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拿着刀,刀尖抵着陶珩的颈部
与狼共舞, 无时无刻都会与危险相伴。
直到最后,陶珩也未直面问题,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顾文莳身后, 乖乖回到寝室, 又乖乖拉开板凳, 乖乖坐在上面。
为何说是乖乖的?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 都是顾文莳在提出建议。
比如“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或是“现在坐下来怎么样”之类的话语。
明明是反问, 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既视感, 今晚的温度逼近十度, 冷空气无孔不入。
相比之下,男人冷冽的眼神像是要把陶珩一口吃掉。
于是, 在稀里糊涂之下, 陶珩双脚并拢,规规矩矩在塑料板凳上坐着。
幸好本人没有因此动怒, 从而惩戒面前这位人类。
“你的衣服我顺便帮你去拿去洗了吧?篓子里的对吧?”
顾文莳撸起袖子, 又回到和气的状态,甚至主动承担起家务活,将陶珩昨晚换下的衣服抱起。
上面还沾着烧烤摊的味道。
“哦,谢谢。”陶珩应下,伪装成看书的模样, 用课本将大半张脸遮住。
从缝隙中,他偷偷观察顾文莳的一举一动, 神色凝重。
“人类,真是狡猾的种族。”
中间停顿几秒,陶珩后怕般评价, 他的余光落在手腕上,那里还残留顾文莳碰过的余温。
滚烫, 灼热,犹如黑夜中燃烧的烛火。
【……】
【其实我都不敢说话了,咱们怎么办啊,现在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他不会晚上就喊人来抓我们吧?现在的情况叫什么?亲身步入老虎的巢穴。】
【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这人表情太可怕了。】
“是龙潭虎穴,要是也是他进入,不是我。”陶珩虽一阵后怕,但最根本的内容没有忘记。
从来只有其他生物惧怕自己的份,哪有害怕人类的道理。
即使是人类第一也不行。
“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我们也不会也不能去问,他的计谋的确狡猾。”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陶珩琢磨出顾文莳的性格,用一个词代表,那便是拉扯感。
他会明着装傻,不会当面戳穿,但倘若因此松口气,甚至把问题抛到脑后,那便是大错特错。
在意想不到的时候。
可能是路上行走,也有可能是刚撕开零食的包装袋,在最放松的瞬间,顾文莳会问出最不想听见的问题。
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又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
陶珩当然能用理由搪塞过去,但问题在于他完全不知道顾文莳信了多少,又了解到多少。
在藏起的感情中,任何事情都是未知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被发现,陶珩也能谎称是异能者的能力,但即使顾文莳做出反应,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吞噬]的存在已经暴露,曾经,陶珩还能安慰自己在暗敌在明。
现在处理局在满世界寻找,露出任何马脚都有可能暴露自身。
陶珩一边分析,一边将手机点开,继续看未完结的小说,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目的一直是平静的生活,谁也不能打扰,谁也不可以打扰。”
深呼一口气,陶珩下定决心般。
“既然他要装傻,那行,我会和他继续这没有意义的游戏的。”
双方选手燃起斗志,作为“裁判”,[网络]心中的战火也被点燃。
【是啊,人类那么傻,那么蠢,怎么猜得到咱们的存在,我们可是唯二参加过高考,考上985的高智商污染物。】
越在意越会经常提出,但陶珩无情补充。
“是我参加高考,你顶多算陪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顾文莳入侵寝室,我们也绝对不会输给他,等一下,让我调查一下他的资料】
昨晚偷出的资料还未完全消化,[网络]在资料库里搜索顾文莳的消息,得到寥寥几句的内容。
【顾文莳,至高执行官,拥有行动队的表决权,能力为[]身份为[],治愈能力S战斗能力S综合能力S,是B城第一次污染灾害爆发的幸存者之一,小时候的经历不详,十年前加入特殊处理局,两年内升上队长职务。】
【其间,消灭大大小小共127只污染物,括号,截止时间20xx年八月二十五日,反括号。】
【嘶,怎么就这点信息,连能力都不知道,资料还这么多隐藏部分,怎么,要提高亲密度解锁啊?】
陶珩听后没有任何反应,仅仅是感慨十年的字眼。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感觉时间还挺久的。”
陶珩无所谓地摆摆手:“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似乎对顾文莳的信息不感兴趣。
【呃?他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吗?】
“没有必要,既然决心装傻,那就把他当普通同学看待,我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就和平时一样。”
陶珩转动四肢的关节,他无法忽略肚子的饥饿感,简单洗完澡后,便将注意力放在桌前电脑上。
夜晚大概率是游戏时间。
登录界面不断传来朋友的邀请,陶珩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加入。
“陶哥,怎么今天有心情打游戏了。”
“饿的。”陶珩发挥人狠话不多的习性,将头戴式耳机戴上,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在游戏里虐虐菜,找找手感的同时还能放松心情。
可惜,无所不能的[吞噬]大人实际上是游戏白痴,点动键盘的速度极为缓慢,打法更是我行我素。
喜欢单模,喜欢研究战术,总抱着一种我比对面强的心态冲上去。
可在对局中,数值是恒定的,谁都是一枪死。
陶珩只能当他人手中的亡魂。
随着“失败”二字弹出界面,陶珩以五连败的成绩结束今晚。
【哥,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要不还是看小说吧,打游戏真不适合你。】
【幸亏你朋友愿意带你,不然你早就被喷烂了。】
陶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开小说软件。
宿舍早就到了熄灯的节点,漆黑的环境中,耳机那头传来张艺轩疲惫的嗓音,队伍其他几人喊着“下了下了”,头像逐渐变灰。
陶珩也准备收手,却在拿下耳机的瞬间,听见不紧不慢地敲门声。
“嗯?”他疑惑地歪头,除了张艺轩外,没有人会在大晚上找自己。
顾文莳坐在对面的床上,耸耸肩:“他已经敲了半个小时了,看你太专注,就没有打扰你。”
半个小时前,那是最后一局游戏刚开的时候,陶珩兴致勃勃,发誓要打出正数的好成绩。
顺便一提,最后以3/17结束游戏,战况惨烈。
“找我的?”良久,陶珩才在敲门声中询问。
“我看着应该像,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顾文莳又换上不怀好意的笑,摊手请示陶珩上前。
两人都未搭理门外诡异的声音,仔细观察,对方在以一定节奏敲打门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以不变的速度与规律,重复相同的动作。
连力度也一模一样。
“以人类的角度,正常人不应该这么敲门。”陶珩在大门前感慨,他停下脚步,贴近后什么都看不见。
宿舍的猫眼正好坏了,其实大部分寝室都是如此,破破烂烂的设备,斑驳潮湿的空间……
男大学生不会在意细枝末节的小事。
谁又能想到,会有需要猫眼查看的时候。
“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陶珩试探着询问,若不是顾文莳在旁边,也不会管什么神啊鬼啊,直接将门拉开就好。
而回应他的,是同样频率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夜深人静,学校的隔音效果不佳,隔壁屋的学生总会在大晚上看比赛,声音毫不收敛。
但不知怎么,今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降温后,屋外狂风大作,路灯被吹垮,整个世界失去照明,连电脑都自动黑屏,令黑暗吞噬周遭的一切。
衬得敲门声愈发突兀。
“如果你有事情找我麻烦直接说,不说的话我就去睡觉了。”
陶珩不会惯着任何人,他说明后准备离开,但又是相同的敲击声。
“……”
直到他真的要爬上床时,陶珩才注意到有东西门缝下推进来。
几乎瞬间,像是兔子支起耳朵,陶珩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在心中发出喟叹。
“是,巧克力,是巧克力,是巧克力过来找我了!”
陶珩快被饥饿蒙住双眼,吓得[网络]出声提醒。
【别巧克力了,那家伙怎么会来你们学校,还有,还有你得注意顾文莳啊,你别冲出去把对方吃了。】
陶珩怎么也想象不到,被自己吓跑的巧克力还会自己长腿跑回来。
他嗅了嗅,空气中愈发浓郁的味道指向一个事实,他将其拼凑。
“如果没有推断错,他应该污染了不少人,现在觉得自己变强了,所以来挑战我。”
具体原理陶珩也未探查过,他只知道越强大的污染物,他所污染的人数也远超想象。
在处理局的猜测中,在污染物自身强力的情况下,当他污染到一定数量的人,甚至能扭曲空间,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相关记录中,被人类命名为“神国”,是绝对强大的存在。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算过来找你也是两口吞的下场。】
“但不得不说,他已经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污染物了。”
陶珩给予客观评价,满意地点点头,准备享受自己的美食。
他准备接下门缝下的纸,却见顾文莳猛地站起,捏住鼻子,像是闻到什么难以言喻的臭味。
“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乱接。”
也不知他是否察觉到陶珩的向往,顾文莳本人嫌弃万分,将纸张拉起撕毁,碎片洒落满地。
陶珩张大嘴巴,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别撕啊,巧克力,他的巧克力!”
好在污染物也不是随便放弃的家伙,新的纸张被推进来,像是怕再遭到销毁,刹那间,无数白纸朝半空喷涌而出。
陶珩喜出望外,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顺手捞了几张后,反而安慰起顾文莳。
“你怎么了?”
顾文莳板着脸,男人即使面色难看,但也注意仪容仪表。
扯了扯领带,他反问道:“你没有闻到吗?那股腐朽的味道。”
陶珩拼命摇头,萦绕在鼻尖的只有巧克力的芬芳。
难得见顾文莳吃瘪,他心中哼着小曲,假惺惺用手掌扇风,帮忙流通空气。
“啊,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很难受吗?来,呼吸,吸气,呼吸,吸气。”
某人明显被老狐狸教坏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拍打顾文莳的后背。
【不是,你这样他不是更难受了吗?这大口呼吸不是吸得更多?】
【好哇你!真是学坏了你!】
“什么?原来会吸得更多吗?那我不这么做了。”
陶珩如同才反应过来,果真停下动作。
他的面色太过于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哪句是实话。
重新站起后,陶珩回归正题,再次询问:“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门外的巧克力,不,是污染物终于回话,他的嗓音更加低沉,宛如刚染上流感,带着难以忽视的鼻音。
“陶珩,你该参加补考了,我是来给你送考试证的,你该参加补考了,你有科目挂科了,你得参加补考了。”
陶珩沉默片刻,有黑夜作为掩护,他的影子还在疯狂进食,将散落满地的邀请函吞噬殆尽。
零嘴将饥饿减缓,舔了舔红润的嘴唇,陶珩选择摇头。
“如果你说是我有需要补考的科目,那我只能说你可能弄错了,每一门科目我都是九十分以上。”
提及此事,某只污染物更是十分得意,大部分人都在混,只有他勤勤恳恳,偶尔还能拿到奖学金。
门外的污染物果然沉默了,最后遗憾离开。
更遗憾的是陶珩,他深呼一大口气,连拳头都攥紧了。
陶珩当然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顾文莳锐利的双目还在身侧,怎么也不能做出格的动作。
“睡觉吧,估计是弄错了,我没有需要补考的科目。”
陶珩转身对顾文莳解释,率先回到床上,行为如同钝感力太强,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普通人。
连[网络]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你现在的伪装技巧是越来越好了,真得天衣无缝!】
【这下我也可以放心了,人类怎么可能抓住你的把柄。】
小小的马屁令陶珩点点头,他没有被食物诱惑,没有失去理智,确定巧克力进入校园后,更打定主意,准备第二天早起狩猎。
简直是完美的计划。
但能抵御一次诱惑,不代表能抵御第二次。
怎料那只污染物不死心,又半路爬回来,这次在窗户外面拍打,和“沙沙”声混在一起,显得颇为空灵。
屋外的树影婆娑,黑暗中,大风将粗壮的树枝压弯了头。
模糊扭曲的人影在窗外扭动,那生物形似人类,但细看又更加拔高,身上长着不知什么的部分,与背后的数融为一体。
若是坐起来观察,还能发现怪物正努力弯着身体,他在压低重心,身体呈九十度折叠,将空洞的双眼紧紧贴在窗户上。
也是陶珩的脑后。
【我草,这玩意吓死我了,你刚刚一睁眼,他就在正上方,真的恐怖。】
【怎么办?】
陶珩紧闭双眼,本想着眼不看心为静,但巧克力的芳香无处不在。
沉默半晌,他终于回答[网络]的话语,又像是自言自语。
“是生巧,他的味道更接近生巧,我终于闻出来了。”
【……】
【还是那句话,改改你贪吃的毛病吧。】
【所以你想咋地,现在要去偷吃了?】
陶珩当然不会冒险,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同一个环境内,还有顾文莳的存在在时刻提醒他。
切勿心急,切勿尝试。
但不代表他不能传递消息。
想法已在内心盘算好,陶珩打算派影子出去探路,给门外的小污染物打声招呼,约定明天在学校后山见。
巧克力能听懂人话,肯定能遵守承诺。
完美的想法下,陶珩分离影子,他悄咪咪向外摸索,却在顾文莳的桌前止步。
两人的书桌摆在两边,桌子正好挡在阳台门前,绕开即可。
等。
等一会?
霎时,浑身的鸡皮疙瘩浮起,陶珩发现异常状态——
顾文莳放在桌上的装饰不是简单的绿植,那是某只污染物的眼睛所改造,专门检测污染数值的!
花蕊中心是充血的文眼球,摇摇欲坠的动作不过是在休眠,在陶珩踏入视野范围的瞬间,眼球向外扩散诡异红光,像是要将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吞噬。
陶珩下意识缩回影子,双目猛地睁开。
“哈,哈,哈……”
陶珩是侧躺着睡觉的,在视线重新回归本体的瞬间,他对上顾文莳睁开的双眸。
一眨不眨。
目不转睛的。
四目相对。
窗外是诡异的红月,微光从玻璃窗洒下,远没有男人的眼眸明亮,黑暗中,狩猎者正在观察。
匍匐着,等待时机。
“怎么了?”顾文莳轻笑几声,一阵一阵的,回荡在屋内。
也是这次,陶珩才觉得不寒而栗,无关身份,触及灵魂本质,害怕一个人的存在。
上扬的尾音像是狩猎者的恶趣味,欣赏般,等待陶珩做出有趣的反应。
他在内心呢喃:“我,我刚刚,我的心脏好像停止了一瞬。”
【那是因为你在害怕宝宝,别问了,我也害怕,我先下线一下,你加油。】
陶珩:?
队友在关键时刻是不中用的,许久,还未缓过神来,顾文莳再次询问。
“怎么了?”
这次,男人笑意更甚。
陶珩摇摇头,下意识蜷缩身体:“冷,还有好害怕,你看见了吗?外面像是有东西在动。”
他大言不惭说着,明明是其他污染物害怕他,但在陶珩嘴里,自己反倒成了受害者。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怎么害怕呢。”顾文莳话里有话,男人从床上坐起,又一步步向着陶珩走来。
睡觉时,他只会穿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裤子松松垮垮的,但也能瞥见沉睡的巨物。
贴身的类型将每块肌肉勾勒,颈部的汗水没入衣领,将领口染成更黑的颜色。
“咋,怎么了?”太过于突然的靠近,惹得陶珩连连向后躲,后背贴在墙上,也给对方腾出位置。
被子被掀开,带着高温的手轻拍陶珩后背,顾文莳的动作自然,将陶珩冰冷的身体搂入怀中。
窗外还有摇晃的巧克力,这一刻,陶珩躁动的心却归于平静。
顾文莳的身体的确暖洋洋的,像是小火炉,是陶珩喜欢的温度。
这也是他喜欢人类的原因,大部分污染物都是冷的,不仅身体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当然,社交安全距离被打破,如果是接受完整教育的正常人类,现在肯定会觉得冒犯。
但小污染不懂。
他不懂得人情世故,对情绪也总是慢半拍。
陶珩纵容了顾文莳的行为。
他喜欢温暖。
他再一次纵容男人越界的行为,让自己与对方的边界逐渐模糊。
所有人都觉得陶珩太过于高冷,几年没见过他谈恋爱,难以接近。
实际上,只要能把握相处的节奏,陶珩会自然而然落入陷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话实说,陶珩还以为顾文莳打算杀了自己,他太不小心了,以后必须注意。
陶珩偷偷擦了擦嘴巴,决定放走巧克力。
“因为你说冷了,现在好点了吗?”
“哦,还行,比之前暖和多了。”
“那就行,不过这就是你说的不怕冷不怕热?不会是想要赶走我,编造出来的谎言吧。”
顾文莳的恶劣难以招架,总是事后翻旧账,还是在床上提起,声音恰好拂过陶珩的耳廓,惹得白皙的皮肤染上红色。
深邃的眸子注视着一举一动,黑夜中,仿佛听不见属于顾文莳的呼吸。
“睡觉了。”
陶珩翻过身,将后背暴露给顾文莳,对方也不扭捏,整个身体贴过来。
床头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呼啸的风也归于平静,当窗户的敲击声结束,陶珩只能听见顾文莳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似乎有几分熟悉。
陶珩的意识混沌,污染物也是需要睡眠时间的,尤其是他这种好吃懒做的污染物。
但潜意识里,又有什么在挣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还在继续,持续不断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越来越响,愈演愈烈。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烈的敲击声下,陶珩倏地睁开双目,他再次对上顾文莳的双目,而这次——
男人拿着锋利长刀,刀面经过无数次打磨,一面倒映着陶珩,一面倒映顾文莳。
尖锐的刀锋不过是抵着陶珩的颈部,接触的部分便隐隐作痛,偏偏顾文莳在逐渐加大力度,像是要把利刃刺入脖子。
“你……”
“小骗子,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随着一声轻轻的“啧”声,鲜血顺势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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