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霸道校草阴湿爱21
夜幕沉沉。
江涟坐在高级公寓的客厅里, 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他慵懒地靠坐在大班椅上，指尖在平板电脑的触控板轻轻滑动。
屏幕上，赫然是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电子相册界面。一张张照片被整齐排列、放大——
晨光中, 叶翎顶着一头刚睡醒到处乱翘的乱发, 躲在树后探头探脑, 活像一只偷偷观察人类的小鸟。
便利店里, 他抱着那袋被江涟刻意“遗忘”的零食, 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满足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泳池边，他浑身湿透，白色校服紧贴身体，勾勒出青涩的腰线, 榛色的眼眸因惊慌瞪得溜圆。
甚至还有……公交车上，他微微侧头望向窗外，阳光为他镀上一层圣洁的金边。
这正是苏晓晓偷拍的那张。江涟画了一点小钱雇佣黑客, 将它“弄”到了手。
欣赏完毕，他才合上电脑，起身走到长廊深处, 推开一扇隐藏门。
四面墙壁，满满当当贴着的, 赫然正是用他电脑里那些珍贵库存，冲洗出来的高清照片。
而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是他亲手写下的便签：
「跟踪我的样子, 笨拙得有趣。」
「我的零食。我的笑容。」
「湿了。想咬。」
「冷吗？我的。」
「可爱。想藏起来。」
江涟的手指在那张湿身照上停留许久，指尖划过少年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
“叶翎，”课间，江涟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埋头假装看书的叶翎耳中, “放学后去我家一趟。”
“啊？！”叶翎猛地抬起头，榛色的眼睛瞬间被惊恐和慌乱充斥，“去……去你家？为……为什么？”
江涟已经走到了他桌旁，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江涟随意地将一本厚厚的竞赛笔记的甩到叶翎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这份笔记，”江涟的语气淡淡又理所当然，“里面有些实验数据图表和推导过程比较乱，需要重新整理誊抄，标注重点。我最近要训练，没时间弄。”
他微微俯身，捕食者一般的目光锁定叶翎逃避的眼睛，“你之前不是答应好了，要‘随叫随到’‘听我的话’报答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报答”两个字勾缠又缱绻，仿佛带着昨晚器材室里的余韵，让叶翎浑身一僵，脸颊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
【宿主！机会！深入男主巢穴的绝佳机会！近距离观察！痴汉素材大丰收啊滋滋滋！！】778的声音带着兴奋的电流音。
叶翎看着那本厚重的笔记，又看看江涟不容置疑的眼神，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他欠江涟的……实在太多了。
再说……最关键的告白，已经提上日程。
他能够报答江涟的时间，也就只剩下这两天了。
他低下头，揣着复杂万分的情绪，只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嗯。”
江涟满意地勾了勾唇。
‘这么容易害羞……还想和我表白？’
‘如果得到了我肯定的回复，小尾巴该有多么惊喜、多么不知所措？’
整个下午江涟都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他已经完全将叶翎笔记中的“任务”完全抛诸脑后了。
或者说，不管是不是任务，叶翎都休想、也绝无可能逃脱他的掌心。
傍晚，叶翎像赴刑场一样，脚步沉重地跟着他走进了那栋弥漫着高级香氛气息的高级公寓。
“嘀。”智能门锁开启。
“进来吧，不用换鞋。”江涟率先走了进去，将书包随手一扔。
叶翎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踏进玄关，仿佛踏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陌生世界。
气派的落地窗，简洁而充满设计感的家具，冷色调的装潢……一切都透着一种冷冰冰的奢华。
他被带到一间宽敞的书房。
宽床的实木书桌靠窗摆放。旁边是一整面墙的嵌入式书架，摆满了各种厚重的书籍和奖杯。
江涟指了指接近书柜那边的椅子：“你坐那儿。”
叶翎僵硬地在那张柔软的皮质转椅上坐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紧紧并拢膝盖，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眼神完全不敢乱瞟。
他努力想专注于面前那本摊开的物理笔记，可身边江涟的存在感太强了！
书桌很大，江涟偏要坐在书桌中间位置，和他距离不过半臂。
江涟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翻动研究各种游泳视频，似乎是在为了新的比赛做准备。他没有移动，散发出的气息却丝丝缕缕地往叶翎那边伸着触角。
书房里很安静，叶翎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打鼓的声音，咚咚咚，响得他怀疑江涟也能听见。
沉默在蔓延。
太煎熬了，叶翎迫切地需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鼓起勇气开口：“那个……江涟……”
“嗯？”江涟的视线并未从平板上移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家……好大。”叶翎干巴巴地找了个话题，“就你一个人住吗？”问完他就后悔了，这问题太私人了。
江涟翻视频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叶翎紧张的脸上，平静地回答：“嗯。我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很少回来。”
“哦……”叶翎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尴尬局促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778早就告诉过他江涟是个缺乏父母关爱的寂寞富二代了！看他这问题问的！
然而江涟不但没有被冒犯，嘴角还迅速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专注学习的模样。
但叶翎没有发现的是，在呆在书房的这半个小时里，江涟平板里同样的视频已经被来回翻了好几遍。
江涟的余光始终落在他身上，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终于，江涟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伸手去拿放在叶翎那侧书桌边缘的一支笔，手臂不可避免地越过了两人之间的分界线。
叶翎正紧张地盯着笔记，突然一片阴影笼罩过来，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江涟近在咫尺的侧脸。
“！”叶翎吓得猛地向后一仰，撞在椅背上。
江涟却像是毫无察觉，稳稳地拿起了那支笔，指尖收回时，还不经意地擦过了他扣着桌角微微蜷缩的手指关节。
那触感微凉，却如同带着静电，瞬间窜过叶翎的神经，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江涟挑眉看向他，眼神带着一丝无辜：“怎么了？”
“……没什么！”叶翎慌忙摇头，重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笔记里。
过了一会儿，江涟又站了起来，走到叶翎身后的书架前，似乎要找什么书。
叶翎只觉得背后传来强烈的压迫感，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他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江涟自然地撑住叶翎靠着的椅背，另一只手臂越过他的头顶，伸向书架的上层。
这个动作让他的T恤几乎埋住叶翎的脸，软软热热的触感，时有时无，格外地痒。
叶翎不由屏住了呼吸，他被困在了江涟的身体和书桌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终于……
江涟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本书，从容地退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留下叶翎一个人心脏狂跳，满头大汗。
书房再次陷入沉默。
“你的跟踪报告，今天写了吗？”江涟冷不防发问。
“什、什么报告？！”叶翎手中的笔“啪嗒”掉在桌面上，滚了几圈。他矢口否认，声音紧张到变调，“我才没有写什么报告！！”
江涟放下手中的书，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叶翎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坏心眼地勾起唇角，故意拖腔拿调：“哦？没有吗？我还以为……你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专门跟踪我、偷拍我的变态痴汉呢？难道不是吗？”
“才不是！”叶翎霍然站起来，脸和连脖子全红了。他已经完全炸毛，否认起来连逻辑都不顾，“我没有跟踪！没有偷拍！我不是变态！你胡说！”
否认如此激烈，反而欲盖弥彰。
江涟看着他这副极力否认却漏洞百出的模样，眼底深处的兴味更浓了。
江涟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仿佛刚才的逼问只是随口一提：“哦，这样啊。”他拖长了语调，语气带着一种‘好吧，我信你’的敷衍，“嗯，看来是我想多了。”
叶翎大松一口气，胸口仍剧烈起伏着。他站在那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又狼狈。
“坐吧。”江涟体贴地站起身，把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气息一并带离，“我去拿点水果。”
他去拿来一个精致的果盘，里面盛着饱满圆润的葡萄。
叶翎立刻被那亮晶晶的葡萄吸引了注意力，眼睛比葡萄还亮。
江涟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从枝桠上摘下一颗新鲜的葡萄。手指灵活地剥开深紫色的果皮，露出里面水润多汁的果肉。
他伸长手臂，将那颗剥好的葡萄，直接递到了眼巴巴的叶翎唇边。
“张嘴。”
叶翎完全懵了。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散发着清甜气息的葡萄，又看看江涟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喂我……吃吗？
像主人喂宠物鸟那样？
在江涟无声且极具蛊惑的注视下，他像被催眠般，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冰凉、甜润、饱含汁水的葡萄被轻轻推入口中，无比甘甜。
“喜欢吗？”江涟看着他咀嚼时滑动的喉结，轻声问道。
“唔唔……”叶翎嘴里塞了两颗葡萄，只能紧闭着嘴巴用力点头，脸颊因为美食的抚慰和这过于亲昵的投喂而再次泛起淡淡红晕。
葡萄汁水充盈，甜蜜的滋味暂时麻痹了他本就不敏锐的、感知危险的神经。
江涟满意地欣赏着他这副被投喂后满足又懵懂的样子。等他吃完，立马又剥了一颗，再次递过去。
“喜欢吃的话，那下次……”江涟看着他吃下第三颗葡萄，指尖似乎不经意地蹭过他的唇角，拭去一点溢出的汁水，“我再剥给你吃。”
叶翎咀嚼的动作猛地一顿。
下次？
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针，毫不留情地刺破了那虚假的温情气泡。
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想起了即将到来的、无法逃避的天台告白，想起了被揭露痴汉身份后的身败名裂和被迫退学搬家……
他和江涟之间，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巨大的窒息感压下来，甜蜜的葡萄汁似乎也变得苦涩起。叶翎逃避似的低下头，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我……我想去下洗手间。”叶翎站起来，声音有些发紧。
“出门右转，走廊尽头。”江涟狐疑地皱起眉，却还是给他指明了方向。
叶翎低着头，快步走出书房。
走廊的灯光比书房更暗一些，两侧是紧闭的房门。他心乱如麻，脑子里全是“下次”和“没有下次”的拉锯战。
“嗯……刚才江涟说在哪来着？”
这套公寓太过奢华，房间也格外多。每扇门都是严严实实的实木质地，紧紧闭着，看不见里边的情况。
这时，叶翎发现一扇格外别致的隐藏房门，房门的颜色和墙面极其相似，不喜看的话几乎融为了一体。
“只有这扇门不一样，至少不是卧室……”叶翎嘀咕着，伸出手去，打算推开先看看。
那正是江涟照片墙所在的秘密房间。
就在他即将握住门把手的瞬间——
“别动那扇门！”
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
冰冷、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叶翎吓得一哆嗦，猛地缩手回头。
江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距离极近。
江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暗不可测，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低气压。仿佛叶翎刚才差点触碰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他致命的逆鳞。
叶翎从未见过江涟如此恐怖的表情，不由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墙壁上。
江涟没有再呵斥，只是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极大。
“洗手间在那边。”江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细听才能发现一丝未散的冷硬。
他拉着叶翎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将他带离了那扇危险的门前。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薄茧，紧紧包裹着叶翎的手腕。
叶翎被他拉着走，手腕上的温度和他刚才那恐怖的眼神形成巨大的反差。
叶翎有些茫然地注视着前方大步流星的背影，感受着手腕上源源不绝的热度。
他是怕我走错，特意带我过去吗？
他刚才那么凶……是怕我迷路？
江涟把他带到洗手间门口，终于松开了手：“去吧。”
叶翎低着头，飞快地闪身进去，关上了门。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脸颊滚烫，脑子里一团乱麻，搞不懂江涟到底想干什么。
而门外，江涟站在那扇紧闭的秘密房间门口，眼神幽深地盯着门板，仿佛能穿透过去，看到里面满墙的“战利品”。
刚才那一刻的恐慌和失控，让他自己也有些心惊。
好不容易才把这只小尾巴带回了家……可不能把他吓跑了。
离开江涟的高级公寓，叶翎独自走在回老破小的路上，夜风微凉。
【宿主！时机成熟了！】778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催促，【是时候执行最终任务了——天台告白！让男主彻底厌恶你，推动剧情走向高潮！完成痴汉波澜壮阔的使命！】
翌日，课间。
叶翎揣着刚从小卖部买回来的信纸和信封，低着头飞速往教室的方向走。
“叶翎！”一个熟悉的女声带着惊讶和关切响起。
叶翎回过头，只见苏晓晓正抱着一叠画稿从旁边的美术教室走出来，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
“叶翎？你这是……要去哪里？”苏晓晓的声音有些急促。
叶翎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信封，做贼心虚，下意识就想绕过苏晓晓逃跑。
“等等！叶翎！”苏晓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叶翎的肩膀。她看着叶翎慌乱的脸，心中的不安更甚，“到底怎么了？你手里的这是什么……信？你打算做什么？”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苏晓晓转而用力抓住叶翎的手臂，神情凝重，“该不会是……给江涟的吧？”
“你怎么知道……”叶翎猛地抬起头，“嗯！？为什么这么问？”
苏晓晓看着他这副样子，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措辞。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走廊暂时没人，才拉着叶翎往旁边僻静的楼梯间角落走了几步。
“叶翎，你听我说，”苏晓晓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直视着叶翎困惑的眼睛，“我觉得……江涟他……很可怕。”
叶翎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苏晓晓会这么说。
“不是说他成绩不好或者人品差……”苏晓晓连忙打补丁，但眼神里的恐惧依然是真实的，“而是……他看你的眼神，真的很不对劲。叶翎，你感觉不到吗？”
“那不是看同学、甚至不是看朋友的眼神……那眼神……像要把你整个人都吞掉一样！我还亲眼看到过他是怎么对付李威他们的，他带着队友把他们打了一顿，还逼着李威他们退学了！真的，叶翎，你离他远一点。我总觉得他好像对你……”
叶翎呆住。难怪他好几天没看到那个霸凌小团体了。
苏晓晓吞咽了一下，涩声把话说完：“他好像对你……图谋不轨。”
叶翎彻底懵了。
苏晓晓描述的江涟，和他记忆中那个虽然冷漠但确实一次次帮他解围的形象部分重叠，但又增添了更离奇更恐怖的色彩。
理智上他觉得晓晓的担心有道理，但情感上他无法完全认同“图谋不轨”这个说法，毕竟自己才是那个“变态”……他还要向江涟告白。
反驳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才没有！江涟他……”
那句“是个很好的人”还未说出口——
“咔嚓。”
一声枯枝被踩断的轻响，从不远处楼梯上方的阴影里传来。
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迅速抬头望去。
只见楼梯转角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
江涟！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光线被楼梯遮挡，他的上半身陷在浓重的阴影里，也看不清表情。
‘和我的小尾巴……说什么呢？’
‘可怕？图谋不轨？让他离我远点？’
被冒犯、被挑衅、被试图夺走所有物的暴怒，几乎冲垮江涟的理智。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冲下去，掐断那个多嘴的转学生的脖子。
就在这江涟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是个很好的人。”叶翎那带着点懵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头顶上方那即将降临的雷霆之怒，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认真地对苏晓晓继续解释：“他真的帮了我很多……虽然有时候是有点凶……但他不是坏人。”
江涟即将喷发的怒火，像被压回了火山山底。
他站在阴影里，静静注视着下方那个金色的身影，看着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告诉别人“他是个很好的人”……
暖流般的畅快取代了所有的暴戾和愤怒，熨贴了江涟的四肢百骸。
‘真乖。真可爱。’
‘我的小尾巴……就该这样。’
‘只看着我，只相信我。’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紧绷的下颌线也柔和下来，嘴角满足地微微勾起。
他不再看惊慌失措的苏晓晓，目光如有实质地缠绕在叶翎身上。
苏晓晓被江涟那阴晴不定的气场吓得脸色惨白，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对叶翎说了句“那你自己小心”，便抱着画稿，低着头快步跑开。
楼梯间里只剩下叶翎，以及上方阴影中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叶翎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寒意，他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忙逃也似的冲向了教务处办公室。
江涟回到高二（3）班教室时，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晃悠着回到自己的座位，连平日里看都懒得看的吵闹同学，在他眼中都顺眼了几分。
他拉开椅子坐下，习惯性地伸手去抽屉里拿下一节课的课本。
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与书本截然不同的，带着点硬度和棱角的物体。
江涟动作一顿，手指顺势探了进去，将那东西夹了出来。
是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普通的白色信封。
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印着羽毛图案的信纸。
展开信纸，一行行略显稚嫩却一笔一划，写得异常认真的字迹映入眼帘：
江涟同学，
午休的时候，请到教学楼天台来一下。
我有话想对你说。
——叶翎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这简单到直白的邀约。
然而，落款处那个熟悉的、期待已久的名字，却在他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天台，有话要对我说？
无数个念头瞬间涌入江涟的脑海。结合刚才楼梯间里叶翎那亮闪闪的、充满信任的眼神……一股狂喜如同野火燎原。
叶翎他，他终于要……向我表白了？
江涟的心脏顿时砰砰狂跳，几乎要蹦出喉咙。
那些笨拙的跟踪，那些欲盖弥彰的偷看，那本写满露骨字句的日记……所有的一切，终于要在这一刻迎来它命定的高潮。
江涟的唇角难以自抑地高高扬起，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暗芒。
整个上午的课，都成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如同背景噪音，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那空旷的天台，反复预演着即将到来的场景，思考着该如何回应，才能让他的小尾巴更加不知所措，彻底……属于他。
至于小尾巴日记里设计的“拒绝”……在他的掌控之下，绝不可能发生。
他不但不会“拒绝”，还会让小尾巴清楚地感受，愚弄他、戏耍他的代价。
他要把那两瓣红润的唇碾出汁液，让那双澄澈的眼睛里蒙上迷离的水雾，让他清润的嗓子变得沙哑，只能一声一声地求他停下……
铃铃铃！
终于，午休铃声响起。
叶翎立刻从课桌上弹起来，紧张得左顾右盼，心跳得比江涟还厉害。
【宿主！冷静！带上我们的道具，冲呀！】778在他脑子里播放激昂的BGM，【记住我们的口号——只要尬不死，就往死里尬！完成任务，海阔天空！】——
作者有话说：这个世界从本章开始基本全部重写，评论会对不上，段评可能会消失或错位[让我康康]
第22章 霸道校草阴湿爱22
【完成任务……】叶翎喃喃自语, 从书包最里层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稿纸。
这不是情书，反而写满了“痴汉语录”——是778从古早玛丽苏文库里精挑细选并强行要求他背诵的。
【‘黑暗中的光芒’！‘渴望你的抚摸’！】778如同最苛刻的声乐指导，【宿主, 一定要投入感情！要让他感受到那种油腻中带着一丝猥琐, 猥琐中透着一股绝望的爱意！】
叶翎痛苦地捂住脸：【……我能不能直接说‘我是变态, 请讨厌我’？】
【否决！】778严词拒绝, 【那样不够戏剧冲突！无法达到‘公开处刑’后‘身败名裂’的终极效果！我们必须按程序走！】
叶翎吸一口气, 视死如归地将纸条塞进口袋, 做贼似的溜出教室。
选择天台的原因很简单——地方开阔，方便江涟被恶心到之后一把将他推开，甚至还能有足够的空间让他滚两圈，以示羞辱的彻底性。
他先鬼鬼祟祟地在天台门口探头探脑, 确认没人，才脚一蹦蹿了进去，然后迅速反手把门关上。只是铁皮门年久失修, 并不能落锁。
中午的阳光有点刺眼，他找了个背阴的角落，开始最后的排练。
“江、江涟同学……”他对着空气,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喜……欢……”
【大声点！宿主！你没吃饭吗！】778怒吼。
【我是没吃饭啊……】叶翎咕哝。随后清了清嗓子, 稍微提高了点音量：“我喜欢……洗翻……呃……”
完了，一紧张差点咬到舌头。
就在他跟自己舌头较劲的时候，身后猝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叶翎吓得直接跳起来, 手里的纸条差点飞出去。
他猛地回头，只见江涟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天台，正斜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叶翎的CPU直接过热宕机。
【宿主！他来了！快上！A上去！】778激动得像是看到了偶像的粉丝, 【胜利的曙光在向你招手了！】
叶翎手忙脚乱地把纸条藏到身后，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干什么！我就是……吹风！对，天台风大，凉快！”
江涟挑眉，一步步走近：“吹风需要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需要……”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叶翎背在身后的手，“嗯，拿稿子？”
叶翎：“！！！”
【计划有变！宿主！不管了，直接念！】778紧急调整策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叶翎把心一横，眼一闭，猛地掏出纸条，用尽毕生最快的语速开始朗诵：
“江涟同学！每次看到你我的心跳都会加速血液都在沸腾你是照亮我黑暗世界的唯一光芒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渴望了解你的一切渴望感受你的抚摸感受你的亲吻请接受我这份卑微的爱意吧我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口气念完，他差点因为缺氧直接晕过去。
“……”
寂静。
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乌鸦的叫声。
叶翎紧紧闭着眼，等待审判的到来。来吧，嘲讽、冷笑、嫌弃、推开我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鸟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预想中的怒骂和推开全都没有到来。
反而是一声带着些许莫名愉悦气音的低笑。
“呵。”
叶翎睁开眼，直接撞进江涟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双平时总是冷冰冰的眼睛，此刻竟然漾着一点笑意，虽然很淡，但足以让叶翎傻眼。
“你……”这反应不对啊！
江涟上前一步，再上前一步，直到叶翎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然后他伸手，轻轻抽走了叶翎手里那张皱巴巴的，写满了羞耻台词的纸条。
“！”
叶翎的心跳真的加速了，这回是吓的。
但江涟动作太快，一眼扫过纸条上的内容，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些。他抬起眼，目光像带着黏糊的钩子：“念得不错。就是……”
他挠挠耳朵，故意拉长调子，“有点快，没太听清。再来一遍？”
叶翎：“……”救命！
“不过，”江涟纸条慢条斯理地折好稿纸，塞进自己的口袋，“其中的重点，我都听到了。”
他再次逼近，叶翎下意识后退，两个人都踏入墙角的阴影里，叶翎的后背更是直接贴上了坚实的墙壁。
“既然这么喜欢我……”江涟的手臂撑在叶翎耳侧的墙壁上，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叶翎的大脑彻底死机，只本能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紧张地滚动：“表示……什么？”
剧本里没这段啊！江涟为什么还不拒绝他！？
江涟的目光落在他因为微微张开的唇上，眼神暗了暗。然后，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偏头靠近。
温热的呼吸拂过叶翎的脸颊，带着一丝薄荷牙膏的清凉。
叶翎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部。他脑子里疯狂刷屏：【完了完了完了！这是怎么回事！？778！救命啊！！】
【数、数据异常！目标的行动逻辑无法解析！】778也乱码了，【宿主……不慌，或许……这就是他的‘羞辱’……？】
叶翎眼睁睁看着江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越靠越近，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眼底红烧的自己。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到的零点零一秒，距离近得叶翎都能感觉到对方唇上的热度时——
“砰！！！”
天台门被猛地撞开！
“江哥！你没事吧！我们听说你整个上午都笑得特别诡异，一下课就没影了，兄弟们怕你想不开……嗷！”
以板寸头为首的几个游泳队猛男一股脑冲了进来，看清天台上情景的瞬间，全体冻结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江涟的动作顿住，眼底那点难得的笑意迅速褪去，被一种冰冷彻骨的阴沉所取代。他带着骇人的杀气缓缓转过头，视线像冰锥一样刺向门口那群不速之客。
板寸头看着他们江哥几乎要实体化的黑气，又看看被江哥壁咚在墙上、脸红的快要滴血的叶翎，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后背。
他干笑着，声音都在发颤：“哈、哈哈……那、那啥……误会！纯属误会！江哥，我们……我们就是路过！天台风景真好！你们更好！哈哈。你们继续！继续！”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一边拼命给身后的队友使眼色。救命！他们来得可太不是时候了！看他们江哥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想把他们一个个从天台扔下去！
叶翎终于从“告白翻车”“差点被亲”和“被围观社死”的三重暴击里回过神，巨大的羞耻和尴尬让他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变成本体飞走一了百了。
778及时捕捉到他的脑电波波动，扫兴地提醒：【宿主，你是宠物鸟，被剪了飞羽的那种！就算变成本体你也飞不走！你只是个走地鸡……】
叶翎：“……”
社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即将社死的瞬间被一群人围观。还是……以这种暧昧的姿势！
他吞咽了一下，再拽了一下江涟的校服下摆，手指微微颤抖，声音无比窘迫：“江涟……我们……走吧……”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带着依赖和求助的动作，江涟身上那恐怖的寒意竟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自然地反手握住叶翎那只冰凉颤抖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叶翎的指缝，两只手十指紧密地扣在一起。然后他才冷着脸，对门口那群僵成雕像的电灯泡扔下两个字：
“走了。”
说完，他拉着还处于懵逼和极度羞耻状态的叶翎，径直穿过石化了的人群。
身后死寂了几秒，等他们走过楼梯拐角，那群家伙才一窝蜂地扒拉住护栏，爆发出恍然大悟的起哄声：
“哇哦~~~~”
“有情况啊江哥！”
“小叶同学真给力啊！”
“恭喜老大脱单！”
“请客！必须请客！”
叶翎：“……”
救命！他现在不仅想退学，还想直接离开这个星球！
而江涟对此充耳不闻，只是握紧了叶翎的手，拉着他快步下楼，唇角始终勾着浅浅的弧度。
……
放学铃响，叶翎第一个冲出教室。
任务彻底跑偏到外太空了！男主不但没厌恶他，反而好像……当真了？接受了他的表白？？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牵手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学必须退！立刻！马上！
【778，江涟没有拒绝我！也没有揭露我让我‘身败名裂’，那‘被迫退学’的剧情就无法触发了……】剧情的崩盘带着连锁效应，叶翎愁眉苦脸，蹲在角落里飞速地在退学申请单上数学，【我现在自己去交申请退学。】
他龙飞凤舞地填好退学申请，接着鬼鬼祟祟地摸向教务处方向。不管前面的剧情如何，只要交了申请，办完退学手续，他就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这还是778教他的，就算过程全错叶没关系，只要结果对了就行！
然而刚走到楼梯拐角，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叶翎一抖，手里的申请表差点掉地上。他惊恐地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想去哪儿？”江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我没想去哪……”叶翎试图把手抽回来，可惜失败了。他心虚得不敢看江涟的眼睛，“就、就随便逛逛……”
“叶翎！”就在这时，苏晓晓抱着画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担忧，“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手里又拿着什么……什么？退学申请！？”
叶翎：“……”完了！苏晓晓的眼神也太好了吧。
苏晓晓跑到近前，才注意到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和江涟那占有欲爆表的姿态，顿时愣了一下。
她看向叶翎，又警惕地瞥了一眼江涟，压低声音：“……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就算是因为他，也没必要退学啊！我们可以告诉老师！这可是关乎你未来的大事！”
叶翎张了张嘴，看着苏晓晓真诚担忧的脸，感受着手腕上强硬的力道，只觉有口难言。他该怎么解释这魔幻的一切？说他自己去告白求羞辱结果好像把自己赔进去了？
江涟先开口，语气平淡却毋庸置疑：“谁说他要退学了？”
他另一只手轻松地从叶翎手里抽走那份退学申请，看都没看，随手揉成一团，然后手臂一扬，纸团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哐当”一声，落进了三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他不但会好好地在这里上学，”江涟手臂一伸，自然地揽住叶翎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宣布所有权似的看向一脸懵逼的苏晓晓，再低头看向怀里彻底傻掉的金色小笨蛋，“而且从今天开始……”
他勾起唇角，稍作停顿，满意地看到叶翎瞬间瞪大的眼睛和快要冒烟的头顶，一字一句地投下最终炸弹：
“他就是我男朋友了。”
苏晓晓：“？？？”
她瞠目结舌，手里的画板“哐当”掉到地上。大脑仿佛被格式化了三遍，完全无法处理这巨大的信息量。
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叶翎：“！！？”
他像是被一道天雷直劈天灵盖，整个鸟被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等、等等！男朋友？！谁？我吗？和谁？江涟？？！778！！救命！！！
【叮！警告！厌恶值获取彻底失败！任务目标OOC指数超过90%，剧情线严重偏离！！系统崩溃，正在重启……】
778的警报声在叶翎脑子里响成拉垮的交响乐，最后滋啦一声，疑似因为过载而暂时宕机了。
江涟满意地看着怀里的人形番茄和旁边石化的人类雕像，手臂强势地揽着叶翎，无视周围所有震惊或好奇的目光，以胜利者的炫耀姿态，昂首阔步地离开。
苏晓晓独自站在原地，在过往同学的窃窃私语中，彻底风中凌乱，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天台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叶翎被江涟一路牵着手拉下楼，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
【警告！剧情严重偏离！宿主与目标人物确认恋爱关系！核心任务‘让男主厌恶’彻底失败！积分清算中……滋滋……预计倒扣……】778的电子音带着人性化的哭腔，【宿主！你快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我们俩都得完蛋！】
想办法？叶翎已经灵魂出窍，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江涟握得更紧更用力。对方掌心干燥温热，力道不容拒绝，牵得那叫一个自然流畅，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牵手走过八百回了。
“我……我自己能走……”叶翎小声。
江涟侧头看他，眼神幽深，似笑非笑：“嗯？刚告白成功就想甩开男朋友？呵，难道你是在骗我，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不是，我没有！”叶翎被他看得秒怂，“就是……有点不习惯……”
“多牵牵就习惯了。”江涟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丝宠溺。
叶翎：“……”救命，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一路顶着周围同学或好奇或震惊或羡慕的目光，两人终于从学校大门出去了。
“我先走了我去那边坐车……”叶翎立刻借口想溜，刚跑出去一步。
“跑什么？”江涟从身后抓住他的领子，“我们不是顺路吗？”
叶翎僵在原地，江涟慢条斯理地跟上，然后极其自然地再次拉住他的手：“走吧。”
“去、去哪？”叶翎有点懵。
“送你回家。”江涟说得理所当然，“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轰的一下，叶翎感觉天灵盖都在冒烟。男、朋、友！这三个字从江涟嘴里说出来，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杀伤力也太大了。
等等等等，送他回家？
叶翎猛地一个激灵，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上次从体育馆回家的时候，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跟踪行为，跟江涟谎报的家庭住址，报了高级公寓的下一站。而他的真实住所……就在江涟家高级公寓的正对面，那栋破旧的老居民楼。
“叶翎，”江涟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漆黑的眼睛里是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锐利，一字一顿，“你应该，没骗我吧？”
叶翎冷汗嗖嗖狂冒，下意识就摇头否认：“没，当然没有！”
这要是被江涟知道自己就住他对面，还天天跟踪他……那不就坐实了自己是个变态痴汉吗？虽然已经是了……
短短一天经历了无数个冲击和危机，叶翎千疮百孔的CPU飞速运转着。
他需要让江涟发现自己的变态本质从而和自己分手，但回味着江涟那句“你应该，没骗我吧？”他的心里就凉飕飕的，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还隐隐直觉，如果“巢穴”的位置暴露，可能会遭来难以承受的危机……
【宿主！危！‘巢穴’要暴露了！】778清楚叶翎的鸟性，比他本人更急，【快想借口！说你今天要去亲戚家！去朋友家！】
但为时已晚，叶翎已经被江涟半推半就着带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眼看江涟家的高级公寓都过站了，江涟才慢条斯理地起身，跟叶翎说了句“你到站了”，自己也作势要下车，似乎想亲自把叶翎送到家门口。
两人各怀心思地在这个陌生的车站下车，往前面密集的住宅区走去。
江涟抬起下巴，状似无意地问：“你家就住在前面那个小区？”
“……江涟！”叶翎没有回答，猛地顿住脚步，还冲江涟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又充满男友力，“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江涟挑眉看他：“嗯？”
叶翎硬着头皮，开始即兴发挥：“你看，你都陪我走到这里了……礼尚往来，我也得送你回去！这也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就是这样！他可真机智，既能继续完成已经崩得妈都不认识的日常跟踪任务，又能完美规避地址暴露危机。
江涟看着他明明心虚得要命却偏要假装镇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故意不接话，享受地欣赏着叶翎越来越紧张的表情。
就在叶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才缓缓勾起唇角，心情颇好地答应：“好啊。”
叶翎瞬间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了：【成功了！778！】
【……暂时蒙混过关。】778语气沉重，【但宿主，我们的核心问题是剧情崩了！最大的问题不是地址暴露……你得想办法让他讨厌你！】
【知道知道！】叶翎头疼，【让我先度过眼前这关再说！】
于是，形势就此逆转。原本应该是江涟送叶翎回家，现在变成了叶翎送江涟回家。
在叶翎曾尾随跟踪过无数次的这条路上，他偏要装得人生地不熟，小心谨慎地跟在江涟身后半步的位置。
但江涟对此颇为不满，每次他离得远了就他拽一把。最后，干脆一劳永逸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并肩而行。
从车站回公寓短短的路程被拉伸得无比漫长。
叶翎还在努力地扮演一个“体贴”的男友，时不时没话找话：
“呃……今天天气真好。”
“嗯。”
“你……训练累不累？”
“还行。”
“哦……”
【宿主！聊天不是这样聊的！尬得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778吐槽。
【……有本事你来。】叶翎内心咆哮，表面僵硬微笑。
江涟倒是很享受这种沉默中带着点尴尬，尴尬中又有点温馨的诡异氛围。他偶尔侧头，看看叶翎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样子。
就算清楚这一切可能只是出于某种“任务”，叶翎的一切甜言蜜语都是违心的谎言……他仍乐在其中，并且打算一直这样将错就错下去。
这个小骗子，才没有资格决定游戏的结局。
第23章 霸道校草阴湿爱23
他们拐进一条熟悉的、通往江涟公寓的近路小巷, 忽然，一阵微弱的“喵呜”声传来。
叶翎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小巷的垃圾箱旁边, 两只瘦小的橘猫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看起来饿得够呛。
是之前江涟投喂过的流浪猫！
叶翎的心一下子软了。他从小在花鸟市场长大, 虽然自己是只鸟, 但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都有着天生的好感。他看了看手里刚才在便利店买的小鱼干零食, 又看了看那可怜巴巴的小猫。
叶翎却陷入犹豫。喂猫……他是想的。但是……
那只小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手里的袋子。
“喵～”
这一声撒娇，叶翎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后跳撞到江涟身上, 手里的袋子都差点甩飞。
江涟伸手扶住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瞬间煞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神：“怎么了？”
“没什么！”叶翎站稳身体，声音还有点发颤。他盯着那只猫, 身体却诚实地往江涟身后缩了缩。
江涟看看他，又看看那只人畜无害的小奶猫，似乎明白了什么, 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惊奇：“你……怕猫？”
“谁怕了！”叶翎梗着脖子，“我就是……有点……本能反应！”
鸟儿对猫的恐惧, 是刻在DNA里的本能。哪怕他这辈子都没离开过笼子，祖传的记忆也告诉他，这玩意儿是天敌！
但他又实在心疼那瘦骨嶙峋的小家伙。他挣扎再挣扎, 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装着小鱼干的袋子递出去一点，手臂伸得老直，身体则拼命往后仰，一副随时准备撒丫子跑路的架势。
江涟看着他这副又菜又爱玩, 怂且爱心泛滥的样子，实在没忍住，低笑出声。他过去接过叶翎手里的袋子：“我来吧。”
他拆开包装，拿出小鱼干，蹲下身，耐心地唤着那只小猫。
小猫犹豫了一会儿，大概是认出了这个经常投喂它的人类，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飞快地叼走小鱼干，躲在里角落就狼吞虎咽起来。
叶翎则躲在江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又好奇地看着。看到小猫吃得香，他放松下来，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江涟一边喂猫，一边用余光看着身后那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和那双亮起的星星眼，心里某种满足感和保护欲油然而生。他志得意满地勾了勾唇，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帅裂苍穹。
喂完最后一条小鱼干，一只胆子更大的小猫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江涟的手。
江涟不由顿了顿。他其实完全不喜欢小动物。
可看着脚边这只因为一点食物就放下戒备的小生命，又想起身后那个因为天敌而被吓到却还是想帮忙的小笨蛋，他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
说起来，他总感觉叶翎这家伙也不像个人类，至少不像个正常人类。反而更像某种天真纯粹、涉世未深的小动物。
敢胆大包天地跟踪自己，却怕一只瑟瑟缩缩的小猫……嗯……是鸟吗？
拥有金色羽毛的漂亮小鸟……是鹦鹉？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品种。
他一边想着，一边难得地、真心实意地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小猫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这一幕落在叶翎眼里，简直像是在发光！
高冷帅气的校草，竟然温柔地投喂流浪猫！这反差萌！这该死的魅力……
【宿主！醒醒！你是来让他讨厌你的！不是来给他加好感度的！】778尖叫，及时拉回了他脱缰的思绪。
【哦对对对！】叶翎猛地回神，赶紧压下那点不该有的悸动。
喂完猫，两人继续往公寓走。气氛似乎比刚才融洽了一点。叶翎看着江涟的侧脸，心里七上八下的。
很快，那栋气派的现代化公寓楼就在眼前。
“我到了。”江涟停下脚步。
叶翎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地送到了！
“那、那我走了！”他转身就想溜。
“等等。”江涟叫住他。
叶翎心里一咯噔，不会还要逼问他家在哪吧？
江涟却只是看着他，眼神深邃：“明天早上，我去接你上学。”
叶翎：“！！！”接我上学？在哪接？那个虚假的地址吗？
“不、不用了！”叶翎赶紧摆手，“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
“不麻烦。”江涟打断他，语气不容拒绝，“男朋友应该做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似乎很享受这个新身份带来的权利和义务。
叶翎：“……”救命！这个谎要怎么圆下去啊！
在叶翎“我明天可能会很早出门！”“我习惯跑步上学！”等苍白无力的拒绝中，江涟最终退让一步：“那明早七点，在你家小区门口等。”
目送江涟走进公寓大门，叶翎这才垮下肩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飞快地溜回对面自己那栋破旧的老楼，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刚关上出租屋的门，778的咆哮就如期而至：【宿主！剧情大崩特崩了！！江涟可是言情小说的男主！他的官配应该是女主苏晓晓！怎么能和你这个变态痴汉炮灰确认关系？还要和你一起上下学？？世界要崩溃了！我们的积分要完蛋了！你必须立刻、马上、跟他分手！】
叶翎瘫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脸苦恼：“我知道啊！可是……怎么分？直接说‘对不起我告白是玩大冒险的现在游戏结束了我们分手吧’？他会不会当场黑化把我扔进海里喂鲨鱼啊？”
每当想起江涟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叶翎就觉得后背发凉。
【那就让他讨厌你，让他主动甩了你！】778出主意，【按照原剧情，就算告白失败，你后续的痴汉行为也会持续暴露，比如那本日记！最终彻底激怒他，导致你被退学！】
日记！对！那本写满了“罪证”的痴汉日记！
叶翎抓住救命稻草，赶忙从书包里翻出那本黑色硬壳笔记本。他咬着笔头，眉头紧锁：“看来……只能下猛药了。”
【宿主！发挥你想象力的时候到了！怎么写怎么变态怎么来！怎么恶心怎么来！让他看完之后连夜扛着火箭逃离地球！】778在一旁煽风点火。
叶翎深吸一口气，开始奋笔疾书，把自己能想到的、从各种奇怪地方看来的、甚至778提供的违规词汇全都堆了上去，写得那叫一个露骨奔放，不堪入目。
写到最后他自己都没眼看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这、这会不会太过了……”
【不过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778兴奋道，【按照剧情，你告白失败之后，这本日记也会因为意外被江涟发现，然后他将你的日记公开，让你彻底‘身败名裂’……】
叶翎看着那本日记，喃喃自语：“等明天……找个机会，我偷偷把日记塞到他抽屉里！
让江涟“意外”发现罪证，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对自己这个变态感到恶心和愤怒，从而提出分手！
完美！
【没问题！】778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宿主！成败在此一举！为了我们的积分！！】
叶翎握紧那本沉甸甸的日记，双目炯炯，充满了赴死般的决心。
然而，就在他对面的公寓楼里，江涟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望远镜，清清楚楚看到叶翎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眼珠滴溜溜乱转，像是下定了什么笨拙的鬼主意。
他嘴角噙上一丝了然的笑意。
“撒谎精。”他低声自语，里却听不出多少怒气，“明天早上七点是吧……等着。”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叶翎起了个大早，在自己那间破旧的小出租屋里团团转。
【宿主！冷静！深呼吸！记住我们的计划！】778鼓舞，【只要把日记本成功塞进他抽屉，让他看到那些劲爆内容，保证他立马表演一个笑容消失术，当场跟你分手！】
“我知道我知道！”叶翎抓了抓自己睡得馒头乱翘的金毛，手忙脚乱地把那本“痴汉日记”塞进书包最里层。
他深吸一口气，鬼鬼祟祟地扒在窗户边，探头往下看。对面那栋气派的公寓楼门口空无一人。
很好，江涟还没出来。他必须赶在七点之前，冲到那个他谎报的、更远一站的“家”的楼下。
叶翎背上书包，一路狂奔，终于，在六点五十分，他气喘吁吁地抵达了那个虚构的“家”楼下——一个中档小区的门口。
他扶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
七点整。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小区门口。车窗降下，露出江涟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早。”他淡淡地打招呼。
“早、早啊！”叶翎赶紧站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而后眼睛缓缓瞪大，“江涟……你竟然会开车？”
“嗯，”江涟给他解锁副驾车门，随口应，“我满十八岁了。成年之后，做什么事都方便一些。”
他似乎意有所指，但叶翎满腹心事，只低着头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进副驾驶。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舒适，空调温度适宜，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宿主，自然点！你现在是他‘男朋友’！虽然是个即将被甩的！】778提醒道。
叶翎：“……”谢谢，更紧张了。
车子平稳地启动。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吃早餐了吗？”江涟目视前方，状似随意地问。
“啊？还、还没……”叶翎光顾着跑路，哪里还记得早餐。
江涟从旁边拿过一个精致的纸袋，递给他：“给你。”
叶翎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还热乎的三明治和牛奶，包装上的logo是他只在电视广告里见过的贵妇品牌。
【哇！星级酒店早餐！宿主……他好爱你！】778不合时宜地惊呼。
【这是断头饭吧！】叶翎内心咆哮，手上却乖乖接过，“谢谢……”
他慢吞吞吃着那份过于美味的早餐，食不知味，心里盘算着怎么找机会把日记本塞进江涟抽屉。在学校里……机会不多。江涟的座位好像不怎么离人……要不趁体育课？或者……
“味道怎么样？”江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很好！很好吃！”叶翎赶紧回答。
江涟似乎很满意，嘴角弯了一下。
车子快到学校的最后一个路口，遇到了红灯停下。
旁边一辆公交车上挤满了学生，几个眼尖的学生看到了副驾驶上的叶翎和开车的江涟，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叶翎僵住，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缩起来降低存在感。
江涟却像是毫无所觉，甚至趁着绿灯还没亮起，突然倾身过来。
叶翎吓得往后一靠，屏住呼吸：“你、你干嘛？”
江涟的手臂越过他，拉过副驾驶的安全带，“咔哒”一声帮他扣好，语气平淡：“安全带。忘了系。”
他靠得很近，呼吸全吹在叶翎的脸颊上。
【宿主！他在撩你！他在犯规！】778尖叫。
【我知道啊啊啊！】叶翎内心土拨鼠尖叫。
江涟退回驾驶座，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平稳前行。
叶翎捂着狂跳的心口，欲哭无泪。这人怎么回事啊！说好的高岭之花呢？怎么谈起恋爱来这么自然熟练？！而且还是和他这样一个同为男生的变态痴汉……
终于熬到了学校，叶翎逃也似的飞下车。
“放学还是送你回家。”江涟锁好车，走到他身边，自然地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叶翎：“！！！”还牵？！
就这样，叶翎顶着全校师生或明或暗的注目礼，被江涟一路牵着手走进了教室。所到之处，皆是死寂和掉了一地的下巴。
“卧槽……真的在一起了？”
“天台告白是真的？！”
“江涟居然……真的好这口？”
各种议论声蚊子似的嗡嗡作响。叶翎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远处，苏晓晓也看到了他们交握的手，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转回了身。
一整天，叶翎都处在一种水深火热的煎熬中。
课间，他刚想趴着休息一下，江涟忽然把一瓶拧开瓶盖的饮料放在他桌上。
体育课自由活动，他刚想找个角落蹲着，江涟就过来把他拉到了隐蔽的器材室，美其名曰“晒太阳对皮肤不好”。
午休他去食堂，正在排队点菜，江涟就已经找好了位置，大力水手似的举着两个琳琅满目的餐盘，抬着下巴对他示意。
【宿主！他这是在圈地盘呢！】778分析道，【就像……极了动物园里标记领地的狮子、豹子……或者别的猛禽！】
叶翎：“……”他并不想当被标记的领地好吗！而且对他一只小鸟来说，猛禽比野猫可怕多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除了上课的时间，江涟始终与他形影不离，他根本没机会把日记本塞进江涟的抽屉！
眼看放学时间越来越近，叶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机会来了！下午最后一节是实验课，提前十分钟下课。同学们纷纷回教室拿书包。叶翎被老师留下没能和江涟一起走，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挪回教室。
江涟人不在，但他的书包还在座位上！
天赐良机！
叶翎的心脏砰砰狂跳。他做贼似的溜到江涟的座位旁，假装整理自己的书本，眼睛飞快地扫视四周。
就是现在！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从自己书包里掏出那本黑色日记本，手抖得差点拿不住，屏住呼吸，朝着江涟的抽屉口塞去——
就在那本子即将滑入抽屉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准确地按在了日记本上。
叶翎：“！！！”
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抬头，只见江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站在他旁边，眼神深邃难辨。
“找我有事？”江涟的目光落在那个眼熟的黑色笔记本上，语气听不出情绪，“这是什么？”
叶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被抓包了！人赃并获！
“我、我我……”他舌头打结，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抢回本子，“这是我的……我拿错了！”
江涟的手纹丝不动，轻轻一抽，就将日记本从叶翎颤抖的手中拿了过去。他掂量了一下那本子，目光若有所思地扫着叶翎。
“你的？”他挑眉，“那为什么……要放进我的抽屉？”
“我……我就是……想借你点笔记看看！”叶翎急中生智，开始胡言乱语，“对！这里面是我记的……物理笔记！”说完他自己都想打自己一拳，谁家物理笔记用这种带爱心贴纸的本子啊。
而且江涟早就见过这个日记本了……不知道他还记不得记得？叶翎的大脑飞速运转，算了，当场抓包就当场抓包，总之目的达成了！
现在，马上，江涟就要质问他为什么会写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了！
叶翎屏息凝神，甚至做好了被江涟打一拳的准备。
而江涟看着他那副慌乱又紧张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他地捏着本子的边缘，慢条斯理地晃了晃，似乎随时都要翻开。
叶翎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脑中的小鸟疯狂尖叫：翻吧翻吧！快翻开来看看！然后大骂我变态！跟我分手！快！
然而，江涟的手指在封面上摩挲了几下，却始终没有翻开。他只是注视着叶翎，忽然，他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问道：“这么想给我看你的……‘物理笔记’？难道你上次考60分，其实是隐瞒了实力？”
他的气息拂过叶翎的耳廓，带着一丝戏谑。
叶翎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
江涟低笑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好啊。不过……”他故意停顿，欣赏叶翎紧张的样子，“既然要让我看你的笔记，向你学习……当然要等下次你来我家，我们一起……慢慢看。”
说完，他直接将那“罪恶之源”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叶翎：“？？？”
等等！这反应不对啊！他不应该当场翻看然后暴怒吗？等下次自己去他家一起慢慢看是什么操作？！
“走了，男朋友。”江涟拉好书包拉链，再次无比自然地牵起叶翎冰凉僵硬的手，“送你回家。”
叶翎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被江涟牵着往外走。脑子里只剩下778绝望的哀嚎：【完了宿主！日记本被收缴了！但他为什么不看啊？他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而走在前面的江涟，感受着身后那人魂不守舍的走路姿势，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小笨蛋，想用这种方式吓跑我？’
‘……真是天真得可爱。’
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叶翎像送日记一样把自己也送过来的场景了——
作者有话说：[坏笑][坏笑]
第24章 霸道校草阴湿爱24
自从那本要命的痴汉日记被江涟收缴后, 叶翎度过了他鸟生+人生以来最煎熬的48小时。
上课走神，吃饭不香，连梦里都是江涟拿着那本日记, 对着全校师生朗读的恐怖场景。
【宿主！稳住！】778努力镇静, 【说不定他只是忘了看？或者觉得太辣眼睛直接扔了？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
“好的方面？”叶翎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 “最好的方面就是他看了之后恶心到直接把我拉黑删除一条龙, 但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江涟的表现……太平静了！
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每天早上准时到他谎报的地址接他上学, 给他带早餐, 牵他的手，偶尔还会在他走神时屈起手指敲敲他的额头。
甚至……那本日记本，叶翎有一次瞥见，它就好端端地躺在江涟的书包里, 仿佛只是一本普通的练习册。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简直要把叶翎逼疯了。他宁愿江涟直接给他个痛快。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叶翎猛地坐直身体，眼神里燃起熊熊斗志，“必须主动出击！探听虚实！”
他想起之前江涟随口提过一句, 如果他学习上有困难，可以去他家请教，江涟还会给他剥葡萄吃……
上次江涟收了日记本之后也说, 要等他来家里，一起……慢慢看？
眼下, 这似乎是唯一能接近那本日记、并试探江涟反应的机会了！
放学铃一响，叶翎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 叫住了正准备牵他走的江涟。
“那个，江涟……”
“嗯？”江涟回头看他。
“那个……你之前说，可以去你家……学习？”叶翎说得磕磕巴巴，“我物理最后那道大题……没太听懂……”
江涟的脚步顿住。他回过身, 目光落在叶翎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
叶翎不由得吞咽了几下，头皮发麻。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江涟的嘴角缓缓勾起，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好啊。”他答应得爽快，还伸手自然地揽过叶翎的肩膀，“男朋友有困难，当然要帮忙。”
叶翎：“……”为什么感觉后背有点凉？
再次踏入江涟那间宽敞的、弥漫着高级香氛的公寓，叶翎的心情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是被迫赴刑场，这次是……深入虎穴探听虚实？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坐。”江涟将他带到书房那张宽大的书桌前，自己则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两人的距离比上次更近，肩膀挨着肩膀。
叶翎僵硬地坐下，拿出物理练习册，指着那道他其实会做的题，开始硬着头皮演：“这里……力分析好像有点问题……”
江涟凑近了些，目光落在题目上，呼吸却拂着叶翎的耳廓。他简单地讲解了几句，思路清晰，语气平静，似乎真只是在辅导功课。
叶翎却越来越无法集中精神。身边的存在感太强了，那干净的皂角香气无孔不入，让他心跳失序，坐立难安。
更让他在意的是——那本黑色的痴汉日记！它就放在书桌的另一头，像一个黑色的潘多拉魔盒，散发着要命的诱惑和危险。
江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他走神，讲完题，身体往后靠向椅背，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那本日记本。
叶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江涟长臂一伸，竟真的将那个笔记本拿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敲了敲。
“说起来，”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这本‘物理笔记’……挺别致的。”
叶翎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脸色煞白：“我、我那个……”
江涟却像是没听到他的结巴，自顾自地翻开了本子。
叶翎闭上眼，等待审判。
许久安静。
久到他忍不住悄悄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江涟的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充斥着各种露骨臆想的字句上，眼神幽深难测。他低垂的眉眼隐匿在阴影中，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一页纸，最终停在某一行。
“想舔他锁骨上的水珠。”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念了出来，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一颗炸弹在叶翎脑子里轰然炸开！
叶翎：“！！”社死！这是终极社死！
江涟抬起眼，看向已经石化并开始冒烟的叶翎，故作疑惑地微微挑眉：“原来你……好这口？”
“不是！我没有！！”明明日记本是叶翎主动交出去的，此时却在羞耻心的趋势下，条件反射地否认。
江涟却无视他的否认，手指又往后翻了几页，停住。
“……他训练完出的汗……应该也是香香的吧？”他又念了一句，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认真的探讨意味，“嗯……这个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有科学依据吗？”
叶翎：“……”救命！让他死了吧！他在脑中病急乱投医，【778！快启动紧急脱离程序！现在！立刻！】
【任务暂未结束无法脱离……扫描中……检测到宿主羞耻度爆表……并无生命危险……】
叶翎：“……”
江涟合上日记本，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
“叶翎，我们现在……已经是情侣了。”
“所以，以后这些事……你其实可以直接对我做。”他一本正经地建议道，“不用忍着，也不用……写在日记里。”
叶翎：“……………………”
他的大脑彻底死机，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直接做？做什么？舔他锁骨上的水珠吗？这人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还是说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并且对此表示接受甚至鼓励？！
【宿主！他好像……不但没生气，还兴奋了？！】778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警报，【这不符合逻辑！这OOC了！！】
叶翎现在只想原地消失。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我去下洗手间！”
“急什么？”江涟才不管他这个拙劣的借口，直接将人拉住，按回椅子上。
叶翎：“……”
江涟慢条斯理地向他靠近，在那盏暖黄台灯的照耀下，眼神显得温柔又缱绻：“你不是说，想舔我锁骨上的水珠吗？”
叶翎慌张得瞳孔地震，慌到极点智商突然爆表，他镇静地说：“……是你游完泳的样子，太迷人了，我情不自禁！现在……又没有游泳。”
“这倒是。”江涟低头看看自己干燥的衣服，似有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强烈的进攻压迫感也收敛了些，“但你还说，我的汗应该也是香的？那你现在要不要……”
叶翎面不改色地打断，还是一样的话术：“你现在又没出汗！！”
“但你出汗了。”江涟徐徐靠近僵硬的叶翎，在他紧绷的脖颈外几厘米的位置停住。
“嗯……”江涟闭上眼，吸了口气，“……香的。”
“！！！”叶翎直接红成温度计。
“我、我真要去厕所了！”
他扔下这句话，直接撞倒了椅子，同手同脚地逃离了书房。
江涟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拿起那本日记，又翻看了几页，眼底满是掌控一切愉悦。
‘小笨蛋，想用这种方式吓退我？’
‘嗯……反倒是给了我不少灵感。’
叶翎冲进洗手间，用冷水猛扑了几下脸，才勉强压下脸上的燥热和心里的惊涛骇浪。
太可怕了！江涟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踱步，手里还攥着那本装模作样的物理练习册——等等，他为什么要拿着这个出来？
算了，不重要。
他现在心乱如麻，直想把痴汉拿回来然后彻底销毁！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走廊深处。
那扇隐形门。
它还在那里，和上次一样，颜色与墙壁融为一体，安静又神秘。
叶翎的心跳莫名加速，慢慢地走过去，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光滑冰冷的墙面。
【778……】他在心里问道，【原著小说里有说过，男主家的这扇隐藏门里面是什么吗？】
【没有哦。】778回答得很快，【小说里完全没有这种细节描写。估计就是个放杂物的储藏室或者电表箱之类的吧。既然小说里没有，那肯定就不重要。宿主你不用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把痴汉日记销毁然后分手！！】
听778这样说，叶翎却愈发在意了。
越是强调不重要，越是让人好奇。而且，上次他试图碰这扇门时，江涟的反应那么大……说起来，这里面真的只是杂物吗？
他盯着那扇门，犹豫着，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远离这陌生的危险，但某种强烈的直觉和好奇心却驱使着他，手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抬起……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再次触碰到门板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在看什么？”
叶翎惊慌回头，只见江涟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书房，正站在走廊阴影里看着他。光线昏暗，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眼神却幽深得可怕。
叶翎心里猛地一咯噔，恍然想起苏晓晓之前的警告——“他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你整个人都吞掉一样！”“他好像对你图谋不轨！”
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然而，就在叶翎脸色发白，几乎要控制不住逃跑的冲动时，江涟脸上那种幽冷恐怖神色却瞬间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瞥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他走上前，脸上换上了一副完美男友般的温柔表情，他拉起叶翎的手，故作俏皮地晃了晃，语气轻快：“怎么？对我家很好奇？那我带你参观一下。”
“不、不用了……”叶翎下意识地想拒绝。
“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会常来。”江涟却不由分说，握紧了他的手，牵着他往走廊另一边走，“走吧，先带你去看看卧室。”
卧室？！
叶翎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被江涟半推半就地带着走。经过那扇隐藏门时，江涟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视线也完全没有偏斜，仿佛那扇门根本不存在。
叶翎却忍不住频频回头，心不在焉。
卧室很大，装修是冷硬的灰黑色调，整洁得几乎没有生活气息。江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目光却始终若有似无地落在叶翎身上。
叶翎强迫自己收回有关隐藏门的心思，决定换个方式试探江涟，从而寻找分手的契机。
他深吸一口气，假装不经意地开口：“江涟……那个，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嗯？”江涟松弛地在床边坐下，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
“就是……我以前……经常偷偷跟着你……”叶翎僵硬地坐下，局促地攥着裤腿，一边说还一边小心观察着江涟的表情，“我还偷拍你……写那些日记……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这总该踩到雷区了吧？正常人都会介意被跟踪偷窥的吧！
江涟闻言，却只是轻轻挑眉，反问得理所当然：“那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叶翎：“……”
喜欢？不管是真心的喜欢还是任务要求，这种变态式的表达喜欢的方式，正常人都会报警的吧……你怎么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啊？
他有点没辙了，这人油盐不进，一副恋爱脑晚期没救的样子。
叶翎咬咬牙，不行！必须上猛药了！祭出终极PlanB——
他斟酌着词语，既是避开快穿局的保密条款，也是疯狂给自己叠甲：“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只是打个比方！绝对不是真的！你千万别当真！”
江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轻颔首示意他继续。
“万一……这个世界不是真的呢？”叶翎比划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就像一个游戏，嗯……就像网上说的那种……地球Online。我们都是NPC。然后呢，要是有个玩家来攻略我们，为了赚积分撒了很多谎，比如假装很喜欢很喜欢某个人，等赚够了积分，就……就退出游戏，直接消失了……”
他说完，紧张地看着江涟，心脏砰砰直跳。
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快醒悟吧！这个世界是假的！我是有任务的！我的喜欢是骗积分的！
江涟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江涟脸上的那点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卧室里的灯光似乎都瞬间黯淡了几分，他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刚才那个带着戏谑和玩味的“男朋友”，某种深沉又危险的东西从他眼底浮现出来。
叶翎被他看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江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没有愤怒、斥责或质疑，也没有任何过界的举动。他只缓缓勾起唇角，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他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清晰，却无端令人胆寒：
“如果真有那个玩家……”
“我会让他，把撒过的每一个谎，都变成真的。”
他微微倾身，偏执深沉的目光，有如实质般锁定了叶翎。
“至于退出游戏……”
他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冷意和势在必得。
“我会先把他关起来。”
第25章 霸道校草阴湿爱25
叶翎魂不守舍地从江涟家逃出去。
分手？他连提都不敢再提了！刚才和江涟的拉扯, 已经耗光了他这只小鸟两辈子的勇气。
江涟“体贴”地将他送到楼下，语气听不出丝毫异常：“真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不用了！”叶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想到江涟最后那个危险的眼神和“关起来”的警告,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走, “我自己回去就好！很近的！”
可对上江涟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深沉目光, 他又无端地感到一阵不安, 赶忙给自己的拒绝打上补丁：“你辅导我学习, 已经很累了！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好！”
“嗯？”江涟这才似乎满意了些，唇角轻微地勾了勾，“都知道体恤男朋友了？”
叶翎点头如捣蒜，只求赶紧脱身。
“但是……”江涟话锋一转, 慢条斯理地说道，“情侣之间，说‘对不起’和‘谢谢’, 那也太生疏了。”
叶翎不解地抬头：“啊？”那要说什么？
江涟设套挖坑，循循善诱：“情侣之间，才不是这样表达……感谢的。”
“那……是哪样？”叶翎傻乎乎地顺着他的话问。
江涟微微侧过头, 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目光深邃勾缠, 暗示意味十足。
叶翎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这、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对，是路灯之下。
但看着江涟那温情似水的眼神，又想起刚才那句“关起来”的威胁, 软硬兼施之下，他这只小鸟自然怂了。
他飞快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在江涟指定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触之即离，小鸟啄米！
江涟显然对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太满意。他眸色一暗，在叶翎想要退开的瞬间，手臂自然地揽了一下他的腰，将他稍稍拉回，然后偏头，捉住那两瓣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不是一个深入的吻，更像是带着标记意味的、短暂的厮磨，却足够灼热，足够让叶翎的大脑再次宕机。
几秒后，江涟才松开他，看着怀里的人脸颊爆红、眼神迷蒙的样子，终于满意地勾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愉悦：
“晚安。”
“今晚……我会想你。”
叶翎：“……”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顶着红得快冒烟的脸，同手同脚地飘回了家。
……
次日是周末，叶翎果断拒绝了江涟一切“出去约会”的邀请，谎称自己排满了打工，忙得脚不沾地。
实际上，他正鬼鬼祟祟地进行着他的终极跑路计划——分手失败，那就物理消失。只要我跑得够快，崩掉的剧情就追不上我。
他联系了搬家公司，预约了时间，然后开始疯狂收拾行李。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自以为隐秘的行动，早已落在了猎人的视野里。
江涟先是“恰好”路过叶翎打工的便利店，想给“忙碌的男朋友”一个惊喜。
结果店长老张看到他，很是惊讶：“咦？找小叶啊？哎哟不巧，他前几天就辞职啦！说是要搬家，好像还要离开这个城市？真是可惜了，多好的孩子……”
江涟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凝固。
辞职？搬家？离开这个城市？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还能对店长礼貌地道谢。但转过身，眼神瞬间冰封，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让周围空气冻结。
他并没有立刻冲到叶翎家质问。只是像一道沉默的幽灵，裹挟着冰冷的怒意，徘徊在叶翎租住的老居民区附近。
他坐在街角的咖啡馆，目光穿过玻璃，死死盯着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出口。
他要亲眼看看，那个小骗子，是不是真的敢跑。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辆印着“鸟拉拉搬家”logo的小型厢式货车，缓缓驶来，准确地停在了那栋楼的楼下！
江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成冰冷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真的要跑。他真的敢跑。
想都没想，江涟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穿过马路，在那几个工人拿出手机准备联系雇主时，拦在了他们面前。
他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略带歉意的、彬彬有礼的表情，语气自然得无可挑剔：“几位师傅，不好意思，请问是来帮叶先生搬家的吗？”
工人们一愣，看向这个气质与老小区格格不入的英俊少年：“是啊，你是？”
“我是他同学。”江涟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礼貌笑容，谎话张口就来，“他刚临时通知我，行程有变，今天先不搬了，真是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他边说，边动作流畅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崭新的钞票，递了过去：“这是给各位的辛苦费，耽误你们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
工人们看着那丰厚的补偿，又看看眼前这个穿着气质都不凡的少年，虽然将信将疑，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钱拿的原则，嘟囔了几句“早点说嘛”“这闹的”，便接了钱，上车离开了。
江涟站在原地，看着货车驶离拐角，消失不见。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阴霾和眼底疯狂翻涌的，几乎要实质化的黑色风暴。
好，很好。
叶翎……
你竟敢真的计划逃跑。
你所谓的喜欢，你写在日记里的痴心妄想，你的深情告白，你体贴乖巧的男朋友做派……
撩拨起我所有的兴趣和期待，占据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后，然后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像扔掉一个玩腻的玩具？！
滔天的怒火混杂着被背叛的冰冷恨意，几乎要冲垮江涟的理智，让他恨不得立刻冲上楼，把那个金色的小骗子抓出来，绑在自己身边，让他再也无法生出任何逃离的念头。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
‘呵……逃？’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我的小尾巴，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不过在那之前……’
江涟抬起头，目光阴鸷地望向那扇熟悉的、小小的、属于叶翎的窗户。
‘……我要让你尝尝，愚弄我的代价。’
赶走那辆碍眼的货车，他过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街角深沉的阴影里。
预约搬家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小时了。
叶翎独自站在单元门口，时而抬头张望，时而焦急地看着时间。
“师傅，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他对着手机，急得一边催一边跺脚，“不是说好四点半准时到吗？现在都六点多了！我这边东西都打包好了，房东也等着收房呢！”
电话那头传来搬家公司客服敷衍的声音：“哎呀，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太严重了！我们司机已经在路上了，您再耐心等等！快了快了！半小时！”
“半小时又半小时！这都多久了？”叶翎急得提高了音量，“我加钱！我加急费行不行？你们快点！”
“叶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堵……”客服的声音依旧油滑。
叶翎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堆积，空气闷热，暴雨似乎随时会倾盆而下。
他租的这间屋子已经退了，今晚必须搬走。可现在……
778在他脑子里安慰：【宿主别急，也许路上是真堵……】
【堵个鬼！】叶翎难得爆了粗口，【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这破地方，这个点哪来的大堵车！】
他看了一眼堆在单元门口的几个纸箱和那个行李箱，又看了看渐黑的天色，一咬牙：“不行，不能干等着！我去巷子口看看，说不定能拦到别的车！”
说完，他不再犹豫，把钥匙塞进口袋，抬脚就朝着通往外面主路的那条狭窄小巷走去。
这条小巷是近路，但平时就没什么人走，两旁是长满青苔的高墙，堆放了一些废弃的杂物，光线也比外面更昏暗。
叶翎闷头走着，满脑子都是搬家公司的糟心事，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
就在他走到巷子中间时——
“别动。”
一个压得极低的沙哑嗓音，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响起！
那声音近在咫尺，如同砂纸磨过他的后颈，带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
叶翎心跳一听，随后头皮炸开。
抢、抢劫？！
这个念头率先钻进他的脑海。在花鸟市场时，他就听鸟贩子闲聊过人类世界的险恶，抢劫是他听过的最可怕的一种。
那些可怕的人类，不仅抢劫同类，偷人家的宠物去卖钱的也大有人在！！
叶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我有钱！”他声音微微发颤，他僵硬地维持着高举双手的姿势，一动不敢动，生怕激怒了身后的“劫匪”，“钱包……就在我右边裤子的口袋里！都给你！别伤害我！”
一个高大冰冷的身影紧贴了上来。
对方似乎穿着宽大的雨衣，塑料布摩擦着他的后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叶翎却稍稍松了口气。
对方看起来是准备搜他的口袋了，而不是拿刀对准他的腰子……只要能破财消的灾，那都是小问题。
他屏住的呼吸也稍稍松开，一股极其熟悉的淡淡皂角气息顿时钻入鼻腔。
叶翎一呆。
这气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叶翎一时间忘了身处何地，在这样的危险中中产生了片刻恍惚。
但下一秒，冰冷如同毒蛇般滑腻的东西，恶狠狠地拽回他的思绪。
一只骨感冰冷的大手，毫不客气地伸进了他左边裤子的口袋！
“嘶！”
叶翎猛地一哆嗦。
那只手冰冷得简直不像活人。它隔着薄薄的夏季运动裤布料，直接触碰到了他大腿外侧的肌肤。
叶翎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没有尖叫出声。
那只手在他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摸索着。指尖磨人地刮擦过布料的内衬，一次又一次，甚至若有似无地，按揉他腿部的肌肉线条。
他第一次发现人类男装裤的口袋深得可怕。
那感觉……根本不是翻找钱包，更像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亵玩。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声若蚊呐地提醒对方：“是……是右边……”
对方充耳不闻。
在他的左口袋里里外外仔细摩挲一番后，那只手又意犹未尽地绕到他后腰，检查牛仔裤那两个扁扁的后侧口袋。
“那里……没有……”叶翎羞耻得把下唇都咬痛了。
终于，那只冰冷的手来到右边裤袋，轻松找到钱包，抽了出来。
窸窸窣窣，钱包被翻动的声响。
“……就这么点？”终于，身后那个异常沙哑声音再次响起，轻蔑又玩味。
叶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只有……唔！”
话音未落！
那只刚刚冰冷的大手猝然转移了目标。它没有就此离开，反而泄愤似的，一把地掐在了叶翎腰际的软肉上！
“啊！”叶翎猝不及防痛呼出声，身体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弹跳了一下。
但身后那具紧贴着的身体如同一堵墙，将他牢牢地困在原地。
“嗯……上衣里……是不是有隐藏口袋？”那个沙哑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气息灼热，与那只冰冷的手形成极致的反差。
叶翎却只觉遍体生寒。
隐藏口袋？他哪来的什么隐藏口袋！
不等叶翎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不等他开口否认——
那只刚刚还掐在他腰间的的手，竟然猛地从他的卫衣下摆钻了进去！
“呃！”叶翎的瞳孔骤然放大。
冰冷、指腹带着薄茧、微微潮湿的手指，毫无阻隔地，直接贴上了他温热的肌肤！
那只手在他光滑的肌肤上肆意游走、摩挲。指尖的薄茧刮擦着细腻的皮肤，激起一片片细小的鸡皮疙瘩和难以抑制的战栗。
它甚至沿着腰线向上，轻轻蹭过过他微微凸起的肋骨……
卫衣里面……怎么会有口袋？
强烈的屈辱感和恐惧让叶翎整个人都懵了，忘了反应也忘了反抗。
对方靠得太近了，那灼热的、带着熟悉气息的呼吸就喷在他的后颈和耳廓，沉重而急促。
等等……！熟悉的气息？
手指的亵玩，以及身后那越来越清晰的滚烫呼吸，和熟悉到骨子里的冷冽皂角气息……
一个荒谬到极点、却又让叶翎心脏狂跳的念头窜了出来。
“你……是不是……”叶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只正在他卫衣里肆虐的手猛地一顿。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只冰冷的手掌，还贴在他温热的腰窝上，只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两秒的寂静。
下一秒！
那只手被烫到般猛地从叶翎的卫衣里抽了出来，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凉风。
紧贴着叶翎后背的躯体也瞬间退开，换成一串急促得慌乱的脚步声。
叶翎回过头，只见那漆黑的身影风一般朝着巷子深处跑去，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叶翎一个人僵立在原地，满身冷汗，如同刚从一场恐怖的噩梦中惊醒。
他浑身冰凉，被那只手触碰过的肌肤却在火烧火燎地发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几乎要爆炸。
他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昏暗小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卫衣下摆，大脑一片混乱。
【宿主！宿主！你怎么样？！刚才怎么回事？！】778焦急的声音终于响起，【我刚才突然被强制触发了最高级别的隐私保护模式！被强制下线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极端危险的情况？！有没有受伤？！】
叶翎被778的声音拉回现实，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声音还带着细微的颤抖：【我……我不知道……好像……好像被抢劫了？】
【抢劫？！】778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光天化日之下？抢了什么？你有没有受伤？快检查一下！报警！立刻报警！！】
叶翎这才想起自己的钱包，他慌忙低头去搜寻。
只见他那棕色的旧钱包，正完好无损地躺在他脚边的青石板路上，拉链甚至都是拉好的。
他弯腰捡起钱包，手指哆嗦着打开。
里面，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叠得整整齐齐，身份证、银行卡、便利店的工作证……所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原封不动地躺在里面。
【……】叶翎彻底懵了，【钱和证件……都在。什么都没少。】
【什么？！】778也懵了，数据流疯狂运转，【没抢钱？那他……他碰你哪了？对你做了什么？！】
叶翎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腰，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冰冷手指的触感和被掐过的痛感，以及卫衣被强行掀开、陌生手掌贴上来时的羞耻……
他的脸颊瞬间爆红，又羞又气又怕：【他……他掐了我一下……还把手伸进我衣服里……摸、摸了几下……】
【……】778陷入沉默，仿佛在消化这匪夷所思的信息。几秒后，它的电子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困惑和严肃：【宿主，根据行为模式分析……这不像抢劫。抢劫犯不会对财物毫发无损，更不会进行这种……目的不明的肢体接触。这更像是……】
【像你一样的……】778越来越迟疑困惑，【变态痴汉？】
叶翎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778担心地继续问他：【宿主，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比如打工的时候遇到的客人？或者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谁有可能……】
一个名字，伴随着那熟悉的气息和滚烫的呼吸，慢慢在叶翎混乱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江涟……
会是他吗？
可是为什么？他怎么可能变成像自己一样的……变态痴汉？——
作者有话说：某人一人分饰两角且演技惊人[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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