鸦雀无声,只有君务青的惨叫声回荡,诡异又合乎情理。
几乎是温傲云暴打君务青的瞬间,一则名为『惊!点进即看,疑似凌霄宗首席虐待二旬老人记录流出!前排观众在线吃瓜』的帖子,迅速登顶五宗分享论坛。
而作为全能型人才的卞相惟,此刻再度发挥他的作用,利用临时玉符狂刷出了这条帖子,开启了现场直播。
但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只蹦出了几个君务青被暴揍的画面,临时玉符上就没了五宗分享论坛。
直播被迫中断,围坐火堆的几人面面相觑。
“啧啧啧,打得真惨啊。”卞相惟边给身边的同门投喂,边违心道:“他也是没什么口福吃我的烤鱼,真是可怜啊。”
转头就把手上烤好的鱼递给时径微,她接过鱼,“……”
“就是就是。”阮葙宁吃得正欢,其他人都吃了辟谷丹,只有她和靳相柏宛如逃难而来的饥民,就想着多吃点填饱肚子。
靳相柏嚼下最后一口鱼肉,把手上的鱼骨随手一扔,用衣袖擦了擦嘴,动作十分随意。
他这一吃饱,目光扫视众人一圈,然后某些坏点子就在心里冒头了。
阮葙宁不比他光明正大,她更适合偷偷摸摸,做坏事都是在别人背后做。
比如,她偷偷顺手摸走了卞相惟的名牌,没惊动任何人,然后转手丢进腰间配挂的灵玉里。
灵玉内的储物空间中,还静静躺着另外两枚一模一样的名牌,俨然就是她和靳相柏的。
“吃饱喝足了。”靳相柏笑里藏刀,转头问还没吃完的阮葙宁,“小师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阮葙宁:“吃饱了闲着,就该淘汰其他人了。”
此话一出,除了卞相惟和时径微兄妹俩,其他人俱是精神一震,忙护住自己的名牌,然后一脸警惕地提防着靳相柏下黑手,压根没把阮葙宁当成威胁。
然而,阮葙宁也暂时没想着当威胁,只是再找卞相惟要了一条烤鱼继续吃吃吃。
造就了剑拔弩张之势,她还毫无察觉,边吃边问卞相惟,“四师兄,我能招安吗?”
“怎么说?”
阮葙宁真心提议:“咱们和平一点,组个队怎么样?”
“我同意!”时径微第一个同意组队,然后越过卞相惟,把自己手里没吃的烤鱼一并塞给阮葙宁,满脸欣喜道:“葙宁,我们终于一队了!”
“我也同意。”靳相柏笑容得体又温和,一如食人花散发着鲜甜的气味诱惑猎物,诡异又违和,“我们五组仅存的三个剑修,你们二组两个器修,两个丹修,还有一个阵修,着实没有太高的战斗力。”
出自玄剑宗,但战斗力确实弱,属于是六位亲传中最脆皮的丹修,仓椋压根没有说不的实力。
他只是颔首,笑笑不说话,然后把压力给到缥缈宗和合欢宗的亲传。
缥缈宗和合欢宗的两位女亲传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同意,应该是随大流了。
卞相惟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
阒尘就更不用说了,他没醒,直接跳过他。
但是阮葙宁却没由来的显得很不服气,她连鱼也不啃了,转头对靳相柏严肃道:“大师兄,纠正一下,我是半个符修。”
靳相柏:“?”
她继续言之凿凿,“我虽然不会画,但我会用啊!”
第64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四步
“合欢宗玄晖,出局!”
“玄剑宗兰苕,出局!”
“缥缈宗南烛,出局!”
“凌霄宗沈漱石,出局!”
转眼,弟子大比场内就多出了四人,巧合的是四人都是一组的。
沈漱石愤愤道:“我还以为五行宗能有多手下留情,没想到连盟友都不放过,手段低下到令人不齿。”
南烛转头睨她一眼,满心诧异道:“你都被淘汰了,为什么你小师弟没被淘汰?”
玄晖最后问话,“你们什么时候和五行宗串通好了?”
作为第一个自己把自己淘汰出局的亲传,兰苕应对其他几人的嘲讽和疑惑,只是轻嗤一声,轻飘飘落下一句,“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你……”
实在是觉得没脸再丢人的温傲云直接送了他一张噤声符,让他闭嘴。
霸道票走三人的靳相柏事了拂衣去,带着平平无奇的MVP结算画面,脸上满是爽到极致的笑,成翘嘴了。
作为战败俘虏的符葙妤看着凑成一块的各宗亲传,不解地问:“大哥,你这是打算集齐龙珠,召唤神龙吗?”
手指自然而然越过阮葙宁和时径微,直直落在仓椋身上,蹙眉继续道:“为什么连他都留着?你是觉得缥缈宗的亲传炼丹技术没他高吗?你平常不是最看不惯玄剑宗这群逼王吗?”
“对啊。”
符葙妤狐疑,“那你现在手下留情是转性了吗?”
“没有啊。”
符葙妤:“那你现在这是……为了减轻负罪感?”
“不是啊,只是单纯没找到他们的名牌在哪而已。”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两句,“虽然但是,我是个和平主义爱好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一般都是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事。”
符葙妤:“……”
“解决了二组和三组,现在只剩下一组和四组了。”靳相柏唇角微微勾起,当着在场其他人的面,脸上笑容越来越深,随口丢下一句,“这样也算是公平。”
对于他口中的公平,场上只有三人默契地面面相觑,然后悄然藏起眼里浅显的阴谋。
卞相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转头偷偷问身边的三个小弟子,好奇道:“你们仨,谁给他下蛊了?”
时径微闭嘴不言,只是一味地*摇头。
惊竹一脸的状况之外,面对他的疑问,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还在为被票飞的队友默哀。
只有阮葙宁不一样,她可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存在,还带着一身狼狈的模样,企图借此招摇撞骗。
“四师兄,你见过食人花吗?”
卞相惟摇头。
“没见过就对了,我也没见过。”她说着,偷偷扫视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凑近卞相惟的耳边,说:“不过,你得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与又香又甜的食人花无异。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是我觉得对我们来说,指定是无差别创飞所有人的事情。”
卞相惟迟疑:“你……确定?”
“非常确定!”阮葙宁信誓旦旦,说得跟真的似的,一身正气。
“……”
虞七:感觉目前的进度异常艰涩,且寸步难行。师姐,你有没有觉得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啊?
阮葙宁:不对劲的地方,有吗?
虞七:没有吗?玄剑宗的人一个没被淘汰,唯一一个出局的亲传还是自己捏碎了名牌,我突然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你说这个靳老板想干什么呢?明明整日都没他的事情,他偏偏扮作一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其实就是灰狼批皮而已。
阮葙宁:你这么抨击他,他知道吗?
虞七: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很悬啊。
阮葙宁:那你完啦,他现在肯定是召集人手,去寻找你留下的财富,要是没发现,你就完啦哈哈哈……
虞七:那把能打的都票走是为什么?
阮葙宁:因为他们是反骨仔。
虞七:……
问答不了了之,卞相惟在阮葙宁这儿问不出结果,转头就去找符葙妤,“师妹……”
他一走,三个小弟子才狗狗祟祟地碰头。
阮葙宁抬手抹了抹脸,把脸抹得更黑,看着围成圈的两个同盟,深沉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惊竹指了指自己身后背着的长剑,一派严肃,郑重点头,“时刻准备着!”
时径微默默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头套,举在二人面前,“准备好了,这是我从我哥那儿偷来的。关于我们的计划,你没告诉他?”
阮葙宁摇头,“他是漏勺,告诉他会露馅。”
“有道理!”
完全没有任何作案工具的惊竹看着默契的两人,疑惑道:“等等,我们没有串通好吗?为什么你有头套,我没有?你们不打算赞助我一个头套吗?”
“我只有一个。”时径微看他。
阮葙宁也默默从怀里拿出一个,“这是我大师兄给我套上的,我也只有这一个。”
惊竹:“……”
此刻,他没有任何要出门独自打怪的激动心情,满脑子都是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究竟什么才是!
“鬼是真的?!”
应星看着从水里慢慢冒头,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浑身湿哒哒的水鬼,在屏息一瞬后,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只是还没完全发出来,就被身后伸出的无情铁手一把捂嘴,紧接着后颈一痛,瞬间陷入黑暗,失去了意识。
时径微一把撩起自己的黑头套,堪堪挂在脑门上,看着没有意识的应星,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他两巴掌。
“真晕了!”
阮葙宁也撩起自己的头套,看看晕了的应星,再看看时径微,咧嘴一笑道:“嘿嘿,我师兄夸我没有技巧,全是力气。”
时径微:“……”
惊竹刚从水里爬上,抬手就用灵力给自己烘干衣服,直击这个掳人场面,没由来地说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仨很像黑心的砖窑厂老板,专门抓这种没有智商,只有力气的傻大个去搬砖。”
他长叹一口气,沧桑道:“其实我是个好人,不过现在说出来应该没什么人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
“这是良心发现?”
时径微思忖片刻,郑重道:“他当自己是道德标兵。”
惊竹:“……”
惊竹:“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在秘境里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留影石记录了的,你们一点也不担心大比结束之后,被师兄师姐们问责吗?”
“怕什么?”时径微第一个大胆发言,“我师姐还好,我师兄各个都是眼高于顶,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牛逼。让他们吃个瘪也好,免得到时候真刀真枪打起来,他们会轻敌。
但凡他们留点心眼,也不至于一个接着一个被淘汰出局。首当其冲就属我大师兄,太不设防了。”
她说到最后,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听她说到这个份上,惊竹才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阮葙宁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防备。
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眼神,阮葙宁忽地眉头一皱,迎上他的视线,“看我干什么?组委会规则第二条,由于随机组队法的特殊性,禁止队内斗殴,禁止协助作弊,禁止恶意坑害队友。
我拿到他们的名牌,一没有触犯队内斗殴,二没有触犯恶意坑害队友,三更没有协助作弊。
捏碎他们的名牌,直接合情合理啊!就当是免费给他们上一课,如果不是钓鱼执法,重要的东西最好不要随便放在显眼的位置。
组委会规则第三条,大比采取名牌淘汰制,获得兽核最多的弟子,按自身宗门归属制排榜。这条规则不是摆设,队内禁止互殴,但在队内可以采用合理手段淘汰他人。”
时径微听完愕然,并以此类推,“这样说来的话,好像组委会有特别提了一句,请各位亲传掌握好自己的名牌。还有强调团队协作能力,也没有强制要求必须按照组委会的分组来操作。”
惊竹听完两人一通卡卡分析,倒吸一口凉气,道:“所以,你大师兄和我大师兄已经完美察觉到了组委会规则的意义,所以他俩的名牌被藏起来了?”
“不知道。”阮葙宁诚实摇头“我在你大师兄晕死过去之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的名牌,而且他连个储物袋都没有,太遗憾了。”
惊竹:“……”
“那我大师兄虽然平日招摇过市,但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大比之中,太过掉以轻心,你是怎么拿到他的名牌的?”说到名牌,时径微突然就对温傲云被一轮游的事情满心好奇了。
竖起听瓜的小耳朵,伙同惊竹一起,满脸好奇地看着她。
阮葙宁呃了一声,然后垂眸又沉吟了一声,再次抬头看着二人好奇的目光,轻嘶了一声,再度张嘴叹了一口气。
时径微:“……”
惊竹:“……”
阮葙宁:“这是他的秘密诶,你俩真的想知道吗?”
这话无需多说,时径微微眯着眸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两枚上品灵石,郑重塞到阮葙宁手里,“这个秘密我花灵石听!惊竹的那份,我也包了!”
惊竹瞬间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却被她忙不迭的声音打乱。
“葙宁,快告诉我,我大师兄的秘密是什么!”
“他道心破碎,修为跌到筑基中期。”阮葙宁默默将两枚灵石收进怀里,嘀嘀咕咕道:“我就趁他昏迷的时候,把他腰上的名牌摸走了。之后,他也一直没留意过。所以前几日打七阶妖兽的时候,那妖兽要自爆,我就把他和杜仲师兄、乾曜师兄的名牌一块丢妖兽身上。借着妖兽自爆的余波,把他们全部全部票飞了嘿嘿嘿。”
听到七阶妖兽自曝,二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
阮葙宁居然顺手票飞三人,然后一带二跑路,实在是太厉害了。
惊竹正欲开口感谢她,就听她笑声变调,压低声音说:“但其实我大师兄在妖兽自爆之前,把妖兽干掉拿到了兽核。然后我顺手丢了几张爆破符在妖兽身上,让他们误以为是被妖兽自爆余波炸飞出去的。”
在妖兽自爆之前干掉妖兽,靳相柏也很厉害啊!
不过在妖兽身上丢爆破符,差点就把自己亲师兄都炸飞出去的阮葙宁,好像更厉害一些。
阮葙宁看两人神色不断变化,在心里偷偷笑出了声。
嘿嘿,靠着胡说八道把他们唬住了!
而在场外顺利听到了自己被淘汰全过程的温傲云,面上一片空白。
亏他看阮葙宁小小年纪,还带着老父亲滤镜对她,没想到这小妮子下手这么狠。
狠就算了,还记仇!
“温傲云被淘汰就算了,为什么我也被淘汰?”杜仲这个脸盲抓着左手边的南烛就问:“乾曜,你有什么头绪吗?”
南烛:“……”
南烛:“大师兄,我是南烛。”
杜仲仔仔细细看了他好几眼,蹙眉道:“哦,我知道是你,你又吃易容丹了?”
南烛:“……”
他都用不着说两个字,南烛已经破防三次。
“大师兄,难道你也?”玄晖眉头紧蹙看他。
乾曜轻咳两声,然后悄悄斜着身子,凑近他低声说:“我把她打吐血了。”
玄晖:“……所以,受到伤害的只有我是吗?”
乾曜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只能咧嘴干笑两声。
玄晖:“……”看你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就生气!
此时此刻纵观全场,在捏碎自己名牌出来之前,还拍了拍自己小师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嘱咐他紧跟着阮葙宁的兰苕,脸上露出了胜利的表情。
比起其他人不明不白的被票飞,她一个觉得完全不用打打杀杀,就借着其他人被票飞机会,自己把自己票飞的人简直不要太爽。
这次大比本来就和他们这些老油条没关系,偏偏有人真情实感,破大防真是太好笑了。
尤其是凌霄宗那三个破防怪,一脸不可置信,然后愤而低头抄书的丑样更好笑。
再将目光转向留影石传输出来的画面,那个五行宗的小弟子豁然把头上的面罩拉下,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下一个目标,四组辛夷!”——
作者有话说:昨晚码字码着码着就睡着了,做梦梦到自己发文了,结果早上起来一看。哦豁,梦里发的!写作之路真是一败涂地,二月也是猝不及防断更了一天[化了]
最近几天忙得很,存稿也不多了,希望二月只断更昨天一天,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的。(我是说给自己听的[比心])
第65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五步
“凌霄宗四个,合欢宗三个,缥缈宗三个,玄剑宗两个。”
洞内的火光摇曳不停,席相珩边抛动手里的名牌,边盯着火堆,口中念念有词。
顷刻,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抬眸看向火堆对面抱膝坐着的那人,好奇问:“葙宁什么时候来找你?”
辛夷内心欲哭无泪,但面上不显,只是绷着个脸,说:“不知道。”
“不打算发表一下幸存者感言吗?”他神情淡淡,语气平平。
辛夷满脸拒绝地摇头,“发表不出来。”
“……”席相珩又将目光移到火堆上,长叹一口气,低声呢喃:“真无聊……”
场面顿时安静如鸡,辛夷尴尬症犯了,眼睛疯狂乱瞟,心想:得想个话题,得挑起一个话题,说点什么好呢?说点什么好呢!死脑子快想啊!
“听葙宁说,你是丹修,但没有灵火。”
辛夷怔然一瞬,忙点头,“是是是。”
“那你真倒霉啊。”
辛夷:“……”
“还听葙宁说,你是木灵根,法术修习尚可,但没什么威力。”
辛夷心中再次燃起聊天的希望,忙道:“对对对。”
“那你也太惨了。”
辛夷:“……”
“听相惟说过,缥缈宗的小弟子适合阵道一途,我看你也有几分剑道的天赋,弟子大比结束有兴趣来五行宗进修吗?”
辛夷迟疑片刻,“好好好?”
“但你炼体不行,得重练。”
辛夷:“……”
不愧是五行宗第一嘴修,攻击人只需略微出手,辛夷就已经破防三次。
“席师兄,要不你还是把我淘汰吧。”她自暴自弃地想。
席相珩没立即回她,只是转头看向被粗大树藤盘踞遮挡住的洞口,好半晌才出声道:“不可,葙宁还没有来。”
“为什么要等葙宁过来?”辛夷好奇住了。
“你们不是约定好了,弟子大比的时候组团吗?”席相珩的目光还在树藤上,声音淡淡道:“规则也没说不可以淘汰队友,不可以重新组队。随机匹配只是初始队伍而已,没必要真情实感。
再说了,和一群大脑封闭、小脑智障、脑干缺失,听不懂人话的傻逼说话,你不觉得很累吗?”
辛夷:“……”完全不敢想他出去之后,会被套什么颜色的麻袋痛扁。
“够强就不会被痛扁了。”似乎是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席相珩只是侧眸瞥她一眼,郁闷道:“算了,和你这种脆皮丹修说不清。”
辛夷:“……”
秘境内两人没话说了,但是秘境外的弟子淘汰区已经炸开锅了。
杜仲直勾勾盯着那无声的画面,凉凉道:“他骂得好脏。”
南烛看他好几眼欲言又止,转头对另一边的二师姐朝颜大吐苦水,“师姐,五行宗的弟子确实太欺负人了。”
朝颜瞥他一眼,蹙眉厉声道:“菜就多练!”
南烛:“……”
“输不起就别玩。”兰苕随后补充。
“读不懂规则,被淘汰了就该怪自己不争气。”凌霄宗的四弟子明歌开启嘲讽模式,嘴里每蹦出一个字都裹着一把刀子,“还以为自己真是大龄巨婴,被人下套了就哭着回家找安慰,摇人去决斗?小弟弟,回家吧,回家好吗弟弟?”
南烛瞬间破防,转头就找朝颜告状,“二师姐,你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说的人话也听不出来吗?”明歌继续丢刀子,“弟弟你是不是没成年就出来混修真界了?奶断了吗?”
“二师姐……”
朝颜斜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南烛:“……”
明歌嗤笑一声,嘲讽值拉满,就连同门都看不下去。
“四师姐,你的话好刻薄。”沈漱石就多嘴这么一句,转头就接收到来自明歌轰来的炮火。
“大哥不说二哥,你被淘汰是因为喜欢这种滋味吗?”
沈漱石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茫然道:“什么?”
“我说你看上去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沈漱石:“……”
沈漱石转头就喊温傲云,“大师兄,你……”
温傲云抬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还是那句话,菜就多练。小沈同志,以后这种难听的话还有更多。你要事事都告状的话,我会先想想把你劈成几瓣。”
沈漱石:“……”
明歌再次嗤笑,此刻嘲讽值更上一层楼。
合欢宗的人只默默围观他们的毒舌现场,然后继续低头抄书,心无外物。
猛地轰隆一声巨响,众人的视线再次汇聚到一处,留影石传输出的画面里,那扇树藤盘踞而成的门已经被一支利箭轰开。
席相珩单手攥着那支利箭,眸色平淡无波,箭尖闪着森然的寒光,只是片刻闪过他的面颊。
甫一松手,灵气幻化的利箭慢慢消散不见。
“来了。”
他声音平静,但此刻的眸子里却染上了汹涌的斗志。性格内敛,情绪通通被藏起来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战斗状态。
辛夷看他,只觉得他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没提起一丝斗志。
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能自己把自己名牌捏碎了。
可是,他不疾不徐将名牌收进怀里,然后反手化剑,紧握在手里,回头看辛夷,向她发出围观邀请,“他们四个组团偷家,你想围观吗?”
“……啊?”
预计自己等不来下文,席相珩直接一手拎起她的后衣襟,然后阔步向洞口,猛然纵身一跃。
骤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极速坠落的身影响彻云霄。
恍然间,席相珩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后耳熟的爆呵声灌入风中,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乾坤逆转阵,起!”
脚下的实处没有在预期中到来,席相珩只是抓着辛夷,平静地坠入黑暗,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席师兄,要死了,要死了,我们掉进径微的阵法里了!”辛夷的干嚎声不断。
席相珩瞥了她一眼,缓缓道:“我说了,够强就不会被痛扁。”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
“……”席相珩不知道怎么回她,只是果断抬手挥剑,只是轻轻一动,便划出一道刁钻且攻击性极强的剑气。
“天隙流光,破!”
声音听着并没有什么力度,但只是一刹那,辛夷满目橙光。就在她满眼震惊中,那道势不可挡的橙光直直将这方不见天日的小天地撕裂,带着绝对性的剑势,瞬间破阵而出。
一时光彩熠熠,那是她进入修真界数日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一次夜景,她眸色明亮,幻若点点星光盛满眸子。
漫天的绚丽星光中,席相珩毫无波澜的脸突兀闯进她的视野。
“现在不是想象浪漫的时候,醒醒神。”
整段垮掉。
席相珩这幅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模样,对任何人来说,估计都是一剂最好的镇定剂。
但下一秒,她就不这样觉得了。
席相珩眼眸忽地一暗,反手握剑一挡,霎时剑声铮然,两柄长剑剑身相撞的嗡鸣声骤响。
他用力划动手中长剑,夸张的一路火花带闪电,转身一脚踹出。
一声隐忍的闷哼声瞬间传入二人的耳朵,辛夷震惊:“这是……隐身符!”
“这就是家有熊孩子的现状。”席相珩此刻颇为头疼,“一个自家的熊孩子倒还好收拾。不过现在是四个,三个还是别人家的,收拾太狠会得罪人。”
他垂眸看向辛夷,微蹙眉头,“你这个面善的小弟子也想当熊孩子吗?”
辛夷直觉这话不对劲,忙不迭摇头。
感觉自己要是点头的话,待会儿会和其他四人一块被打成狗。
“抓紧我胳膊,免得待会被震飞。”
辛夷立马会意,在他放手的瞬间,立马转身,双手牢牢钳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引得席相珩频频侧目。
他看了辛夷好几眼,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辛夷也很迷惑,然后抓着他胳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辛夷:“……”难道他是觉得我手劲小了,那我再抓得紧点。
席相珩:“……”力道之大,感觉她想掐死我。
这个无声的小插曲没耽误多长时间,因为没有任何预兆,席相珩猛地一个翻身腾空而起,避开一道不知从何处袭来的剑气。
周遭再度回归平静,只有他的衣袂翩飞了一小会儿,然后被倏地割断。
席相珩眸色一沉,当即不再留手,猛地将长剑掷起,彻底无视掉胳膊的力道,双手掐诀结印。
瞬间荡开的灵气使灵剑化作一抹虹光,迅速冲向天际,眨眼消失不见。
明显感觉到四周的灵气流动迅速变化,他丝毫不慌。只在那几道灵气极速逼近身前的瞬间,低喝一声:“飞星穿云,镇!”
眨眼间,一柄灵剑自云端极速坠落,在偷袭的几人即将得手之际,这道剑诀成了一网打尽所有人的后手。
强悍恢宏的剑气直接将近身几人掀飞数丈远,连同他们身上的隐身符一并震碎。
这会儿熊孩子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席相珩抬手抓过身侧的灵剑,仍旧是一脸无事人的模样。
倒地呼痛的只有三个人,阮葙宁不在其中。
席相珩默默将手中的灵剑隐去,低声让辛夷放开他的胳膊边玩去,然后继续感知周遭不平静的灵力。
“不划算,太不划算了。”应星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怨声载道,“这剑气震得我五脏六腑都疼,好疼啊!”
辛夷蹲在他身边,抱膝看他滚来滚去的样子,皱眉说:“你也太娇气了。”
“你是蹲着说话不腰疼。”
辛夷应声,抱膝坐下。
应星:“……”
惊竹翻身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吐两口喉间涌上的血气。时径微和他情况差不多,但没他吐血吐的多。
看两人这幅吐血的惨样,辛夷迟疑道:“这剑气真这么厉害?”
惊竹抬手擦去嘴角的殷红,转头又侧身躺下,幽幽道:“等你也挨打,你就会知道有多疼了。”
辛夷:“……”
“他怎么一记剑诀就破了我的乾坤逆转阵?”时径微又吐了一口血沫,将淤堵的血都吐了个干干净净,才纳闷道:“我大师兄说了这个阵法很有用的,但是对上这种纯强的,好像得另说。”
“三个金丹,加我一个给他增加阻力的累赘,他居然还能完胜?”辛夷回头看着竖立在那的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元婴境果真是恐怖如斯!那化神境岂不是更可怕?”
“我听我大师兄说,五行宗的靳师兄是化神初期。”惊竹翻身平躺,长叹一口气道:“据说化神之上一换一,化神之下他无敌。”
“好可怕!”
一边听着四人嘀嘀咕咕,一边将目光放在一个完全不起眼的地方,静静调动周身的灵力迅速凝聚在双手。
淡紫色的剑气出现的瞬间,他直接握拳,猛地挥出一记重击。将剑气捶散不说,还把横剑在身前抵挡的阮葙宁也捶飞了出去。
飞出的身影直接砸断一棵需要二人合抱才能圈住的树,随着树木轰然倒地的声响,她的身影完全暴露在星光之下。
席相珩眉头紧皱,看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微眯了眯眸子。瞬间,以不变应万变,豁然反手抓住罪魁祸首,然后还是照例一拳。
只是这拳他卸去了八成的力气,就在阮葙宁横剑挡住的时候,将她逼退了丈远,就停下来。
他看着完好的阮葙宁,再扭头去看趴在地上那抹相同的身影,骤然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猝然起火的符纸。
“分身符?”
第66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六步
“嘿嘿,猜对了。”
阮葙宁站定之后,忽地咧嘴一笑,道:“二师兄,有没有很惊喜的感觉?”
席相珩抿唇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她。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阮葙宁的笑在他平静的目光中,慢慢收敛。
他似是轻叹一口气,然后站直身子,平静地说:“你在想为什么我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吗?”
阮葙宁隐去灵剑,挑眉说:“不是。”
席相珩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轻微的情绪波动,声音里透着点点好奇,“那是什么?”
“看你和大师兄分身打起来的时候,斗志满满。”她随意的比划了一下,满脸郁闷道:“怎么到了我,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二师兄,你不会是觉得我没资格成为你的对手吧?”
他没有废话,当即就是点头。
阮葙宁:“……”
“你有和葙妤一样的毅力,我甚感欣慰,但是……”
他好端端的突然就来个急刹停顿,完美勾起了阮葙宁的好奇心,问:“但是?”
他点头,直言不讳道:“你还不够强,我不建议你直接略过相惟和相勖,就冒险来挑战我。
虽然我炼体平平无奇,修为平平无奇,悟性天赋更是拖后腿。但是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早就来挑战我,毕竟你现在是真的弱。
小师妹,你可能不知道,我一般很少打筑基初期的修士。”
阮葙宁瞬间福至心灵,“那师姐?”
“她也是上了金丹期,才来挑战我的。”席相珩面不改色道:“我唯一打过的筑基期修士,是玄剑宗的首席。当时我也是筑基期,未知社会险恶,就懵懂地接下了他的战书。”
“然后,你赢了?”
他避开答案,给出另一个更直观且准确的回答,“他输了,输给了我十枚上品灵石,让我小富了一把。”
阮葙宁:“……”
果然,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灵石啊。
灵石在他的心中已经能完美匹配万物之源了。
“二师兄,请展开说。”
她直接席地而坐,从腰间悬挂的储物袋里摸出两枚上品灵石奉上,朝席相珩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详细展开。
席相珩静静站着看她,半晌之后,才迈步动身。他在靠近阮葙宁两步远的地方席地坐下,然后摆摆手,示意阮葙宁把灵石收回去。
“够强,就不会被痛扁。”他风轻云淡地说出自己的至理名言,似乎是打算在死后,还要当成墓志铭刻在墓碑上。
“那怎么才能变得和你一样强?”阮葙宁默默收了灵石,真心求问。
他真心回答:“硬练,练着练着就强了。”
阮葙宁:“……”
对于他的话,阮葙宁压根不敢苟同,且不说硬练容易走火入魔,就算是没有走火入魔,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是非常人所能迅速参悟的。
席相珩所修忘情道确实可以一试,但她一个无情道显然是达不到这么高的境界。
特别是硬凹高冷人设,没把别人冷死,自己先被自己的面瘫脸给制裁了。
“清心静气很重要。”他不疾不徐道:“修炼的时候,必须做到心无杂念,心无外物。
求仙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若实在做不到心无旁骛,那么修炼一途也是走不远的。
常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海,通讯符也联络不上。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了意外,搞不好八成是死在外边了。
但是,身为他的弟子,要时刻谨记,修行是个人之举,非前者揠苗助长之法可行。
葙宁,你心性尚幼,心智多不成熟。在修炼一途难免争强好胜,急功近利。
可实在的说法,修炼所求为稳。道心稳固,心智坚定,心无旁骛,一心求道。
所以,你回去就把清心咒抄一百遍。”
“……”阮葙宁只听最后一句,面瘫脸就绷不住了,“二师兄,你是不是夹带私货了?”
席相珩避开她的目光,眼睛骨碌转了一圈之后,轻飘飘转移了话题,“每日早课,二长老还会教授识文断字。授课内容,对我们来说有些简单,但对你来说刚刚好。回去之后,我会让二长老和大长老一起给你安排上。”
阮葙宁:“……”
初代翘课大王,重开首次破防。
以往破防只是说说而已,这次是真的破防。不为别的,只为重新识文断字,对她实在太有挑战性了。
想当年,她成为剑修是为了让煞笔心平气和的她说话。
但是现在,席相珩要她识文断字,这不就是让她心平气和的同煞笔说话吗?
有点不符合她不服就干的人设了,果然上辈子的人设硬凹不到现在的她身上,现在的她是独一无二的她。
看她不是特别死心的样子,席相珩无奈摇头,指着她身后在地上躺尸的几人,淡定道:“如果你一定要打,可以参考他们三个。辛夷不算,刚刚她就当了个手部挂件而已。”
辛夷:“……”这话好难听。
阮葙宁顺着他的指引,回头看了一眼,除了辛夷坐着,其他三人还躺着的都已经睡着了。
她扬了扬眉,回头又看席相珩,“二师兄,你就不能陪我练一练大师兄教我的流光剑诀第二式吗?”
席相珩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摇头拒绝。
阮葙宁:“太残忍了。”
“我不陪练,我只动真格。”席相珩此刻实在的可怕,“你也想被捶吗?我以为你上次看见葙妤被揍,已经老实了。”
蓦然想起上次围观的战斗画面,符葙妤就那么水灵灵地进阶上了元婴期,说实话她好羡慕。
然而,羡慕是需要付出行动挨打的。
阮葙宁深吸一口气,心知这天是没得聊,只能动手了。
“弦月!”
猛地一道紫光闪现,倏地朝席相珩面门而去。霎时橙光一过,剑身相撞,一时铮鸣声不止。
阮葙宁以掌拍地,翻身而起,抬手接过被打回的弦月,连着剑身的惯性带退了几步才站稳。
“小师妹,还请全力以赴,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凤眸微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无奇。
“还请二师兄也全力以赴,不必有所顾虑。”
话音未落,她直接将长剑掷起,双手掐诀结印,怒喝一声,“飞星穿云,破!”
刹那间,泛着银白色的剑身被一股淡紫色的灵气包裹,快如疾风般化作一抹虹光直冲天际,与靳相柏和席相珩使出的剑诀有细微不同。
“小师妹,第二式虽然强,但前摇太长了。”
说罢,他眸光一冷,足间轻跃,只在几个呼吸间就逼近阮葙宁身前,举剑就朝*她心口刺去。
本以为阮葙宁会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但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间,阮葙宁脸上突兀地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他心道不好,但为时已晚。
“飞星穿云,杀!”
只听见一声爆呵,霎时紫芒大盛,那柄飞入天际的灵剑不知何时已经坠落在二人身前。豁然爆发出一道道绵延不绝,强劲有力的剑气直接将席相珩震飞出去,荡开的余波掀起一阵飞沙走石。
连同护体的威压一并震碎,他心中大骇,强忍住喉间用上的血气。空中几个翻身之后,借力踩上一棵巨树,迅速落地站稳。
咔嚓——
巨树应声轰然倒地,可见他脚下借来缓冲的力道有多大。
一时之间,巨树倾倒,飞沙走石。如此夜色之下,谁也看不清谁。
虞七见缝插针又冒头出来,和阮葙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虞七:这一招对他来说,会不会有点威力太强了?
阮葙宁:不知道。不过我这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会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虞七:有道理啊,之前除掉那只七阶妖兽你也就使了五六成的实力啊。我帮你想个借口,就说你是强攻型选手,防御不行,怎么样?
阮葙宁:好像不错,但是连跨两境打元婴,是不是太扯了?这你也得想一个借口。
虞七:借口?我不就是你最好的借口吗?
阮葙宁:豁然开朗啊,虞师傅。
虞七:师姐~
阮葙宁:嘘,闭嘴,你该继续睡觉了。
虞七:用完就甩,你就这样对我?
阮葙宁:要不然呢?你现在这样,又不能嘴一个。
虞七:……
阮葙宁:这就是你不白嫖廉价劳动力,道德感极高的下场,反正看着我玩呗。
虞七:虾仁猪心啊,阮师傅。
阮葙宁:不然呢?我安慰你两句?
虞七:啧,我现在就想被嘴一个。
阮葙宁:啧啧啧,真可惜,你没这个机会啊。虞师傅,爱莫能助啊。
虞七:……
骤然间青光大亮,阮葙宁当即挥剑抵挡,席相珩赤手空拳出现,一拳撞上她挡起的剑身,两道灵力猛烈相撞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二人争锋相对,阮葙宁这才看清面前的人眼神空洞,神情木然,只是挥动的拳头之上,凸起的筋络中闪动着青色的灵气。
“木傀儡。”她扬了扬眉,瞬息间木傀儡又一次挥拳捶下。
阮葙宁当即跃身,踹上木傀儡挥出的那一拳。
刹那间两道灵力再次撞上,她只觉脚掌倏地发麻,立即翻身退出丈远站定。
甩了甩还在发麻的脚,阮葙宁抬头去看,尘土散开。席相珩面色如常,执剑站立,捶她的木傀儡耷拉着脑袋在他身边。
“这是相惟做的,我第一次使用,看来效果不错。”
他说着抬眸看向阮葙宁,常抿起的嘴角兀地一弯,“小师妹,陪练还没完。”——
作者有话说:遗憾断更,又断更呜呜呜……
第67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七步
阮葙宁:我要收回他看起来最老实的话,他也是个好斗分子!
虞七:外界传言,五行宗的任何一个亲传出门去,都能在修真界掀起一波超高的话题热浪。
阮葙宁:浮游子究竟是从哪找到了靳相柏,然后靳相柏又像是拔萝卜一样,一拔一个准,找全了所有的反骨仔齐聚一堂的?我五行宗是什么反骨仔聚集地吗?
虞七:?你接受度已经这么高了?学的词一个比一个新鲜。
阮葙宁:我觉得我现在强得可怕!
虞七:然后,你要一口气打十个?
阮葙宁:……倒也不必。
“小师妹,别分心。”
席相珩微抬起左手,就见他手中闪着橙光的丝线凝实,丝线的另一头就链接在木傀儡身上。青色的灵力再度顺着木傀儡的筋络流动,在如此夜幕中,透着几分阴森的冷意。
他的面庞被映上幽幽青光,颇有几分玉面罗刹的意味。
抬手至面前,以手掌挡住半张左脸,他眉眼忽地一垂,缓缓将手掌握拳攥紧,骤然木傀儡身上青光大作。
“若是,在出秘境之前,你能进阶筑基中期。我会出灵石,让相惟给你做两个身形相似的木傀儡。你觉得怎么样?”
阮葙宁负剑于身后,看着那个渐渐有了生气的木傀儡,眼里满是好奇,听他这样说,嘴角一弯。
“二师兄,这可是你说的。”
席相珩:“我说的,筑基中期。”
“要是我能进阶筑基后期的话,会有别的奖励吗?”
席相珩微抬起眼看她,淡淡道:“人不能太贪心。小师妹,不可以和师兄谈条件。”
“二师兄,你就告诉我,可能有吗?”
席相珩眨了眨眼,半晌才出声,“有。”
霎时一个漂亮的剑花在她手腕熟练的翻转间成型,锋利的剑刃划破虚空的剑鸣声还响在耳畔。
阮葙宁忽地咧嘴一笑,“二师兄,我会得到我想要的。”
席相珩微微颔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转瞬即逝。
蓦地,她足间一跃,几个飞身逼近席相珩身前,身法对比他之前的动作更是如法炮制。
席相珩微扬起眉,在她狠刺出那一剑之前,立即拽动木傀儡挡在身前,手中的傀儡丝线瞬间消失。
他只是运用灵力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让木傀儡硬刚上。然后反手将灵剑插在地上,抬起双手掐诀结印,引发灵剑共鸣。
木傀儡被推出来对上她,她手中刺出的力道一时没能立即收回,反而给了傀儡抓住她破绽的机会。
关节灵巧地扭动翻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猛地钳制住她的右手,同时抬手握拳朝她轰去。
阮葙宁躲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握拳对轰而上。
一人一傀儡短兵相接,纯粹的灵力在空中再次相撞,双双被震飞倒退数步。
阮葙宁刚刚借力站定,一道突如而来的强劲拳风直直朝她面门而来。傀儡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她反手隐剑,抬起双手交叠阻挡这迅猛一拳。
刹那间,她只觉双臂发麻,身子也是毫无阻碍,径直往后飞去,翻身滚落在地。
傀儡身法快如疾风,在她被捶飞的瞬间,立即又闪身逼近她。拳风带动周遭的灵力聚变,形成一个个不起眼的灵力漩涡。
她立即拍地而起,在空中翻身的那个呼吸间,悍然出手抓住傀儡的木头脑袋,猛然发力,想要拧掉那头。
可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比较骨感。
木头脑袋没有被拧掉,只是歪斜了几寸,傀儡的身形有一瞬间凝滞。
阮葙宁瞧准时机,落地瞬间,手中凝聚六成灵力握拳攥紧,转身出手一气呵成,一拳直接从傀儡的后背贯穿前胸。
筋络中流动的青色灵力瞬间流失不见,傀儡也再度耷拉着头手。在阮葙宁抽手瞬间,直接倾倒在地,发出一阵醒目的声响。
解决了傀儡,还有席相珩这个正主没有打败。
阮葙宁单手化剑,旋身去追寻席相珩的身影。
可却在目光触及席相珩的瞬间,她脚下剑光大盛,眼前蓦地一黑,竟是落入了阵中。
“幻虚剑阵!”
“居然真的有人能悟出剑阵的修习方法!”
“不愧是五宗亲传啊!”
“这个五行宗的小弟子怕是难以脱身了。”
“等等,话说回来,他俩不是一个阵营的吗?”
“对啊,他俩不都是五行宗的吗?怎么还打个要死要活的?”
“虽然但是,看他们自家人打自家人,我居然觉得热血沸腾,我是不是不正常?”
“可能我们天生就爱凑这种鬼热闹吧。”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空前高涨,长老观看台上也是议论纷纷。
独独弟子淘汰区鸦雀无声,好半晌才有一个人默默开口
“有谁能借只笔吗?”南烛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底气道:“我笔抄坏了。”
沈漱石从茫茫书海中抬头,轻瞥了他一眼,“你们缥缈宗已经穷到这个份上了吗?连支多余的笔都没有,你是没参加过考试吗?我四师姐说得果然没错,你还没断奶。”
“什么?”南烛一时没反应过来沈漱石话里的意思,茫然道。
明歌懒得听他俩打嘴炮,随手丢了一支笔给南烛,蹙眉道:“你俩盐吃多了,很闲吗?一百遍清心咒抄完了吗?有这点打嘴炮的功夫不如帮我抄两遍清心咒。
还有,沈漱石,你别打着我的名头膈应我,阴阳别人。我虽然嘴臭,但你和他不相上下。”
一句双杀。
沈漱石:“……”
南烛:“……”
兰苕瞥了二人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留影石传输的画面上,低声询问身旁的人,“二师兄,你会这招吗?”
“不会,我暂时悟不出来这种独特的单人剑阵。”庭雾垂下眸子,淡声道:“席相珩悟道忘情,天赋异禀,悟性极佳,在剑修一列中属于佼佼者。
我悟性平平,天赋不够只能努力来凑,修为至如今元婴初期还没悟道,前途渺茫。”
“之前见席相珩,也没听他说过这件事情,还隐隐察觉到他修为停滞。”兰苕疑惑不解,“这才不过两个多月,他就进步如此神速了。”
抬头看着画面里被困在剑阵之中的阮葙宁,庭雾平淡无波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流光,“听说五行宗这个叫阮葙宁的小弟子,是下品五灵根,资质平平无奇。
但是,她剑诀使用娴熟,剑法自成一派,学习能力很强,还能举一反三。
靳相柏教她的剑诀第二式,她只看一遍就学会了。她还模仿起了席相珩的身法,实在是太聪明了。
听小师弟说起过她,是个绝佳的剑修好苗子。”
兰苕颔首,“也是。惊竹鲜少会夸赞别人,就是靳相柏在他口中也只得一句老阴比。也是不知道靳相柏在哪捡了个这样的小弟子,要不等大比之后,我去问问。”
庭雾:“……”
“听葙妤说过。”朝颜头也不抬抄写清心咒,“这个小弟子心态好,面对任何棘手的事情从不会轻易退缩。她是个悟道天才,温傲云的道心估计就是她给干碎的。”
她冥冥之中吐露了真相,被点名的温傲云眉头紧蹙,侧目看来。
碰巧就和庭雾的视线对上了,后者微微颔首,算是问候。前者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抄写。
庭雾:“……”
兰苕:“嘁,什么狗脾气。”
秘境外的大战一触即发,秘境内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当真是好一个睚眦必报。”阮葙宁不断躲避朝她快速飞来的灵剑幻影,时不时举剑挡开撞上来的剑气,累得够呛,忍不住狠狠骂道:“他真的没有对我有任何不满吗?”
虞七:目前看来,应该不是不满,而是你挑起了他的战意。
阮葙宁:“因为我毁了他的木傀儡?”
虞七:应该不止,刚刚流光剑诀第二式的另一种使用方法,可能让他将你列入了敌对方。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上次看他和五师姐打的时候,他可没这样下死手!对我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弟子,他居然用上了剑阵!”
虞七: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觉得你比较棘手。
阮葙宁:“……”
“有道理。”她默了一瞬,然后无比赞同地点头,挥剑撞散飞来的一道剑气。
“虞七,我就靠你了!”
虞七:什么?什么?
“替我背黑锅啊。”
虞七:好!
得了他的回应,阮葙宁当即反手握剑狠狠插入身前的地上,双手迅速掐诀结印,瞬间她周身紫光萦绕,光芒越来越盛。
不断朝她飞来的剑气在撞上周身的光晕时,迅速消散,甚至是被吸收掉了。
当即剑指弦月,紫光顺着她的剑指快速攀附在剑刃上,自剑刃间滑落坠入地里,脚下当即就荡开一个泛着紫光的小圈,是仅仅只够容纳一人站立的范围。
阮葙宁眼中淡紫光芒划过,立即伸手握上弦月的剑柄。然后举剑指天,脚下借力,猛地跃起丈高的高度。
登时她腰身发力,自空中翻转,剑尖朝下,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仿若瞬间做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猛地极速坠落在剑阵的中心,剑尖毫无阻碍地插入自己刚刚用灵力荡开的小圈之中。
刹那间,紫光大盛,强烈的光芒让剑阵之外的人都睁不开眼。
除了阮葙宁,没人知道她在剑阵之中做了什么手脚。
席相珩只觉得自己在闭眼缓解强光灼目的刺痛时,耳边隐隐约约爆开一声低呵。
“破晓剑意,破!”
第68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八步
没带上厨子,只能让应星这个被他们扮鬼吓坏的怨种,临时顶替一下厨子的角色。
此刻,他待在某个席相珩刚刚现凿出的山洞口,借着温暖的火光翘首以盼。
那神色姿态宛如等着道侣归家的小郎君,实在等得久了,就在火堆边来回踱步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
“不会吧,不会吧,他们不会是碰到鬼了吧?”
他正嘀嘀咕咕的起劲,言语间更是没什么逻辑可言,“不对,不对,我这是自己吓自己。都是修道之人怕什么鬼,那鬼有什么可怕的,不都是人类的另一种形态嘛。是啊,是啊,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换了一个形态过活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
就听他一个人嘀嘀咕咕,其他三人莫名其妙看了他好几眼,还是决定将他撇在一边不管了。
“刚刚,你们有没有看清楚,葙宁和席师兄,到底是谁赢谁输?”
辛夷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惊竹,你看清楚了吗?”
惊竹摇摇头,蓦然抬首,疑问道:“刚刚,葙宁是破阵了,对吗?”
“显而易见啊!”辛夷没见过这种问了问题,还被人反问的。
当即就放弃继续追问惊竹,转头看时径微,问:“径微,你是阵修,应该能看出点什么其中的窍门吧?”
时径微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紧皱着眉头,低声说:“但是感觉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惊竹插话,“我阅览过我们宗门藏书阁的书籍,剑阵领悟者少之又少,多是宗门之中的佼佼者。剑阵与阵法有异曲同工之意。
只是剑阵多为杀阵,破阵多是布阵者撤回灵力,然后强行从外破阵,或者阵中人以暴力的方式破阵而出,多是不死不休的。
而阵法多变,各式各样种类繁多,布阵者都会留有阵眼,杀阵会留下生门。”
辛夷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
时径微补充,“剑阵意味着不死不休。除了实力强劲者,可以自助破阵之外,修为低者、实力不足者非死不得休。
阵法则是留有一线,日后好相见。虽设杀阵,但留有生门,不会做到斩尽杀绝的地步。”
“原来是这样啊,席师兄居然这么强吗?!”辛夷闻言不由咋舌,转念一想,“这样说来的话,葙宁好像也很厉害,她居然完好无损的出了剑阵。”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惊竹剑眉紧皱,“葙宁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筑基初期小弟子,能在修为高了两境的席师兄设下的剑阵中全身而退,其实力如何,不言而喻。”
时径微附和,“对,而且她是暴力破开剑阵的。仔细想想相差两境的修为,再回头想想盲盒秘境那一次,葙宁作为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居然能使出玄剑宗的剑诀。如今想来,那条龙也是奇怪得很。”
辛夷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的有道理,那只灵兽好像被带回了五行宗之后,我们就一直忘记了向葙宁打听这件事情。”
惊竹此刻脑洞大开,语出惊人,“要是她是哪位大能前辈投胎转世的话,其实我觉得也说得通。”
时径微:“……”
时径微:“致脑瘫剧情看多了吧,我们现在重中之重就是要相信科学!”
“可是,大家不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惊竹疑惑出声,“我们现在都能飞天遁地了,相信科学的说法还能成立吗?”
时径微:“……”
辛夷豁然开朗,当即竖起大拇指夸赞,“有道理啊,惊竹师傅!”
惊竹:“……”
“虽然你有道理,但是我不喜欢听道理。”席相珩边处理手中妖兽的皮毛内脏,边头也不抬地幽幽说道:“小师妹,你……”
水声清泠,也没让他心中的疑惑打消半分,心情反而越来越沉重。
但是蓦然回首,就看阮葙宁压根没听他说话,满心满眼都是地上那堆堆成小山的兽核,左捡一个仔细端详,右捡一个小心放进储物袋。
他抿唇无语片刻。
“小师妹。”
阮葙宁没听见。
“小师妹!”他的音量不由得拔高了许多。
阮葙宁抱着兽核,似是如梦初醒般朝他看来,面上尽是茫然道:“二师兄,怎么了?”
席相珩:“……”
席相珩:“对于刚刚破阵的事情,我觉得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四下无人,也避开了留影石,你尽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我。”
“说什么?”阮葙宁这会儿装傻充愣,也没想着先开口交代,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据虞七的说法,这叫什么来着?
虞七:欲擒故纵。
啊对对对,就是欲擒故纵!
席相珩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看她,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里藏着怀疑和警惕。
阮葙宁觉得自己要是再多看一眼,都得内伤吐血。
有一说一,她上辈子可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从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你从哪学的流光剑诀最后一式?”
席相珩忍不住微蹙着眉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我和相柏都没教过你,玄剑宗的那帮人就更不会了。别告诉我,你是从虞总那儿学的,他不善剑器,断使不出那一道气势恢宏的剑诀。
相柏告诉我,因为五组的几个蠢蛋,你们掉入魔域了。最先被淘汰的那仨,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相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说了句来去匆匆。你和他碰面之后,你们就突然被一股力量送出了魔域,对吗?”
阮葙宁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他眉眼稍稍缓和了几分,温声问:“你在魔域,是不是还得到了什么奇遇?我看你腰间多了一枚青玉,有几分眼熟,像是储物用的灵玉。”
阮葙宁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腰间悬挂的灵玉,抬手触摸感受其温度,忍不住细细摩挲了几下。
此刻更深露重,她又低着头不说话,席相珩辨不清她的神色如何,只能试着猜测一二。
“千年之前在魔域折损了许多前辈,他们遗落的东西只能随着黄土掩埋,永不见天日。”
忽地瞬间,他话题一转,扯上了虞七,“虞总不是一直护在你左右的吗?你捡到这块青玉,他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摇头,还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枚灵玉,低声说:“二师兄,这枚灵玉不是捡的,是兰霄前辈送给我的。”
突然从她嘴里听见一个陌生的名字,席相珩刚刚展开的眉头又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兰霄前辈?”
“嗯。”她重重点头,抬头去看席相珩,神情肃穆道:“杜师兄说,他是五行宗第二代宗主,是开宗师祖的弟子,排行最末。”
“第二代宗主,就是被相柏烧毁的宗门宗史记载的第二位五行宗宗主,刚继任没几天就玩失踪的那个熊宗主?”
阮葙宁:“……”
“他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魔域,他入魔了?”
“当然不是!”阮葙宁誓死捍卫徒弟的名声,立即高声反驳,“他是众多玄门大能联手封印魔域,防止魔族破阵而出,只能靠阵修守阵的五个阵眼之一。然后渡过了漫长的岁月长河,忘了自己已经死掉,而成为了地缚灵。”
“地缚灵……吗?”席相珩像是只听清了最后三个字,下意识重复一遍。
“嗯,他成了地缚灵,然后用灵力撑起了一座鬼城,除掉了许多进入鬼城的魔修和魔族。”她霎时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眼眸里藏起了那一丝流露出的疲惫和心疼。
“直到我们几个人的出现,他才得以喘息片刻。不过,我们一行人去……好像给他惹了些大麻烦。”
席相珩立即追问:“怎么说?”
“不知道是谁传出他抓了两个剑修,魔族少主听见风声,就忙不迭要赶过来。顺手从他那儿要走两个剑修,感觉像是带回去研究破阵的方法吧。”
她眼中的心疼越来越浓重,开口也变得有些恹恹的,“二师兄,他看起来还是和四师兄差不多大的年纪。见到我的第一面,也是一脸笑盈盈的,一点也不像是个地缚灵。”
“……”
席相珩嗫嚅了半晌,内心天人交战之后,才缓缓开口说话,“可能他不是被虞总骗去的吧。心甘情愿受了上千年的苦,好不容易看到了宗门后代的天骄,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阮葙宁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点头道:“说来也是这个道理。他送给我的灵玉里有很多灵石,还是许多悉心保管的经书,以及各类法诀剑诀、符咒阵法书籍图解。
跟着大师兄四处为非作歹的时候,他让我躲远点,我就偷偷拿了一本剑诀出来阅览。
我不识字,虞总就一句一句为我解读,自然而然我便领悟了几分,能使出流光剑诀最后一式。但,我好像只是学会了一点皮毛,雷声大,雨点小。”
“原来是这样。”
他被阮葙宁朴实无华的语言说服了,且深信不疑,转身又继续处理手上抓着的妖兽,动作丝滑的让她没有一丝丝防备。
阮葙宁仔细地瞧了他的背影好多眼,心中无比纳闷。
虞七:他不问还不好吗?
阮葙宁:没听说过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吗?他越是不问,我就越觉得待会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这就是二师兄的压迫感,比起靳相柏的出其不意,我觉得他更加捉摸不透。
虞七:他是空气吗?为什么捉摸不透?
阮葙宁:那你琢磨透了?
虞七:当然!他充其量就是一个极度自我内耗严重,每走一步都能想着,走下一步的时候就死掉算了。对付他这种重度厌世的人,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阮葙宁:你这话给我一种你要强抢民男的错觉。
虞七:我强抢……
“小师妹,方便让我看看你说的那本剑诀吗?”
第69章 科学修仙第六十九步
阮葙宁毫无顾忌就把剑诀送了出去,然后转头就被自己狠狠地坑了一把。
此刻,她和席相珩的位置互换。
终于是轮到席相珩捏着书籍,细细观看。阮葙宁则是顶替他的位置,蹲坐在河边处理妖兽。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回头偷偷看了席相珩一眼。见他看得认真,又泄气回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阮葙宁:果然是收灵石一时爽,处理妖兽火葬场。我就知道他在这儿等着我呐!
虞七:往好处想,他信了。
阮葙宁:他就是在这儿等着我,看我收兽核太高兴了,所以给我迎头痛击。
虞七:师姐,你要知道当你说出第一个谎言的时候,就要用无数谎言去掩盖,看看这就是最悲惨的下场。本来的你只是一个收兽核的开朗小女孩,现在的你变成了大润发杀鱼师傅,心和那把杀了三十年鱼的刀一样冷。
阮葙宁:……你是专业打击队队员吗?
虞七:不是啊。
阮葙宁:那我说一句,你打击我十句。虞七,你到底是不是和我一边的?
虞七:是也不是。
阮葙宁:滚边子去吧,你个人机。
虞七:……
虞七:呜呜呜师姐,我emo了,我要被你嘴一个我才能开朗起来呜呜呜……
阮葙宁:哇,这么不要脸的吗?
虞七:怎么能说不要脸,这是恋爱人士的必备光环,这叫做自信。
阮葙宁:再加俩字,盲目自信。
虞七:呜呜呜,你不爱我了,你都不问我为什么emo!
阮葙宁:没得到我嘴一个,这不是很好猜嘛。你脑子里除了恋爱还能装下什么?
虞七:还有你啊,师姐~
阮葙宁:你嗓子眼里装锯子了?
虞七:……师姐,你不解风情的样子,真的毁了我好多温柔。我就算是恋爱脑也遭不住啊,呜呜呜师姐,阮葙宁,你说话太伤人了。我……让我闭麦一分钟,我需要偷偷哭一顿。
阮葙宁:为什么是偷偷哭,不是光明正大哭?
虞七:我怕自己哭大声了,你嫌弃我呜呜呜……
阮葙宁: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
虞七:什么事?
阮葙宁:嘿嘿,我挺喜欢看你哭的。记得有一次去抓鬼,你被鬼吓蒙,然后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一下就击中了我的心巴。但是,你哭的声音像烧水壶开了,实在难听,击中的心巴瞬间裂开。
虞七:……阮葙宁,你太猥琐了!
阮葙宁:真的很像烧水壶开了,是真的。
虞七:……
烧水壶不了了之,阮葙宁麻溜处理完,带上处理好的妖兽肉,快步到席相珩身边。
见他看得入迷,幽幽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二师兄,都处理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席相珩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回话更是头也不抬,“走吧。”
居然如此勤学苦练!
见他起身就走,阮葙宁思忖片刻,快步跟上,打算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替他解开一些迷惑。
“二师兄,你参透的怎么样?”
席相珩:“还行,勉强能领悟一两分。”
“这一式难吗?”
席相珩:“尚可。你以后少用,这一式耗费灵力巨大,对修士而言,有些吃力不讨好了。”
“二师兄,流光剑诀你现在参悟到第几式了?”
席相珩:“第二式,也只是参透了一两分,不算运用熟练。相柏参透领悟的比我多,等回去之后,让他替你看看。”
“二师兄,要不要让虞总替你解惑?”
席相珩这会儿才侧目看她,见她面上一派真诚神色,心中颇有几分动容。
“也行。”
霎那间,阮葙宁在心里狂夸自己八百字小作文,大抵就是些冰雪聪明,气宇不凡云云。
虞七: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加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师姐,我也是play的一环吗?
阮葙宁:应该是,你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虞七:……
登时,她的话如同密不透风的屏障一样,硬生生让席相珩再次沉入知识的海洋,频频点头,无法自拔。
秘境外的观众就看着留影石传输的画面里,那个把妖兽肉甩飞成螺旋桨的小弟子,一片哗然。
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流,一个字都听不见,又实在遗憾。
“面瘫脸也有笑开花的一天,真是稀奇啊。”明歌还是一如既往地嘴毒,试图创飞每一个亲传。
她嫌弃地别开眼,就见身边的君务青咧嘴直笑。
明歌:“?”
明歌:“君务青,你特么中邪了?如此开朗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你一个迷你低配版巨齿鲨般的脸上,你符箓画多成傻逼了?”
沈漱石立马跳出来为他亲爱的二师兄打抱不平,“四师姐,你这话太难听了。”
“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关你屁事。”
沈漱石:“……”
君务青:“好刻薄,好恶毒的话。”
“谢谢夸奖。”
君务青额头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在夸你。”
“不用客气。”
君务青闭眼深吸一口气,打算眼不见为净,“不要已读乱回啊!”
“哦,清心咒我已经抄完了,谢谢关心。”
君务青:“……”
他没脾气了。
很明显,凌霄宗就是这样一个情况,随机性的嘴毒模式,但存在阶级性。
此刻,不言不语的温傲云才是食物链顶端的人类。
沈漱石吃了瘪,越过明歌都要向他告状,“大师兄,你听四师姐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
温傲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言拒绝,“不想听,也不想看。沈漱石,你有时间告状不如学学径微。看看人家的阵法修炼进步飞速,再看看你自己。比上不足,比下不如,亏得你还是金丹大圆满。”
他语塞半晌,才弱弱道:“但……我好歹也是金丹大圆满了。小师妹这才哪到哪,怎么能拿她和我比?”
“为什么不能比?”明歌继续对他发动语言暴击,“你是觉得你画符箓的水平极高,还是觉得自己每次比试都能五五开。少做点春秋大梦,也是对自己的性命负责任。
我们现在是在修真界,打消一下你脑子里从小灌输的杰克苏甜宠小说内容。把自己的*修为和实力提上去,免得到时候真的爆发大战,出于人道主义,其他人还得救你。
且不说小师妹的实力如何,就拿这位五行宗的小弟子来做比较,你也未必有她一半勤奋。实战不行,阵法也是半吊子,好歹是极品单灵根,居然比不过一个下品五灵根的弟子。这话要是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沈漱石,纵然你天赋高,但空有天赋,最后到底是泯然众人矣。现在不比法治社会,你被魔修掳走杀了,就是杀了。别以为会出现什么秽土转生的场面,你又不是主角,给你转什么生!”
沈漱石:“……”
“路过点了。”
沈漱石看看嘴抹砒霜的明歌,再看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君务青,以及还在埋头苦抄,但不知道在抄什么玩意儿温傲云,登时心中愤愤不平。
他难堪极了,愤愤道:“你们,你们就是偏心!”
可下一个瞬间,留影石传出的声音响彻整个场内,算是变相接了沈漱石的话。
“偏心?”席相珩神情淡淡,语气平静,“老阴比连心都没有,哪来的偏心一说。”
“二师兄,所以,你所有的剑法剑诀都是靠自己琢磨的吗?”
席相珩颔首,“嗯,他也是自己摸索的,所以对其他师弟师妹也是放养状态,主要还是省时省力。
师傅出门云游四方,八成死外边了。门内长老也不是剑修,对大家的指点也是有限。修为越高,要靠自己领悟的东西就越多。
大家修习的路子不一,所悟大道也是五花八门。相柏只是偶尔管束一二,倒也不算是无情无义的楷模。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释然了。”
“难怪了。”
席相珩:“怎么?”
“你只在和大师兄决斗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满满的斗志,满脸都是要手刃万年仇敌的愤怒。”
阮葙宁啧啧称奇,“你和五师姐打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在她出其不意出手的瞬间,你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气,但是转头就消散了。出于对对手的考虑,你下了死手,这点还是在意料之中的。”
席相珩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点头,只是将手上捏着的书合上,然后当着阮葙宁的面收入自己的怀里。
阮葙宁:“?”
她眨眨眼,半晌才从这样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毫不犹豫把手伸到席相珩面前。
讨要书册的意味很明显了,席相珩依旧是表情淡淡,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心虚,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两枚上品灵石放在她伸来的手掌里。
她看看手里诱人无比的灵石,再看看面不改色的席相珩,不由得蹙眉不语,只是一味将手举着。
席相珩再加两枚中品灵石。
阮葙宁眉头皱得更深了。
席相珩思忖片刻,伸手把她手里的灵石全都拿走。
阮葙宁没想到故事的走向居然会是这样,面上茫然道:“嗯?”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灵石,所以我用刚刚领悟的剑诀去打两头妖兽。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打两枚五阶妖兽的兽核回来。”
“啊?正常的展开不应该是你把书还给我吗?”阮葙宁都还没说完话,席相珩已经神出鬼没般消失不见了,“二师兄……”
这一波没皮没脸赖账的行径真是与靳相柏一模一样,不愧是师出一脉啊。
一个赛一个的阴险狡诈。
虞七: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呀,师姐看来你还是得靠自己去把书拿回来。
阮葙宁:这究竟是什么回事?跟我玩赖的?
虞七:显然就是!师姐,看看他们,再看看我,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
阮葙宁:虽然但是,你这话在这样的语境下说出口,还是有些毛病。
虞七:?什么毛病?
阮葙宁:万年男二的毛病啊。
虞七:……谁教你这么说我的,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要闹了呜呜……
阮葙宁:我师姐说的。她说典型的狗血故事里,要么男一深情,男二混账,要么男二深情,男一混账。你就是典型的男一命运,男二手段。为什么没有后来者居上,是因为你这个现任又争又抢。
虞七:感觉自己被隐晦的毁谤了。
阮葙宁:毁谤是这样用的吗?男一师弟。
虞七:……斯多普!
第70章 科学修仙第七十步
独自一个人回来,没人好奇席相珩去哪。
只是刚坐下没多久,阮葙宁就敏锐感觉到有人偷偷看自己。甫一铺开神识一查探,在场四个人,四个人都神情古怪的偷瞄她。
表现最明显的,就属应星。他拿着处理好的妖兽肉踌躇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葙宁,你和席师兄是碰到鬼了吗?”
阮葙宁黛眉微蹙,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但其实他话里没别的隐晦意思,就只是浅显的字面意思。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应星这会儿没那么多心眼,开口就是问:“你们真的不是碰到鬼了吗?”
“……呃。”阮葙宁斟酌片刻,语重心长道:“应星师兄,虽然但是,其实鬼只是人类的另一种存在方式,并不吓人的。你是修士,你得坚强!”
应星:“不,葙宁,我坚强不了一点,我是个脆弱的人类。”
阮葙宁:“……”
阮葙宁:“放心吧,应星师兄,这个秘境里没有鬼,我们要相信科学。”
“那你说席师兄去哪了?”
阮葙宁:“他说要去给我打两枚五阶妖兽兽核。”
“……”应星登时愤而握拳,狠狠道:“可恶,狠狠羡慕住了,我家大师兄为什么不给我打两枚高阶妖兽兽核再出局?!”
“呃,可能是他不喜欢打怪吧。”阮葙宁咧嘴一笑,“我家师兄师姐都喜欢打怪。”
“葙宁,你有什么秘诀吗?”
因为他这一个问题,阮葙宁眼睛咕噜一转,心里又憋出了一个坏主意,压低声音和他说悄悄话,“用世间少有的宝贝指使他们干活,我就是这样干的,初见成效。”
转而想起应星是个器修,她脸上的笑容加深,道:“应星师兄,你是器修,努力炼两件世间不可多得的宝贝。想一想胡萝卜吊驴的故事。”
“你是说……”应星欲言又止。
阮葙宁给予肯定地点头。
就从此刻开始,她像是打开了应星资本主义的开关,让他的面容看起来都变得另类市侩。
应星忍不住拍掌叫好,另外三人压根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只是看神情似乎还挺和谐。
刹那间,试探的心思蠢蠢欲动。
“葙宁啊。”辛夷率先出击,小心翼翼道:“刚刚,你和席师兄过招的时候,是不是破了席师兄的剑阵啊?”
“对啊,怎么了?”阮葙宁似是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小心翼翼,毫无防备的吐露事实。
辛夷踌躇片刻,干笑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就是感觉我们几个人分开的时间也不长,但你的进步是最快的,所以就问问。”
“是不是还想问别的事情?”阮葙宁直接挑明,眸子略过她,移向她身边的时径微和惊竹脸上。
一语道破三人共同的心事,俱是脸色一变。
她缓缓抬手,目光在三人面上游移,“是不是想问,明明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却为何能破得了我二师兄设下的剑阵,且威力不小?
出了盲盒秘境之后,我带走了那条龙,就再没有消息了?
误入魔域,我能在应付了魔修的情况下,还顺手牵羊拿到了三位首席的名牌?”
惊竹最实在,点头也最快。
时径微不语,只是在阮葙宁又要开口的时候,抬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箓置于地,双手结印,设下一个小小的声音隔绝阵法。
此举,避免了阮葙宁的秘密泄露出去。
待淡蓝的光晕散去,她放下手,才又抬眸去看阮葙宁,点头示意,说:“声音隔绝了,你可以放心说。”
时径微此举,好感满满。阮葙宁心中记下,笑道:“捋一捋时间,还是得从盲盒秘境说起来。”
惊竹说出心中疑惑,“那条龙是不是和五行宗关系匪浅?”
阮葙宁点头,“那是我宗开山师祖的师弟所养的灵兽。师叔祖催生它时,它就是那副模样,取名知白。后来大战死伤无数,知白救下师叔祖的一魂一魄养在自己的识海。
上次我们误入知白设下的幻阵里,我见到了师叔祖,如今师叔祖的一魂一魄在我的识海。”
“等等,等等,明明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拼在一块我就不明白了呢?”
应星只听她说了这么几句,就觉得脑子糊住了,“葙宁,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识海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你们五行宗的老祖大能?”
阮葙宁点头。
时径微神情凝重,语重心长道:“除了你们宗门的人之外,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还有你师兄。”阮葙宁咧嘴一笑,争取让此刻的气氛不那么凝重,“因为他第一个知道了我的秘密,而且还因为某些事情,修为狂跌至筑基期。我担心大比接下去的进程不好展开,就先把他票走了。”
听她这么一说,时径微也觉得没什么毛病,遂点头道:“有道理,要是不把他票走,接下去发生什么危及性命的事情也不好交代。”
她冲阮葙宁竖起大拇指,严肃又认真道:“你干得好!”
阮葙宁谦虚接受她的夸赞,然后耸耸肩,道:“不是我实力强,是我师叔祖教得多。只是,他在剑道上参悟甚少,能教导我的地方也不多。
本来我可能也学不到什么剑诀,但是知白会啊。他的名字让师祖写在长老之列,他又擅长剑诀剑法,也算是术业有专攻。”
“居然是这样。”惊竹垂眸沉思片刻,倏地抬眸看阮葙宁,掷地有声道:“大比结束之后,我能去拜见他吗?”
阮葙宁迟疑地点头,“不过,这件事情,你得问过你师傅吧?”
“我师傅向来不拘束我的行动,我修为若是能更上一层楼,他自然不会说什么。”
惊竹回答的一本正经,转念又想起阮葙宁说误入了魔域一事,皱眉问:“对了,你说你们一行人误入魔域。那除了温师兄修为倒退之外,其他人应该没事吧?”
她摇头,舒展开的眉头又紧蹙起,声音里满是郁闷,“这样说来,感觉温师兄也是独一份儿的倒霉。我和他一块掉进了乱坟岗,我有师叔祖护着没什么大事。他比较惨,被阴魂附体,还看见我就打。
我师叔祖心疼我这个小弟子被追着打,就暂时压制了我的意识,借用了我身体的主动权,打了温师兄一顿。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来的时候温师兄就成了筑基期,还瘫在地上躺尸。”
“这算他活该吗?”辛夷扭头看向身边的时径微,眼神带着询问。
时径微果真深思熟虑一番,然后得出结论,“算的。”
阮葙宁:“……”
“倒霉也算?”应星也是好奇住了。
时径微登时掐指一算,满脸严肃道:“算,他今年水逆过头了。”
惊竹:“……等哈,我打断一下,不是说要相信科学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的吗?”时径微有理有据,一句反驳说辞,直叫惊竹哑口无言。
几人因为科学玄学问题而争执,阮葙宁左看右看,犹豫道:“那魔域发生的其他事情,你们还听吗?”
“听听听!”应星积极举手,踊跃报名,“我要听完整个故事!”
辛夷紧随其后,忙不迭举手,生怕阮葙宁看不见似的。
另外两人含蓄的多,但眼里的好奇都快要溢出来了。
“温师兄醒了之后,我们紧赶慢赶在乱坟岗靠近的那座城池外边,阴差阳错碰上了乾曜师兄。”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好一会儿,似是想起了自己被暴打的惨样,愤愤道:“温师兄突然悟道顿悟,我担心乾曜师兄把他劈了。在引开乾曜师兄的时候,实力不足,就被暴打了一顿,白挨打了。”
听到自己大师兄被淘汰的前因,应星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老成道:“我就知道,他被淘汰也不是无辜的。虽然但是,他确实是鲁莽了。”
“再然后呢?”辛夷已经迫不及待听到自家大师兄的故事了,双眼之中迸发出八卦的光芒,“我家大师兄呢?我家大师兄呢?”
“杜师兄比较炸裂,他落入了城中的一处花楼里,身着女装,扮演起了花魁娘子。我和其他两位师兄,就灰头土脸地缩在角落里吃烧鸡。”
她边说,边用肢体语言表演着,试图让大家身临其境,“只是动动手指头,就倒了一大片魔修。他从高台上飞下来,手里攥着把匕首,就往我脖子上招呼。幸好只是架在脖子上,不然我的人生就到头了。”
惊竹:“花魁娘子?”
时径微:“杜师兄去扮演了大美人?”
辛夷轻嘶了一声,又呃字出口,转而深吸一口气,紧蹙着眉头,然后长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分钟八百个假动作,都没让她吐槽出点什么,看来杜仲这个爱穿女装的癖好,大家都知道啊。
阮葙宁只敢默默在心里想着,然后予以安慰地抬手拍拍她的肩,沉重道:“没事的,我都懂。”
在她带有安慰意味的目光下,辛夷沉重地摇了摇头,道:“我以为我是他的亲师妹,没想到他连这点小秘密都舍不得告诉我。葙宁,他出局的时候是不是还穿着那一身女装?”
“对啊。”
辛夷痛定思痛,叹息道:“转亲为表,没想到我们这一代的师弟师妹才是外人,可恶!”
“就是就是,太可恶了。”应星见缝插针,“辛夷快来投入我们合欢宗的怀抱吧!”
辛夷:“……”
“诶,现在可不兴拉人啊。”阮葙宁立马跳出来略过这个话题,隐去了见到兰霄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嘴之后的事情,“后面也没碰见什么难解决的事情,就是在城主府的地牢里发现我大师兄和阒师兄徒手挖地洞,差点挖穿了城主府。”
惊竹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好一群有牛劲没处使的亲传弟子,恐怖如斯。
辛夷想开了,“真是一群平平无奇,动手能力超强的亲传啊。”
应星还不死心,继续问:“辛夷,你真的不考虑来合欢宗吗?”
阮葙宁:“……”
“你们都在感慨,就我一个人好奇杜仲师兄的女装照吗?”时径微此刻的表情神态,还是略显猥琐了。
她轻咳两声,正经了一瞬,立即压低声音,问:“葙宁,你有没有偷偷用留影石把他穿女装的样子记录下来?”
“当然!”阮葙宁露出同款笑容,把那块留影石翻出来,输入灵力将之前录下的所有画面都放出来。
忽略得意过头的靳相柏和其他三个宛如背景板的首席,看着那跪坐在地,面覆白纱又楚楚可怜的白衣美人。仅仅是一个侧影,辛夷和应星眼睛都看直了,一个赛一个的激动。
辛夷:“这是我师兄?!”
应星:“这是那脸盲?!”
惊竹的老婆是他的灵剑,除此之外,心无外物。客套瞥了一眼,认真点评道:“很惊艳吗?一般般吧。”
独独只有时径微和他们的脑回路不在同一平面上,抬手摩挲着下巴,思忖了片刻,笑容渐深,“我好像找到了发财的路子。”
阮葙宁好奇她说的发财路子,遂附耳倾听一二。
“穿越之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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