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学医救不了纪总裁 > 3、以前,以前、以前。
    半夜,关山月被铃声吵醒了,一翻身发现她不知道怎么竟在纪苍海怀里,她还来不及细想,就接通了值班医生打来的电话,说有病人急性心肌梗死,要她赶紧上台做介入,她一下惊起神,连忙换上衣服,都来不及洗把脸。


    纪苍海也醒了,问她,“你要去医院?”


    “是。”她匆匆忙忙出了门。


    “这么晚了,我陪你去。”回答纪苍海的只有关门声。


    纪苍海也换上了衣服跟着她出门,正是寒冬腊月,半夜路上空无一人,气温很低,关山月冷得有些发抖,现在大半夜,打不到车,她急得要骑共享过去。


    纪苍海将那辆huracanevo开出来,“关医生,上来。”


    关山月抓着手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性心肌梗死介入治疗的目的是挽救那些尚未死亡的心肌细胞,堵塞的冠状动脉开通越早,病人获益越大,尽量维持心脏电活动的稳定性,也能够防止或减轻以后心脏的扩大。


    现在距她接到电话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纪苍海侧脸是令人安心的沉稳,她抿着唇开到最快,连闯几个红灯,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周围的景物嗡鸣着被甩在身后,用不知多少张罚单的速度到了附属医院。


    关山月披上白大褂,疾步走向手术室,穿上厚重的铅衣,在病人局部麻醉后穿刺置入动脉鞘,经鞘管送入冠脉造影导管,预扩张之后植入支架。


    纪苍海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和家属一起等待手术室的红灯熄灭。


    家属在等病人,她在等医生。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关山月走出来,家属围上去问,她笑着安慰着什么,手术很成功,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了。


    患者被推着返回病房,家属也跟着走了,一群人都散去,纪苍海还在原地等她。


    “救回来了。”她如释重负地笑。


    那铅衣十几斤重,手术中不觉得,她现在才觉得压得难受,摘下防护头套,她身上都是汗水,她拿出纸巾替她细细擦拭。


    纪苍海微微低头擦过她沾着汗水的刘海,细细轻蹭她的眼尾,她微微闭了闭眼,像是以前和她接吻的样子。


    纪苍海呼吸稍重,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脑后,手指缠入她的发间,撩起她的长发,纸巾绕到脖颈处,抚过她细小的喉软骨,亲密地拥着她似的擦过她的后颈。


    换了好几张浸湿的纸巾,纪苍海更靠近了一些,手术室前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脸上,遥遥相对的两颗小痣点缀着她的冷白肌肤,长睫盖了些眼中肆意的神色。


    纪苍海认真又一本正经的面容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安心,松树的味道盖过来,温热的吐息缠绕着她,手上轻柔地按压着她的锁骨。


    关山月觉得距离有点近了,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随后抬起那双小猫眼认真地看着纪苍海说,“谢谢。”


    如果不是她开车送她来医院,可能都要来不及了。


    “应该的。”纪苍海的目光又落在她红润的唇,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话上。


    关山月退了半步,很快恢复了原来淡淡的神色,移开目光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不回去吗?”


    “来都来了,顺便查个房。”


    “我和你一起。”


    “随你吧。”


    虽是半夜,仍有些病人醒着,看着关山月熟练地解决病人的各种问题,纪苍海不禁涌出些许感慨,那个常常脸红的小女孩长大了,有自己的人生了。


    两人以前一后路过护士站,正埋头写着些什么的护士听了声音,见了是她,有些疑惑地说,“小关,今天你没有夜班呀?”


    关山月笑了笑说,“姐姐,刚才我赶来做介入呢,顺便来查个房的。”


    “哎呀,辛苦了辛苦了。”


    “姐姐才辛苦,听说十三号床又扯针头了……”


    一旁的纪苍海:?


    “你为什么叫她姐姐?”她觉得自己的特权被侵占了!


    关山月说,“不能叫吗?”


    当初护士姐姐一个个老凶了,尤其是对年轻的新医生,动不动就是一阵吼,“今天入院的病人你还没开医嘱!!快点要下班了!!”


    或者“病历怎么还没传到系统上去?要不要工作了!”


    后来她学会了撒娇卖萌装傻,不管护士怎么不耐烦她都乖乖地回答“知道了姐姐,我马上改”或者“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再加上她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于是从护士到护士长态度都好了不少,还常常多加照顾她。


    纪苍海目光暗了暗说,“不能。”


    关山月莫名其妙,“你管我。”


    她微微垂下目光说,“嗯,管不了你了。”


    又在装可怜了,关山月心想,绕过她自顾自继续查房,有些病房安安静静的一片漆黑,病人和护床都睡得很熟,有些病房交杂着沉重的呼吸声和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纪苍海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她想。


    可纪苍海一直跟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一楼大厅的长廊依旧亮堂,她缓了脚步,问,“你自己没事情做吗?”


    纪苍海摇摇头说,“最近没事。”


    公司现在已经是稳步增长阶段了,并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非要她处理不可,所以她特意空出一星期时间过来燕都。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纪苍海问她。


    “嗯。”关山月的胸牌晃了晃,她的名字印在上面,就像她曾经印在她身上一样。


    纪苍海开车出来,带着她慢悠悠地往回走,现在天还没亮,黑沉沉的盖下来,但路上已经开始有车辆飞驰。


    关山月神经一松下来就开始犯困,靠在车座上浅浅地睡过去了,纪苍海分神看了看她的睡颜。


    她想起从前,她们偶有空闲时间出去玩的时候,关山月总是兴奋地像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一路上不停地叭叭叭,说累了就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


    关山月不喜欢系安全带,非要她靠过来系上才肯坐好,还总是在她低头的时候趁机吻她的眼尾——当然,是在一起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她依然坐在她的副驾驶,睡觉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只不过身形修长了,面容也褪去了稚气,连曾经展露在脸上的情绪都深深埋在了心里。


    或许时间真的改变一切。


    她稳稳地停好车,关山月还没醒,她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弯下腰想抱她上楼。


    咦,怎么抱不动了。


    身强体壮的纪总正努力像以前那样打横抱起她,关山月冷不丁说了一句,“你以为我才十六岁吗?”


    她推开俯在她身上的纪苍海,下车上了楼,进屋前还是顿了一顿,留了一道门缝。


    睡是很难再睡着了,但是今天还得上班,要养足精神才行,她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又躺回床上。


    不一会儿纪苍海也上来了,关山月没有动,小床吱呀作响,最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纪苍海目光望着天花板,耳边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她依然与她隔得很远,像是被近水楼台绊住的兔子。


    她记得关山月以前很喜欢兔子,听说医学生要解剖很多小兔子,她第一次拿起手术刀割开血淋淋的皮肉时在想什么?她第一次挽救了一个生命的时候有没有哭?她第一次被患者指责的时候会不会难过?


    纪苍海拥有她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也错过了她本来要给的。


    她想问问最近过得怎么样,挣的钱够不够花,可笼罩着她们的沉默令她不知如何开口。


    关山月突然说,“我还欠你十一万。”


    纪苍海偏过头,有些不解。


    “学费。”她提醒道。


    她的眼里流露出哀色,她们本可以不那么生疏,本可以做尽一切可以做的事情,就像她不敢牵手的时候握住的那片衣角,就像埋在她们之间永远走不到头的回忆。


    “一定要这样么?”她低声说。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她突然很怀念以前,关山月软着声音跟她撒娇,抱着她不放手,四目相对时睫毛轻颤,那眼神一遍一遍地诉说着,她爱她。


    她说她念英文很好听,也总是喜欢听她念海子的诗,睡前总要靠着她,听她一遍又一遍地说:


    “我爱你


    跑了很远的路


    马睡在草上


    月亮照着他的鼻子”


    然后等她轻轻吻她的鼻尖。


    也怀念无数个昏黄韫倦的午后或是意乱情迷的深夜,那时她的眼神像水,唇舌像糖,身体像霜。


    纪苍海是个念旧的人。


    她不说话,靠了过去,轻轻抚上她的手臂,关山月退无可退,冷声说,“别过来。”


    纪苍海从来不会听她的话,左手往上滑入她的发间,止住她的挣扎,右手按上她的腰腹,一跨压在她身上。


    小床吱呀作响,纪苍海埋在她的脖颈,闭着眼睛感受她的温热和仿佛心跳的动脉,关山月挣扎着,眼泪流得越凶,最后她不动了,闭上了那双泛红的小猫眼睛。


    纪苍海抬起头吻她,她的眼泪热了又凉。


    眼神像水。唇舌像糖。身体像霜。呼吸渐长。


    纪苍海压在她身上,长发落在两人散乱的衣间,她碾过她的唇舌。


    “别哭了。”她说。


    关山月偏过头去,黑发如丝绸散在耳边,纪苍海轻抚她的侧脸。


    就是这双手。


    纪苍海的名字,和她的手。贯穿了关山月,和她的半个人生。


    她一字一句地说:


    “我十六岁就想和你在一起了。”


    “十八岁如愿以偿。”


    “二十岁你想分开。”


    “以前我总是盼着你出现。”


    “如今我二十五岁了。”


    “对不起。”


    “太晚了,纪苍海。你太晚了。”


    “我那时还小,只要你肯道歉,哄哄我,我马上就会原谅你。”


    “可是你没有,你只是沉默,我觉得,你不爱我。”


    “可当时我只有你了。”


    “我问你,我妨碍了你吗?你不想继续了吗?”


    “你沉默了很久,你说,是。”


    关山月哭了,“纪苍海,你真是个混蛋。”


    她既像在告白,又像在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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