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名称：未知]
[天赋等级：未知]
[特质描述：人类对你感到厌烦，异端对你感到喜爱，天赋者对你爱恨交加。]
[能力描述：杀死一个天赋者，你将获得他的全部能力。]
［已获得能力：d级（植物操控）］
“呕……哇——”
榕城执行局三楼卫生间里，禾楚形容狼狈，靠在洗漱台上大吐特吐。
“小可怜。”
弟弟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哥哥，你知道我前脚还在夸你天生就适合禁区，后脚就看见你哇哇吐一地时的心理阴影吗？”
“…………”
禾楚早上刚吃的那点东西全贡献给下水道了，他急促地喘息着，抬手捧了捧水泼在脸上。
清凉的感觉压低了死亡带来的阴影，他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好学生，一个孤儿在落后的村镇里想要活下去也做不成好学生。
这些年来，禾楚都记不清为了保住家里那块菜地，他和别人打过多少架了。
好在时间长了，下手狠、不要命……名声传出去之后，没人再敢来招惹他。
但杀人确确实实还是第一次。
“还好吗？”弟弟不再贫嘴，看他有气无力眉眼沉沉地趴在洗漱台那，开口询问。
“还好。”
禾楚站直身子，镜子里的青年眉目艷丽，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白皙的下颚流下，粘湿的衣襟微微透明，显露出线条平直的锁骨。
这分明是一幅很色气的画面，偏偏老老实实扣到最顶部的扣子和下抿的嘴唇又让他多了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感觉。
禾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杀人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好像杀鸡一样，过了，也就是过了。
叩叩叩——
卫生间的门被叩响，赵丽君的声音传进来，“禾先生，您还好吗？”
在她压下把手之前，禾楚先一步推开了门，声音虚弱，“好多了。”
赵丽君飞快地瞥他两眼，青年面色苍白，她给人打下强撑的标签，笑着退后一步伸手示意。
“好的，那么请您到这边来，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禾楚点点头，跟着她走到一间从未来过的屋子，进门前他抬头看了眼挂着的铭牌。
心理咨询室。
原木风的室内在暖黄灯光照耀下显得温情脉脉，白色纱窗被风吹动，露出外面的林景。办公桌后头坐着个笑呵呵的老医生，看见他进来亲热地递了盏茶。
“小禾啊，坐，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先备了安神的茶，尝尝。”
禾楚在他对面坐下，把茶盏捧到手心里，却并不喝。
老医生没有半点见怪，依旧是亲切的笑容，“我是局里的心理咨询师，唉，干我们这一行的心理压力总是很大，日后咱们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你叫我赵老就好了。”
“赵老，”禾楚眼底带着探究，“我以为会有专门的审问师？”
“嗐，”赵老笑着摆摆手，端起茶盏喝一口，“你又不是罪犯，哪里用得着审问了。”
他话音一转，“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禾楚抿抿唇，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刘先生说他和我有一样的天赋，难得缘分，便想邀请我跟着他学学。”
“我灵能值不够，没办法催生藤蔓，所以我们选了附近的公园去练习。”
禾楚有些追悔莫及，“可是那棵大树活过来了，刘先生刚催生出藤蔓，还没给我演示完，气生根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我被吓呆了，只来得及打了局里的电话，好在那棵树一直在吸刘先生的血，没有对我动手，之后你们就来了。”
见他面色沉痛，赵老叹息一声，又给人塞了一颗糖，“节哀。”
禾楚苦笑一声。
“才到禁区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为你了。”
赵老见他不想说了，也就例行公事地找了几句安慰的话，“别怕，异端c0097会有人专门去封禁的。”
“封禁？”禾楚问。
“嗐，你们还没开始培训吧，培训完了就知道了，”赵老笑笑，主动起身拿出一本册子翻开递给禾楚，“封禁是咱们内部的说法，一般的异端想要彻底清除是很麻烦的。”
“所以对于c0097这样危险程度较低的异端，我们会通过划定活动范围、喷洒催眠物质这些手段来进行封禁。”
“说到底，”赵老的面色有些奇异，“禁区是异端的地盘，咱们只是闯入者而已。”
禾楚觉得他这话很奇异，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也没兴趣探究别人的价值观，知道c0097不会死也就算了。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捧着茶盏不说话。
赵老看看他，又说了一句，“你倒底是天赋者，榕城也不算太过动荡，只要小心些，还是能过上安稳生活的。”
“安稳的生活……”禾楚神色一变，他了看赵老，有些犹豫地问，“嗯……我想问一下就是这边租房和外面是一样的吗？”
“局里预支了五千联邦币，我想找个地方住下来。”
“哦，”赵老眼睛一亮，热心地取了榕市的地图，“咱们榕市主要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城区，要说安全嘛，肯定是靠近巨榕的中心城区安全，不过房租也贵。”
“你可以考虑考虑南城区，离局里也近些。”
禾楚第一个就划掉了南城区这个选项，认认真真地听着赵老给他讲解禁区生活的小技巧。
半个小时后，他抄着地图和赵老特意送的茶包走出执行局。
“禾先生，”赵丽君笑容柔和地送他出门，“您找到住处后需要登记上报，还有，明天早上八点请准时到局里集合进行相关测试。”
“嗯。”禾楚并不多问，飞快地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他走后，赵丽君顺着走廊回到了心理咨询室，她庄重神色，敲了敲门走进去。
赵老正站在窗边，看着城中心的那棵巨榕不知道想什么。
“赵老，”赵丽君微微拧眉，“局里到中心公园的监控都被人毁了，周围有枯死的藤蔓。”
可这两个人都能控制藤蔓，倒底是谁挑的还真不好说。
不过赵丽君心底更偏向于是刘三武，禾楚一个刚刚觉醒天赋的，若是现在就能控制藤蔓干这么精细的活，未免也有点太过变态了些。
而且公园那边，难道他还能控制异端不成？
异端又不是狗。
赵丽君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谬，赵老平静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好了，赵丫头，现在探究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就算人真是禾楚杀的，你又能怎么样呢，杀人偿命吗？局里每天要死多少人！”
赵老嗤笑一声，眼神锐利，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城市，神色复杂。
“若真是他杀的，一个刚刚觉醒天赋的新人能越级反杀老牌天赋者，这般好苗子，该好好培养才是。”
“是我想岔了。”
赵丽君也叹了口气，她以前并不是这般善良热血斤斤计较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禾楚的时候心底总有一股奇异的念头，让她忍不住有种摧毁人的冲动感。
赵丽君还以为自己受到了精神污染，但仪器测试后显示一切正常。
“那报告那边怎么填，刘三武倒底是个老人了，只怕他手底下的人会有异议。”赵丽君又问。
“还有他的哥哥……”想到那个麻烦人物，赵丽君忍不住捂住脑袋。
“他不是给你把理由都找好了吗，”赵老笑了笑，指尖敲了敲桌上的心理咨询记录表。
“就按上面填去，刘二刀的人不服能找得成麻烦，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更何况，他也很好奇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禾楚真的能控制异端不成？
“明天岁寒到了以后，把禾楚的检测报告送我一份。”
赵老交代下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太过自然，是长期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胸口铭牌上挂着的心理咨询师有着巨大的割裂感。
“是。”赵丽君行礼退下，继续安排新天赋者们的培训内容。
……
禾楚找了个街头公园坐着，在终端上不断查找租房的信息。
禁区内自有一套全新的应用软件，他在四十同城上面一搜，界面上弹出来许多的租房信息，但禾楚对榕市的情况不太了解，一时难以选择。
最重要的是，这些房租都无敌贵，执行局预支的五千联邦币竟然只够一两个月的租金。
不愧是房地产。
也不知道那些没有成为天赋者，不能预支报酬的新人怎么活。
禾楚轻轻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刘房东：你好你好，是要租房子是吧，我这里有一套合租房，地址在富源小区，独栋别墅，地理位置一流，安全系数极高，每月租金只需要3999哦，水电全包，怎么样，考虑一下？]
禾楚打开地图软件一搜，富源小区的地址跳了出来，位于中心区，距离那棵巨榕很近，是赵老最里面推荐入住的好地方。
他再一搜索中心城区房价，就是厕所那么大的地方租金都要上万了。
刘房东还在坚持不懈地给他发消息。
[唉，还在犹豫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虽然是合租但这个条件已经是榕市顶顶好的了，要不是嫌麻烦我挂牌中介那马上就能租出去。]
[你要是觉得租金太高了还可以谈，这样吧，一个月3000，租一个月付一个月怎么样？]
[你可以今天先来看房，满意再说。]
“呵呵。”禾楚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把这人拉黑了。
骗傻子呢。
禾楚能安安全全长这么大，除了武力值够高，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天色渐黑，禁区生活指南里明确说了天黑以后某些异端会活跃起来，危险系数极速上涨。
禾楚没时间慢慢挑了，他干脆利落地排除掉中心城区和南城区，按照价格倒序筛选了一通。
小圆圈转了转，真给他跳出来一个符合条件的。
“唉？”
禾楚仔细一看，这房子是在东城区的一处老小区里，据说是以前的干部房，虽然安全系数并不太高，但建筑质量确实没得说。
最主要的是，这是两人合租，禾楚不用面对一群陌生的室友。
以他那个特性描述来看，人越多，风险就越大。可惜单独租房太贵了，他租不起。
禾楚点入聊天框。
[hc：您好，我想咨询一下还需要租客吗？]
那边马上就回了消息。
［r：需要的，现在住房子里的是我弟弟，他性格内向，有些自闭的倾向。我害怕他一个人住出意外才想找人去看看。］
［r：房费已经是最优惠的了，你看看条件，如果能接受的话今晚就可以去，我会和弟弟说好的。］
r发过来一个文件，里面密密麻麻弹出来好多条要求，禾楚越看神色越奇异。
［租客守则］
保持室内洁净，不得带外界污浊物品进入家中（洁净标准为……）；
休息时间不得大吵大闹，进出公共区域请保持安静（噪音不超过20分贝）；
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非公有区域；
因住户情况特殊，租客需时时关注其状态，避免过激行为……
这些要求有些过于严苛了，但都恰恰好地卡在了禾楚的点上。
危难情况不算，条件允许下禾楚的洁癖和强迫症就会间接性的发作。
这倒不是他没有少爷的命得了少爷的病，实在是黄家宝贝蛋的手段太过恶心人。
没有人能三天两头地发现自己的床榻住处多出一摊莫名排泄物/腐烂生蛆的动物尸体/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病人的肮脏生活用品情况下不洁癖。
［hc：可以接受，今晚就入住可以吗？］
[r：可以，租金转到这个账户，押一付三，地址是金泰佳园c栋102，你直接过去吧，我会和那边说好的。]
说罢，他的头像飞快地暗淡下去，禾楚盯着那棵变灰的巨树看了两眼，起身点开导航前往。
顺利的话，今夜过去他将在禁区里开启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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