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正文完结
“…好困,为什么黑板上的字在跳？”
可恶，游戏里上学，现实还是要上学啊！还好有楠雄A梦帮忙，不然暑假作业就写不完了。
不是,怎么会有那么多作业啊！！
玩家趴在幼驯染的手臂上苦哈哈的,齐木楠雄瞟了眼周围窥探的视线，打开书本遮住了少女的脸。
她侧侧身,黑发拂过指尖,眼睛盯着他,窗外的阳光照进鎏金色,耀眼而又美丽,少年以为她想睡觉了，顺手拉上了窗帘。
然而绘川辉夜还是在看着他。
自从玩完游戏后，粉发幼驯染对她的关注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她敏锐地感知到幼驯染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事情。
齐木楠雄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后伸手虚虚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
“那你就如实交代瞒了我什么。”
黑发少女戳戳他盖着自己眼睛的手，少年没有说话，看着嘴里还在喊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青梅想起了早上检测到的世界深度融合的迹象。
早在她进入那边的一瞬，两边就已然开始了融合,如今为了世界的稳定无法强制分开，只能等待最终完成。
被摆了一道。
他的脸庞覆盖上了一层阴霾。
少女扒开了挡着的手，瞥见了他难看的脸色，没等她开口询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只好暂时歇下心思翻出手机.
棉花糖：“辉夜酱～辉夜酱～”
不玩游戏还好，一玩游戏她就莫名觉得网友的语气荡漾得像白兰,就连网名也是男人的风格.
奇怪，她之前告诉过棉花糖自己的名字吗…
不管了，她还没有找他算账，玩家还没有享受多久满战力值的感觉就被不知名的七的三次方世界意识打爆了！！
雌鹰般的强度党：“可恶，我要差评差评，玩之前你可没有和我说过战力值还有无穷的，居然被打爆了！！”
棉花糖：“那是隐藏的大boss啦，我也没想到辉夜酱会直接碰上。”
是了，他本来不准备让那个该死的东西和少女碰上的。
雌鹰般的强度党：“…”
这难道就是幸运D的威力吗，初出新手村遇见隐藏的顶级boss。
棉花糖：“对了，最近游戏要上市了，作为首个打出隐藏结局的玩家，游戏制造商想要邀请你出席游戏发布会呢～”
游戏发布会？
她微微蹙眉，手指悬停在屏幕中心，有些纠结。
首先想到的问题是这会不会是新型的诈骗手段，把人骗走嘎腰子，卖入园区什么的…
对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抛出了一个新闻。
是游戏上市的通知。
水产公司新发售的游戏将于下周在意大利西西里开展发布会.
好敷衍的公司名字哦。
她吐槽了一句，打开界面搜了一下，意外地发现热点居然都是这个消息，明明昨天晚上还是一些八卦新闻来着。
意大利西西里？
“楠雄A梦，我记得我们的研学旅行是在意大利西西里？”
齐木楠雄正转着笔思考问题，闻言掀起眼皮瞥向她。
「嗯…怎么了」
“没什么。”
要是让幼驯染知道了绝对会看自己看得紧紧的。
她摇摇头躲开少年探究的视线.
雌鹰般的强度党：“地址？”
对方发来一个地址。
那个游戏公司会把发布会设在剧院这里啊，所以水产公司果然是三无公司吧！
棉花糖：“期待与你的见面，辉夜酱～”
她关掉了手机。
＊＊＊
许久没有玩的游戏仓被放置在角落，收拾完行李的绘川辉夜突然就想看看那个后日谈。
【是否进入后日谈】
【是】
再次躺进去，游戏里已然大变样。
魂体状态的玩家飘在半空看着自己透明的手，绿色的箭头指着方向，视线越过那家和棉花糖发来的地址上名字一样的剧院时顿了顿。
巧合吗？
不过确实有许多游戏会借鉴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地方。
她没有多想，晃晃悠悠地飞往那个方向。
时隔几个星期再次在游戏里飞行的少女没能驯服自己的四肢，在快要坠进地里的前一秒，她唰地冲进了箭头指着的彭格列总部。
走廊很空旷，只有几个步履匆匆的彭格列成员低头抱着文件，玩家从安静的环境中品出几分沉重。
然而此刻最要紧的是往哪边飘。
她不清楚兔子姬他们的办公室在哪个方向，只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点卯。
左边.
穿过木制门，她一眼就注意到了桌面上她在游戏里拍的做鬼脸的照片，旁边是一枚熟悉的手刻戒指。
可恶啊，怎么把玩家的丑照摆在正中，就算是退游了，玩家也是要面子的！！
绘川辉夜气愤地撸起袖子。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玩家身体一僵想缩进办公桌。
诶，不对啊，我现在是魂体状态，他看不见自己。
思及此，她挺起胸膛，大摇大摆地凑近观察着沢田纲吉。
游戏的流速可真快，离开时还是少年的好友变为了成熟的青年。
如果有人告诉她现如今的兔子姬位居意大利最想嫁的男人TOP，她也是很认同的。
虽然眉眼染上了属于社畜的疲惫，但清俊的外貌和里世界教父的身份足以让许多女性趋之若鹜。
她想拍拍好友的肩膀大叫怎么混得这么好，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少女颇为新奇地看着半截戳进去的手。
等她玩够了收回时，却与那双暗沉沉的恶狼般的金棕色眼眸对视上，惊得玩家虎躯一震。
“辉夜，是你吗？”
“！”
嘿、嘿，系统，你是不是又出bug了？！
＊＊＊
处理完事务的沢田纲吉揉着额角推开了办公室。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唯一能让他安定下来的就只有少女的照片，然而她留下的照片实在是少。
抚摸着那一张张属于她的笑颜，青年觉得难言的窒息笼罩着口鼻，或许他早就被逼疯，活下来的只有还在呼吸的躯壳。
繁杂的事务挤压着思想，为了活下去，沢田纲吉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刻，那一帧帧死亡的画面被塞入脑中，她的笑容消散在雨里，潮湿的水汽让他冷得发抖。
“我放下你了…”
他尝试着这么想。
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现在眼前，混乱的脑海抗拒着忘记，细节更加清晰地播放。
她笑着，她哭着，她拿着碎玻璃自戕，最后定格在她拿着剑穿透自己的胸膛。
灵魂在震颤，血肉在撕裂，尖叫着发出哀鸣。
不，怎么可能，骗你的，对着照片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骗你的，什么把你放下，什么我很乖巧，什么我很好，通通都是骗你的。
每天除了失眠就是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你的血液滴落的声音，他快疯了，以至于受不了的时候总是会神经质地揪着头发满屋找哪个水龙头开了，冷静下来才发现…
——那把剑刺死的不只是你，更是他破碎不堪的心脏，血一直在流淌，滴进每一个寂静的深夜。
他抱着头痛哭。
所以，你可以来梦里看看我吗？哪怕只是一眼。
没有，她一眼都没有来看过他.
所以，是你吗？
你回来了吗？.
玩家猛地后退一步，青年没有反应，只是不停地询问着：
“是你吗？”
她谨慎地在他毫无焦距的眼前挥挥手。
没有反应。
吓死玩家了。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绘川辉夜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她很害怕系统会出什么纰漏。
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嘶，不敢想不敢想。
指尖点上了面板角落里的退出键。
【正在退出游戏…】
蓝色的面板漂浮在半空。
退出的少女划开却看见了游戏维修中的标识，存档被封住，连带着数值和人物都变成暗淡的灰色。
上市前的维修吗？
她若有所思地关闭了游戏仓。
＊＊＊
西西里
岛的天气很好，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
刚下飞机的玩家买了冰淇淋慢吞吞地舔着，身后的齐木楠雄拉着两人的行李，把手上的帽子压在她的脑袋上。
周边的建筑都极具现代化的气息，偶然能看见几栋有些年代的老房子。
由于订的酒店离机场不算太远，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玩家坐在床上看了眼手机。
没有信息。
“楠雄A梦，我们出去逛逛吧！”
已经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她此时精神饱满，拽着幼驯染出门.
广场上有一群鸽子，看到少女后歪着脑袋等着投喂，她从口袋里拿出饼干，掰碎后喂给小家伙们。
阳光照射在羽毛上，靠在长椅上的绘川辉夜抬起头，天上飞过一只白色的猫头鹰。
嗯？
当她想要仔细观察时，那熟悉的鸟又消失了，只留下快要把人晒化的阳光。
“我想吃冰淇淋～”
她对着幼驯染眨眨眼，少年冷酷地拒绝了。
「不行」
“最后一根。”
齐木楠雄本来想说最后一根也不行，但强烈的空间波动让他的心猛地一沉，看着浑然不觉的少女只好用买冰淇淋作为借口匆匆离开。
“…”
居然答应了？这不像他的作风。
天边的太阳似乎扭曲一瞬，空间错位的奇特感觉穿过乖乖在原地等着幼驯染的绘川辉夜，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异样的建筑。
一身黑斗篷的情报贩子出现在眼前，身影快速掠过巷子，她下意识跟了上去，进入巷子的瞬间像是穿透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丝丝缕缕的线条延伸向黑发少女，她茫然地看着完全变了个样的建筑风格，回头却发现那条巷子被一堵未曾见过的墙挡住。
迷路了？
不对，情报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手机上没有信号，就连显示的时间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她只好沿着唯一通行的路来到了指引的建筑。
那个游戏发布会所在的剧院。
厚重的大门漏出一丝光亮，照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洞中，黑漆漆，像是要吞噬所有亮光。
“有人吗？”
绘川辉夜撑在门上，没敢直接闯进去。
浓重的黑暗能够激起人的恐惧，她的脑子里已经自动播放起bgm和鬼脸了。
紫色的触手探出，圈住了黑发少女的腰身将她拽了进去，伴随着惊呼声，周围亮起了火焰，照着她金色的眼眸，像是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冰冷的蜥蜴贴着她的手臂爬上起了鸡皮疙瘩的脖颈，修长的手臂禁锢住了僵住的少女。
一个，两个，三个…一堆熟人都在盯着她。？？？
等…等等，你们谁啊，怎么和游戏里的角色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是游戏发布会吗？！
救命！！.
世界静止。
蓝色的光屏包围住她。
【欢迎回来，辉夜】
世界意识围绕着少女轻声开口，和系统的电子音混在一起。
这是她的第三次重生。
他们终于成功了.
扯淡…
这太扯淡了。
“所以你是说游戏都是真的，我的身份就是七的三次方意识？还为了拯救世界死了三次？”
【其实是两次】
“…”
玩家的大脑已经宕机了，耳边传来祂平静的声音。
【第一次的死亡是被祂吸收力量，在快要成功之际，你选择自杀斩断了链接，见证人是白兰】
系统一顿，想起了诞生之际用力量反哺自己的少女，她碎成了一块一块。
初生的世界意识无法抵御吞噬了半身后强悍的基石，世界毁灭了。
所以祂利用权柄回溯了时间。
【第二次的死亡也是如此，见证人是沢田纲吉，快要消散的你掉进了世界屏障的裂缝，齐木楠雄救下了触碰屏障的你】
祂本来应该和世界一起毁灭的，但少女恳求齐木楠雄能够救救她的世界。
世界再次回溯。
世界的基石告诉祂，要在世界稳定后返回。
只有她才能真正终结世界的毁灭。
然而，灵魂重创的少女失去了记忆，祂不得已和齐木楠雄交涉，以游戏的形式将她送回原世界。
避免意外，祂分裂出两个意识陪着她。
一个是系统，一个是情报贩子.
不对…
“…等等。”
玩家突然抓住了重点，瞪大眼睛充满希望地望向祂。
“他们没有前两次的记忆吧。”
【…】
世界意识的沉默告知了一切，少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下完蛋了。
“我可以不出去吗？”
【…】.
被推出来的玩家下意识抱住了手下人的脖颈。
玛蒙的触手缠住了她的身躯，他还是穿着斗篷，灼灼的目光透过布料逡巡在少女的脸上。
虽然很想装失忆，但直觉告诉她逃避会被狠狠制裁。
所以绘川辉夜选择先发制人和他们打招呼。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
“十一年零六个月二十一天。”
“嗯？”
沢田纲吉握住了她的手，平静的表情下是随时会翻涌而出的黑泥，他缓慢而又坚定地重复着：
“是十一年零六个月二十一天。”
其实不止，加上前面两次等待的时间…但他没有说出口。
绘川辉夜愣住了，她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其中有些人甚至等了比这更长的时间。
他们都在等她。
“对不起。”
她嗫嚅着，最后只能挤出三个字，干涩地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
低沉优雅的声线打断了逐渐沉下，溢满了悲伤与愧疚的话语。
里包恩按上她的嘴唇，骨节分明的手拂开了额发，少女对上了比起以前更加深邃的黑眸，他勾起唇角，
“比起这个，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可以给等了你许久的男士一个拥抱吗？”
男人敞开怀抱接住了扑进怀里的少女，闷闷的声音响起。
“这是你的荣幸。”
“是…是我的荣幸。”
世界第一杀手的语调上扬，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瞳扫过升起敌意的各色眼眸，他亲吻了女孩黑色的长发。
“轰。”
金橙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Giotto柔和地笑着，嗓音温雅却带着强烈的威压，身后的G一行人冰冷地注视里包恩。
“你越界了。”
浓浓的火药味中，玩家沉默着缩进了宽阔的怀抱。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就她应该去哪个阵营的问题，几方人马打了起来，火焰把剧院照得亮如白昼，但都不约而同地空出了她所在的位置。
修罗场中央的少女抱着脆弱的小身板瑟瑟发抖。
剧院的大门被来人暴力拆掉，粉发幼驯染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围绕着辉夜的不速之客。
玩家像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奔逃上前，抱住了少年。
“楠雄A梦！！”
“快救我啊！！”
她的日常。
她的研学旅行。
全都要一去不复返了！！.
【你想要恢复记忆吗】
脑海里的世界意识询问着，她的眼睛很清透，祂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最初的神性大于人性的少女。
或许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又或许没有。
但下一秒，她打破了那层隔膜。
“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了】
那个曾经绝望的神明终是被人间的羁绊拥抱，灌注了人性与情感。
对她而言。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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