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饲养公寓楼（1）
柏北原本已经做好了躺平的准备,接下来一定是一个没有任何变故打扰的周末。
然而在隔天周六的早上，柏北又一次看见了那些弹幕。他已经差不多适应了眼前时不时就会蹦出文字的生活，于是只是不以为然地偏开视线,看向了难得早起的时瑜。
【Goodmorning小鱼,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Goodmorning老婆，人机哥今天也相当迷人】
【老贼你想干什么,哥好不容易出场一次你还只画Q版！虽然小人也很可爱,但是我想看正比的盛世美颜哥啊（尖叫）】
【咱哥好像被资本做局了,小鱼你有什么头绪吗】
弹幕眼中的丘丘人柏北：“……”
“冰箱没东西了，昨天下班其实应该去超市的，我忘记了。”柏北打开冰箱,他拿出刚开封不久的速冻包点和馄饨,“只剩这两个了,要哪个？不想吃的话楼下还有早餐店。”
时瑜懒得下楼,而且现在都九点半了，随便吃点垫下肚子就好,等下就是午饭了，“我要馄饨！有水吗？”
“刚烧好,自己去倒。”柏北甩下这一句就进了厨房。
柏北再怎么厨艺稀烂也不至于应付不了这种简单的速冻早餐,馄饨的数量应该够了,他另外还蒸了两个馒头。
他端着两份汤馄饨出来的时候，时瑜正坐在餐桌上,刷手机刷得昏昏欲睡。
柏北见怪不怪地问：“你又熬夜了？”
“哪有。”时瑜理直气壮，“刚过零点我就睡了，没熬很久，不能算。”
柏北：“……吃你的。”
【笑死我了小鱼你非要惹哥干嘛】
【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完了时宝,下次你的馄饨可能就没有调料了，我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零零散散的弹幕填充了早餐的间隙，在某个瞬间数量忽然开始暴涨，柏北注意到的时候，事情已经隐约不对起来。
【啊，是不是有个A级怪谈已经降临了来着，我记得被意识体选中寄生的倒霉蛋里面好像有个人会把经历发到网上】
【那怪谈还能顺着网线爬到另一头我的天，就离谱，而且在续作里那个人还是*第九日的粉丝……他不会发在游戏论坛吧我靠】
【绝对要出大乱子，这个怪谈还需要培养，不进入成熟阶段没法杀，否则被寄生的人会一起死，刚开始弱得都能踩死，后面直接变成S级根本没法玩，前作行动处伤亡惨烈啊】
【小宋就是因为这个怪谈下线的啊……愿姐谢队受的伤也不轻……甚至U的人挑衅完还带走了怪谈我当时真的气死了】
【斐神啊求你了这次也要来好吗，续作可以不要走前作的老路吗，老贼求你了TT】
柏北的目光顿住了。
“怎么了哥，我脸上有东西吗？”大半张脸都被弹幕挡住的时瑜有些奇怪，柏北摇头表示没什么，用筷子夹起了剩下的那个馒头。
吃完后时瑜积极包揽了洗碗的责任，柏北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转身回了卧室。
他打开电脑，在浏览器的收藏页面找到第九日的官方游戏社区点了进去，论坛的默认界面是热度较高的讨论帖子，旁边则罗列着不同的频道，关注动态、攻略、直播等等。
柏北目标明确地点入论坛专区，鼠标的滚轮迅速滑动，翻找良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标题格外突兀的主题帖。
【紧急求助！我在现实里遇上了游戏的怪谈！！】
首先说明，楼主今年刚毕业打算留在A市发展，手上没什么钱只能租公寓，而提到公寓大家应该都能想到饲养公寓楼那个副本，后面发生的很多怪事也跟这个副本完全一模一样。
1楼楼主：【匿名】
刚开始一切正常，但在某天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神龛。
2楼楼主：【匿名】
［图片］我没有骗你们，真的有。
3楼
我去怎么还真有，长得跟副本里的神龛简直一样啊，连上面雕刻的纹路都差不多，这也太还原了吧。
4楼
没钱买房有钱约定制？这工艺看起来得要好几千吧，得，又是骗子。
5楼楼主：【匿名】
我真的没骗你们……这玩意真是忽然冒出来的我根本没钱买，给你们看所有支付软件和银行卡的余额［图片］［图片］［图片］。
6楼楼主：【匿名】
我当时吓得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冷汗直冒，我都不敢在屋里继续待下去，直接去敲门问其他邻居有没有这个神龛——答案是有。
我一个一个敲过去，整层楼的人都问了，回复都一样，他们看起来也很惊恐。
7楼
靠这不就是饲养公寓楼的开局吗，玩家随机匹配公寓房间，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神龛。
8楼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当年打得昏天暗地重开了无数次的噩梦副本还在发力。
9楼楼主：【匿名】
这个神龛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直觉不能把这东西留在房间里，但神龛太大了一个人根本搬不动，所以我求助了邻居，跟他约好互帮互助把神龛搬到公寓外面去。
但是我再回来的时候神龛依旧在客厅的原位——明明我和邻居才刚把它丢到垃圾站。我头皮发麻，听到敲门声之后赶紧跑过去开了门，我看见邻居恐慌地说那个神龛还在屋里。
那个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像摆脱不掉了。
10楼
草草草我承认楼主起号成功了我被吓到了，大白天的我鸡皮疙瘩都炸出来了。
11楼
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啊？咱第九日这么火黑子也很多，你们有再扔一次试试吗？
12楼楼主：【匿名】
试了，没用，回屋就能看到那个神龛。
不可能是恶作剧，这个神龛很大很高而且我们搬运的时候也没有忘记锁门，更何况谁有这个精力和钱财会给公寓一层楼的人都送啊。
13楼
其他楼问了吗……不过我感觉最好别问，问了要是也有就崩溃了。
14楼楼主：【匿名】
神龛出现之后各种各样的怪事就开始发生了，夜里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床边，还能听见以前从不会有的尖叫声，甚至卫生间经常会有滴水声传来。
15楼楼主：【匿名】
我不敢回公寓，那天我订了家酒店打算随便将就几天，毕竟换地方也需要时间挑选新的公寓，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太疲惫，我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然后在半夜醒了过来。
黑暗导致我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觉得灯的形状好像不一样。
我打开了灯，发现周围的布置变成了公寓的模样……我不知道是场景发生了变化，还是我真的回到了公寓。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16楼
希望是编的，蹭热度我也认了，不是真的就好。
17楼
那这跑都跑不掉啊，这完全不是恶作剧的程度了，很诡异啊我的妈。
18楼
楼主要不去请人看看吧，感觉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19楼楼主：【匿名】
请了，听说的、朋友介绍的我都问过了，寺庙也去了不少次什么护身符桃木剑买了一大堆，没用，都没有。
20楼
退退退脏东西退退退！
21楼楼主：【匿名】
而且我记得我们公寓楼的原名是金阳公寓楼，但是那些事情发生后我就搜不到这个公寓楼了，最后我试了试饲养公寓楼这个名字。
……搜出来了。
22楼
我靠！！楼、楼主你是A市的对吧？！我是本地人，我本来觉得楼主是在说什么恐怖小故事随便搜了搜，但是真的搜出来了！
我敢肯定之前从来没有这个公寓楼！沉迷第九日的那段时间我闲来无事搜过好几次饲养公寓楼，从来没有搜到过，可这次……我真的感觉不对劲了，楼主我有点相信你了。
23楼
别吓我啊我也是本地人，我刚刚搜了下也搜出来了，太恐怖了楼主要不你报警吧或者去寺庙问问能不能收留过夜，快跑啊！！
24楼
报警有什么用啊这种灵异事件放在现实枪根本没用啊！！
25楼楼主：【匿名】
好几个邻居的精神状态都变得很差……有时候我看见他们都是很恍惚的样子，可是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自己，我感觉我也不一定能活下去，可能没多久就要死了吧。
26楼
别！！楼主别啊啊啊啊啊说不定还有办法呢游戏副本都有生路现实一定有办法的！
27楼
游戏里面玩家还有面板数值撑着和道具自救，现实里头san值狂掉都没道具回，不疯都算好了，怎么救啊。
28楼楼主：【匿名】
神龛上面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我感觉它的里面是有东西的……就像游戏那样，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导致的错觉，偶尔我感觉能听到一些响动，仿佛有什么快要降生了。
29楼楼主：【匿名】
距离神龛的出现到现在好像已经过去一周了……游戏是九天，现实也是九天的话，我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30楼
现实和游戏的流速说不定不一样！！楼主坚持住啊怎么办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31楼
编的吧一看就是骗子，你们都信了？等下楼主估计就要说想找大师但是没钱了，放个收款码上来说需要集资你们就老实了。
32楼
可是楼主说得不像是编的……而且饲养公寓楼这个真有啊，我感觉不是骗子。
33楼
神龛里面确实有东西，算上今天的话，还有两天就要诞生了，快饲养成功了。
34楼
惊现述闻本人！捉捉捉！搞了半天闻你小子今天没直播是跑来看恐怖小故事了！
35楼楼主：【匿名】
两天……处理后事也够了吧。
36楼楼主：【匿名】
为什么是我……我不想死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是谁都好请救救我！！
37楼
我真有点害怕了……楼主你还好吗。
38楼
按游戏里的说法，理智值快清零了，听描述这两天神龛的东西没少折磨他，现实没有恢复神智的道具，已经处于被逼疯的边缘了。
39楼
闻你相信这是真的？！不是你怎么也信啊！不、不不别啊真的很吓人啊！
……
【本帖因为涉及故意传播恐怖信息已被管理员转为锁定状态】
……
述闻是闻停叙，柏北没想到他也刷到了这条帖子，他盯着那条不断重复“救我”这两个字的评论，发帖人明显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他移动鼠标点进了私信的对话框。
【你好，我看到了你的帖子，你需要帮助是吗？我可以帮你，请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
【我不会向你索要任何，请相信我，我只有一个要求。】
【如果那个叫述闻的用户找上你，请你不要回复任何他的消息。】
第22章 饲养公寓楼（2）
“饲养公寓楼……你是说神龛那个怪谈？有点麻烦,这玩意连着被寄生人类的意识，我们还得把怪谈培育成功。”沈确在电话里听柏北说完帖子内容觉得这事可能有点麻烦。
不过他正好在饲养公寓楼的附近，沈确跟助理确认完行程,当机立断就说在公寓楼楼下等柏北,半点没给人拒绝的机会。
只是想让人放心而不是拉人入伙的柏北：“……算了。”
【饲养公寓楼,饲养怪谈？】系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S级的高危怪谈降临，虽然它在初始阶段只能说是A级,【奇怪,它刚出现也才A级,行动处的检测仪没观察到？】
“没法检测，怪谈的神龛作为载体会最大限度地保护意识体，隐藏它的存在。”
先前他在游戏过这个本的时候,神龛就是作为怪谈主体意识的“巢穴”存在的,而且那个神龛不是死物,它同样拥有生命,检测仪自然不可能探查到藏身其中的意识体。
【不过饲养……不会还要提供食物培养怪谈的意识体吧？】
系统惊恐万分地开口：【不、不会是用自己的骨肉什么的养它吧……】
“恭喜，猜对了一半。”柏北抬手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还有理智值，游戏里玩家不能使用恢复道具,现实里的公寓住户也没有道具,这个怪谈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柏北记得当初在游戏,这个副本的大部分玩家都是因为理智值过低产生的幻觉，进而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即使出来也很有可能会变成疯子。
“我们到时候会在公寓的各处探查情况，但你最好不要看。”柏北和善地提醒道，“毕竟大概率会出现身上全是血没了脑袋的住户、啃着自己手臂满嘴是血的住户等等。”
系统：【……求你了别说了。】
柏北：“给你打个预防针，不然你要是在我脑子里发出高分贝的尖叫,我可能会没。”
系统：【睡眠模式已开启。】
在柏北赶到之前，沈确已经在楼下等了一段时间，顺便还用能力把公寓楼的基本情况查了个清楚，“不太妙，尤其是第九层和第十层的住户，看起来都接近疯的边缘了。”
“伤亡很分散。”沈确下了结论，“重点检查九、十层。”
现在问题是怎样才不会被发现，公寓楼强烈排斥非寄生体的存在，沈确思忖着，甚至没留意到身边人已然迈步走进了一楼的大厅，柏北推开门转身看他，“走了，愣那干什么？”
沈确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柏北总归会有办法，至于他怎么做到的……别管就对了。
柏北用道具催眠了大厅的人而后直接走进电梯，同样没有办理登记的沈确跟了上来，他偏过头，“你要换成斐的外貌吗？”
“嗯。”柏北摁下了十楼的按键，他从口袋里拿出未拆封的口罩递给沈确，这才打开面板，“戴上，时瑜他们说不定还是会找过来，你别被发现了。”
沈确嘴上说着就一个口罩能挡住什么，手上还是实诚地接了过来，接着柏北又丢过去一个帽子，他木着脸同样戴上，“非得遮得这么严实？谁会在室内戴帽子口罩啊？”
已经换成游戏里样貌的斐：“你在点你自己吗？”
沈确：“……阿北你变了。”
斐：“别乱喊怪恶心的。”
沈确：“好我知道了，感情还是淡了。”
斐无语地回以一个眼神，等门开后他走出电梯，跟着写在墙上的区间指引朝右走去，最终停在了一间房间号是“1006”的公寓前方，他抬手敲了敲门。
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是下一秒便响了起来，连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紧接着公寓门被猛地推了开来。脸色憔悴的年轻男性趿拉着拖鞋跑出来，连眼镜歪了都没心思扶正。
“我、我们去大厅谈吧！或者在附近找个咖啡馆也行！”头发蓬乱的年轻男性显然无心打理自己，他说着就要往外头冲，鞋子也不打算换，在即将略过斐之前被拽住了手臂。
“回去，我要看神龛。”年轻男性被斐拉得一个踉跄，只能下意识看向他，却在他的注视之中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恐惧与麻木的大脑好像隐约有理智回笼。
斐在他没注意的间隙使用道具，给状态明显不对的眼镜男生恢复了点神志，见这人看起来清醒了不少，也没再多管。
斐的目光直直落向客厅正前方摆在墙边的神龛，他点了下头，“会出门，但不是现在，你去收拾一下吧。”
“哦、哦哦……好的。”那人呆呆地应了好，听话地转过身，回了卧室。
神龛里面的东西今晚就会出来。斐弯起手指轻轻在神龛上方叩击几下，没过多久一只长有六指的手便从敞开的小阁子里面探出，触碰到他的指尖，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养料。
可惜它什么都没得到，斐平静地收回手，身侧没个正形的沈确还在说闲话，“你跟小鱼说过了吗？他要是找不到你肯定会奇怪。”
“……你是来玩的吗。”斐压平嘴角的弧度开始指示人，“去楼下，我负责确认十楼的具体情况，九楼和其他楼层都归你看查。”
沈确：“不是吧领导，这算压榨了都。”
斐不打算再和人废话，推着沈确离开了这间公寓，他关上门，重新站到神龛前面的时候，他引导着角落的阴影渗入神龛内部。
挤压、逼迫、缩紧，斐嗓音冷漠地下达命令：“更换你的寄生对象，附到我身上。”
神龛内没有任何回应，斐加大了渗透的力度，直到那只漆黑的手终于不情不愿地再次伸出，他也顺势收起了能力。
那只手的掌心裂开了一道缝，张开时显露出尖锐的利齿，急不可耐就要咬下新的供养者的皮肉，再吸饱血液。斐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开它，半分面子都不留地转身离开了。
【你不会受到影响吗？】虽然清楚斐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系统还是不自主有些担忧，【会难受吗？】
“没事，不影响。”斐压根没什么感觉，寄生带来的副作用对他来说微不可察。
公寓是常见的单间公寓类型，除了卧室、客厅，另外还配备了厨房和独立卫浴，斐的视线所及之处弥漫着薄薄的黑雾，让人感到极度的压抑不适，他调转能力挥开了这片黑雾。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性再出来之际已经梳理好了炸毛的短发，他换掉睡衣，也许是清醒不少的缘故，整个人瞧着精神了起来，没有先前那么萎靡不振，展现出干净的帅气。
“我们要去哪？”见到斐后恢复意识的眼镜男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发觉前面人停下了步子，他又眼巴巴地问，“不去了吗？”
斐垂眼望着他不发一语，心下清楚是自己用了道具使人从崩溃当中恢复过来的缘故，以至于让他不明真相地产生了无意识的好感与依赖，但这并不意味着是件好事。
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值得被感谢的，他只是在利用他们，不管是获取更多的利益还是树立一个“友善正直”的形象，目的都一样，平等的交易而已。
“我要去其他房间确定住户的情况，你离开公寓楼，随便去哪都行。”
听斐这么一说，眼镜男生瞬间无措起来，经历了这些天怪事的精神摧残，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救他的人，他怎么都不敢离得太远，怕再回到那场噩梦，也惧怕面前的人出事。
“我可以跟着你！探路拿东西什么的我都可以！”眼镜男生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我相信你说的可以处理它，而且你确实让我恢复清醒了，那东西一直缠着我，我要是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会死无全尸的，求你了……”
斐眼神不变，这种情况没必要浪费催眠道具，他跟人解释：“我已经让它寄生我了，现在我是神龛的供养者，所以你可以放心离开，它不会再骚扰你了。”
他以为这下对方肯定会走了，眼镜男生却瞪大了眼睛，语气愈发激动：“这、这不行！那还是让它吃了我吧，怎么能让它寄生到你身上！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斐有点头疼，他抓住跟前人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出事的，神龛的东西今晚就会出来，我主动让它寄生是为了方便铲除。”
“听明白之后你还要跟着我的话，告诉我这几天发生的异常事件，要更具体，并且你必须待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内，在天黑前你得离开公寓楼，别拖后腿。”
斐交代完一连串，也不顾身后人有没有听懂，抬脚就走了，另一道脚步声没多久便在身边响了起来，“哥你需要知道什么？对了哥你叫什么啊，我总不能喊你恩人，你看起来会很烦这种称呼的样子。”
“……斐。”斐在想自己为什么每次救人挑的都是话唠，“公寓楼其他住户的情况，说说，挑重点不要废话。”
“好的！斐哥叫我小顾就好！”
“……”
斐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示意对方敲门跟邻居沟通，让他们俩进去，小顾立即上前照做了，可时间过去良久都未有人来开门。
意识到不对的斐伸手摸上门的把手，小顾刚想问他要不要联系业主，下一秒看见他扭动把手，就这么直接开了门。
目瞪口呆的小顾眼里都快冒星星了。
躺在地上的身影与血迹一同映入眼帘，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扩散开来，斐快步走近，他蹲下身子，发现住户已然没了气息，露在衣服外的肌肤被活生生地缺空了皮肉。
在神龛意识体的控制下用全部的血肉供养，死得相当惨烈。
倘若斐没来，小顾大抵也是这个下场。
“找几块白布，我去看其余住户的情况，你自己跟上来，见到遭遇不幸的就用白布盖起来吧。”斐匆忙嘱咐着，起身向下一个公寓房间赶去，他只能说尽量。
公寓楼的情况的确比他想得要糟糕很多——
作者有话说：搞了个小抽奖晚上八点开抽！
本来是说昨天开的，但是想到周三千字榜有个明日榜，干脆放今晚了（目移）
晋江抽奖人数还不能超过收藏的5％，只能给25个宝宝开抽奖，晋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周四上夹子应该会多一点人，到时候再开一个[哈哈大笑]
另外提一嘴小顾不会拖后腿请安心，小顾只负责提供信息，而且没人拖得了斐哥的后腿[墨镜]
恭喜斐哥迷弟+1（不是）
第23章 饲养公寓楼（3）
这栋公寓是十户三梯的设计,人数没有那么夸张，检查起来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最后十楼的住户有两人确认死亡,四人昏迷不醒,剩余的几个除了小顾都不在公寓楼。
“其他楼层的情况相对来说好很多。”斐特地让沈确过去当然不单是为了检查住户的情况,主要还是因为神龛，“那东西为了出来需要太多供养,楼下的住户都晕过去了。”
沈确继续补充：“另外,U的人已经来过了,一部分住户的意识因为被操控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不过是谁做的不难猜。”
是擅长控制的咨询师，毕竟U的大部分成员都是更擅长作战的高攻击性能力,涉及精神领域的少之又少,不过应该不止他一个人,适合饲养怪谈的魔术师可能也在。
“前两天我在地铁站刚碰到魔术师。”斐说的正是五号线那个怪谈,沈确也知道这件事，他听到这嗤笑,“U是不是破产了，还是wine指挥不动那些成员了。”
在游戏里头针锋相对惯了,沈确对U仍旧没什么好感,更何况看斐的态度,他们跟U的对立关系估计不会发生变化。
沈确还想说什么，最后是楼梯上方忽然传来的一声雀跃呼喊打断了他的话：“……斐哥！”
站在楼梯间转角处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去,气喘吁吁的小顾还来不及休息，径直略过另一侧的沈确冲到了斐的跟前，“东西都布置好了！”
斐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成功找过来，毕竟他可一点没顾及小顾,完全是照着自己的速度来的，“好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能帮到你就好！”
被无视的沈确饶有兴致，看着小顾殷切的样子还有心情打趣，“魅力不减当年啊斐，随便进个怪谈都能多个小粉丝。”
斐：“……”
系统：【斐哥～都布置好了～】
斐：“你闭嘴。”
正常人哪能跟得上，还这么准确无误地找上来，斐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你是所有地方一个一个找过来的？”
“不是啊。”小顾茫然地摇着头，在事后才回过神来，“我就是很想知道你的位置，然后脑子里跳出了你站在楼梯上的画面。”
这是觉醒能力了，斐不打算解释，之后等行动处过来会详说，他没必要费这个口舌，只是让人抬手把袖子挽起来，在看到胡乱缠着的绷带与模糊的血肉时他没忍住皱眉。
斐的手触碰到绷带，在即将扯下时被制止，小顾本能反应一样喃喃自语：“不能露出伤口……这违背了规则。”
饲养公寓楼的规则从一开始就是由神龛的意识体提供，没有写在其他物体上，这些规则是刻入住户脑海里的。
两周的痛苦经历不是更换寄生就能抹消的，斐清楚这点，他拉开小顾想要阻拦的手，将药膏塞入他的掌心，最后扯开了那些困住人的绷带，“抹上去吧，可能会很疼。”
小顾愣愣地瞧着那个似乎平平无奇的药膏，他很低地说了声谢谢。
斐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他，显现在眼前的弹幕告诉他时瑜快到饲养公寓楼了。
【小鱼冲啊小鱼！！我们小宋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你们了（抹眼泪）】
【还好闻哥看到帖子了啊啊啊啊啊】
【虽然时宝可以回溯神龛怪谈的状态很bug，但是咱主角现在还没强到可以影响一个最终评估为S级的高危怪谈吧】
【不er，现在还没变成S呢，不过二阶段是A级……好吧也干不过就是了，加油啊宝！】
【笑死我了很燃但是不知道在燃什么】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楼下的前台和保安，斐原本在想要不要先找个房间避着人，只是在看到弹幕后又安心了。
【拯救小宋计划第一步——先通过登记】
【我服了啊啊啊啊啊，好像被发现是骗人的话登记人员和保安会直接进入暴走状态，主角团还没见到怪谈本体已经打上怪了】
【恭喜小鱼挑战失败（不是）】
【对不起我已经下意识开始祈祷斐哥会不会来了……小怪还可以，但是神龛大BOSS咱主角团和行动处有点干不过啊（已老实）】
时瑜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上来，斐收回视线走出了楼梯间，他瞥了眼腕表，十二点十分，于是他转过身看向另外两个同伴，“你们吃过午饭了？”
眼见两人摇头，得到满意答案的斐点点头，“那走吧，去吃饭。”
以为要大干一场的小顾：“……？”
小顾震惊：“就、就不管了？？”
习以为常的沈确替斐回复道：“神龛的东西晚上才会出来，现在解决不了，要是强行清除的话，其他住户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他转头又问斐：“不等会？”
“就现在，这片你和小顾熟，带路。”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小顾：“……好、好的。”
他们坐了最右侧的电梯下楼，恰好与乘坐电梯来到十楼的时瑜几人完全错开了路线，斐没有任何要换回原本样貌的想法，他毫不走心地戴了个口罩。
小顾：“……我要不要也拿个口罩？”
斐：“不用，出门。”
最终出于考量，午餐结束后斐让小顾先去别的地方待着，不要在今天晚上回公寓，他跟嘱咐完便跟沈确离开了。
他们再次踏进公寓楼是在五个小时以后，黄昏到来的时间。在此期间斐通过弹幕了解到，时瑜已经查清了住户的情况，并且主动联系上行动处的林愿，将情况告知了她。
林愿转述了检测仪没有任何动静的事实，这次的怪谈显然不同寻常，她让几人注意安全，行动的同时保护好自身，执行部的队员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时瑜应了好，他们帮一些住户简单包扎了伤口，然后扶着人送去了医院。
【前作还是行动处先来的主角才来，续作怎么反过来了，我还以为是要给主角团单独高光行动处干脆不用来了】
【主角团单打独斗不可能，毕竟怪谈二阶段直接从A杀到S了，这核聚变怎么打啊，而且S级怪谈杀了都能复生，就不该分到高危怪谈里，单独列出来还差不多】
【闻哥都察觉到不对了肯定摇人啊，但是主角团估计想不到行动处也没办法，摇错人了宝子们，叫斐神的话这局包逆风翻盘的（斐：又我？）】
【主要还有U……本来就打不过还有个反派添乱，能活我都感觉算好了……】
【我靠不是，这么说的话续作重伤的不会是主角团吧，小鱼快跑啊！！】
行动处和时瑜他们都在公寓，斐垂着眼，电梯显示屏跳动的数字缓慢又不知疲倦地攀升着，猩红的数字镌刻在眼球上方，他忽然伸手摁下按钮，“意识体我来解决，你下楼。”
“嗯？”知道行动处刚进公寓楼没多久的沈确没说拒绝，“我负责拖住行动处？那挺好，看来我可以冒充U的新成员拉低U在行动处的印象分了。”
斐：“……别玩太过。”
电梯门再度关闭，斐独自一人来到了十楼，滑门自动打开，熟悉的身形闯入视野，他看见了那人西装衣袖别着的深蓝袖扣。
“惊喜吗，不过看样子你早就猜到了。”魔术师对雀没有一同前来倒是并不意外，“看来你的同伴是去阻拦行动处了。”
仿佛是映照着他的话，因为雀的出场被炸出的弹幕在下一刻惊叫着划过视线，斐差点跑偏重点。
【？帅哥你谁啊？U有这号人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虽然没露脸……但是就是很帅啊！不可能，我应该有印象才对！】
【不造我也很茫然，来的是谁来着我记得不是这人啊，到咱续作改了嗨】
【不是吧反派阵营还加新角了？vocal有点强，感觉不输U出过场的那几个核心成员啊，wine你又从哪拉来的大帅哥】
【前作来的是魔术师，服了你们了，魔术师出场的时候一堆人喊着对不起还是决定投敌就冲了上去，结果连人家是谁都没记住】
“看来是我不够入眼，你居然还有心思走神。”
电梯重新运行之际轿厢剧烈晃动起来，斐隔着快要彻底闭合的门缝抬起头，唇边的弧度浅到实在难以用清晰形容，他捏碎玻璃球形状的空间转换道具，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那也不至于直接出手？”斐站在他的身后，他叹了口气，“不是说你很注重教养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不太好吧？”
听起来好像玩阴的会让他觉得麻烦一样，魔术师面无表情地想着，周围的墙壁开始坍缩，“彼此彼此，最开始你不也说不会多管闲事，可游戏里外你似乎都没遵守这点。”
斐浑不在意，“U那件事是你们首领先下令追杀我的啊，而且你们跟金字塔的争斗扯到我身上，受害的不是我吗，难不成你们有什么实质证据能表明我是金字塔的幕后会长？”
他不会承认，也不会收手，斐站在楼道间，摆明了又是要帮行动处。
……确实麻烦。魔术师是切实体会到了wine为什么撤下了追捕的命令，转而要他们把斐拉进组织，他如果加入行动处确实是最差劲的结果，杀了又实在可惜。
斐要是加入U，无法控制的S级怪谈也不会是问题，他的能力可以做到。
“不过时瑜好像也在这里。”魔术师不紧不慢地开口提醒，他勾着笑。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别被他发现了啊，斐玩家。”——
作者有话说：一篇文30天内只能开一次抽奖！！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抽奖我们走了（扁扁地离开）
等会还有一章，零点过半小时的样子更新，之后恢复正常更新都是零点更[抱抱]
第24章 饲养公寓楼（4）
曾经斐也担心过自己是怪谈游戏玩家的事情会不会被发现,他不想带来不必要的忧虑，更何况在他进入游戏那段时间，养父母在此之前遭遇意外离世了,时瑜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那段时间斐还在读大三,尚未毕业,是本地的大学离得不远，好在还有亲戚的帮助,他也基本会在没课的时候回来照看时瑜。
上学期间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斐登入怪谈游戏只要避开其他人就好,麻烦的是实习那几个月，因为住在家里，他得确保时瑜没有怀疑再进入副本。
跟现在一样,每次跑来解决怪谈他都得提前编造各式各样的借口。
“你觉得他会相信陌生人的话还是相信我？”斐倒是不怕他们给时瑜发消息透露他的身份,小鱼只会删除短信外加拉黑一条龙服务,“那你放心,我会藏好的。”
走廊墙壁上的挂画变得斑驳，融化的颜料几近辨认不出原先绘有的事物,融入漆皮掉落的墙体之中，斐后退躲开锋利的攻击,几张扑克牌直直插入脚下的地面。
斐看向那些同样模糊不清的房门,饲养成功的怪谈将要完成真正意义上的降生了。
在规则的压制下被分裂、需要培育的怪谈躲藏在神龛里,最终汇聚到一起，重新融合时才能称之为完整的意识体,作为S级的怪谈，它会出现在公寓楼顶楼的天台。
斐退到楼道尽处，他站在落地窗跟前，指间夹着一张质地格外坚硬的扑克牌,“住户被洗脑了，但你没有控制能力，而且U知道我会来，那么不该只有你才对。”
“毕竟是一个少见的，只要完成供养就能蜕变，最终阶段可以达到S级的高危怪谈。”
下一刻，魔术师举起枪对准了他，斐不慌不忙地将牌身抵在落地窗上，无数碎裂的纹路于玻璃骤然蔓延开来，在刺耳的破碎声中，枪响震耳欲聋。
尽数倾覆的玻璃碎片宛若沉沉压下的乌云，每一角都折射着锋利的光泽，那道挺拔的身影在被彻底包裹之前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没有分毫损伤的扑克牌。
牌身的小丑戏谑又讥讽。
不打算跟人多纠缠的斐使用道具来到了天台，怪物庞大的身躯盘踞在顶楼，像是一团揉杂的血肉，导致平台上面近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它的外形可以说是无规则的混乱，每一寸线条的走向皆叫人意想不到，硕大的眼珠缀在模糊的血块与脉络之上，随着斐的出现展露出贪婪的进食欲望。
住户对它来说不仅是供养者，同样也是最后用来饱腹的祭品。
“晚上好，来自金字塔的先生。”
低沉华丽的嗓音与今晚夜色一样蛊惑人心，可惜催人服从的操控能力影响不到斐，踩在怪物脑袋上的男性穿着深棕大衣，随性且风度，衬托得本就优越的身材比例更加出挑。
他的脸上扬着恰到好处的完美笑容，即使原本还算听话的怪物躁动起来也没有不悦，短靴碾压着血肉，他散漫出声：“安静。”
怪物瞬间不敢再动弹，只是转动眼珠盯着不远处空地上的斐。
已经完成控制了，斐的目光落向那人，名为“咨询师”的成员据说在现实是一位心理咨询师，可谁又能想到，一旦咨询结束，这位心理咨询师便会残忍地杀害来访者。
在U组织的庇护和游戏兑换的各种帮助下，不单是他，U这些逍遥在外的不法分子一直没被抓住。
斐想，这个怪谈大概是没法留给行动处收容了，这样的话只能杀死了。
它是由无数血肉堆砌而成的S级怪谈，最终阶段的评级确实是不好对付的高危难度，但它在起先也只是A级而已，并不纯粹，其实不像弹幕说的那样真的没法杀死。
隐约有什么攀上了鞋尖，却更先一步被渗透掌控，斐扯住另一条欲图缠紧脖颈的锁链，深蓝的眼眸接着望向身后人，“以多欺少啊，有点不太公平吧。”
“奇怪，你会在意这点吗？”咨询师跳到空地上，天台没被怪物占据的地方就只剩下这一片区域，他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来是我记错了，和雀合伙阴我的人不是你啊。”
发现这人还是一如既往记仇的斐：“……啧。”
“别废话了。”另一端的魔术师冷声开了口，他引导着锁链再次袭向对手，“不是控制住了吗，先带走再说。”
斐的视线偏转，紧紧锁住模样扭曲的怪物时，方才还异常嚣张的怪物突然瑟缩了起来，不安地摆动着血肉构成的触手挥向他。
阴影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怪物的触手遮挡住视野内的半边天幕，显得原地未动的人类渺小又脆弱，斐的神情没有因此变得惊慌，只是手上用力捏碎了空间转换的道具。
他们想走，没那么简单。
“借你东西用下，别太小气。”斐故意拖着懒散的腔调像在成心戏弄，锁链缠上他的小腿与手臂，他反手握住，银白的色调很快被纯然的黑侵占，迅速退离并攀上了怪物的躯体。
无限延伸的锁链束缚住怪物的行动，收紧时，那些血肉变作流体从间隙里飞快钻出。
被渗透每一个构造的锁链完全为他所用，当然也包括改造，游走在天台边沿的锁链变得平整，拉伸成新的平面，形成密闭的立体空间不留任何机会。
【我来了。】
通讯频道忽而冒出沈确的声音之际，斐正忙着躲避魔术师的追击，私密通讯的交流方式建立于意识层面，足够方便快捷，【跟你说个坏消息，你做好准备。】
斐：【……怎么了？】
沈确：【谢见山也跟过来了。】
斐：【不是让你拦着吗，没拦住？】
沈确：【拦不住啊根本拦不住！执行部那帮人我用空间道具困住了，就谢见山这家伙直觉准得离谱，怎么都抓不到他，而且他直接往天台这跑过来了。】
沈确：【不过还有个好消息，他走楼梯上来的，他没有钥匙，破门肯定需要时间。】
“挺热闹啊，这么多人。”
这句话并不是在通讯频道响起的。
斐偏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侧的沈确，他随口道，“比我想得晚了很多。”
“费了点时间，执行部那么多人哪里那么好拖延，特别是那个麻烦的谢见山。”沈确还挺庆幸自己之前买了那个变声器道具，领夹样式的变声器正别在衣领上。
沈确清润散漫的嗓音被调整得青涩干净，再加上今天这身比较日常青春的穿搭，轻松便模糊了年龄的概念，旁人看过去，只会觉得是个气质极为出众的成年学生。
斐伸手挡在他身前示意人先别过去，他说：“你去解决魔术师，咨询师的能力很麻烦，你离远点别被带过去了。”
咨询师可以通过语言控制一切事物，不论人类、怪谈还是物体，只要是存在的，他只要下达命令就能实现操纵。这种类型的技能对斐都是无效，但沈确不一样。
斐可不想自家队友叛变，到时候他一对三，这合理吗。
“砰——！”突然想起的砸门巨响震得斐几近怀疑人生，但显然不只是他，在场几人都有些困惑，下意识望了过去。
谢见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
面对各色投来的注视，谢见山只以为是他的到来太过突兀，却从未想过会是因为身后那扇被砸开的门，并且这种行径源自于一位身体素质没有经过游戏加成的普通人。
尽管这个普通人是历经生死的行动处队员，不过也足够令在场所有玩家短暂保持沉默。
谢见山对此一无所知，凌厉的目光扫过对立组织的两个成员，以及那个刚刚才交过手面容遮得格外严实的男性，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向了斐，这次他没有戴口罩。
由此展露的五官立体而深邃，很符合谢见山印象里的混血儿的浓颜长相，尤其是眉眼，肆无忌惮地呈现着叫人失神的魅力，勾勒面部的线条格外利落，也衔接得温柔。
那种帅气不单是张扬的，攻击性的眼神流露出高傲，冷淡与从容两种感觉在他身上协调得分外匹配。
是那样令人为之忌惮、惧怕又极度向往的存在。
“不建议你插手干涉，谢队。”斐率先说话进行了劝阻，场上局面很明显，也正好可以解决一些私人恩怨，没必要把谢见山这个非玩家牵扯进来，“我可没多余的精力管你。”
谢见山没说话，他瞧向斐身侧的人，沈确感知到他的死亡凝视，毫无自知之明地欢快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谢队，要不你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
谢见山：“……”
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是雀，更没想到雀的性格会是这么……跟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来都来了，让人走不太好吧。”咨询师的眼底染上了兴味，他向前走出一步，“我倒是不介意这位谢队长掺和一脚。”
咨询师笑着看向自己勉强称得上队友的同组织玩家，询问的语调说得笃定，好似随口一句：“你说对吗？”
魔术师并未回话，知道神龛的怪谈会在今晚降临，斐也在这里，他难得没有戴眼镜，漠然的眼神泛着刀锋划过的冷光，“当然。”
“我们一样欢迎。”——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开头是弹幕！会有点小多www
在场五个人除了斐本人，两个是表面辱追的隐藏激推，一个是挚友毒唯自由切换的好友，还有一个心心念念想把人拉入伙，斐哥你有什么头绪吗。
第25章 饲养公寓楼（5）
【wokkkk斐、斐来了！等等……！斐神不仅出场了还露脸了？！好伟大一张脸看得我我有点呆滞了,行动处和U为此迷倒很人之常情了（x）】
【不是，老贼你还真画了？！我还以为斐哥露脸起码是中后期的事情，结果神龛这个怪谈就露脸了？！】
【哥哥哥哥哥救救行动处求捞】
【就这个露脸爽！OMG完全是精致男团的酷帅爱豆……斐哥主业是怪谈游戏第一玩家副业是模特吗（胡言乱语）】
【哦哈呦帅哥酱,我看你右边位置还缺个人我可以站上去吗】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应该被此男迷倒还是被此男旁边的人吓晕了】
【不er？你是雀？敢耍我！】
【笑得我,谢队表情完全不嘻嘻,雀还嬉皮笑脸（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来）地搁那打招呼】
【到底谁在造谣雀是高冷沉稳挂的！你说这人？又耍我？！】
【这个场面看似最格格不入的是谢队，但实际上是独自开朗的雀,感觉是会在斐说闭嘴的时候回嘴说就不的损友类型】
【甚至小牌大耍,斐都没戴口罩了雀你捂这么严实干什么！快摘下来让我康康！】
【好好笑……斐神跟雀好像那个我是大富婆这是我的小白脸,咱雀也是吃上红利能被斐包养了，那很幸福了】
【谁还记得雀是搞情报的，你一个情报人员是不是战力有点离谱了,一对多行动处还没打赢,老师我们孩子回来一直在哭】
【什么控场流,暴力控场流吗orz】
【是主情报不是只搞情报,你们还真当斐的身边人会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废物，雀自己也是排名前五的大佬玩家啊】
【身边人吗那很暧昧了】
【枕边人吗那很暧昧了】
【好的别演我了,我搞产品就是这样】
【不管雀斐雀还是敌斐敌我都库库吃杂食党无所畏惧！家夫就是靠脸轻而易举让所有人心甘情愿上钩，挚友就是妻子啊,宿敌就是宿敌……宿敌也可以是妻子啊】
【已火速爬墙,家夫实在帅气】
【好了大家可以安心了,风水轮流转，前作我们一直提心吊胆……但是现在该哭的是U了！斐你知道的我们一直很支持你！！】
【U知道斐神要来不语只是一味加人】
【啊啊啊啊啊本来后期出场的咨询师都提前登场了,咱们斐哥是真的有排面】
【斐：我承认你们有点难搞，但也仅限于让我摘掉口罩而已】
【斐哥一出场所有人都开始狂欢尖叫谁懂，我就站这说斐是续作当之无愧的概念神一哥，我看谁敢反驳！】
【这喷不了,斐哥无可比拟的概念神】
……
短暂沉默的几秒里，斐不清楚其他人在想什么，但他确实是因为数量猛然爆棚的弹幕沉默的，密集的文字让人目不暇接。
等他再回过神已经打算让谢见山远离这片区域，不过U的成员显然不这么想。
魔术师动手时斐率先拦截下来，他来到谢见山的跟前，伸出手，“我需要一把枪，另外，你应该还没见过咨询师，不想被他控制就别靠近这里。”
谢见山递出手枪，斐在接过的瞬息回身上膛，阴影渗入枪管包裹住子弹，迸发的子弹在下一秒穿过融化的腐肉，却无法嵌实，很快就掉落在地，而附于上方的阴影抓住了机会。
漆黑的色调宛若更深重的夜色覆盖在血肉上，斐操控着影子去渗透，融入怪物重组的血肉，这才好掌控怪谈本身的意识。
“你忘了规则吗。”咨询师的反应尤其平静，他的能力对斐不起作用，雀又被挡得死死的，不过他心态好，这时候还有心情跟人聊几句，“神龛还在，你没法杀死意识体。”
饲养公寓楼在最后完成培育这一阶段，住户确实可以杀死怪谈的意识体，并且不会一同死亡，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砸毁神龛，这个条件必须由住户自己实施。
斐满不在乎地掀起眼皮，只是说：“是吗？听起来你似乎很期待我会成功。”
“你会如愿以偿也说不准。”
他牵引着阴影向深处掠夺，由内到外，彻底吞食掉怪物腐烂的血肉，直到那滩血肉在他的控制下开始溶解，最后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腥味弥漫在空中，残留的血渍洒落了视野。
斐解决这一切只花费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处理得迅速，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态度悠闲平和的咨询师渐渐收起了唇角的笑，他的视线触及到毫发无损的斐，身边魔术师也一同望了过去，他的声音泛着冷：“就算通关也不可能做到略过规则。”
“难不成通关怪谈游戏还有另外的附赠效果，你可以无视这些规则？”
他当然不会得到答复。
斐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指尖捏着球体样式的空间道具，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他当然没必要同这些人继续纠缠，“走了，雀。”
他倒不担心谢见山会出事，U的主要目标是控制怪谈而不是行动处，况且在他们眼里，行动处压根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他抓住沈确的小臂这才捏碎手里的道具，位置转换之前，几条弹幕划过了视线。
这次似乎是以谢见山的视角为主，应该是涉及到处理怪谈的重要剧情，而漫画的主角时瑜并不在场，所以漫画调换到了旁人的角度。
【就……就搞定了？啊？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谢队下次早点过来哈】
【斐哥战力实在超模……幸好是中立方不是反派阵营，不然我感觉续作开局即团灭】
【而且还买一赠一，斐站哪方雀就站哪方，斐哥你可以骂所有人】
【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续作人气top了，所有的强度党和颜值党都义无反顾地吻了上去，还有一帮cp粉开始拉磨……突然感觉斐推好幸福已经是烫门预备役了】
【不……烫也有坏处！谷价炒翻天而且根本抢不到啊！（尖叫）】
斐去找了小顾。
沈确被他丢回了沈家产业的大楼，斐则独自来到了小顾所在的酒店，转换的位置是在六楼，他走进电梯摁下十一楼的按钮，一路畅通无阻地找到了那个房间。
“哥你来了！”小顾欢快地把人迎了进来，他今晚听斐的话没有回公寓，看面前人一身轻松的样子，那些怪事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了，“那我等会还要回公寓吗？”
“都行，反正就算你不想回去，也会有人把你喊过去。”
“……啊？”
小顾还没愣神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机便振动起来，他拿起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通电话，他猜到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于是看向斐，“有什么是我不能说的吗？”
斐略微意外了下，他想这人还挺机敏的，“不要提到我就行，你只要装作不认识我就好，不会有人发现的。”
小顾点点头，他接下了电话，斐没有偷听人说话的打算，出门去走廊上等着了。
几分钟后小顾打开门说要回趟公寓，斐并不意外，又听身边人惋惜地说，早知道就不租酒店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算了，他笑了下，“那头没告诉你会赔偿费用吗？”
“不过金额有限，我不清楚具体是多少，超出的话需要申请，你等会可以问问。”斐说完看面前人一下重新开心起来，他想要是小顾知道还有精神损失费岂不是更加激动。
“你挑的这酒店不错，一个摄像头都没有。”斐说得跟冷笑话差不多，他询问，“你不回来的话房间就空着了，借我待一会？”
“当然可以！”
最后小顾一走，门一关，斐开始出声找系统：“今天很多弹幕都在提续作的事情，我想起来，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时瑜、宿泱和闻停叙他们都没在前作出现？”
【……没有。】系统吝啬地挤出两个字，说多漏多，它很怕等会被斐扒出来什么他目前还不该知道的信息，【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奇怪。”
斐是真觉得挺奇怪的，那个所谓的前作主角团并没有成功制止怪谈世界覆盖在现实，而他所在的世界，也就是弹幕口中的续作直接换了波人，简直像是试验品一样。
并且上一个是失败品。
“虽然没必要，但我还是要问一句，我或者说斐这个角色有在前作里出现过吗？”
【没有。】
果然。
斐没有紧接着继续问下去，他坐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黑笔夹在两指间，他思考的时候总喜欢手上拿点什么，“这就更有意思了，况且我不觉得只是我没被安排出场。”
“我死了还是在前作里我根本就不存在，我比较偏向后面的答案，你呢？”
斐的语调平静到没什么起伏，问话甚至说得上相当礼貌客气，偏偏让系统听得快要炸毛：【你别问这种我不能说的行不行！】
“行。”斐好脾气地应了，他转着笔，“那你就听我推测呗。”
“怪谈、行动处和U组织在两部作品里应该都是没有变化的，如果说世界本身是按照特定的程序在运行，想改变原本发生的一切就要尝试加入变量……至于是否成功只是尝试而已。”
“所以时瑜被不幸选中了。”斐说着却又否定道，“倒不能这么说，毕竟前作漫画是你们想展现给我看的，界定范围我也不知道怎么评判，让我判定说不准时瑜两部都是主角。”
斐想到这，觉得自己要真能这么做他肯定会给时瑜走后门，他没忍住笑，“他们肯定是存在的，并且能力也没什么不同，谢见山也不会放弃招揽的心思。”
“时瑜应该会加入行动处，因为那时候他的身边很可能只剩下同伴了。”斐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挺希望系统驳斥自己的话，表示时瑜没有经历那样的遭遇。
然而他的期望落空了。
系统不发一语，它确实向斐保证过，它不会欺骗他，所以可以选择的就只有沉默。
那个时间线的养父母还是出了意外吗，斐垂下眼睫，转动黑笔的动作在凝滞几秒后再一次开始了，“我问你关于时瑜结局的那次，你不是因为生气，是故意不想回答吧。”
“是觉得很残酷吗，那你人性化得让我意想不到。”
虚假的笑意最终消失得半分不剩，斐放下了那支笔，“时瑜不在了，对吗。”
第26章 实景演绎（1）
【你、你别太难过。】
系统看不太清他的神情,斐低着头，抬起的手挡住了眼睛，遮得格外严实,一副心情低落的模样,惊得它安慰的话都期期艾艾：【还……还没发生呢！现在还来得及！】
眼看斐的肩膀都开始止不住地颤动,系统急得团团转，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它注意到了斐上扬的唇。
“还没发生？”斐的嗓音连半点哽咽都没有,他放下手,玩味地咀嚼着这几个字词，“所以你承认是同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系统：【……靠你诈我？！欺骗我感情！！】
“那倒不至于，我刚刚确实很伤心。”
纵然斐这样说着,但他的语调完全听不出任何相符的意味,他阖着眼,猜测正确也并未让他提起精神,“真变成游戏了？就像用现在进行的节点覆盖过去的存档那样。”
系统生怕他又说要打什么全收录结局，立即先一步道：【没法回档！你别想了！】
“我说着玩的,没把地球online当生存游戏。”斐在思忖有没有读取那个时间线的可能，不过他没说出来,他不打算让系统知道。
斐找到室内的灯控面板关掉灯,这才使用空间转换道具回到家中,系统见状不免吐槽，他这么浪费道具不会有亏空的一天吗。
“不会啊。”
柏北退出面板的固定形象数据,顺便划开面板的道具栏展示给系统看，那些空间道具后面跟着的存储数据足足有好几百，它惊奇：【你囤这么多干什么？积分没地方花？】
“之前U想买我的命，游戏内外都有很多玩家在疯狂找寻我和沈确的踪迹。”柏北解释了几句,他走出卧室，时瑜还没有回来，“反正要用，我干脆就多买了点以防万一。”
系统：【……】这叫一点？
“谁想得到现在还会用上，通关的玩家账号居然只是没法登入游戏，面板完全不受影响。”柏北话里有话，就差没直接挑明游戏总系统也有参与这件事。
目前看来不仅是异常监视局，将要附身wine来到现实的游戏总系统也在费尽心思帮他，尽管他们都只字不提引发“前作”走向灭亡结局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反正他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找出来，把希望寄托给这帮家伙完全没用。
柏北让系统等时瑜回来提醒自己一声就又进了卧室。
忙着处理怪谈事件的柏北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给人打了好几天的白工，还是没有工资这种。其实他还挺想用斐的身份问谢见山，他帮行动处解决的几个怪谈能不能结钱。
那样的话谢见山可能会被他吓死。
毕竟不管行动处、U还是弹幕，他们都觉得斐是什么视金钱如粪土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柏北觉得刻板印象真是害人，他只是在游戏里混得风生水起不小心排到了榜一，这跟现实又没什么关系，况且谁会嫌钱多。
……算了，行动处好歹送了个新工作室，正好原本的那个工作室因为人员扩招有点拥挤，本来也准备换一个。
就当是还新工作室的钱了。
想到这，柏北又安然躺下了。
隔天的周日难得空闲，时瑜找出软件里收藏的一家价格实惠、评价也不错的火锅店表示想吃，柏北没意见，由着他去了，正好那家火锅店在商场，吃完还可以去超市采购食材。
柏北倒是没想到会碰上宿泱跟闻停叙，当时他并没有看见另一头的两人，还是时瑜先注意到了。青年眼睛一亮，也不管自家老哥有没有反应过来，拉着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结果就顺理成章变成了四人行，并且时瑜成功忽悠宿泱和闻停叙放弃日料选择火锅，旁边的柏北无奈地叹了口气，小鱼还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随手发了条朋友圈，顺便打算填充一下几个月都不一定更新的活人感，沈确的评论和私聊在几秒后紧随而至。
沈确：【不是吧这么巧，你在几楼？】
柏北：【……五楼，今天早上你不是说在谈事情吗？要来一起？】
沈确：【就在边上刚谈完，好啊】
柏北：【大老板，你助理没给你定餐厅吗要跟我们一起？】
沈确：【定了但是不太想去】
沈确：【那我来了：）】
柏北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开玩笑地嫌弃了几句，又一条新的消息弹出，他划出去，在看到“谢见山”这个备注时有些意外，对方正好在附近，他说林愿有事想和时瑜谈谈。
柏北转述给了时瑜几人，在得到同意的答复后应了下来。
而离得近的沈确先一步到了，他刚跟几人打完招呼，下一刻便被拉进了隔壁的电玩店，整个人的思绪还来不及转悠回来，柏北的声音已然拖着他落到现实：“谢见山会来。”
“他无法获取玩家的信息，我会帮你进行掩饰，你注意别被发现了。”柏北打算用能力帮他掩盖玩家的身份，而这需要绝对的信任与依从，沈确并未回以任何的抵抗。
柏北间或也会感到不解，他们认识的五年里沈确一直是这样，真心实意、不太理性地相信着他，哪怕他用能力覆盖他的全身，只要动半点异心就可以杀死他。
因为他们是同伴吗，还是由于最开始他另有所图的施以援手，柏北原本以为沈确这样的人会只相信利益，而不是虚假的情谊。
就像他曾经不理解时瑜一样，不过他现在不再是全然无法领会了。
“你又在走神了。”沈确不清楚柏北在想些什么，他随手拿起一个游戏光盘，“你要不想回去的话我们玩两把，说不定还有第九日。”
柏北两眼一黑，“别了，这几天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跟怪谈有关的东西。”
说完事情柏北又拉着人回了火锅店，前脚他们刚坐下，后脚谢见山跟林愿两个人就走了进来。时瑜在看清他们的瞬息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张开的嘴都没合上，定格在当场。
旁边的宿泱和闻停叙勉强还算镇定，唯独掉落的筷子暴露了震惊与紧张。
“哥、哥……”时瑜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向旁边捡起筷子喊来服务员重新要了两双的柏北，抬手指了下林愿尽量问得礼貌，“这、这个姐姐也是你朋友吗？”
演技大爆发的柏北满脸困惑，似乎是感觉他们的反应很奇怪，“是的，怎么了？你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可能是认错了人。”时瑜极力表现得自然，拙劣的演技却漏洞百出，急于摆脱嫌疑的青年根本无心关注另一头，也就因此错过了谢见山可疑的忍笑表情。
柏北没法把手伸到那头，但还可以管管幸灾乐祸的沈确。他掐了下身侧人的手臂让人收敛点，接着他递给林愿一个眼神，对方默契地领悟，不客气的巴掌直接拍到了谢见山肩膀上。
见证两人交流全过程的谢见山：“……”真的很怀疑究竟谁才是林愿的队友。
试探过后发现柏北真的不清楚行动处的事情，他们只是现实里关系不错的普通朋友而已，时瑜*终于放下了心，又注意到谢见山跟林愿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大概也是朋友吧，时瑜没多想，丝毫没往林愿口中那个自己还没见过的谢队身上想，倒是闻停叙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几人都没什么忌口，点完菜时瑜主动挑起了话题，上次在久游跟他聊得分外投机的谢见山接了下去，性格同样活络的沈确也开了口，轻松就把场子给热了起来。
突然发现自己被外向浓人包裹的柏北：“……”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了一会各种食材陆陆续续端上了桌，时瑜用公筷夹了几份牛肉卷放进锅里，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兴冲冲道：“菜熟反正也要时间！我们来玩狼人杀吧！”
柏北：“……肉会煮老的吧。”
沈确：“边吃边玩呗，没事。”
其他人：“我没意见。”
一次简单的外出吃饭不仅变成了七人聚餐，还附赠狼人杀益智小游戏，能量快耗尽的柏北听他们迅速敲定了谁来当上帝，并跟服务员要来纸笔，写下身份后折成了小纸条。
随便摸了张纸条的柏北打开一看，预言家，运气还可以。
主动认领上帝身份的林愿在此时说：“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请互相确认你们的身份，选择你们想要击杀的对象。”
又过去一会，柏北听见林愿开口说请预言家睁眼选择查验的对象这才睁开眼睛，他半分迟疑也没有，指了指身边的沈确。
林愿见状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告诉他沈确是狼人。
眼看着林愿马上又要再说游戏词，柏北忙不迭地伸手让她先等一下，接着他捞出在锅里翻滚许久的鱼豆腐放进了碗里。
林愿：“……”
林愿：“预言家确认闭眼，女巫请睁眼。”
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柏北只能遗憾地重新闭上眼睛，左耳进右耳出地听林愿说了一大堆词，女巫闭眼之后，终于等到了天亮。
“昨晚死亡的玩家是——”
林愿径直指向柏北，她摊开手，“请留遗言。”
第一晚就惨遭狼人首杀的柏北微笑着把手搭在了沈确的肩膀上，他平静地选择了带走好友，“我是预言家，第一晚查了他，是狼，记得投他让我实现走一带一。”
“另外我合理推测另一匹狼是谢见山，因为当时停留了很长的时间，而且只有谢见山的筷子变了位置……真相只有一个！他是狼并且在选择杀人对象期间偷吃了！”
谢见山：“……”我靠你这观察能力用在狼人杀上面是不是太浪费了。
沈确：“……不是？”
没看人玩过狼人杀沉浸式体验的系统震惊：【不是？你这推论认真的吗？谢见山动了下筷子都能被你发现啊！】
由于柏北的劲爆发言加上第一晚确实没什么线索，剩下几人试着把沈确投了出去，在纠结后还是选择相信一把，女巫直接用毒药将谢见山也整出了局，平民阵营宣布胜利。
验人加乱猜没想到歪打误撞整对了的柏北：其实我也没想到。
目瞪口呆的系统：【……我知道了！】
系统：【接下来该我玩了！】
第27章 实景演绎（2）
接下来的几局系统见证了什么叫乱杀。
不是正儿八经盘逻辑推测狼人的乱杀,而是纯靠乱七八糟的细节带走对手的乱杀。
第二局抽到女巫身份的柏北因为闻停叙在发言时避开了他的视线，果断用毒把人送去陪出局的林愿和时瑜，平民再次胜利。
系统根本来不及为狼人的失败感到惋惜,因为接下来就是没有技能开始盲赌的平民柏北。
又一次第一晚被杀的柏北开始有理有据地留遗言：“我合理猜测是沈确跟宿泱,狼人选人环节我突然感觉左侧有风,应该是沈确指我的时候带来的气流。怀疑宿泱是因为她也偷吃了，还是辣锅,泱泱你嘴角没擦干净。”
沈确：“……这能有气流？？”
默默拿餐巾纸的宿泱：“……”
看戏的谢见山：“我觉得确实很合理,可以可以投投投。”
于是这局平民也赢了。
弹幕和系统一样都傻住了。
【高！实在是太高明了！咱们抽象派大胜利！！】
【我以为的主角团狼人杀：冷静分析逻辑缜密各种精彩对峙心理博弈,实际上的主角团狼人杀：人机哥全程MVP盲狙带走所有狼】
【笑得有点崩溃了……哥面无表情地说出一系列离谱发言结果还成功带赢了队友，老贼你是不是手瘾犯了，咱哥今天的画面都快赶上之前的出场总镜头了】
【原本打算用技能作弊看狼是谁最后被带飞的谢队：招！这就把你招进来！】
【那很好了,哥你一定要接住这滔天的镜头啊！准备飞升gogogo出发喽！】
柏北：并不,我只想安安静静当个路人。
后面又玩了几局,顺带解决了大部分食物,时瑜提议去玩密室，旁边的大楼正好就有一家,就是不知道今天有哪些本。
除了沈确还有事情等会就要走，其他人基本都有时间,干脆应了下来。
柏北有些奇怪,送走沈确之后他绕到谢见山身边,问他不是说林愿要和时瑜谈论事情，是打算在密室里说吗。
“本来打算再晚点告诉他,现在看来可能得在密室里说了。”公众场合都是人，林愿没法取出检测仪，她口头交代了情况，“有个怪谈会在二十分钟后降临,就在那个密室。”
林愿和谢见山打算先进密室，到时候可以配合外面的成员收容，队友则会在怪谈降临前同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并让密室里的玩家出来。
柏北：“……那很巧了，你们要说什么？”
林愿摆手，“谢队想跟他认识一下，时瑜现在还不知道你朋友是行动处的，要是哪次处理怪谈的时候碰见了，我们怕他吓死。”
柏北：“行。”
等到了地方，问过老板才知道现在能玩的只有小型密室，最多只能承载五个人，要么留下几个人在外面等下一轮，要么分开来玩两个不同的密室。
最后他们选择了后者，时瑜和两个好友去了一个精神病院主题的微恐密室，柏北跟林愿、谢见山去了另一个恐怖程度相同的密室。
他们将手机放到旁边的柜子，跟在打开门的工作人员后面走进了密室。漆黑的通道连通着电梯的轿厢，柏北手里是密室配备的对讲机，与另外两人一同踏入了黑暗之中。
密室入口的门被关上，外界的光彻底消失不见，电梯内部一片昏暗，广播开始介绍密室的背景：“研究所近期频繁有人失踪，为了调查这起事件，你们来到了这座研究所。”
电梯开始运作，显示屏上代表楼层的数字不断跳动着，最后停止时电梯门却并未打开，整个轿厢开始剧烈地动荡。
一声巨响过后，柏北似乎听见了东西猝然砸落的声音，昏暗的光随之亮起，通往电梯顶端的伸缩梯出现在眼前，他弯腰拿起地上的硅胶假手，看起来做得还蛮逼真的。
“电梯遭遇了故障，你们需要找到相应的线索破解密码才能让电梯继续运行。”广播适时发出引导，柏北把假手翻了个面，看见了一张白纸，不同的数字与字母陈列在两侧。
“这好像是互相对应的。”林愿凑近看了眼，她移开视线望向梯子，“这样的话上面应该有东西，我去看看？”
柏北把假手放到角落，只拿着那张纸条，他闻言点头，“好，你小心点。”
伸缩梯有些不稳，柏北帮忙扶住梯子，林愿踩上去，很快就敏捷地摸索到了上方，他看向另一边同样扶着梯子，表情不太自然的谢见山，忽而喊了声：“谢队。”
“你怕黑吗？还是怕鬼？”
谢见山：“……没有。”
表情敷衍明显不信的柏北：“哦。”
柏北：“处理怪谈的时候看你完全不怕这些东西啊，所以你是怕黑？”
谢见山咬牙切齿：“怪谈跟鬼又不是一个物种的东西！”
柏北是真没想到面对怪谈都能泰然自若的谢见山会怕鬼，这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打不过高危怪谈也要往上冲，谁能想到一进密室就变了表情。
林愿在这时拿着道具下了梯子，是一本日记本，她翻开来，血红的字母挤在一排排的黑字之间，共计四个。柏北找到纸上对应的数字，转述给了站在电梯按键旁边的谢见山。
谢见山摁下了按键，而印证着答案的正确，电梯再度开始上升。
“电梯抵达了你们想要调查的楼层，你们终于正式踏入了研究所的内部。”随着广播话音的落定，电梯门终于缓缓打开。
没有任何灯光，视野之中只剩下黑暗。
“走吧。”林愿率先踏出电梯，确认走廊里没有扮鬼的NPC这才冲另外两人点头，柏北原本想让谢见山走在前头，偏偏对方非要强装镇定，“你走中间，我们得保护你。”
“手无缚鸡之力”被特地保护的柏北：“我好感动啊。”
前面有个完全不怕的林愿，柏北走在后头相当轻松，谢见山嘴里说着要保护好他，拽着他袖子的手却险些没扯得肩膀都露在外头。
柏北没什么表情地把衣服往上提，他想不通为什么谢见山不怕那些吓人的恐怖怪谈，反而会怕这种更像是心理作用的鬼怪。
“你们来到了第一个调查的房间，在电脑里发现了一份录音，请播放这份录音。”
林愿看向室内唯一的那位电脑，跟随广播的指示打开桌面上的文件，播放了音频的内容，一个男声语调混乱地诉说着研究所违背生物学的实验有多疯狂。
音频的最后，他提到了资料室，那里储存着关于这次基因实验的资料。
广播紧随着音频的结束重新响起：“你们所在的房间正是研究所的资料室，请找到需要的资料，在此后乘坐电梯前往下一个楼层。”
房间没有任何灯光，唯一的照明光源就是电脑屏幕，林愿已经开始检查室内有没有什么线索，谢见山也走了过去，柏北见状准备帮忙搜寻另一边的情况。
这个密室只是微恐的程度，倒不至于开局就出现追逐战情节，而且目前看来，谜题也没有那么难。
原本在黑暗中，柏北看不太清那些弹幕，现在由于电脑的屏幕光，眼前的文字变得清晰了起来，每一个词都洋溢着欢快。
【啊啊啊啊啊啊笑死我了，小鱼跟闻哥两个人怕得要命只能挽着泱妹前进啊啊啊哈哈哈哈也有轮到我笑别人的一天】
【小鱼怂怂的很合理，闻哥你怎么也怕鬼啊啊啊啊啊哈哈哈此男害怕也是冷脸】
【泱妹：这个家除了我还有有用的吗】
【不愧是我们泱妹简直强得可怕，妹宝顶着一张乖巧漂亮的脸蛋，配的是主角团最强的攻击型技能，什么怪谈什么鬼上来都得吃一巴掌，我们泱妹就是要扣爆全世界！！】
【怪谈哥你先别来，我想看小鱼或者闻哥玩指定人选的单人线嘿嘿嘿】
隔壁就宿泱一个胆子大的啊，柏北也挺想让这个怪谈晚点降临，可惜他没法决定。
林愿停下了搜查的举动，她走出资料室站在走廊里，接着面朝室内，确定监控拍不到手上的东西才拿出检测仪，醒目的文字已然发出警告。
【警告！未知怪谈即将降临！】
【已检测到B级怪谈——实景演绎，警告！怪谈正在逼近当前位置！】
“怪谈要降临了。”林愿望向柏北，她的神态有些严肃，“跟紧我们。”
被重点保护的普通人柏北赶忙说了好，他迟钝地想起什么，不太明白地询问了两句：“所以为什么不让我留在外面？我进来的话会拖累你们吧。”
“不会。”得知怪谈快要覆盖的谢见山因此精神了不少，他讲明原因，“这不是想让你提前适应一下，B级还好我们也对付得过来，万一大范围的高危怪谈覆盖整个A市，你至少可以冷静应对。”
柏北感觉到了不对，他拎出谢见山话里的重点，“有大规模的高危怪谈要降临了？你们已经预测到了？”
谢见山摇头，他略显遗憾地说：“很可惜不是，只是现在怪谈的降临规律越来越频繁了，目前还没有出现过的S级怪谈也早晚会降临。”
谢见山也因此更加希望柏北能够加入行动处，他的第六感向来精准，更别提这样强烈的直觉，比起时瑜，他更期待柏北能回心转意。
他的直觉告诉他，柏北会带来更多的惊喜，即使是他也无法预料的惊喜，必须紧紧抓住怎么也不能错过。
他会在未来触发无法评估的可能。
第28章 实景演绎（3）
柏北在之前并没有下过这个怪谈副本。
“实景演绎”,怪谈的领域名听起来倒不难理解，降临的地点又是密室，估计是会把密室的逃脱游戏变成一场真实的恐怖体验。
周身的环境开始变换,电脑屏幕也不再是室内的唯一光源,阴沉黯淡的光线在头顶亮起,斜斜地拖长影子，剥落的老墙纸惨淡且破旧,数不尽的灰尘积攒在桌面上。
一座被遗忘的,因为研发基因变异实验最终被怪物占领的研究所。
“回电梯。”恢复状态的谢见山拉开外套,他从衣服内层的口袋拿出手电筒，又取下挂在皮带上面的手枪，随即大步朝外走去,“初始规则应该在那里。”
怪谈覆盖之后,他们相当于进入了新的空间,密室的监控会失效,工作人员看不到他们这里的情况，也控制不了室内的设备。
柏北被护在中间跟着往前走,手里是谢见山塞的枪，不过没上膛,大概是怕他不会用导致不小心走火发生事故。
柏北确实不会用枪,在他的经历里,他没有去过任何射击馆或是俱乐部，握枪的姿势不够标准,准头也没法达到一枪爆头的程度，如果要开枪他的动作不可能那么果断。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斐，曾经在怪谈游戏的模拟场馆，由沈确充当教练,目睹他第一次上手就能命中靶心的成就。
柏北像随便拿着什么东西那样握住枪，他们来到电梯前方，摁下按钮，滑门缓缓打开，醒目的血字映入眼帘。
【第一条规则，你是记者，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与来这里的调查目标。】
【第二条规则，请记住，研究所只有作为实验失败品的怪物。】
【第三条规则，电梯是唯一的出入口。】
【第四条规则，找到记载这场失败实验的全部资料，带着它离开这里。】
柏北收回视线，他本能地分析了几句：“我们得回资料室找到文件，之前广播有说要去其他楼层，而规则说电梯是唯一的出入口，资料室的信息很有可能并不全面。”
另外两人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返回资料室准备先找到尽可能多的相关档案再说。
翻找资料的同时，柏北开始发散自己的注意力：“怪谈既然覆盖的是原本的密室，是根据密室的主题生成了这个研究所，那么这层楼应该不会像密室只有这一个房间吧。”
他又说：“我可以去看看吗？密室在开始一般不会有NPC跳出来，这层楼估计没有怪物，很安全，我去也没关系。”
谢见山陷入了思考，林愿则点了头，柏北要是选择待在这层楼倒是也算可以，“这里很安静，怪物或许是在其他的楼层。”
“这个你拿着。”事情到这林愿干脆把自己的通讯工具给了柏北，她嘱咐，“耳麦另一头是我们守在外部的队员，如果发生意外，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
主动申请走单人任务的柏北点头，他调整好骨传导耳机，另一端连接的设备被他放入了外衣口袋里，“好的，我知道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柏北踏进了灰暗的楼道之中，在离远以后他迅速摘下通讯工具，找到摁键关闭了耳机。
系统在想这人要干什么，【你要去找时瑜他们吗？还是先帮谢见山和林愿？】
“按怪谈领域的习性来说，应该不止要完成一个密室的任务。”柏北将通讯工具和手枪一并扔进了面板的背包，他当然不担心行动处身经百战的两位队长，“去找小鱼。”
柏北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等再出现时，已经变成了斐的模样，视线骤然变得开阔明亮起来，他打量着目前所处的环境。
是医院。
脑袋只剩下半颗的病患身着蓝白病号服，发出嘶吼的叫声，浑身充满血迹地扑了过来。斐动都没动，在怪物冲过来后夺走了它抓着的输液架，毫不留情地就是一杆抡过去。
一点技能都没用，纯靠个人武力和输液架够硬，系统为躺在地上的怪物默哀了三秒，这看起来是真的痛。
【我服了本来小鱼还搁那吓得嗷嗷乱叫，怪谈一降临就支棱起来开始反杀了】
【眼里没有对怪谈的恐惧只有不用走单人线的欣喜，密室你回来啊密室！我还没看到时宝做单人任务呢！】
【有没有人关心一下，主角团好像跑错地方了我请问，BOSS是院长在办公室啊，你们跑食堂干什么啊哈哈哈是不是饿了】
【叽里咕噜发什么呢看不懂，斐哥今天会不会上线（期待ing）】
斐看到这步调一转，他丢掉输液架，跟着标识牌的指示开始找寻院长办公室。
他推开门，粘稠潮湿的气息弥漫在室内，伴随着铁锈般的腥臭味，数不尽的触手在地面滑动着，卷走散落的脏器放在长桌上，庞大躯体撑满白大褂的怪物疯狂地进食着。
满地的血块填补着鲜红的色调，撕咬的声音接连不断地涌入耳中，斐掀起眼皮望过去，平淡的目光落在怪物的身躯上，直到它停下了继续进食的动作。
无法承受的压迫感使它逐渐变得僵硬，摇晃的触手不安又畏惧，蜷缩着退回。
即使是中危怪谈也懂得趋利避害，拥有向高危怪谈臣服的天性，而面前孱弱的人类带来了比它感受过的高危怪谈更强的压制。
让它只能本能地听从这个人类的命令，哪怕他是要禁止它进食：“滚出去，不许动楼下那几个人，把屋子清理干净。”
怪物的触足开始兢兢业业地进行打扫，生怕他感到不满以至于自己性命不保，研究所密室的BOSS可怜地扮演着临时清洁工的角色，在完成工作后光速逃离了这里。
不屑调动能力的斐站在重新变得整洁的办公室里，他打开柜子，从清一色的白大褂当中随便挑了一件穿到身上，他戴上院长身份的工作证胸牌，上面的照片和姓名都变成了他的。
系统在这时冒出头：【挺会玩的啊，你这是真把这当密室了？你怎么没杀BOSS还有心情冒充NPC，是要吓他们吗？】
“密室的钱花都花了，总不能白花。”斐义正辞严，“让游客玩个开心怎么了，还是更好的沉浸式体验，性价比很高的懂不懂。”
系统：【……是你想玩吧。】
斐：“不过我确实挺好奇，小鱼和弹幕要是发现密室BOSS是我会有什么反应。”
【病人的数量也太多了啊喂！一个两个还没什么问题，人山人海的还这么疯癫怎么打啊，不愧是精神病院好有活力（bushi）】
【好多人……哦不，好多怪啊】
斐看了几眼弹幕，他不徐不疾地将后半句补充完全：“我还没看过时瑜他们处理怪谈的场面，B级怪谈不难，就算我和行动处都不插手，我相信他们应该也能应对。”
“不然为什么总是一个劲往上冲？没有信心的话，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斐的语气平静到没有丝毫波动，系统却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它默默想着，时瑜你们真正的磨难不是怪谈而是担忧的哥啊。
【但是时瑜他们还需要成长……毕竟这才开始没多久，不像你跟行动处那么有经验。】系统尝试劝解，企图平息斐的情绪，【别生气别生气，小鱼就是太好心了。】
斐：“我没生气。”
系统：【嗯嗯我知道。】
斐：“……”
他一听就清楚系统没信，走出办公室前斐还不忘顺支笔挂在胸前的口袋上，他拐进右侧的楼梯间准备下楼。
这边是从容不迫的斐，另一侧是慌张跑路的时瑜等人，系统只感觉危危危。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的时瑜正被同伴连拖带拽地拉着往楼上跑，后面乌泱泱地跟着一大群病患，密集到他乍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蓝白格纹的病号服。
时瑜感觉自己进的可能是什么丧尸片场。
“这边！”闻停叙手上用力，把后头慢了半拍的同伴迅速扯进楼梯间，宿泱用丝线扫开离得近的那批病患，数不尽的细线攀附上来，锐利不输刀刃，拦腰截断了怪物的身体。
分离的身体部位散落在血肉之中，在短暂沉寂过后渐渐蠕动，竞相重新连接到一起，缝补成歪歪扭扭的丑陋怪物。
“先走！它们很快就会复生了！”宿泱操纵丝线关上大门，她匆忙转身就要踩上楼梯，可闻停叙制止了她。
闻停叙的表情远比方才要紧张，他言简意赅：“楼上有声音。”
有人在走下来。
隔着一层门板的古怪叫声已经停了，它们没再追过来，不知道是他们进了楼梯间的缘故，还是因为……楼上的人又或者是怪物。
沉闷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之间显得尤为清晰，压着紧绷的神经一步步靠近，冷汗打湿了掌心，近乎快握不住扶手，这样窒息的氛围里，他们只能退到贴住那扇门。
是怪谈BOSS吗，闻停叙感知到的气息熟稔又陌生，他只笃定那是极度危险的，他们必须第一时间离开，否则没有活路。
可这个怪谈并不像是难以抵抗的高危级别，闻停叙对上另外两人焦虑的目光，示意同伴倘若情况不对立即开门先走。
声音越来越近了。
时瑜握住门把手，犹豫着，在想要不要索性直接开门，纵使外面的怪物可能并没有远离，但接下来他们要应对的大概率是BOSS级别的怪物，总比直面BOSS要好。
青年做好了带同伴突破重围的准备，而就在此时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散漫嗓音：“不出去的话，麻烦你们让一下路可以吗？”
……是斐。
第29章 实景演绎（4）
【我去真是斐！大佬你是来观光的吗,怎么有空来逗小B玩了，是小A小S太没意思了么】
【好了这下密室逃脱只剩逃脱了，还是怪谈限定体验版,咱斐神亲自扮演密室BOSS,怪谈哥你好好享受吧（无慈悲）】
【好家伙我说斐身上的白大褂怎么看着眼熟呢,这不是院长BOSS的吗，斐哥今天好雅兴,整上考斯普雷了】
【斐院长帅得我有点头晕目眩了……医生你在我水里加了什么,好热……】
【有一就有二,感觉之前在怪谈游戏的时候斐哥也会经常这么玩，混进NPC阵营干翻BOSS取而代之什么的，简直爽翻了我的天】
【别说了感觉我情敌好多,斐BOSS一出来所有玩家都爱上了,U也要爱死了】
【那一起过本的玩家很好命了】
斐目不斜视,半点视线都没分给面前的时瑜,他径直推开楼梯间入口处的门，仿佛真的只是路过,顺手救助一下困境中的几人而已，那道白色的影自身侧掠过。
时瑜却感觉自己的手里隐约被塞了什么,他诧异地望过去,斐的身形早已更先一步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去院长办公室。”
青年仍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被好友扯了下手臂才反应过来那是剧情线索,他握着黑笔，又想起初始规则有提到他们是病人，出院需要经过审批和签字。
因为斐的友情提示，时瑜几人当机立断准备去了作为最终剧情点的院长办公室。
而另一边懒得走剧情的斐正坐在候诊室里同系统闲聊,膝上摊着一本生活杂志，这个密室在走完剧情后就会关闭，然后将他们送到下一个故事还没加载完全的密室。
系统非要皮两句：【咱们下一个密室也先找BOSS吗院长。】
“……不知道。”
【那你不会担心他们吗院长。】
“你话好多，还有别叫我院长，到下一个密室我就不知道BOSS是什么了。”
斐坐在候诊大厅的最后一排，他无所事事地翻了几页杂志，前几排本来还发出各种怪叫的病患纷纷憋着声音不敢动弹，用仅存的一只眼睛战战兢兢地瞟向后排。
不过时瑜并未让他失望，等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四周的场景终于开始了变换。
手上的杂志不见了踪影，斐抬起头，看来他是回到了谢见山和林愿所在的研究所密室，而且似乎是在资料室那层楼。
“时瑜、谢见山他们分别在哪层？”斐身上这身医务人员的服饰倒是还在，他需要知道他们目前的位置，“研究所一共有几楼，还有，我现在是在哪？”
【小鱼在五楼，谢见山和林愿分头行动了，他们一个在六楼，一个在八楼，你在十五楼，隔得挺远。】
系统标位置标得头大，【研究所共计二十个楼层，顶楼是所长的办公室，BOSS还在……你要去串门吗院长？】
即将变成研究所所长的院长斐：“当然，为什么不去？”
斐踏进了二十楼的办公室，顶着精神病院BOSS的院长身份，美名其曰要与另一位密室BOSS交流心得，让游玩者拥有更丰富的体验。
这间办公室同时也是监控中心，斐坐在监控器前方的转椅上，脚边是神志不清的研究所所长，他找到时瑜所在的监控画面。
他们在楼梯间，似乎是准备上楼。
楼上啊，斐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六楼正好是谢见山查看的楼层。
这次时瑜他们或许会知道谢见山的身份。
—
研究所六楼。
时瑜在来之前做好了准备，他一定会保护好哥哥和他的朋友，把人平安无事地带回去，等出去后再跟柏北解释怪谈的事情。
他转过分叉的楼道，看清了站在昏暗光线之中的高大身影，是谢见山。
似乎是注意到三人的出现，原本正尝试打开房门的谢见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打算等他们过来再说。
时瑜刚想抬手打个招呼缓和一下恐怖的气氛，却见一只怪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谢见山的身后，青年的目光登时凝住，颤动的眸光泄露出慌乱，他张嘴想要发出提醒。
可他的提示没能说出口，枪声骤然打断了时瑜的喊声。
谢见山宛若早有预料，他敏捷地躲过怪物的袭击，抬脚踹开的同时掏枪怼进怪物大张的口器，他扣动扳机，喷溅的血浆糊满了地毯。
利索得完全不像是头次应对这种情况，冷静又镇定地反杀了怪物。
时瑜彻底呆住了。
……明显不对啊！正常人会有枪这种东西吗？！哥你朋友不会是什么法外狂徒吧？！
“这里是特殊事件行动专项管理处，我是执行部的总队兼一队队长，你们之前已经见过我的队友了。”谢见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伸手礼节性地进行致意。
时瑜还处于状况外没消化完这些信息，闻停叙见状握住谢见山的手，盖住了好友的失态，他看起来早就猜出了这点，“没想到真是你，谢队，麻烦了。”
“没事。”谢见山知道闻停叙是行动处某位高层人员的孩子，他收回手，“密室的剧情已经快结束了，可以准备进下一场了。”
汇合以后他们打算一同去顶层，林愿也会立即赶过去，没见到柏北的时瑜有些不安，他没忍住询问：“我哥他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他在安全屋。”谢见山睁着眼睛说瞎话，绝口不提柏北主动去其他地方找线索的事情，胆子大到勇闯中危怪谈，他怕时瑜知道得吓晕过去，“他在的那层楼没有怪物。”
时瑜相信这位行动处的总队应该不会拿普通人的安危开玩笑，他稍稍放下心，“哥他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吧？”
“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他还不清楚行动处的存在。”谢见山选择继续骗。
时瑜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回想起刚才在病院密室碰见斐这件事，他觉得或许得告诉他：“我们在上一个密室遇见了斐，他也在这个怪谈。”
“你说斐也在*这？”
谢见山确实有点意外，不过斐的出现基本没有规律，有时他会提前处理掉降临的怪谈，有时他会同步进入，他在这里倒也合理。
他们乘坐电梯顺利来到了顶楼，滑门打开，弥漫在过道间的浓雾一览无余，好似下一秒便要飘散过来，伴随数不尽的手伸进轿厢之中，阴冷的恶意不加遮掩。
无尽的黑暗与未知使人感到压抑与畏惧，兴许怪物就潜藏在深处，时瑜不寒而栗，他的喉咙被紧紧扼住一样无法发出声音，冰冷的恐惧顺着脊背攀爬到脖颈。
“电梯是一个安全点，你们先待在这里。”谢见山带头出了电梯，他的身影很快就被雾色包裹住，悠远的声音好像源自极远的地方，“我会先引开怪物。”
他们没等到谢见山的后文，宽敞的走廊安静到诡异，甚至没有任何怪物制造的响动，可再怎么样也不该半点声音都没有才对。
“走吧。”宿泱尝试着用丝线探路，结果显然失败了，可惜她什么都没有探知，“雾应该起到了阻隔的作用，我们过去吧，总不能真的一直躲在电梯里面。”
时瑜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怪谈覆盖前的恐怖密室，他宁愿这时突然冒出来几个怪物，那好歹也是实体，不是吓死人的鬼，“我能留在这吗……”
“不行，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你一个人等在这要是出事怎么办。”宿泱没好气地否决了他的提议，她将丝线缠紧时瑜和闻停叙的手腕，“我先走，你们跟紧。”
闻停叙的指尖抚过丝线，他会实时关注她和时瑜的状况，“好，你小心。”
两个同伴都准备离开电梯，绝望的时瑜只能接受现状跟着走了出去，他死死抓着闻停叙的衣角，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撞见了什么有违科学原理的现象。
好在他们一路走来相当平静，不仅没有难缠的怪物杀出来，灵异事件也没有发生。
松一口气的时瑜现在还不知道顶层的安定是来自于谁的手笔。
而此时的谢见山格外清楚。
“又见面了，谢队。”
斐站在转角的位置，白色的医务制服仍旧干净到纤尘不染，碍眼的雾将他的面容涂抹得些许模糊，使谢见山看不清他的神情，“好巧，这几次怪谈总能碰见你们。”
“是吗，但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才对。”谢见山直截了当地戳破了他的谎言。
斐并未因此感到恼怒，他嘴角的弧度很浅，仅限于象征性的问好微笑，“你们这么关注我，我当然也要礼尚往来。”
互相打探踪迹的礼尚往来吗，谢见山很想吐槽，但他跟斐只是陌生人的关系，这句话若是被对方当成刺就不好了，好感没拉成还下跌，他找谁哭去。
“这里是你做的？”谢见山转移了话题，正常来说，最后的剧情部分不可能这么安逸，“还是说，雀也在？”
斐答得懒散：“他不在，你们想见他的话，我把他现在喊过来也可以。”
谢见山：“……那还是别了。”
他不清楚斐的性格，如果他是那种比较随性的作风，真把雀给摇过来就有意思了。
【小鱼别怕大胆冲！斐哥在这！要是人类方出事了不是在打大佬的脸吗，oi咱们随便浪】
【咱们续作也是有后台了（抹眼泪）】
【Wok我突然想起来，斐和哥都在这啊，这俩人还都不在，留出多余的空间是给我们造谣的吗（）】
【胡思乱想的别往下看了，斐神在跟谢队谈事情，所以人机哥呢，有没有人关心一下】
斐抽空还扫了几眼弹幕，他重新望向谢见山，紧接着不给人任何思考的时间，直接抛出了来找他的真实意图：“我很好奇一件事，谢队，目前看来你是能够回答的最佳人选。”
“如果我成为了U的成员，行动处会怎么做呢？”
第30章 实景演绎（5）
斐说完之后,他看见谢见山的表情明显变了，这位年纪轻轻便就任的行动处总队有着相当敏锐的观察能力，足够精确的第六感能让他做出更加有利的判断。
进而透过斐戏弄般的语调,抓捕到另一种并不具有针对性的指向意图。
谢见山想起上一次他们见面时的对话,他接过了这个话题,在给出答复的同时收起枪，重新挂在了腰间的皮带上,“我希望像你说的那样,未必不会是一件好事。”
他的手仍然搭在握把上面,保持警惕是行动处每一位成员接受的必要教导，“如果由你取代wine的话，你会站到行动处的对立面吗？”
“我认为,又或者说,我希望不会。”
谢见山兀自否认了斐站到对立面的可能,他注视着他,凌厉审视的意味映照得那双黑眸格外透彻，“毕竟你同样憎恶这一切的发生不是吗。”
曾经被强制拉入怪谈游戏的玩家大部分都绝非自愿,哪怕是已经通关游戏的斐，他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即使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么身边的家人呢？
斐大可以留在那个荒诞的怪谈游戏,他拥有保障自身存活的能力，可以尽情享受追捧与仰慕,挑起纷争，换取所有自己想要的，肆意妄为地行走在现实与虚假的边界。
在游戏的帮助下，没有人可以抓到斐,但他选择了回归现实。
“当然，你说得很对。”斐轻笑着，他知道谢见山还是将他与U划分了开来，没有归于同类，“我还没有保护怪谈这样的想法。”
谢见山隐约能猜到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为了商议其他，又不确定是为了什么，“你想要什么？”
斐并未正面回复，他不慌不忙地为正题铺垫着：“我也算帮过你们几次，我处理怪谈，你们收容怪谈，配合得也算默契。”
勉强可以说是毫不相干的默契，准确来说应该是巧合才对。
“我不干抢夺他人劳动成果的事情，但U毕竟危害到了社会秩序的安定，我很乐意代为整治。”斐编得兴致都有些上来，他很快地收敛了兴味，以免谢见山因此产生什么误解。
斐终于表明了自己的目的：“U给行动处制造的麻烦不小，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只要你们为我提供助力、掩护我就好，另外我还需要一个承诺，我要你们帮我保护两个人。”
谢见山没在第一时间盲目应下，他追问：“你要我们保护谁？”
“你们不是早就怀疑我跟第九日有关系吗。”斐仗着两个身份之间没有关联，他们也查不出来，起了利用自己另一身份的心思，“第九日的制作人柏北，还有他的弟弟。”
斐都觉得自己真是太细节了，他身边的人基本都是直接喊他“北”，只有不熟的人才会连名带姓地称呼，用这个他都陌生的名字。
在被收养以前，他只记着自己的名，北，仿佛姓氏到底是什么根本无关紧要。
“当初我原本就打算找一个新人，这样更加隐蔽，最后我选中了他，想方设法把游戏内容托梦给了柏北。那期间他正在研发第一款游戏，我想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灵感。”
斐给自己定了个幕后人的身份，“他完成得很好，第九日顺利发行，副本的设定内容我没有完全透露给他，他也做到了完善。”
“你们选他当顾问也不错。”斐自夸自说得面不改色，“柏北很适合怪谈游戏。”
谢见山略显不赞同地开了口：“你不该把一个普通人拖进来，尽管他现在还没受到什么实质影响，但他曾经饱受玩家的干扰。”
“我知道，所以我帮他拦了回去，况且他不仅收获了足够高的名气，还赚得盆满钵满，难道这还不够弥补吗？”斐不以为然。
他忽而低头撩起衣袖看了眼腕表，斐的动作来得猝不及防且迅速，再加上雾气的遮挡，使得谢见山没有丝毫看清那只手表的可能，是几天前出现在柏北手上、款式类似的表。
“我们在这浪费了很多时间，谢队，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
斐说得轻巧，三言两语又抛下一枚重磅炸弹，根本不给谢见山反应的机会：“明天我会拜访行动处在A市的总基地，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商讨，希望你们欢迎我的到来。”
浓雾抹去了他的身形，眨眼间便消弭在眼底，谢见山追赶的步伐再快，伸手也只是握住了一片虚无的白雾，这张牌打得人措手不及，说不准他还得感谢斐大发好心的提前通知。
明天，谢见山很想扶额苦笑，他是不是知道行动处在明天正好有个模拟训练，累得昏天暗地，哪还有脑细胞跟人谈事情。
但他这次确实误会了斐。
斐不知道行动处明天有什么模拟训练，他选在这个时间是因为这阵子没有那么忙，他可以挤出摸鱼的时间去行动处。
【？怎么对话框都是空白的？老贼你别光画人啊！字呢？！演都不演了！谜语人都不当了直接不告诉我们了是吧！！】
【斐说了啥啊咋谢队表情这么严肃……不会老贼开始左脑攻击右脑打算让斐哥跳反加入反派阵营吧，那很命苦了】
【不可能，斐哥太强了要是当反派怎么玩啊，怪谈都不用降临了咱们正方直接全灭gameover，这比前作还惨TT】
【什么！反派斐！天啊那U很幸福了wine你可以安心离世了！反正人早晚都要死的，既然斐哥都愿意接替你了，那你不如嘎了让大佬高兴一下（）】
【反派首领斐是给你们脑兴奋了，续作其他人的死活也没有人在意了吗】
确认他和谢见山的对话内容并没有泄露的斐回到了最开始资料室所在的楼层，他走进另一个房间，从面板的背包取出通讯工具，把枪放在桌面上，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他换回原本的样貌，往桌上一趴，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态就开始装睡。
以为柏北要干什么的系统：【……】
系统：【客人这里是密室，不可以随地睡觉的哦亲亲。】
“要应付行动处已经够麻烦了。”柏北叹了口气，“在时瑜面前我还是装一下好了，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方便的。”
为了平常的生活足够平静，柏北毅然决然地决定丢掉制作人应有的大脑，他在室内等了二十几分钟的样子，时瑜几人终于找了过来，他这才惺忪地睁开眼，“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柏北被时瑜拉着手臂检查有没有受伤的痕迹，眼看青年就要扯开他的衣领进一步查看，他一下清醒过来，赶忙制止了他，“你们怎么过来了？”
柏北茫然地环顾周身，似乎感到极度的困惑，“密室结束了吗？我不小心睡着了。”
时瑜也有点发懵，关于怪谈的解释尽数卡在了喉咙里，他原本还担心柏北会不会因为亲身面对怪谈遭遇过度惊吓，导致精神受到刺激留下心理创伤，他怕他产生应激反应。
不过现在看来柏北并没有看到这些，时瑜仍旧不太放心，他又问：“你什么都没看到吗？例如周围的场景发生变化什么的。”
“没有啊。”柏北站起身，因为在桌上趴了太久，猛地起来时他眼前发黑，好在身边的闻停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青年动用能力顺势更深层次地检查了下他的身体情况。
闻停叙向不安的宿泱和时瑜点点头，示意他们安心，柏北没事。
没注意到三人眼神交流的柏北还在心心念念错过的密室体验，他遗憾地感叹：“奇怪，我怎么会睡着呢？这个密室有这么无聊吗？”
闻停叙：“……”
宿泱：“嗯……可能是吧。”
时瑜：“呃那什么……哥，我们先出去吧。”
【密室：风评不幸被害】
【可怜的密室哭啊哭，怪谈莫名其妙喊着什么降临啊就冲了上来，跑不了的密室根本没得选，结果到头来还要被顾客说没意思（我靠不行了有点好嬷）】
【人机哥你真的……哎我真的是……哥在怪谈走了一遭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看见我都不意外了，老贼你得负全责】
【哥睡着了是不是因为斐？捉迷藏那个怪谈就是斐神用了道具所以小鱼闻哥也睡晕过去了来着……靠怎么哥每次见斐都是昏着的啊】
【一种很新奇的play，为了不让哥知道怪谈的存在吓到他吗，那有点太贴心了斐哥，我又要开始磕生磕死了（纯造谣）】
头脑空空已经成为固定形容词的某路人平静地表示弹幕都不懂，如果是为了省掉麻烦，偶尔牺牲一下智商也是可以的。
柏北跟着时瑜几人出去后见到了谢见山和林愿，还有好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他走了过去，“密室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谢见山瞥他一眼，迎合着若无其事的柏北说了下去：“嗯，刚发现有危险分子在密室，等会你们也去做个笔录就可以了。”
他用口型挤出几个字：“不用签合同。”
柏北应了好，他从谢见山手里拿过手机，沈确发来的消息与其他应用软件的通知一齐躺在信息栏，他问他密室玩得怎么样。
沈确应该是知道有怪谈降临在了密室，谢见山他们都在，他不可能直接问他怪谈的事情，只能用曾经约定过的暗号句式发消息。
柏北低头打字回复沈确，留出充足的空间给时瑜同谢见山讲话：【还可以，结束得比我想得早很多。】
【准备回去了，对了，明天你会来工作室吗？】
柏北平常不会问他去不去工作室，他知道沈确很忙，只关注成果，而且就算收益惨淡他也只会不甚在意地继续疯狂砸钱，那头很快就领悟他的含义并且发来了讯息。
沈确：【有需要的话可以来。】
柏北：【好的，需要的话我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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