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死之颂赞 > 想要
    “哼,好一番用心筹谋划策,可谓是耐心十足。”


    男人无声无息叹道,随即上前了一步,目光里多了几分倦怠,周身释放着迷离的气息,不明就里的令向歌面容中多了一丝冷凝。


    “那么,请问向小姐,你想要什么?”


    片刻后,男人朗润低沉的嗓音响起,游离在空气之中,逢生一顾倾城,这种感觉怪异麻痹的很,向歌忍住发麻的感受,敛起思绪,淡淡扫一眼不远处沉在破晓前的广告牌,眼神认真的看着谢星洲:“向家。”


    “呵呵,向小姐的胃口果然很大。”


    向歌愣了片刻,对方那一记讽刺的冷笑重重落在她的心头,恍若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顿感火辣辣地不是滋味。


    女人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深重,目光阴冷的看向谢星洲:“你什么意思!”


    闻言,男人低下头抿唇一笑,目光却是冰冷寒意,裹挟着三尺寒刃,凛凛刮着她的面容,或者是在明晃晃的讥讽她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这笔买卖对我太不合算了,就算不借力旁人,成事也只是时间问题,何况谈生意要有来有往……”


    随着话音落地,男人忽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之重,似焊在她的手骨上一般,向歌本能的想避开,奈何却无法抵抗对方的势如临渊。


    “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手掌中覆着一层薄茧,食指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细嫩的指尖,明明是轻浮的动作,面容里却刻着冰冷的表情,向歌拿不准对方葫芦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忍住心里那股烦躁,静静等待着男人的靠近。


    “我也想问问向小姐,凭什么呢?”


    他的声音贴近向歌的耳边,尾音里含着一丝慵懒乏觉,似卸下重重伪装后的疲惫,几近于划着热气而至,促使她下意识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整个人寒颤不已,目光中掠过晦暗不明。


    “难道,就凭你这张脸吗?”


    谢星洲的视线定格在女人身上,一寸一寸盯着她,似烈焰吞噬了回忆,一抹倩影摇曳而起。


    一丝金色的霞光破开云层从西边映刻而出,光之耀眼,犹如眼前人夺目摄魂的美,翩翩公子,剑眉星目,面冠如玉,不知怎的,一瞬间她脑海中仅来得及叹息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浩瀚天地之广,循着记忆里浅淡的容貌,仿佛置身在落雪成霜的极寒之地,冰冷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让人难以靠近,亦难以抵挡……


    “凭什么,当然是凭我的本事!”


    女人垂下眼眸,须臾,又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谢星洲一字一句道。


    映在暗夜之中,恍惚驱散了冷霜成堆,一双碧波里流动着一抹灵动,莫名其妙绕在他的心门处,一股无名的怪异之感,浇头而来。


    谢星洲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双清明之中,此刻布满了疲惫,对她的大言不惭,不自觉地心里回味了一下。


    “可惜,你找错了人,我不需要毛遂自荐,也不会惜才。”


    “哼。”


    向歌下意识冷哼了一声,表情里漾起一丝玩味,美目深意狭长的定了一瞬,转过身忽然大步流星离去。


    时间静默,流逝而去,回想着适才的一幕,长亭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呆愣在旁边,目光所及之处皆一男一女暧昧的靠近,互相缠绕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他微微皱起眉,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是久处神坛上的高洁突然一晃被长于尘埃里的泥土拉下了俗世……


    ————


    翌日清晨,漫天白云顷洒着耀眼的阳光,映在远山流水中,刻渡在地平线之间。


    巍峨古朴的老宅坐落在梧山山脚之下,天边普照金光耀眼却遮不住年轮的漫长久远,映像成迷,缀于其间谱写着谢氏一代又一代的记忆。


    谢家老宅内白绫悬挂满堂,影壁之前来来往往,门客络绎不绝。


    此刻,前堂的喧嚣热闹与后堂的寂静无声仿若是处于两个世界一般。


    不多时,霍敏止揉着淤青的膝盖,一瘸一拐的穿过长廊,前厅里的哀乐从昨晚吹至天明,直到现在似魔音绕耳一般,久久停留在他耳畔。


    “一宿跪在宗祠,冻的人鼻涕连连,也不知道来看我一次!”


    “小舅舅的心,真是狠啊!”


    他一边往抱厦走去,一边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腿上传来一抽一抽的疼,怕是要养一段日子了,反正这次倒霉的不光是他一个人,那些个正宗旁宗的金贵少爷们早上出来的时候,身子僵硬,腿肚子发软,都没比他强到哪去。


    “葛叔,快来扶我,我要疼死了!”


    人还未走近屋内,霍敏止的大嗓门已经传到堂内,葛素从门里快步走了出来,暗想着这小祖宗可千万别让少东家看见了,要是再惹对方一个不痛快,还得再遭一遍罪。


    影子往前走了几分,抬起头一眼,不远处雕廊下,男人负手而立,表情未明,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金光闪闪,一时间模糊了锐利的五官,退散了孤寂清冷的疏离,徒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少东家,敏止回来了。”葛素恭敬上前几步如实的开口道。


    谢星洲的目光望着远处观赏湖,又似透过水中倒影,延至更远处的崇山峻岭,天地茫茫,心中无限寂寥,整个人都沉浸在此。


    “吩咐人去找老蒲,给他看看膝盖。”


    男人撂下这句话看了一眼身后葛素,后者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松懈了几分,虽然少东家嘴上从不言语,但他们都看在眼里,谢星洲对霍敏止一直宠爱有加,格外容忍。


    “二爷,前厅的人又来请了!”


    长亭脚步匆匆的经过抱厦,淡瞥了一眼霍敏止疼的龇牙咧嘴地表情,眼神一闪,敛住多余的心思小跑到廊台之下。


    男人的视线落在远处,深色的瞳孔里一片宁静,波澜归寂于静止,幽身而绵长,一身矜贵,颇感高高在上,疏离淡漠。


    “打发了去。”


    葛素摆了摆手,示意着长亭再去搪塞一番理由。


    “少东家,适才老宗主的人也在找您,您看要不要……”顿了顿,葛素补充道。


    明摆着这些人不见到他,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来来回回,总是那么几位在背后心怀鬼胎,谢星洲眉心皱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烦躁。


    “按照规制,我们还要在梧川待多久?”


    葛素静静站在一旁,心下仔细地算了算,估摸着谢星洲这会子的心情烦躁,实在是不堪其扰,从清早到现在,来来往往已经有三批人来请,都是场面上的虚话,借着此次机会吹嘘奉承一番,或者摆摆谱子,夸大一下自己的实力,弄虚作假的掩饰,趾高气昂的外表,连伪装都懒得应付,他看着都无趣至极。


    “按49天守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谢星洲眼神一暗,脸上情绪未明,余光瞥到一个影子像做贼一般躲在那里,心下更加烦躁,提起步子,快速地走了过去。


    霍敏止头朝门里伸了一下,左右观察了一番,没看见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又悻悻然缩回门外,小心翼翼的杵在门口,不死心的耐心等等,却不知自己的影子明晃晃的碍着某人的眼,实在膈应。


    “你来这里做什么,又惹事了?”


    身后忽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靠近,来者声音低沉有力,冷意十足,霍敏止心里咯噔一声,在葛素的叹气中缓缓回过头去,当头罩下一道高大人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鞋邦磕在门槛上,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还愣着干嘛,叫人让老蒲过来看一下膝盖。”


    男人嘴角轻抿,一种不怒自威刻在骨子里,任是谁看去都会不寒而栗。


    “是。”


    长亭脚步半分没停,快速离开。


    谢星洲的目光慢慢挪到霍敏止的膝盖处,慢慢平复掉心内的烦躁,现下,他的敏止依旧还不够成熟,少年心性,不谙世事,甚至还是一张白纸,须得更耐心谋划才能助他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小舅舅,你不气了啊?”


    后者随着谢星洲一起进了堂内,跟在后头不断地搓着手,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调问道。


    “你是霍家人本不该跪谢氏宗祠,再说我有什么可气?”


    顿了顿,谢星洲扫了身旁人一眼道:“只是昨日你太荒唐,旁人随便几句讨好你便找不着北了,还去欺负一个女服务生,难道你自己没意识到错?”


    “当然当然,我昨晚就认识到了,我知错,知错的。”霍敏止快速回答道,一脸认真的看着谢星洲,眨着眼睛呈现无辜状。


    心里止不住的腹诽着,明明对方的年纪就大了自己十岁而已,却在辈份上整整大了一代人,要不是外祖父老来努力,奋力一搏,忽然又得了一子,也许谢星洲就跟自己是一辈人了,哪会轮到他来训自己。


    “这一次我可以为你收拾残局,下一次还是我来处理,但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回到霍家去,现在围着你的这些人都不能再继续管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谢星洲难得扶起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面容里渡上一层阴影,无奈又怅然。


    霍敏止怔了半晌,低下头一语不发,任凭时间静静而逝,过了一会儿,男人忽而抬起头,眼尾泛起一抹猩红,声音里也带了些哽咽:“小舅舅你说错了,只要霍家的霍灿在一日,霍家便不会容下我的存在。”


    他都知道,一切的一切霍敏止全都明白,大人们的世界看似有太多的复杂,但不代表他听不懂他们的计划,看不到他们的手段,他只是懒得去争辩,懒得去面对罢了,尽心尽情的将快乐融进生活之中,夜夜笙箫,把酒言欢,也许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敏止,你注定是要回到霍家,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你要记住那不是儿戏,那是你父亲用性命换的。”


    闻言,霍敏止微微一愣,下意识对上谢星洲的目光,寥寥数语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再者,你低估了霍灿,但凡能坐上家主之位的人,心中必有常人无可及的度量,你对他来说不堪一击,毫无威胁,他没有必要动你分毫。”


    葛素端着茶盘,目不斜视地慢慢走到主位旁,动作小心轻缓的放下茶杯,顿了顿又走到旁坐上添上一杯热茶。


    “可我母亲说,他是我的仇人。”


    谢星洲忽地眯了眯眼睛,心底泛起波澜,眼睫下掠过一丝阴冷,薄唇轻抿,似在隐忍什么,瞥了一眼手旁的茶盏一把端起来,揭开盖子,热气腾腾,萦绕在眼前,他轻轻吹了吹,随即抿了一口,以此压下心中涌动和一丝复杂。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真假难辨,谁也无法一眼断定,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也不一定为实,不论旁人说的再多所谓的事实都不一定为真,你要记住的是时刻保持清醒,自己思考,自己分析。”


    略沉吟了一刻,低沉疏离的声音继续道:“不论是你母亲,还是谢家,我们保的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只有敢于面对风雨,你才能真正独当一面。”


    “小舅舅,有个事情我很好奇那你又为什么选择离开金港呢?”


    忽而一转话音,霍敏止满脸疑问的看着对方,似从对方平静的面容之中,窥得到一丝答案的影子。


    谢星洲微低下头,手指轻轻拨动手腕上的珠串,目光里裹挟着一股复杂,右眼下微微抽搐了一下,似在极力忍耐着回忆卷起的剧烈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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