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瓶冰镇可乐, 且全糖。
连无糖版都不是。
芥川龙之介：“？？”
他少有的露出迷茫的眼神，随后又看向六角教练不确定地问：“……您确定是要这个吗？”
“当然！”老爷子说话中气十足，“我钱都已经投了,就是够不到上面的按钮,哎哟，谁把可乐放那么高啊。”
“要是你不来我就只能买下面的芬达了。”
……这对吗？
百岁老人喝又冷又甜的饮料真的可以吗？
固然十分困惑，但孝心还是让芥川龙之介乖乖地按下了可乐的按钮，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老爷子就自己弯腰从货屉里拿出了饮料。
开盖畅饮一气呵成, 看得出这种事他没少干。
直至汽水顺着喉咙一路下滑,老人才发出了一声畅快地感慨：“啊,这么热的天果然还是要喝些凉的。”
靠冰镇汽水唤回了魂儿,他才仔细端详了着眼前的年轻人,黑发白挑染的面瘫帅小伙儿，应该没认错人：“小伙子，你是芥川对吧。”
“……是的。”
“嗯，那就没错了。”老爹弯着腰,看着自己的学生从远处跑来,准备和他告别，“我就先走了,不过这么有缘,老夫就给你个忠告。”
“明年有机会进入U17的话，可不要疏忽大意啊。”
说完，他就迈着腿一晃一晃地走了,远处六角的学生快步跑来搀扶住教练，还用警惕的眼神看了过来——搞得好像他是在欺负老年人一样。
“虎次郎，芥川只是帮我买了瓶汽水而已。”教练老爹拉住佐伯虎次郎的衣服劝道。
“啊？原来是这样,您真是位好心肠的人呀，感谢您对我们教练的帮助——”六角的佐伯虎次郎看起来是个彬彬有礼的英俊少年，但说完他就转头对着教练担忧出声，“老爹您怎么又喝这个，小心血糖——”
“哎哟，人都一把年纪了喝个小甜水又怎么了。”
六角的实力到底如何不说，学生和教练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芥川龙之介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不理解为什么老人会劝告他在u17不要疏忽大意。
不就是普通的集训……难道是有很危险的选手吗？
但是越知前辈也没有提过。
U17比赛又不是职业赛，再怎么危险，总不会死人吧。
芥川龙之介没来得及细想，身后冰帝的其他人就凑了过来。
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刚刚那个老爷爷是六角的教练吧？看起来年龄好大，真的还可以指导吗？”
“这么说来，我们教练居然是所有教练里最年轻的欸。”宍户亮感慨着。
“其实也没有那么年——唔！”向日岳人的“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搭档给捂住了嘴。
“嘘！你没听说过吗？男人的年龄就是秘密！”
“……哪儿有这种话啊侑士！”
越强龙雅根本没接他们的话岔，直接自然地挤开了挡在饮料贩卖机前的芥川龙之介，说着“你换个地儿站啊”，就投币买了瓶橘子味儿的芬达。
“啊，果然这个味道才是正统——”小不点喜欢葡萄味儿什么的怎么看都……嗯？
他停下给嘴里灌汽水的手，看向皱眉紧盯着自己不放的迹部景吾，吊儿郎当地问：“怎么，迹部是想前辈给你买汽水吗？”
“哈？谁要喝那种没营养的不华丽的东西？”迹部景吾冷哼一声，“本大爷才不会在比赛前摄入那么多的水分。”
听到这话，越前龙雅并未生气，反倒真像一个体贴的前辈一样安慰道：“这样啊，那前辈比赛结束后给你买喽~”
奇怪，龙之介这家伙怎么没出声。
正当他盖上瓶盖，回头去看竟一言未发的芥川龙之介时，却对上了一群人如同饿狼般发亮的眼睛。
“越前前辈！”向日岳人今天叫的意外的恭敬。
“我们是坏孩子，我们爱喝这些没营养的甜水~”喜久地弘也混在一群人里装后辈。
宍户亮跟着他们点点头：“我们不像迹部那家伙。”
芥川慈郎朝他高举双手：“所以现在就给我们买吧！”
越前龙雅：“……哈？”
忍足侑士扶着眼镜，幽幽叹了口气：“前辈不会只偏心迹部一个人吧，真是令人心寒啊。”
“哦，好，给你们买。”越前龙雅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觉得带的钱够花。
随后他就听到另一个人平静的声音：“给一年级他们也买上吧，桦地他们跟着帮忙也辛苦了。”
“ WUSHI!”
“谢谢部长！！！”
“谢谢部长。”
“喂喂，这不对吧。”越前龙雅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几个一年级的小豆丁，先不说桦地那孩子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现在居然会帮腔——
“我掏的钱，你们谢龙之介干什么？”
听到他的话，第一个就出声感谢部长的凤长太郎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因为……部长是部长，啊？”
他说着也迟疑起来，因为越前龙雅说得对！
“也谢谢越前前辈！”
“谢谢前辈。”
“WUSHI！”
桦地崇弘虽然一向只会附和他人，但无奈他的脸足够朴实憨厚，一旦对上那忠诚憨厚的眼神，没人可以心生质疑。
越前龙雅终究还是交付了自己的钱包，看着一群人排着队在饮料贩卖机上挑选饮料。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赞美和感激了吗。”他站在一边，对芥川龙之介表达了强烈的谴责。
“当然。”芥川龙之介瞥了他一眼，非常理直气壮，“你现在的胃不就是芥川家在养着吗。”
不得不说芥川福很会做饭养孩子，她也很少做让人吃不饱饭的日料，前职业为特工的女士很会研究营养学，居然把越前龙雅养胖了一圈——起码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不会被人再嘲讽为瘦巴巴的流浪猫了。
越前龙雅语塞。
……当时他就不该吃那口饭！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芥川龙之介这里碰壁了的他，瞬间就把矛头指向了顺着人流开始在贩卖机前挑选饮料的迹部景吾：“喂，你——”
“本大爷又不会在赛前喝！”被他叫住的迹部景吾就像炸毛的猫一样，手上却很快地直接戳中了葡萄味的芬达。
“他终究还是堕落了。”忍足侑士唏嘘道，“你们说这事之后要告诉迈克管家吗？”
“无所谓吧，迹部家又不会因为他喝了这种庶民饮料给他洗胃。”喜久地弘想到最近电视上的狗血剧《豪门少爷爱上我》笑道，随后他又不确定起来，“……应该不会吧？”
说起来好像确实没见过迹部喝街边的饮料诶！
“没事，没喝过的话，让他多喝就好了。”
“有道理啊，不愧是你！”
*
六角中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使用教练所制作的特质球拍，对网球的回弹较为特殊，却也无法因此形成什么独特的优势——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装备只会是强者的加成，而不是弱者制胜的法宝，就像乒乓球冠军拿着鞋底也能打赢普通人。
因此，等冰帝打赢六角中后，看到隔壁立海大和青学的比赛居然还没结束，几人都有些诧异。
“立海大的正选变化很大啊，多了新人。”走到赛场观众席的最高处向下看去，向日岳人有些惊讶。
“新人？二年级的你们去年新人赛应该都见过吧，起码会眼熟，难道是还有一年级的吗？”听到他的话，喜久地弘探头看了过去。
而旁边的芥川龙之介还在跟越前龙雅解释什么是新人赛。
“是啊，但那个紫色头发戴眼镜的确实没见过，看起来是双打选手。”宍户亮指着选手席中的一个少年道，对方显然是打完球，运动后的打扮。
他又问：“部长你知道吗？”
“不清楚。”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在下不会和莲二讨论这方面的事。”
越前龙雅更笑道：“打探情报都不会？”
“君子之交淡如水，有些话题点到为止。”芥川龙之介说，“有些话问太多，会让对方为难的。”
而且他们是对手。
立海大和青学能打到现在也并非巧合，或许是之前和冰帝的一战，让青学加强了紧迫感，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保存实力、田忌赛马等战略考虑，直接把手冢国光安排为了单打三。
而立海大的单打三则是真田弦一郎。
“哼，所以真田那家伙是输了。”迹部景吾冷哼一声，就挑了最靠近记分牌前方的位置坐下，紧紧盯着上面的数字，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你说他是更讨厌那个手冢，还是那个真田。”这一个学期过去，在网球部里也听了不少这三人辛酸小往事的越前龙雅问。
“在下觉得他现在更讨厌你。”芥川龙之介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
越前龙雅：“……”
他语塞道：“我发现你今天还真是伶牙俐齿，吃什么东西了吗？”
“感谢你的称赞，妈妈说今天会做东坡肉，在下当然会更开心。”
……这家伙绝对听懂了！
越前龙雅别过脸，去看球场上的比赛，数据网球打会些绚丽球技的小子而已，日本大部分国中生的网球比赛还真是简单到无趣。
网球部的几人都没再说话，只专注地看着场上立海大的比赛，有这么正大光明观察对手实力的机会可不多见。
立海大的人显然也看见他们了，但双方在微微点头示意后就没再管过对方。
就在这时，几人身侧突然传来了一声略有稚嫩的声音。
“恩公大哥！”——
作者有话说：以前图片剧里佐伯真的是全方位心善的大帅哥，这么大个池面xf你居然新网王把人家忘了画了虽然也正常qwq毕竟人那么多，画那么久了
立海大前一年正选到底都谁这个原作前后冲突也蛮多的，漫画和tv也有冲突，几张夺冠合照也不一样，所以我就选择性采用一些设定
比如漫画柳生一直在网球部，但tv做了他被仁王从高尔夫球社拐到网球部这个剧情，因为这个设定比较深入人心，所以我就设定柳生会打网球，但国一时加了高尔夫球部了
抱歉这两天回来后有些专注双十一给耽误更新时间了啊啊啊啊，明天不会了[化了][化了]
第102章
如果人生能反悔, 芥川龙之介不会选择来看立海大的比赛，如果可以再早一点，他或许不会大发善心去帮那个迷路小孩儿付钱, 而是直接打电话给警察报警。
切原赤也。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恩公大哥”这种称呼的？
“……你不用这么——”叫在下。
他话还没说完,一头乱蓬蓬头发的少年就亮起了眼睛，颇为自豪地说：“怎么样恩公大哥！这个称呼不错吧！”
“我回去想了想，你说话那么古朴，恩人什么的叫你也太掉价了！怪不得你之前不愿意我那么叫，就专门问了一下柳前辈,他肯定懂这方面——啊！柳前辈是我现在网球部的一个前辈！他说恩公这个词比较古朴！”
“我觉得单说恩公有点生疏, 所以又加上了大哥！”男孩说话时眉飞色舞, 似乎为自己精挑细选的称呼感到十二分的满意。
芥川龙之介：“……”
“噗。”坐他旁边的越前龙雅忍不住笑出了声。
冰帝其他人见了, 一个个虽然不敢直接开口大笑, 但都互相挤眉弄眼，小声嘀咕起来。
“这就是那天那个——”
“啊？哪天？哪个？”
“就是我们被部长抓包然后一顿教训那天……这还想不起来吗？迹部让他家司机跟在两条街外，还一个劲给手冢打电话那天。”
“喂！怎么把本大爷说的那么不华丽！”
“哦，那天啊,我想起来了,就是跟踪部长结果闹了个乌龙那天呗。”
“咳咳，你怎么说话的,我们那叫了解,了解部长的生活。”
然而那天没有部长的女朋友，没有八卦，只有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傻乐呵的小鬼头,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海带，看起来也没有长太郎可爱，身高也一般般,身上还穿着……嗯？立海大的校服？
有几人的眼神突然就犀利起来了。
谁知道这是真的来打招呼的，还是来刺探情报的？
芥川龙之介倒不这么想，他觉得立海大不至于人才凋敝到让切原赤也出来当间谍的程度。
除非他过于热爱此项。
“不用了，在下之前说过，叫芥川就好。”见切原赤也还要说话，他立刻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够尊敬，就叫芥川前辈，不要太……标新立异。”
“好的！芥川前辈！”切原赤也激动得身后不存在的尾巴都摇起来了。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夸赞着这就对，他又问：“说起来，你怎么在这儿，是来给立海大应援的吗。”
“不是！”切原赤也光速否认了，“呃，也算是吧。”
他挠了挠脑袋，不管怎么说立海大都是他的学校。
“虽然是来给前辈们应援的，但是……”
但是？
“我也是来刺探情报的！我要在比赛上找到打败前辈们的关键所在，成为立海大的NO.1！”切原赤也说的掷地有声，他确实是来当间谍的，只不过打听的对象是他的前辈们而已！
不过这真的对吗？
“……这真的是个人才啊。”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他觉得跟立海大的人一比，突然觉得明年的自己会轻松不少，“还好在立海大。”
听到他的话，一向沉默不语的日吉若却是眼睛一亮。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所以你也不是正选吗？”凤长太郎探出头问他。
也是有意照顾几个没长个儿还来帮忙的一年级，大家让他们和部长一起坐在了前面，就是桦地因为个头长太快坐在了最边处。
“不是……”说起正选身份，切原赤也有些沮丧，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哼，不过我也只是不打双打，又差一点而已——只要我再进步一点，就是正选了！”
“哇！那你好厉害啊！”凤长太郎真心实意地捧场，跟他比起来，切原赤也简直太厉害了！
但问题是——
听着他的叙述，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立海大的选手席。
现在立海大的单打选手一般是幸村、真田、莲二和毛利吧？
切原赤也这个小孩儿和这四个人真的只是“差一点”吗？
在他们观察着立海大时，立海大的人也在看他们。
自家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子和冰帝的人有说有笑的，甚至还一副很熟稔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比起仁王雅治吹口哨的打趣，丸井文太就直接多了，他见柳莲二走下了场，索性指着切原那边的情况问他：“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什么？”柳莲二刚结束比赛，一时间没懂他在问什么。
“你看，赤也好像和冰帝的人很熟啊，尤其是那个部长芥川。”丸井文太努了努嘴向他示意道，“我还以为他平时说的超越全国第一只是看过比赛呢，现在看起来是真认识啊，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柳莲二和芥川龙之介的交际确实是君子之交，两人彼此间除了讨论些文学爱好，就是探讨一些人生哲学，谈谈生活中的趣事——偶尔也会有芥川龙之介发疯说“在下把作业都烧了也无妨”的场景。
但这其中不包括向对方细数自己的交际状况。
看着切原赤也在观众席上咋咋呼呼的样子，柳莲二微微颔首，并不在意。
“估计是龙之介又乐善好施，在街上救助了小动物吧。”
“啊？什么救助小动物，赤也那家伙还会救助小动物吗？”丸井文太没听懂。
而仁王雅治则直接笑出了声：“puri~”
“救助小动物居然也包括切原这种野生小动物吗？冰帝的部长还真是有爱心。”
“诶？所以是说赤也是小动物——”丸井文太的脑筋终于转了过来，他哈哈一笑，“那确实也算没说错嘛！”
立海大的其他人则表情各异，有一脸平静的柳生，也有慌张不知作什么表情的杰克桑原，还有平时不来训练，所以根本不知道切原赤也是谁的毛利寿三郎。
困顿的毛利格外迷茫，等等，为什么不问他呢？
自己不才是龙之介在立海大最好的朋友吗？
听到身后的打闹声，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视线直直落在那个正在观众席上晃来晃去的小鬼头身上。
眼神火热而严肃，就像一记无声的警告。
“切原。”他几乎是咬着牙把这个名字喊出来的。
可惜平日里会被他这一句威慑到原形毕露的小鬼现在根本听不到，还在那边咋咋呼呼的一蹦一跳。
“哈哈哈哈，我就说我们立海大肯定会赢青学的！阿嚏——！！”正和凤长太郎说话的切原赤也打了个喷嚏。
“……可恶啊，一定是有手下败将在骂我！”面对凤长太郎的关心，他双手叉腰，这么说道。
“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我的身体可好得很！”说着，切原赤也还拍了拍胸，证明自己真的很健壮。
日吉若瞥了他一眼，就伸出手指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立海大众人：“你们学校的人准备离开了。”
“什么？！”切原赤也猛地抬头，就看见戴着帽子的真田弦一郎沉着一张脸，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哇啊——真田副部长！”切原赤也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像只被抓包偷吃的小狗。
冰帝一群人也眼睁睁看着切原赤也表情从“天真烂漫”到““我不该来的！ ”转变，过程干净利落而快速，简直就像中国的变脸表演一样。
甚至不需要台词，他们就能从他脸上读出整段心理独白——救命，副部长的眼神好可怕，我完蛋了！ ！ ！
“咳。”芥川龙之介轻轻咳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快回去吧。”
“呃、是……是的！恩公……不是，芥川前辈！我先走了！哈、哈哈！”切原赤也甚至等不及他有什么回应，就夹着尾巴逃跑了，等他身手利索的穿过观众席，跑到立海大的选手身边时，眼角还偷偷往芥川他们那边瞄了一眼。
越前龙雅懒洋洋地托着下巴，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鬼挺有意思的嘛。”
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逗起来好像比龙马还有意思啊。
“啊，的确。”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笑得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球打得怎么样了。”
“是啊，如果单打水平真的和毛利他们只差一步的话，明年的立海大就更强了。”芥川龙之介这话一出，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几个二年级立马不笑了。
立海大今年的阵容完全焕然一新，但谁也不能断言他们会弱于去年——毕竟关东地区的其他学校，也没几个能让他们的选手全力以赴的。
更别说到明年，等芥川龙之介、越前龙雅和喜久地弘都毕业——冰帝可真就成了双打和单打都有漏洞的漏勺了。
“明天的比赛是场硬仗，不要掉以轻心，走吧。”芥川龙之介抖了抖外套，提起球包抬腿就走，完全没有要在此驻足的意思。
“不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吗？”越前龙雅指的是立海大，他和那群人不认识，还挺好奇的。
“明天会见到的，赛前放狠话，也不过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嗯？看不出你还挺紧张的。”越前龙雅话说的自然轻松，对在全球各地漂泊的他来说，自然没什么学校荣誉可讲。
现在……或许有一点吧。
芥川龙之介否认了他的话：“不过是对未知的戒备心理。”
毕竟立海大来势汹汹，对他们来说，关东霸主的头衔甚至比全国冠军的宝座更为重要——这点他在几年前就见识到了。
而现在的两位领军人物，更不会是对强者有所敬佩心理，甘于屈居人下的类型。
芥川龙之介说对了。
第二天的关东大赛决赛，第一场比赛，冰帝就开局不利。
第103章
这次立海大的双打二是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 与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一样，都是二年生。但不同的是，两人今年是第一次当正选, 仁王雅治去年还有参加新人赛, 柳生比吕士则是完完全全第一次参加国中的重大赛事。
新人，意味着经验可能不多，但也说明——己方对对方毫无了解。
“根据目前的比赛记录与技术数据统计，仁王雅治与柳生比吕士的双打配合，主要优势是高稳定性与战术灵活度。柳生在发球局的一发成功率达87%, 截击稳定, 能有效压制对方接发球质量；仁王观察力很强, 他的接发球反应速度平均比对手快0.2秒, 并擅长在关键分时通过……”毕竟是立海大的正选, 哪怕是新人，忍足侑士还是在赛前做足了准备。
向日岳人听着他的分析，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
“侑士你变得和那些搞数据网球的死脑筋一样了欸。”向日岳人晃了晃脑袋，试着让自己清醒些, “昨天就已经说过了！”
“这不是数据网球, 这是战略分析和严谨。”忍足侑士纠正道，“放心吧, 立海大研究我们只会比我现在更细致、更全面。”
“他们绝对已经把我们研究透了。”
一语中的。
“这对组合已经具备相当高的完成度。”柳莲二是这么评价他们两人的。
“比起去年,现在向日岳人的身体素质已经变得更具爆发力。短距离启动加速度提升了17% ，网前反应时间也缩短至0.19秒。也就是说，他几乎可以在忍足发动战术后的1.2秒内完成抢网动作。体力的短板逐渐弥补之余,速度与预判的契合度是他最大的武器。”
“硬要说盲点的话……就是他的身高，高度过低以至于球速有限，芥川慈郎也是这个问题, 我们需要抓住一切机会。”
在听这些话时，仁王雅治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还在那里兴致缺缺地玩弄着他的小辫子，反倒是柳生比吕士安静而认真，完全不像刚转入网球部的模样。
这让柳莲二有些无奈。
但就像幸村精市所要求的，结果符合他们的要求就好，这对双打具体是怎么磨合又怎么搭档的，是他们彼此间的事。
“……你们明白了吗，决赛的双打只能赢，不能输。”柳莲二合上了笔记本，再次强调道。
“明白了哟， puri 。”仁王雅治甩了甩小辫子，“冰帝那对双核输出的双打搭档嘛，不过那么肯定对手一定是他们吗？不是还有另一对双打。”
“……不，只是他们的数据比较稳定和全面而已。”
“冰帝另一对双打还没法确定，各种可能都会存在。”
*
双方军师对对手的预判都很准确。
立海大的双打组合把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研究的很透彻，为了克制他们，研究了多种方法。
比赛一开始，柳生与仁王并没有急于抢攻，而是刻意放慢节奏，柳生用高质量的发球和底线切削不断压制忍足的节奏，使他难以轻易发动组织；与此同时，仁王则利用对向日前冲习惯的研究与计算，在网前提前一步完成预判和拦截。对方一旦尝试以速度和变速反击，仁王就与柳生切换站位，灵活变阵，反而借力打力。
整场比赛从拿到发球权的那刻起，他们几乎没给忍足与向日任何反制的机会，抢先拿下了三局分数！
但这一切都在忍足侑士拿到发球局后出现了转机，他们没有被早期的被动局面击垮，反而在落后三局的压力下迅速调整了战术和打法！
忍足的发球远不通于以前的表现，他一反常态，没有打出华丽绚烂的技术性杰作，而是采用了极为快速有力的简单发球！更是利用连续的假动作与侧身击球迫使柳生提前出拍，制造出防守空档！
绿色的小球变见缝插针似的冲向了那片空地！
“30：0！”
“会研究对手的可不止你们的柳莲二啊，立海大的家伙。”忍足侑士站在网前对仁王雅治轻轻一笑，也没理会对方嘀嘀咕咕的那些奇怪口癖，走回底线，在地上弹着网球试了下手感后，就开始再次发球。
“三局的时间，也够熟悉你们的打法了！”与其说是短暂落败，不如说是他们的一种机会！
就在仁王以为忍足侑士又会再次打出那种机制追球速度的发球时，只听“砰！”的一声响起！待打出的网球痛击地面后，就自动回到了忍足侑士的手上！
“40：0！”
“什么嘛， puri 。”仁王雅治撇了撇嘴，“这种看一次别人的招式就马上学会的家伙还真讨厌。”
柳生比吕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推了下眼镜。
冰帝两人的战术转变后，向日岳人也不再一味直线抢网，而是改为利用高吊球与打高速斜线球交替牵制仁王的站位，比起之前的打法，他们的得分方式更为多变，攻击点也不再单一，一改之前被远远甩在后面的落后颓势！
比分再次焦灼起来！
“Game!冰帝学园！4：4！”
“立海大的两个人还是稍显稚嫩啊，这样下去，冰帝就会获胜了吧。”观众席上，佐伯虎次郎挺直了背，“老爹您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
然而老教练只是平静地摸着胡子，说：“再看看吧。”
比赛不到最后一刻，结果谁又能知道呢。
事实证明，赛中绝对不能半场开香槟——
就在冰帝的学生还在为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的奋起直追而感到欢呼雀跃时，只见面对忍足打出的短球，原本准备上网的柳生比吕士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反倒是在他身后的仁王雅治一个滑铲扑向前方，打出了一个强有力的超快截击！
“15：0！”
“诶？！！仁王前辈的截击也打得那么好吗？！”场外的切原赤也一时间都顾不上给前辈们的得分叫好，他倒是更在意对方的球技。
——对柳生比吕士这个从高尔夫球社空降网球部，凭借双打身份坐稳正选位置的前辈，切原赤也还是相当在意的。
如果没有他自己就是正选了——可恶！还是说明自己不够强啊！ ！ ！
“因为仁王前辈是全场型选手吧。”他旁边的同级生猜测道，结果下一球就被场上的变化吓了一跳，“诶？！！怎么仁王前辈也会镭射光束——不对！场上有两个柳生前辈！！”
“看来对我刚刚的话，你很是不满啊，仁王。”场上的“仁王雅治”摘掉了假发，露出一头与队友完全一样的紫发来，“只有你会沉迷于这种模仿他人的技巧吧……我真是受够了。”
听到他的话，“柳生比吕士”没有生气，反倒是晃了晃脑袋：“什么嘛，我看你明明自己也很乐在其中啊， piyo 。”
说完，也摘下了自己的头发，准备向被他们玩弄的对手揭示这个“仁王雅治其实是柳生比吕士，而柳生比吕士则是仁王雅治”的欺诈假象，却不想——
对面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脸上非但没有任何被发现欺诈后的恼怒、羞愤、震惊和无措等负面情绪，反倒是越过球网半倾着身子，眼神专注的像是要把他们看透一样！
“你，你们——”向日岳人很给面子的张大了嘴，显示自己震惊不已，却不想下一刻他脱口而出，“是coser吗？！”
“好逼真！好厉害！！没想到你俩看起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一个像小混混，居然也是二次元！”
柳生比吕士：“……”
柳生比吕士：“？”
不，这之间是有什么必然关联吗？
而忍足侑士则非常有求知欲地细细观察起了站在网边的仁王雅治，甚至还很没距离感地问：“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你的手已经上来了，根本没有要询问我的意思吧， puri 。”仁王雅治说着握住了他摸上来的手，“好了，扯就不要了，是真脸，在这样下去就不止要赔偿精神损失费了， pupina 。”
“没有化妆，也没有带电影里一样的人皮面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只是戴了顶假发而已，我居然没有发现，所以是精神幻术吗。”忍足侑士还在那里惊讶着，完全没有在意柳生“本来也不存在人皮面具那种东西吧”的吐槽。
而面对赔偿，他更淡定了。
“没事，仁王，精神损失费迹部——哦不，冰帝网球部会出给你的。”
几乎在他高声说话的下一秒，场边就传来了迹部景吾气急败坏的声音：“本大爷才不会——网球部才不会给你赔那种东西啊忍足！”
……这真的对吗？
看着冰帝两人完全没有被他们变装打击到的样子，柳生比吕士莫名有些挫败，和仁王雅治那家伙玩儿这一手，要的不就是看到对方的情绪反应！
“下一刻，可会笑不出来的啊，puri。”听到裁判的哨声催促，仁王雅治没再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回底线准备发球。
按理说，这场该是柳生比吕士发的，但谁让他之前一直作为“柳生比吕士”发球呢。
“啊？不会，就算输球我们也是会笑的，更别说可不一定会输呢！”向日岳人笃定地说着，惹得柳生比吕士不免高看了他一眼。
有这种强大心理的球员可很少见。
然而，在听到裁判最终报出“立海大7：5获胜”的消息时，向日岳人顿时成了眼泪汪汪的“泪人”。
“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哭！”下场握手时，面对柳生比吕士直白的眼神，他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一点没有掉出来。
柳生比吕士：“……”
柳生比吕士：“好的，你没哭。”
“不要说得像是敷衍我一样，我确实没有！”
“嗯，你确实没有。”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的双打组合，凭借两人神一般的身份交换和幻象欺诈打赢了忍足和向日，不等关东大赛结束，这个消息便如同插了翅膀般飞了出去。
大家都认为，今年的全国大赛上，两人一定会大放异彩，甚至名震全国。
但一时的胜利并没有让立海大感到喜悦，他们甚至为后面的战局感到更深的担忧——
“冰帝对输掉双打二的事反应要比想象中的小68% 。”柳莲二看着第二盘上场的选手，忍不住皱眉，“主要是双打一的这个越前龙雅——”
“难道他们对赢下这盘比赛这么有自信吗？” ——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我来啦！ ！
第104章
与立海大对越前龙雅实力的不知深浅而感到担忧不同, 冰帝所有人对双打一都胜券在握。
其他人坚信能和芥川龙之介打得不分上下的越前绝非等闲之辈，也就和幸村打单打会担忧一下输赢，而芥川龙之介却知道——为了自己作为兄长的面子问题, 越前龙雅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的。
“啊啊,双打还好吧，有队友在，而且对手的实力也不至于需要我认真的程度。就算真的需要，那就打呗，可能他们会被吞噬能力——反正我是不会输的。”比赛前一天,面对安排好的比赛名单,越前龙雅只犹豫了一秒。
不然等明年龙马回国,听到哥哥在比赛里输给了别人,那也太丢人了吧。
对此, 芥川龙之介宽慰道：“在下不会让你的能力吞噬掉别人的。”
现在他已经可以通过在场下和越前龙雅“同调”来将罗生门应用在后者身上，当然，“同调”也不过是个他偷偷应用异能力的借口，但这种说辞多了后,以至于有时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开发出了网球技能，还是直接应用了异能力。
还是说诅咒了整个网球的异能力不会作用在其他异能力者身上？
“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也不用你那么费心,保持同调会很累吧，你之后的比赛还打不打了？”越前龙雅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打了个懒散的哈欠，“放心吧,小鬼们没那么强的，而且——”
“他们那种水平的网球就算被我吞噬了，没多久就能练回来。”
越强龙雅说的如此轻巧,但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轻松，自己也毫无心理负担，也不至于远走他乡，在世界各处流浪。
“……其实你也可以不上场。”芥川龙之介劝慰道。
顶多是冰帝的冠军没那么保险了。
“那可不行，要是被小不点知道我连个正选都没当上，或者当上了正选却坐个冷板凳，那我的面子怎么办，兄长的威严不在喽。”越前龙雅语气正经又苦恼，脸上却嬉皮笑脸的，“唉，早知道来日本还要担心这么多东西，就不来喽——”
一步错步步错，谁让芥川龙之介抛下的那个“寻找控制吞噬方法”的鱼饵实在是太大了。
听到他的话，“钓鱼佬”本人只是一脸冷漠。
贪吃就要付出代价，这世界上可没白来的午餐。
“那就为了冰帝的胜利和兄长的威严而努力吧。”他说着顿了顿，“虽然在下不懂那种东西和赢球有什么必然联系。”
“就像不管在下打不打网球，都是慈郎和小银最爱的哥哥。”
越前龙雅：“……”
越前龙雅：“我们家不一样——算了，和你这种大哥脑子说不通。”
慈郎知道你自封为小银最爱的哥哥了吗？好吧，好像还真是。
“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只会抨击我满脑子弟弟……喂！不要拿球打我屁股！”
冰帝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吞噬”能力带给越前龙雅的苦恼，只觉得越前前辈虽然臭屁的可怕，但在赛场上却很可靠。
简直稳如老狗！和部长一样让人安心！
“加油啊前辈——！！！打爆他们！”
“加油啊喜久地前辈！不要给越前前辈拖后腿！！”
听到后一种应援声，喜久地弘马上跟个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以至于平时长到遮住眼睛的刘海都像两边散去，露出了那双红色的眼睛。
“谁？？谁刚刚说那句话的？宍户是你吧！我哪里会给越前这家伙拖后腿了？？！”
他球是没龙之介打得好，但三年下来，怎么也是位优秀的双打选手了，和越前龙雅这家伙打个同调也不成问题——不过打对面两人也不用同调吧？
他眼睛在冰帝的选手席上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很反常的现象。
“喂。”喜久地弘用球拍戳了戳正准备上前和对手致意的越前龙雅，“你觉不觉得慈郎有些不对劲啊，今天。”
越前龙雅问：“怎么了？”
喜久地：“他不是最喜欢那个丸井文太吗？今天居然没叫。”
越前：“但丸井文太是我们的对手吧，他叫也不合适。”
“对哦。”
两人没再去纠结芥川慈郎的反常，而是专心专注比赛，毕竟那小子的脑回路根本异于常人，就像大家也不理解为什么他独独会迷恋上丸井文太一样。
冰帝选手席上，芥川龙之介也久违的放松下来，他对越前龙雅和喜久地弘的实力颇为自信，根本没什么值得紧张的，真的让人紧张的对局，是之后的单打三和单打二。
只是……
他看向现在还在为刚刚仁王和柳生的奇妙变装而感到惊叹的芥川慈郎。
“你该去热身了，慈郎。”他提醒道，“虽然你之前赢过毛利，但一年的变化很大，今非昔比。”
这一年，毛利寿三郎长得更高了，身高看着大有要追逐越知月光的趋势，可谁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芥川龙之介也只能通过他的身高和往年发球的习惯，来大致推测他发球的球速。
虽然柳莲二偶尔会吐槽下自己对对方不来训练的不满，但毛利寿三郎有天赋在身，又有随着青春期发育完全张开的身体在，很难说今年又会是什么情况。
对他的话，芥川慈郎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今年可是有好好训练的哦！
……虽然是比去年勤快了那么一点。
“好，不过要去这么早的吗。”他揉了揉眼睛，“我还想着等一会儿去呢。”
“去吧。”芥川龙之介向他点了点头，“这场比赛会很快结束的。”
很快。
听哥哥这么说，芥川慈郎脑子骤然清醒，他差点忘了今天上场的可是越前龙雅！
“我这就去。”说完，就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蹦到了地上，顺手拉过自己的网球包，翻过一张张长椅，像个山羊一样无视障碍跳跃而去。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迹部景吾不语，微微撑着侧脸的手指轻点眼下的泪痣，在一旁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开口：“你似乎对单打三有些没信心啊，部长。”
“确实。”芥川龙之介没有否认，“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能掉以轻心，这是出于严谨的考虑。”
他看向自己看好的学弟，迹部景吾不管从能力还是领导力上看，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两个致命缺点，一个是过于心软，一个是有时过于自信。
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毕业后，冰帝网球部是什么景象，起码现在的迹部景吾对慈郎还是经常性的放任和纵容，完全狠不下心。
“立海大的单打名额不仅是出于战术考虑，肯定也会根据成绩来安排。”见迹部不语，他继续说，这其实算是多年的老传统了，“毛利能出席单打三，说明现在的他实力在柳莲二之上。”
“在下也不清楚他是单纯凭借天赋就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是从去年后就开始专心训练，但不管是哪一种，慈郎现在对上他都很危险。”
慈郎并不是那种通过理论教学就能取得长足进步的类型，他的成长多依赖于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敏锐的直觉，不管是细腻的技术还是流畅的步伐，全都是他在实践中体会到的。
芥川龙之介虽然有反复督促他的训练，很好弥补了他体质上的缺陷，但面对可以说是完全发育了，甚至还可能恢复训练的毛利寿三郎，如今这份身体劣势到底有没有补上，就很难说了。
“你对毛利的评价还真是高。”迹部景吾轻哼一声，他倒不觉得那个看着傻乎乎，实际狡诈的大个子到底有哪里异常突出。
“……他很像以后的慈郎。”芥川龙之介轻声说，“不过他们俩人到底谁更坚韧，目前尚未可知。”
坚韧。
另一边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实在无法把它和芥川慈郎挂钩。
而在他们聊天的这一会儿功夫，场上的比分就已经逐渐拉开了距离——所有人都在为冰帝的双打一号惊呼！
“这防守简直毫无漏洞！”
“那个越前是超人吧！喜久地接得住的，他能接，喜久地接不住的，他更能接！！”
“可恶啊，一看就是单打选手啊，冰帝怎么把他放双打了？？！！”
“可能是对单打实力的过于自信，又或者是对双打完全不放心吧……”
不不不，其实只是他们谨慎的部长为了以防万一可以开同调，单打要是和场下人同调了可是会被判违规的！
一个正手之后，越前龙雅随挥跟进，心里却在忍不住腹诽着。
“但完全是龙之介那家伙多虑了嘛。”一个狠辣的扣杀之后，看着对面的光头因为扑救失败而倒在地上，越前龙雅扛着球拍走上前去。
他声音不小，顶着太阳逆光而站，目光穿过球网间的缝隙，杰克桑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处在阴影中的那对闪亮的琥珀色眼睛。
好像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猫瞳。
冰帝的三年级就像漫画里出场的反派boss一样，发出邪恶的低语：“这点水平根本不够看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还差得远呢。”
“你这家伙——”丸井文太想说出些什么话，却在出声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的声音何等狼狈，与对方的一派轻松截然不同。
越前龙雅觉得是时候该结束了。
“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我以为那家伙待在国内是因为有些厉害角色，现在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嘛。”
听到他的话，站在他身后的喜久地弘顿时挤眉弄眼，向他示意起来。
越前你这个笨蛋不要像话多的反派一样给主角团话疗上buff啊！ ！ ！——
作者有话说：喜久地：越前你清高，你厉害，一起打的球你怎么那么bking
第105章
——什么叫浪费时间？ ？
早就从柳那里得知对方是归国的侨胞, 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顿时被越前龙雅那句毫不掩饰的轻蔑彻底激怒了！
“你这家伙……”丸井平日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如今变得冰冷起来，眼底染上久违的狠劲儿，甚至连憨厚老实的杰克也罕见地沉下了脸。
这什么“实力在此,打完回家睡觉”的狂妄态度！
就是当众往他们立海大的脸上狠狠踩了一脚！
“哼, 输赢尚未可知。”丸井文太扯起嘴角，但笑意中满是锋利，“不过，可别太小看我们立海大了。”
“……行啊，小鬼们。”越前龙雅轻声笑着,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狩猎的兴奋,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不呢让我稍微认真点吧。”
“越前——”喜久地弘的声音压低, “你别再说啦！”
干嘛把我们搞得和反派一样！
“没出成绩不要半场开香槟立flag哇！”
你看对面立海大的气势都变了！ ！
然而越前龙雅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一身轻松地把手里的球拍转了个圈，好像这里不是什么赛场，而是放学后的练习球场。
“放心吧，这种香槟也是有把握才开的。”他哼笑一声,走过喜久地身边时,才轻声道，“你们部长也该安心了,这场比赛不用他上手了。”
“啊？”喜久地没懂他的意思, “什么叫我们部长，难道龙之介不是你的部长吗？”
还有什么叫不用龙之介上手，就算是有人要替补,上场的也是宍户亮吧？
……还是说越前龙雅能预知到下两场单打比赛他们都会赢？
然而越强龙雅根本没解答他的疑惑，倒是对面立海大的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再次起身后斗志昂扬的调整战术。
——可惜都没什么用。
越前龙雅这人好像真的会预知一样,不管对手的球打到哪里，他都能看到，能接到，而在确定喜久地能接到那一球时，他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气场。
“可恶啊，冰帝那个绿毛男怎么跟白天在公园里散步的大爷一样！”因为不是正选，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的切原赤也趴在最前面的围栏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球场上人的动作。
……他居然感觉这人比幸村部长还要强！
但这样的人都不是部长——那恩公大哥到底要有多强啊！ ！
他所挂念的恩公大哥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芥川龙之介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只感觉奇怪。现在又不是寒风料峭时，暑日中天，更不存在忽冷忽热的迹象，就连风中纷飞的花粉都没有，他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听到他的动静，榊教练都转过来，微微低头问：“不舒服吗？”
“没有，谢谢教练的关心。”他揉了揉鼻尖，“在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发痒。”
不像感冒和过敏，该不会——
“是不是有人在偷偷说你啊，部长。”忍足侑士撇过头问。
这还真有可能。
芥川龙之介抬眼看向越前龙雅，或许是觉得不用他同调使用罗生门，那家伙如今正在球场上放飞自我，同猫戏老鼠般挑动着立海大两个选手的神经。
越前龙雅那家伙还真有可能因为对手的技艺不精而念叨自己，毕竟同样的话他在刚来冰帝时就说过——你待在这里不如和我去国外。
像是在应和他的腹诽，球场上，越前龙雅也以最后一记ACE终结了比赛。
发球结束，他甩了甩手中的球拍，慢悠悠地转身，远远地对丸井他们挑了挑眉。也不顾对方能不能看见自己的挑衅表情，能不能听到挑衅的话语，嘴角带着欠揍的笑意。
“砰！”
随着网球落地，话音也刚好响起。
“就说了吧——这种程度，还差得远呢。”
“Game and match! 冰帝学园获胜！6：0！”
“好——！！！”坐满冰帝应援团的观众席瞬间沸腾，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喝彩声！与之相反的，是立海大那边的一片寂静。
谁能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
那可是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他们新一代最默契、最为人知的双打组合！ ！
即使是看不出什么网球具体门道的人，也不会认为是喜久地弘突然爆种、实力进化至超人地步，而是默契的认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横空出世的转学生越前龙雅！
而冰帝学生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猜想。
声音嘈杂间，有几个相熟的三年级学生趴在最前面的围栏处大喊。
“喂喂！阿弘！打得不错嘛！但和越前比起来你有些太逊了哦！”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越前一来，双打就马上吊打了——开玩笑了，你也很厉害！恭喜恭喜！”
“打得不错嘛越前！没想到你除了英语，网球也这么厉害！！”这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
看着一群同学不约而同的在道贺声中想办法损他们，两人倒是少有的显现出双打真正的默契，在道谢后不约而同地说：“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快滚蛋。”
然后迎来一片更大声的嬉笑：“哇哇！好让人寒心啊你们两个坏人！”
“就是就是，芥川都不会这么说我们！”
“他是不说你们，但是理你们吗，哦不。”喜久地弘撇了撇嘴，改口道，“你们根本是不敢说这话吧！”
听到他的话，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声响。
就连准备上场的芥川慈郎听到这些声音，也茫然地站在原地回看过来——学长学姐们怎么这么开心？
学生会是发什么好吃的零食和饮料了吗？
“慈郎！加油啊！”路过他的喜久地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嗯！”慈郎笑得眯起了眼，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却在看到越前龙雅嘴角含笑，满眼戏谑的表情时，神情微微一顿。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直觉，他对这个每天来他家蹭饭吃的流浪猫总是忍不住带有一些警惕心理。
额，或许还有一点，不存在敬畏？
“加油啊，慈郎。”越前龙雅笑着说，和平时一样摆足了长辈的姿态——哥哥的好朋友不也是哥哥吗？
“今天小银和阿姨可是来看比赛了，不要让妹妹失望呀~”
“！！！”
芥川慈郎顿时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他都不知道！ ！
“昨天在饭桌上不是说了吗？”越前龙雅无辜道，“哦，可能是你当时睡着了。”
吃饭睡觉真是害人！
芥川慈郎立刻抬起脑袋，精神抖擞地在观众席扫视了一圈，无果，就在裁判提醒的哨声中朝球场走去。
对面的毛利寿三郎已经在网前站定，他如今的身形更为高大，看上去约有190 ，微微低着背，神情还是那么懒洋洋的，眼神却不再像一年前那样“单纯无害”。
他看见芥川慈郎后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有斗志。”
说完又勾唇笑了起来，明媚又与以往不同：“不过我也是。”
“可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啊。”
芥川慈郎眨了眨眼，他没听懂对方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说来说去打球不就是为了赢吗？
“哦，所以你还猜先吗？”他揉了揉头发问。
“哦哦，猜的！”
看着球场上的一幕，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这真的没问题么。”
怎么看都像两个笨蛋在打球。
柳莲二不语，他对不认真训练的毛利寿三郎没什么好评价——哪怕对方这一年出勤的次数多了不少，但这不妨碍他仍有逃训存在的事实。
“没问题的吧，毕竟毛利前辈今年进步很大，puri。”仁王雅治说道，“大到柳甚至没来得及更新他的数据，输掉比赛了。”
“仁王。”听到他的话，不等柳莲二开腔，准备去热身的真田弦一郎就呵斥止住了他们的话题。
可惜他的威严在仁王雅治这儿毫无用处，对方双手插兜，甚至还悠闲地问：“去热身吗副部长？我陪你？”
听起来还挺乖巧。
真田弦一郎被他说的一堵，随后别扭的压低了帽子：“好，走吧。”
……他这是为了热身考虑！决赛的胜利容不得闪失！ ！
听到他的话后，仁王雅治咧嘴一笑：“骗你的，自己去吧，puri。”
果然，他在下一刻就得到了真田的怒吼。
“仁王——！！！！”
听到他们的喧闹，坐在一旁身披外套的幸村精市嘴角弧度忍不住放大了点，刚刚被双打一惨败的而笼罩过来的阴霾也终于有些消散。
那对仿若紫罗兰的眼睛穿过整座球场，看向对面的几个人影，似乎试图将他们看穿。
不知出处、在国外大赛上也鲜少露面，却实力强大的越前龙雅，还有对方所说的话——
难道芥川龙之介的实力已经可以比肩国际了吗？
“真期待啊……”
今年再和你打一次比赛，芥川部长。
然而对面的芥川龙之介完全不知幸村精市的所思所想，在去年体会到灭五感的威力后，他对这种具有独特精神力攻击类型的网球，已经不再抱有十足的好奇了。
真要说的话，他更好奇越前龙雅所说过的“异次元”网球。
……那东西听起来才是真的能把人杀死，也不知道和单纯的异能力比起来又孰强孰弱。
一年过去，两人对对方的态度已经完全互换，但现在最让他揪心的，其实是芥川慈郎和毛利寿三郎的比赛。
慈郎刚开始抽到先手发球时，场上还弥漫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轻松气氛，但仅仅三球之后，空气就彻底变了。
局势看起来不太妙。
越前龙雅摸了摸下巴，问：“慈郎这局要是输了，你是不是还得和那个披外套的小鬼打一次？”——
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地雷和灌溉[亲亲]
宝子们我这两天突然出个差！存稿会保证每天更新哒，加更等我周四回来了还嗷！我都记着呢！
刚好我回来后会休段时间假[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106章
越前龙雅对幸村精市选择了对其外貌有描述性的称呼,也不知道他是真没记住对方的名字，还是不想那么叫。
二年级的男生个子长得还没那么高，身形也和芥川龙之介一样较瘦弱,正以“当家主人”的姿态坐在立海大队伍的最中央,头戴吸汗头巾，身披外套，双手抱胸，身边的其他人看上去都对他言听计从——气势十足，明明什么都没做,有尽显张扬。
越前龙雅上一次见这么会摆架子的人还是在上一次,对方现在就坐在他旁边。
“幸村是个很好的对手, 未尝不可一战。”芥川龙之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胳膊, 目光却始终盯在场上慈郎的脚步上, “或许再过上几年，他会成长的更好。”
“是吗？但你也会跟着进步。”越前龙雅耸了耸肩。
就像芥川龙之介邀请他来冰帝上学一样，他也不遗余力地给对方上眼药，想把人带出国——要打职业的话, 迟早要走上在全球各处飞的道路。
可惜对方到现在对是否要打职业还没个决断, 甚至还有闲心每天研究写作。
越前龙雅理解那种犹豫，毕竟这不是选择中午吃什么饭那种简单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有任性的条件,但他看过龙之介的文章，还真有点担心这家伙一时间开心，决定弃网从文了。
日本网坛不缺一个紫微星, 但文坛还真缺。
“日后谁说得准呢。”芥川龙之介轻声说，“实时变化太快了。”
越前龙雅没再作声。
确实如此。
去年芥川慈郎还以微弱的优势胜了毛利寿三郎一局，今年两人却没有那种打的不分你我的局势了。明明是相似的打球风格, 相似的又是特征，但如今毛利寿三郎却稳稳压了慈郎一头——真的只是身高带来的优势吗？
从他们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晰看见芥川慈郎的走位和奔跑的步伐，他小腿上的肌肉比平时更为清晰有力，这不代表他一夜之间身体素质突然得到了增强，而是说明动作过于发紧。
他感觉到了压力。
“慈郎的绝对领域在网前，那个毛利也是，但他现在却放弃了在网前进行短兵相接的对决，主动把球打到底线……”忍足侑士现实凝眉，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忍不住嗤笑出声，“什么啊，这不是去年慈郎针对他的方法吗。”
芥川慈郎的网前截击不是依靠力量，而是依靠角度、旋转和时机的完美把握，堪称艺术。他极其柔软的手腕和精妙绝伦的球感，让他打出各种不可思议的网前小球和短球，经常让对手在底线鞭长莫及。
可毛利寿三郎同样如此，去年放在他身上能够奏效的方法，如今在慈郎身上也同样可行，他坚持用又深又重的底线抽击球，将球持续打到底线两个大角。看得出毛利有好好钻研过此项，技法比去年成熟了很多，进步的速度甚至不像一年就能有的。
慈郎的魔法在网前，把他从网前逼离，就等于剥夺了他这位魔术师的魔法杖。
“可慈郎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吧，就那么容易上当吗？”向日岳人托着下巴，忍不住拧眉，“虽然那个毛利打的确实很好……进步这么大，他不会真是什么天才吧？”
虽然芥川龙之介早就说过毛利寿三郎天赋过人，但大家都没把他当回事——毕竟立海大最大的强者根本不是他，空有天赋却不努力的人又有什么用？
多年后坐在板凳上哀叹懊悔自己当年为什么不用功罢了。
“因为太无聊了吧。”宍户亮叹了口气，“慈郎那家伙打网球完全看有没有意思啊。”
强大反而不是他评判的第一标准，所以他才会把丸井文太奉为天才，又在刚刚打双打二比赛结束后对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念念不忘。
而去年比赛时，毛利寿三郎还会和他有说有笑，现在却是一言不发，完全专注于比赛——甚至还打着无聊而枯燥的球，重复！简单！只让他在底线来回奔跑！
无聊至极！ ！ ！
要知道在球技相差不多时，最影响球员胜负的就是身体状态和心态了，甚至比赛场地的温度都会给两个球员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
可这场无趣的比赛显然已经消磨了芥川慈郎的心气。
其他人没再说话了。
向日岳人和宍户亮只觉得毛利教练真是慧眼识珠——怪不得在他们学球的几个人里，即使有天赋同样超人的慈郎，却独独看上了学球最晚的龙之介去培养。
他不仅有毅力，还坚韧、聪明。
反正在两人看来没有什么缺点！
部长就是那么的完美！
迹部景吾看着突然燃起来的两个家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慈郎落后就让他们这么生气吗？
他看了看对场的毛利寿三郎，凭借过人的眼力甚至能看到对方的表情，立海大的三年级神情认真，完全不见去年吊儿郎当的样子，看来输给慈郎的事对他打击不小，但也没什么值得让人恨得牙痒痒之处。
不过是认真打球的人而已。
“慈郎那家伙的状态还真是不华丽……”被修长指节遮挡的口中喃喃出声，对于他对慈郎的评价，其他人听到了也没说什么。
喜久地推了推他的背，催促道：“好了好了，别磨叽了，快去热身吧。”
反复的无效奔跑严重消磨着慈郎的耐心，觉得自己的特技毫无用武之地，已然从兴奋中快速冷却下来，好在还知道有比赛在此，没有昏昏欲睡。
“在下倒是好奇毛利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芥川龙之介有些好奇，“他不像是会仔细研究如何克制对手的人，不过……”
不过？
“能看到他重新振作起来，在下也很欣慰。”
如今能振作起来，或许毛利也找到了一台属于自己的燃料发动机吧。
听着他这副熟稔的语气，又看了看球场上那有些无聊的网球，越前龙雅撇了撇嘴：“你认识的人还真多啊。”
“不过我还是对那个所谓的灭五感有些兴趣。”
“等会儿你就有机会看了，不过在下可能不会给他机会出手。”芥川龙之介看向他，灰黑色的眼睛里燃起一束光亮，“或许全国大赛遇上立海大时，可以让教练把你安排在单打一。”
越前龙雅犹豫地问：“……遏制吞噬打？”
龙之介非常爽快：“当然。”
刚刚还翘着尾巴不可一世的猫瞬间没了骨头再次靠在椅背上，他觉得这种事还是之后再说吧。
慈郎和毛利的比赛持续了很久。
最终，由一颗速度远超过毛利平时极限的底线扣杀，让立海大赢得了胜利！
“Game and match! 立海大附中获胜！6：4！”
这个结果不算出人意料，实力本就相差不多的两人打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冰帝的大家虽有可惜，却也可以接受。
但没想到的是，一直从容安静的芥川龙之介却在毛利打出最后一球后，突兀起身，身体骤然前倾，像是没看清对方最后那球一样。
“怎么了部长？”忍足侑士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刚刚毛利那球虽然压线了，但也好像没过界？
不过运气成分确实挺大的。
“没什么，可能是在下看错了……”芥川龙之介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怎么感觉毛利刚刚那球的回拍姿势有些像越知前辈，是错觉吗？
两个在不同学校、不同年级的人按理来说，现在没什么交集才是。
但这样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没了去思考这件事的精力，随着单打二的比赛开始，决胜的压力也落在了迹部景吾身上。
他赢，冰帝继续去一搏关东冠军的宝座。
他输，大家捧着亚军奖杯看着立海大美滋滋回家。
“我怎么感觉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忍足侑士摸着下巴说。
“你在多嘴小心他现在就让你回家。”向日岳人指了指神情凝重的迹部景吾，“不过迹部是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嗯？你当本大爷是什么小气鬼吗。”迹部景吾嗤笑一声，“而且——本大爷是不会输的！等着本大爷的好消息吧！！”
说完，“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没等大家送上加油祝福，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赛场。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但是……
“其实我还想和他说不要有压力，输了也没事来着。”向日岳人挠了挠头，“毕竟先输的是我们，如果我们不输，他也不会有那么大压力了，对吧慈郎？”
无人回应。
“慈郎？”
“他已经睡着了。”芥川龙之介向他指了指座椅的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居然睡得滚到了底下。
冰帝的部长面无表情，眉头微蹙，谁也不知道他看着弟弟的眼神里想的是什么。
难道是对对方输球失利后这么散漫的态度不满吗？
其实芥川龙之介想的很简单。
看着那身灰蓝与白色的拼接队服被染上灰尘，就连汗湿的橘色头发也和土混在一起，面对脸紧紧贴在地上的慈郎，他单纯在思考这个睡起觉来都不讲究的卫生弟弟还能不能要了。
兄弟之情固然沉重。
但有时也不是不能给洁癖让步。
然而网球场上的气氛并不如场外的那么轻松，已然紧张到近似于空气都要被抽干了的地步，就连裁判也转着眼珠子在两个选手间不断徘徊，迟迟没有吹下哨音。
因为两人半天都没有握手称好。
直到有人发出灵魂质疑。
“呃，他俩瞪半天眼睛不干吗？”
第107章
今年的迹部景吾不同往日。
他一如往常,动作潇洒得仿佛不是来比赛，而是来走秀，但在他慢条斯理地摘下外套,随手将空中扔去时——桦地崇弘已然尽职地出现在了身后,稳稳当当接住了外套！
随着响指打起，顿时迎来了一阵欢呼声，甚至还有人配合的拉起了礼花。
“迹部的排场真 是越来越大了。 ”丸井文太感慨着。
然而他们的副部长对此毫无反应，站在场地另一侧，神情冷肃, 面若寒锋, 眉头紧的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仁王雅治看着球场上的场景,轻声吹了声口哨,觉得真田是十足的受不了迹部的做派。
迹部的小弟看起来也很好用啊。
球场中央,迹部景吾与真田弦一郎面对面而立，谁都没有先伸手。这僵硬的氛围让裁判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连哨子都已经握在嘴边，硬是吹不出去。
真田把帽檐压得极低, 遮住了他凌厉的眼神, 半晌，才开口道：“迹部, 这场比赛我不会再容忍任何侥幸。你的花招, 到此为止了。”
胜利的，一定是他！
迹部闻言却笑了，声音低沉又带着傲气,仿佛根本没把对方的话放在眼里：“呵……说得跟你上次不是被本大爷打得抬不起头一样。”
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裁判看着两个年纪不大却剑拔弩张的学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说来也巧,上次比赛也是他当的裁判。
“别太嚣张了，迹部。”真田声音冷得掉渣，“这次比赛不会和上次一样——但关东大赛的结果会是。”
“是啊，不会一样。”迹部轻轻拨了拨前额的碎发，轻轻抬起下巴，“这次——本大爷会让你输得更彻底。”
“哼！你——”
“嘟——”似是不想再继续听这小学生般不友好的放狠话，裁判适时地吹响了哨子，示意他们快走完流程，开始比赛。
听到裁判的督促，真田一言不发，直接伸出手，两人的手在球网前“啪！”的一声撞在一起，比起握手，更像是击掌。
裁判终于松了口气。
哨声再次响起，这场单打二的比赛才在这紧绷的空气里，正式拉开了序幕。
对这场可以决定冠军归属的比赛，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出现一点差错，甚至对于冰帝的人来说，即使部长和幸村比赛，也不会让他们这么担忧——因为部长的胜利板上钉钉！
但迹部和真田就不一样了，两人实力本就相差不多，真田的打法又恰好克制迹部，也不知对方这一年里有怎样的长进……
果然，比赛开始没多久，两人就跳过了试探的阶段，直接进入了白热化。
真田弦一郎的“其疾如风”更快了，甚至快得只剩残影，让眼力慢些的观众都看不清他引拍的动作。
面对那快如子弹的网球，迹部景吾只是嗤笑一声，脚步一变，灵巧的仿佛一只鹿，在每个千钧一发之际移动到位，手臂舒展间，就精准地将球回击！
“你的风，还不够快啊，真田。”他挑衅道。
这并非假话，他在网球部里见过的快球不少，毕竟冰帝上一任部长就是以超快球而出名的，哪怕芥川龙之介的身高和力量不够，在技巧方面却是完美掌握，要训练他们也是信手拈来。
“其徐如林——！”
“无效啊，真田！”要说各种旋球，他们冰帝可是好几个人都是以此出名的！
迹部的回击并非蛮力，他在细致的观察着真田弦一郎的一举一动，他深知对方的强大，因此不执着于一击必杀，而是开始用各种底线球和短球与真田周旋，在对方体力之余，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深处，也有寒意在缓缓凝结。
“Game，立海大真田，2：3！”
明明是自己拿下了一局，却感觉是用尽力气从对方手上生生撕下了一块肉那般艰难，几球过后，真田站在底线，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对面那个完全不见疲惫的迹部，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与不甘涌上心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绝对不能像去年全国大赛，像去年新人赛那样——
“侵略如火——！”
他倾注了全部力量，打出了至今最猛烈的一击！网球带着滔天怒火与摧毁一切的气势，如同坠落的陨石般轰向迹部的半场！
然而，面对这声势浩大的一球，迹部景吾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狂傲的弧度。
他一点没有后退！他视野中的冰蓝色光芒暴涨，真田的整个半场都布满了晶莹的、不断碎裂又重组的冰晶！
“真田弦一郎！你的败因，就是——”他嘶吼着，手臂挥舞出完美的弧线，球拍对着那最巨大、最核心的一根“冰柱”，狠狠击下！
“——你引以为傲的火，在本大爷的绝对零度面前，毫无意义！”
“砰！”
“30：30！”
看着场上的比赛，越前龙雅摸了摸下巴，老气横秋地说：“真热血啊。”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感慨，芥川龙之介还是很捧场的附和道：“是啊。”
起码他是做不到一边在球场上宣泄心声，一边奋力打球的，有什么问题，直接打就行了。
越前龙雅这几年行走在世界各处，虽然见过不少选手，但对这些五花八门的能力还是充满了好奇，看的很是仔细。
毕竟对人类来说，自己没有的永远是最好的。
“不过在下有时觉得，可能你的能力才能感到网球最本质的快乐。”芥川龙之介轻声说。
“嗯？为什么这么说？”越前龙雅心不在焉地说，“我的能力明明是很讨人厌的，人家多年的奋斗，结果在我这里瞬间归零——”
“吞噬”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一旦能力被吞噬，除非重新练习、开发，就再也回不来了，连越前龙雅自己也做不到归还。
但芥川龙之介却说：“没有异能力的加持，回归最原本、最普通的网球，作为普通运动的乐趣，不是大家小时候才感受过的吗。”
越前龙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真是奇了怪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感慨，真的喜欢上网球了？”他挑起眉毛，毫不会看人脸色的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就是为了乐趣，靠网球杀遍天下无敌手呢——”
就像迷上打游戏过关卡一样。
芥川龙之介：“……”
他还真说对了。
不过两人理解的“杀”可能不太一样。
“……也不是为了什么乐趣。”他低声嘟囔了一局，“不过现在——”
“什么？”越前龙雅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好好看比赛吧。”
另一旁的忍足侑士失望的收回了耳朵。
两个人说话怎么跟虫子一样，声音小的人根本听不见。
但很快，他就没了去挖掘两位前辈八卦的心思，因为场上的局势已在顷刻间反转！
迹部的唐怀瑟发球不至于像手冢的零式发球那样难解，但也不是真田能够轻松回击的东西，面对这之前在他这里疯狂拿分的“必杀技”，真田的脸色愈发阴沉。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
在又一记唐怀瑟发球袭来时，他向后撤了半步，如同蓄势待准备狂奔的猎豹，身体核心也紧绷，持拍的右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就在球落地的那一瞬间，球拍带着霹雳之势狠狠劈下！
像极了剑道修习者劈出长刀的架势！
“动如雷霆——！！！”
伴随着这声沉喝球拍与网球碰撞的刹那，竟爆发出不同寻常的沉闷雷鸣！
网球化作一道真正的金色电光！却并没有扑向迹部景吾的半场！
只是在下一刻！他就突然出现在了迹部的拍前！ ！
迹部景吾下意识去回击！却见那球在他拍网相触的那刻，竟直接将那球网撕了个破洞！ ！
“！！！！”
……恐怖如斯！
观众席上的芥川银直接瞪大了眼睛。
哥哥们就是和这些人在打球吗？ ！
……可是她记得小时候看毛利教练教他们打球也没有那么恐怖。
“妈妈。”她拉住了芥川福的袖子问，“这种情况的话，球拍的需要对手赔吗。”
她记得哥哥有嘀咕过拍线涨价，很贵什么的。
芥川福：“……”
这还真把她给难倒了。
“……应该不会吧。”她猜测道。
上战场的时候，也没听过武器被对手毁了，需要对手赔钱这一说。
虽然网球也不是什么双方要决一死战的东西？
但看着球场上那个被打破了拍网，还在哈哈大笑的少年，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生命是不会被影响，但心智、性格就不一定了……
她轻轻揉了揉银的脑袋：“这个问题你回家了可以问问哥哥哦。”
“好！”
动如雷霆正如其名，一打出来，就在球场上出了好大的动静。
换了球拍的迹部景吾再次上场，拧着眉头看向对面沉稳如山的真田弦一郎，最终眉头渐松。
“哼，什么雷霆，就是神来了，本大爷也要给你打回去！”
听到他的话，本来还趴在围栏上逐帧观察的切原赤也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神之子”。
啊啊啊啊啊，冰帝的这家伙真是敢说啊！ ！
不动什么脑子，做事全凭直觉的小动物虽然还会一如既往的每天招惹柳莲二和真田副部长，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部长是完全高不可攀、不能去挑衅的存在——就像他知道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叫芥川龙之介“恩公大哥一样”。
“迹部……”是个胆大包天的可怕家伙啊！ ！
但他没有说假话。
就在切原赤也为副部长偷偷打了十二万分的气，觉得后者可以就此将冰帝的花孔雀一顿暴打，让立海大拿到冠军时，那个迹部景吾居然把动如雷霆打回来了！ ！
“Game，冰帝学园迹部，5：5！”
比赛尚未结束，两人却已在焦灼间把各自所有的招式都使了出来！ ！
而场上的真田则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地的网球。
他苦心修炼的新绝招，未出三局，竟被对方就这样轻松破解！
之前的斗志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在此刻忽地泄气，但愤怒仍在他胸中燃烧！
“你的这个雷确实很了不起，如果是以前的本大爷，绝对突破不了，就像当时突破不了你的山一样，但今时不同往日——”迹部景吾是真心实意欣赏着这个对手，但他正滔滔不绝时，话头猛地一滞。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眼睛微微睁大。
只见对面沉默不发一言的真田弦一郎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光芒，明亮如白昼，而眼神却变得空茫而深邃。
“无我境界……”
不知是谁，一语道破——
作者有话说：每次一说网球就被各种flag扎的凰叔：
被网球改变外表、年龄甚至性格的好叔叔一枚呀（不是）
明天结束关东大赛！我要在这周写完国三啊啊啊（胡言乱语中）等我周五来加更！ ！ ！
第108章
“无我境界？那是什么啊。”凤长太郎眨了眨眼睛,作为学网球不久的新人，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无我境界是选手超越自身的思考和极限，让身体凭借本能自动作战的一种终极状态,算是……挣脱思维枷锁后, □□与网球最纯粹的共鸣。 ”芥川龙之介解释道，“他们会远远突破平日里自己的极限。 ”
有心无我，选手在此时心无旁骛，注意力高度集中——或许他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日吉若突然出声问：“那不就是心流？”
“算是类似的东西吧。”龙之介说。
凤长太郎不懂什么flow不flow的，他万分紧张地问：“那迹部前辈岂不是很危险！”
那个真田弦一郎看起来要变成赛亚人了啊！他在浑身冒光！ ！
但部长不愧是部长, 此时也临危不惧, 一派云淡风轻。
“不一定。”芥川龙之介说, “无我境界是把双刃剑, 它在带来超越自我的能力的同时, 也会以惊人的速度燃烧使用者的体力。如果使用者没有足够深厚的体能储备，很可能在赢得比赛前就自己耗尽体力而倒下。”
显然，现在的真田弦一郎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而一旦开启，往往就不是使用者自己能控制的了——因此,它不能被滥用。”
他没有再给小孩儿们讲之后三重门的事。
“无我境界”是一种决胜的“王牌”, 但如果使用不当，就会成为背刺自己的鬼牌。
这一点,如今不知不觉间开了无我境界的真田弦一郎并不知道,但幸村精市却一清二楚，原本坐在教练位置上还一脸从容的少年现在忍不住夹紧了眉头，也不知到底是在担忧什么。
步入无我的真田弦一郎如有神助, 势如破竹！简直如同换了个人般——整个比赛的局势瞬间逆转！
这一刻——他仿佛就是网球本身！
“15：0！”
“30：0！”
“40：0！”
“game！立海大真田，6：5！”
每一球都精准地打在迹部最难受的位置。
迹部景吾剧烈喘息着，额角的汗顺着发梢一路滑落到下颌,但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的笑容。
“啊嗯？这才像样！”
在他的冰之世界中，真田弦一郎处处都是破绽，但这些破绽如今却不能被他所用！因为步入无我的真田根本不惧这些被攻击的弱点！一切针对的进攻都被对方快速回击！
不过迹部景吾并未因此气馁，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对方最大的破绽——
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在真田手上拿分，而是增加拉球的次数！延长对方得分的时间！
真田弦一郎本就是强弩之末！根本没那么多体力去给他的无我境界燃烧！
“那个迹部……”眼睁睁看着真田疯狂得分，对手明明落后却毫无惊慌失措的反应，柳生比吕士皱起了眉头，“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好么。”
“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他对局势胜券在握。”柳莲二唇角紧绷，平日里总是闭紧的眼中露出一丝锋芒，“油箱有限，即使是性能再优良的跑车，也无法在燃油耗尽时启动、奔驰。”
迹部景吾做的就是这种打算，恰好，他是辆油箱大的格外出众且极为节能的跑车。
这局的每一分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只要真田先一步得了4分，他就会直接胜出。
真田每一记回球都带着破空之声，他早就摒弃了对各种招式的追求，每一击又似乎都带着他精妙绝伦的剑意——迹部在场上左右奔袭之际，根本抽不出什么时间去用冰之世界寻找他的弱点！
两人已经陷入了最原始的拉锯战，一个攻，一个守，谁都不想再落后一分。
汗水早已浸透了两人的队服，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15：0！”
“……”
“30：0！”
“……”
“ 40：0！”
眼看着胜利女神就要降临，立海大的学生笑颜浮现在了脸上。
但就在这时——转机出现了！
随着网球再一次触地，裁判吹响了哨声。
只是，这次是迹部得分！
只见真田周身的光芒已经开始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面对刚刚突然与球拍擦过的一球，他却动作僵滞，迟了一拍的手臂还挺在原处。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又瞬间恢复一丝清明。
“该死……”真田咬紧牙关，试图再次凝聚力量。他强行催动无我境界，青光大盛，一记“雷”再度出手！
但这一次——
“太慢了！”迹部早已看穿这一切，冰之世界中，如今的真田满身破绽！
迈向失意的遁走曲！
只见被扣杀的网球飞速越过球网，真田拼尽全力向前冲刺，却在最后一步一个踉跄，单膝重重跪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带着高速旋转袭来！
最后！贴着地面飞快滑出了场外！
而他周身的青色光芒，如同被吹熄的烛火，彻底消散了。
全场死寂。
真田单膝跪地，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下巴滴落，在塑胶场地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他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人如同被骤然抽去丝线的人偶，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迹部站在他对场，同样浑身湿透，胸膛剧烈起伏，但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他走到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真田，伸出了手。
“一场精彩的比赛。”他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虽然胜利本大爷就收下了，但现在还没有结束，真田。”
真田抬头看他。
“你这家伙——”
是故意的！
随着比赛无我境界的开启，自己的体力在流失，迹部却相当配合的做出被完美克制的假象，以至于让他察觉不到自己体力已经完全消耗殆尽的事实！
然后在他以为自己离成功只剩咫尺之时，迎头一棒！ ！
“本大爷也是保存体力，猎手就要蓄势待发，伺机而动不是。”迹部景吾挑了挑眉，“这可是本大爷从部长哪儿学到的。”
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些什么的芥川龙之介在选手席上打了个喷嚏。
“部长你真的没有感冒吗？”宍户亮从比赛中抽出一丝精力，关切地问他，“要不要之后喝点药预防下？”
“谢谢，但在下确定自己没有感冒，只是鼻子有些痒。”其实他说得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怎么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喷嚏。
听到他倔强的话，越前龙雅瞥了过来，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被人在背后偷偷骂了？”
“不会。在下行的正——”等等。
芥川龙之介迟疑片刻，他还真有让人羞愧之事。
比如疯狂拖稿。
他早就不为找借口不写作业，钻空子躲掉网球部文书工作的事羞愧了，如今只有写作还是他良心尚存的一片净土。
“芥川，如果身体没有不适的话，你也该准备去热身了。”榊教练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向他示意，“虽然时间有些紧张，但这场休息时间长，足够充分热身。”
正说着，对面的幸村精市已经起身。
“好的教练。”芥川龙之介轻轻点了点头，说完背着球包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对幸村精市虽然已经没了去年那样的执着和好奇，但对对手的郑重态度还是有的——哪怕对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在离去前，他听到了赛场上再次响起的击球声。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结局已定，但真田弦一郎还是没有放弃。
“……或许这就是网球的魅力吧。”
*
等芥川龙之介回来时，单打二的比赛已经结束，观众席上大家的神色各异，冰帝的应援团面色红润，之前紧张而绷紧的脸色已经转移到了立海大的学生身上。
虽然冰帝的芥川龙之介没有参加全国大赛的个人赛，但国中网球界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号——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被网球报刊封以绰号的。
哪怕当事人根本不想要那样的绰号。
芥川龙之介再次和幸村精市双手交握。
他和幸村见了有许多次，却一直不怎么熟悉，可能是有年级差在，日本的前后辈间总有些隔阂，也可能是两人都不是主动和他人建立关系的类型。
总之，虽然早就交换了联系方式，在社交平台上也偶有互动，但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球场之外，幸村态度郑重得什至比冰帝的后辈们还要尊敬。
……这让人在球场上都难以对他说什么狠话啊。
“请多多指教了，芥川部长。”谦谦君子温和一笑，确实有几分“神性”之感。
这让芥川龙之介有些怀疑自己的绰号原因，不会是因为自己没什么表情吧？
但没有情绪的话，为什么要做表情。
“请多指教。”他微微颔首。
双方的手一触即分，哨声随之而落。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球场的空气变得紧绷起来。
芥川龙之介握着球拍站在底线，脊背挺直，却又姿态闲散得近乎随意，谁也摸不清他对这场比赛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但那双灰黑色的眼睛却像一潭深湖，其下是难以见底的暗涌与寂静。
那里蕴藏着要把一切吞没的力量。
对面的幸村精市脸上没了那丝温和，眉头压低，显然对对手报以十二分的戒备。
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并不会对对手使用灭五感，虽然那的确是好用的一招，但对他人的精神打击也过大。
可芥川龙之介显然不在其中——他甚至没有把握自己的精神力攻击还是否对对方有效。
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上来便展开了凌厉的攻势，凶猛的甚至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他的击球精准而富有策略性，试图用快速的节奏和刁钻的角度掌控比赛——用芥川龙之介最常用的策略来抢占先机。
然而，对方的回应却简单得令人窒息。
无论他打出怎样精妙的球，最终的落点仿佛都在芥川的计算之内。
移动的步伐没有一丝多余，挥拍的姿势也流畅而自然，他总能提前出现在球的路径上，总能将动作控制在毫秒之内——对方甚至没有用上些什么高超精妙的旋球，全然是回归了最本质、最基础的网球。
这一年幸村精市的进步颇多，可现在看来，对手的进步甚至可能比他的更大。
对方真的没有在使用无我境界吗？
他忍不住怀疑。
精神力、力量、技巧、速度，芥川龙之介都堪称完美，非要挑个显著的缺点的话，就是他的体力是项短腿，时至今日，也没有补齐。
可惜这点也不是幸村精市的强项。
而且——
“你们这些小鬼可没有强到让他去比拼耐力的程度。”越前龙雅说的毫不留情，完全没有谦虚的自觉，“都说了能是他对手的只有我——迹部你那是什么表情？”
“哼，你这自大的——”迹部景吾顶着毛巾，虽然没什么力气，说话却掷地有声，“连本大爷挑战都不敢应下的家伙。”
“我那是不敢应下吗？不是说了，挑战我的前提是打败你们部长。”越前龙雅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猫眼里闪着不加掩饰的狡猾，“你们还差得远呢！”
啊啊啊，这家伙固然惹人生气，但确实强大！
冰帝的众人暗自咬了咬牙，一边在心里戳着名为越前龙雅的小人，一边又告诫自己，前辈和部长不让他们挑战，是有自己的道理。
“不过，越前前辈，真田刚刚用出的，就是突然顿悟的那个无我境界，你和部长也会吗？”宍户亮虽然和越前龙雅在说话，眼睛却紧盯着赛场，他对网球上的事一向很有求知欲。
虽然到了无我境界很像赛亚人，赛亚人也不会跟搞批发一样到处都是，但那可是他们部长啊！
“嗯？无我？当然。”越前龙雅双手抱在脑后，靠着椅背一副懒洋洋的态度，“立海大那个部长估计也会吧，虽然不知道打开了第几扇门……不过应该不会用在比赛中。”
“门？什么门？”听到门，向日岳人探过头来，“不是在说无我境界吗，怎么还有门？难道网球场上也有哆啦A梦？”
然后“啪”的一下掏出一个让网球闪现在对手界内的任意门？
“不，什么哆啦A梦，是无我境界拥有三个已知的进阶阶段，一般被称为三道门。”越前龙雅险些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千锤百炼之极限、才气焕发之极限、天衣无缝至极限。”
“不过一般到世界大赛上，就没什么人用了，几乎人人都会的东西，用起来维持时间不久又消耗体力，得不偿失。”
到那时，运动员们反而会回归最朴实无华、最基础的比赛——虽然现在这种情况越来越少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他的话，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都若有所思，后又互相对视一眼。
——看来这位异国归来，却查不到什么资料的前辈，对世界级的网球赛事很了解啊。
起码对方之前所接触的网球信息要高于普通国中生的水平。
“所以是说，即使幸村落后于部长，他也不会用无我境界吗？”向日岳人问。
越前龙雅眼睛眨也没眨地说：“是啊，那家伙细胳膊细腿，个子还没开始抽条，体力肯定比龙之介还差吧。”
几个目前身高还没抽条的一二年级：“……”
说的好像他自觉身高很高一样——好吧，人家起码过170了。
芥川慈郎趴在围栏上，半眯着眼，十分失望：“真可惜，我还以为能看到幸村发光。”
“喂，慈郎，那是无我境界不是发光。”忍足侑士忍不住提醒他，“不过你为什么想看他发光？”
“当然因为他是神之子啊。”芥川慈郎理直气壮地说，“神那种东西不就是会发光的吗？”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我们换个话题吧，专心看比赛，不要纠结幸村和无我境界了。”
他专注地看着赛场里幸村每一步的动向，没有耀眼的光，没有狂暴的气势，对方的进攻就像流水漫上脚踝，再不知不觉淹没膝盖、胸腔、呼吸。
“来了……”忍足侑士低声道，神情难得紧绷，“是那个——灭五感。”
迹部眉头一动：“呵……他还是想尝试啊，不过也对。”谁都会进步，更别说是幸村。
“灭、灭五感？！芥川部长……不会真的被拖进去吧？”凤长太郎紧张得握紧裤子，宍户亮没说话，却和他一样前倾着身子，伸长脖子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
“不会的。”越前龙雅斜睨一眼，打了个哈欠，“那点小把戏对他没用。”
——对，没用。
芥川龙之介站在底线，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出手也仍然简洁有力，完全不失速度，去年对他还有所作用的“灭五感”，如今在他身上，就像石子丢进深海——连水花都没能激起。
对于泰山而言，他山之石怎可攻克？
幸村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芥川前辈，你比我想的还要强。”
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他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失态，眼中只有浓浓的探究与思索，还有那么一丝执着与对胜利的渴望。
“不过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他弯腰躬身，紧握球拍。
“那自然是好。”芥川龙之介不敢轻视，“你是个很好的对手，幸村。”
随着比赛继续进行，幸村的眉头微蹙，明明最初是自己试图掌握比赛的节奏，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紧张而快速的对拉节奏中，让人紧迫到感到无法呼吸，简直如同置身空气稀薄的地狱！
他尝试改变节奏，打出更旋转的球、或更轻巧的短球以脱离对方的掌控，但结果毫无二致！
芥川的防守简直可以吞噬一切技巧与变化，将比赛强行化为最基础、最眼纯粹的力量与速度的对决！
“Game！冰帝芥川，5：1。”
立海大的选手席一片死寂。他们从未见过部长如此被动，所有的战术在对方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哪里是把对手拖入属于自己的节奏，桎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是把对手拖入自己的地狱！
“不愧是地狱の恶鬼啊，看来神和恶魔的对决中，还是后者更胜一筹。”记者井上守看着场中的比赛，不由的感叹道。
“前辈，芥川选手采访时说过很多次了吧，他不喜欢这个绰号……”芝纱织在一旁提醒他。
“啊啊，抱歉啊，叫习惯了，感慨一下。”井上守掏出相机，对着场里的二人按下连续的快门，“为什么会不喜欢呢，明明听起来很酷嘛，我果然是老了，不懂现在的孩子……”
幸村精市根本没有听到一点外部的声音，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网球所吸引，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他必须打破这种节奏！
在下一球的多拍对峙中，他看准一个机会，打出了一记球路诡异的网前小球！正如所预想的那样，芥川疾驰上网，踏入了他设下的陷阱！而他早已预判了回球路线，身体悄然移动，准备打出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再次抬步的瞬间，芥川龙之介的身影仿佛在场中模糊了一下，那记看似必然的网前截击，在过网后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剧烈的下旋——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幸村伸出的球拍僵 在半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网球在他场区内无声地静止。
“30：0！”
芥川龙之介缓缓直起身，阳光扫过帽檐，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你的灭五感确实巧妙，只是需要建立在对手的动摇与破绽之上。”他淡淡开口，声音穿过球场，“但在下心如止水，身无破绽——”
“它注定无效。”
就像越知前辈的精神暗杀一样。
幸村精市站在原地，握着球拍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是他的第一次。
自学球逐步掌握网球真谛后，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会有一个远超他预估的强大对手——但这不要紧！
幸村精市，要走上这条路，你迟早会遇到更多的、更强大的对手。
没有人会止步不前，山愈是高，也愈要翻越！
他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
即使比赛再无悬念，也要认真战至最后一刻！
看着幸村精市快速调整好心态，重新斗志昂扬的样子，芥川龙之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微微翘起，扫了眼冰帝的选手席。
看吧，龙雅。
并非只有在世界遨游，寻找更为强大的对手才是乐趣所在——
有时候观察所谓的“弱者”，也是一种自我的学习——或者也可以说是满足。
没有人能真的定义网球的快乐，就像芥川龙之介曾经认为一味的追求强大，才是至高的真理。
少有的，他想起了曾经每日去图书馆时路过的花店老板，对方日复一日的照顾着每一株花草，每一段枝桠，为的就是享受它们在自己手下逐步成长、生根发芽的茁壮。
最终——
“Game set and match！冰帝芥川获胜，6：1！”
“赢了！赢了！冰帝赢了！！！”
“胜者是冰帝！！！芥川大人您真的超————强啊！！！”
“关东大赛的冠军！我们是冠军！我们又拿到了！！！”
“等等，你们等会儿再欢呼啦，先看芥川前——不管了！你们叫我也叫！！”
在一片欢呼声中，芥川龙之介走到网前，向幸村伸出了手。
“承让。”
幸村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抬眼看向对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最终释然地伸手与之相握。
“是我输了。”他坦然承认，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你的网球，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令人绝望。”
“不过，我想没有下一次了。”
少年说这话时，眼神中是坚定的明亮。
“我不会再被你拖入地狱的。”更不会去怀疑自己。
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第一次没再去纠正“不要说什么我的网球地狱之类的话”——或许是懒得再多辩驳，也可能是不想去否定对方。
“在下期待和你的下一次比赛。”
“我也是。”
芥川龙之介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向属于自己的欢呼与荣耀。
这场对决，没有惊天动地的持久战，没有你来我往的绝招对轰，只有从始至终、贯穿全局的绝对统治。
冰帝的现任部长，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为这场决赛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但是——
征途还远未结束——
作者有话说：以前的芥：不要说这种羞耻的名字和外号！
现在的芥：（摆烂中）
以后的芥：？ ？ ？
芥芥在追求强大，但是心态也会变，不过也不影响他想追求强大的本心[垂耳兔头]
不管是哪一个次元的芥本质都是有柔软一面的人（虽然三次芥川老师某种程度上也算魔丸一位）
哈哈哈！说到做到，我今天提前带着肥肥的加更走来了！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109章
关东大赛结束后,根本没什么时间去给少年们放飞自我，紧跟着而来的，就是各个学校的期末考试。
芥川龙之介今年却是很轻松,网球部的正选里没什么需要担心挂科的人,慈郎虽然成绩一般，但也今非昔比，不是会在挂科边缘摇摇欲坠的人，一时间，在完成《罗生门》的终稿后,他居然觉得生活平淡了起来。
上学, 练球, 周末没事就窝在家里看书。
“上班,我要上班——龙之介你周末没什么事的话跟我去公司吧？”一大早,轮到他上班的芥川道章在大儿子房门前发出了恶魔低语。
晨练回来的芥川龙之介锁上了门：“上班这种事还是留给十年后的在下吧……您走好。”
“哥哥要去和妈妈逛街吗？我约了朋友，她孩子也去哦。”中午，芥川福又敲响了他的门。
“在下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他拒绝的没有一点犹豫, 教练好不容易给他放了假, 决定先睡个午觉。
但他刚睡下，就听到芥川银“噔噔噔”地从上跑下来,背着双肩包问：“哥哥你今天下午是休息日吧！要去看我滑冰吗！”
“啊——抱歉哥哥, 我不知道你在休息。”看到他窝在被子里，芥川银在门外探出脑袋，“我还说训练结束后可以一起玩儿的滑一会儿呢。”
最开始芥川银学花滑时,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慈郎也有去，毕竟那时候男单选手夜鹰纯在国内火的一塌糊涂，芥川福不忘被帅气吸引的初心, 自然不会忘记带上她的两个好儿子。
当时芥川龙之介一上冰，就如有神助，平衡性好的让老师直呼天才，所有滑行都一教就会，还不畏惧跌倒。可惜身子骨过于硬朗，人更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感表达，上冰脚下丝滑如德芙，身上却好像铁筷子笔直插进了冰里。
芥川慈郎则正好相反，身体软的跟水一样，脚上却没什么劲儿，平衡性也像不存在一样，冰鞋一穿，上场就成了火锅里狡猾的宽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滑到哪里去。
“回家吧，回家吧孩子们，就算和夜鹰纯一样黑毛白挑染也不行。”没上多久，俱乐部的花滑教练就给他俩下了逐客令，劝诫家长没必要把钱继续花出去打水漂，“他俩练什么都行，但花滑还是算了，太烧钱了……”
“什么？你们还学网球？”
“芥川太太，您真是富裕到我都想宰您了……不！两个男生无所谓，但请务必让银留下！”
芥川银，一个结合了她兄长们所有优点的天才女子！
甚至兄长们没有的优点她都有！ ！
——不管是哪种风格的情感演出，她都能完美表达！甚至还怎么吃都吃不胖！教练对她以后发育关操的心都要少许多！
而她也是兄妹三人里最先出成绩的，自从过了九岁后，长野的集训名单就一次没落过她，大大小小的冠军拿到手抖，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到了年龄升入青年组。
但同龄选手眼中的冰上大魔王，在家也不过是个眼巴巴看着哥哥撒娇的小姑娘。
“……训练结束后滑冰玩儿？不会影响到别人吗？”看着妹妹那撒娇的神色，芥川龙之介难以拒绝地多了份耐心。
芥川银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我包场训练了！”
……那这还真没理由拒绝了！
要知道爸妈都不在家，总不能让银一个人去上课训练——虽然她平时经常这样。
“好，你去叫慈郎，在下收拾下就去。”芥川龙之介从刚暖好的被窝里缓缓起身。
“好！”芥川银答应后也兴奋地走了。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询问芥川慈郎的意见。
因为不需要。
对睡神来说，冰场和家里的区别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的事儿。
芥川银所在的俱乐部更青睐成年选手，小孩子也就三两只，因此他们三个人一进去就格外显眼，俱乐部的人见了两兄弟也没奇怪，都熟稔地打了招呼，甚至管理员婆婆还贴心地给慈郎拿了个抱枕。
当年指导过他们的教练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背影，还喃喃感慨道：“真是可惜了，孩子身子骨怎么那么硬朗呢……”
明明身材很适合花滑。
芥川龙之介对舞蹈这种东西着实一窍不通，常听银所说的什么舞蹈编排也是一头雾水，但他乐感不错，也有份细腻的感情在，即使不会表达，也能完美理解乐曲中所想表达的感情。
在这个歌魅遍地走，罗朱满天飞的比赛项目里，芥川银最近准备的曲子也是首音乐剧曲目，随着柔美的女声响起，本来还昏昏欲睡的芥川慈郎却突然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眼中一片警觉：“这个曲子……”
“有什么问题吗？”芥川龙之介问，《我属于我自己》也算是知名度很大的曲目了，慈郎知道他也不觉得奇怪。
“是迹部他们昨天放的那个啊。”芥川慈郎神色凝重，“那个德国的音乐剧！”
“你——”居然会和他们一起看？
芥川龙之介话未说完，就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冰帝一年一度的歌剧鉴赏会！
曾经只是单纯的歌唱鉴赏，后来延伸到了包括音乐剧和歌剧在内的多种表演形式——而现在学生会已经不满足于只让相关音乐社团演出了！
因为迹部景吾的到来，过于充足的经费让他们嚣张的要求所有社团都必须参加——哪怕这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还代表着性别单一的社团必须要有人来反串！ ！
在收到通知的那一刻，芥川龙之介的大脑就停止了思考，然后就把这件事儿扔给了对音乐剧颇有研究的迹部景吾，让他先给其他人介绍一下，等周一了大家一起投票表决。
毕竟那家伙声称自己博览伦敦西区。
“你，咳，你的意思是，迹部选的是《伊丽莎白》？”他问道。
那就有些难办了，他们不仅需要选一个人来反串女主角，还要再找两个人接吻。
“也不是，他好像还放了什么亚瑟王、李什么王还是和什么王、路飞……”
“……你是说《鲁道夫》？”
“哦哦，是这个名字！”芥川慈郎点了点头，随后理直气壮地说，“其他的我也不记得名字了！没听过，没印象，总之记得有很多king ！”
芥川龙之介：“……”
虽然把这个活儿甩给别人有他自己一份错，但是迹部提的几个音乐剧怎么感觉都比较小众的样子。
“相比之下《伊丽莎白》确实很耳熟能详，他有说自己为什么选这些曲子吗？在下以为他会介绍一些经典曲目……”
慈郎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他说——”
“因为这些音乐剧里都有国王！他要当国王！”
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
在音乐剧里也要君临天下么，迹部。
“不过他的话被反对了，喜久地前辈说国王的话肯定要哥你来当，迹部那么积极的话，为了咖位，可以当个女主角。”
于是迹部景吾的音乐剧国王梦就这么碎了，截至目前，大家还没商讨出一个搏得民心的节目。
“……在下知道了，回去在下在群里再问问。”芥川龙之介觉得有些头疼。
其实像音乐剧这种东西可挑选的余地不多，虽然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去除名著——不，包括名著在内，大多数剧情都写满了爱恨情仇，也是一滩狗血。
你风流花花公子，他为爱做小三，考虑到大家都是群国中男生，去掉不怎么健康的，没有接吻情节的，一时间《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显得纯情极了。
还不等芥川龙之介去询问大家意见，芥川银的训练还没结束，网球部就有人悄悄问他了。
是忍足侑士。
【眼镜就是主角】：部长，音乐剧曲目你有什么想法吗？
【眼镜就是主角】：迹部想演《伊丽莎白》，但我觉得我们会有更好的选择，对吧！
虽然芥川龙之介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还有些严肃，但他某种程度上就是冰帝网球部的良心。
他也没有让忍足失望，很快就回了过去。
【[网球]】：……狮子王？
剧情适合未成年、知名度高、曲目也没有《歌剧魅影》那么难，大家妆一化都是小动物，也不存在反串的尴尬。
就是容易受到迪O尼法务警告。
【眼镜就是主角】：好的！我会告诉迹部的！
【[网球]】：还是大家的意见最重要，在下也只是一个想法，到时候还是举手表决吧。
一时间，手机没有消息再蹦出来，他就继续给练习的小银录像。
直到半小时后，他又收到了德川和也的短信。
对方说自己在去美国前，专门来冲绳拜访一位古武术家，只是这次海滩边无趣了很多，不再像两年前一样能看到一群拉船拉练的少年们了。
虽说德川和也来了冰帝上学，但本质上还是只挂了一个学籍。除去开学那几天，去网球部报了个道，他后面就没怎么在国内待，依然全球各地飞，截至目前，连越前龙雅的面都没见过。
相比之下，反倒是一直自称浪子的越前龙雅在认真地上学。
……虽然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臭味相投，一样不爱写作业，经常一起想着办法翘作业就是了。
【[网球]】：你回来参加全国大赛吗？
不着家的老实人德川和也，网名用的都是本名。
【德川】：不参加了，我在美国有个比赛要打，不过秋天会回去参加u17合宿的。
【德川】：我很期待。
芥川龙之介眨了眨眼。
确实很值得期待。
他可是听越知前辈说了，u17封闭集训，不用上课，不用写作业，吃饭营养搭配又美味，各项训练器材齐全又优越，专项教练和医护人员一应俱全，堪称专业运动员待遇。
学生们每天只要按时完成网球训练就像，其他都是个人时间来自由活动——听起来还挺好的。
芥川龙之介觉得那种豪华监狱生活很适合赶稿。
【[网球]】：在下也很期待。
等他明年升上高一，距离u17合宿也不远了。
他和德川和也又简单聊了两句，再抬头时，芥川银已经停止训练，正休息着和别人聊天，教练似乎有朋友过来，对方正打趣着小女孩儿。
“小银呀，国内的男单选手你最喜欢谁呀？”
“目前还是夜鹰纯。”芥川银不假思索地说。
“夜鹰纯和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你更喜欢谁？”
“那当然是维克托！”
居然这么果断！
“你不是说自己是因为夜鹰纯才来学花滑的吗？我和你说呀，他退役之后，是有可能执教……”
听到对方嘴里的未尽之意，芥川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我最开始因为他学花滑，也不是因为他滑的好……”
“诶？？？那是因为什么？长的帅吗？确实啊，夜鹰长了张清秀的脸……”
“因为他和哥哥很像，他这里白白的。”芥川银指了指发际线右边那侧的头发，“又都是黑发，不过我哥哥更帅气！”
听到她的话，几个大人向坐在外围的两个家属看去，这么一看，那位两鬓白发的英俊少年和夜鹰纯确实有几分相像，同样的黑毛白挑染，同样的面容俊秀，同样的身形偏薄，同样的……个头适中。
就是对方的气场更锋利冷酷一些，看起来也更成熟。
“说起来龙之介还没上高中吧，看起来和夜鹰那家伙都一样高了。”教练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夜鹰那种社会化不完全的家伙怎么和龙之介比呀！熟男又有什么用——好耶！我们赢了！”
虽然不知道教练说的社会化是什么，但一听是夸赞哥哥，芥川银还是第一时间大声支持：“好耶！赢了！”
“我哥哥一定能长到一米八的！！”
只有教练的好友一个人在崩溃：“……不是啊，你们俩怎么就突然自说自话地比起来了——而且人家哥哥赢了又关你什么事啊！是你的学生吗？！”
“……曾经的学生也是学生！”
莫名其妙被立了身高180flag的芥川龙之介：“……”
有时候真的很希望有那种会让人长高身高的异能力，他也想在发球速度上占些优势。
但像越知前辈那样高的还是算了。
和在网球场边被太阳暴晒不同，陪小银训练完全不会吃苦，还能录很多妹妹练习时或优雅或凶狠的视频，就算是慈郎，睡觉的时间也比往常少了些。
训练结束，三人上冰玩了一段后，最终在教练嘀咕着“上帝给人打开一扇门就会关掉一扇窗，这很正常！”的嘀咕声中往回走。
和小时候比起来，现在的芥川银活泼许多，也没那么羞涩，和清醒的芥川慈郎待在一起，两人就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围着龙之介吵个不停。
“哇！老哥你看！你的新文章又上报纸了！”
“嗯。”
“反应不要这么平淡嘛！这可是报纸欸！很光荣的！”
“在下还是希望自己之后也能文思泉涌，一气呵成，不会改稿拖稿……”
“哥哥！你们还有多久是全国大赛呀？”
“还有一个月。”
“居然还有这么久吗？是不是比关东大赛还有意思？”
“不会吧，如果不出意外决赛对手估计还是立海大，除非有什么黑马突然冲出重围。”
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可能。
用毛利教练的话来说，这两年日本就像是透支了国运一样，天才网球选手接二连三的出现，概率不亚于出门随手买彩票，然后突然中了天价大奖。
小时候目睹越前南次郎传奇经历的那代人，都没有成长到这种程度。
芥川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对网球的理解也就是基本的规则，再上手打两下，就像芥川龙之介对花滑的认知一样。
但她还是笑弯了眼，柔声道：“那些都无所谓，我相信哥哥是最强的！”
听到她的话，慈郎把脑袋硬生生从芥川龙之介右边，挤到了左边：“那我呢那我呢！我呢小银！”
“嗯……慈郎哥哥你先把龙雅哥哥打败再说吧……”
“什么嘛！你为什么要叫那家伙龙雅哥哥哇！！！”
“诶？但是直呼名字的话也很不礼貌吧，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叫姓氏又有些生疏，而且龙雅哥说他有兄弟姐妹，叫越前的话像在叫别人……”
狗屁兄弟姐妹，越前龙雅连那所谓的堂姐都只是只闻其人，根本就没见过。
听着芥川银的话，芥川龙之介有些烦躁地把脖子上装饰的项链扯掉。
无所谓，龙雅那小子的弟弟明年不就回日本了么。
——只是叫哥哥而已。
*
冰帝的人不知道他们部长只想渡过一个平静的夏天，周一一开学，网球部的晨训刚结束，一群人就七嘴八舌地争执着说现在就要投票表决音乐剧的项目。
有以忍足侑士和喜久地弘为首的纯爱派：“罗密欧与朱丽叶啊！歌剧魅影啊！这是经典中的经典！无法超越！谁会不知道他们！”
也有像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这样的动漫党：“动画音乐剧也很好啊！像火影和死神那样的，多酷啊！”
也有个性独树一帜的。
宍户亮：“我都可以啊，但是摇滚的更有意思吧？摇滚音乐剧我都可以！”
而迹部景吾也没有放弃他的king之梦。
非正选们要么附和，要么不敢帮腔，要么无所谓，完全没人记得他们部长昨天说了一嘴狮子王。
而最后剩下的一人，则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随地转变立场。
“嗯，love story大家果然都爱看啊，不过女主角要反串的吧，你们女装吗？”越前龙雅脸变得比谁都快，前一秒还在肯定，后脚就给对方泼冷水。
“二次元是很有意思，我也很想支持——但是今年主题是经典你们没有注意吗？”
“二次元经典也是经典！”向日岳人不服气地说道。
“这样啊，那我也有个美国的经典ip ，和部长说的狮子王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越前龙雅双手插兜，不停地卖着关子，“爱情、动漫、热血、国王它都有——嗯……或许也有摇滚。”
更重要的是——
“它绝对健康。”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胃口都被他吊起来了，一群人就像是面前被钓了萝卜的驴，眼巴巴地看着他。
芥川龙之介觉得越前龙雅其实适合去当主持人。
这说话节奏能把人急死！——
作者有话说：我想写u17是想写初高中生大乱炖，写bking装逼，而不是写玄幻网球[化了][化了]
开文前自大觉得世界杯咬咬牙就写了，xf更新越看越觉得自己不中了orz
最近挪窝了得调下作息，所以这两天更新可能不太稳定，但都有加更的么么
第110章
越前龙雅卖了好大一会儿关子, 最后才掷地有声道——
“芭比。”
这话就像是投入湖面的巨大石块，瞬间把所有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
“？？”
“哈？那是什么？是我想的那个芭比吗？”
确实大IP，确实风靡全球, 确实传奇经典, 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问题不是这个吧！
“挑不出来一个人反串，所以就要所有人反串是吗？！！”
“不是，芭比那是音乐剧吗？？不是玩具吗？”
“不知道啊，我也没看过, 还是小时候看过点动画片。”
说来也奇怪,冰帝网球部的人,大多是家中幼子,根本没什么机会在小时候鉴赏过海量芭比影片——除了芥川龙之介和慈郎。
不巧, 他俩小时候还真陪银看过。
虽然不记得是哪个电影了，印象里好像还真有又唱又跳，又有城堡魔法的情节。
但是——
在其他人的一片议论声中，芥川龙之介看向了越前龙雅。
这家伙只有弟弟, 没有妹妹, 所以是他自己喜欢看芭比，还是他弟弟喜欢芭比？
芥川龙之介觉得人不可貌相, 他对这个总是不经意间给自己惊喜的朋友有了新的认知。
然而其他人根本没去注意在学校里不可一世、天天招猫逗狗的前辈为什么会看芭比,全都陷入了被人拆掉屋子的恐慌中。
“我突然觉得歌剧魅影也挺好的，就算难唱，也是大家一起唱的难听,一起丢人……”
“对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也不错，反正只有一个人女装。”
女角色少的曲目, 会不会反串要看运气，但女角色多的就一定会女装了！
“都女装不如演灰姑娘啊！我觉得那个都比芭比好！还有机会可以演老鼠呢！”
“那也太多人演了！烂大街了都！”
“那个，其实，关于女角色，我们可以找外援。”一片混乱中，忍足侑士默默举起了手，“规定里并没有禁止找外援，上舞台的时候妆一化，造型一做，别人也认不出来。”
“但到时候大家都很忙吧？谁闲着给我们帮忙。”
“我们可以找外校的人啊。”忍足侑士理所当然地说。
此话一出，顿时迎来了所有人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你啊忍足！果然足够狡猾！”迹部景吾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虽然不怎么华丽。”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赞赏啊，下次换个词吧。”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无视刚刚提出了惊人建议的越前龙雅，转过头来看芥川龙之介，“部长，所以你觉得该怎么样？”
芥川龙之介决定还是遵循民意，让大家来投票选择。
说动就动，不一会儿，就整理上来了十多个备选节目，不过他这次没再把《狮子王》放上去，而是递交了《悲惨世界》。
反倒是越前龙雅交了《狮子王》，还问他为什么不交这个。
“之前提它是顾及到迹部想演国王的心情，不过都抽签选节目，又有人说角色也要抽签决定，既然那样，就无所谓了。”毕竟以迹部景吾的手气，八成也抽不到国王。
而狮子王也算是王。
“所以在下想选自己喜欢的节目。”芥川龙之介又问他，“你呢？”
“……可能是家里也有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喽。”越前龙雅说完，就把手里的纸条往箱子里轻飘飘的一扔。
大家又在一堆节目里选出来5个，最有匿名投票，票数最多的那个就是最终节目。
计票的榊教练眉头微皱，似乎略有疑惑。
“……”他沉默了半晌，才公布了结果，“灰姑娘。”
“——诶？？！！”
“怎么是灰姑娘？这肯定有很多人演啊！观众都看腻了，演不好的话感觉问题也很大……”
“你们为什么都投它啊！”
“啊？因为需要反串的角色多？”
“这些音乐剧里我就对它剧情熟悉……”
“呃，我觉得肯定没人选它就选了那个。”
“我不知道啊，我弃权了！”
闹了半天，结果选出来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节目。
看着榊教练公布的结果，迹部景吾眉头紧皱，最后又瞬间释然，他走上前去，看着计票结果嗤笑一声。
“烂大街的节目又如何，就算是再平平无奇的曲目，在本大爷的华丽演绎下，也要让它成为第一！”
大家劈里啪啦地鼓起了掌，榊教练看着他也微微点头，状似不经意地说：“很好，那就由你来演主角吧。”
刚刚还摆出甩起pose的迹部景吾瞬间一僵。
“……本大爷可没有要演可怜小女孩的意思。”灰姑娘的故事里是有王子，但它的主角是女角色！
“咳，之前不是有人说要抽签决定角色吗，部长都说好了，我们还是得抽签。”迹部景吾话锋一转，一脸别扭，实际满是期待地看向芥川龙之介，“是吧部长？”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是这样。”
“那就抽签吧。“
他相信以自己的手气，起码会抽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角色——嗯？ ？ ？
还不等他再次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时，就听到旁边有人发出了不可置信地尖锐爆鸣声。
“本大爷怎么可能是辛德瑞拉——”
……这也算是一种王室成员吧。
*
因为改制的原因，今年歌剧鉴赏大会的举办时间延迟了不少，等冰帝一行人从加拿大集训回来，眼看着全国大赛就要举办时，才正式举办。
意外的，手冢国光收到了邀请，信上什至还颇为热情大方的说他可以把网球部的人也都带上，让他们一同瞻仰一下冰帝的华丽美学。
谁发的东西一看便知。
手冢根本没思考，直接就把信放回了邮箱。
“但是手冢你还是来了啊喵，唔！这个蛋糕好好吃！话说他们冰帝不是办个鉴赏会吗，怎么搞得和校园祭一样——啊！谢谢你啊喵！”菊丸英二顾不上和手冢继续说话，就对投喂他的小姐姐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清甜的香水气息，与现烤点心、手磨咖啡的香气交织，简直闻两下人就要醉了。
“因为芥川前辈也有邀请我来。”手冢国光冷静地说，现在他和对方也算是半个师兄弟了。
然而菊丸英二并没有听他的解释，早就凑到一边听小摊上的小姐姐介绍甜点。
“这个蛋糕是芥川大人最喜欢的款式哦，超级受欢迎——你也可以试试这个哦！口味会清爽很多！”
“哇！真的都可以给我吗？不需要付钱吗？”
“当然啦！今天全场都由迹部大人买单包场的！”
别说菊丸英二了，就连稳重的大石秀一郎也被吸引了过去。
说是“摊位”，其实都是一座座缠绕着新鲜藤蔓与娇艳玫瑰的欧式小木屋，完全就是一个个小店铺，而经营者们也都身穿笔挺执事服，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与热情迎接着每一位来宾。
甚至还有人在操场最中心的一架白色三角钢琴边演奏，又有数人在旁边合奏，为这里献上最新鲜的背景音乐。
别人的婚礼都没这架势。
手冢国光没有说话，不二周助笑着打量着周围，而干贞治则推了推眼镜，觉得这也太中二了。
过于浮夸！
“河村呢？”手冢问。
“那边有个卖寿司的摊子，他过去了。”不二周助看向干贞治，“还是干告诉我的——诶？干，你要去哪儿？”
只见刚刚在路上还一路指责着冰帝过于奢华浪费，氛围过于像小孩子过家家的干贞治，顺着味儿，就不自觉地被道路尽头的一个特别摊位吸引，摊位上正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爆炸榴莲！！！味觉突破社倾情推荐！”。
“免费提供最新鲜的猫山王榴莲，更有特制榴莲风味饮品供勇敢者挑战！成功者可获得免费榴莲数个！”醒目的标语让他推了推正在反光的眼镜。
“榴莲… 干汁… ”天下怎么有这样巧合！完美结合了他两个爱好的好事！
他低声念叨着，完全无视手冢和不二的挽留，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朝那个方向移动。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盘金黄诱人的榴莲果肉。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他自我辩解般喃喃道，“榴莲的营养价值确实值得研究…”
没错！他都是为了研究！
尝了一口后，他的眼睛猛地睁大！
“这个口感… 这个风味… 不愧是猫山王！”接着他又毫不犹豫地接过一杯榴莲饮品一饮而尽，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猛地拍中了摊位的桌面，“完美搭配！请再给我来一杯！”
“今天我一定要挑战成功——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可以把榴莲加到干汁里呢！”
“干汁里放榴莲啊，那还真是有趣呢。”听到干贞治的呼声，不二周助笑着看向手冢，“你说是吧？手冢。”
手冢国光沉默不语。
他放弃了叫住干贞治，与对方一起同行的准备。
冰帝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社团。
看着旁边的摊位上写着的“飞天香菜教”、“姜泥就碗辣”，手冢国光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邪教现场。
就在这时，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真是难得一见啊，青学的各位居然也在这里。”
他回头，只见立海大一行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你们也是，幸村。”手冢国光有些意外，离全国大赛只剩一周了，没想到立海大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参加这种活动。
真田弦一郎严肃地看着他，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本来想说凑巧，但一想，大家都是受冰帝网球部邀请来的吧。不过你的部员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你？”
他所说不假，只见干贞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手冢身后，手里还拿了被冒着烟的不明液体。
跟着前辈硬蹭过来的切原赤也指着他手中的杯子就大喊：“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颜色好诡异！你不要过来啊！！”
“真是太幸运了，这里是天堂吗，居然什么都有，包括最新款的榨汁机——”见他在和自己说话，干贞治上前一步，热情地问，“啊，是立海大的，你们有谁要试试吗？”
“我最新研发的！与榴莲、香菜、生姜等食材创新融合的高营养饮品——”
“榴莲… ”杰克桑原看着他步步紧逼的架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却发现丸井文太已经先一步缩在了他身后，还大叫道： “我才不要！光是闻到味道就很可怕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顶在了前面。
但好在天使出现了！ ！
“虽然大家对干汁都很感兴趣，但毕竟是用冰帝的食材做的，干，你要不要先去感谢一下这里的同学呢？”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提议。
“不二，还是你周道。”干贞治真诚地感谢他，说着，就端着杯子走了，只在风中留下一句话，“我要把这成功的秘诀告诉他们——”
“谁会想要那种秘诀呀，puri。”听到他的话后，仁王雅治嗤笑一声，结果就看到旁边的柳莲二不知何时拿出了笔记本，正在上面写写画画。
仁王雅治：“……”
和柳还是好友的芥川龙之介，私底下不会也是这种画风吧？
立海大和青学的人算不上熟悉，他们也就在今年关东大赛上有所交集，甚至可以说是彼此间没什么太好的正面印象，虽然也谈不上坏就是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贪玩的时候，一群人混在一起没多久，话就多了起来。
“我没想到你们也会来，尤其是真田。”大石有点惊讶，“其实我之前也没想到手冢会来。”
“不然呢。”丸井咧嘴一笑，“听说冰帝网球部全员都要上台演出，我们当然得来看个热闹啊！要是他们演砸了，我一定会笑死的！”
“我倒是觉得他们搞不好能演得很像回事。”柳莲二说，“冰帝的音乐专业全国闻名，不管怎么样也会耳濡目染些吧。”
说归说，大家对冰帝的演出，除了看笑话的心态外，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全国也没几个学校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办音乐剧比赛。
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来宾请注意，鉴赏大会的演出，将于十分钟后在礼堂开始，敬请准时入场。”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往剧场那边走去。
冰帝的音乐剧水平确实很高，哪怕大多数节目都不是相关社团演出的，也都可圈可点，每个节目都有几个演员唱的极好，就连道具和造型的质量也没哪个剧组落下。
因为时间有限，大多数挑选经典节目的社团都是重点选了某一段剧情演出，或者将整个剧情简化，一场场下来，倒是让观众觉得十分过瘾。
“真是厉害啊。”眼看鉴赏大会逐渐接近尾声，幸村精市不由得感慨。
到了压轴节目，随着舞台灯光渐暗、幕布逐渐拉开——冰帝网球部的音乐剧正式开始了！
切原赤也坐在下面眨巴着眼睛。
其实他也没有很懂所谓的音乐剧到底是什么，在他看来，就是一群人在舞台上演戏，然后演着演着就突然开始唱了起来，跳了起来，和印度电影一样。
他倒是很期待恩公大哥会演什么角色，冰帝网球部的人保密措施也做得太好了吧——咦？ ！
随着“啪！”的一声，一束射灯投向了舞台中央，在满是狼藉的地面上，正是一个跪坐在那儿的少女。
……就是少女看起来背影略有雄壮。
直到“她”轻声开口吟唱，音调越来越高：“Once upon a foolish dream， they wrote my name in dust……A girl in rags， a faded star——”
嗯？ ？ ？ ？
切原赤也懵了。
他甚至来不及去反应“女主角声音怎么那么像女的”、“这听着怎么有点像冰帝的那个孔雀”、“大家怎么全都笑了啊有那么好笑啊！”，一时间，满脑子都是——迹部景吾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
怎么是英文！他完全听不懂啊？ ！ ！
作为一个连苹果都会少写一个p的英语苦手，他茫然地看向四周，却见周围所有人都笑作了一团，真田弦一郎倒是面无表情，但他却在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拍照！
切原赤也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迹部景吾，现在穿着一身像是用破麻布袋做好的衣服，“可怜兮兮”地擦着地板。
好吧，看着可怜，但唱歌有点太中气十足了。
“部长，迹部唱什么呢。”切原赤也眼巴巴地问，他只知道女主角叫辛德瑞拉。
“嗯？自述灰姑娘不被人重视，遭人欺负的惨状。”似乎是要把这经历和迹部景吾联系起来有点艰难，幸村精市说话时带着强烈的笑意，和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样子截然不同，“他们的歌词像是自己写的，不过没想到居然会是英文。”
“因为迹部是从英国回来的吧。”另一边的柳莲二答道，他还不忘提醒，“切原，如果你明年还想当正选的话，要好好补你的英语。”
“如果因为挂科不能参加比赛的话，就太丢人了。”
“……哦。”切原赤也整个人都蔫儿了，他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坐柳前辈和部长中间——也就是比坐在柳前辈和副部长中间好一点而已。
也不知道恩公大哥会演什么角色，应该是王子吧？
正在他思考时，两道凌乱而急促的高跟鞋声响了起来。
“你这个卑贱的——哦，不——”只见一个把自己打扮的和马卡龙色花架的人提着裙摆走了出来，她步子十分轻快，好像对这身行头习以为常。
仁王雅治吹了个口哨，他听声音能听出来那是向日岳人。
只见向日岳人扑闪着假睫毛就冲了出来，声音甜得发腻：“我这亲爱的妹妹～你的裙子真是……真是好适合在厨房擦地板哦～”
十足的恶女做派。
反倒是另一个和他一起扮演恶毒继姐的男生，提着裙子十分别扭地走了过来，看着就很不熟练，然后面无表情地干巴巴着说：“……瞧你这狼狈的模样，我拒绝和你共享化妆间。”
听到他俩的话，只见迹德瑞拉“啪！”的一甩抹布，就“蹭！”地站了起来！
……他足足比两个继姐高了半头！
青学和立海大的人看着他那宽阔的肩膀，和已经开始抽条的个子，再看看对面两个还没160的小个子，但从气势上来说，一时间很难判断谁才是霸凌者。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做的是什么活计，到处都是灰尘，家里还进了老鼠！”向日岳人怒气冲冲地在舞台上到处检查着。
随着他提起裙摆在一处踢了一脚，又是一束射灯照了过来，只见一只胖乎乎的人形老鼠正侧卧在那里睡觉。
“看这肥硕的老鼠！你还不赶快把它扔出去！难道还要把他当宠物养起来吗？！”
“那是芥川慈郎吧，还真是适合他的角色。”丸井文太吐槽道，“迹部把他当宠物养的话好像也没毛病。”
“那不是迹部啊，puri。”仁王雅治提醒他，“那是辛德瑞拉，叫迹部瑞拉也可以。”
切原赤也根本没在意那些细节，他只好奇恩公大哥到底演了什么角色。
就在这时，只见第三道射灯打向了舞台的最高处，在灯光的后面，似乎有个黑影在缓缓靠近。
“——卑贱而污浊的命运啊。”那人唱歌的声音十分低沉，卷舌极重，调子低的像在朗诵什么古怪的散文，“灰烬中的孽种，汝不该仰望天空。”
切原赤也他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了。
普通话！他听得懂！
这个词肯定是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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