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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何煦懵了，怎么突然赶他走？
穆于咳嗽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不敢看你的裸体吧？
他想了想，打算让何煦知难而退，“一起泡温泉，我们要共享洗澡水。”他顿了顿，又补充，“泡了我的水，有各种分泌物，然后会粘在你身上。”
何煦打了个冷颤，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泡温泉形容得这么恶心。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但是仔细一想，不对啊，按理说穆于喜欢他，应该是喜欢和他一起泡温泉的，现在怎么反过来用这种方式赶他走呢？
何煦转过身看着穆于，“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什么？”穆于愣住。
何煦见他这个表情，以为自己猜对了，凑过去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啊？”
穆于僵着脸不说话。
何煦用眼神打量他，“有纹身？”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师父怎么可能去纹身？
“或者是……身上有什么难言之隐？”何煦摸摸下巴。
穆于抿着嘴：“我很健康。”
再这样说下去何煦不知道要乱猜到什么地方，穆于打断他：“我只是怕你会介意。”
谁知何煦咧开嘴灿烂一笑：“我不介意啊。”他又补一句，“你洗澡洗干净就行。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啊？”
眼看事情是不可能有转机了，穆于深吸一口气，“你先吧。”
何煦只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完全没往深了想，拿了浴衣进去洗澡去了。
穆于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下，开始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有的我也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要把他当男人，不，不要把他当成人类，就当成……
他脑子里快速配对，最终一个萨摩耶的雪白微笑狗狗的形象出现在脑海中。很好，就把他当做一只萨摩耶，一只会泡温泉的萨摩耶。感觉自己突然没了世俗的欲望，穆于满意地给海俊发了条微信：谢谢你海医生，联想法很管用。
海俊回得很快，发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穆于给他解释：我按照你的方法进行联想，现在对我男朋友完全没有欲望了。
微信聊天框上面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很久，海俊发来一句话：你该来看医生了。
穆于算了下时间，距离上次看医生已经过了小半个月，确实应该去了。没想到海俊还是挺负责的，穆于回了一个“好”。
何煦洗澡很快，穆于发个微信的功夫他就洗好了，擦着头发走出来：“师父，你去洗吧。”
“好——”穆于抬起头，看见何煦在他对面坐下，浴衣似乎没有拿对码子，何煦穿着有些紧，衣襟都拉不上，一条深v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还带着水汽的胸肌，还有因为翘二郎腿若隐若现的大腿根。
脑子里萨摩耶微笑狗狗的画面破裂了。
谁家萨摩耶有这么漂亮的胸肌？谁家萨摩耶有这么漂亮的腿部肌肉？谁家萨摩耶，洗完澡后还带着慵懒的性感表情？
“师父？”何煦侧头看他。
“哦好。”穆于僵硬地站起身往浴室走，心里却越来越慌，洗澡也洗得久了很多。
等穆于出来的时候何煦已经在温泉里了，他趴在池子边上招呼穆于过去，“刚才酒店送了果盘和酒过来。”
“嗯。”穆于站在池边半天没有动作。
何煦抬头看他，“师父，我们浴衣是不是拿错了？你的怎么那么大？”
穆于低头看着自己有些宽松的浴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是拿错了。
何煦支着下巴笑：“你穿着我的衣服啊？”
“嗯……”穆于立刻感觉柔软的布料有些发烫，他赶紧坐在池边把衣服脱了，笨拙地下到水里。
因为气温比较低，温泉的温度要比其他地方的高一些，穆于都觉得有些烫了，他的手从水下拿出来，立刻变成了粉红色。何煦开了冷水重新把温度兑了一下，“现在这样可以吗？”
“可以。”穆于点点头，坐在水里的台阶上僵着身子，眼睛也看着水面不敢乱看。
何煦还没有见过穆于穿西装以外的衣服，甚至连这几天度假穆于都穿着西装，更别说不穿衣服的样子。脱去有拘束感的西装，穆于看起来有朝气了许多，他的头发也没有再梳到后面，看着也没有那么生人勿近了。
何煦突然想起那次穆于穿的奇怪衣服，其实除去他平时给人根深蒂固的不苟言笑的形象，穿上那身衣服还颇有些失足高岭之花的感觉。
“师父，你好白啊。”何煦突然说道。
虽然平时就有注意到，但是今天这样大面积地看到皮肤还是第一次，原来穆于身上比脸还白几个度，在露天的光下面都有些……反光了。何煦揉了揉眼睛。
穆于转头看他，“我没什么机会晒太阳。”
他平时就上班去公司，下班回家，要是有外出也是在室内，运动的话，几乎为零。这样一对比，何煦身上的小麦色看起来简直青春又健康。穆于回头看了看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脑子里只有一个形容：寡白寡白的。
何煦笑笑，“确实，你也不爱运动，很难有机会晒黑。不过……”他打量穆于的前胸，“虽然你没有什么肌肉，但胸上还是有点肉的，再加上肩膀宽，所以穿西装才会好看啊……”
感觉被他的视线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穆于坐不住了，他一挥手把毛巾甩到何煦身上，“何煦，安静点。”
何煦哈哈笑了两声，终于没再闹他，趴在池边懒洋洋地说：“我没想到会有和别人一起泡温泉的一天。”
穆于安静地看着他。
何煦闭上眼睛，声音低了一些：“而且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挺神奇的。”
“我洗得很干净。”穆于说。
何煦歪头看着他笑：“是啊，你洗了好久。”
穆于没有说话。他不敢说洗这么久是因为在浴室冷静了好一会儿，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
何煦安静了一会儿，又轻声道：“你为什么这么包容我？我妈都没这样对我……”他说得很慢，声音也渐渐小了，似乎是困了。
但穆于听到这话是瞬间清醒过来。妈妈？在何煦心里他是妈妈一样的角色？
穆于皱起眉靠过去，“我不想当你妈妈。”
何煦眯着眼睛低笑两声，“我就是比喻一下。”
“比喻也不行。”穆于较真了，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在水池边上，“我不是你妈妈，包容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何煦清醒了，被穆于这样肉贴肉地压着，不自然地动了动想逃开，但穆于用的力气很大，这样压着他也颇有压迫感。何煦有些抗拒，“师父……”
穆于有些生气了，他迁就、忍让，事事都包容着何煦，结果何煦是这么看他的，甚至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同性的对象看待。
温泉的热气确实会让人头脑发热，穆于就这么牢牢压着他，然后低下头去咬他的唇。与以往的吻不同，何煦感觉到了压迫力，穆于没有像往常那样让他主导一切，他第一次有被同性侵略的警惕感，熟悉的警惕感。
“唔……”何煦忍不住挣扎起来，他被穆于狠狠咬了几口，属于男性的力道让他没有办法再冷静。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之前几次被同性冒犯，就像很久之前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害怕、恐惧的情绪一下占满他的胸膛，但穆于还有要更进一步的趋势，他更多的皮肤被触碰到，让他在热水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那只手往下面去了，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何煦吓得咬了穆于一口，然后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地从温泉里爬出来，抓着浴衣头也不回地跑了。
穆于摔坐在水里，水花溅了一头一脸，颇有些狼狈，他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尝到一些血腥味，这才冷静下来开始后怕。刚才他都做了些什么……？
穆于脑子里乱哄哄的，他从水里站起来，捡了衣服穿上。因为何煦跑出去没有关门，服务员站在门口询问，“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穆于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把门关上，把服务员正在说的话也打断了。
本来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对他做了这种事？就因为被说了一句像何煦的妈妈吗？穆于坐倒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在意这种事，一直以来他对何煦的好，全都是建立在同性的爱慕之上的，但是何煦把他的爱都曲解了，好像是否定了他这么多年的暗恋一样，他忍不住生起气来。
不应该跟他生气的。穆于难受地捂住脸。
何煦没有做错什么，本来喜欢也只是他单方面的事，不应该跟何煦生气。他本来都做好了暗恋得不到回应的准备，怎么只是被误解一下就受不了了呢？
穆于难受的甚至不是何煦推开他，而是自己已经在乎他到会介意这种小问题了。
还好开了两间房，现在何煦还有可以逃走躲避他的地方。
明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何煦还愿意跟他待在一起，那以后一定要更克制才行。穆于自我责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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