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成名在望
第61章 “给你留着。”
“感谢各位收看, 我们下周五再见！”
随着最后一句台词结束，姜濯笑着看镜头移开，对准今日的打歌一位获得者。
这意味着他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等下孙文轩会开着那辆小车来电视台接他，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去公司把March的成员们从练习室里送回宿舍，意思是姜濯至少还得在电视台等一个小时。
《舞蹈大会》已经是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在他几乎是拼尽全力, 为节目也为自己贡献出翻跳出圈的双人舞名场面；还有被做成片段, 被用在各种营销号视频里的现代舞特技动作cut之后, ST并没有运营好这份热度。由于公司资源不足, 后续曝光跟不上，零零散散的落在姜濯手里，就只剩下现在这个小台mc的位置了。
而这份工作的忙碌程度更是完全超出姜濯的想象。mc是《舞蹈大会》录完之后就直接接到邀约去做的, 从2月开始, 将一直持续到来年2月。当时正巧赶上年末，各种特别舞台的主持任务一股脑地冲姜濯砸过来，他也因此失去了回去和妈妈一起过年的机会。
这一年也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没和妈妈一起过的年，姜濯还记得当时妈妈在电话里用略带遗憾的轻松语气说道：
“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 你还没出道，回来跟我过年的时候我问起邵初, 你说他在工作没办法回来。那时候你还说等你出道了说不定也能忙成这样, 我还不信呢, 没想到真是一语成谶了。挺好的, 看见你工作有起色, 妈妈挺开心的, 我儿子实现梦想了嘛！”
实现梦想了吗？或许吧。
舞台留给了今天获得一位的组合, 这是一个已经出道很久的组合了, 姜濯看过他们的资料, 知道他们已经发出第六张迷你专，听说组合的合约夏天就要到期，这个一位是他们的第一个一位。
一边转身一边退场，鼓掌的同时姜濯忍不住迷茫，他在想什么时候他们March也能捧着一位的奖杯站上舞台。
后台忙碌依旧，甚至没有人来和姜濯寒暄。不过该打的招呼也打了，该拍的cha也拍过了，现在大家都有自己手头上要紧的事情要做。
姜濯单手把领带扯松，这动作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衬衫的质量不太好，领带又打的太紧，姜濯的脖子已经难受很久了。
主持人休息室正大开着门，他抬头往里探了一眼，是工作人员正在来找什么东西。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的也进不去，姜濯索性找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他这段时间养成了个习惯，只要一坐下手就不由自主地放在膝盖上。这是因为他之前客串一个节目的时候，主持人让他展示一下《舞蹈大会》中他表演过的特技动作，结果一个不小心，姜濯伤到了膝盖。进了医院他才知道自己的膝盖伤有多重，好在他年轻，医生只是强行要求停他几天活动，日后注意保养就好了。
想到这儿，姜濯虽然早已经调理好了自己，还是不由得扁了扁嘴。
在节目上受伤并不是让他最烦躁的点，而是在他养伤休息的那两天，赵景焕顶替了他做了《谁侦》的飞行嘉宾，并且听说他已经和节目签了好几期的合约，隐约有成为常驻嘉宾的架势。
不过他表现平平，和其他嘉宾的融入度也一般，无论是推理能力还是综艺效果都差姜濯一截，甚至已经有观众称姜濯为“白月光”，着实给姜濯带来了点安慰。
休息室里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姜濯索性打开了手机，看March群里成员们聊天，顺便观察一下孙哥的位置进度。
再过一个月就是他们的出道一周年纪念了，钟铭最近一直努力着跟公司沟通一周年庆祝的事情，为此没少受气，也没少在他们五个的群里吐槽公司。李相夷刚刚结束了他一个常驻综艺的行程，最近难得空了下来。说是忙着跑行程，泡练习室时间的时间太少，这两天一直在练习室里待着。梁洵和周明与的外出行程并不多，除了团综的录制之外，他们俩和钟铭经常凑在一起研究直播，什么有热度他们拍什么。冰桶挑战啊，拿个玩具锤子打地鼠啊，虽然做了很多但成果一般般，姜濯每次看见他们的视频心里都是又好笑又心酸的。
群里面钟铭正说到生气的地方，字也不想打了直接语音输出，像是唱了段rap一样。姜濯刚准备安抚一下队长的情绪，电视台的一位导演就凑了过来。
“姜濯老师怎么还没走啊？”
姜濯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位导演主要负责电视台后勤，眼下过来跟他搭话，想必也是因为要盯着工作人员工作，顺便和他聊聊天。
“经纪人哥还没来，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这样啊，那我让他们动作快着点。欸，赶紧点，等会儿台里还要开会呢！”
姜濯猜的不错，这位就是过来催促一下工作人员，顺便跟姜濯扯闲篇儿来的。
“对了，姜濯老师，周明与是不是你队友啊？”
突然从同事口中听见周明与的名字，姜濯有点愣神。
“啊？啊，对，是我们团的忙内。”
“我说呢，我应该没记错。之前一起录节目合作过来着，他问了我很多拍摄上的问题，就是可惜当时太忙了没加上好友，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个他问我的问题。正好今天提起来了，要不你帮我转告给他？”
“这样啊，小与就是很喜欢研究排节目啊什么的，他还掌镜给我们拍过我们团综呢。这样，我把他影信推给您好了，你们联系起来也方便。”
说了就立马做，姜濯立马掏出手机，找出周明与的名片给导演推了过去。
“好。完事儿了？完事儿了就走吧！那姜老师我们就先走了，下周再见。”
“嗯，您辛苦了，慢走。”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了又走，姜濯推开门进去，也看不出到底来干什么。
走个过场吧，在电视台待了几个月，姜濯也明白了这个台的形式主义风格有多严重。
简单收拾收拾东西，孙文轩的消息就给他发了过来，说车已经到地下车库了，让姜濯可以下来了。
“孙哥，辛苦了，这么晚还没回家。”
姜濯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群里梁洵发了四个人围坐在桌子前准备吃钟铭煮的宵夜，还不停的催促姜濯赶紧回来。姜濯看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五分，这个点吃东西，不仅不好消化还会长胖。
虽然钟铭的厨艺在二十年的人生中已经锻炼的精进了不少，可身材管理还是要有的。姜濯刚准备在群里提醒一下诸位，孙文轩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小濯，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你们回归的事情。”
“这个，不是正在策划吗？”
第二次回归终于在以钟铭为主梁洵为辅的不懈努力之下，正式开始策划。不过一切都在刚刚开始的阶段，黄鑫也只是放手让公司的人去做，也给钟铭来了参与制作的权限，其他什么准话都没说呢。
姜濯奇怪孙文轩为什么突然问他这句话，明明他已经很少待在公司里了。
“啊，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的意见来着，毕竟公司……你也懂得，经费有限。”
一句话孙文轩摸了不下五次鼻子，眼睛也没办法一直保持直视正前方。太明显的心虚动作让姜濯心里警铃大作，再加上今天一位得主的例子，他已经深刻认识到哪怕不能一炮而红顺其自然坚持下去也能实现梦想的道理，他不想让到手的回归再化为泡影了。
孙文轩说到这儿，见姜濯没回他，也就不继续说了。一直到车子在宿舍门口停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像死一样凝重。
孙文轩没有下车，只是在姜濯抬脚进门前叫住了姜濯：
“小濯！那个，你多上点心在电视台那里，电视台机会多。”
“嗯。孙哥晚安。”
“好。”
推开宿舍的门，梁洵一边掰着周明与的嘴一边说着什么“吃了我的你给我吐出来”之类的话。明明是大家玩闹成一团的和谐场景，姜濯却因为心里装满了事情而笑不出来。
李相夷听见他进门，第一个站起了身迎了上去，也是第一个察觉到他状态不对的人。
“怎么了？”
剩下的三个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梁洵从周明与身上爬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定定看着姜濯。
扯了扯嘴角，姜濯努力摆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没事。”
他坐下来，在四个人担心的眼神中看向钟铭。
“铭哥，最近回归的事情怎么样了？”
钟铭一愣，他最近都忙着和公司吵一周年的纪念活动，还真把专辑的事情往后放了放。
“回归……公司不是刚刚着手做吗？我最近在和他们讨论一周年，怎么了吗，回归延后了吗？”
“啊，不是，就是孙哥的态度有点奇怪。”
姜濯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在努力想一个能让他得到更多信息的办法，他现在知道的太少了，以至于没办法判断孙文轩只是好心提醒，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明天大家的行程是什么，铭哥？”
“明天有一场外省的音乐节来着，你有电视台特别节目拍摄不能去对吧？”
“嗯，拍摄取消了，我去一趟公司吧。”
“你要干嘛？”
钟铭坐直了身子，有点紧张的看着姜濯。
“看看什么情况。别担心铭哥，我不会吵架的，这个月我们和公司吵架的额度全给你留着。”
“……吃你的饭。”
第62章 “别太过分”
这天的天气实在不怎么好, 黄鑫进办公室的时候身上的雨水还没弄干净，鞋底还沾了点泥，在大门口蹭了半天没蹭干净。
骂骂咧咧地进门, 却发现自己的老板椅对面坐了个人，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正转身回过头来看他。
“黄哥, 好久不见。”
那人正是姜濯。
其实姜濯没打算这么没礼貌的, 在黄鑫还没来的时候直接进他办公室。他俩的关系没那么熟, 更没那么好, 总之是远远到不了姜濯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进他办公室的程度。可姜濯还是这么干了，因为他今天在公司里看到的事情，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礼貌了。
“公司准备推出新女团了吗？练习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就是我看人有点多, 这次要推出大型团了吗？”
黄鑫猛然一惊。
“你见到她们了？”
姜濯耸耸肩，一副什么话都敢说的吊儿郎当样子，和从前在黄鑫面前的形象完全是大相径庭。
“碰巧看见了而已。黄哥不希望我碰见她们吗？”
还真是挺碰巧的，姜濯来公司的时候先去孟岚的办公室打了个招呼。原意是想打完招呼直接就去黄鑫的办公室等着的, 谁知道他人还没从孟岚哪里出来，先有人闻着味儿来找他来了。
“请问, 是姜濯前辈吗？”
一个明显是练习生打扮的女生敲开门, 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点都没分给坐在姜濯旁边的孟岚, 直勾勾地盯着姜濯。
确实, 就看ST的体量, 姜濯现在真能称得上一句ST一哥——矮子堆儿里拔将军嘛。况且姜濯脸长的够好, 身条也顺, 往那儿一站还真难让人移开眼。
姜濯被她这炽热的眼神看的有点不适应, 求也似的将头转向孟岚的方向, 期待她能做点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你怎么来这儿了，练习结束了？”
孟岚一秒冷脸，看着女生说道。女生显然是被她的冰冷态度吓到了，抿着嘴站直，眼睛也不敢再往姜濯的方向看。
“是，是听说March的前辈来公司了我们才……”
看她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姜濯也不忍心让一个小女孩儿这么局促。他自己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明白公司已出道的前辈对后辈的吸引力。不过他们的情况实在特殊，一是黄鑫这么早就开始培养下一个女团不免给March一种被当成弃子的感觉，二是一男一女的前后辈关系，哪怕姜濯自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也难说其他人会不会多想。
“以后在公司里碰见了就打个招呼吧。岚姐我先走了，您慢慢忙。”
经过女生的时候，姜濯特地侧了下身，连衣角都避免碰到女生。
站在走廊等着，孟岚刚刚带着女生回了练习室。姜濯不经意间往练习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成功看见几颗脑袋在发现他看过去的时候猛地往回缩。
这小孩儿……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明明才出道一年，姜濯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是什么娱乐圈里的大前辈了一样。明明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就已经开始幻想March在自己的演唱会上像SWEEP的姐姐们那样介绍March一样介绍新女团。
这种感觉和平时在团里给周明与他们当哥哥是不一样的。
有点爽啊。
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这种莫名其妙的荣誉感是哪里来的，可能就是什么家族感情吧，总之，姜濯并不反感新女团的练习生们。
“呦，姜濯，你怎么来了。你们团今天不是有活动吗？”
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姜濯回过头去，是公司里负责录歌的老师。
“老师，我之前有行程冲突来着，后来取消了，就没跟着大队去。”
“哦，这样啊。”
老师点点头，若有所思似的，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
“哦对，钟铭最近不是一直在跟我一起做歌吗。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反正也不着急，昨天有个他想了好久还没调试好的旋律不用着急。”
“不着急？不是，不是在筹备回归了吗？”
姜濯脸上的笑一僵，小声嘀咕着。
“啊，你们回归不是推迟了吗？说什么预算不够，先紧着一周年用？”
老师显然也没料到姜濯是这个反应，话都说出了嘴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一下撒开了揽着姜濯的手，挠挠头又拽拽衣角，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哈哈那个，我想起来录音室还有点事没做，先走了哈！”
姜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师就已经一溜烟儿地跑远了。回想起这几天钟铭的烦躁，还有昨晚孙文轩的不对劲，姜濯心里越想越气。
走到黄鑫办公室门口时，心里那股火已经压制不住了。年轻人不就是年轻气盛么，姜濯索性也不想再在门口乖乖等他，直接推门进去，要谈判就得有个谈判的架势。
“真可惜，到底是一个公司的，我以为还需要我们March帮衬她们一把呢。哦对，这种事情也用不着经过我们，公司这里可以直接做了，对吧？”
翘着二郎腿，哪怕是姜濯坐着黄鑫站着，姜濯也丝毫没有被俯视而产生低人一等的感觉。他眯起眼睛，眼里的嘲讽像要溢出来一样。
“你什么意思？”
“黄哥别这么说话，好像我们是什么敌人一样，明明公司和March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才对啊，毕竟现在公司还在活动的团体只有我们一个不是吗？”
狠话说的也差不多了，姜濯站了起来，看着黄鑫不自然的表情，终于开始提他们的诉求。
“公司有新的想法我不介意，不管是不想放弃女团市场还是嫌March的变现能力差我都能理解。但是黄哥，你至少得给我们一个变现的机会吧，还是说ST的情况已经糟糕到每推出一个新团体第一次不能火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姜濯缓了口气，继续道：
“下一次回归从现在开始加紧筹备，六七月怎么也能出来了。回归上的预算不能砍，你就算再怎么想推新女团我们也不会在这个上面退步的。黄哥，从出道以来我们五个没拿过一分工资，每天累死累活跑商演我不信公司没靠我们挣到过钱。我们不想算那么明白，是因为大家对ST有感情。别的我们不挣，至少回归要重视起来吧。”
听了这么久姜濯说的话，黄鑫也慢慢回过劲儿来。他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被姜濯的气势给镇住了。恼怒过后听着姜濯给他一桩桩一件件地分析，他的态度也有所松动。只是……
“公司预算不足，回归要花大钱的话你们一周年预算就只能削。”
黄鑫偏着头，没有看姜濯。
姜濯刚准备再据理力争一下，就被黄鑫打断了。
“没得商量！你们，就算再怎么看公司财务报表也是这样，账上没有那么多可用的资金，怎么着都得削减一部分，你们自己选。”
“……可以，但我们要最高级别的自主权。”
姜濯懂得见好就收。不过既然公司不给钱，制作的自主权他们一定要拿到手。
“这个你们到时候跟孙文轩商量，我会和他提，别太过分。”
“好。”
黄鑫不再理会姜濯，径直绕过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其实这场对话进行到这里时，姜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站在门口，临出门前回过头看黄鑫的那一眼，还是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March还没出道，每天都在日复一日地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的练习中度过。他们好像是被锁在了那幢郊区的小楼里一样，要抛弃他们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黄鑫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出道的机会。
轻轻合上了办公室的门，姜濯的心情已经不是半个小时前的澎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感。
他抬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仔细看墙角处的漆也有点起皮了，像是他们宿舍里练习室的墙壁一样。
走廊尽头的练习室里传来了熟悉的孟岚喊拍子的声音，就像是他们以前那样，音乐停下来，孟岚骂两句，然后五个人里总有一个人会承担起调节气氛的角色，大家凑在一起笑一笑，然后继续投入练习。
那时候他们觉得出道就是一个最大的目标了，都觉得出道就意味着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谁也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破事。
姜濯想起来沈蔺，想起来SWEEP，她们当时看着March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March去她们的演唱会时，她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很少有机会继续登上舞台呢？
路过员工的工位，ST的规模不大，员工们也没有独立办公室，统统都坐在一个大的空间，无论是谁经过都能看得见他们的工作状态。看见姜濯过来，有几个工作人员抬头和他打招呼，但更多的人是低下头处理自己手中的事情。姜濯笑着鞠躬回应，一直到出了公司，坐上自己叫好的车，才松了一口气。
第63章 “一周年快乐！”
自制团综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需要成员们自己思考剧情，找场地和道具。拍摄上有一直以来和他们合作的摄制组帮忙，虽然不用他们画分镜脚本, 可周明与还是自告奋勇地承担了拍摄的任务。
“让我来掌镜吧，这样更鲜活一点。”
大家没理由不同意他的想法。
最后，经过了好几次会议的商讨, 成员们把一周年特别团综的主题确定为“学校March”, 以成员们的校园生活为主题, 将背景设置为如果没有成为“March”, 成员们会过着怎样的人生。
租不到合适的场地，他们干脆盯上了宿舍楼顶的天台。那里空地很大，再摆上几张不知道孙文轩从哪里搞来的桌椅板凳, 又把楼底下练习室里好久没用的白板扛上来, 简单清扫过后，还真就投入使用了。
天台，校服，少年, 好像集齐了某些要素，成员们不需要多少剧本情景的设置就能入戏。
“哈喽哈喽大家好, 我是周明与。这是我转进March高中二年级的第一天, 目前正在拍摄我的vlog。”
周明与拿着摄像机, 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这集团综将以周明与的手持镜头为主要视角, 为了防止成员们出戏, 同时节省成本, 除了周明与的手持镜头, 整个场地就剩下了两名工作人员以及提前放置好的摄像机。
将镜头对准自己, 周明与先是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儿, 话唠属性大爆发。通过他的嘴巴简单把背景介绍清楚之后，镜头一转，画面里出现了钟铭的脸。
钟铭的打扮是那种非常标准的好学生打扮，一身校服穿的板板正正的。看镜头正在拍他，钟铭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是新同学吗？你好，我是钟铭，咱们班的班长，班主任派我来接你，这儿是你的座位。”
将周明与带到他座位上坐好，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寒暄了一阵儿。钟铭突然以俯视的角度凑近摄像机，配合着光线，身上有种阴森森的气质。
他压低了声音，眼睛不断往旁边瞟着，好像在警惕什么一样。
“新同学，我本不应该说这些的。可是我是班长，这些东西还是得提醒你一下。”
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周明与咽了口唾沫。这一下光凭借周明与的道行还真演不出来，完全是因为钟铭的表情太认真也太吓人，带着周明与入了戏。
“咱们班呢，有一个人，你是千万不能惹的。”
“哦？”
“是这样……嘶，他来了。”
一脚踹上木桌子，桌椅碰撞的声音吓了周明与一跳。他将镜头移过去，凳子已经倒了一地。
梁洵双手插兜，校服外套没有拉上拉链，就这样大敞着。他身后跟着的是头发有点长长的李相夷，剪成狼尾的形状。不过还是太长了，长到没有做卷发就会完全遮住他眼睛，这样走在梁洵后面，还真有种鬼塑的感觉。
“这两位是？”
没等钟铭回话，梁洵就已经坐在了周明与的桌子上，李相夷也跟过来站在他旁边。
“呦，你就是那转校生吧。”
为了营造综艺效果，也或许是为了满足梁洵本人的某种恶趣味，他这句话带了很浓厚的B市口音。周明与记着梁洵说过，他姥姥家就在B市。
“认识一下，我，咱们班老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洵是也。”
说话跟唱歌似的，这句话并不是单纯的夸赞，看钟铭和李相夷憋不住笑的反应就知道，梁洵这句话说的真是跟唱歌似的。
周明与握着镜头的手抖了一抖，说话的语气都透露着无语的情绪。
“哦哦，那个，你后面这位是？”
“李相夷，叫我相夷就行。”
相比梁洵而言，李相夷就正常多了。他看着镜头露出一个温柔有礼的笑，额前头发有点乱，露出了笑弯了的眼睛，美的让镜头一晃。
“好，相夷。”
周明与仗着剧情设置故意不叫哥，实际上还是差点加了“哥”这个字。虽然平时也是，想不叫就不叫的，但是镜头前这么不注意还真是第一次。
熟人演戏的坏处就这样，任何一个对视都容易让他们发笑。在快要憋不住的时候，钟铭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戳了戳周明与，示意他姜濯还没出场呢。
“班长，我们班是就这几位了吗？”
“啊，还有一位来着。姜濯？”
终于听见钟铭叫自己，姜濯还以为这几个演的忘乎所以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呢。
慢悠悠从最后一排坐起身，满桌的书成了遮挡他趴下假寐的最好屏障。姜濯揉着眼睛，头发被他睡的有点乱。亮蓝色的卷发有点乱蓬蓬的，他没穿校服半袖，里面是自己的黑色内搭，身上那种优秀学生和坏孩子冲突的气质格外迷人——优秀学生，谁说不是呢？如果是舞蹈学院的话，姜濯当然称得上是优秀学生。
“……老师来了吗？”
帅是帅，装也是真的装。
成员们之间太熟了，熟到看对方耍帅时已经免疫了美貌，心里无数句话汇到嘴边都变成了一句简单的“咦——”。
“姜濯吗，啊，其实，老师上课也不太敢管他的。”
这段是插进来的后采部分，钟铭佯装苦恼，一副正直班长难解叛逆学生的样子。
“诶呦尤其是姜濯同学染了蓝色头发，我都不想说他。”
“我什么想法吗？嗯，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下他同款理发师。”
“姜濯啊，新发色挺好看的。”
梁洵顶着自己也是刚染的白毛，面对后采镜头摇头晃脑地说着，把刻板印象下教室最后一排学生的形象演绎的很是生动。
“不过呢，比起我，他还是差了一截。”
“梁洵说我差他一截吗？”
姜濯点点头，只是笑而不语。
其实已经把意思表达的很完全了。
后续的拍摄，孩子们都很遵守人设要求。
按照剧本规划进行了游戏和部分情景的演绎，最后把镜头对准了在天台上站成一排的五个人。勾肩搭背着背对着镜头，面向天台外的世界。
这片郊区的占地面积其实并不小，可是因为它刚刚开发，哪怕他们所居住的小楼仅仅只有三层高，站在天台上，也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孩子们，一周年快乐！”
哪怕现在镜头还对准着他们，姜濯看着面前的称不上景色的景色，感受着肩膀上成员们手臂的重量，内心有一股“就这样也蛮好”的冲动。
如果他们没有选择成为March，而是像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去读书，考试，工作，说不定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期节目将在4.17一周年直播结束之后放出，节目录制结束正好赶上了日落，五个人就以日落为背景，将桌椅板凳全部搬到一边去，穿着校服制作了一版特别舞台。
其实五个人单看年纪都已经是不能再穿高中校服的年纪，但念着职业的特殊性——脸长的嫩，穿着校服跳舞也并不突兀。
再加上他们已经经过了太多商演舞台的锻练，台风早已不是刚出道的时候那么稚嫩。哪怕是穿着和《March》风格不太搭的校服，跳出来也有一番别的味道。
没有专业打光，没有炫酷背景，好像一切都很草率，却又无比适配。
舞台视频的最后是周明与脚下一绊，跳错了一个动作。正巧梁洵站在他斜后方，看了他做错的全过程，捎带手地一巴掌拍了上去，正好编舞也到了ending的时候，两个人就这样打闹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就演变成了五个人乱作一团。姜濯跑累了，就站在原地笑着看他们四个跑来跑去。天台上唯一留下来的摄像大哥艰难的举着摄像机避开他们奔跑的路线，一侧头，正好拍到了姜濯。
一缕落日照在他脸上，亮蓝色和橙黄色交织在一起，都没有姜濯唇边的笑好看。
幸好拍下来了。摄像大哥想着。
“再往左一点，往左往左，下一点下一点，啊呀过了，再抬一点！”
练习室里，周明与正张牙舞爪地指挥着李相夷把气球贴在镜子上。五个字母MARCH已经贴好了，就剩下李相夷手里的数字1了。
“周明与你行不行！姜濯你过来，这小子瞎指挥！”
脾气再好的李相夷忍到了现在也忍无可忍了，指着周明与的鼻子大有他再多说一句自己就要从梯子上跳下来揪着他打一顿的架势。姜濯还在旁边收拾垃圾呢，听他俩这个动静连忙跑过去，把手里的扫帚往周明与手里一塞，站在周明与的位置上开始指挥。
“再往右一点点，往上两厘米试一下，可以，贴吧。”
李相夷跳到地板上，把用剩下的胶带往桌子上一放，撸起来袖子就要往周明与身上打。
“诶诶诶好哥哥你别打啊疼！”
周明与怪叫着往旁边躲，直接撞进钟铭怀里，他旁边还站着提着蛋糕小心翼翼的梁洵。钟铭还没说什么呢，梁洵先开了口：
“啊啊啊啊周明与你这么大一个能不能小心点别把我蛋糕弄坏了！”
这蛋糕是梁洵精挑细选了整整两天才定下来的，也是他和钟铭两个人亲自去蛋糕店取上护送回来的，现在周明与行为莽撞差点撞坏了蛋糕，梁洵头上的怒火有如实质一样，就差一脚踹上去。
“诶呦……”
周明与挣扎着站直了身子，身高快一米九的人可怜兮兮地缩着肩膀，看起来身高都矮了十公分。
姜濯忍着笑接过梁洵手里的蛋糕，又招呼着他们赶紧坐好：
“好了好了快坐下吧，直播马上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来着
大家儿童节快乐呀[红心][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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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赤豆！”
“We are March！向大家问好。”
由钟铭带领着成员们面对着镜头问好, 五个人排排坐在他们刚刚搭建好的场景里。说是搭建，其实也就是在练习室里摆好了桌椅，在镜子上贴了气球而已。
“哇塞！直播！”
“我的天姜濯这个蓝毛也太帅了！”
“怀念金棕……”
“宝宝想染什么染什么！”
“梁洵白毛杀我……白毛控真是忍不了”
“谁懂一打开直播间就是五张帅脸的救赎感”
“这个直播间有点草率了哈, 感觉后面的气球都要掉下来了”
“这里是练习室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濯蓝色头发太显眼了一眼就能看到！”
“姜濯唯一门面主舞ace就要一眼能看见哈”
“团体出道一周年直播唯粉能不能别来当显眼包”
不过成员们的兴致并没有被简陋的直播环境限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他们是真心感谢粉丝, 感谢出道一周年。
“大家好, 我是队长钟铭。”
“我是姜濯。”
“好久不见, 我是李相夷。”
“我是梁洵, 一周年快乐！”
“大家好，这里是周明与。”
按照年龄顺序打好招呼，钟铭微微坐直了身体, 开始履行队长的责任, 对着镜头说一些体面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March出道一周年。这一年里我们从刚出道的新人成长为已经经历过很多舞台的偶像，回想起来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然，这一切的发生一定没办法脱离粉丝们, 所以除了这次直播之外，我们还准备了一周年特别团综和特别舞台, 将在直播结束后发出, 请各位期待。”
“另外, 经过我们和粉丝们的商量, 决定确立一个粉丝名。”
李相夷笑着晃晃脑袋, 接着钟铭的话说道。
March出道一年以来, 粉丝们一直以“赤粉”代称。虽然念着也还顺口, 可说久了还是有种别扭的感觉。为了方便成员们称呼粉丝, 公司沟通了成员和粉丝的想法, 决定给赤粉正式起名为“赤豆”。
很难说没有因为March全员都喜欢吃红豆棒冰的原因。
“赤豆！大家喜欢这个名字吗？”
周明与一只手拿着平板，和梁洵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仔细看着弹幕。
“好好吃的名字”
“宝宝们我们真的不能叫赤家军吗！”
“赤豆这名字也太萌”
“可以呦我喜欢吃红豆！”
“想起来之前团综里梁洵吃红豆冰棒”
“还有李相夷直播出镜过的红豆冰沙”
“你们March……”
“赤豆吗？那很美味了”
“攻击力也太弱！”
“听起来很好欺负啊，还是叫赤家军爽”
“太土了这个赤家军……”
“嗯，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名字。”
李相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个创意是他最开始提出来的，也算得上是他半个孩子了。
直播由对名字的讨论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公司给他们的台词本早就不知道被他们丢到了哪里去，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了tmi，情急时也顾不得座位限制了，说打就打。
“诶诶诶能不能消停会儿！”
姜濯一把按住站起身够着想打周明与的钟铭，刚刚周明与当着镜头的面大讲钟铭写不出歌的时候会像npc一样，随机地以各种姿势在宿舍里的各种地点刷新。
“真的啊，赤豆们，真的，这哥上次像毛巾一样把自己挂在练习室门口的椅子上，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把自己给折断了呢！”
“其实这也是侧面说明了钟铭很柔软嘛！”
姜濯安抚着钟铭，虽然这句话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不过好歹是赢了一波节目效果，赤豆们纷纷在直播间里发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铭委屈坐下，不过他们并不会真的因为这个生气，反而会因为粉丝们反响不错而开心。
“哦对了，说到做歌，钟铭这次参与了我们mini2辑的制作哦。”
李相夷顺着提起来这件事，镜头后面的工作人员脸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
“欸，镜头有点晃，我拿近一点。”
姜濯眼疾手快扶了一下正在直播的手机，就晃了这一下，就钟铭出框的这一秒，钟铭看着那位工作人员，一直到他默默坐下。
“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归吗？正在制作中，预计一两个月就能展示给大家了，具体时间我也不能说太多啦。”
“没错，请大家多多期待吧。”
钟铭盯着工作人员的脸色不太好，哪怕现在已经移开了目光，姜濯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子劲儿。
他这样子姜濯很熟悉，在每一场和公司对峙的画面里都有钟铭这副表情的存在。而每一次，钟铭都会坚持到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一次也不例外。
手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拍了拍钟铭的腿，示意他镜头还在拍，收敛一点。然后姜濯清了清嗓子，顺着mini2辑制作的话题继续道：
“这次的专辑我们准备了很久，包括钟铭也和公司的老师们一起做歌，努力想把歌曲做出March自己的风格。希望到时候赤豆们能够多多关注，我们也相信我们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值得大家看的好东西。”
画面里的五个人眼睛亮亮的，分不清是打光效果还是真的热忱。
“期待期待！”
“天啊一年了终于让我等到回归的消息，还好没放弃！”
“钟铭宝宝太牛了！”
“期待一下，感觉《March》就是太吵了”
“新人团才出道一年回归一次还没形成自己风格呢，大家鼓励一下吧。”
“赶紧回归！！”
“March震碎娱乐圈！”
“赤家军走起！”
一场直播，公布了粉丝名，暗示了即将回归的消息，向粉丝展示出成员们的关系真的很好这个事实的同时，March也变相地向公司施压。
虽然最后孙文轩挨了一顿骂，成员们也遭受了不少工作人员的冷脸，好在没过几天之后，黄鑫就给了他们主打曲的试听版本。
据钟铭说，这一版是他和录音老师一起磨了很久的一版，只不过凭借他的权限，钟铭只参与了建桥那部分的编曲，大部分还是公司负责的。
“已经不错了，我们慢慢来。”
姜濯拍拍钟铭的肩，试图缓解他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
“其他收录曲呢？我们之前和黄哥聊过的，一张专我们想要六首歌。”
负责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试听版本都在这里了，老板说有一些是刚做的，有的是从之前的曲库里找出来的，我放给你们听。”
不放还好，他这一放，房间里第一次听这些歌的成员们还有孙文轩都皱起了眉头，甚至随着一首一首接着放，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等等。”
依旧是钟铭第一个开口，叫停了准备播放最后一首歌的工作人员。
“那个，您确定，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歌单？”
工作人员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局促地点了点头，说话语气也有点磕磕绊绊的。明明做决策的不是他，他也只是个苦命打工人，却在这一刻看着成员们，莫名有点心虚。
“啊……老板是这样吩咐我的，应该，你们也可以向老板提意见……”
确实质量不行。工作人员心里想着：还没给新练习生们放的出道曲demo好听。
钟铭身后的风暴仿佛要凝成实质，姜濯知道自己没办法拦住他，索性为了阻止这一场风暴潮自己先站了起来。
“我知道您也没有这个权限，这样，u盘您先留给我们，我现在就去找黄哥问一下，不会让老板为难您的。”
“我跟你一起去。”
钟铭握住姜濯接过u盘的手，低声说道：
“我参与了编曲，我最知道公司曲库里都有什么。”
姜濯看了眼他身后的三个弟弟，还有抿着嘴不说话的孙文轩，点了点头。
敲开黄鑫办公室的门，黄鑫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喝茶听曲。见他俩进来，忙把手机里的歌关掉。
“呦，你俩怎么结伴来了。”
看他那表情，姜濯一看就知道黄鑫不是不知道他俩为什么来。心里的那股火一下子燃到了头顶，简直要把黄鑫的办公室给掀翻。
“我们对歌单不满意。”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姜濯已经懒得再跟黄鑫说客套话了。
“主打曲不错，我们要求更改收录曲的曲目。”
“收录曲随便做做就好啦，反正现在大众就喜欢听主打曲，收录曲就是凑数让你们演唱会上有歌唱用的，谁关注收录曲。”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是吗？谁说我们不能凭借收录曲翻盘呢？”
姜濯将u盘放在黄鑫的桌子上，钟铭紧接着他的话说道：
“曲库里有适合我们的歌，这我知道。黄哥，没必要这么限制我们吧。”
“曲库？你怎么知道曲库的？”
“这您甭管，我是不会背叛公司的不是吗，合约还在ST。”
“小铭啊，话不是这样说的。”
姜濯实在懒得听他继续长篇大论，干脆直接把利益摆在明面上。
“要怎么样才能换歌？”
黄鑫定定的看了姜濯一会儿，好像要把这个小了自己十来岁的小孩儿看穿一样，半天才继续道：
“我之前说过，公司的经济状况有限，要买好歌不可能……”
“明明……”
“钟铭你先别说话，我不管你知道的所谓曲库是怎么样，公司现在就这个情况，你有能耐你自个儿写歌给你们团，我没意见。不过这样，要延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你们自己考虑好了，别到时候又说我怎么怎么样。”
“好，那我就自己写。”
钟铭的语气之决绝，让姜濯哑然了一瞬。
他想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想说你自己一个人做这些，没有公司的助力，要独立完成剩下的歌难如登天。
刚刚直播里对于回归时间的笃定现在好像变成了刺向他们自己的一根刺。
“说好了，回归时间不会延后，收录曲质量也不会低。”
“行，说好了。”
第65章 “拜托拜托”
“钟铭, 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出来吧？”
走出黄鑫的办公室，姜濯像是才慢慢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样，一把抓住钟铭的胳膊问道。
“知道, 这不是给我机会吗。”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们不是直播说了还有一两个月就回归吗？你现在要自己操刀一个月里写出来五首歌，不说能不能写出来，你是要累死你自己吗？”
“哪儿有那么严重。”
钟铭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有点太草率了, 可到底话已经说了出去, 黄鑫也没有要帮他们的意思,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还是太冲动, 你下次能不能仔细想一想再做。”
姜濯看着钟铭，想起了他之前在外面跑综艺时碰到的一些人。
他见了太多人，也听了太多故事。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一位选秀出来的前辈, 卡位出道, 中间因为一个直拍爆火过，后来却单单因为和公司没谈妥续约条件，在自己还羽翼未丰的时候出来单干，最后在娱乐圈里查无此人。
听其他前辈说, 这位从前意气风发的很。虽然知名度没多高，可整体发展的态势是往上涨的。要不是贸然解约, 说不定现在能混成一线艺人。
一件件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让姜濯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可钟铭不一样, 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 虽然心里明白姜濯是为了他, 为了团队好, 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味儿。
“姜濯, 你现在有什么立场说我冲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吗？你身上从江星出来、敲开ST的大门的勇气去哪儿了？”
姜濯一愣, 半晌没开口。
这几乎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可那天赵朱潭把他单独叫进办公室说话时的表情，还有第一次踏进ST时的心情，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明明是晴天，可身上仿佛凝结了一层霜一样。他好像是在黄色预警的大风天气中行走，伴着强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巨响顶着风前行，迈出去的每一步都胆战心惊。可他只有脚下的这一条路走，他只能往前走，只能破釜沉舟。
姜濯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知道了，我会帮你。”
钟铭也觉得自己那句话说的有点戳人心窝子了，别别扭扭地凑近，拍了拍姜濯的肩膀。
“走吧，大家还等着我们呢。”
表示自己没关系，姜濯笑了笑。两个人就这样并肩着，像来的时候一样又一起离开。只不过离开的脚步明显少了来时的怒气，多了几分沉重。
之后的日子里，March的成员们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由于公司的不支持和冷淡处理，让他们这次的回归策划几乎让成员们承担了一大半：不光是钟铭的作曲任务，连编舞和作词成员们都要求过问，生怕黄鑫一个不顺心就要给他们使绊子。
好在成员们是多虑了，黄鑫就算再不满那天姜濯和钟铭的态度，也不会对目前公司里二分之一的资金来源下绊子。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多一层检查多一层保障。
因为这样的心理，成员们忙的那叫一个团团转。不必说钟铭几乎是住在公司的录音室里，相熟的录音老师赶也赶不走他，半推半就地就把录音室的钥匙给了他一份，让他走之前记得锁门；姜濯和梁洵配着孟岚一起负责主打曲的编舞，收录曲的编舞只等钟铭那边一出他们就开始工作，每天累的一回宿舍倒头就睡；李相夷这边，公司实在给他接了太多刷脸的综艺，只有在跑行程间隙才能一遍遍听着钟铭发过来的导唱版本尝试着写词；周明与也没闲着，这段时间几乎是钟铭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方面是他作为双主唱之一可以参与编曲，另一方面是作为靠谱的忙内主动肩负起了看管走火入魔的哥哥的责任。
这天姜濯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了。站在玄关处换鞋时他就发现没几个人回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计算着成员们的行程，一抬头就看见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周明与。
“小与？”
姜濯疑惑开口。
“怎么不去床上睡。”
姜濯的动静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周明与，他一个激灵差点摔下了沙发，揉揉眼睛可还是看不清来人，只能半睁着眼睛仔细辨认：
“……姜哥？我等等你们。铭哥从晚上回来就抱着电脑一直把自己锁楼上杂物间里，叫他下来吃点东西也不理我。我想着等你们回来看看能不能一起把他叫下来，哦对了，微波炉里还有牛奶燕麦粥，姜哥你喝不喝？”
姜濯摆摆手。
“没事儿我不喝了，钟铭……你也别太担心，他心里有分寸。他们俩呢？”
“相夷哥刚走，说是有晚上的通告，梁洵中午就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样啊。你困了就回去睡吧，我在这儿等着钟铭。”
“没事儿姜哥，我还行。”
周明与给姜濯倒了杯温水，刚把玻璃杯放进他手里，楼上就传来了一阵杂物掉在地上的响声，紧接着就听到了钟铭难得乍乍呼呼的声音：
“有了！有了！”
范进中举吗……
姜濯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了这四个字，他摇摇脑袋，把这四个字甩出去，站起身迎了上去。
“什么什么，你慢点儿走行不行，回头再摔着你。”
“我有想法了！小与咱们去公司！”
“这个点儿？”
姜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套上外套拉着周明与准备往门外走的钟铭，他手上拽着的周明与也是同样的一脸震惊。不过他这几天一直都跟钟铭待在一起，似乎是已经适应了这个哥哥在高压之下变的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格，适应良好地拿起衣服就跟着走。
“放心吧我们有钥匙！”
随着“砰”的一声关上门的声音，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姜濯一个人，从前只觉得这地方小的好像没地方落脚一样，现在姜濯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门口处，感觉房子大的出奇。他看着被关上的门，眨了眨眼睛：
“谁担心你俩有没有钥匙了……”
经过打仗一样的一个月，天气渐渐热起来，March第二次回归的曲目也逐渐成型。
时间实在是不够用。钟铭紧赶慢赶最后为了保质不保量，也只做出了三首歌。经过成员们的商量，决定还是从原来ST给他们的六首歌中挑三首还可以点的出来，加进歌单里。
姜濯这边的编舞进度进行的也不错，甚至在编舞的时候有了对编曲的想法，联合孟岚一起提出把衔接副歌的一段旋律放在开头，能给人一种加强印象的作用。
他们的建议被欣然采纳，加了这一段进去之后，虽然听感上旋律太过重复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不过好歹是做了一点亮点出来。
这次的回归专辑名定为了《Motoboy！》，主打曲和专辑名同名《motoboy》。走的是青春少年曲风，虽然旋律激烈beat洗脑，和《March》在听感上相似，可这一次的《motoboy》无论是从旋律上还是从内容上都更偏向于那种热血少年风，作词人把青春的敢爱敢恨融合了进去，又捏造了一个mv女主，美名其曰“让粉丝更有代入感”。
虽然姜濯对他的想法持待定意见——不是说这个风格不好，只是和mini1的风格差了太多，也和成员们的风格差了太多。可人家是老板钦定，他们也不好再多提出意见，只是李相夷默默地凭多加行程换来了收录曲《Gradualist》的作词权。
算啦算啦，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姜濯干脆把这一次的遭遇美化成了“吃一堑长一智”，暗自在心里许下了“下次一定直接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的心愿。
虽然不完全尽人意，好歹是做了点东西出来。在姜濯踏入21岁的半个月之后，钟铭把大家聚集在ST的录音室里，开了一次设备算不上顶尖的试听会。
“咳咳，主要就是听一下我做的三首收录曲，还有修改之后的主打。哦对，最后留半个小时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剩下三首歌的选取，今天结束之后就可以上报曲目了，明天开始练舞。”
钟铭一边捣鼓着设备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晃了晃鼠标，钟铭点击播放，试听会正式开始。
姜濯虽然没专业学过编曲，却也在日复一日的爱豆生涯中隐约了解到了一点。他没法儿给出什么专业的评价，不过他能听得出来，这已经是钟铭现阶段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灵感有余，想表达的东西很多，但是经验不足。不过他也才21岁，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试错。
姜濯坐在房间的最后，默默看向正跟着音乐打拍子的钟铭。他瘦了，也憔悴了。光看外形就能看得出他最近累了多少，为这张专辑、这三首歌耗费了多少心力。
唉。姜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拜托拜托，让我们得偿所愿吧。
第66章 “仙曲啊”
跟着音乐的节奏点头, 播放给成员们听的这一版已经是钟铭自己改了无数遍之后的版本，不知道成员们如何评价，总之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返工了。
哪怕已经度过了最糟糕的时候, 钟铭还是会因为想起当他一个人把自己锁进录音室里，尝试了无数次终于点进曲库，却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点眉目的demo被挪进一个名为“预备女团”的文件夹时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可怕的是那时的他已经没力气去吵了, 就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他需要赶紧做好收录曲, 再没有额外的精力思考太多。
《Gradualist》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将人声融入编曲创作, 通过渐进式段落营造出情绪递进的叙事感。编曲的核心服务于钟铭想表达的成员们自身在出道一年以来的成长故事，通过结尾的淡出设计，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回应了曲名“渐进主义者”。
而在另一方面, 钟铭也无愧于“队长”身份。因为对成员们太过熟悉, 无论是日常相处还是专业能力上，所以他能结合成员们的特点，在编曲时就考虑进了多层和声的可能性，这无疑是未来打造March自身特点的一个可靠的切入点。
整首歌听下来像是有这样一副灰扑扑的画, 经过了成员们的努力，被一点点擦干净。很浓厚的钟铭风格, 青涩, 但是足够真诚。
姜濯挪动着凳子, 慢慢蹭到钟铭旁边。
“这么厉害, 仙曲啊。”
钟铭侧头看过去, 对上了一双盈满了笑意的眼睛。
“咳, 老师帮忙了来着, 偷着帮的。”
“哦, 这样啊。”
姜濯确实没想到他们的录音老师会帮钟铭, 毕竟在公司里，成员们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黄鑫，而黄鑫现在对他们的态度又很模棱两可。录音老师这样做，想必他们也是沾了钟铭的光。
“对了，”钟铭脑子里对于创作过程的感悟滑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编曲快要收尾的时候，周明与和他说的话，“小与前两天告诉我，说是新来的练习生跟他说最近负责人给她们练习时放的歌很好听，自己偷偷录下来了。小与听过，感觉和我之前写的demo很像。”
姜濯眼神一变，快速的瞟了周明与一眼。见他根本没注意他俩这里的动静，脚上还在跟着音乐打拍子，这才放下了心，压低声音道：
“你是想说公司把你写的东西挪给她们用，还是想说小与和她们走的太近？”
“都有。你的看法呢？”
“黄哥……没那么蠢，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让她们出道，更何况这才练习多久。小与那里，他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出格的事。”
“嗯，正好我这两天空了，我多盯着他点。我们现在主打曲的练习都在总部，平时和她们碰面的机会也多，你也多看着点他。”
“行。”
慢慢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姜濯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儿往周明与的方向看。
会不会做出格的事？应该不会，他这点对队友的信心还是有的。可是做这行的都是俊男靓女，压力又大，一不小心就容易心态失衡，做出点什么糊涂事葬送了前程的并不是少数。
姜濯想起来自己前两天在电视台做mc时，意外撞见了近期和他搭档的女爱豆和来打歌的一位男爱豆谈恋爱的事实。
苍天可鉴，他是真没有要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只是这二位也太不避着人，几乎是光明正大地在后台拐角处飞速亲了一下。尽管姜濯的接受能力已经被锻炼的比起从前强了不少，艺人们之间隐晦的关系网他也了解了不少。这种事他自己必不会多说，可是在看了这么多之后，姜濯没理由不担心周明与。
唉。姜濯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最近叹的气实在太多了。
心里装着事儿，很难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姜濯这几天一直想着找机会和周明与聊聊，可惜每天练习练的根本没心情进行掏心窝子的交流，一个礼拜下来，两个人不光没有掏心掏肺地聊过，就连十句话以上的聊天都没有。
“呦，姜哥，想事儿呢。”
梁洵拿着两张打印纸，见姜濯愁眉苦脸的样子，凑上前去，一副做好了听八卦准备的样子。
今天的练习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其余人要么有行程要么早早回去休息，他俩算是自愿留下来完成《Gradualist》的编舞来的。
姜濯本来心里就烦，一看他凑热闹的样子更烦了。
“去去去，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刚刚那段动作顺下来了？”
“你看你，真没意思……”
梁洵嘟囔着安静下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里的纸拿给姜濯看。
“李相夷走之前塞给我的，应该是第一版《Gradualist》歌词。”
“这么快？”
惊讶于李相夷的速度，姜濯把东西接了过来，细细看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凑过来和他一起看的梁洵也品出点什么似的，结巴了两下，指着纸上的歌词问道：
“这，这有点压抑吧？我怎么感觉怪吓人的呢！”
是有点吓人。梁洵指的那句也是姜濯看着觉得不对劲的那句，什么“心脏冒泡，像是被丢进了装满化学物质的池子”，什么“水泡被戳破的痛是电流经过”。
“怎么这么酸涩文学啊？”
姜濯犹豫着开口。
“旁边还有李相夷的批注呢，说什么创作的内容完全是根据当下心境而写的。哥……”
梁洵咽了口口水，愣愣抬头，对上姜濯看过来的眼睛。
两个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仿佛都从彼此的眼睛中读到了同样的信息：
这个团里只有我们dance组是正常人啊！
【ST新女团筹备中，预计明年年初出道。】
【1楼】
楼主：如题。
楼主算是有点小人脉吧，本身也是从事娱乐圈的相关工作，在盘点下半年出道的新团体过程中意外得知ST也要推出新女团了，发在论坛里看看大家有什么看法。
以防大家不知道，ST刚刚在一年前推出了March，现在旗下还有一个女团SWEEP，不过很久没有活动了。
楼主本人还是很想念ST风格的女团，个人觉得现在的市场很缺少这种绝对强势风格的女团，大家怎么想？
【2楼】
楼主真的混娱乐圈吗？绝对强势风格上半年盛世出的女团不就是这个风格吗，而且成绩也不错，出道第一张专辑就拿了一位。现在市场已经很饱和了，什么风格都有，根本不存在楼主说的什么缺少风格
【3楼】
我的天啊注水女团就别拿出来说了好吗？你们家曲线图注成什么样了，谁在后半夜听歌啊？
【4楼】
真心不认识ST，谁啊这都，小公司的团现在在论坛也能有人单独开个帖讨论？
【5楼】
我不行了好想看2楼3楼打架，3楼还没屏蔽主页，点进去一看就是当时撞了新女团回归的那个糊团粉，有的吵了
【6楼】
楼上求解码，感觉很有意思
【7楼】
楼主到底是什么粉啊？一直没听说ST有出新团的决定啊，而且March不是刚出道一年，正准备mini2回归吗，这么快就出新女团？
【8楼】
不认识这都谁啊
【9楼】
说March可能确实不认识，就姜濯那个团
【10楼】
然而其实是也不认识姜濯哈，你担没那么火别做梦了
【11楼】
再不火也比你家强哈，对家跪下
【12楼】
咋又吵了
【13楼】
某家所谓“top粉”就这么没素质
【14楼】
不过这种连着出新团的操作也不算少吧，而且March成绩不是挺一般的吗，出新团也能理解
【15楼】
前提是ST得有好好运营新女团的那个能力吧？说起来这个我就一肚子气，当年March出道的时候才打了两周歌，正经舞台都没几个呢就知道送我们孩子去路演，搞得跟谁家地偶似的
【16楼】
说句良心话，这几家粉丝真得给姜濯磕一个。没有他上节目谁认识这个团啊
【17楼】
所以是姜濯那个团啊
【18楼】
还是很好奇楼主为啥说要出新团，看ST的报表也看不出来啊
【19楼】
其实是钓鱼贴来的
【20楼】
楼楼你说话啊
【21楼】
楼主：我肯定有我的渠道，不能全部都告诉你们吧
【22楼】
骗流量的鉴定完毕
【23楼】
我真要笑不行了，谁骗流量用ST啊，要不是真混娱乐圈根本没人知道ST吧
【24楼】
楼主这都有小腿毛了？
【25楼】
楼主：。求锤得锤。楼主是快时尚行业搞营销的，接触很多网红，火的不火的都认识。最近在和一个网红聊，关系慢慢好了就被她拉进她们那个小群里，其中有一个女生就是在ST做练习生，听她们讲了很多娱乐圈的事情
哦对，楼里几个人的“哥哥”她们也都见过哦［图片］［图片］［图片］
【26楼】
都说了你们别惹她……
第67章 “我们忙内？”
【27楼】
我也是懒得喷了。说什么楼上几家的“哥哥”她们都认识, 我以为是什么私联粉丝的大瓜呢，搞半天就是偷拍视角啊
【28楼】
还有几张意义不明的练习室对镜自拍……堂堂SWEEP接生粉来也，不过确实是ST练习室
【29楼】
SWEEP粉丝现在还在粉啊？我以为都爬墙走了呢
【30楼】
所以说是真的有新练习生？
【31楼】
养练习生多正常一件事, 不正常的是楼主说明年就出道吧。那个时候March才出道两年，根本不符合ST推新团的节奏，况且她们才练习多久, 质量能保证吗？虽然ST家糊但是团的实力一直都还可以啊。
【32楼】
话说这张偷拍视角怎么看出来是谁的
【33楼】
看衣服吧, 李相夷穿的这套衣服还直播了来着
【34楼】
论坛别带大名, 楼上撤回一下。
【35楼】
图上这是赤3？根本看不出来
【36楼】
赤4吧看着像
【37楼】
啥意思啊哥几个混着穿衣服？34我还真没嗑过路过拣一口
【38楼】
这帖怎么突然成赤粉团建贴了, 点进来的是不是都是赤家军啊
【39楼】
赤豆。妹子。我们是赤豆。
【40楼】
不然呢？路人根本不了解ST，SWEEP空窗期太长也没人看，点进来的不是沈蔺粉就是赤粉了吧, 估计更多的还是赤2粉。
【41楼】
话说好久没看我们家孩子了, 想念小蓝毛
【42楼】
这sb公司sb老板，楼主也是sb，有没有事啊就传播这种不实消息
【43楼】
我去楼上好凶
【44楼】
换你家是这种情况你也凶
【45楼】
谁看见了赤4手里还拿着红豆棒冰我不行了，就这么爱吗哥？
【46楼】
看照片背景应该就是他们公司楼下的那个便利店拍的吧, 能不能去便利店蹲守偶遇我担啊/大哭/大哭
【47楼】
不过说真的，ST真要培养新女团的话赤豆生气也是应该的, 毕竟这一年来公司是怎么对March的大家都知道, 资源资源没有营销营销没有, 听说现在还没结算过, 想干嘛啊公司……
【48楼】
出道一年还没发工资吗？那很惨了
【49楼】
不过发工资不是都是等公司收回了本再结算的吗？很少有一出道就发工资的吧
【50楼】
不懂就问, 他们跑路演一场能赚多少啊？
【51楼】
路演基本不赚, 商演才赚
【52楼】
那很命苦了
【53楼】
各位, 谁还记得我们这个帖子是讨论新女团出道的事
【54楼】
无人在意哈, 都来期待一下我们March的回归吧
【55楼】
路人纯好奇体温哈, 练习生把这些暴露公司隐私的照片发出来不会受到制裁吗？
【56楼】
就是小女孩记录生活而已啊，也没什么值得保护的内容吧
【57楼】
呃呃但很明显有照片出现了赤人啊
【58楼】
如果被公司发现了应该会被骂，毕竟已经有人开始造谣练习生和艺人之间有谈恋爱的了，公司肯定不会不管的
【59楼】
天
【60楼】
静等
正如帖子里预料的那样，孙文轩在刷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敲开了黄鑫的办公室大门。彼时黄鑫还在悠哉悠哉地喂着他桌子上的小金鱼，看见孙文轩一脸急迫的样子，还慢悠悠地劝他坐下来有话慢慢讲。
孙文轩在黄鑫的注视下，一只手扶着椅背，慢慢坐下。喝了口黄鑫给他倒好的茶，抿了抿嘴，才把练习生在网上po照片的事情说出来。
不出所料，黄鑫手一抖，刚刚拿起来的茶壶就掉在了桌子上，好在孙文轩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它，免了茶壶粉身碎骨的悲惨命运。
“什么？”
黄鑫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又撒气似的，将埋怨的话一股脑撒在孙文轩身上。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那不是，那不是您让我慢慢说的吗……”
孙文轩心里委屈，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小声嘟囔着替自己辩解。
黄鑫心里也明白这事儿他怪不着孙文轩，踹了一脚地上的垃圾桶撒撒气，黄鑫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各种解决方案。
虽然他最近对March成员们的态度不好，可人家毕竟是目前能给公司赚钱的团队，而且未来发展的形势也不错。对于新女团，黄鑫必须承认他有对男团市场失望，想要回到女团市场的想法。但是这边练习生刚刚招进来，不说练习时长不够，就连团体的策划他都还没想好，因此练习生和March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他并不反对练习生自己运营自己的社交账号——如果真能火起来，也算是为出道做准备，对公司并没有坏处。可是现在，有些人发到网上的东西明显引发了歧义，还对公司目前的摇钱树造成了威胁，这是黄鑫不能容忍的。
没有思考太多，黄鑫立刻做出了开除那几个在网上发意义不明照片练习生的决定。这一次他的动作很迅速，并且没有避着任何人，可能是想杀鸡儆猴吧，连正在练习的March成员们都听见了那边的动静。
“什么情况啊？”
梁洵悄悄地把练习室的大门扒开一条缝，只露出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往哭声的方向看。而在他的脑袋上面，还接二连三地冒出了两个脑袋，分别是李相夷和姜濯的。
“我看看……好像是开除了那几个练习生？”
姜濯耳朵好，听见了那边传来的“开除”“合同”之类的字眼。
李相夷感慨万千似的摇了摇头。
“唉，你说说，现在竞争是激烈哈，练习生说淘汰就淘汰。”
“行了行了，看个热闹还没完没了了。”
钟铭一直在他们身后站着，实在受不了这三个人八卦的样子，才一只手一个地拎着他们的衣领把人给拽回来。至于钟铭只有两只手，可扒在门框上有三个人这个问题，姜濯早就在钟铭凑近想抓人的时候就站直了身子，一个走位远离了战场。
他们几个在这里看热闹，那边的周明与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怎么了你，兔死狐悲啊？”
“什么兔死狐悲，别瞎说。”
姜濯明白，周明与大概是想起来这几天和他走的比较近的那几个练习生了。
不好意思啊，我们忙内，为了团队好，哥只能把你的情愫掐死在萌芽时期了。
“练习生嘛，不确定性很大。今天能出道明天就被淘汰的，ST没几个练习生，你们估计没体会过。我在江星那会儿就是，每天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交朋友。今天两个人相亲相爱好像关系有多好似的，谁知道明天你俩谁走谁留。不过幸好我们已经出道了，所以才要更加努力，不要浪费我们来之不易的出道机会。”
揉了揉弟弟的头，惊觉他好像又长高了，姜濯没收住手，又多揉了几把。
“可以做的到吧？我们忙内？”
“啊哥，别揉了，再揉掉头发还长不高。”
“你还要长高呢？都快一米九了，我看回头得让铭哥给你准备个框箍着你，省的你继续长。”
这话没错，虽说March平均身高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米八以上，男团成员个子高也不是什么坏处，可周明与这股子窜个儿的劲儿实在是太吓人，不说别的，就他身高这么高，练舞的时候核心都得比别人压的再低一点，更累一点。
“不长了不长了，我都快二十了，长不了了。”
“……你说我怎么就21了呢？”
“嘻嘻。”
插科打诨胡闹了两句，看周明与的情绪慢慢好起来，姜濯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行了，别坐着了赶紧练习吧。刚刚那个时间差还是配合的不太好，我们单独把这段扣一下。”
March mimi2辑《motoboy》mv拍摄现场。
虽然姜濯他们总挑剔黄鑫太抠门，可不得不说，ST在给他们的妆造上还是很舍得花钱的，尤其是ST长期合作的美容室，姜濯感觉就算是比起那几个大公司找的美容室也不差。
浅色头发必须补漂，所以姜濯已经在椅子上坐了足足三个小时，就等最后修剪的步骤了。
上次的一周年特别舞台是他新发色的第一次亮相。亮色特别适合他，姜濯从出道的红发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反响这么好。所以干脆在mv拍摄之前再来补漂一遍，这样等到打歌舞台前再补一次，蓝头发的任务也就到此圆满完成了。
理发师的手在姜濯的脑袋上上下翻飞，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等姜濯的脑袋完完整整地出现在镜子前时，他养了许久的头发已经被修剪的短了不少，不过意外的适合他。
“呦，这么短，快赶上我的了。”
梁洵也刚刚补漂完，不过他发质没有姜濯的好，金毛几乎短了一半，造型师干脆给他设计成栗子头，真像一颗毛茸茸的毛栗子。
小狗似的凑过来，不揉白不揉。
第68章 “熬了梨汤”
“跟你的头发长度比还是差了不少, 短发不是谁剪都好看的。”
“行了行了，您别埋汰我了。长这么张脸，什么发型都好看。”
梁洵也确实说的没错。虽然剪断了头发, 但清爽的发型配上带有学院风元素的服装，简直一秒把姜濯拉回了学生时代一样。
梁洵端详着他哥的这张脸，文采大发一样点评起来：
“穿着校服但是改成了皮衣材质, 虽然剪了学校要求的短发但是叛逆的染成了亮蓝色, 姜哥, 你这一身放校园文里, 妥妥的校霸啊！”
“行了行了，校不校霸的先不说，pd姐姐喊你了, 你赶紧过去吧。”
姜濯笑着一把把梁洵朝着拍摄的地方推过去, 那边已经有架好的拍摄设备在等着他了。
送走了梁洵，姜濯这里的化妆步骤也终于进入到了最后。闭着眼睛，感受着化妆刷的刷毛在脸上戳来戳去的感觉，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人站了过来。
姜濯一抬眼, 意外看见了之前在电视台看见的一位pd。
“pd您怎么在这里？”
“你们这次mv的拍摄找了我们公司来着，我跟着参与了这个项目。我还以为没机会碰到你呢, 总导演说今天的录制只有三个成员的个人镜头, 没想到这么巧。”
“是啊, 另外两个成员有行程要跑。pd最近过得好吗？感觉上次电视台见过一次之后就没再见面过了。”
和这位pd结缘是在上周的音乐节目录制中。姜濯作为mc, 习惯了每次来的最早, 并且在每次的节目录制开始之前都会和工作人员们打招呼。这位pd的从业时间不长, 在工作上经验不足, 所以难免有犯错的时候。姜濯当时是从摄制组那边出来, 顺便帮摄制组的pd带点东西到现场组那里。端着两杯冰美式推开门, 看见的就是现场导演训斥这位pd的场景。
“之前不是都说过了吗！他们团队会带很多人过来，你现在跟我说协调不出休息室了，你想让我怎么解决？”
“是艺人团队带的人超过了上报的人数，我们也没想到……”
“备用的休息室呢？这么大一个电视台就没有备用的休息室吗？你知不知道他们团有多少粉丝，今天的一位得主就是他们好不好？”
“对不起……”
姜濯敲了敲门，打断了导演想要继续发怒的声音。迎着两个人看过来的目光，姜濯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咖啡：
“导演下午好，工作辛苦了，摄制组那边让我帮忙带咖啡过来，我顺便来跟您打个招呼，今天的录制也要麻烦您多多关照啦。”
挑不出错的体面话，加上姜濯只要愿意做就能做的足够让别人相信的那张真诚笑颜，让正在发火的摄制组导演也没办法继续撒气。他接过姜濯手里的咖啡，面色虽然依旧冷硬，好歹是歇了继续生气的心。
“谢谢你，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好，不然后果自负。”
他冷冷撂下来一句话就推门离开了，留下站在原地低着头的pd，还有慢慢冷下脸来的姜濯。
“没事吧？”
pd一抬头，对上的就是姜濯带着关心的眼神。
“嗯，没事。”
好丢人啊。使劲摇摇头，像是要把委屈都甩出去似的。可人越是委屈，越是害怕别人的突然关心。她越想越难过，干脆使劲咬住嘴唇，努力控制着眼泪不要掉下来。
“艺人休息室的名额有限，艺人团队没有做好沟通是他们的问题。虽然他们态度强硬，可是说到底这件事是他们做错了，硬挑理的话他们也不占理。这样吧，正好这周和我搭班的mc请假，给他代班的艺人又正好要来打歌，在他们团的休息室待着。我平时就自己一个人，也用不着休息室，如果那边团队很着急的话，可以先用我的mc休息室。”
“这样真的可以吗？”
姜濯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好像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一样。
“虽然不符合规定，不过既然他们已经不符合规定了，再乱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那边只是需要空间放人，导演哪里是不想得罪别人，我这边又实在没什么空间上的需要，现在这个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姜濯又笑着补充：
“不过还是要和他们说好，下一次一定要协调好人数，这次是给他们破例一次就算了。如果真的还有下次的话，他们只能把我从休息室里抬出去再用咯。”
“谢谢，真的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就当我日行一善吧。pd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邀请我上你的节目哦。”
姜濯说的是pd穿在身上的印花t恤，“这是我做的节目！”，肯定又强烈的语气，看一眼就让人充满了希望。
“我上大学的时候和同社团的朋友们一起印的……”
有种学生时期朴素又不切实际的梦想被别人发现的尴尬，pd也没想到姜濯会注意到这个。
“相信你，不过现在pd是不是需要赶紧去现实世界处理一下工作，节目快要开始了。”
“哦哦！对！”
冲到门口，在门把手还没完全拧开的时候，pd回过头去，郑重其事地又向姜濯鞠了一躬。
“真的很感谢！如果我成功做出自己的节目来，一定会第一个邀请你的！”
“好哦，那我等着pd的邀请。”
上周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几乎是雪中送炭的情谊，让pd忍不住对姜濯心生好感。
“托你的福，上次的工作完成的很顺利，组长说转正的名额有我一个。”
“欸，是吗？那太好了，恭喜你。”
化妆师正好也完成了她的工作，退了两步，示意姜濯可以离开了。
“看来我能参加pd自己的综艺指日可待啊。”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个，pd急忙摆摆手。
“诶呀，我，我还差的远呢！您最近呢？还是一直在跑行程吗？”
上次姜濯帮过她之后，她就一直有在默默关注姜濯。奈何他实在没什么资源，跟拍的粉丝也不多，短短一周里除了这一个打歌节目的放送并没有新的物料。
“我吗？每天就是泡练习室练习，等下拍完mv有个综艺导演要见。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跟自由职业者没什么两样，很多好的工作机会都需要一个一个去争取。”
“啊……这样啊……”
或许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pd的眼神流露出愧疚的情绪。
“不过忙也有忙的好处，有事情忙总比没事情在家里坐着好。其实我和pd都差不多是职场新人，一起加油吧？”
明明面前的年轻艺人还比自己小个一两岁，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已经在职场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了似的，成熟的不像是刚刚开始二十代的人。pd摸了摸鼻尖，回应道：
“嗯，工作加油！哦对了，蓝发很适合你！”
“谢谢啦，请支持我们March吧。”
已经有了一年的爱豆工作经历，现在再来拍摄mv，姜濯在镜头下的自如程度已经比一年前强了不少。
看着镜头里的蓝发皮衣青年，导演艰难的把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喊了一声“咔！”，工作结束。
马不停蹄地卸妆、换成便服、顺便把头发梳的乖顺一点，姜濯坐上了前往导演要求的试镜地点的车。
这个机会是孙文轩替他争取到的，对方是业内有名导演，说要设计一档面向年轻观众的音乐节目，对业内所有职业歌手开放试镜。当然，虽然是对全行业歌手开放试镜，可你能不能参与试镜也是有门槛的。不光是专业实力，更重要的是人气和吸金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孙文轩安排姜濯去，而不是安排一向以大主唱培养的钟铭和周明与去。
在车上，姜濯不敢懈怠地一遍遍地翻看着导演的过往拍摄经历，在心里揣摩着导演会喜欢什么样的艺人。
若是话题度和热度，他现在一定比不过那些一二线艺人，或许他应该立一个黑马人设？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姜濯把平板往旁边一丢，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让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
其实见导演的过程也就那样，寒暄、唱歌、聊两句经历，导演就放你走，挥手叫下一个了。
不过导演问他的那两句话还是挺有意思的。一句是“你对自己歌手的身份有没有什么有关未来发展的理解”，另一句是“相比ace的定位而言，你觉得你在团内的定位更偏向舞担还是唱担？”。
姜濯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一路，一直到推开宿舍的门也没想明白。
“回来了？”
已经是凌晨，他和钟铭的房间还亮着灯，钟铭正趴在床上，在摊开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听见他进来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吩咐着：
“帮我端杯水进来呗？外面我熬了梨汤还在锅里热着，你自己乘一碗喝掉。李相夷这两天嗓子不舒服，别把咱们都传染了。”
“哦，行。”
李相夷似乎是感冒，或者是天气太热引发的传染病，最近身体总不舒服。他们五个又每天同吃同住的，经常是一个人生病其他人也跑不掉，有时候连带着孙文轩也要难受两天。
“放糖了，这么甜。不控制热量了？”
“这两天买的梨有点酸，不放糖没法儿喝。不知道是不是离宿舍近的市场的问题，上个礼拜孙哥送过来的梨子就挺甜。”
为了保护嗓子，一开始是孙文轩经常买雪梨给他们吃，后来不知道怎么，慢慢就演变成了钟铭给大家煮梨汤喝，一来二去的也成习惯了。
姜濯静静地靠在一边看钟铭改着谱子，睡前再工作一会儿已经成了钟铭的习惯，哪怕现在没有需要他写歌的任务他也放不下。
梨汤很甜，好像还加了钟铭妈妈寄过来的槐花蜜，香的很特别，算是钟铭的特殊配方。
“钟铭，有没有兴趣参加音乐节目？”
第69章 “一位候补”
8月27日下午五点整, March正式发布mini2辑，主打曲《motoboy》，收录曲包括《Gradualist》等六首歌。
同时, March正式开始为期三周共12场打歌舞台的行程，首周专辑销量突破四位数。虽然音源在各大音乐榜单上并没有取得好成绩，依旧是not in, 不过相比较出道专, 这次mini2的成绩进步的可不止是一星半点。
回归的首周不参与一位争夺, 第二周才开始计数, 所以到了第二周的打歌活动，成员们的回归实感才更真切了起来。
虽然还是拿不到一位。
这天又是打歌节目的末尾，所有参与打歌的艺人都要上台, 一位候补的两个团体被众人簇拥着站在最前面, 其他团体像是衬托鲜花的绿叶一样被排在后面。
“那个，个儿最高的那个！往后面站！”
导演的声音从舞台侧面传出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看他手比划的样子还有运用的形容词, 所有人都知道说的是周明与。
周明与脸色一白，往旁边退了两步, 后背快要贴上墙了。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哪怕不是在打歌节目而是其他的综艺节目上, 周明与都习惯性的站在最后, 尽管有些时候他的站位会被挡住, 他也是这样做的。
有的时候导演会把话说的委婉一点, 至少会叫他的名字, 不过像今天这样, 直接用“个子最高的”来代替“周明与”三个字的情况也不算少数。
或许是姜濯太敏感了吧, 每次听到别人这样叫周明与，他心里都在暗暗的替周明与委屈。
明明他是有名字的，明明他能被别人记住的不仅仅是“个子高”这一条，明明个子高不是坏事，周明与却会因为这个特质丧失很多露脸的机会。
更何况这次周明与站着的位置并没有挡住任何人，只是靠中间了点，也要被导演用刻薄的语气指挥着挪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去。
随着今日一位的公布，彩带在舞台上方炸开，姜濯悄悄地挪动脚步，移到了周明与的旁边。
刚刚因为导演的指挥，周明与现在快要把自己贴进墙体里一样，别说摄像机拍不到了，就是刚才姜濯想过去找他都找了半天。
看见摄像机往一位得主这边移过来了，姜濯没有犹豫，一把拽住周明与的衣服，把他往前推了推。
就挪动了几步，周明与正好能入画。
看着虽然不是特地来拍自己，但是正好在面前的镜头，周明与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什么时候钟铭也凑了过来，紧接着是李相夷、梁洵，四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围在周明与身边，用手指着他，好像是在说“这是我们团的忙内，请大家多多喜欢他”一样。
“欸，你们……”
他们的动静并不大，甚至都不确定镜头有没有拍到这些，可五个人凑在一起瞎玩瞎闹，似乎也已经足够美好了。
在大家都忙着恭喜一位得主的时候，周明与在一片嘈杂中看向姜濯。他帅气的哥哥已经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大人，虽然穿着那套拍摄时被梁洵戏称为“校霸套装”的衣服，可在周明与眼里，他明明是会踢开厕所门，把他从阴暗的角落里解救出来的救世主。
这个救世主正抬头看着还没落干净的彩带，有一片金色的落在他头上，周明与刚想伸手替他拿下来，姜濯已经自己摘干净了。
“对了，小与。有档唱歌节目，不过需要试镜，你要不要去？”
“这种……不应该是孙哥通知吗？”
“孙哥也只是知道去哪儿试镜，我这不是想起来了吗，先问你一下。试镜很严，上节目竞争压力也很大，而且这一次是你自己一个人去，没有我们其他人陪着，你要仔细想好。”
周明与垂头思考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可以的，什么时候试镜？”
“回头让孙哥发给你。走吧走吧，人家该一位安可了。”
揽着周明与的肩膀走下舞台，姜濯又想起来那天晚上，和钟铭说起这档节目的情景。
他本意是想让钟铭去的，主要是因为他最近总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写歌，行程都没跑几个——虽然他们这个人气也接不到几个行程。
不过钟铭思考了一会儿，也没说自己去不去，只是问姜濯“你觉得小与适不适合这个节目”。
适合吗？姜濯不知道。说实在的，在目睹了李相夷所承受的那些毫无理由的指责与谩骂之后，姜濯很难完全放心看成员们单独上综艺。因为他们不火，所以太容易被区别对待了。
而对于周明与，姜濯一直都把他当做年龄最小需要照顾的弟弟看待。一直到在一次团综录制的时候，片场的ST工作人员那边出现了一点问题，导致迟迟无法开机。当时成员们都处于练习练的疲惫没精神的情况，一个个都冷着脸歇着，只有周明与一个人在重新开机之后忙着调动气氛，愣是把死水一样的节目给盘活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姜濯才意识到，这个“个子高”“唱歌好”的弟弟已经可以独立胜任很多爱豆工作。他的敏感，他的善于察言观色，都促使他形成了现在这个习惯于委屈自己成全大局的性格。
不仅仅是出于团队发展需要周明与打出“大主唱”的名号，更多的是对于弟弟的心疼，姜濯在和孙文轩的几番沟通之后，又极力向节目导演推荐周明与，这才给他争取了一次额外的试镜机会。
他会完成的很好的。
姜濯信任他的成员们。
虽然这一场打歌没有拿到一位，March本次回归的打歌行程也进入到了最后一周，不过非常幸运，就是这一场舞台，姜濯的蓝发皮衣竖版直拍播放量达到了10w。
这是姜濯的第一个破六位数的直拍，也是March出道以来世讯播放量最高的一个视频，甚至超过了mv的播放量。
其实10w并不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在这个各家都大吹特吹自担又出了多少个百万直拍的时代里，姜濯的一场直拍能拿到这个成绩似乎代表不了什么，不过却能看出March确实是在上升期，是具有一定潜力的新生代男团。
只有浓颜才能驾驭的了激烈的表管。超高表现力加上青年人的朝气，形象和歌曲足够适配，让这条直拍随着标题“大学碰到这样的学长高低得暗恋他四年”得到了一定的曝光。
“美貌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似乎用在哪里都不会出错。
一条直拍的爆火，带动着March的音源成绩和销量也都有所上涨。在成绩最好的时候——也正巧撞上了他们到姜濯担任mc的电视台打歌，March甚至闯进了当天的一位候补。
一般来说，当天的一位得主是谁，是由直播揭晓的。
成员们在录制舞台之前被匆匆通知成为这次的一位候补，姜濯一直到下台，接过主持人专属的话筒时手还在抖。
看着熟悉的队友，他问出了已经问过无数遍，只是从来没机会问过自己的成员的那个问题：
“作为一位候补，有信心拿到一位吗？”
官方发言人一直由队长钟铭担任，这一次的体面话环节也不例外。
“信心肯定是有的，我们相信自己的表演，也感谢赤豆们的努力。不过不管有没有拿到一位，我们都会继续努力下去的。”
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钟铭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过他调整的很快，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发现他的紧张。
旁边的女mc顺势搭话道：
“这一次应该是March第一次成为一位候补吧？想问一下我的同事姜濯此刻的心情，感觉应该会很激动！”
“激动是一定的，不过就像我们队长说的那样，不管能不能拿到一位，我们都会继续全力以赴地为大家展现出更好的舞台。”
“好的，那么请我们March的成员先到旁边等候，有请我们的另一位一位候补团体。”
和March竞争一位候补的是一个新人团体，来自字华娱乐的七人男团。字华娱乐是大公司，虽然是新人团体，可自身热度并不小，因此March想要赢过他们绝非易事。
好在姜濯的专业素养过硬，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
“首先先祝贺一下大家出道快乐！第一次来这里打歌，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一个少年拿起了话筒，姜濯有印象，这是他们团的队长。
果然这种发言时刻都是队长来啊。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打歌，希望能够取得好成绩，还有就是两位mc可以学一下我们的舞蹈，等下一起录一个challenge。”
“听说challenge的部分是整首歌的highlight啊，不如现在教我们一下怎么样？”
女mc接话道。
他们也没怎么犹豫，另一位成员从后面走了出来，直接进入教学环节。
“一二三四……哇，哥跳的很好呢！”
夸赞的表情不似作假，姜濯也接下了这份夸奖。
“没有没有，是你教的好，那我们等下舞台再见吧。”
“好的，两位辛苦了。”
“好，那我们稍后就去揭晓今天的一位得主。感谢无论是现场还是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对节目的支持，本期节目是由……”
第70章 “明天还有练习。”
站在台上时, 姜濯的眼睛还是不住地一个劲儿往舞台侧方工作人员手中的那座一位奖杯上瞟。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紧张了，没想到开口的时候，声音抖得简直要超过他第一次做mc那天。
握紧了话筒, 姜濯努力稳住心神，和搭档一起念着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的台词。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一起揭晓一位得主！”
大屏幕上滚动出现的各项分数, 出现的速度比姜濯想象的快得多。从前他只觉得这项流程是多此一举, 直接给出结果不是更干脆利索吗？可当他真正到了一位候补的位置, 没办法压抑住的紧张让他只想数字出现的慢一点, 再慢一点。
音源、销量、放送……
命运的眷顾似乎又一次漏掉了Match，他们以200分的差值输掉了这次的一位竞选。看着旁边欢呼雀跃的后辈团体，姜濯来不及体会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 就已经肌肉记忆一样扬起笑脸恭喜着他们了。
“恭喜我们今天的一位得主！同时也希望March能够在下次取得更好的成绩。现在让我们把舞台留给他们, music start！”
安可舞台正式开始，随着音乐慢慢走下舞台，姜濯脸上的笑已经成为了一种机械化的表情。
跟着人流走的步伐被簇拥上来和他复盘录制细节的工作人员打断了，等到姜濯终于踏进March的休息室里, 看到的就是一屋子安静沉默着的成员。
放在门框上的手慢慢滑下来，姜濯迎着成员们听见动静而看过来的目光, 突然感觉嗓子发干, 好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样。
“回来了我们就收拾收拾走吧, 明天还有练习。”
一边说着, 钟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边背起了他那个看起来像是装了一座山的双肩包。
成员们也沉默着跟着钟铭的脚步走了出去, 像是每一次打歌舞台结束后一样, 匆匆的, 好像他们根本没来过似的, 安静不引人注意的离开。
躲在幕后看了那么多次安可舞台的热闹, 可惜没一次热闹是为了他们的。
最接近幸福的一次，最后也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
可这已经是最后一周打歌了。
【李涛，赤本次回归成绩】
【1楼】
楼主：唉，今天的音乐节目看的楼主实在是痛心。就差那么一点点赤人就能在老二主持的节目上拿一位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好心痛
【2楼】
幸运女神何时能眷顾我们赤人
【3楼】
天啊看老二那个表情我真的要在电视机前哭了，宝宝我真的好难过
【4楼】
赤2粉真没法儿看今天的节目，虽然老二妆造依旧帅的我不行，唉
【5楼】
唉
【6楼】
不过理性分析一下，虽然咱们这周音源分数上去了，可是对面的销量是真的能打。能说吗？大公司真是不一样
【7楼】
想想就好崩溃啊，出道一年多才发布第二张专辑，就差一点点拿到一位，结果还要等下一次，这周打歌快要结束了吧？
【8楼】
公司公布出来的打歌行程只有三周呵呵呵，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哪怕还可以参与一位争夺我们也没有打歌舞台没有放松分了，狗公司你真是好样的
【9楼】
妹子们我们不要放弃！不要放弃音源啊！
【10楼】
没用的……之前老二那个直拍不是已经带动了一次音源吗，不然这次也不会挤进一位候补。我们现在缺的是销量和投票啊，唉，糊团人气低就这样
【11楼】
楼上能不能别再说丧气话了，有一说一赤这一年人气真的增长了不少，已经很给力了好吗？
【12楼】
那也挽回不了这个销量啊
【13楼】
宝宝们如果能再幸福一点就好了
【14楼】
唉，虽然主打不是很入我耳吧但是收录曲《Gradualist》真的是仙曲来的你们都去听好不好
【15楼】
钟铭自作曲真的有点东西，没前奏直接进歌特别特别仙品
【16楼】
我还是调理不好，这次回归一位又无望了，下次回归不会又要等一年吧？别我们赤人合约都到期了连一张正规专都没发布，谁家正经男团是这个活动频率啊
【17楼】
行程都塞给莫名其妙的网综和各种访谈节目了，谁记得我们家孩子从《舞蹈大会》之后就只有mc这一个饼保持下来了，其他的什么常驻嘉宾都没有
【18楼】
还有那个谁顶他上的《谁侦》，我都不想说
【19楼】
赤2是真的惨，好不容易直拍爆了以为能音源逆风翻盘一把没想到撞了个出道前就营销的飞起的新人团，ST营销还是不行
【20楼】
别说了赤2粉已经破防了。谁看了刚刚电视台发出来的幕后花絮视频，我们家孩子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手还拽着舞台的绳子借力呢，走那两步都没站稳
【21楼】
他好像确实挺累的，超话有人扒出来他行程来着，如果行程表真是真的，那他差不多到今天已经是连轴转三十多个小时了
【22楼】
啊？？？？
【23楼】
假的吧，没合眼三十多个小时还能活
【24楼】
真这样，虐粉能不能用点真瓜
【25楼】？？你们不信我也没辙，娱乐圈什么快速恢复精力的方法不是很多吗打一针不就行了？这种又不是少数，之前赤2不还被拍到从电视台出来就直接送医院了吗［视频链接］
【26楼】
啊？？？？？？？？
【27楼】
大妹子你要干啥啊我为啥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28楼】
我作证是真的，不过那段时间有别的爱豆塌房给盖过去了，而且孩子第二天就开直播来着，看起来状态不错
【29楼】
状态不错估计是健身的作用吧，感觉他今年就是没有之前瘦的那么吓人了，壮了不少，喜欢喜欢［图片］［图片］［图片］
【30楼】
孩子好像录完《舞蹈大会》就去健身了，直播也说过主要是为了身体好
【31楼】
跳舞太耗身体了
【32楼】
妈呀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赤2人气恐怖如斯……话说这不是讨论赤的回归吗怎么都在说赤2
【33楼】
因为此团就是离了赤2根本没人认识他们啊
【34楼】
真相了，赤粉圈就是赤2粉占百分之六十，团粉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四个人平分
【35楼】
好刻薄
【36楼】
有点太夸张了吧……赤3不也还行吗
【37楼】
赤3是不是得罪了ST啊，感觉他这次part好少。而且感觉这次回归的青春感只有3和5符合，公司的概念策划真是不行……
【38楼】
相比起来3，4的part才最少吧。而且要说概念不觉得出道专赤2才是概念中心吗？红发也太March了
【39楼】
论功行赏啊咱们，公司也就这点做的好了，销冠就该part多
【40楼】
追别的团的过来弱弱问一下，为什么他们没有防爆top啊？我担是top来着每次part都少得可怜（没嘴过赤单纯好奇过来问一下的）
【41楼】
首先，楼上抬头，这是赤的帖子。其次，就赤现在这个情况还要防爆赤2的话真就是无人在意了
【42楼】
是队友上外面的综艺都会被主持人问是不是赤2那个团的程度
【43楼】
我不行了别逗我笑
【44楼】
看这个帖变成了赤2的形状我露出了满意的笑
【45楼】
妹子们我们不要继续笑了好不好音源还有得救啊！难得因为姜濯的直拍擦边in了一小下我们不要放弃好不好！团的荣誉也是爱豆个人的荣誉啊！
【46楼】
好努力的赤豆，好感动
【47楼】
刚刚看了下直拍数据，2完全是一超多强的形状啊，人带团真是惨惨的
【48楼】
呵呵可惜你担爱团爱的不行
【49楼】
赤2是什么美强惨人设天花板吗我请问
【50楼】
毒唯别来搅局了行吗？你担离了团什么都不是，而且没看到你担有多爱团吗上个个资都要提一嘴团，差不多得了
【51楼】
ST已经很捧赤2了吧，就两次回归都是他part最多，不过赤2也争气，就是公司资源和营销实在跟不上，唉
【52楼】
说实在的孩子们每个人实力都不错啊，为什么没人知道呢？
【53楼】
不公的命吧
【54楼】
娱乐圈有实力没水花的多了去了，仔细说小公司出身有几个现在成绩很好的？赤已经不错了，赤2都已经一只脚迈进主流综艺圈子里了虽然这半年资源实在虐吧，但好歹名场面也不少，很看好他的未来发展
【55楼】
说来说去还是曝光量不够，妹子们求求了去听一下收录曲吧真的很好听很仙曲很March，明明是抒情曲但是意外的符合March的概念啊
【56楼】
听了但感觉没有楼上吹的那么神啊，好听是好听的
【57楼】
再怎么说也比主打好吧，主打是真的重复旋律还有点吵，虽然孩子们够帅
【58楼】
笑死了赤2直拍能出圈也是因为粉丝截了建桥那部分好听的上去吧
【59楼】
只能说各花入各眼，我听着感觉很爽啊
【60楼】
很爽＋1
【61楼】
都做数据吧妹子们，我们努努力好不好？
【62楼】
来看赤2直播
【63楼】
开直播了？我来也
【64楼】
行了都散了吧，看直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我恨死你了。
高考加油！虽然大学期末我恨你但是比起高中真的舒服很多，高考加油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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