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手下留情。”
“好久没有直播了, 大家最近过得怎么样？”
在正式进行一公淘汰赛录制前，姜濯时隔两个月之久终于开了直播。
这个时候March刚刚官宣正规一的回归预告，确定了12月20日的回归日期, 并且明确了每一段预告的释出时间。为了安抚粉丝，也同时为了一公预热，本次直播的任务主要就是聊一聊录节目的近况, 还有关于正规一的tmi。
“我最近的话工作确实还挺忙的, 不过过的蛮意思。大家如果看了我们《星选101》的话就会知道, 其实节目录制的氛围很轻松, 练习生们也都很有意思，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练习生吧！
问我教小孩有什么感想吗？其实我们的年纪也没有差很多，主要是我会从个人的经验方面出发, 告诉他们一点我的心得体会。太基础的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好教的, 能够把我总结出来的经验传授出去，我觉得就足够了。
成员们吗？对比和成员们的练舞经历，因为我们的舞台经验，真的是实打实的一场场表演跳出来的, 所以和成员们肯定会更默契一点。选秀节目就是这样，每一次的舞台基本都会和不同的人合作, 所以练习生们就必须要尽全力去和其他人进行磨合, 当然这很难,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选秀节目的有意思之处吧。
哦对了, 已经有回归预告了是吗？”
姜濯摸了摸头发, 他还没有做造型, 等下直播结束之后就要去录一公的现场, 现在是刚坐上保姆车, 准备出发去化妆室的状态。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在赤豆面前展现出素颜, 也就是最真实的状态，越素越有种做女友视角直播的感觉，从第一次尝试了一次开始感觉效果还不错，后面就一直把这种直播风格延续下去了。
“哎呀，这样我都不太敢说了。上次mini3回归前小与不就差点在直播间里说漏嘴了吗？反正，请大家期待一下吧！是我们的第一张正规专辑，成员们制作的都很用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赤豆们的期望的！”
又随便聊了几句，当保姆车停在化妆室门口时，姜濯正好关闭了直播。
一公的录制并没有导师舞台，所以姜濯的造型不用考虑是否适合舞台表演，只需要做到够帅，并且符合人设就可以了。
已经成为vd品牌大使的姜濯，现在已经可以毫不避讳的穿上一身vd了。如果说在从前还没有官宣title的时候，他这样穿还会被不怀好意人诟病为“装”，那么现在再这样穿，就只剩下扬眉吐气了。
简约的纯黑印花套装加上丝巾点缀，架在白色卷毛上的那副墨镜是装饰品，符合品牌的沉稳调性，但一双潮牌运动鞋又恰好中和了这种严肃。这一次造型师给姜濯在发尾处用一次性染发膏做了黑色挑染，等姜濯到达录制后台时，奶牛猫一样的造型立马就把方雅凡吸引了过来，按住揉了半天。
当然，为了避免弄坏姜濯的造型，方雅凡是手下留情了的。
“哎呦，今天怎么这么萌啊！这头发是又染了一下吗？”
“雅凡姐，手下留情。”
姜濯挣扎着想从方雅凡的手底下挣脱出来，无奈只是徒劳，只能任由她对着自己的脑袋摸来摸去。
“一次性的，晚上回去洗洗就没了。”
“原来如此，我还说呢，你们每天这么折腾头发多伤头发呀。”
确实。姜濯从出道起就一直保持着需要漂染的发色，虽说他原生发量还不错，不过这么糟践了三年多，发量还是肉眼可见的变少了。
或许自己应该让头发休息一会儿？
思维莫名发散，好在导演及时赶到催促他们准备开始录制，这才从方雅凡手底下解放了姜濯。他被松开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扭头便对上袁以的视线。
袁以凑了过来。
“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前两天不是刚一起录节目了吗？”
“哈哈，这倒也是。对了，你们团那个李相夷搬出去住了？”
姜濯一愣。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怎么知道？”
“嗨，搬我小区去了，我俩隔一栋楼。那你们团现在其他人还在宿舍里面住着？都这么火了，就没考虑过都出来住？”
“这个……确实考虑过，不过搬来搬去的太麻烦，再加上工作忙，没时间折腾，等什么时候有假期了再说吧。”
袁以耸耸肩。
“确实，不过你们工作的性质特殊，我们小区安保确实还不错，实在不行你们打包一起搬过来呗，这样还省的碰上私生。”
“……你碰见过？”
“那倒没有。”
看着导演正朝他们这边走来，袁以匆匆结束了话题。
“别的认识的朋友碰见过，挺吓人的。欸，导演！我有点事……”
姜濯看着袁以跑走的背影，轻轻皱起了眉，思考着她没说完的半句话。工作人员这个时候正好上前为他调试麦克风，工作人员是个新面孔，姜濯从前从来没见过。此刻他就站在姜濯面前，只是眼睛时不时瞄他一眼，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可是眼神又躲躲闪闪的。
“您似乎想跟我说什么？”
姜濯开口道。
“啊，就是那个，我是您和邵初老师的粉丝来着，想问一下您最近有没有和邵初老师联系……不说也没关系的我知道这个是您的个人隐私！但是邵初老师昨天热搜的事情我有点担心……”
被他这么一问，这位工作人员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串儿话，只不过让姜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邵初什么热搜，他昨天虽然忙着练习，但也不是一点儿手机都没看。热搜词条上根本一点儿邵初的痕迹都没有，不知道这位工作人员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最近工作忙确实没问你联系他，您刚刚说热搜？”
“啊，这个，您自己到超话看吧。”
他好像说漏了什么一样，立马停住嘴一言不发了。正巧他手上的工作忙完，匆匆忙忙的跟姜濯点了个头就跑开了。
“什么啊……”
姜濯一边在嘴里嘟囔着一边划开了手机，点开超话之前没忘记切小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D.weaver原本最近因为赵景焕所以取消了一段时间的行程，姜濯知道邵初状态不好，正巧碰上个假期可以歇一歇，谁知道在休假期间，有私生直接跟进了他的小区，差一点就跟着他上了一趟电梯。
事情闹得有点大，邵初当时就直接报了警，所以在热搜上挂了一小会儿，后来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把词条给撤了。
嘶。这孩子，怎么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说。
姜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点开和邵初的聊天框，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发一条信息过去。
“休息的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对面没有秒回，姜濯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影信开通显示对方已读还是未读的功能。那边工作人员已经在催促他上台了，他只好先把手机收起来。
希望录制结束邵初能回话。
一公的表演有粉丝来看，这时候台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导师们的粉丝，尽管没有导师舞台，但姜濯还是看见了不少穿着应援色带着应援物的赤豆们。
在练习生们表演的间隙中，姜濯逮到空就回头和粉丝们互动一下，好歹是别让人家白来。
练习生们的表演还不错，至少比起姜濯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跳的好多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正经在粉丝们面前表演，又或许是因为今天舞台结束之后，有人就要离开这个节目了。总之，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姜濯额外注意了主题曲c位的那一组，不必多说，他还是小组舞台的c位。这位练习生出身大公司，听说他的公司已经给他买好了出道位，唯一有差池的就是能否c位出道。
“初c就是不一样呀。”
冀嘉悦在姜濯身侧，压低了声音和姜濯搭话。
姜濯看了他一眼，这位因为是舞蹈助教，所以整期节目录制都和姜濯坐在一起。不过据姜濯所知，整个练习生的训练阶段，他作为助教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听说是什么因为行程有冲突所以才没来，可他的另两位队友却是来的勤快，那要么就是这位得到了队内资源的倾斜，要么就是耍大牌咯。
“有实力的人站c位，在观感上确实能帮助整个团队。可是如果有更厉害的人在旁边，就容易衬得c位一般了。”
“能让c位还显得一般的也太少数了，还是起点不一样，一切就都不一样啊，人家哪怕没活动热搜还照样上呢。”
冀嘉悦说话阴阳怪气的，可肢体动作上却显得和姜濯极为亲密。一只胳膊搭在姜濯的椅子靠背上，和他搭话时刻意离得很近，如果姜濯没记错的话，超话里面好像已经有他俩的cp超话了。
姜濯悄悄坐直了身子，往冀嘉悦的反方向偏了一点。
他可不想和这种人扯上cp。
“还好吧，我们做爱豆的不看起点，看坚持。就算一开始没被别人看见，只要我坚持下去，说不定那一天就有人慧眼识珠了呢。”
冀嘉悦耸耸肩，没接他这句话。
第132章 “又缩起来了。”
“感谢刚刚的精彩表演！下面我们来听一听导师们有没有什么想对两组选手说的话呢？”
台上, 方雅凡站在两组选手中间，脸上的表情优雅得体，丝毫看不出刚刚抓着姜濯狂揉的疯狂。
这两组选手表演的都还不错, 如果让外行人来评价的话，还真难分出个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不过姜濯能看出来，有一组的基础明显要整体强于另一组, 所以在动作的完成度和精细度上得分就要比另一组高, 这也是姜濯给出打分的依据。
姜濯的话筒已经放到了嘴边, 却被冀嘉悦抢了话。
“我觉得两组真是不相上下, 给哪一组更高的分数都是对另一组的不公平。”
“倒也不是不公平吧，只不过导师们会从更专业的角度进行分析。”
袁以没忍住，拿起话筒回怼了过去。导师席上莫名弥漫起了火药味儿, 就连想要置身事外的符卓都忍不住插话进来, 试图在一切发生之前平息掉火苗。
“是啊是啊，其实两组真是很不错，不过毕竟我们是一个竞争类节目，我们导师们会从更专业更细致的方向分析一下再给出评分。”
“就怕会影响现场观众的打分嘛。”
莫飞宇说道。这位就坐在符卓旁边, 原本符卓是想插话替冀嘉悦解释一下的，谁知道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说话更是不过脑子, 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我相信现场的观众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不过如果能听一听我们的想法的话, 应该会更有利于坚定自己的想法。”
姜濯开口, 顺便丢给冀嘉悦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似乎是在提醒他多说多错。
不过, 他并没有领这个情。
“专业视角的解读能够完全替换掉情感的表达吗？”
“每个舞台传达出来的情感都是不一样的, 我们只是想从技术层面分析一下, 毕竟技术才是支撑起来每一场舞台的根基。”
“但舞台最需要的不就是感染力吗？姜濯老师是开过演唱会的人, 感染力才是最重要的吧，有感染力才能调动起观众的情绪不是吗？”
“实力和舞台感染力并不是在对立面，现场观众凭借哪一方面进行打分都可以，我们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
姜濯懒得再和他纠缠，也懒得再去想今天这一段被放到网上又会引发怎样的解读。他正了正色，看着选手们说道：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在你们这两组身上有非常明显的体现。A组很明显基础要比B组好一点，所以在一些动作上能够做得更稳当，观感也更好看。比如说你们有很多细节，加了这些细节的话整体的律动和节奏就很不一样。我觉得这是B组整体看下来缺少的东西，当然B组也有做的好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我会把分投给A组。
就比如A组的房修，我知道你是第二次选秀出道，所以大家能看出来你的舞台经验还有基础是非常好的。在你身上，第二次出道也好‘回锅肉’也好，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去在意这些评价，因为我并不觉得一个人愿意给自己第二次机会是多么丢人的事情。第一次出道的经历或许结束的不完美，但那些经验确是实实在在的在你身上留下来了点什么。”
房修是A组的一个练习生，两年前参加过另一档小选秀综艺成功出道，可组合却在出道半年内，因为吵得火热的坐票风波而被迫解散。这一次他参加《星选101》确实下了很大的决心，也为节目组贡献了不少热度，就连姜濯这种平时不怎么看手机的人都知道他身上的讨论度有多大。
姜濯其实挺喜欢房修的，一方面是他实力不错又肯下功夫，另一方面是他非常欣赏房修重来一次的勇气。
“小姜老师很喜欢房修啊，是因为想到了邵初么？”
冀嘉悦突然插话道。
这人疯了吧？
姜濯有点绷不住表情了。
好像从第一次节目录制开始，这人就没完没了的在自己面前把话题引到邵初身上。一次两次的姜濯就当没事发生过，现在他们在聊跟邵初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个练习生，冀嘉悦还是能把话题扯到邵初这里，姜濯真是看不懂他想干嘛。
他们公司没人给他上过情商课吗？
“小冀老师是邵初的粉丝吗？如果是的话我回头可以帮你要一下他的签名，不过毕竟我们都是同事，平时在打歌舞台的后台也会有机会见面的吧。现在我们正在点评选手，虽然邵初和我关系很好，但继续讨论下去恐怕导演就要把我的演出费分给邵初一半了。”
“我的意思是，重来一次嘛！”
“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了，D.weaver并没有解散。”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工作人员正在疯狂的打着手势。可惜这是直播，哪怕已经掐掉了镜头，用一条网线连接着的成千上百万的观众还是听到了这一段对话，更何况现场还有粉丝。
姜濯脸上的表情有些冷，赵景焕退团后D.weaver的状况确实不太好，网络上关于他们日后会怎样发展的讨论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有些恶意的揣测就算是作为D.weaver老对家的他看了也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成员本人。
还不知道私生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姜濯没办法想象邵初这些天接受到的恶意和谣言究竟有多恐怖。眼下名义上作为“同事”的冀嘉悦公开将邵初类比为“二进宫”的房修，很难说不会引发网民新一轮的狂欢。
台上站着的选手也很无辜，明明是点评他们的环节，现场的两位导师却火药味浓了起来。在导师席上坐着的其他几个人表情也不太好看，毕竟这一场直播事故多多少少都会波及到他们。
袁以倒是心态好，或许是她从前现在rapper圈里见多了这种乌烟瘴气的事情，面对面吵架甚至打起来可能都算常见的，因此哪怕导演组已经急得火冒三丈，她也只是翘起二郎腿，眼神不断在姜濯和冀嘉悦两个人身上来回切换。
“不好意思录制暂停一下，各位可以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半小时后继续一公。”
乌泱泱的一群人上来又走，等姜濯在休息室里坐定，邵初还没有回他的消息，不过孙文轩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什么情况，现在录制暂停了？”
“嗯。”
姜濯打开保温杯，水温正好入口。
“啊真是的……他是有病吗？你也是，你跟他较什么劲，节目还在录制呢！”
这时候就算节目组切断了直播，刚刚那段切片大概也已经传遍了网络吧。孙文轩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看着很焦躁。不过姜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他现在火了有单独的休息室，不然孙文轩连牢骚都没地儿发。
“我不是开了个玩笑圆回去了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
“没那么严重？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再提邵初了吗！你们两个是什么情比金坚的关系吗？他怎么样需要你站出来公关吗？他没有团队吗？”
姜濯没回话，只是低着头看手机。对于这些问题他不想再和孙文轩或者说黄莹争吵了，他在成为公司的员工、March的成员之前他是姜濯，他是有朋友有脾气有血肉的正常人类。
孙文轩也一样，所以姜濯就任他发泄去了。
等孙文轩发泄完情绪，又采取怀柔政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一大通之后，姜濯才悠悠抬起头。眼神清清亮亮的，任谁看都知道刚刚孙文轩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儿都没往脑子里去。
“vd今晚是不是要官宣合作？公司那边准备好文案了吗？”
孙文轩踱步的动作一顿，在空中挥舞着的手也不动了，好像被点了穴一样。
“欸，欸？”
由于工作安排，姜濯这段时间的个人行程都由公司里的另一位执行经纪人负责，孙文轩作为看管整个March的总经纪人加入职多年的公司元老，已经不需要他再亦步亦趋地跟着成员们了。
所以他才会在得到姜濯这边暂停录制的消息之后再赶过来，所以他差点忘记今天是官宣姜濯vd品牌大使title的日子。
孙文轩先是一愣，脑瓜子里的各种引擎开始飞速转动，随即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个笑。
“哈哈，你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啊！”
不用说都知道是孙文轩想多了。
姜濯又低下了头去，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孙文轩以为他是为了借一下冲突的热度来宣传这次代言，可实际上这种宣传谁会喜欢，不过是姜濯随意找来的借口用来堵住孙文轩絮絮叨叨的嘴罢了。
那边孙文轩由悲转喜，又嘱咐了他两句就转身跟公司的人打电话去了。姜濯这边，沉寂了许久的和邵初的对话框终于有了动静，看着对面一次次显示“正在输入中”却半天没收到一条消息，姜濯甚至生起了抖腿的冲动。
“不用了，我给自己放两天假，过两天再说。”
又缩起来了。
第133章 “好像也没那么差。”
邵初情绪极度低落的时候就会这样。
房间并不像是文艺片里那样刻意营造出昏暗的感觉, 正相反，窗帘是因为天黑才拉着的，灯光也是正常的家装暖黄色灯光。因为是主唱, 要保护嗓子，所以家里不常备冰块，也没有碳酸饮料小麦果汁。
就像是每一个休息日那样, 他端着一杯温水蜷缩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吵闹的家庭喜剧,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 下饭必备。可是桌子上吃了一半的外卖还摆着没收拾, 点的是从前公司惯着不让吃的高热量食物——现在是假期，他们管不着他。
心情不好了就用食物填补自己，在这一点上明星和素人也没什么差别。
屏幕里的吵闹和他似乎离得太远了, 远到邵初的思绪根本没办法跟着屏幕里的情节一起起伏, 他满脑子都是小区楼下看见的那个粉丝的脸。
是粉丝吗？还是只是简单的讨厌他的人？邵初也不知道。
他曾经在签售会上见过他，虽然不是自己的粉丝，不过态度也很礼貌，随便聊了聊就准备去下一个人那里了, 没有跳签也没有线下anti，只是很普通的队友粉而已。
那为什么会跟着自己呢？邵初想不通。
和他对视上时, 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好像有无数根大头针替换成血液在身体里流动, 冰凉的金属质感, 刺痛着每一寸皮肤。
后来警察来了, 可他们说什么邵初也全都不记得了。又或者说, 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 传进邵初耳朵里的话全部都被替换成了世讯上传播的那些话。
“80咖！”
“站着不动的, 别想置身事外！”
“都蹭cp热度了现在装什么呢”
“谁还信他完全无辜啊……”
空调温度被他调到27℃, 可他还是觉得好冷, 但是邵初不敢进房间找一床被子，因为房间没有开灯，太黑了。
早说当时就不租这么大的房子了……
邵初一边在心里嘟囔着，一边双臂环抱着自己，把脸深深埋进膝盖之间。
他回避着姜濯的询问，他不想接受好友的关心，因为现在外界的任何一点点信息对于他来讲都是难以承担的压力。
但是他又觉得很对不起姜濯，综艺节目上的那点风吹草动他并不是不知道，他很害怕姜濯会受影响，也在担心姜濯会怎么想。
或许他那时候应该跟着姜濯一起离开江星，或许他那时候应该更义气一点拒绝加入D.weaver，或许他应该在赵景焕第一次表现出对队友不好的态度时就忘掉自己面对公司时的妥协，勇敢站出来说点什么。
啊，太差劲了。邵初。
居家服的袖子湿了一半。
一公后半段的录制被迫加快了进度。
冀嘉悦在休息的那半个小时里被盛世的工作人员直接带走，也没说后续还会不会继续参加录制，总之姜濯在那天剩下的录制时间里再也没看见过他。
直播的那段争吵在网络上掀起了一点风浪，好在两家粉丝量实在悬殊，一而再再而三挑起争端的本就不是姜濯，所以赤豆们只是忙着在净化广场，主要是为了不要让路人觉得他们家参加个选秀节目当导师，一天到晚的在世讯里吵架。
不过vd官宣品牌大使的消息一出，根本没人再关心这些争吵了。
“扬！眉！吐！气！”
“我看谁还敢说我们赤是时尚资源贫民来的？”
“太争气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降蓝血顶奢品牌大使什么概念。”
“爽！”
“从上次杂志合作效果那么好就知道代言肯定跑不了的，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品牌大使啊啊啊啊啊！”
“这个时尚资源，确实慕了”
“而且公司真是一点助力都没有完完全全靠我们小姜自己争取来的代言！”
“下家别叫，我们小姜从Fiasco开始一直和vd有接触，两次杂志推封销售额领跑娱乐圈，邀请时装周直接霸榜世界趋势，封面造型更是引发大面积翻拍，这种时尚表现力＋商业价值全方位开花的艺人谁不想合作？”
“更要紧的是孩子今年才23岁刚刚出道三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
“姜濯的前途亮的我睡不着”
“粉姜濯就是如此爽的一件事情啊！”
网络上的风向一改之前的戾气横生，黄莹以及整个ST就算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都被堵了回去。而《星选101》这边，导师内部因为练习生而产生纠纷本就是可以被剪辑营销号里的宣传点，这种情况在之前的选秀综艺里也不算少数，因此导演组的态度并没有那么严肃。更何况姜濯在节目录制期间官宣了这样好的一个时尚title ，本身就是为节目组增添热度的行为，导演做还不得把姜濯给供起来，哪里会因为这些小矛盾影响后续的节目录制呢？
因此姜濯也乐的清闲，一公结束之后，转发了vd的官宣世讯，和导演组还有几位导师打了个招呼就先行一步离开，直接杀到了邵初家楼下。
他家是密码锁，邵初这人线条粗，所有的密码都是生日加上名字缩写，家门密码也一样。
姜濯一边输入一边在心里想着等下进去怎么让他改掉这个习惯。
太容易被破解了。
“咯哒”一声，大门被打开。姜濯想象中那种忧郁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站在玄关处，还能闻得到从客厅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
“邵初？”
“啊？”
他换好了鞋，试探着喊了一声邵初的名字。兵荒马乱的一段声音之后，邵初才答话。
随后，那双被揉红了的眼睛就出现在了姜濯面前。
发生了什么就很明了了。
姜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越过邵初，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顺便把邵初没收拾的外卖盒子收拾了。
邵初显然有点摸不清是什么状况，趿拉着拖鞋跟在姜濯后面。
“你，你不是在录节目吗？”
“下班了呗，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姜濯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就像是下了班之后路过朋友家，顺便上来聚一聚那样。和邵初说话时，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一直从布购物袋里面往外掏着东西。
姜茶、薯片、板栗仁，果汁、瓜子还有kfc全家桶，艺人管理期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在这里了。把东西都摆了出来，姜濯一边拧开一罐橘子汽水，一边递给邵初一瓶。
“知道你不能喝冰的，还给你带了姜茶。我妈特地给我寄过来的，还嘱咐说你一半我一半，之前一直没机会带给你，正好今天拿过来了。我上次送你那个杯子呢？你就拿那个泡呗，正好我拍张照片发给我妈，告诉她我完成她交代的任务了。”
对邵初指手画脚的样子很不客气，却意外的能让他放松下来。邵初在面对姜濯时会下意识地采取“听从”，这时候也一样，姜濯怎么指挥他就怎么干。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半杯暖呼呼的姜茶就已经下肚了。
“不是，不是，你怎么来了？”
温暖的液体流入喉咙，这时候的房子才有了家的感觉。咕嘟咕嘟喝下半杯姜濯妈妈送的姜茶，邵初刚刚的悲伤情绪也被姜茶的温度冲散了，只剩下眼眶的红能看出来他刚刚情绪的不稳定。
“不是跟你说了吗？下班了顺路来找你聊聊天。我发现你们小区这位置真不错，又大地理位置又好，上班还顺路。”
“就是空调温度怎么开这么高？”
姜濯一说，邵初也有了同样的感受。他摸过遥控器，把空调往下调了两度。
不光是温度，姜濯现在就站在客厅和卧室的连接处，那里的黑暗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这还是你搬家之后我第一次来呢，不带我逛一逛吗，客房有没有我的位置？”
“你还真是不客气。”
嘴上态度不怎么样，可行动确诚实。邵初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认命般朝着姜濯的方向走过去。
“一个主卧一个客卧，不过客卧被我改成更衣间了，你要是想跟我的衣服睡一起的话也可以。”
“那第二天你的衣柜就得少一半了。”
“……喂喂。都是代言人了能不能别这么扣扣嗖嗖的？”
“品牌大使品牌大使，离代言人还远着呢。”
“行行行我不跟你争这个，这边，厨房，漂亮吧？”
“确实装的不错，不过你真的下厨吗？”
“那你别管，反正从小我就梦想着家里一定要有这么一个大厨房，虽然说这房子是租的吧，不过生活可是自己的。”
姜濯笑着看一脸骄傲的邵初，这孩子打小就喜欢絮絮叨叨的讲他未来房子的规划和布局，那时候的姜濯，脑子全部被练习填满，邵初讲的时候他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人想法怎么这么多，那么多的安排都要被塞进一个房子里，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姜濯的心里是给他泼冷水的。
没想到几年后还真让他实现了。
逛了一圈房子又坐了一小会儿姜濯就要走，他这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的架势让邵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把人送到电梯口，邵初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这就走了？没什么别的要和我说？”
姜濯一脸奇怪地看他：
“你想听我说什么？”
“就是，就是，我以为你是过来和我讲道理的。”
邵初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脚底下那块地板好像有点脏了，让他不住地用脚想要蹭掉那块污迹。
“哪有那么多道理要讲，只要你过得开心不就好了吗？”
“住你喜欢的房子，吃你喜欢吃的东西，多和朋友交流，这不就是小时候你总结出的美好生活三大要素吗？现在达到了吗？”
电梯门恰好在这时打开，姜濯拎起垃圾袋，站在电梯里和邵初挥手说拜拜。
“下次再见估计又得是年末舞台了，哦对了，12月份的时候记得把行程空出来，我找你拍cha。”
“……行，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
电梯门缓缓关闭，邵初却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
再回到家里，卧室的灯还是关着的，不过看起来那片黑暗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茶几已经被姜濯整理的干干净净，这人看起来像是什么冷都男，实际上是居家小能手，还挺反差的。邵初心里想。
桌子上还剩下半罐邵初没喝完的葡萄汁，其实他不喜欢这种太甜的果汁，不过他还是把那点液体一饮而尽了。
好像也没那么差。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温情怎么
第134章 “毋庸置疑。”
时间来到十一月份的时候, S市的天气才有点变凉的迹象。
最明显的感受就是练习室里的空调不再调的那么低，就连一向以“身强体壮抗冻”自居的周明与也不再穿方便活动的短裤来练习室，乖乖地换上了长裤。至于李相夷, 他一入秋就穿上了秋裤，每次练习开始两个小时之后他就要举手请假，跑到旁边把秋裤给脱掉。
有些时候甚至直接穿着秋裤练习, 美其名曰“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不过在他不知道的角落, 姜濯的手机里已经存了好多张他穿着不同颜色秋裤练习的照片, 时间线从练习生时期贯穿到现在, 年年如此。
姜濯最近忙的晕头转向，《星选101》这边二公需要出一个导师合作舞台，选曲用了《Thumbs-up》, 他忙着编舞还有跟练习生们一起练习；March这边的活动也只多不少, 正规一《Running up》已经初具规模，主打曲和五个人的solo基本已经录制结束，最近在忙小分队曲的训练；二巡的歌单也基本定下，演唱会彩排穿插在回归练习中, 因为有新的编舞版本，还要配合伴舞, 所以工作量并不小；还有他个人的资源, 作为vd新晋品牌大使, 各种线下活动是少不了的。而在他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邵初这边的行程还处于空白状态, 人家已经美美海外度假去了, 刚刚落地新加坡, 给姜濯发来了他自己和机场瀑布的合影。
“世界这么大, 我替你去看看。”
姜濯放大一看, 邵初手里还举着张自己的小卡。
懒得喷。
正在他琢磨着怎么回邵初才能打压一下他的快乐时，周明与跟梁洵姗姗来迟。
最近的练习安排主要是他们三个的小分队练习，因为队内舞担都分在了这一组，所以歌曲风格就是很明显的舞曲，编舞也不简单，对舞者的要求很高。姜濯第一次看见编舞的时候就知道，这首歌的练习时间只会长不会短。等到终于把动作完整扒下来，就算是他，也用了足足两天五六个小时的训练时间，才能完整顺下来这些琐碎又复杂的动作。
看他俩进来，姜濯收起了手机，站起身跟他俩打招呼。可两个人一个闷着头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另一个人倒是抬头看着姜濯笑了一下，只可惜笑比哭还难看。
什么情况，这俩又吵架了？姜濯心里想。
这两位确实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关系，不过就算这样，他俩这打打闹闹的友谊也维持了近六年，甚至还就这么的当了六年的舍友。姜濯记着自己刚来那会儿，第一次看见他俩吵架，闹的那么凶，真以为他俩从此以后必须要有一个人退出ST了。
当然，那时候的钟铭已经对于他俩的这种情况很是习惯，表现的无比淡定，甚至还有闲心告诉姜濯别管他们。
姜濯当时还有点愤恨呢，觉着这钟铭还以“预备队长”自居，明明队友都吵成这样了也不插手干预一下。直到他在两个小时之后看见这两人又亲的跟什么似的，才明白当时钟铭和李相夷的“冷漠”是因为什么。
所以姜濯并没有觉得他俩之前出了什么大问题，大概就和那时候一样，闹了点别扭吧。
可一直到一支舞过了三遍周明与还没进入状态，梁洵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第四遍，周明与又在他之前出过问题的地方继续犯错了。他举手叫停音乐，向老师示意自己需要休息一下。就在他一个人蹲在镜子旁边喝水的时候，梁洵朝他走了过去。
不夸张的说，姜濯看见梁洵靠近周明与的时候，脑子里直接响起一级警报，连吞咽的动作也忘记了，两只眼睛紧张地盯着他俩的方向。腿上的姿势也换成了半蹲，蓄势待发是为了只要两个人发生争吵，他就立马上前隔开他俩。
“周明与，你有完没完？这样拖后练习进度你觉得很光荣是吗？”
“梁洵你说话之前过一遍脑子行不行？”
完了，吵起来了。
姜濯反应不慢，可就算他反应再快，赶过去也有一定的距离。等他终于到达两人身边，梁洵已经拽上了周明与的衣领。
每次只有在这种时候姜濯才会感叹周明与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都是白长的，梁洵矮了他半头，却不知道是因为从小打到大的习惯还是什么，拽他衣领拽的尤其顺手。
“你自己练习量有多少自己心里清楚，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跑外务，连你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干了！”
“说话没必要这么不客气吧，好像你有多高尚似的，我还不是录完节目十一点多照样来练习室报道吗？”
周明与的火气也压不住了，音量愈发大了起来。
“诶诶诶停停停，吵啥呢这是，没必要啊小洵听哥的先松开他。”
姜濯一脸紧张，伸手握住梁洵的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把他的手从周明与的衣领上拿开。
可惜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梁洵手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松下来，反而拽的更紧了。
周明与也不惯着他，一抬手狠狠捏住梁洵的手腕，那块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姜濯心里警铃大作，也顾不得练习室里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直接强硬地拦住梁洵的腰，迫使两个人分开。
“谁不是天天忙着跑行程，好像你比我们就有多累了似的！周明与你别舒服日子过多了就忘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练习是泡的少还是多大家心里都清楚！”
“梁洵你把话给我说明白点！”
梁洵冷哼一声，在周明与这一声怒喝之后，他胸口堵着的那团火仿佛愈演愈烈了。
“说明白点又能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你来练习的时间少，就算是人到了心也不在这儿。”
“现在你开始质疑和你一起共苦过的队友了是吧梁洵，我跟你说你没必要这样跟我这样阴阳怪气的，看不惯我你就直说，我走还不行吗？”
说罢，周明与东西也不拿，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梁洵本想追过去，奈何姜濯抓他抓的太紧，张牙舞爪了一阵之后还是泄了力。
“周明与！你不想好好干就趁早滚蛋！”
“行了！少说两句吧！非把场面弄到这么难看的地步才罢休吗？”
姜濯陪着他俩折腾了这一会儿也累了，现在当事人之一已经摔门而去，他也松开了手，等着梁洵恢复平静。
“小与最近是忙，来练习室的时间确实少了，可是这不能直接成为你否定他态度的理由啊。小洵，咱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我明白你最近累，正规一的进度逼的你压力大，可越是累越是压力大就越容易情绪不稳定，这种情况下再对亲近的人说出戳心窝子的话太伤人了。”
梁洵低着头，努力平复着呼吸，半晌才开口道:
“以后不一定还有很长的路了，我们不是正在谈续约吗？”
听他这么说，姜濯一愣。
“公司的人找你了？”
这种话题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工作人员的面讲，所以姜濯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剩下的我们回去再说，今天先把最后一点练习结束了。”
梁洵点点头。
其实公司悄无声息地接触的成员们聊续约的问题，并不是多么难想到的事情。
仔细算来时间也到了，March后年合约到期，明年就该谈续约的条件。现在团队发展势头一片大好，成员们个人的商务方面也是节节开花。就拿姜濯个人来说，已经明里暗里的收到过不少人递来的橄榄枝，这其中甚至还有老东家江星的。
不过公司倒是从来没有找姜濯说过这件事，没想到先找到的是梁洵。不知道其他成员有没有被公司接触过，姜濯打算回头再问问其他人。
这天晚上是姜濯和梁洵两个人一起吃的饭，在饭桌上算是把话说开了。其实问题很简单，预约压力加上行程爆满，很容易让一个人状态不好。虚弱情况下又是特殊时期，一点点简单的风吹草动都容易引发矛盾升级，所以梁洵才会控制不住脾气直接在练习室里和周明与吵起来。
不过周明与……他本身舞蹈基础就没有梁洵和姜濯好，这段时间行程匆忙更是大大减少了他的练习时间。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周明与的舞蹈如果没有下苦工夫，成效就会比起其他人差一截。
更何况这次的小分队编舞难度大，周明与练习时间不够，吃不透动作，就是没办法表现好。
姜濯想，这其中或许也和公司接触周明与问续约的事情有关。毕竟周明与虽然是队内忙内，但无论在队内还是队外，他在为人处事这方面一直是进退有度的，今天能生这么大的气，大概率是想到了续约的问题。
March会一直走下去的，姜濯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或许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作为top的他会是第一个离开March的。毕竟ST的水平就放在那儿，谁都清楚公司大小能带给一个艺人的助力有多不一样。
可只要姜濯还对March有感情，对成员们有感情，他就不会做出离开的决定。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是这样，对于成员们来说也是这样，毋庸置疑。
第135章 “虽然有点……”
晚上回宿舍之前, 梁洵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甚至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姜濯知道, 这时候的梁洵已经进入了吵架的第三阶段——复盘并后悔。
梁洵扭扭捏捏地在回宿舍的最后一小段路上磨蹭，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姜哥……要不我还是去相夷哥哪儿住一晚？他搬家之后我还没去过呢。”
姜濯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换作平时, 梁洵早就着急要回去扑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怎么会拖着练习结束之后疲惫的身体和他在宿舍门口墨迹。明摆着就是跟周明与闹别扭, 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他。
“你相夷哥未必就乐意收留你, 行了赶紧进吧，钟铭还等着咱俩给他送救济粮呢。”
说完，姜濯晃了晃手里提着的打包袋。
姜濯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 剩下一个梁洵在后面晃荡。从一楼下去, 就看见钟铭歪在餐桌前，一条腿翘在椅子上，低着头看手机。听见他们俩回来的动静，头也没抬地打了句招呼:
“回来了？”
“嗯, 给你打包了晚饭，自己拿微波炉热一下。”
“收到。”
钟铭干脆利落地收了手机, 起身接过姜濯手里的东西, 就这么一个抬眼, 队长大人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我先去上个厕所。”
梁洵低着头闷闷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自己一抬头就撞见周明与, 总之这人从门口一直到进洗手间, 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这副缩头乌龟的样子自然吸引了钟铭的休息, 一下子饭也懒得吃了, 手里还拎着塑料袋就低声问着姜濯:
“什么情况？”
“跟小与吵架了呗, 小与还没回来？”
“孙哥说有通告，明天去H省，小与刚刚发消息过来跟我说今天也不回来住了，说是去相夷那儿住一晚上。”
姜濯这下子是真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声笑给钟铭整的有点不知所措。
“……不是你笑啥？”
“刚刚小洵在门口磨蹭着不敢进，跟我说想去相夷那儿住，让我劝住了。这俩一看就是吵过架之后别别扭扭的互相躲着呢，要是真让他俩在相夷家里碰面，不知道得有多尴尬。”
跟着姜濯的描述，钟铭脑子里也浮现出了相应的画面，他也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多大的人了真是，一点都不安生。”
“行了，你也别看热闹了，赶紧吃你的饭去吧。他俩不是一直这样吗，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偏偏还分不开，谁来也没招。”
“确实。”
一边说着话，钟铭一边拆开包装给自己热饭。姜濯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背影，又看了看在洗手间里一直缩着不出来的梁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钟铭。”
“嗯？”
钟铭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他正舀了一勺汤尝尝味道，幸好多加了这一步，不然淡的真是没法儿吃。
他一边低头加盐一边说道:
“干嘛，突然叫我一声又不说话。”
“没什么，突然忘了刚刚想说什么，你先继续吃饭吧。”
姜濯莫名地不太想问出口，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钟铭有没有被公司接触过续约的问题。
钟铭被他这么一晃，送了他个白眼。
“不是我说，你现在这记性快赶上孙哥了，前两天代言宣发他就差点没转发，还是后面我提醒他，他才想起来的。”
“不愧是队长啊。”
“行了行了别瞎夸我，听着一点儿夸奖的味道都没有呢。”
瞎拌了两句嘴，钟铭就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对付起自己的晚饭。姜濯坐在餐桌上看着他吃东西，表情很冷淡，脑子里实际上是放空的。
续约的问题……之后再和公司聊吧。
希望在这之前的正规一能顺顺利利。
二公的舞台是导师合作舞台，给姜濯敲定的表演曲目是《Thumbs-up》，合作的学员有整整八位，也就是九个人一起完成一个舞台。
九个人，不管是之前的个人版本加上伴舞版本都没有九个人的编舞，而姜濯又有着那该死的责任心，所以他同时还承担起了一部分编舞责任。
多人团的编舞和March五人团的编舞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挑战，不仅仅是每个人分part的问题，还有队形的变换，如何快速轮c，这些都是编舞要考虑到的问题。
所幸这段时间的行程重心都在《星选101》上，所以姜濯几乎每天都在录制现场。一方面为了编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教练习生，和他们一起完成一个合格的舞台。
练习生们也是正经第一次和正规男团出身的前辈合作舞台，虽然难度很高，姜濯的要求也很高，但毕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练习生们都还很配合，这是非常令姜濯惊喜的一点。
因为据他所知，隔壁袁以组已经因为歌词问题吵了两次还是三次，甚至每一次都是以袁以退步作为收场的条件。练习过程还是全程直播的，这段时间袁以因为这个也没少被骂。
每每一想起来这件事，姜濯看着动作做不到位的自己带的练习生们态度都温柔了很多。
“老，老师，这个怎么做？”
第五遍了，还是同样的问题。
姜濯在心里轻叹，纵使已经双目呆滞大脑放空，想不明白为什么讲过的东西还会再出问题，但是姜濯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微笑，尽量耐心地教他们。
“你把你的手拿到这个位置来，表情管理注意一下，你自己看着镜子做三遍这个动作，注意正确的发力点应该在这个部位，你感受一下，然后继续练习。”
那练习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理解能力不好，不过这孩子肯练也听话，姜濯让感受就真的在那儿一声不吭的练了半个小时这个动作，一直到姜濯讲完了一圈儿再转到他那里时才敢开口。
“老师，我觉得我好了。”
姜濯一直就等着他呢，刻意的在他旁边走来走去，就是等着他问自己问题。
“好了？你跳一遍我看看。”
姜濯在这种时候表情总是很严肃。
今天他戴了副黑框眼镜——平光镜，没度数的，纯为了耍帅。配上检查练习生动作专用的严肃表情，看着真有点像学生时代那种不苟言笑永远闷着头学习的学霸同学。
虽然学霸同学内心藏着一颗热爱时尚的心，白毛造型还是特意吹过的。
为了平衡他的这种严肃，也是为了符合他在一整季选秀节目里的青春学长形象，邢远给姜濯穿了浅棕色马甲配衬衫，下身依旧是牛仔裤，不过选的是洗的很白的浅色牛仔，把学院风调节的更休闲了点。
不过造型上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完全掩盖掉姜濯站在你旁边盯着你跳舞的那种压迫感。
其实姜濯也不会骂人，更不会动用什么戒尺一类的教学工具。他只是会在看见练习生做不好动作的时候在他身边停下，轻轻皱眉，第一遍先是口头讲解，如果练习生还是把握不到要点的话，第二遍他就会亲身示范。
当然，为了避免恶剪，还有不必要的过度解读，姜濯在讲解的时候还用的是以夸奖为主指正为辅的教学方法，就怕这些练习生压力太大心理防线太脆弱，一不小心给他们讲破防了。
不过就算这样，这些孩子们在上他的课是还是该怕的就怕。原本ST为姜濯定好的和练习生打成一片的学长路线算是彻底泡了汤，好在教学质量还不错，上他的课练习生们从来不敢跑神，就怕被小姜老师皱着眉头盯着看，所以谁来都是乖乖听话，姜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指哪儿打哪儿，绝不拖拉。
就比如现在，刚刚还只知道把动作复制粘贴过来的练习生在找到正确的发力点之后，动作做的果然好看多了。
“不错，记住你现在跳舞的这个感觉，记住你现在用的这个发力点，等下我们一起来一遍的时候就照着现在这样跳。”
姜濯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鼓励似的拍了拍练习生的肩膀。
“嗯，好！”
得到了鼓励的练习生，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刚刚练习的两三个小时好像根本就是洒洒水一样，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就连之前卡壳的地方也能跳得很不错。
还是夸管用啊……
姜濯心里嘀咕。
《Thumbs-up》的九人版本是姜濯带着练习生们全程练下来的，除了最基本的东西之外，姜濯唯一额外强调的就是整齐度。
“在一个团队中，只有舞蹈做的整齐，才能让观众直观的感受到你们是一个男团组合。”
一讲到这些东西，姜濯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严肃。
“我们这次的编舞尽量争取到了每个人c位part差不多，但是中心位的那个人要记住，你始终是在团队里的，摄影机可能只会拍一个人，但是观众是看整个舞台的。一个人做不齐，整个团队就会做不齐。另外我们说的动作整齐并不是要你放弃个人的特点，如果你能在保持整个团队整齐度的基础上，做出你自己跳舞的感觉，那么你在舞蹈方面实力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是导师舞台，但姜濯并没有把自己的c位给太多，而是尽量做到了平均分。哪怕是副歌部分，他也坚持按照正常团体划分part的逻辑为练习生们分歌词分唱段。
有不少练习生在拿到自己的part之后都很惊讶，因为可能他们一共的part都没有这一次导师舞台的多。
其实自己的中心位多不多姜濯并不在意，毕竟在这方面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那就是不管自己分到哪一part，自己都能把它做成killing part。
虽然有点自恋……但姜濯确实做成了。
第136章 “让家长来管。”
March的运营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的“概念中心”这一说, 因此在part划分上也尽可能按照每个成员的擅长平均分part。但由于第一张专的成绩平平无奇，随后的曝光中姜濯又是异军突起的哪个，所以后续的mini2和mini3几乎都是以姜濯为灵魂人物准备的。
dancebreak的部分基本都给了他这不必说, mv的导入和ending镜头也都是由姜濯来结尾。没办法，各种拼盘演唱会已经证明过这一点，只要镜头扫到姜濯, 只要这张脸一上大屏, 全场欢呼的分贝都会提高好几十。
不过这种情况在樱花专《初回》里就已经得到了改变。姜濯没有在整个副歌部分里有一句歌词, 他的part更多是在歌曲衔接和导入部分, 不仅如此，就连mv里露脸的镜头和时间也缩小了不少。不过有没有所谓的killing part，姜濯并不在意, 因为他会自己把自己的part变成killing part。
这也就是他想要告诉练习生的, 成团出道就意味着不能像个人solo那样，想唱哪个部分唱哪个部分。分哪个part到你头上，你就得学会怎么把这段应该表现出来的表现出来，学会怎么在自己的部分里做出自己的风格。
包括在练习时他一直强调的齐舞, 动作幅度和角度是姜濯盯得很紧的地方，不过具体是用哪块肌肉发力、哪个地方带一点留头之类的细节, 编舞师不会给你规划好, 老师也不会一点点带着你设计, 练习生们能做出来是他们自己的能力, 做不出来的, 保证丢进齐舞里不突兀就算完成任务了。
总的来说, 姜濯只是想告诉他们, 虽然机会不会平等地落在每个人头上, 但只要你用心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终归会有人看见你的努力。
虽然姜濯最后还是把自己在《Thumbs-up》里的killing part给让了出来，给两个练习生分了。
练习生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一开始他们选择姜濯作为自己的合作导师，很难说心里没有“蹭热度”的意思。毕竟姜濯算是这几位导师中流量最大的那一个，虽然这样贸然上来蹭热度会被粉丝骂，不过黑红也是红，热度谁不想要？
可是当他们看到part的安排之后，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都烟消云散了。
别说是姜濯，就说是出道十好几年的大前辈，都不一定舍得把自己的表演部分拱手让给别人。姜濯这么做，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想给练习生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虽然嘴上不说，可是练习生们心里是明白姜濯的想法的。或许人在高压环境之下再面对友好，内心也会变得柔软一点。具体表现在行动上，就是练习时更加卖力，运动鞋踩上地板的声音，大的像是能把地板踩碎。
“这么热血？”
袁以的教室就在他们隔壁，这两天总是在休息时间跑过来串门聊天。她的舞台是很燃的一首原创rap，比起传统的男团表演，少了很多舞蹈练习，所以泡练习室的时间并不算多，她也乐的清闲，得了空就过来看看姜濯队的训练，美其名曰“打探敌情”。
“啧啧啧，幸亏楼下没人练习，不然就你们这个动静，我得担惊受怕死。”
袁以咂咂嘴感叹道。姜濯奇怪地看她一眼，问着:
“你害怕什么？”
“当然是害怕你们这样的对手啦，一个个的好像要把我跳死一样。小姜老师，你的歌强度这么大吗？”
“团舞肯定要体现出来男团舞蹈的力量感还有整齐度，这个时候不用力，二公被淘汰拖着行李箱下楼梯时再用力吗？”
“……你够狠。”
话都说到二公被淘汰了，袁以嘴里那口酸奶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抻着脖子咽下酸奶，袁以也没了继续和姜濯闲聊下去的心情。
“行，您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激励到我了，小伙子们都别玩了！起来继续！”
看着袁以转身像是赶羊一样催促着她队伍里的练习生站起来集合练习，姜濯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时间还长着呢，袁老师千万别揠苗助长啊。”
“少说风凉话！快练习！”
这段时间因为《星选101》在二公前还跑到外省给练习生们拍了点短片团综特别篇之类的，姜濯也跟着出了小半个礼拜的差，折腾到快进入十二月才回S市。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钟铭打探周明与跟梁洵两个人和好了没有。
“什么情况，他俩。我见那屋门都关着，洗手间里我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合着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他俩压根一个人都没回来住啊？”
姜濯一边蹲在地上收行李一边问到，钟铭正喜滋滋地坐在床上拆姜濯出差给他带过来的特产——他从前旅游时买过一次，就吃了那一次之后一直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知道姜濯出差要去，特地跟家里人打了好几回电话，就为了找着当年留下来的照片，好让姜濯照着买。
“啊？啊，没有没有，小洵偶尔回来，小与是他妈妈来了，最近一段时间陪他妈妈一起住外面。”
“阿姨来了？”
姜濯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当年他们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周明与险些不能作为March的一员跟着他们一起出道，就是因为家里面突然生了变故。他记得那时候他们还一起去了周明与家里，想把他劝回来，经历了好多次纠结，最后还是周明与妈妈的坚定支持让他决定回来继续练习。
之后也听周明与提过家里的事情几次，虽然家庭的经济来源之一陡然去世，不过好在周明与的妈妈自己的工作方面处理的还不错。今年年初好像听他提过阿姨身体上哪里不太舒服，辞了职休息了一阵儿，姜濯还记得那段时间周明与接了好几个有名的没名的综艺，人都累瘦了一大圈儿。
“阿姨过来没说是因为什么吗？是要长住吗？”
“这个，我倒是没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有这个打算。”
说到这里，钟铭的注意力也从特产上转移到周明与的事情上来了，
“他跟阿姨出去住之后，我们就只有在练习时间能碰面，说实在的，聊天的时间没多少，跳舞跳的一个个都累的跟狗似的，休息时间只想喝水喘气，根本没时间聊别的东西。”
“好吧，那小洵呢？他俩和好了没有？”
钟铭耸耸肩。
“还是那样，跟你走之前一模一样，两人都别别扭扭的，都知道自己那天做的不太对，又不好意思主动给对方递个台阶。再加上确实忙，想约个时间好好聊聊天吃饭都不行，等忙过了这阵儿他俩应该也就自动和好了，之前不都是这样吗？”
“但愿吧。”
姜濯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可心里对这两人的担心一直都没有放下。
做练习生导师的这段时间里，有幸和方雅凡这种前辈接触的时间多了，也听了不少八卦。他记得其中有一个就是，还是方雅凡做女团的那个年代，明明是同一个团体出道的、也是从做练习生开始就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结果后面因为一点资源的误会一直不尴不尬的相处着，偏偏赶上了组合续约的关键时期，两个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因为组合的解散，而再也没有合体出现过。
他记得方雅凡还说，其实就是一个综艺镜头前的小问题，却因为观众的无限放大而成为焦点、靶子。听了太多奇怪的话，所以扰乱了自己的判断，再加上组合解散，就算是有误会也难说开。
虽然姜濯心里明白March不会走到这一步，可听故事听得他实在胆战心惊，没办法不多想一点。
唉，孩子吵架怎么办，还得让家长来管。
姜濯继续叠着手里的衣服，心里暗暗计划着该怎么让他俩把话说开，重归于好。
毕竟马上，March成员们又要每天聚在一起形影不离了。
不过这事儿还没等姜濯行动呢，就已经有了一个让他俩好好说话的机会。
就在姜濯回来的第二天晚上，他回宿舍时正好赶上晚饭的点儿，钟铭跟梁洵一起从练习室回宿舍，就商量着他们三个一起吃饭。
当姜濯提着正好送到门口让他接上的外卖打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和钟铭热情聊天的周明与妈妈，低着头搬行李的周明与，还有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周明与一趟趟从两个人的房间里把一个个箱子搬出来的梁洵。
“……是呦，S市的房子太难找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我们就赶紧搬进去了。老家的房子也不准备卖，过一阵儿我说不定就回去了，这段时间留在S市给小与好好做做饭，你们这些孩子哟，在外面吃的都是外卖都不健康，还是爸爸妈妈家里做的饭好。哎对，小与，你等下把家里的地址给钟铭他们，回头家里收拾好了都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们做阿姨最拿手的糖醋小排！欸，姜濯回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滑跪。
第137章 “不然呢。”
姜濯一进门就听到了周明与妈妈的这段话, 手里的外卖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脑子一片空白, 竟然直接把外卖袋子藏在了身后，干巴巴地打着招呼:
“阿姨好，好久不见, 没想到您还能认得出我。你们这是？”
顺着姜濯的目光看去, 是摆了一地的包装箱。
“嗨, 小姜你还不知道吗, 小与没跟你说？这孩子。”
周明与妈妈斜睨了周明与一眼，是埋怨的眼神，不过并没有多大的恶意, 相反, 是一种宠惯着自己家孩子犯错的眼神。
“阿姨啊准备搬过来跟小与一起住一段时间，房子我们都找好了，小二居，离你们公司也近。这不是趁着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儿, 也是突然想起来的，就过来收拾收拾东西吗。”
“这样啊, 我最近忙, 一直在外面跑, 没什么时间跟小与聊天。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跟着帮忙吧, 这点东西还挺沉的。”
一边说, 姜濯一边放下外卖, 撸起袖子, 就准备帮着搬东西。
“诶呦不用不用, 我们叫了车的, 现在这直接网上找人帮忙，方便。”
周明与妈妈一把拉住姜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梁洵也拉住了姜濯。
“姜哥，你放着吧，你前两天不是还说腰不舒服吗，我们俩帮着搬就行。”
“对对对，你这容易旧伤复发的就别跟着折腾了。小洵你进去帮帮小与，你俩的东西都乱放，回头别再拿错了。”
大概是钟铭指挥的太过顺手，梁洵只是愣了一下，就应了下来，乖乖进房间帮着收东西了。周明与妈妈还握着姜濯的手呢，拉着姜濯问东问西地。姜濯叼了个空抬头看向钟铭，得到的是对方的一个wink。
他就知道这人没忘周明与和梁洵闹矛盾的事情。不过这种情况再放他俩待一起，真的不会掉眼泪吗？
姜濯表示自己对此持怀疑的态度。
屋内，梁洵一进去就后悔了。他看着闷头收拾东西不吭声的周明与，抿了抿嘴，到底是开了口主动搭话:
“那个，被子你也要拿过去吗？”
“不然呢，不然我盖什么。”
周明与的语气硬梆梆的，听起来有点不近人情。不过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几秒，然后干巴巴地开口，好像是在为自己刚刚那句话找补一下:
“你，你留着又不盖，不是你一直嫌弃毛巾被不好用吗？再说了，现在这个天气你也用不上……”
梁洵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床毛巾被。
毛巾被还是他俩当年一起去市场里挑的，S市的天气，夏天里热起来开空调一晚上不盖被子就能睡。可是作为中国人，血脉里流淌着“肚子上必须得搭点什么”的基因。
毛巾被就是这个作用。
买它是周明与的主意，梁洵别看平时风风火火的，在这种日常细节上经常注意不到，所以有些时候，周明与反倒比梁洵更像个哥哥。
看见毛巾被，梁洵就能想起来那些被深埋进记忆里的过去的事情。想起来做练习生的时候，他们两个能躺在床上一聊聊到深夜，能在凌晨两点，一起偷偷溜出去煮泡面，然后被起夜的钟铭抓个正着，罚他俩明天一天不许吃零食。
同年出生，又是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再不相同的性格也磨合成了比朋友还亲近的关系。哪怕爱好不同性格不同，生活中也早就适应了对方的存在。
虽然吵架吵得凶，可一想到从此以后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梁洵还是没来由地鼻头发酸。
衣柜已经清空了一半，从前还总是抱怨周明与东西多，现在看着空空荡荡的衣柜，梁洵只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把剩下的那一半填满。
周明与动作麻利，已经收拾好了最后一箱东西。他拍拍手上的灰，双手叉腰，故作轻松地说:
“好了，大功告成。从今以后你就一个人享受独居的快乐吧，正好相夷哥的房间也空了出来，铭哥跟姜哥也能住单间了，宽敞不少。”
“是啊，以后洗漱也不用争来争去的了。”
梁洵狠狠眨了眨眼睛，附和着周明与的话说道。
两个人却在此刻同时陷入了沉默，都默契的一言不发，眼睛盯着房间内的某一个点出神，空气安静得只能听见挂钟走动的声音。
“……铭哥好像也要搬走。”
“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听他跟家里人打电话说的，还在考虑中吧，毕竟宿舍的位置挺偏，条件又不怎么好。”
“大家都要走啊。”
周明与感慨了一句，这才慢慢把视线移到梁洵身上。这时他才发现，梁洵一直在偷偷地瞄着看他的脸色。
“走了。”
“嗯。”
梁洵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冲着周明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就不送你了，在房间里面收拾收拾东西，回头到了新家别忘了给我们拍照片。”
“那肯定的。”
习惯是太可怕的东西。梁洵习惯了和周明与当舍友，习惯了哪怕两个人吵架，也只是会睡在同一个屋檐下生闷气，甚至习惯了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两人间的氛围，别人都没办法明白的台阶，只有他俩能顺着对方下来。
门外，周明与妈妈和成员们聊天的声音也慢慢地停了，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梁洵长长呼出一口气。
“小洵？吃饭吧。”
姜濯从门口探出了个头，提回来的外卖已经凉了，想必味道也变得没有那么好了。
不过钟铭总有办法，宿舍狭小的厨房里藏着各种各样把食物变好吃的工具，只需要一个钟铭，就能解决掉大部分时间里成员们饿肚子的问题。
下锅再热一遍，加上钟铭对于成员们口味的了解，这顿迟了几个小时，还缺了几个人的晚饭，最后味道还不错。
两个人的冷战随着周明与搬出去顺其自然地结束了，结束的太丝滑，以至于第二天李相夷在练习室里看见重新恢复到勾肩搭背的两个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站在练习室门口半天愣是没敢进去，还是孟岚过来带着他们训练，看他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推了他一把才让李相夷缓过神儿来。
当然，李相夷也因此获得了整个练习时间里孟岚的特别关注，结束训练时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这边周明与和梁洵之间的“友情危机”得到了解决，那边的二公导师合作舞台也进展顺利。当时间来到12月15号，《星选101》第三季的第二次公演舞台如约而至。
二公不仅意味着练习生们又一次要和粉丝面对面表演，也意味着又有近一半的人要离开这个舞台。
而对于姜濯来说，这将是他在《星选101》录制的最后一天。
“因为个人行程原因，很遗憾无缘参加接下来的节目录制。不过作为大家的舞蹈教练，如果以后有任何问题的话大家都可以联系我，我也会通过线上的方式一直关注大家，支持大家的。”
这是二公的前一天晚上，游戏录制结束之后，姜濯在晚饭环节和参与录制的练习生还有导师们说的话。
因为正好撞上了March的正规一回归，还有后续的一系列演唱会活动，姜濯没办法继续把导师担任下去。
听到这个突然的消息，练习生们原本因为游戏而高涨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去。这些天来，姜濯对他们的教导的用心程度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且不说有一个当红爱豆在节目里的热度，就单论专业水平，练习生们也舍不得不花钱就能上的大师课。
“小姜老师不要啊……”
“小姜老师我会想你的。”
“小姜老师出去工作也不要忘了我们啊！”
练习生们的反应有激烈的也有平静的，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偷偷的在抹眼泪了。其中，和姜濯一组在二公舞台上进行表演的那几位反应最大，有一个甚至已经憋不住开始掉眼泪。
说不清其中到底有没有表演的成分，总之姜濯当时看来，心里还挺不好受的。
其实他也想陪这些练习生们一起走完最后一点路程。之前因为他和冀嘉悦的争端，让节目录制的进度延后了大概一个礼拜。盛世在发现冀嘉悦不在舆论上占上风时就及时地宣布他因为身体原因退出《星选101》的录制，而补位的舞蹈助教，据说是由D.weaver的安然来补位。
这位对姜濯来说是老熟人了，不过一直到二公录制他也没出现在节目录制现场里，网上对于补位的舞蹈助教人选更是众说纷纭，导演那边也没个准话，不过反正自己录完二公就走了，后面是谁来也跟自己没关系，姜濯索性也懒得操这个心。
比起那些有的没的，表演好明天的二公舞台，为这些练习生们的成长贡献出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才是姜濯目前面对的最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干嘛……
不知道大家看过那个没有
“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现在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
第138章 “整齐程度”
“各位现场观众, 还有屏幕前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经过了激烈的角逐，我们《星选101》的第二次公演舞台即将开始！这一次, 赛制再次升级，练习生们将分组，和各位导师助教一起完成合作舞台, 经过了长达两周的训练时间, 相信他们已经有足够的信心, 为各位呈现出一场完美的表演。那么我们话不多说, 有请今晚的第一组表演，由袁以老师带领的《Up to you》，掌声欢迎！”
后台休息室里, 姜濯刚刚换好衣服, 和练习生们汇合。二公的舞台选用了一个更大的场馆，据说足足容纳了5000名观众，赶上一场小型演唱会了。
从规模上也可以看出《星选101》的热度还挺高的，不过这也会让练习生们的情绪更加紧张。姜濯就这么待了没五分钟, 已经看见好几个练习生手发抖喝不进去水，还有几个已经跑了好几趟厕所了。
虽然他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不过一直这么紧张下去可不行。
“孩子们, 聚过来。”
姜濯拍了拍手, 就像在练习室里召唤练习生们集合那样, 让他们围着自己站成一个圈。
后台和舞台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 竖起耳朵仔细听, 还能听见外面的音乐和欢呼声。袁以的每一首歌都很炸, 调动起现场的氛围对她来说并不算难事。只是听着外面的动静, 难免会让处于候机状态的练习生们心绪不宁。
“都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吧？”
姜濯开口道, 眼睛从练习生们身上扫过去，试图把每个人的表情都分析一遍。
“听见了。”
回答的声音整齐中有点微微发抖。
“我知道你们紧张，不过紧张也是正常的，我第一次开演唱会的时候也是这个状态。”
姜濯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不过今天我想要教给你们的另一件事，就是当你真正站上舞台时，忘掉我之前所强调的技巧和要点，把你的全部注意力放在现场上，跟着你耳返里的音乐，你的身体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外面，袁以组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今晚的主持人方雅凡已经站在了舞台入口处准备上台，工作人员也正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通知他们准备候场。
“再加一次油吧。”
姜濯伸手放在中间，练习生们没有迟疑，纷纷把手搭在了姜濯的手上面。
“三，二，一，《Thumbs-up》，加油！”
“感谢刚刚袁以导师组的精彩表演，没想到今晚的开场表演就这么炸场，我也是暗暗为后面的组捏一把汗。不过下一组的表演，我相信一定不会让在场的各位失望。让我们掌声有请，由姜濯导师带领的《Thumbs-up》组！”
“啊啊啊啊啊啊姜濯！”
“小姜导师加油！”
“最期待的一组来了！”
灯光渐渐暗下，在漆黑和深蓝色的光影交叠中，一段电吉他音乐随之响起。这一段是为了二公舞台特地加上的前奏，改编版本的节奏热烈激昂，正好配合上练习生们轮流露脸的舞台设计，一张张帅脸踩着鼓点轮番出现，当姜濯出现的时候，恰好到了第一句词开唱。
专业的爱豆就是要做到在团体表演中不抢镜，却还是有足够的表现力，让喜欢他的人一眼就能看见他。
明明动作都是一样的，可姜濯做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细节，力度，还有经验，缺一不可，当然这也有《Thumbs-up》是他自己的个人solo作品的原因。
总的来说，这场舞台最后表演的效果远超姜濯的预设。练习生们确实做到了动作整齐划一，这种用心的程度是观众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是不需要买多少营销硬喂给观众的。用时间和汗水堆砌出来的练习效果，好看到是哪怕练习生们每次回想起备战时间都会出一身冷汗，但还是非常庆幸自己能在选秀期间留下这样完美的一个舞台的程度。
就像是某个制作人曾经说的，粉丝的眼睛是最严格的。因为喜欢，所以充斥着爱意的眼神下藏着的是对你每一个动作状态的了解。用不用心太容易被看出来了，在这个浮躁的娱乐圈里，追星人已经看见过太多因为拿到一点成绩就忘本的艺人，变脸速度快过换嫂子，所以在《Thumbs-up》舞台结束之后，一条名为“娱乐圈最齐舞台来了”的词条立即登顶热搜。
点进去，正是今晚直播刚刚表演过的二公舞台。
“这个整齐程度确实可以，不过说是娱乐圈最齐也太夸张了吧”
“算是选秀舞台最齐吧！”
“这一季选秀真是没什么好看的，也就倒这阵容还有点意思，选的这几个人一打眼看过去都是来蹭热度的，练习时间没多长，就连基本功都不会，这么看来他们这个舞台确实算是最齐的”
“合着是矮子里头拔高个儿啊！还买这么个热搜”
“B台就爱整这个”
“没看过舞台的能不能别过来泼冷水啊，现场真的很不错好不好，而且这个舞台真的是选秀节目出了这么多季以来最齐的一个了，拎出去说是某个已经出道的男团的舞蹈视频都有人信。”
“别抬咖了好吗？这是March成员姜濯自己的solo曲哈，我们家小姜有团，谁跟几个练习生组团啊”
“笑死了，秀芬又来给自己抬咖了？这节目蹭我们家热度蹭了这么久，现在连队友都想偷了？别太好笑，这个视频里面只能看见姜濯哈”
“谁是姜濯？”
“跳的最好的那个”
“唱第一句词的那个，他是节目导师，然后这首歌是他的solo曲”
“嗯嗯是我们March的成员呦，都来期待一下12.20March回归震碎娱乐圈吧”
“我服了，个人资源底下能不能不要带团啊？”
“团粉姐姐又来咯”
“纯路人，感觉他们跳的也还可以吧，就是大框架齐点，仔细看的话确实只有这个导师舞蹈功底最强，跟其他那人不是一个水平的”
“让一堆练习生跟一个已经出道三四年的爱豆比肯定没法比呀”
“虽然但是，我们家姜濯今年也才23吧，真没比这几个练习生大多少，有几个练习生还比我们家孩子年龄大呢”
“这种夸夸的词条底下大家就不要吵架了行不行？节目好练习生好导师也好，夸夸热搜我们就心平气和一点呗”
“谁理你们这破节目，节目出来之后蹭了我们家多少热度心里没点数啊，你们家哥哥在节目里面看见我担眼睛都快粘上去了，给他上课，他也不好好听课，满脑子不会都在想怎么麦麸飞升吧。况且我们家孩子录完二公就不给你们当免费吸血包导师了哈，你们自求多福吧！”
“啊，姜濯不录了么”
“不要啊，不要啊，我每天追更的动就是看他”
“看选秀节目却入坑了导师的我还没有说话呢，真的特别喜欢听他讲话，明明是教导别人的老师，说话一点说教味都没有，感觉真是自己的学长一样，而且教别人的时候又用心又专业，长得又帅，又真心为你好，哪个练习生不喜欢？”
“但是姜濯来这节目就是扶贫啊”
“我的天啊你们别失心疯了吧，这节目上一季有多火你们都不知道吗？更何况这可是B大台的项目，就算你担不接你担的公司也会逼着他接的好不好？”
“但是他们公司也是有病，明明知道他这边有固定mc的综艺，还要把专辑回归时间设置在录制综艺期间”
“ST基操罢了”
“防爆top吧，老手段了”
“前面那几位没事吧，自己也都说了火的是上一季跟这一季有什么关系？这一季练习生什么质量上一届练习生什么质量心里没点数吗？更何况从开播开始导师里面还有个助教一直在蹭我们家，赤2粉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好不好？”
“唉”
“支持维权”
“？别热演了，这跟维权有什么关系，楼上队友机粉籍藏好点行吗？本来回归拼车调价就烦，back妈闭嘴”
“反正这节目录的一堆幺蛾子，早点结束录制也乐得清静，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秀芬来我们家超话掐架，不就是想虐粉蹭热度吗？不好意思哈，我担的大热度以后再也不会给你们蹭了”
“有连A班都进不了的废物担还敢来超话犯贱呢，你担的level根本够不着用我担过去指导哈”
“我的天啊导师粉就是了不起哦，追个心还整上种姓制度了？厉害的是你担又不是你，谁不知道你们家就跟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别继续给你担败坏那点本来就没有的路人缘了好不好？”
“谢邀哈，不过我担的路人缘一直稳稳的很安心，随便一个舞蹈cha就是大热搜安排，不像你担，主题曲的时候有镜头吗？不会是在F班里面最后才在舞台脚底下跳了两下吧！”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赤2粉我们回去乖乖做数据，马上就要回归了，这一次的数据一定要用心做。”
“没错，今晚的正面词条也刷起来”
“部署工作能不能去你们自己超话内部部署啊，来词条底下干嘛？”
第139章 “感谢同担。”
姜濯在《星选101》的旅程暂时告一段落, 二公结束之后，他就立马开始了正规一的回归活动。
之前因为做导师而耽搁下来的综艺终于录了，积攒着的cha也拍了, 这段日子里，他每天忙碌的像一只晕头转向的蜜蜂，等他终于有时间停下来松口气, 12月20日已经到了。
“12月20日下午三点, ST娱乐公司发布旗下男团March正规一辑《Running up》, 这是March出道以来发布的第四张专辑, 第一张正规专辑。
全专一共收录14首歌，其中包括五首成员solo曲，4首小分队曲。小分队上, 这次March采取了全新的组合形式, 期待他们的新风格。”
这一天，打开手机，无论在各个平台都能看到铺天盖地的营销号在发着March回归的相关资讯。似乎这次回归活动不仅仅是面向粉丝的，同时也引起了一部分路人的关注。某种程度上, 或许可以证明March的国民度。
而首日的音源成绩更是证明了这一点。面对昨日刚刚发歌的solo前辈，March正规一主打《Running up》直接空降新歌榜一, 拿下日冠。五首成员solo曲全部in榜, 姜濯的solo甚至飞进了十环内。
在专辑销量上, 首日的统计数据就已经突破100w大关, 这还没有计算海外的销量, 仅仅依靠国内市场, March就已经成为了百万销量男团。
面对如此亮眼的成绩, ST上下本该欢欣雀跃, 可他们却没办法享受这一次的成功, 因为还有另一件麻烦事，就在公司楼底下等着他们。
“啪！”
一打文件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黄莹办公桌旁站着的男人听到这个声音，肩膀不由自主的一缩，好像文件并不是摔在了地上，而是砸在他的脸上一样。
“黄，黄总，卡车在楼下这件事……”
“这种事能报警吗？是你没脑子还是我没脑子？之前我就说了防爆不要防的这么彻底，姜濯的粉丝攻击力有多强你从前没看到吗？舆论监控都给我监控到哪里去了？”
黄莹怒不可遏，从她办公室的窗户往下看，正正好好对上在公司写字楼门前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四辆大卡车。车上大屏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们此次到来的原因:
“ST归还姜濯part”
“禁止恶意防爆”
在正规一还处于宣传阶段时，ST发出的无论是正规预告还是片场花絮图，姜濯的镜头总是最多的。短短三分钟的预告片，姜濯的单人怼脸镜头就占了一分钟。在预告片刚发出来的时候，March队内的几家唯粉就因为这个已经吵过好几次架了，每一次，矛头都是直指姜濯。
在回归前作为吸引热度的靶子，无缘无故挨了那么多骂，结果现在正规MV一出，自担的镜头只占了短短十几秒，歌词分part也是最少的，姜濯粉丝当然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下午三点发歌，四点半卡车就已经到达了公司楼下。赤2粉这次速度之快效率之高，直接突破了娱乐圈里往常卡车示威的记录，ST也荣登热搜，和March的回归热搜紧挨着，也算是一种“双喜临门”了。
【李涛，ST卡车事件】
【1楼】
楼主:赤豆女神们这个速度我真的是叹为观止，话说ST应该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送卡车的事件吧，给你们一点小小的追星女震撼。不过感觉我圈外的朋友们都不太了解这个卡车，但是因为上热搜了所以很多人来讨论，想听一听论坛里大家的想法
【2楼】
ST活该啊，这有啥想法
【3楼】
从前SWEEP她们是人气没那么高，再加上是公司里基本上唯一一个女团，ST肯定是尽心尽力的运营啊，咋可能出现送卡车这种情况。后面新出道的这个女团更是宠的跟个啥似的，出道预告里面师兄师姐都来了，后面还借人家演唱会刷脸，ST本来就偏心没什么话讲，现在还直接踢到铁板上，想捏软柿子结果挑了个最硬的捏，不知道咋想的
【4楼】
感觉跟March关系不大，毕竟看这次MV制作还挺精良的，概念和故事线也很完整，好几个还是外景。主要矛盾应该是公司想要防爆top吧，不过确实该防爆了，姜濯的个人知名度都快赶上整个团体的了，不防爆真不行
【5楼】
楼上明白人，而且他们好像要续约了吧，防爆也正常
【6楼】
呃呃公司这么恶心的行径，正常也该被骂吧！这时候就不是指着人家姜濯挣钱的时候了？
【7楼】
娱乐圈里这种事情很常见，更何况公司还是资本，肯定是怎么对他们好怎么来呀，不然继续给你担多part，让他好单飞吗
【8楼】
主要生气的是之前预告就拿姜濯出来遛粉，预热了半天结果预告即正片啊，正片里出现的镜头还没有一个预告里面出现的多，这谁看了不生气？
【9楼】
确实，赤2实惨
【10楼】
妹子们我们不要放弃维权，卡车示威只是一方面，另外大家别忘了给公司继续发邮件要求维权，小濯上次solo爆了之后公司就一直对他不上心，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一定要把维权重视起来
【11楼】
反正娱乐圈里面这几个公司谁正经当人了，卡车是早晚的事儿
【12楼】
其实不光是赤2一家有意见，其他家也对公司有挺多不满的吧？我记得之前老三死亡行程3f就闹过一次，不过没组织起来卡车
【13楼】
3f就嘴上叫叫，平时掐架也是叫的欢一打起来就老实了
【14楼】
看完MV真的只想说ST只有艺人和cody在工作……
【15楼】
又是被家濯的脸帅到的一天，看完都有力气继续写邮件骂公司了
……
【213楼】
爬完楼了，感觉这么多大家的怨气都是冲着公司去的，其实没必要这么讨厌公司吧，毕竟你担还在公司底下干活，而且横向对比这几个娱乐公司，ST算是对艺人好的了
【214楼】？
【215楼】
我步行了，这年头还有人替资本家说话呢
【216楼】
还真是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得到
【217楼】
宝子你打下这句话的时候额头没有在发烫吗？感觉是烧迷糊了才会出现的精神状态
【218楼】
ST之前对艺人也还行吧，但是运营什么的各方面能力太垃圾，后来还有背刺SWEEP什么的
【219楼】
好像换老板了？
【220楼】
我的天呀我们SWEEP粉是少不是死了好吗？当年闹得那么严重现在大家都忘了吗？就这个sjb公司因为预算什么的不够直接把上升期女团雪藏了，真的孩子们听我的，以后看见这种小公司直接跑好不好？追星都没保障
【221楼】
虽然但是人家st现在可不算小公司了，谁看到他们上个季度的报表，March赚疯了
【222楼】
嗯嗯一个姜濯solo就赚了那么多，然后这公司扭头这么对销冠，我就说啊你们ST全体上下都该给姜濯磕一个，还没火的时候就是人带团，现在团体热度上来了一脚就把人给踹走，农夫与蛇都没这么贱呀
【223楼】
但是公司是真没亏待March成员啊没必要吧……而且只是分part问题又没有那么严重
【224楼】
不是楼上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反串还是公司皮下了，什么叫只是分part问题又没有那么严重啊？回归不需要重视吗何况这还是正规一，日冠的主打曲结果top的part只有十几秒你觉得合理吗？你觉得这在一个五人团里是合理的吗？宣发照片是镶边的part的又少又不重要的，我说实在的也就是姜濯来做那个part能做的两眼，换团里其他任何一个人来都做不出他那个感觉好不好
【225楼】
top就是top哈
【226楼】
点了，回归part都不重要那还怎么算重要的？2粉已经忍了很久了，养老保险团综镶边也就算了毕竟我家孩子个资都是《谁是大侦探》这种国民综艺级别的，虽然平时大家说看不上团资看不上团资，但是也不能真一点儿都没有呀。路人都是只知道姜濯不知道团的，结果MV都播了一半了我家孩子连脸都没出来呢，ST你自己看看这合理吗？
【227楼】
天呐本来是想一起骂骂公司解解气的，现在越看越气了
【228楼】
楼上姐妹别生气，我们去邮箱里骂公司
【229楼】
虽然mv已出大局已定，我们这样拉卡车也好邮件骂人也好改变不了mv，但是以后还有很多活动，至少这一次先把狗公司给震慑住，让他下次想干什么的时候心里先提前掂量掂量
【230楼】
支持楼上！今天看到好多泼冷水的说粉丝这样闹根本没用，但是你不做谁知道呢
【231楼】
天啊真的要哭了，从下午看到MV开始就一直调理不好，幸好有同担
【232楼】
赤2粉最帅的时候就是解决问题的时候
【233楼】
感谢同担，我真的很爱你们
【234楼】
小濯开直播了！感觉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才开的
【235楼】
啊？？不会是狗公司推他出来缓解粉丝情绪的吧
【236楼】
说不准……不过帅我一大跳
【237楼】
我去看看
【238楼】
［网页链接］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琢磨整一个twice颂那种饭撒颂之类的东西出来，然后就这么折磨了自己整整一个下午最后还是整段删掉了哈哈哈……
第140章 “黑短。”
“哈喽哈喽大家晚上好, 有没有吃饭？”
保姆车狭窄的空间里，姜濯将镜头对准自己还没来得及卸掉妆发的脸，在毫无预告的情况下突然开了直播。
现在他们刚刚完成第一场打歌活动, 结束舞台后时间不过刚刚七点，而他等下还有其他的个人行程，所以在这期间正好开一场直播。
除了时间上合适, 更主要原因是今天公司楼底下的卡车。
说实话, 姜濯很感谢他的粉丝, 愿意因为他的一点点不公平待遇而大张旗鼓地为他发声。其实开直播是公司授意的, 目的就是让他出面安抚一下粉丝。可姜濯并不准备这么做，相比起直接告诉粉丝们撤掉卡车，姜濯觉得还是和大家聊聊天来的更轻松愉快。
“对呀, 我刚刚结束打歌舞台, 今天是第一场打歌，大家有没有看我们的新歌mv呀？”
一边说着，他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因为长时间的漂染，发质已经受损。所以从打歌活动开始, 姜濯的头发就被剪成了利落的黑色短发。
说实在的，一开始是从镜子里看见这样的自己, 他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从出道开始就成为了团队里的“发色试验田”, 各种红的白的蓝的颜色一股脑的往头上试, 现在突然换回了黑发, 恍惚间真让人以为回到了17岁的练习生时期。
《Running up》这张专的风格相比起之前的热血少年, 似乎更成熟了一些, 这种转型在妆造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比如说现在姜濯身上穿着的打歌服, 就是在mv中出现过的衣服。
灰褐色格纹西装, 内搭白色衬衫, 但领口处系了棕色领带。西装选用的是枪驳领，剪裁利落挺拔，强调出挺括的肩线，而藏在外套之下的收腰马甲又恰好把腰线展示出来，跳舞时外套微微敞开，刚好能让观众看见他精心打磨过的身形。
而利落的黑发刚好又中和了服装上的成熟，配合着他的年龄，给人一种刚刚进入职场，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少年意气几乎要冲破屏幕的感觉。
就姜濯撩拨头发再凑近镜头的这一下，已经让守在屏幕前的赤豆们截下了好多张图。
“啊啊啊啊啊啊啊黑短姜姜！”
“我猫的毛呢？”
“妈呀这个黑短太萌了！”
“完全是男亲啊……”
“黑短才是姜濯的统治区好不好！”
“是mv里没有的造型吗？”
姜濯凑近了点屏幕，仔细看着粉丝们发来的弹幕。
“造型是MV里的呀，不过因为我之前一直在漂头发，所以发质坏了很多，本来准备再尝试一下其他的新发色，后来听取造型师的意见换成了黑短。其实我一开始也挺不习惯的，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喜欢！”
“怀念五彩缤纷的小濯……”
“什么颜色都喜欢！”
“百变小姜我来也”
“这个黑短太萌了太适合！建议焊死！”
看了半天，弹幕上都是夸夸，姜濯也终于放下心来。
“大家喜欢就好，之前还觉得我一直都是以鲜艳的发色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害怕大家不会接受这个颜色呢。”
“怎么会？只要是你什么颜色都好看！”
“小姜想做什么就去做，想染什么就去染，我们永远支持你”
“放手去做吧！”
“黑短超级超级适合你啊宝宝”
“宝宝怎么这个点开直播？”
“队友呢队友呢？”
“有没有和李相夷的tmi”
“最近有没有和邵初联系”
“沈蔺的新剧看了没有？”
度过了开头的十分钟，和粉丝们简单聊了一下自己在换造型上的心路历程，姜濯就开始守着屏幕一点一点回答问题。
“吃饭的话还没来得及，成员们好像有拜托工作人员点外卖，我这边因为还有其他的行程所以要先走一步。”
“tmi吗？相夷今天做造型的时候其实和小与有点不高兴，不过上台前就好了，后来我问小洵他俩发生了什么，据说是小与上相夷的账号玩游戏，结果把他辛辛苦苦攒的钻石用了，所以才生气的。如果他们也是五分钟前吵完五分钟后就自动和好的，大家不要太在意。”
“蔺姐的新剧？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不过蔺姐说最近会抽空来找我拍cha的。她好像行程也很忙吧，估计下次见面就得是在年末舞台上了。”
“哦对，说起年末舞台，”姜濯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因为回归时间在年末，很多事情都挤在了一起，所以打歌时间应该不会特别长。不过大家不用担心看不到我们这一点，马上第二次巡演就要开始了嘛，包括还有接下来的年末舞台，还有几场音乐节，总之能见到我们的机会有很多，希望大家不会因为一次没有看到我们而感到焦虑。”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精神太过紧张了，还是因为真的出现了私生，最近姜濯回宿舍时总感觉有人在大门附近偷偷摸摸地拍照。
他们住的那幢小楼虽然偏僻，平时没什么人去，不过因为团综有的时候会在这里录制，暴露出小楼的样子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很难说会不会有人根据这个找上门来。
不过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跟着，直播里提一嘴，提醒一下粉丝们也是好的。
“宝宝马上就要官宣二巡时间了吗？”
“好期待！又能见面了！”
“年末舞台加油”
“March冲冲冲！”
虽然在大量友好的弹幕里面也夹杂着一些不太好听的声音，不过总的来说直播氛围还是不错的。一场直播过后，粉丝们讨论的重心也放在了即将到来的二巡，还有姜濯的新造型上，虽然不清楚大吧会不会号召收回卡车，不过只要能安慰到粉丝，不让他们继续内耗焦虑，直播的作用就达到了。
关掉直播，保姆车里又陷入了安静。
空气里静的只能听见他和司机的呼吸声。姜濯闭着眼睛，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其实他现在身体上没有多累，只是一想到接下来满满当当的行程安排心累而已。
在连着五天的打歌行程之后，就是各种年末舞台。
March已经出道三年，新人奖是没他们的份儿了。不过A大台据说要颁给他们最佳表演奖，B大台那边还没有给准话，不过最佳男子组合和最佳表演奖都有March的提名。不管最后奖项花落谁家，能够拿到提名，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证明了March的人气。
还有他们不一定有时间到场的樱花那边的年末歌会，《初回》也接到了最佳表演的提名。
另外还有二巡和海外音乐节，各种版本的舞蹈编排让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头痛。
保姆车缓缓停下，司机师傅的提醒打断了姜濯的思绪。
“小姜老师，到地方了。”
姜濯礼貌点点头，随即开门下了车。
几乎就在他刚下车的同一时间，一道身影扑到了车门前，还好随行的工作人员反应快及时拉住了姜濯，不然姜濯真会被那人的力道给撞回车厢。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姜濯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年级二十六七的年轻男性，身材瘦削，约莫身高一米七五，戴着顶黑色渔夫帽，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只能看得清他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
此刻他正在奋力挣脱周围冲上来拦着他的工作人员，双臂伸直向前好像要抓上姜濯一样。他的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可惜场面太混乱了，姜濯听不清，只依稀能听见几个字。
爱，姜濯，靠近，车，酒店。什么之类的。
纵使姜濯从前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但他也明白了这人的身份，就是他刚刚在直播里明里暗里提示的那种，私生。
仔细看这男人身上还真挂着一个相机，只是不知道内存卡里到底有什么。
这边的吵闹动静很快就吸引来了路人的目光，为了不让事情继续闹大，工作人员直接报了警，今晚的拍摄工作暂停。
坐在警局内，姜濯感觉更累了。
附近的警局因为辖区内有这样一个电视台，所以经常能接收到有关私生的报案，负责的警官已经很轻车熟路了，甚至连安慰姜濯的话术都那么熟练。
“做明星的嘛，这种私生的骚扰很难避免，你们还是得做好信息保护，什么行程表之类的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警官一边递了几张表让姜濯签字，一边和姜濯嘱咐着相关的注意事项。
很遗憾，现在姜濯的注意力没办法集中在“如何有效避免私生”和“保护个人信息的一百种方法”上。透过走廊，他能看见墙壁那头的私生，正呆呆地坐在座椅上，手腕上的银手镯亮的惊人，和姜濯看见的、他眼睛里的那点红血丝，在姜濯的脑子里莫名重合了。
为什么呢？
“我们看了他的相机，这几张照片或许需要你格外注意一下。”
几张照片被展示在电脑屏幕上，姜濯不用凑近了看就能看见，那正是他们宿舍所在的那幢小楼。
他有点感受不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了。
“排查了周围的监控之后，我们确认他并不是跟车来的，而是很久之前就在这附近蹲点。结合你之前所说的在住所附近有可疑人员拍摄，再根据从他相机里面找到的照片，基本可以锁定你感觉到的可疑人员就是他。”
“这样。”
“嗯，这边接下来事情的处理就不需要你继续在场了，经常跟你们这些做艺人的打交道，那你们拍摄时间忙，还都是有规划的，有安排的话你们可以先走，后续有什么问题再找你们。”
警官站起身，抬手做出“请”的手势，是送客的意思。
姜濯脸色很不好看，和警官握手之后，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之下离开了警局。
可那双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双手仿佛真实地触碰到了他，在衣服上留下了掌印，怎么洗都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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